直到第二天，丁洛說他完全恢覆了，黎司非才敢去見他。丁洛不知道是已經猜到了還是聽到了一點別的消息，見到黎司非的時候臉色非常難看。黎司非輕咳一聲轉移他的註意了：“咳，我和離珠的事之後再和你說。我們現在先商量怎麽對付禹谷，這個事比較要緊。”

丁洛挑了挑眉，臉上和身上的蜈蚣張牙舞爪，像下一秒就要從身上爬出來把黎司非給吃了一樣。黎司非看著犯怵，但是心想還有危月燕能治住他，頓時又有幾分囂張了。丁洛和黎司非大眼瞪小眼，兩個人相顧無言好一會兒，門突然響了一下。他們倆立刻放棄對峙一致對外：“誰！”

很快，魯德被推了進來，他身後跟著烏朵。危月燕並沒有來。黎司非悄悄掃了丁洛一眼，他臉上並沒有什麽表情。偷聽被發現，進來的兩個人很是尷尬，魯德率先站出來打圓場：“那個，我們只是怕你們兩個打起來，所以過來看看。絕對不是一直在門口偷聽的。”

烏朵連連點頭。黎司非雖然不信這兩個家夥的話，但是該給的面子還是要給，於是點頭：“嗯，那進來坐吧。”魯德聞言如獲大赦，趕緊做到丁洛的床邊：“太好了。說到哪了？”

“剛說到聯手對付禹谷。”丁洛回答他，“瑞州人幫我們，想要什麽代價？”

他非常清醒，完全沒有被其他事情影響到思路。黎司非松了一口氣：“我們希望雲詔和山詔能夠合力維持現狀，維持盟約。兩方互不侵犯，友好通商。我們已經和雲詔訂立了盟約，這個條件對你們而言也不難，也同時還算是有利。如何？”

丁洛擡眼看他：“挺好的條件，可是這只是你的一面之詞。你怎麽能確定瑞州皇帝也和你一條心？”

這個問題很尖銳，尖銳到黎司非懷疑他是在公報私仇。黎司非把剛剛松下去那口氣再提上來，道：“我會盡力維持兩族關系，回京之後請命留南做節度使。這不過是個虛銜，皇帝是能夠接受這個條件的。我會一直呆在這裏，直到我死，也會用生命來實現我所承諾到東西。你現在覺得這個條件能夠接受了麽？”

這是黎司非思來想去以後，能做到的最好的選擇。鎮南節度使是一個虛銜，但有了這個虛銜，靖遠黎氏就可以擺脫軍權，他也可以一直留在南疆。建寧帝在這個基礎之上也會派一個能夠掌握實權的人一同駐紮南疆，同時監視他和雲詔。只要建寧帝能夠安心，日子就能夠長長久久地過下去，黎司非也就能夠得到他想要的，保住他所愛的。丁洛盯著他的眼睛，想要從裏面找出一絲猶豫和遲疑來。而烏朵看著他：“……這就是你想出來的，最合適的辦法麽？”

“這是我能給她的最好的結局，也是我能做到的最好結局。”黎司非輕聲說，“你們覺得呢？有什麽我能做到的，我一定會去努力。”

“我聽說過你們的鎮南節度使是個什麽樣的東西，這就夠了。我會把這件事告訴老師的。”烏朵擺了擺手，看向魯德的方向，“雲詔同意這個條件，山詔呢？”

魯德看著丁洛，對方輕輕點了點頭。於是他道：“二詔一心，這個條件我們自然能夠答應。希望黎帥不要食言。至於其他的事情……黎帥還是之後再和丁洛商量吧。我們先討論關於禹谷的事。你對禹谷那邊有什麽想法？”

“對於雙方而言，都是易守難攻。”黎司非說，“我看了地圖，禹谷和雲山二詔交界的地方大多是山，而在更為方便的長寧寨一帶則有河流。從山詔再次調兵，從北側攻入顯然不現實，只能由我們想辦法。可是長寧寨這邊還靠近越川的領地，我們要怎樣確保他們不會來惹事生非？”

“能怎麽確保？只能依靠武力鎮壓。”丁洛冷聲道，“只能兵分兩路，一部分陳兵越川的界線，另一部分進攻禹谷。我們不能賭姜央月不會趁亂打過來，占不到地利，就只能做最壞的打算。”

他的話很有道理，但是非黎司非心中所想：“這樣一來，兵力不就被分散了麽？我們手上的人馬經不過還剩十三萬，若是一分為二，你覺得剩下的六萬五千人能拿下禹谷？”

丁洛翻了個白眼：“我什麽時候說過要拿下禹谷？我的意思是把他們從邊境逼退。你沒有和禹谷人交過手，他們的步兵在南疆是極為出名的。雖然羅昭昭不是個好鬥的家夥，但是她做事循規蹈矩，能夠發揮出禹谷步兵陣型的威力。禹谷大巫師把她安排在這裏就是為了拖住我們，只要意以最快速度擊退她，就沒有什麽難事了。姜央月也不是傻子，羅昭昭吃癟她就一定不會過來，那個時候就輕松多了。”

“哦。”黎司非似懂非懂，“也就是說，我們的重點還是要放在禹谷這邊。如果我派三萬人守越川邊境，剩下的人都去禹谷那邊，姜央月能夠被唬住麽？”

丁洛思考了一下才回答他：“我說不準，也許會，也許不會。還是要看禹谷和越川的情況。如果他們的盟約很是牢靠，姜央月不管有多少人，都會行動意思意思。如果不是，姜央月看到一千人甚至是一百人都會走。你們可以想辦法從他們的盟約之上著手，這件事我是辦不到的，你們自己想辦法吧。”

他的意思很明顯了：要麽用蠻力解決，直接打廢禹谷嚇跑越川；要麽嘗試智取，離間越川和禹谷。選擇權在黎司非手上。他極認真地思考了一會兒，還是沒辦法下定決心：“先派人去打聽吧。如果禹谷的目的是拖延時間，想必他們也不急於這一時。我手上已經沒有多少人馬了，要弄清楚再做選擇。”

這個決定相當中肯，魯德和烏朵都點了點頭，表示讚同。丁洛自然也是同意的。這件事談攏了，就應該談下一件了。這些就是烏朵和魯德想聽但不能聽的了。魯德露出一副“我盡量不感興趣”的表情，道：“咳，那麽，我們就先商量到這裏。你們倆要是有什麽私事的話就趕快說，之後一道研究怎麽對付羅昭昭哈。”他說完拉著烏朵就跑，把黎司非扔在屋子裏一個人面對丁洛。黎司非有些犯怵，他看了一眼丁洛，對方立刻坐直身子，露出臉上和身上猙獰的蜈蚣。黎司非看著他身上盤著的青色蜈蚣，深吸一口氣，鼓起勇氣道：“我和離珠在一起了。”

丁洛的目光立刻就變得可怕了起來，他上下審視著黎司非，最後擠出來一個字：“你？”黎司非還記得，當時烏朵和他說過山詔的婚俗。在山詔，如果一個男子要求娶他心愛的女子，就必須經過她家人的考驗，通俗來講就是和她的父親或是兄弟比試一場。黎司非沒有趁人之危的意思，也沒有贏過丁洛的自信，只能任憑他打量。丁洛審視了他好一會兒，淡淡道：“勇氣可嘉。你哪裏來的底氣說這種話？”

黎司非下意識答：“她喜歡我，我也喜歡她。我們鐘情於彼此，難舍難分。”丁洛翻了一個白眼：“我又不瞎。我問的是你的身份，你有什麽辦法保證你一定能夠留在南疆？”

丁洛雖然嘴上不說，但是他從來沒有想過要委屈他妹妹，沒有想過危月燕會和黎司非到瑞州去。黎司非松了一口氣：“只要這場仗能勝，我就有提要求的資格。我背後還有靖遠黎氏，朝堂之中各種勢力交錯，我得封虛銜，長留南疆對所有人而言都是個合適的選擇。那時候我就會留在長寧寨，之後的事就可以之後再想了。”

丁洛“好心”提醒他：“我記得長寧寨好像是烏朵的領地？”黎司非頓了頓：“我也可以呆在雲詔大寨。總而言之，辦法都是人想出來的。你是她哥哥，雖然你們倆關系不好，但我認為這件事還是要和你敞開了說，也應該由我來說。至於離珠什麽時候和你說，那就是她的事了。”

丁洛靜靜看了他一會兒，看得黎司非都有點發毛了，才淡淡問：“這是瑞州人所謂的禮節和態度？”他的反應比黎司非想象中要平靜，種種表現看來也比黎司非想象的要冷靜，至少沒有要動手的意思。黎司非點了點頭。丁洛倒是笑了笑，黎司非不知道這個反應是什麽態度，手心裏冷汗噌噌往外冒。丁洛笑夠了，像是發現了什麽很好玩的事情一樣，看著黎司非：“你好像很怕我。怎麽，我有那麽可怕麽？”

“我只是有一點緊張。”黎司非如實回答，“你是離珠的哥哥，我為什麽要害怕你？就算你殺過很多瑞朝人，但是我這一路上見到的、痛恨瑞朝人的人還少麽？”丁洛對於這個回答顯然是不滿的：“你的意思是，我不如他們？”

黎司非心說這沒辦法說了，他猶豫了一下，道：“不是這個意思，我嘴笨說不明白。總而言之，你是離珠的親人，我相信你不會做讓她難過的事情。我也盡力不做這種事。”

“……”丁洛沈默了好一會兒，道，“你覺得，我還有反對的資格麽？”

黎司非楞楞地望著他，丁洛拍了拍他的肩，低聲道：“這次的事情解決以後，如果你真的能像你所說的留在南疆，那就足夠了。所有事情就等那個時候再說吧。雖然瑞州人經常背信棄義，但是這一次，我能夠相信你的承諾麽？”

“可以，君子一言，駟馬難追。”黎司非鄭重地點了點頭，“謝謝你。”

長寧寨對面 禹谷大營

“將軍，瑞州和二詔那邊已經在集結了。我們應當怎麽做？”禹谷的中軍大帳之中，有一個令兵來報。而此時，禹谷大帥羅昭昭披頭散發，滿臉懶洋洋地翻著戰報。她聽到令兵的匯報，不鹹不淡地吩咐：“能怎麽辦？先把那些西嶺人推出去和他們打一架。不能解決問題的話再上我們的人好了。”

她看起來對於戰局並不在意，桌上還擺著一盤時令水果，羅昭昭邊吃邊看戰報，沒有再說什麽。營帳裏還有另一個人，看起來對羅昭昭的所作所為很是不滿：“羅昭昭，大巫師給你的任務，你就這麽敷衍？”

此人名為羅浮浮，也是禹谷十五位大將軍之一。名義上和羅昭昭是姐弟，實際上只有眉眼略有相似。羅昭昭舔了舔手上的果汁，白了他一眼：“我哪裏敷衍，大巫師不就是這麽安排的麽？竭盡全力拖延他們的時間，有什麽事都之後再說。先把西嶺的勢力消耗幹凈，再等他的消息。你倒是說說，我做得有什麽不合適的地方？”

羅浮浮皺起眉，示意那個令兵趕緊退下去。令兵忙不疊離開了。羅浮浮繼續道：“我不是說你的做法，我是說你的態度。你成日裏就在軍營之中吃吃喝喝，和西嶺人的交涉都是我去做，安排調動軍隊也是我做的。你這麽懶惰懈怠，等我回了大寨那邊，一定要和大巫師告你的狀。”

“我哪裏有懈怠？分明是你自己多管閑事。”羅昭昭知道他就是這種脾氣，也懶得理他，又往嘴裏放了一顆果子，“少擔心一些有的沒的吧，怎麽拖延瑞州人的時間才是最重要的。這該怎麽做，我比你清楚得多。你與其思考怎麽在大巫師面前告我的狀，不如思考一下怎麽對付羅熙熙。他要是知道你偷跑出來湊我的熱鬧，指不定怎麽說你呢。”

“這是我的事，不用你管。我自己會想辦法處理的。”羅浮浮正色道，盡管他通紅的耳尖已經出賣了他的心思，“反正我明日就回去。你什麽時候動手？”

羅昭昭終於把那盤果吃完了，很是滿意地擦了擦嘴：“猴急什麽。我們要沈住氣，瑞州人遲早會打過來的。再說了，有人會替我們著急的。你覺得他們什麽時候動手合適呢？”

羅浮浮沒有說話，只是定定看著她。羅昭昭理了理身上的衣服：“別幹坐著。既然你明天才走就去給我拿點夜宵來。我要臘鴨，讓廚房開火給我蒸一份。對了，記得把重甲軍給我留一隊下來，要挨罵也要挨得值得一點。不然你跑一趟就是為了讓羅熙熙罵，到時候還要連累我，這可就得不償失了。”

“我真是服了你了。行行行，我之後就去安排。”羅浮浮無奈地扶額，很自覺地端起盤子，走出中軍大帳。羅昭昭則不知道從哪裏弄來一床薄被，籠在身上。她癱在主座上懶洋洋地翻著軍報，還念念有詞：“瑞州…雲詔…山詔……究竟鹿死誰手呢？可真是比想象中有意思啊。”

黎司非等人決計在一日後直接動手。既然禹谷搬出羅昭昭來拖延時間，那麽就決不能讓他們得手。雖然快速攻破無望，但也不能讓她太好過。根據先前的計劃，張孟參和瑪圖索帶著一部分人去越川邊界，以防姜央月動手。黎司非、單永暮、烏朵和危月燕去前線，阿蘭若、魯德和丁洛留在長寧寨。山詔這邊對於這個安排不是很滿意，考慮到丁洛的傷勢，黎司非最後還是同意了讓魯德和他們一起去。張孟參那邊只要隔著河和姜央月對峙即可，黎司非則是要抓住一切機會盡快渡河，羅昭昭就在河對面等著他們。黎司非還沒有和禹谷人對上過，但是能在五大部之一的禹谷中爬到這個位置的女人一定不是什麽簡單的女人。雖然烏朵說羅昭昭在某種程度上比姜央月要好對付一些，可這並不意味著她一點都不棘手，黎司非還是十成十地警惕著。

大軍快速行進，在破曉時便抵達了雲詔與禹谷交界處附近的河流。這裏的水相對來說較淺，但河也更寬一些，並不比西嶺那邊容易過去。好在這裏是個商貿點，河上有架橋，黎司非便分散了兵力渡河。大軍數量夠多，渡河也並不是一件十分輕松的事情。作為主將，黎司非等人便在最後殿後。他們找了一處地勢較好的地方望著河岸，這個時候沒有任何問題顯露。黎司非便問烏朵：“你比較熟悉這一片，這裏有什麽適合埋伏的點麽？我們渡河的時候應該不會被突襲吧？”

“這裏有什麽好埋伏的，你放心好了。”烏朵拍著胸脯保證，“你不了解羅昭昭，這女人非常懶，能夠防守就不會主動進攻。她手下的隊伍防守是禹谷第二強的，不靠裝備，純靠戰術。你還是想一想怎麽做才能逼得她出手了。”

“……我覺得這比姜央月還要難對付吧。”黎司非很是無奈地扶額，“罷了，走一步算一步吧。”

和黎司非等人大概相隔二十裏，禹谷大營之中，羅昭昭作為一軍主帥實在是悠閑得過分。黎司非都打到她跟前了，她還有心情邊聽戰報邊吃果。還好這個時候羅浮浮已經回去了，不然她是一定要被嘮叨死的。羅昭昭聽完最後一條匯報，把手指上的果汁舔幹凈，不緊不慢道：“還有別的消息麽？”

底下的令兵回答：“只有這些了。”羅昭昭則從主座之上站起身來，終於拿出了一些主帥的威嚴：“既然他們已經囂張到這個地步了，西嶺人怕是後繼無力。我們應該做一點什麽了。眾位將士，叫瑞州人看看我們的本事吧！”

羅昭昭雖然懶惰了些，但是做事毫不拖泥帶水，說幹就幹。黎司非等人剛站穩腳跟，就遇到了一大批埋伏已久的隊伍。還好他們在隊伍後方，沒有被直接偷襲，還能夠較為自在地指揮。這些人的裝束和禹谷並不相同，更偏向於西嶺一些。他們見到瑞朝的麒麟軍旗便紅著眼殺了上來。黎司非雖然預料到渡河以後可能會有埋伏，但是沒有想過會是這種埋伏，頓時有些措手不及。黎司非看危月燕，危月燕看烏朵，烏朵清了清嗓子給他們解釋：“咳，我聽說西嶺王在你們攻破西嶺之前就已經來到了禹谷，還帶著一部分西嶺的軍隊。不知道他支付了什麽代價才讓禹谷願意收留他。想不到羅昭昭那麽心狠手辣，竟敢直接把他們推出來用。”

“我看不是心狠手辣，根本就是懶得約束。”魯德在一遍補充道，“他們說不定就是把西嶺當槍使，西嶺也不得不做這個出頭鳥。”

西嶺還能橫插一腳，這樣看來，想要盡快打到羅昭昭跟前就更難了。黎司非一個頭兩個大，決定趕緊轉移指揮陣地，到另一處地勢較高的地方縱觀整個戰場的局勢。西嶺人眼尖，很快就註意到他們：“是瑞州人的主帥，他們出來了，放箭！”緊接著一片密密麻麻的箭雨直奔黎司非的方向而來，黎司非頓時有種剛出虎穴又入狼窩的感覺。好在他們隔了一定距離，西嶺人的遠攻並沒有能夠有效的傷到他們。可這樣下去不是辦法，黎司非一咬牙，厲聲下令：“不要管我們，盡快處理掉他們！”

像是為了應對黎司非的命令一般，西嶺人身後又有浩浩蕩蕩的一支隊伍出現了。他們身穿禹谷制式的黑甲，看來是真正的，羅昭昭的手下。那些黑甲的軍人訓練有素，很快補充了陣型。殺紅了眼的西嶺人見到他們出現，也稍微冷靜下來一些，回籠陣型進攻。瑞朝這邊雖然暫時還有人數上的優勢，卻也只能看著情勢一點一點陷入膠著的境地。黎司非只能在山坡上幹著急，沒有任何實質性的解決辦法。這個時候，禹谷那邊又出現了一支隊伍。黎司非頭皮一炸，險些就要直接沖下山坡去加入戰局。好在危月燕眼疾手快，一把拉住了他。危月燕沖著他搖了搖頭，意思是要他冷靜。黎司非長長地深吸幾口氣，看著遠處黑壓壓的禹谷軍隊。魯德看著那支隊伍，突然驚呼出聲：“……不對！這不是羅昭昭的直屬部隊，這是重甲兵！禹谷的重甲兵！”

“什麽？！”烏朵和危月燕一起轉頭看他，魯德神色凝重，極認真地點了點頭。黎司非和單永暮有一些摸不著頭腦。黎司非問：“禹谷的重甲兵？這是什麽意思？難道這些人不是羅昭昭麾下的？”

“你記不記得我剛才說過，羅昭昭是禹谷第二能抗打的。”烏朵的臉色難看到極點，“這些就是第一能的。”

--------------------

更新設定：禹谷。

以蟾蜍為圖騰。位於河谷地帶，宜發展農商。五大部中經濟實力最強也是最開放的，同時領地也最大。沒有國主，大巫師管理一切事務，有十五位將軍統領軍隊。現任大巫師是個看起來很和氣的老頭，雙腿殘疾，名字未知。禹谷十五位將軍之中有四位是他收養的孤兒，推測其漢姓為“羅”。

本站無廣告，永久域名（danmei.twking.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