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也沒有想到，姜央月的總攻來得如此突然。好在黎司非等人已經有了一些準備，不至於是像上一次那樣措手不及。黎司非除了擔心前線的局勢，還在擔心天險峽谷之中的危月燕和瑪圖索。她們看到大營這邊有硝煙，應當會避開的吧？黎司非擔心歸擔心，但是手上的活計還沒有停下。他問單永暮：“前面情況如何，姜央月還有什麽動靜？”

“防線暫且是建起來了。”單永暮摸了一把冷汗，“但是不知道能夠擋多久。還是得趕緊想點別的辦法，我們還有什麽別的手段嗎？”

黎司非搖了搖頭。而張孟參說：“火藥的庫存有些不夠了。這些都是張家私庫裏拿出來的，本來就沒有很多，我也沒有帶太多出來。我的意見是在總攻或是退無可退的時候再使用剩餘的火藥突圍，這個時候還沒必要用最後的手段。我提議先後撤，之後再做打算。”

“不行，不能後撤！”黎司非說，“還不知道他們的目的是什麽，這個時候一旦後撤就完蛋了。本來拿下天險峽谷就困難，要是被他們逼到大瑤山附近，只會讓我們更加被動！之後再想有所進展就難了！我們只能留在原地守著。但如果這樣的話，原本的進攻計劃就有機會提前了，我們可以抓住時機打退他們！”

“……好，就依黎帥所說。”張孟參思考了一會兒，點了點頭。黎司非又說：“先想辦法穩住前方的防線，再找機會突圍！”

前方的防線岌岌可危。姜央月不知道傷好了沒有，但精神顯然很足，和之前一樣是來勢洶洶。黎司非思考了一下，讓張孟參去安排一支帶著火藥的輕騎兵，時刻準備突襲姜央月。黎司非在戰臺之上觀察了一會兒，姜央月應當是派出了絕大部分兵馬，要將他們堵死在這裏。不過他似乎還看到了一小支隊伍正在往南走，姜央月想做什麽，是想借著這個機會離開麽？黎司非暫時沒有心力，也沒有人手去堵那支單獨出來的隊伍，他集中精神面對眼前的進攻。前方的偵察兵來報說沒有見到依火柯諾，黎司非猜他應當是在鎮守大營，或者是帶領那支向南的隊伍走了。他克制自己不去想最壞的那種結果，他不敢想危月燕和瑪圖索是不是遇上了依火柯諾，是不是有可能遭遇了什麽不測。這個時候不能想這種事，但是他心中還是隱隱有些不詳的預感。單永暮見到他的手在抖，轉過頭來看他：“司非哥，你還好麽？”

“我沒事，沒事的，她們也不會有事。”黎司非深深吸了一口氣，“走，我們下去。姜央月和我們有怨，看到我們出現一定會被吸引一部分的註意力，到時候就有機會開始壓制。告訴張孟參，讓他在後面安排好人馬隨時準備跟上。我們走！”

以身作餌這件事，黎司非是越幹越熟練。張孟參知道了他的計劃以後直罵他莽撞。但是他拿黎司非沒有辦法，只能老老實實聽他的安排。現在的情勢對他們不算是很有利，黎司非手上一共有十五萬兵馬，算上雲山聯軍是十八萬。在前日天險峽谷的一戰中兩萬先鋒全軍覆沒，五萬有火藥的守住大營，雲山聯軍有一半在守他們的大營，這樣算來，真正在前方防線作戰的只有九萬五千人，而姜央月手上一共有十萬人。黎司非不清楚他們具體的折損，但是在姜央月占有地利的基礎上，這點微小的軍力差距是可以被忽略不計的。這樣看來，黎司非帶人主動出擊，似乎是一種無奈之舉。姜央月大概也是知道這一點，在黎司非帶著一批人馬殺向她的時候選擇了坐視不理。姜央月不把西嶺人的命當成命，看來是一個人盡皆知的事實，黎司非等人遭遇了比之前更頑強的抵抗。黎司非咬緊牙關，絕不肯往後退。而在後方的張孟參看到前線的情景，直接破口大罵，隨後囑咐身邊的張雲舟：“給我一隊輕騎，我去把這家夥帶出來！要死也不能死在這裏！”

張雲舟想拉住他：“公子！這個情況不是——！”

張孟參怒道：“蠢貨！這個時候還拎不清嗎！他就這麽死在越川人手下，我們回京華怎麽交代！你想我們對付完西嶺又去對付越川嗎？！”他叫了一批人，帶上火藥就殺出去支援黎司非了。這個情況倒是黎司非意料之中的。他知道他死在這裏對張家和局勢都沒有好處，知道張孟參一定會來救他們。不過他沒有想到張孟參那麽舍得，說是留到最後一戰的火藥都用上了，看來張家沒有他口中所說的那麽窮。張孟參拿火藥一通亂炸，很快趕到了黎司非身邊。這時候他手上的火藥也就還剩一點了。但姜央月不傻，她發現情勢不對就立刻後退，很快也和他們拉開了距離。黎司非註意到，姜央月並不像之前一樣守在隊伍的後方或者是在站臺之上。她就混在人群之中，看起來像是隨時會離開一樣。見到此情此景，黎司非對她這次突襲的目的有了幾分明了。他低聲對張孟參和單永暮道：“盯住姜央月，她的目的是趁亂離開！”

單永暮和張孟參都看他，兩人很快也想通了其中的關節。這個時候，他們和姜央月又拉開了一段距離，黎司非問他：“有把握把火藥射到姜央月那裏去麽？”

“沒有特別多把握。”張孟參拋了一個火藥給他，又拋一個給單永暮，“這麽多人圍上來，就不能先想著怎麽出去麽？”

“打蛇要打七寸。”回答他的是單永暮，他拉開弓，“如果我們沒對姜央月造成什麽實質性的威脅，也不可能輕易退回去吧？”他話音一落，一支箭矢便奔著姜央月的方向去。張孟參有些摸不著頭腦，但黎司非懂了他的意思，把火藥綁到自己的箭上：“的確如此。”

單永暮看著他，兩人同時對著姜央月放箭，周圍炸起了一片血花。不過姜央月顯然不是會在同一件事上吃兩次虧的人，她見到箭矢上的火星就下意識往後退，黎司非的那枚火藥算是浪費了。不過他們手上還有兩枚。張孟參大概知道了他的意思，就要沖上前去再用，被黎司非攔下了：“她知道我們有火藥就會做防備，這只是讓她聽個響，你手上的後撤再用。”

張孟參點了點頭。隔著千軍萬馬，姜央月與黎司非遙遙對視，黎司非似乎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一些讚賞，隨後又化作不死不休的狠戾。姜央月問她身邊的姜央雨：“阿諾那裏還沒有消息傳來麽？瑞州人已經是強弩之末，摩埜帝宇的任務我們可算是完成得差不多了，該是離開的時候了。”

“人巫大人還沒有消息。”姜央雨說，“您放心，您的計劃一定能夠順利的。”姜央月沒有說話，而是將視線轉向了戰場。突然，包圍圈的側翼陣型一散，有兩個人殺了過來，似乎還有不止一條蛇。她們直奔黎司非的方向而來——是危月燕和瑪圖索！黎司非心中一喜，用他臨時學的雲詔話大喊：“雲詔聖使帶著神蛇回來了！西嶺人必敗！”霎時間雲山聯軍的士氣大漲，動作都快了幾分。而姜央月見到人群中的危月燕和瑪圖索，臉色一變：“不好！她們活著回來了，那阿諾呢？阿諾怎麽樣！”她身旁的姜央雨立刻安慰她：“大將軍！人巫大人英明神武，絕不會因為這樣的小事就死去！您不要太擔心，人巫大人一定是撤退回營地了，怎麽可能死在她們手上呢！”

姜央月狠狠地深呼吸了幾口，平靜下來：“對，阿諾不會如此輕易就有事。這樣看來，我們的計劃是失敗了，可現在是個時機。吩咐我們的人先冷靜下來，已經有人去探路了，就想辦法借這個機會撤走。你先派一些人回大營，看看阿諾有沒有回來。如果阿諾已經回到大營了，就交代他先處理一下大營周圍的家夥，然後不要停留，直接回越川！”

“是，大將軍！”姜央雨點了點頭，“那我們現在怎麽做，還要拖延時間麽？”

“先撤，優勢已經不在我們了。讓西嶺人回自己的地盤去，我們的人能撤多少是多少。摩埜帝宇要是追責就讓他追！”姜央月的臉色冷了下來，冷冷盯著遠處後退的黎司非等人，“在雲詔人手上吃的虧，就在山詔身上找回來！至於瑞州人……總會有人能夠治一治他們的。不管是西嶺人，還是他們自己！通知所有人，撤軍！”

姜央月有後退的跡象，危月燕她們行動就方便了很多，很快殺到了黎司非等人身邊。危月燕和那條大黑蟒斷後，瑪圖索先靠近他們一些。黎司非又驚又喜：“離珠？！你們回來了？！是怎麽突圍進來的？”危月燕轉過頭來看他，她的眼睛已經變成了完全的紫色，就像在郎青山那時一樣。黎司非心叫不好，但是此情此景他沒有機會問出來。瑪圖索則是把他扯到了一邊，示意他先保住自己。危月燕帶回來那條黑蟒正大殺四方。黎司非很是擔心地看著戰場之中：“瑪圖索，離珠她……？”

“她沒有大礙。你先管好你自己吧。”瑪圖索把黎司非拉到一邊，而周圍很快被那條大蛇清出一片空地來，“你們這邊是什麽情況？姜央月突然發動襲擊了？”

“顯而易見。”黎司非一揮長槍，這個時候單永暮和張孟參也發現了他們，提刀殺了過來，“事情已經變成這樣了，還看不出來？你們那邊碰上了什麽事？”

“這哪是在這種地方就能說得清楚的！”瑪圖索砍死了面前的一個敵人，“回去再說！”這個時候單永暮和張孟參已經殺了過來，和他們匯合。危月燕見所有人都匯合了，也開始緩慢地往後退，想要和他們匯合。單永暮比張孟參先一步上前，抓住瑪圖索的手問：“你怎麽樣？有沒有事？”

“我沒有事。”瑪圖索猶豫了一下，把手抽了回來。張孟參的眼神閃了閃，什麽都沒有說。危月燕很快也撤了回來，她回到眾人身邊，身形稍微踉蹌了一下，黎司非和瑪圖索爭著去扶她。危月燕的臉色不是很好，她的身體有些燙得嚇人。黎司非臉色一變：“離珠！”

“我暫時還沒事。”危月燕反手抓住他，輕輕搖了搖頭，“先想辦法退回去。我們在尋找神蛇的時候碰上了依火柯諾，遇上了一點麻煩。不過現在已經不算什麽了。依火柯諾不會過來增援，但是姜央月本來就很難對付。你們先想辦法！”

“我知道了。”黎司非趕緊扶住她，危月燕的手稍微顫抖了一下，被黎司非察覺了。他皺了皺眉，把危月燕扯到身後：“你上來，我背著你。”

危月燕眼睫顫了一下，隨後搖搖頭：“不用，沒有必——”黎司非懶得聽她解釋原因，直接把她背了起來，同時示意她不要亂動。危月燕楞了一下才抱住他，黎司非架起四方，懶得管周圍呆若木雞的幾個人，示意他們趕緊走。瑪圖索頓了頓，她沒有說話，而是給那邊的大黑蟒打了個手勢。黎司非看見它相當聰明地往後退，他抓住這個機會，示意眾人往後退。其他人很快也從剛才的震驚之中恢覆過來，抓住時機往後撤，一行人很快就到了大營附近。黎司非忽然感覺肩上一沈，他發現這個時候危月燕已經暈過去了。黎司非有點生氣，但又稍稍有點安心。還好沒有放任她一個人走著，要是再摔倒了，發現晚了就不好了。黎司非心裏有稍微的不爽，對於危月燕冒險的，還有對於他自己的。黑蟒一直跟在他身後，大概是因為危月燕的原因。瑪圖索可能是心有所感，回過頭來問黎司非：“依諾凰怎麽樣了？”黎司非搖了搖頭：“情況不太好，已經暈過去了。現在能告訴我發生了什麽麽？”

“就和依諾凰說的一樣，碰上了依火柯諾。”瑪圖索抹了一把臉上的的血，很是擔心地看著他背上的危月燕，“先送依諾凰回去休息吧，我們邊走邊說。”

半天前 天險峽谷附近 神蛇廟

依火柯諾帶著一隊人馬圍住了瑪圖索和危月燕，三條蛇也都感受到了威脅，一齊立起身子來。危月燕給了瑪圖索一個眼神，拔出刀來上前：“那你要看看，你有沒有這個本事了。”

“我並不覺得你們能全須全尾的回去。”依火柯諾淡淡道，“你的眼睛有點眼熟，但我想不起來在哪裏見過了。等你死了我再好好看一看好了。放箭！”他沒有花過多的時間和兩人糾纏，而是直接下了狠手。危月燕反應很快，趕緊撲倒瑪圖索，兩個人很快被依火柯諾逼回了廟中。依火柯諾皺了皺眉，但是沒有要下馬追擊的意思。他示意周圍的手下先去處理掉危月燕和瑪圖索的戰馬，而後帶著的人將神蛇廟團團圍住。危月燕和瑪圖索成功被困住了，兩方成對峙之勢。瑪圖索憂心忡忡地看著危月燕：“我們得想辦法出去！”

“我當然知道要出去！”危月燕點了點頭，“可是你也看得出來，他們不會做無用的事。我們得抓住依火柯諾松懈的機會逃出去！”瑪圖索點了點頭。門外，依火柯諾大概是懶得等了，他叫來身邊的一個親衛：“你，去找一找周圍還有沒有別的東西，沒有的話就直接去找表姐。那條蛇應該是已經和她們走了，表姐的計劃大概是失敗了一部分。不過能夠堵死她們倆，也是值得的。不要浪費箭矢，等她們有動靜了再動手，周圍都要堵死！”士兵們把廟圍了個水洩不通，而依火柯諾拿起刀，下了馬，很是淡定地走進了廟裏。危月燕挑了挑眉，而瑪圖索下意識把她往後擋：“人巫大人，你就那麽有信心能夠對付我們兩個麽？”

“我當然沒有二對一的信心。”依火柯諾答得倒是很快，他擺出進攻的架勢，“只不過我想起來一件事，雲山二詔本為一體，所以表姐在山詔身上吃的虧，加上你們圍堵的仇，是可以在這裏報的。”危月燕和瑪圖索心叫不好，依火柯諾的武術老師和姜央月是同一個！她們對上姜央月難占上風，對上依火柯諾的結果應當也是差不離的。依火柯諾很快發動了進攻，瑪圖索上前一步攔住他，而危月燕吹響了尖利的蛇哨，廟中三條蛇很快就一齊攻向依火柯諾。依火柯諾冷哼一聲：“我敢什麽都不準備就來這裏麽？”他一只手攔住瑪圖索，一只手往懷中摸出了藥粉似的東西，往周圍一灑。三條蛇立刻受了驚退開，而瑪圖索和危月燕聞到一股刺鼻的氣味，咳嗽起來。危月燕幾乎是在一瞬間就想通了他們的計劃：姜央月事先調查過這裏，知道這附近有一條神蛇。如果她派人驚擾神蛇致其發狂傷人，雲詔不會坐視不理，必然是她、瑪圖索或者烏朵帶一小部分人出來。而她只要讓依火柯諾帶人埋伏在這附近，就能完成一次斬首行動！他們的計劃可以算得上是天衣無縫，只不過危月燕和瑪圖索先他們一步到了這裏，也沒有帶什麽人來。但只要她們倆死在這裏，姜央月的計劃就是成功的！

依火柯諾借著這個時機發難，一刀直奔瑪圖索的咽喉。瑪圖索反應還算比較快，堪堪躲過，但是臉上還是受了傷。危月燕這個時候抓緊時機，上前一步直攻依火柯諾面門。經過這些日子的磨合，危月燕和瑪圖索的配合越發默契。瑪圖索見危月燕攻向依火柯諾的面門，俯下身一橫掃，攻他下盤。依火柯諾先躲過了危月燕的一擊，同時狠狠一踢，把瑪圖索踢出一段距離。瑪圖索這一擊的本意也不是要傷到他，而是給危月燕創造機會。果然，危月燕借依火柯諾攻向瑪圖索的時候，她很快調整身形再次發難。依火柯諾眼神一冷，稍有一些躲閃不及，，臉上被劃傷了一道。危月燕那一擊險些傷到他的眼睛，依火柯諾終於沒那麽冷靜了。他眼神一沈，大喝道：“東側的人放箭！”

周圍的士兵已經準備了好久，聽到命令就立刻放箭。依火柯諾下令後就立刻跳出了廟中，危月燕和瑪圖索被突如其來的箭雨逼得只能往前。依火柯諾同時又下令他那一側的弓箭手放箭，兩個人被夾在中間，吃了不少流矢。瑪圖索大喊道：“這樣下去不行！”

“戚，瑪圖索，用蠱！”危月燕把她一把抓住，往另一側倒去。兩個人狠狠摔了一把，但是躲過了一大批箭矢。瑪圖索不在乎這個，趕緊先把危月燕扶起來：“依諾凰，你怎麽樣？還有你說什麽，用蠱？這怎麽能行！你在郎青剛剛透支過一次，現在才過去多久？你受不了的！”

“不這麽做，我們就沒辦法活著回去。姜央月的計劃一旦成功，無論是我們還是瑞州人都會陷入被動境地！”危月燕很是冷靜地看著她，“不用擔心，你和我一起，一定能夠成功的。”瑪圖索猶豫了一會兒，最後還是點了點頭：“好，我來主導，但你一定要保護好你自己！”

“我會的。”危月燕抓住她的手，“開始吧。”

廟中安靜了一會兒，而周圍的人也安靜了下來。依火柯諾簡單地處理了一下臉上的傷口，有點緊張地盯著廟中，示意周圍的士兵也保持警惕。過了好一會兒，周圍傳來細碎的聲音，似乎是蛇在地上移動的聲音。依火柯諾臉色一變：“不好，快看周圍！”

果然，周圍出現了一條又一條的蛇，一些士兵尖叫起來。依火柯諾知道討不到好處了，很是當機立斷：“撤！”瑪圖索和危月燕不會讓他那麽好過，她們倆很快從廟中追了出來，暫時阻擋了依火柯諾的腳步。依火柯諾望著她們已經變成紫色的眼睛，冷哼一聲：“哼，雲詔的神蛇蠱麽！倒是挺敢做敢為的。”三個人象征性地交了一下手，瑪圖索和危月燕搶了兩匹馬，隨後立刻帶著神蛇往大營的方向撤。

“然後就是你看到的那樣。”瑪圖索說，“我和依諾凰發現大營被圍，操控蛇潮給他們找了一點麻煩，然後就想辦法突圍了進來。依諾凰前些日子在郎青使用過神蛇蠱，加上她體內的蠱剛剛醒過來，操控不是很熟練。讓她好好休息下吧。”

黎司非沈默了一會兒，露出一點兒秋後算賬的意思，瑪圖索莫名打了個寒顫。黎司非背著危月燕，思考了一會兒，決定還是之後再和她算帳，先把危月燕帶回去休息要緊。瑪圖索追上前一步，道：“把依諾凰帶回我那裏去吧。我知道蠱的事情更多，也更能照顧好她的。”

“不用了。”黎司非沈著一張臉，看起來有點嚇人，“你也辛苦了，好好休息吧。我照顧她就好了，這也是我之後得學著去做的，不是麽？”

瑪圖索沈默了一會兒，看著他背著危月燕離開了。兩條蛇看見黎司非背著危月燕，也跟著過去了。瑪圖索在原地輕輕嘆了口氣，隨後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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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半夜下雨家裏停電，給我活活熱醒了。什麽時候能加強一下基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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