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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八章 到底誰吃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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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生間裏的隔間被反鎖,裏面卻沒有人?

這怎麽可能,我還是親眼看見Rose Lee渾渾噩噩的走進女廁所的,如何就會消失不見?

這太詭異了!

“Rose Lee你在裏面嗎?”我使勁敲門,無人回答。

小少爺滿是肥肉的大屁股蹲坐在它的後腿上,瞇著眼睛,期待的舔了舔鼻子。

“你笑什麽?再笑我就把你吃掉!”小深張開蛇吻,露出了密密麻麻的尖牙。

見狀,小少爺遲疑了片刻,好像是在度量小少爺的對他能夠產生的威脅程度,狗臉上的表情奸詐的仿佛是一個深謀遠慮的老頭子。

門不可能自行反鎖,如果沒有人應門,那很有可能裏面的人已經遇到了危險。

我見小深好似震住了小少爺,膽子也大出幾分,後退了兩步,擡腳就踹在隔間的門板上。

門板是覆合木料,薄薄一層並不是很堅固,一腳就能把門鎖揣的彈開。

整扇門發出詭異的“吱嘎”一聲,緩慢的從內側向外開啟,讓我看見了一副驚悚至極的畫面!

門後面,一具幹巴巴的屍體動作猙獰的站在馬桶蓋子上,雙手掐著自己的脖子,雙腳死命的往上踮起,仿佛被一根看不見的繩子勒著上吊。

屍體已經變成了一具幹屍,面部被啃的稀爛,脖子裏還纏繞著一條暗紫色的如若經脈一般的藤蔓,正悄然從屍體上向最後一個包間內移動。

小深吐出信子吸收著空氣中的味道,提醒我,“娘親,薔薇姨姨在最後一間!”

“知道了!”其實,從紫色藤蔓的走向就能猜出,它剛剛吸完一個人的血液,準備再去吸食另一個人的。

而那個人,無疑就是被妖砂控制的Rose Lee。

小少爺又嗤嗤笑起來,在安靜的環境裏,它那種陰森森的笑聲就像是貼著我的耳朵發出來的,笑的我頭皮發麻。

我沒有時間猶豫了,Rose Lee命在旦夕,還有一點,我不希望Rose Lee這張極品明星臉被啃成花貓。

“薔薇姐,撐住!”我大吼一聲,擡腳將最後一個包間的門踹開。

果然,在這扇門後我如願看見了Rose Lee蒼白的臉孔,她的瞳孔空洞的仿佛被抽離了靈魂,嘴角毫無感情的上翹著,赤腳站在馬桶上。

見到我,Rose Lee沒有任何表情。

但我卻被嚇得不輕,因為我看見那條詭異的紫色藤蔓已經對準了Rose Lee的面部,分裂出五條精瘦的手指,反關節的蠕動著,好像正用力的想要從身體裏吐出什麽。

看著這一幕,我渾身的冷汗都冒了出來,手心裏更汗濕一片,連黃符都剝不開。

糟糕!

我咒罵到,黃符必須一張一張單獨祭出才能顯出其威力。

在我慌亂的撥開黃符時,紫色的五指中間又延展出了一張沒有嘴唇皮的牙齒,上下兩排的結構和人類的口腔構造十分相似。

不會再有錯誤,這個紫色的如藤蔓一般的觸手怪就是小少爺供養的邪神。

而那些被害者神不知鬼不覺消失致死的原因,就是中了小少爺下的妖砂,被操控後主動進入邪神的狩獵範圍,成為養分,就像眼前渾然不知危險的Rose Lee一樣。

邪神的五根觸手已經像五根手指似得按住了Rose Lee的臉,我終於分出一張黃符,來不及喊出符名就啪啪啪三下在詭異蠕動著的觸手上拍下去。

這次我寄出的符咒命換巖溶,顧名思義,就是會在短時間內爆發出能融化巖石的熱度,燒毀一切臟邪之物。

一般的鬼魅魍魎碰到巖溶符,來不及掙紮就會被燒成灰燼。

但邪神不同,它的本體是具有神格的,雖墮落為邪物,本身強悍的能力卻不會減弱,在三枚巖溶符的攻擊下,竟然只是表皮被燒焦了,暗紫色的外皮上多出了幾個黑色的斑點。

“嗤嗤嗤嗤!”小少爺像是在看東北二人轉一樣,狗臉笑成了一朵菊花。

隨後,從他肥碩的直流口水的三瓣嘴裏吐出了三個字:“吃掉她!”

小少爺說的是人話,我的理解能力也不差,這個“她”指的明顯就是我嘛!

收到命令,邪神的頭部來個一百八十度大扭轉,不偏不倚的對準了我。

它抖了抖身體,原本的如手臂粗細的條狀軀體突然暴漲,像是充了氣的洋泡泡,膨脹成了原本的三倍大。

不僅如此,還有更多的觸手從四面八方包抄過來,堵掉了我的後路。

“臥槽!從哪裏冒出來那麽多?!”

除了Rose Lee站著的那個馬桶,其他包間裏都傳出嘩嘩的流水聲,我這才發現原來這些觸手都是從馬桶管道裏伸出來的!

怪不得它們來無影去無蹤,在地下三層封閉的空間裏也能殺人於無形之中,敢情這些觸手可以隨意變換大小,在遍布了文化大廈中的每一層管道中自由穿梭。

吃過人的那條觸手最為碩大,也像是總司令一般,指揮者其他較為“纖細”的觸手來偷襲我。

我手裏有黃符,不見得吃虧。

趕緊拿出了一沓子黃符在自己腳下的地面上鋪成了一個圈,我只要站在這個符咒圈中,就能保住要害。

雖然我的符咒殺不死邪神,但它們想要接近黃符都免不了被燙掉幾塊皮肉。

邪神非常聽從小少爺的命令,小少爺叫它殺我,邪神就真的只對付我。

小深見我處於弱勢,幫忙咬斷了邪神的好幾跟觸手,邪神都沒有分散精力去報覆。

使用黃符會消耗畫符者的靈氣,我已經不是修真界的新兵蛋子了,自然不會傻乎乎的拿自己的靈氣開玩笑,一旦本體的靈氣耗盡,在想要使用黃符就必須用畫符者的陽壽作為代價。

之前,我已經吃過了這個虧,關鍵時刻可不能再犯同樣的錯誤。

用熔巖符制成的保護圈頗有些堅不可摧的味道,但這些符咒也會隨著邪神觸手的碰觸燃燒殆盡。

我用力揮舞著外婆留給我的黑傘,這是我僅有的武器,也是我的救命稻草,每次揮出都可以制造出千斤之力,就算是擊打強悍的邪神觸手也絕不示弱,甚至比熔巖符還要耗用。

黑傘回抽了七八十下,腳邊的殘肢斷臂就已經推成了一個圓環。

但我很快就發現,這只是邪神使出的苦肉計,那些斷掉的觸手也是具有生命的,就像墨白給我們看的那條斷掉的觸手一樣,化整為零,由一變十。

這些斷掉的觸手無力的在地上扭動著,雖然虛弱的不堪一擊,卻能用數量消耗巖溶符上的靈氣,加速毀掉我的保護圈。

更讓我不得不堤防的是,小少爺已經人不知鬼不覺的挪到了大門邊,似乎是想要開溜。

“小深,不用管我,看住那只癩皮狗!”

“好啊,你這只老狗,竟敢在小爺的眼皮子底下腳底抹油!”

小深身形一抖,就游到小少爺面前,把女廁所的大門看守的死死的。

我一直以為小少爺能供養幾乎無敵的邪神,它自體的本事也一定不容小視,可在小蛇的辱罵威脅下,小少爺竟然選擇了後退。

還是那種犬類在感到害怕時,夾著尾巴的動作。

這似乎說明了,小少爺其實只是一個謀臣,典型的智商高,體能弱。

我就說嘛,老天是公平的,不會讓一個德智體美勞都很出眾完美的生物存活在世上。

若真的出現了這種生物,那他的運氣一定不會很好,就像是言情裏那些各種優秀卻各種被陷害的主人公一樣。

想到這,我腦海中莫名浮現出了贏湛的臉孔,胸口隱隱作痛。

門那邊,小深逼近一步,小少爺就後退一步,連神色都無法掩飾的驚慌起來。

俗語說擒賊先請王,要是能把小少爺先結果了,或許這個兇猛的邪神也會安靜下來。

“小深,把癩皮狗咬死!”我揮汗如雨,揮舞黑傘的力道已經明顯不足了,必須速戰速決。

小深興奮的瞪大了眼睛,興致勃勃,“娘親,可以吃掉它嘛?”

吃?什麽時候了,小深還想著吃?

但在這緊要關頭,我想都沒想就吼道,“快去吃!”

“收到!”小深說罷,對著角落裏無路可退的小少爺張開了與它身體不成比例的血盆大口,“膽敢欺負我娘親的都要變成我的點心,哦,不對,是變成我的糞便!”

“就憑你?”小少爺滿腦袋冷汗,卻沒有失了鎮定。

它除了智商高還有一個技能,就是腳底抹油的特別快。

打從進入文化大廈起,我和Rose Lee就不止一次被一陣陰風跟蹤過,現在想來其實都是小少爺搗的鬼,就連那天在電梯裏,神龍見首不見尾的那只“鬼”,不出意外也應該就是小少爺了。

話音未落,小少爺就變成了一團旋風,從小深的頭頂躍過去。

但小深是誰?它可是一條會飛的蛇!

又潛移默化的受到過贏湛的教導,別的本事沒有,什麽抓鳥啊摸魚啊,總而言之就是捕獵的本事特別大!

尤其是抓這種在天上飛來飛去的東西!

只見小深先是把身子擰成一團,然後猛地松開,蛇身就如彈簧一般沖到半空,大嘴直搗旋風中心。

就聽見“哎呦”一聲,小少爺肥胖身軀已經穩穩落入了小深的嘴巴裏。

似乎只要小深用力那麽一合嘴,小少爺就會斷成兩截。

可我忘記了最重要的一件事情,蛇類在頭腦清醒的時候都會順應本性,也就是用“活吞”的方式進食,大部分的蛇在吞下獵物之前都會花點時間,用身體將獵物絞死。

小深聽了我的催促,來不及把小少爺絞死,就開始往肚子裏吞。

然而,蛇類吃東西的速度是很緩慢的,尤其是在小深被贏湛施法控制住了原本龐大的體型,只能以一條全長2米的普通蛇的大小,去吞下小少爺這種一百五十斤左右的大型犬。

我還在和邪神源源不斷的觸手做鬥爭,看著小深努力的把全力蹬腿的小少爺往喉嚨裏咽,這每一分每一秒都顯得特別漫長,仿佛過了一個世紀!

突然,被小深吞到一半的小少爺不再掙紮,似乎是死了,就連小深都狐疑的楞了半秒。

緊接著,從小深的喉嚨裏傳出了一個尖細的老男人的嗓音,就像是一個被逼急的七老八十的太監,“先殺這條蛇,別讓它吃我!”

“小深快吞!邪神要開攻擊你了!”我大叫的同時,密密麻麻的觸手已經扔下我,爭先恐後的向小深游過去。

我一個前空翻跳到小深身前,“你先出去,娘親來擋住它們!”

“恩恩!”小深含著小少爺說不出話,頭重腳輕的從女廁裏游出去。

我趕緊關上女廁大門,準備跟這些觸手拼個魚死網破,卻沒想觸手壓根不搭理我,哪來的回來去,眨眼的功夫就縮回了馬桶裏,留下一地扭動著的斷肢陪著我淩亂。

我得以有時間喘上兩口氣,隔著大門,又聽見了小深和小少爺的聲音。

“嘔!呸!”

“臭死了,惡心死了,給我殺了這條臭蛇!”

“啊,救命!”

完蛋了,那些觸手是換了條路去追小深去了!

我大意了!

沖出女廁,小深已經被那些觸手五花大綁,似乎只要小少爺一聲令下,小深就會被撕成碎片。

我想要沖過去,卻有更多的觸手就纏住我。

千鈞一發之際,一直隱藏在文化大廈裏的吳言老道終於閃亮登場,他的手裏拿著一把鋒利的大剪刀,寒光閃閃的刀鋒上沾滿了紫色的粘液,不問可知之前也和邪神打過照面。

牛翻天,孔張和景千夏也前後出現,各自拿著武器,跟修剪花草似得,砍斷走廊裏不斷冒出來的觸手。

吳言老道哢哢撿了幾下,就把小深救出,拋到我懷裏。

小深被勒的幾乎氣絕,眼珠都往上翻起來,我趕緊把小深送回骨牌中。

“元宵丫頭,這些觸手裏只有一只是邪神正體,其他的就算砍斷千萬次也是一樣會長出來,只有砍掉了邪神正體才能真正消滅它!”吳言老道手起刀落,雖然其貌不揚,此刻卻像是英雄一般,竟然有那麽點瀟灑。

“怎麽樣才能找出邪神正體?”看著從各個管道裏延伸出來,鋪天蓋地的暗紫色觸手,我氣急敗壞的問。

景千夏插嘴道,“去殺小少爺,他有危險,第一個出來保護它的就是邪神正體!”

“好!”

吳言老道,牛翻天和孔張給我們開除一條血路,好讓我們去追殺小少爺。

有些奇怪的是,小少爺被小深吞下過之後,好像是受了傷,似乎沒辦法在化身成颶風,只能用它四肢肥碩的蹄髈,滑稽的逃跑。

我和景千夏輕易就追到它的身後。

“誰來殺?”

“以防萬一,一起上!”

我們打了個照面,舉起手裏的武器一起對準小少爺刺過去。

“饒命!”小少爺無路可逃,絕望的瞪著狗眼。

我的傘尖和景千夏手中的短劍都已經觸碰到小少爺的眉間。

下一秒,小少爺就會變成一條死狗!

邪神的觸手們,卻還在認真執行小少爺的上一條命令,到處尋找小深且殺死,似乎小少爺的生死與它無關。

也因找不到小深,所以滿地亂爬,像是無頭蒼蠅,根本就不像吳言老道說的那樣會出現邪神正體來保護小少爺。

但就在此時,與我並肩而行的景千夏突然比我慢了半拍,在最後一刻微微收手,仿佛是故意想讓我來殺死小少爺。

察覺到這一點,我也想收手,卻為時已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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