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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一章 咬掉自己的舌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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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飛十分虔誠的遵循著吳言老道的所有指示。

有這臭道士出場,管那兇手是不是邪神,我都能夠放一百二十個心的離開。

一來,我答應過贏湛不管閑事。

二來,我對吳言老道沒啥好感,怕繼續在他的視線中晃悠,這老頭又要逼我拜師。

最重要的一點,Rose Lee的身體狀況很不好,面色隱隱發青,根本不像是被嚇暈的,更像是中毒的癥狀。

文化公司的藝人都有指定醫院,這種醫院多為私家高級醫院,沒有出入憑證外人不允許進入。

如此做法,也是防止醫院裏混進狗仔隊,保護藝人隱私。

經過檢查,醫生判斷Rose Lee只是低血糖導致的暫時昏迷,需要住院觀察。

辦理完一系列手續,我給小強哥打電話匯報,Rose Lee住院後的通告需要調整,這些必須經紀人來處理。

一個小時之後,面容憔悴的小強哥來到醫院,幾天不見小強哥整個人都瘦了一大圈,黑眼圈更是誇張的掛在臉上。

“這幾天辛苦你了。”小強哥拖了把椅子坐在Rose Lee的病床邊,艱難的對我擠出一個笑。

“找到了嗎?”我試探的問,希望能從小強哥口中聽見一些關於艾達的好消息。

在文化公司失蹤的人似乎都下場堪憂,艾達已經失蹤了將近一周,我很擔心她會和蔣秘書遇到同樣的危險。

小強哥搖搖頭,絕望的垂下眼眸。

我悄悄退出房門,有小強哥陪著Rose Lee,我可以短暫休息。

走廊裏,我遇見了林社長,他沒有去探望Rose Lee,直接跑去重癥監護室那裏,了解蔣秘書的情況。

我這才知道,將秘書也被送來了這家醫院,而顧安也被調到這裏成為了主治醫生。

“蔣文的生命體征沒有太大問題,就是失血過多,還有就是,她的臉上會留下永久傷疤。”

顧安看見林社長來了,從重癥監護室走出來,絲條慢理的說。

透過隔離玻璃,我依稀能看見被許多醫療儀器圍繞的病床上躺著一個臉上纏滿紗布的人。

為了方便治療,蔣秘書那頭漂亮的長發都被剃成光頭,此刻的她,看起來就像醫學怪人研究出來的木乃伊。

林社長沈著臉,憂心忡忡,“她需要多久可以蘇醒?”

顧安胸有成竹的回答,“估計這袋血漿吊完,病人就能蘇醒。”

聞言,我暗暗松了口氣,不管怎麽說蔣秘書的命算是保住了。

林社長聽到這個回答,表情卻還是特別陰沈,嘴角也不易被人察覺的抽了一下,似乎並不願意蔣秘書蘇醒。

“蔣秘書就交給你了。”他叮囑了一番,就要離開,仿佛還有很多事情等著他去處理,又像是在躲避著什麽。

目送林社長走到醫院門口,兩道穿著警服的人影正巧將他攔住。

“林先生,我是負責這件案子的警察羅飛,麻煩你配合我們調查,不用緊張,只要回答幾個問題就可以了。”羅飛沖在最前,語氣聽起來很客氣,雙手已經緊緊扣住林社長的手腕。

林社長慌張的轉動了下眼睛,很快鎮定下來,“請講。”

羅飛拿出錄音筆,開始問話。

“受害人蔣文是你的秘書,是嗎?”

“是。”

“聽說,今天有一個晚宴,你邀請蔣文作為你的女伴一起出席,是嗎。”

“是。”

“去宴會之前,你發現蔣文失蹤了嗎?”

“我以為蔣秘書,不想去——”

“只要回答是或者不是!”

“是。”

“那在蔣文失蹤後,你為何不去找她?”

問道這裏,羅飛的語氣突然鋒利起來。

“我從不勉強自己的員工做不願意做的事情。”

“你勉強她什麽了?”

墨白捕捉到了什麽,敏銳的問。

“我什麽都沒有勉強過她!”林社長拔高了音量。

我在一旁聽的火冒三丈,憤憤不平的沖出來,“真的沒勉強過嗎?我明明聽見你答應辦公室裏的客人,把蔣秘書送給他。”

“這麽重要的消息你這麽不早說?”羅飛說著,伸手去摸腰間的手銬。

林社長怨恨的看了我一眼,突然一聲低呼,昏倒在地。

“這人,怎麽說暈就暈?”

“會不會是裝的?”

“叫醫生來!”

一聽是林社長暈倒,顧安立刻屁顛屁顛的拿著聽診器跑過來,檢查後斷定,林社長可能是疲勞過度導致昏迷,需要住院休息。

還用醫生的權利,把羅飛和墨白擋在醫院外,勒令他們暫時不許打擾病人。

我郁悶的不行,跟在顧安身後追問,“你明知道他是裝暈。”

“林社長是真的暈倒,我沒必要騙你,也沒必要和你解釋。”顧安大步邁腿,想要甩開我。

我一把拉住他,被我掀開的長袖下,顧安手臂上的光滑的皮膚暴露出來。

我猛地一怔!

“你的皮膚?!”

顧安身上,除了那張臉上的皮是完好的,身上的皮都被李珂剝掉了,照理說這麽大的創傷是不可能恢覆的那麽好的。

除非——!

“李珂又來找你了?”

“你能別多管閑事嗎?難道,你想看見我成為一個沒皮的怪物才開心?”

顧安甩開我,用衣袖遮掩住手上的皮膚,就頭也不回的走進辦公室,哢擦一聲把門鎖了。

多管閑事?

又是這句話……

我莫名想起贏湛,這個男人似乎總有未蔔先知的能力。

我落寞的站在原地,聽見隔壁的病房裏傳來了拖鞋走路的聲音。

這不是林社長被送進的單人病房嘛?

他果然是在裝暈。

“餵,是吳言道長嘛?我——嗚!”

“好痛,啊!我想說——!”

“道長,救救我吧,我說不出——嗚!”

林社長痛苦的聲音斷斷續續的從門縫裏傳出來,似乎有什麽難言之隱。

我本來已經不想‘多管閑事’的,可偏偏顧安臨走時沒有把病房的房門關緊。

透過門縫,可以看到林社長背對著我站在床邊,雙手捧著電話,背上的病號服都被汗濕了。

每次話說到一半,都會莫名其妙的轉變成呼痛的聲音,好像一不小心就會咬到自己的舌頭。

不知吳言老道在電話裏和他說了些什麽,林社長無奈的掛上電話,從窗戶旁轉過身。

看見他的正面,我驚呆了,終於明白林社長呼痛的原因。

他的正面全是鮮血,殷紅的血液不斷能從他的嘴巴裏流出來,順著下巴染濕了胸前的病號服。

似乎只要他想要說起某件事情,就會不由自主的去咬自己的舌頭。

同樣的畫面,我在外婆給我的黑傘中見過,那是一副用毛筆繪畫的圖像,形容的是酆都地獄裏對待喜歡咬舌根和不能保守秘密之人的懲罰。

但同樣,斷舌也是一種詛咒,可以用在活人的身上,用來保守某些骯臟的不能為人所知的交易。

我相信,林社長就是中了這種名為“斷舌”的詛咒,電話裏他想要告訴吳言老道真想,才會在說出真相之前,被詛咒所操控,自己去咬自己的舌頭,直到咬斷為止。

而和他進行交易,對他詛咒“斷舌”的很有可能就是吳言老道所說的,造成這些命案的罪魁禍首。。

回到Rose Lee的病房,Rose Lee還在昏睡,小強哥卻已經不在了。

經歷了那麽多事件,我的神經繃已經非常緊張,就怕小強哥也會像艾達那樣突然失蹤。

找了一圈,我在醫院門口發現了小強哥,他正在和羅飛還有墨白談話,三人的表情都一籌莫展。

“王小姐,正好你來了,你的兼職結束了,這是酬勞。”小強哥把一個沈甸甸的信封塞給我。

我拆開信封,裏面至少有一萬塊,“太多了,我只工作了三天。”

“你不止一次維護了薔薇的面子,這是感激你的,請務必收下。”小強哥向來出手大方,兩手插在口袋裏,絲毫沒有給我還錢的機會。

言下之意,其實是希望我能管住嘴巴,不像外透露這幾天看到的一切,勉強的破壞了Rose Lee的形象。

這筆錢,要是我不收,小強哥一定不會安心,我不想再增加他的精神負擔。

再則我也的確需要錢,於是我不再推脫,把信封塞進包包裏,算是做了件利人利己的事情。

“二位警官,艾達的下落就有勞了!”我猜的沒錯,小強哥是特意來打聽艾達的下落的。

其實,羅飛、墨白和我都有些懷疑,艾達可能也是被擄走sam和蔣秘書的人擄走,只是生要見人死要見屍,在沒有找到艾達屍體的情況下,誰也不敢對小強哥說出這個猜測。

“羅隊,要不要再派幾個蛙人去下水道裏找找看。”我試探的問。

羅飛為難道:“艾達是四天前失蹤的,蛙人在兩天前剛去過下水道打撈,沒有收獲。隊裏不會允許在沒有準確線索的情況下,三番五次的派出蛙人,進行大規模搜索。”

“可要是艾達真的就在下水道裏呢?”我祈求的蹬著羅飛。

墨白也來幫腔,“或許艾達在失蹤的第一天並沒有被殺害,不排除王小姐的假設。”

羅飛被我們問的沒辦法,說出了心裏話,“你們沒聽吳言老神仙說嘛,兇手根本就不是人!這件事,你們少摻和,咱們只要協助吳言老神仙就好了。”

“這是什麽話?我們可是警察,怎麽能把責任推卸給一個神棍?”墨白挺起胸膛,露出胸前的警察徽章。

羅飛看都不看他一眼,用命令的口吻,“少廢話,事情做完了,跟我上車回局裏報道!”

“如果艾達還生還,我們努力去找就能給她多幾分活著的希望。就算艾達死了,找到屍體也能了卻她活著的親人的牽掛,只是去下水道裏走一遭,局裏不派人去,我們也可以自己下去找。羅隊!”

“別叫我,反正我不去。”羅飛擺擺手,鉆進警車。

墨白溫潤的眼神轉向我,“王小姐,你呢?”

“我……”

“她也不會去。”一道冷冽的男性嗓音從我背後冒出來,一條修長的手臂霸道的圈住我的側腰。

贏湛眼眸低垂,帶著叫我無法抵擋的壓力,唇角劃出一道淺笑,“夫人,既然下班了怎麽還不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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