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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3章 等不來七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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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樓玉樹特地叫宋仰星將謝安帶來,在他面前親昵而溫柔地握住望年的手,肆意地摩挲,像得到寶玉般珍惜。

“好啦,他就是吃醋,叫你過來說句話,他想告訴你,他是我最愛的人。”

樓玉樹蹙眉地看她,怎麽感覺這話說出來一點兒都沒讓他高興。

謝安:“哦,那就氣著。”

樓玉樹甩開望年的手,拔劍之際,望年急忙攔下:“夠了,我真的搞不懂你們這群男人,打架能解決問題嗎?”

宋仰星點點頭附和:“就是就是。”

“仰星去拿點瓜子過來,這裏這麽小,要打出去打。”

樓玉樹蔑視地看了他一眼,大有想要出招的意思。

謝安冷沈的臉上露出絲絲笑意:“望年姑娘真風趣。”

樓玉樹捏著她的手指:“當著我的面還這樣!”

“吃醋了,仰星,你來看看你師傅愛吃醋的樣子,你看眉心都快鼓起來了,好看嗎?一點兒都不好看對不對?”

宋仰星瞥向樓玉樹的眉心,嚇得不敢說話。他只想逃離大人的世界,為什麽要他一個小孩的經歷這種左右為難的場面?

被望年這般說,樓玉樹不想被謝安比下去,壓制住怒氣,重新拉回望年:“再說一遍!”

望年頭皮發麻:“好啦,我最愛的人是樓玉樹。”

謝安伸手捂住宋仰星的耳朵,回了一句:“沒關系,我能等你。”

宋仰星茫然地瞪大眼,驚掉下巴。

這麽近,他聽得到,不用掩耳盜鈴。

“看來今天不殺了你,是我太仁慈。”樓玉樹殺氣湧上,即將拔劍,再次被望年攔下。

“哎呀,謝大哥,別搗亂,快走快走。”

望年好說歹說才把搗亂的謝安趕走,宋仰星見形勢不對,想要離開。

“宋仰星,盯著她,不然,你知道後果的。”

“是!徒兒遵命!”

樓玉樹先讓宋仰星出去,心裏一股子火氣,隱隱要發怒,卻讓望年先發制人了。

“樹樹,人家聽你的話,很乖對不對?”

樓玉樹心裏拱火發不出來,抱起她坐在桌上:“我要出門,你不許見他。”

“聽話!”望年賣乖地點頭。

他心裏依舊很不安,只想趕緊找到楊緋月,找到《光雲》,離開京城與望年好好過日子。

望年想要錢,想要享樂,只要她想,他都滿足她。

晌午時分,門外進來的韓宣臉上掛著無盡的喜悅,躍起腳步,跟著謝永齊匆匆跑進王府。

他的懷裏藏著兩個重要的東西,一個是謝永齊送給他的祛疤膏,一個便是來自日思夜想的傳信。

珍花給他寫信了,他抑制不住想分享的激動,前來感謝望年對他的幫助。若是沒有她,他沒有勇氣邁出固步自封。

珍花,珍花,他的珍花說:“情難紙盡,萬裏赴面。七日即可抵達,此去不返,莫辜負。”

珍花原諒他,他的臉可以恢覆,一切都在慢慢變好。

謝永齊跑進王府,到處尋找著宋仰星:“宋仰星,快出來陪爺玩。”

“七皇子,有勞幫宣問問望年姑娘在哪裏。”

謝永齊訕然不語,心想,望年姐姐還被他三哥保護在皇宮裏呢。

“宋仰星,宋仰星……”他連喊了好幾聲,往日一叫喚,人立即出現,今天怎麽沒反應。

“七皇子,你幫宣找找望年姑娘吧,我有重要的事跟她說。”韓宣從懷裏取出珍花的信,反反覆覆摩挲,滿懷欣喜,睹物思人,恨不得立馬飛到珍花身邊。

謝永齊答應了三哥的事,自然不能不守承諾,可他不想一直撒謊。

察覺謝永齊眼神心虛地瞟到別處,似乎不想幫自己找望年,他難以克制的心情只好就此作罷。

宋仰星聽到謝永齊的聲音,有得玩樂,連望年同他講話都不管,急急跑出王爺的房間。

“師娘,你自己玩吧,我等等就回來陪你。”

他氣喘籲籲地跑出院子,來到前廳,話被急喘之氣堵在喉嚨裏。他驚駭地瞪大眸子,一動不動,雙腳灌了鉛的沈重。

“小心!”他大喊一聲,但速度遠不及站在謝永齊身後的男人手裏的利刃。

謝永齊站在陽光底下,看到宋仰星的瞬間,嘴角咧得開,幾乎快蹦起來,剛剛的煩惱全部驅散。

走廊上的飛檐鬥角在地板上映出一道深深的倒影,韓宣腦子一片空白,手裏的書信沒來得收起來,他直沖過去。

文人瘦弱的身軀,怎能與習武多年的殺手相比?他的手臂毫不猶豫地伸過去,那一閃而過的劍光劃過,在陽光下閃爍著熠熠光芒,濺出猩紅的血流,灑在謝永齊懵然的臉上。

那殺手下一刻正要繼續攻擊謝永齊,忽地被謝景宸的暗衛攔下,幾下掙紮,黯然束手就擒,跪倒在地。

韓宣睜著發紅的眼睛,神色木然,一手拿著被血滴臟的書信,一手捂住血水汩汩噴湧出來的脖子。渾身發冷,只有脖子上的熱血像滾燙的沸水打翻在身上,耳朵裏回響著陣陣尖銳的聲音。

僅僅一眨眼,他兀自倒在陰涼的地上,望著天空上高懸的太陽,意識漸無。手指無力,但書信被捏得發皺。懷裏的祛疤膏從衣襟裏露出來,漸漸染紅了外殼,命裏重要的東西都帶上血。

陽光好刺眼啊。

他好久沒見過灼灼燥熱的日光,近來忙著在京城紮下腳跟,白日奮力工作,夜裏挑燈夜戰地看書學習。雖然累,但所有走彎的路,所有不好,開始離他遠去。

自從臉毀了以後,他一直怨恨自己在火場救下一個非親非故的小少年,怪自己沖動毀了全部心血,辜負了珍花的愛意。

他還沒跟珍花說上一句話呢。

等不來七天,珍花,珍花,他的珍花一定會對他失望吧。

珍花正在對他笑,一如初次見面,令他忘了聖人的名言。他的嘴角苦澀地上揚,兩滴眼淚從緩緩合上的眼中劃過眼角。

“快叫大夫,快啊。”

“韓先生……”

“韓先生,你千萬別有事啊……”

旁邊的一個護衛探了探韓宣的脈搏,已然沒了生機,跪在地上:“七皇子節哀。”

謝永齊從未經歷過如此刻骨銘心的分別,平日裏就連一只小蟲子失去性命都難受好幾天。

他無力地抱住韓宣的屍體,大哭著,痛嚎著,心裏仿若被刀絞般難受。

外面吵鬧不止,有人歇斯底裏地哭喊著,望年放下手裏的玉珠,心裏隱隱有種不詳的預感。

隔了許久,宋仰星紅著眼睛進來,略有哽咽:“師娘,韓先生剛剛……有人要刺殺七皇子,韓先生為救他,被殺死了。”

望年楞楞的,手上的玉珠“砰”的一聲,砸在床塌上。她急急巴巴地跑出去,身後的宋仰星嗚嗚地哭出聲。

“師娘,你不能出去,師傅說了,會有危險。”

“閉嘴!”

兩人匆忙跑到前院,望年喘氣連連地看著滿身血跡的謝永齊與毫無生氣的韓宣,冷聲道:“王府裏面為什麽有刺客?”她憤怒的眸子逐漸變紅,冷淋淋地望向匍匐在地上的刺客,沖上去一腳踏在刺客的臉上。

“誰讓你來?”望年氣得腳下猛地用力,將那人踩得面目猙獰。

“望年姑娘,讓在下來吧。”謝安忽然出現,臉上的冷意與狠戾漸漸加重,瞥著他那群手下,低聲暗道:“沒收好院子,各自去領五十大板,扣兩個月俸薪。”

眾守衛跪地:“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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