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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章 一萬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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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進來看望謝景宸的黃橙紫與嵇極看到房間這麽多人昏迷倒下,以為有人冒死前來刺殺謝景宸,嚇得直沖了進來。

樓玉樹面色沈沈地坐起身,擋住軟塌上的望年。

黃橙紫看到謝景宸安然無事,松了一口氣:“嚇死我了。”

謝景宸微微醒來,冷著臉對嵇極說:“把這批人都換了,被人一弄就昏,沒有一點警覺。”

“是,王爺。”嵇極聽命,叫屬下立即將昏迷不醒的守衛與仆人擡下去。

“你過來給她把脈。”

黃橙紫走到軟榻邊,見到望年似乎有點不對勁,握住她的脈搏,皺起眉頭:“她……”

樓玉樹心間驀地一緊,靜靜等待她說話。

“她體弱,頸部受不住重擊,沒事。”

他擔心那群人給她餵了毒藥,好在他回來得及時,那顆不安的心終於安定下來。

“但是……”黃橙紫欲言又止。

樓玉樹舒展的眉眼再緊蹙:“有話快說。”

她搖搖頭,滿臉沈重:“我等姐姐醒了再說。”

“快說!”樓玉樹真想殺這個庸醫。

黃橙紫望著旁邊另外兩個大男人,無奈地開口:“你逼我的,望年姐姐脈相沈遲,細如線,跳動快,你倆晚上註意點吧,別老是行房,她房勞過度,容易神疲乏力。”說完她偷瞄了一眼面色不太好的樓玉樹。

嵇極尷尬極了,不想呆在房間,躡手躡腳地走到謝景宸的身邊,咳嗽一聲:“王爺,你喝藥吧。”

樓玉樹眨了一下冷目,靜靜地把手放在劍柄上。

黃橙紫訕笑說:“ 你逼我的,我想跟望年姐姐單獨說的。”

拔劍的剎那,黃橙紫躲到謝景宸旁邊:“救命啊,王爺。”

“樓兄,你不對了,是你要橙子說。”謝景宸身負重傷,依舊起身擋在樓玉樹面前,千鈞一發之際,他看到望年要醒,急中生智,“你看,望年姑娘醒了。”

望年聽到吵鬧聲,後脖子傳來陣陣酸疼。她以為自己被人抓了,驚恐地站起身,沒站穩又被腳下的鐵鏈絆倒,差點撲倒在地上,被樓玉樹手疾眼快地扶住。

她心驚肉跳地環視一周,釋然地唏噓道:“還好還好,我以為被抓了。”

她站直身子,跟謝景宸打了聲招呼,卻發現氣氛彌漫著莫名尷尬。

她不在的時候,這群人究竟演了什麽精彩戲碼呢?

她正要繼續問下去,嵇極慢悠悠地吐字說:“二位,我已經備好房間,請二位隨嵇某,王爺還要休息。”

望年點頭,笑笑說:“有橙子在,不怕的,是吧橙子?”

躲在謝景宸身邊的黃橙紫毫不猶豫地點點頭,苦澀一聲,急忙送走樓玉樹這個恐怖魔鬼。

跟著下人來到一間幹凈的房間,望年餓得肚子咕咕叫,王府的丫鬟立刻送上一碗熱騰騰的肉粥。

“富貴人家就是不一樣,要什麽有什麽。”望年喝著粥,喃喃細語,發覺樓玉樹一言不發地坐著,像是有心事。

“我就說會出事,樹樹,解鎖吧。”她擡起鎖鏈,送到他面前。

樓玉樹沈默許久,提劍一揮,鎖鏈利索地發出清脆聲,掉落在地上。

望年興高彩烈地叫出聲,嘴巴沒擦幹凈就朝樓玉樹臉上猛地一親,笑笑說:“我們又可以愉快地玩耍了。”

他明明不開心的,但被望年一親,心裏像是被塗了一層蜜,喜悅漸漸滲出眉眼。原來看到她如此歡喜,他也會有愉悅的滿足。

晚上睡覺前,黃橙紫特地讓人送了一碗補藥過來,送藥過來的丫鬟特地囑咐說:“黃姑娘說,樓公子知道的,請姑娘務必喝下去。”

“什麽?”望年滿臉不解,以為樓玉樹會果斷拒絕,卻見他毫不猶豫地接過藥,逼迫望年喝藥。

望年捂住嘴巴:“我不喝,我身體好好的。”

“喝!”樓玉樹滿臉嚴肅,盡是恐嚇威脅的意味,“不喝,我咬你了。”

那碗藥散發出惡心的氣味,望年艱難地小酌一口,差點吐出來:“不喝了,惡心。”

“都喝完。”

迫於樓玉樹的淫威,望年勉強地喝下那碗藥。嘴巴苦成黃連味,樓玉樹朝她嘴巴塞了一顆蜜杏果子。

“這是吃什麽的?”

“沒什麽,補身子。”

望年慢悠悠地咀嚼口中的蜜餞,灌了好幾口茶水,才把味道沖散。

回到床上,沒了沈重的鐵鏈,混身舒坦,她激動地扒了樓玉樹的裏衣。“我們來玩玩吧。”

樓玉樹立即拉回衣衫,板著那張冷漠的臉:“睡覺。”

“你又怎麽了?”她不明白,湊上去想抱住樓玉樹,結果樓玉樹冷漠無情地徑直下床,搬了張凳子,冷聲道:“我看著你睡。”

望年:“你腦子有坑?”

樓玉樹沒理會她,坐在床邊的,屏氣冥想。

望年真是不知羞恥,他早就說過,這般沒節制,會出事的,她總是不信。還好發現得早,不然望年這瘦弱的身子肯定會生病。

第二天,他們一塊在謝景宸的房間商量《五華珍寶》的事情。

“好在樓兄在穆城提醒我們關於五華的線索,不然我們真找不到。”謝景宸將《五華珍寶》的線索圖畫在紙上,“這是我們找到的,鳳行族的神女像的面、長白之巔神女之首,穆城神女像的脖頸,以及危險之地熔爐峽神女像的四肢,現在就差神女像的身軀。”

望年問:“身軀……我還以為你們這大半年找到了,該不會是在京城吧?”

黃橙紫莞爾一笑:“是的,我們在熔爐峽得到的線索就是在皇宮的宗廟裏面。”

“王爺進去不是輕而易舉的事嗎?”

謝景宸搖頭:“宗廟不是想進就能進的,只有大喜大悲之日才可以進去。”

“什麽樣的大喜?”

“如皇家子孫成親……”

望年大手一拍:“這不簡單,王爺您成親不就行了。”

黃橙紫臉“唰”的一下紅透了,瞄了一眼面色凝重的謝景宸,臉更紅了。

謝景宸緊緊蹙著眉頭,其實他與丞相千金有婚約,只是多年舊疾沈屙,丞相不願提起這件事,再加上丞相千金年齡小,所以一直沒人提起來。

若是要娶出身平凡的黃橙紫,恐怕得好好謀劃一番,皇帝與太後才會同意。

聊到成親,謝景宸溫潤的臉略有一沈,氣氛瞬間尷尬了幾分。

望年心想,謝景宸如此喜歡黃橙紫,怎麽可能如此鎮靜,沒有想法?這怪得詭異,實在沒道理。

局外人樓玉樹絲毫沒察覺,也懶得看他們,摸著望年衣裙上的繡花,更襯得這氣氛愈發生冷,叫人想逃離。

在旁邊的黃橙紫似乎意識到謝景宸的神色,原本還羞紅的臉登時青了幾分,借著廚房還在煮藥的借口,倉皇逃離。

“怎麽回事?”望年撇開樓玉樹煩人的手,繼續問:“你怎麽猶豫了?大膽一點,主動點,扭扭捏捏像什麽?”

被人批評,謝景宸不免有嗔怒:“望年姑娘不懂。”

“你不說我怎麽會懂?”

“懂的人自然不用說。”

“你倒是說,我自然會懂。”

“說了,你也解決不了。”

“你不說,我怎麽幫你解決啊。”

“說了,又能如何?”

“說了大家一起想辦法。”

一旁的樓玉樹不耐煩地拔劍,狠戾地插在桌面上:“廢話一堆,不說,我殺了黃橙紫!”

望年倒吸一口,心想,還能這麽操作?簡單粗暴!

謝景宸無奈嘆氣說:“先皇在世時曾為本王賜給一樁婚約……”

“這個人一定是黃橙紫。”望年直接劇透到大結局。

謝景宸震愕無比:“望年姑娘不可胡言亂語,你有何憑證?丞相千金深居宅院,安然無事,怎麽是橙子?”

“我也不清楚,你去調查就知道了,總之一定是黃橙紫,她就是你的正妻。”

“望年姑娘!”謝景宸語氣中帶著狂喜與激動。

“打賭,一萬兩。”望年獅子大開口,一旁的樓玉樹撫摸衣裙繡花的手一頓。

望年說過,他與她是一體,他們是夫妻,他的錢是她的,她的錢是他的,那麽她欠的不就是等於他欠嗎?

樓玉樹心慌地拉了拉望年,想說他沒有一萬兩,得去搶好幾家富貴人家可能才有。

望年絲毫不管他,大放厥詞:“一萬兩買王爺一輩子的幸福,不貴吧?”

謝景宸雙眸微楞,陷入深深地思索中,輕笑道:“不用打賭,既然姑娘給了這條線索,本王查下去便是。”

“你……”望年頓時啞口無言,看了看沒聽懂的樓玉樹,登時破口大罵,“好你個謝景宸,你摸摸你的良心,我白給你一條消息了。”

猝不及防,樓玉樹拔劍直接了斷地架在謝景宸脖子上。下一刻,暗處幾個影衛提劍紛紛現身,保護謝景宸,同樓玉樹在空中蕩出驚天動地的巨響。

一陣剛悍的勁風襲擊而來,將望年的衣裙吹揚,桌子猝然裂成整齊的四分五裂。

“住手!退下。”謝景宸看著面前的刀劍,坐在滿是木屑彌漫的桌邊,用扇子扇了扇面前的飛屑了,冷喝道:“都退下。”

望年嚇傻地怔在原地,拉了拉樓玉樹的衣袖,苦澀一笑:“我沒跟王爺鬧翻。”

他若有所思地收回劍,轉頭看著謝景宸,冷漠的臉色覆上絲絲赧然與惱怒。

談判到此悻悻然結束,望年沒得到錢,倒是得到一個惱羞成怒的樓玉樹。

“你在氣什麽?”望年故意逗他,愈發覺得他身上那種不谙世事的蠢樣有些可愛。

“望年,你閉嘴。”

他以為謝景宸欺負她,所以才出手,誰料到,望年只是口頭說說,並沒有當真,真是膽小鬼。當然,他早就看這個病秧子不爽了,怎麽殺不得?

“瞧瞧,我們樹樹,連生氣都這麽可愛。”

“望年,你閉嘴。”

望年上前扒拉他的衣袖,樓玉樹火氣上頭,嫌棄望年害得他丟臉,撇開頭,任由望年牽著自己的手。

“我哄哄你?”

樓玉樹冷冽的眸子閃出微微光澤,濃密的睫毛輕顫,默認望年哄他。

好吧,他好享受望年哄他的。

下一刻,望年把他的手放在自己柔軟的胸上:“摸摸,不氣了。”

手裏觸碰到異常的柔軟,樓玉樹臉色“噌”的一下炸紅了,紅暈漸漸蔓延到脖子、耳朵與手臂,腦海裏不受控制地回放著他與望年在床上恩愛的畫面。

朗朗乾坤,大庭廣眾之下,成何體統?

“望年,你不知羞恥。”

望年笑得直顫:“你倒是把手撤回去啊。”

他正要撤回去,那邊飛速躥來的宋仰星大喊道: “師傅師娘……”

樓玉樹登時慌忙撤回手,雙手負後,端得一副冷漠卓然的模樣,耳根紅得滴血,卻難得地應了一聲宋仰星,表情格外嚴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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