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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幽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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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藥谷景色宜人,依山傍水,一幀一畫猶如夢境般美好。清脆悅耳的鳥啼聲與蟲鳴聲競相爭鬥,如仙樂般讓人舒服。

她提著食盒,路過湖邊時,駐足停留觀看湖裏悠哉的錦鯉,撚了一小塊雞蛋扔下去,成團游來的魚兒在面前歡騰。

湖邊一棵矮樹上嘰嘰喳喳地傳來小雛鳥的叫聲,一只小鳥飛來,銜著蟲子餵養它的小孩。

望年放下食盒,觀察片刻,樹下忽然傳來一聲“嘁嘁”的叫聲,往旁邊一看,原來是一條一米多長的蛇,吐著信子蜿蜒爬上矮樹。

它不會是要吃小鳥吧?

火燒眉毛之際,她左顧右盼地找到不遠處有一根長樹枝,奮不顧身地沖上去,又膽怯地朝那條蛇挑去。

蛇睜著一雙恐怖的眸子看她,柔軟的身軀靈巧地轉過,直飛矮樹。

啼叫連連的小雛鳥還不知道危險,鳥媽媽看到蛇,驚恐萬分地飛遠了片刻,在空中盤旋,發出淒厲的慘啼。

望年再次進攻,然而抵不過蛇的靈敏,它一口咬下一只小雛鳥,嚇得她怒氣嚎叫,樹枝發了瘋地拍打在蛇身上。

緊急時,一陣銀針穿過樹間叢林,準確地刺中蛇的眼睛。蛇痛苦地抖動起來,張狂地跳起來,撲向望年,下一秒被人握住七寸,動彈不得。

那人一頭霜發,臉上卻是一張俊俏年輕的面容,清風吹過他灰色長袍,宛若隱居山林仙風道骨的居士。

蛇倒在地上昏迷不醒,望年跑到樹邊取下鳥窩,急得快哭了:“它受傷了。”

蕭聽掏出一把匕首,蹲下.身子,動作利索地刮開蛇的肚子,手瞬間染紅了,從蛇肚子掏出一只奄奄一息的小鳥。

只見他手指輕柔地撫摸那只小雛鳥,沒幾下,渾身濕漉漉的小鳥神奇地叫出聲。

“拿著。”蕭聽把活的小鳥放在她手裏,接過她手裏的鳥窩,近看地查看它的傷口,用幹凈的手在身上掏出一瓶藥,撒在小鳥身上,低聲呢喃:“沒事了,明天我再來看看。”

望年松了一口氣,露出欣慰的笑容:“謝謝你,不然我都不知道怎麽辦。”

“你又不是鳥的母親,謝什麽?”蕭聽露出疑惑的笑意,擡眸掃視她,垂下眸子想找個東西擦拭自己濕漉漉的血手。

她從懷裏掏出一方素色手帕:“不嫌棄的,用這個吧。”

“它媽媽跑了。”她無奈地苦笑,話一落下,鳥媽媽又從另一棵樹飛回來,低低地盤旋在雛鳥身邊,她氣鼓鼓地批評它,“你不要它們了,還回來幹嘛?”

“趨利避害乃萬物之性,不必責怪。”

她把鳥窩放回樹叢裏,娓娓道:“倘若珍惜的人受苦受難,也能忍心趨利避害嗎?會,那就是愛得不夠深。”

蕭聽探究的目光定格在她飛揚的柳眉與清亮的瞳仁,恬然一笑:“小小年紀談什麽情愛?你是哪來的小孩?”

“你是蕭聽嗎?”望年凝視他那張白皙透亮的臉,果然是藥王,童顏鶴發的模樣,身上還泛著淡淡的藥香。

蕭聽淡淡地掀起眼皮,瞄了一眼不遠處的佇立的黑衣男子:“你們來求命?”

望年順著蕭聽的視線看到站在不遠處的樓玉樹,輕聲道:“他中毒了,你能不能救救他?”

“看你面子上……”蕭聽提起地上的藥筐,“吃完飯,來藥房找我。”

“謝謝!”望年嫣然一笑,順帶拍拍馬屁,“您可真是大慈大悲,菩薩心腸。”

蕭聽爽朗地笑了一聲:“倒挺會花言巧語的。”

得到蕭聽的許可,望年提起地上的食盒,歡快地跑到樓玉樹身邊,激動地說:“你得救了。”

“他倒善待你的。”樓玉樹看她嘴角上揚的笑意過於刺眼,要不是他看望年去了這麽久過來看一眼,還真看不到這種讓他不悅的畫面。

“陰陽怪氣幹嘛呢?”望年提著食盒,攙扶他的胳膊,催促他:“快吃飯,吃完看病。”

兩人談笑晏晏的模樣像根刺似的紮在樓玉樹心裏,以至於蕭聽為他治療時,他全程黑著臉,不喊疼,也不蹙眉。

蕭聽在他身上重重地紮了很多針,密密麻麻的看著有些恐怖。

望年趴在門邊偷看,前來幫忙的李留大聲嚷嚷:“鬼鬼祟祟的,一個女娃娃,偷看男子,簡直不知廉恥。”

李留的話引起蕭聽的註意,蕭聽彈了彈銀針,朝樓玉樹腦袋緩緩地刺一針:“她還挺漂亮的,你倆心意相通?”

樓玉樹閉目凝神,沒應他。

蕭聽輕聲在他耳旁說:“我救你,你把她留下來陪我吧。”

望年身上背負著秘箋的秘密,樓玉樹無論如何都不會把她讓給任何人。

“陪我幽會一個晚上,如何?不然沒有我,你一輩子都不能用武功。”

原本在養神修身的樓玉樹猛地睜開眼,怒氣攻心,一口鮮血驟然噴出口中,發紅的眸子如煉火的炭火,冷聲道:“隨便你,最後我只要她完完全全地跟我離開。”

望年很愛他,怎麽可能跟這人走?

“看來你倆並沒有多少真情實感,”蕭聽微微挑眉,滿臉戲謔,“你今晚冥神打坐,明早我過來看看,她,我就先帶走。”

樓玉樹毫不在意地閉上眼睛,經脈在四肢迅速流通,快意肆行,完全不像前幾日那麽痛苦,看來這藥王並不是浪得虛名。

望年還是有點用的。

他聚精會神地運功,沒一會兒腦海裏全是傍晚時分望年與蕭聽言笑晏晏的模樣。

外面早已沒了人的氣息,想必都走了。

樓玉樹好多年沒觸及過讓他情緒波動的事,發覺每次都跟這個女人有關。

可笑,真是可笑。

她明明說會愛他的……可是,愛是什麽?他不明白,現在看來不過是望年哄騙他的手段。

這個女人只會讓他不開心,讓他發怒,讓他得到一種患得患失的無聊感覺。

一旦獲得秘箋,他會立馬殺了望年,從此又能恢覆如初。

現在能做的就是等待,假裝愛她。

月色幽幽地落撒在波光粼粼的江面上,蕭聽站在湖心亭,朝緩緩走來的望年神秘地說:“帶你去個地方。”

江面映冷月,冷月籠寒煙,眼前的美景勾得望年心尖歡心。

她看到不遠處悠悠然地劃來一葉小舟,湖心亭晚風吹來,如鏡紋蕩開,安靜祥和。

蕭聽牽她手腕,小心翼翼地引進小舟裏,對船夫說:“走。”

小爐上燃著熱烈的火炭,爐上鼎沸的香氣沁入心脾,似乎是在煎煮草藥,帶著絲絲甜味與花香。

“嘗嘗。”蕭聽舀了一勺倒在杯裏,遞給她。

出門不能喝陌生人的東西!

但是他太溫柔了,偶爾上次當沒什麽吧?

望年吹了吹杯子,小酌一口,滋味香醇甘爽,柔和清雅,暖到心胃,情不自禁地露出舒服的笑容:“好喝。”

“橙紫都喝不到。”蕭聽又給她倒了一杯,清風徐來,吹得他霜發如雪紛飛。他肆意地往後撩動頭發,一舉一動都散發出淡淡然的藥香,像是天尊神仙下凡般高雅。

望年看得入迷,久久沒眨眼。

都怪這男人,平白無故約人出來,還撩頭發搔頭弄姿,尊嚴呢?不食人間煙火的秉性呢?不近女色的高尚品德呢?

回神後,她笑笑問道:“我們這裏玩,樓玉樹一人沒關系嗎?”

蕭聽望著白露橫江的美景,清朗的聲音說:“他知道你跟我出來。”

原以為能看到望年黯然失意的神色,然而她卻舉杯喝了口茶,自然地莞爾一笑:“這確實是他會做的事。”

應該說,樓玉樹做出任何傷人心,傷人命的事,她都不會覺得意外。

若他是正常人,原著裏的他怎麽會挑了女主的手腳筋骨呢?

說不定以後她會步入女主的後塵,現在她能做的是給他衷心,讓他信任自己,漸漸放下那些不健康不積極的想法。

或許從前沒人幫他,教會他愛世界,讓他野蠻生長,走上是非不分的路,她想盡自己所能幫助他。

幫助他=幫助自己。

“把手給我。”蕭聽覺得像望年這種明艷漂亮的女子怎麽願意順從於一個男人,不該是讓男人聽命於她?

望年把手遞給他,任由他打探自己的脈搏,只祈求樓玉樹給她的毒藥是有解的。

“體寒,脾胃虛弱,你平日少吃涼性的食材。”

“啊?”望年迷惑地眨眨眼,揉了揉手腕,再次難以置信地問道:“我沒中毒?”

“沒,”蕭聽嘴角一勾,“我還以為他會給你下毒,才讓你聽話,沒想到竟然這麽老實。”

“但橙紫給我把脈……”

“許是讓你排出體內,沒什麽大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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