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過得太快, 仿佛每天都是deadline。］

常年拖稿的404老師又熬了一整宿, 好不容易趕完稿, 避免了雜志開天窗, 萬念俱灰地發了條微博。

她太累了，趴在桌子上就睡著了。

可能是因為睡得環境和姿勢都不太對，及時困得要死，404也睡得不太安穩。

醒來以後, 掙紮著看了一眼時間。

才睡了兩個小時。

404撐著腦袋爬起來, 回到床上去, 想繼續睡覺。

這次卻是翻來覆去, 怎麽也睡不著了。

剛剛她做了個夢。

夢裏是她第一次遇見劉挽。

當時她才高二, 剛分了美術班, 因為基礎好，又有天賦，在班裏成績一直名列前茅, 被老師當成寶貝疙瘩, 每天都過得格外肆意張揚。

頭發又燙又染，口紅換了一個又一個色號。

沒有老師說她, 她也成了學校裏的風雲人物。

後來學校裏舉辦元旦活動，在操場旁邊的空地，搭建了一個臨時舞臺。

聽說會有電視臺的人過來拍攝，校方對這次活動也非常重視。

班主任是個四十多歲的數學老師, 下課把她叫到辦公室, 笑瞇瞇地問：“向北詩, 這次元旦活動，你上去表演畫速寫可以嗎？”

她沈默了半天，覺得自己像是過年的時候被迫表演節目的小孩子。

她倒是不用跟老師解釋速寫沒法表演，而是提出了另一個方案：“老師，我覺得速寫沒有什麽表演性，我可以上去畫那種，水墨圖。”

她學過好幾年國畫，表演一下唬住外行人不是問題。

班主任連連點頭：“好啊，這個好。”

她是在後臺遇見的劉挽。

彼時劉挽還穿著校服，頭發理得幹幹凈凈，眉眼清俊好看，耳朵裏塞著白色的耳機，靠著墻壁，腳尖點著地打拍子。

學校墻壁做了造型，有鏤空的部分，陽光就透過那個部分撒下來，落在少年的臉上。

她一擡眼，看見他高挺鼻梁投下的一片陰影。

心動了。

幾個月以後，她才看清劉挽這個人，表裏不一兩面三刀，簡直就像是個精神分裂。

但當時的她一點都不了解面前的人。

她是老師們的寵兒，是同學眼裏的大姐大，這麽些年來，還沒什麽事情是委屈過自己的。

於是她向前一步，伸出自己的手，微笑著說：“同學你好，我叫向北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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