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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0章 母親的秘密(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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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到這兒,溫故眼底的光瞬時黯淡下去,“可族規森嚴,觸犯族規是要受火刑被處死的。”

“火刑?”趙無憂瞇起眸子,“你們殺了她?”

溫故搖頭,“我如何舍得?”

“你放了她?”趙無憂不解。

對於北疆異族,她是真的不了解。不過從這兒可以看出來,這北疆還真是蠻夷之邦,說翻臉就翻臉,說燒死就燒死。

“不,她成了神女。”溫故突然笑了,笑得有些溫柔,“我們信奉真神,而神女是負責巫族與真神溝通的唯一信使。自上一任神女過世,巫族始終沒有找到天賦最好的神女來繼任。慕容雖然是異族,可也正是因為這樣,才更顯得是真神的旨意。”

“是神,讓她來到我們身邊,也是神讓她來幫助我們的。所以最後的巫蠱之術比拼之中,慕容以絕勝的把握,占據頭籌,贏得了神女之名。從那以後,她便可以光明正大的跟我一起,學習巫蠱之術。可惜我本身不喜歡這東西,我喜歡中原人的歧黃之術。”

語罷,溫故長長吐出一口氣,過往的記憶總是最美好的,以至於用盡了美好,剩下的都只能是回憶。他沒有再說話,臉上的表情有些麻木,便是看人的眼神都顯得遲滯。

故事到了這兒,趙無憂便知道,該有個轉折了。且不論溫故所言是真是假,她都只能當成故事來聽。多愁善感不是她的本性,她也沒必要鉆進別人的故事裏,傷感著別人的傷感。

她是趙無憂,一個無溫寒涼之人。

“你似乎並不怎麽相信我。”溫故回過神來。

趙無憂揚唇淺笑,“信不信是我的事兒,保持一個聽眾該有的理智和沈默,是對講故事之人的尊重。你繼續說吧,我會安靜的聽。”

溫故輕嘆一聲,“你覺得是無稽之談?”

“我覺得是什麽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想告訴我什麽。”趙無憂還是那麽清醒。不管多麽動人的愛情故事,都無法動搖她的理智。

“你還是不信。”溫故說得很輕,“你終是不信。”

“我連我自己都不相信,為何要信你?”趙無憂抿一口茶,淡淡然的望著他,“不過我對你所說的巫蠱之術很感興趣,昔年漢武,因為這莫須有的巫蠱之術,死了多少人。漢武帝劉徹,連自己的兒子孫子都要趕盡殺絕,可想而知你們的巫蠱之術有多危險。”

溫故苦笑著搖頭,“這壓根不是一回事,我們的巫蠱其實是指煉蠱之術和養蠱之道,並非無中生有。王少鈞的事,你不是親身體會了嗎?”

說到這個,趙無憂保持了沈默。如果不是因為王少鈞的蠱毒,妞兒也不會因此斷臂!

“那這慕容後來呢?你們為何會失散?你跟東廠又是為何結怨?”趙無憂問。

溫故沒有再說話,只是握緊了手中的杯盞。可這杯盞裏的水再熱,也暖不了他那顆心。時間仿佛在此刻靜止,溫故紅著眼眶,哽咽了嗓子,低啞的道一句,“後來發生了動亂,我們失散了。”

“所以你來大鄴,其實是想找到慕容?”趙無憂望著他。

“恐怕找不到了。”溫故苦笑兩聲,笑得比哭還難看。

趙無憂凝眸,“慕容便是那塊玉佩的主人嗎?”

她又提及了玉佩,不管溫故怎麽繞圈子,她總有辦法一語中的。溫故點點頭,而後又搖了搖頭,“那塊玉佩不是慕容的,是我的。”

眉睫陡然揚起,趙無憂身子微怔,“你說什麽?那塊玉佩是你的?為何會在我娘手中?”

“我若是事事都知曉,就不必坐在這裏被你逼問了。”溫故起身,“故事到了這兒便已落幕,接下來的事情你也都知道了,想來也沒什麽可問的。”

“不,你還沒告訴我,你跟穆百裏的恩怨,來源於何處?”趙無憂可不是好糊弄的,你以為這三言兩語就能把她忽悠過去?

溫故笑得涼薄,“我不是說了嗎?發生了動亂。這場動亂之中,有人背叛了巫族,讓巫族舉族覆滅。其中死的那些人,便有穆百裏的親人。”

“所以穆百裏容忍雪蘭,是因為雪蘭與他有親緣關系?”趙無憂身子微怔。

若是如此,那賜婚一事,自己莫不是做過了頭?

驀地,她眉目微沈,這怎麽能算做過頭?一切都是穆百裏自找的,他們還是敵人,所以不管自己怎麽做,永遠都不會有過分一說。

“這我便不知道了。”溫故長長吐出一口氣,“你說過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秘密,所以有些東西不管你怎麽追問,我死都不會再說。往傷口上撒鹽,非君子所為。”

“你覺得我是君子?”趙無憂笑得冷蔑,“我自視從未當過君子,所謂的謙謙君子,關起門來也不過是虛偽小人。寧當真小人,莫作偽君子。”

溫故無語。

趙無憂道,“既然你不願再說,我也不會強求。雖然你說得真假參半,但我還是應該感謝你,是你給我普及了巫蠱之術。如今我算是明白了,這世上原來真的存在某種神秘力量。”

聞言,溫故有些不敢置信的盯著她,“你相信巫蠱?”

“你應該是很優秀的巫蠱師,我親眼所見你對蠱毒的研制,當然相信。”趙無憂似笑非笑,“你口中的慕容應該更厲害一些,好可惜我沒能遇見她。這女子如此聰慧,難怪時至今日你還念念不忘。”

溫故笑得涼薄,“我念念不忘的是我們之間的情誼,而不是她的聰慧與美麗。你年歲尚輕,自然不會明白。但願你此生都不會明白,那種刻骨銘心的肝腸寸斷。”

趙無憂站在那裏,目送溫故離去的背影。

她低眉,看著他的腳步格外沈重,也許這些真假參半的故事足以讓溫故,重新撕開傷疤,疼痛入骨。最是奈何,情深緣淺,相思成灰。

溫故站在月下,擡頭望著皎潔明月。猶記昔年細雪驚飛,眉眼如舊。

他又回頭望著站在聽風樓上的趙無憂,低頭淺淺一笑,這才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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