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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0章 不請自來的醋賊(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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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無憂苦笑,“走?走去哪兒?”

“我與你廝守一生。”簡衍道。

她知道,他是認真的。

可她也明白,這不現實。

“丞相府唯我一個公子,我爹娘也唯有我一個子嗣,你讓舍了誰?這滔天權勢,這榮華富貴,我都無所謂,唯獨這親情,我做不到。”趙無憂深吸一口氣,“有時候舍不得不代表在乎,也許只是命中的責任。”

離開丞相府,她還如何去找佛珠?單槍匹馬?呵,無稽之談。

不找佛珠,難道真的要她在這裏,活活病死嗎?她不甘心,也不願意。

簡衍清淺的吐出一口氣,“不管怎樣,我都會陪著你。”

趙無憂望著他,沒有言語。

相顧無言,唯有風過樹梢頭。

簡衍走了之後,趙無憂便獨自一人坐在那裏。孤孤單單,整個梨園內,安靜得只能聽到樹梢的風聲。溫水入喉,也只覺冰涼。

回到書房,趙無憂提筆寫了一封信,讓影衛快速送去內閣。素兮他們不在,她不喜歡口述,所以提筆書寫。內閣大臣們閱完書信,當即便丟入火盆中,焚燒殆盡。

趙無憂的書信,慣來是如此處置的,要知道白紙黑字,是最容易給自己留下禍害的。

書信中提及,將所有為夏家歌功頌德的折子,全部送到皇帝跟前去。如今皇帝沒了藥方,所以這煉丹的事兒也就耽擱了下來。煉丹被耽擱,這折子自然也沒辦法繼續送進丹爐裏。

所以有些重要的折子,還是得挑揀挑揀,送到皇帝跟前讓皇帝批閱。

比如有關於夏家的。

皇帝生性多疑,且有些任性。哪怕是尋常人,多多少少也有些叛逆心理,你要這樣,他偏要那樣。就好像山珍海味,吃得多了,就會厭煩。偶爾吃上小蔥拌豆腐,便以為是人間美味。

睡上兩個時辰,趙無憂便再無睡意。

她本就睡得少,如今身邊沒個可信的人,更是睡不著。翻完了賬目,她就得去巡視清淤現場。這一日的忙碌下來,到了夜裏,面色更加蒼白。

好在夜裏,雲兮來了。

雲兮是素兮的兄長,趙無憂去金陵之前,未免傅玉穎在宮中無人相助,便將雲兮送入了宮闈放在了傅玉穎身邊。

“參見公子!”雲兮俯身跪地。

“起來吧!”趙無憂臨窗而立,夜風吹得她輕輕咳嗽著。

雲兮起身,“公子身體不好,夜裏風涼。”

趙無憂點點頭,轉身望著他,“宮裏如何?”

“夏昭儀與傅婕妤一道有孕,皇上甚是欣喜。然則夏昭儀如今安穩度日,倒也找不到錯處。偏生得越是這樣,皇上的心裏就越於是傅婕妤將王淑女送到了皇上身邊。”雲兮俯首,“公子,這夏昭儀似乎不太一樣了。”

“受了一次難還跟以前一樣,不是自尋死路嗎?吃一塹長一智,她倒是學得快。”趙無憂緩步走到案前,拂袖落座,“還有呢?”

“看得出來,皇後娘娘如今幫著夏家。”雲兮低語。

趙無憂輕嗤,“那個蠢貨。”她可不是幫著夏家,而是想要夏瓊芝肚子裏的孩子。皇後不能生育,夏家如今被貶斥,這孩子自然是易得的。

傅婕妤的孩子,皇後是指望不上了,所以就只能盯著夏瓊芝。

揉著眉心,趙無憂扶額,“我知道了,放傅婕妤稍安勿躁,過兩日我便會離京,到時候你們就可以出手了。”說著,擡頭看了雲兮一眼,“回去吧!出來太久,難免會讓人生疑。”

“是!”雲兮頷首,想了想,面露難色的擡頭,“卑職”

“素兮暫時沒消息,我還在找她的下落。”趙無憂是誰,豈會不知雲兮的躊躇。

“多謝公子!”雲兮斂眸,“卑職告退!”

音落,人已竄出窗戶,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

眸色微微瞇起,趙無憂盯著案前被風吹得左右搖曳的燭火,皇後皇後是令人頭疼的存在。真是愚不可及,夏瓊芝的孩子是這麽好拿的?早前她跟皇後說過的話,皇後都已拋諸腦後,這作死的真是攔都攔不住。

心下疲倦,趴在案上,沈沈睡著。

腦子裏,一下子是漫天的火海,忽的又變成了火車,鳴笛聲響徹耳膜。她覺得約莫是自己歸心似箭,所以這沒日沒夜的想起哥哥。

真是沒救了。

更沒救的是,她一覺醒來,不知道自己為何會在睡在自己的床榻之上。

駭然坐起,趙無憂只覺得身上寒涼。

下一刻,她瘋似的裹緊了被褥。什麽時候的事?為何會這樣?她的衣裳何時被人扒去?看看地上胡亂丟棄在地的衣裳,趙無憂下意識的咽了咽口水。

這是被打劫?劫財?劫色?

“怎麽回事?”趙無憂瞪大眸子。

可腦子裏一片空白,她只記得當時嗅到了淡淡的茉莉花香,然後然後便什麽都不知道了。

快速起身,趙無憂忙不疊穿戴整齊,一顆心噗噗亂跳,幾乎要跳到嗓子眼。

走到回廊處,趙無憂冷喝,“都給我出來!”

兩道黑影快速飄落,齊刷刷跪在趙無憂跟前,“公子有何吩咐?”

“昨夜有誰來過?”趙無憂問。

影衛面面相覷,不明白趙無憂臉上為何會有這樣略顯氣急敗壞的神色。二人俯首,“回公子的話,卑職日夜守著,未有發現外人靠近。”

沒有人?

趙無憂的腦子裏嗡的一聲,頃刻間炸裂開來。深吸一口氣,她拂袖回房,“回去吧!”

音落,二人快速竄回原位,繼續守著。

能避開自己的影衛,而又對自己做出這樣的事情,除了他還能有誰?這不聲不響的作風,非他莫屬。趙無憂一生氣,擡手便將案上的杯盞摜碎在地。

簡直是豈有此理!

可偏偏,誰都拿他沒辦法。

神出鬼沒,抓又抓不住,抓住又怎樣?抓住也沒法子!

然則又不能講道理,在他那裏,壓根沒道理可講。黑的白的,在他眼裏都是一樣的。他想怎樣便怎樣,任憑他的性子胡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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