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3章 天機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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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3章 天機老人
“放我回離玦國。”
顧星樓的話幾乎君臨站起來：“你怎麽做到的？”
看著一臉驚訝的君臨，顧星樓笑了笑，拉著她坐下：“不要這麽激動，我只有三年時間。”
君臨看著顧星樓，等著他解釋。
“顧星雲重傷，需要一個可靠的送他回離玦，不論怎麽看，我都是最合適的人選。江竹韻被你擺了一道將嫁給顧星雲，但我們都知道她這個公主的水份有多大，古長月也清楚，如果有人在離玦國面前將此事添油加醋，這件事就變成了羲和國輕視離玦，隨意敷衍，所以古長月需要加重籌碼，以示他對離玦國的尊重。”
君臨若有所思地說道：“最好的籌碼是你，放你回去是最好的辦法。”
這件事當然沒有這麽簡單，顧星樓並沒有細說他在禦書房時與古長月的那一場爭鋒，每一句話每一個字都需要認真雕琢，才能得到他想要的東西。
那是一場辛苦的談判，好在顧星樓贏了。
“不對，顧星樓，你一定給出了什麽東西，不然古長月不會這麽輕易放你走，你付出了什麽？”君臨突然搖頭，顧星樓是質子，是作為人質被押在羲和國的，他是保障兩國和平共處的紐帶，古長月不可能就這麽輕易放走他。
顧星樓笑了笑：“真是什麽都瞞不過你啊。”
“是什麽？”
“是一個有關離玦國很重要的秘密。”顧星樓說道。
“不能告訴我嗎？”
“總有一天你會知道的，不急在這一時。”
君臨便不再追問，能讓古長月放顧星樓離開的秘密，不必想也知道說出來就是驚濤駭浪，她不逼問顧星樓，因為顧星樓絕不會害她。她只是心疼，所有的事情，都必須由顧星樓一人背負。
如果不是她，如果與慕月公主的聯姻順利無阻，顧星樓不必用離玦國的秘密換一個離開的請求。
顧星樓看著熬了一整晚，連黑眼圈都熬了出來的君臨心中憐惜，柔聲說道：“有一件事很奇怪，古長月令我們明日就起程回離玦。”
“這麽急？”君臨疑惑道，按理說顧星雲仍在重傷之中，而此去離玦國隔山阻水，千裏迢迢，至少也應該等他養好了傷再走才是，明日就啟程實在太不合常理。
“我也覺得奇怪，不過他沒有說什麽原因。”顧星樓也搖頭不解，隨即他又舒展眉頭：“不過，我終是能回離玦了，也算是一件好事。”
“三年而已。”
“三年足夠我做很多事了。”顧星樓將君臨耳邊一縷碎發別在耳後，撫著她的臉龐輕聲說道：“不要覺得內疚，我不喜歡你內疚的樣子，我喜歡看你驕傲肆意，睥睨天下的那副不可一世的模樣。”
“三年後你還會回來嗎？”君臨忍著內心的酸澀問他。
“不會，一旦我離開，我就永遠不會再讓自己淪為質子。”顧星樓的答案極其肯定，他不會再成為任何人的棋子，也不會再繼續這樣偽裝著窩囊下去了，一旦回離玦，他便是龍回九天，不將離玦捅出來窟窿來，怎麽對得起這些年他的背井離鄉，忍辱負重？
然後他又接著說道：“可是你也將自由不是嗎？你將嫁給我，你只能嫁給我。”
“無理取鬧。”君臨失聲一笑，好個霸道的顧星樓。
“跟你講道理可是講不通的。”顧星樓笑道。
此時還並不知道自己已被許人的江竹韻神色有些恍惚地回到江家候命之處，江柳意細問之下才知道，這短短一個時辰裏，自己的妹妹已經成為了皇後，不是皇上的妹妹，一躍成為了公主。
若換作以往，江柳意會很高興，能讓江家節節高升的任何賞賜都是值得高興的。
可是在這種時候，在江家未知是生是死的時候，江竹韻的這個公主身份顯得如此的不倫不類，難以預測是福是禍。
江柳意看不明白了，楚環為什麽要在這個節骨眼上認江竹韻作妹妹，古長月為什麽會答應封江家的女人兒做公主？
然後她想到了慕月，想到了已經瘋了的慕月，想到江竹韻的公主身份，想到了離玦國使團，她明白過來，皇帝是準備讓江家的女兒代替公主遠嫁離玦。
那麽這就證明，古長月暫時不會將江家趕盡殺絕。
煎熬了一晚上的江柳意終於放下心來，坐在椅子上半天沒有回過神。
她知道這一切是有人在操控，但這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江家活了下來，在謀逆失敗之後，江家依然活了下來。
所以，她並沒有告訴江竹韻將要面臨的是什麽，她選擇犧牲江竹韻的幸福。
當晨光破曉之時，自古長月的禦書房裏連連傳出了數道聖旨，一道接一道，傳旨的太監都有些不夠用了，好像沈默了一晚的古長月終於準備好了，要一展他帝王之才，讓世人看看他的雄韜偉略。
“亂臣賊子莊宋明欺君犯上，謀朝篡位，行刺殺之事，有負聖恩，罪大惡極，株連九族。”
“古長淩遇敵驚慌，四處逃竄，有損天家顏面，不足承皇恩浩蕩，即日剝去爵位，貶為庶人，永世不得入京。“
“楚光儒夥同奸臣莊宋明，助紂為虐，意圖謀反，欲以外戚專權，滿門抄斬，皇後楚環留後位打入冷宮，不得傳召不得離宮半步。”
“江家之女江竹韻賢良有德，才貌兼備，生性溫良，頗得聖上喜歡，結為義妹，賜號清韻，賜婚離玦皇子顧星雲，即日成親。”
“江九懷身為大將軍，護駕不力，玩忽職守，雖救駕有功但不抵其過，免去鎮國大將軍之職，即日交出虎符，禁足府中，以觀後效。”
“慕月公主溫和有禮，無奈受賊人所傷，重病難治，朕深感痛心，著令前往盛京別院靜養。”
“寧氏治宮不嚴，辦事不力，有失婦德，著令降其為嬪，皇子交由宮中乳娘撫養，不得聖恩不許與皇子相見。”
……
君臨靜坐在暖閣裏，聽著內應回稟，想象著太監尖細的嗓音唱著每一道聖旨，皇帝果然把所有人都治了個大罪，一切都跟想好的一樣，半點錯漏也沒有，唯一沒有等到的是有關君家的聖旨。
古長月幾乎給每一個人都下了聖旨，唯獨沒有君家的。
君家的人各自對望，不知古長月這是什麽打算。按理來說，古長月應該是趁此機會再狠榨君家一次，將君家所有可利用的地方再利用一次，再將君家踢到一邊才是。
可是他卻保持了沈默。
侍衛推開了暖閣的門，外面的朝陽傾瀉而入：“皇上口諭，宣宰相大人。”
“是，老臣領旨。”君發財拱了拱手，轉身對著君臨幾個孩子笑聲說道：“覲見也好，我正好跟皇上辭官，免得讓皇上費心想著怎麽處置君家。”
君臨道了聲小心就送著君發財出去，而君發財剛走不久，一只白色的鴿子落到了君臨肩膀上。
君臨認識，這是她養的那群白鴿，按理說靈姬和長善絕不會這麽粗心大意讓白鴿傳信才是，宮內和宮外互通消息都是靠人，不能靠這些鳥兒。
她心中一緊，抽出了白鴿腿上信筒裏的信，還沒有展開，整顆心都沈了下來。
寫信的信紙不是一般的宣紙，這種紙是自制的，只有一個地方有，天機山。
君臨展開信紙，上面的字跡她再熟悉不過，她小時候就是跟著這個人練字的，也是跟著這個習武長大的，這是離諸的筆跡。
“天機老人病危，速歸，速歸！”
開什麽玩笑，天機老人身體不知道多硬朗，一頓飯能吃三大碗還要加兩個饅頭，提著那把破劍追起自己來，自己都要鼓了力氣逃命才能少挨幾巴掌，他還養了一大群鴨子雖然被君臨吃得差不多了。
那個胡子花白的老怪物怎麽可能病危？自己還沒有給他講完三國演義後一百回，他喜歡的林妹妹自己也還沒有給他畫出來，他怎麽能病危？
他再活一百歲都應該不成問題才對啊！
離諸不是容易激動和失分寸的人，而且離諸本就是醫術超群之人，再難治的病他都能妙手回春，可他一連寫了兩個速歸，可見情況有多不容樂觀。
“發生什麽事了？”君隱見君臨神色不對，連忙握住她的手，看了她手中的信，他不知道天機老人是誰，但天機這兩個字總是與天機山有脫不開的關系的。
“哥，我要出宮。”君臨握著那張紙的手在抖，緊張的聲音難掩焦急。
“你要去天機山？”
“對。”
君臨很害怕，會不會再晚一點，就連天機老人最後一面都看不到了？天機山是她的第一個家，天機山上那群人是她的親人，天機老人待她如親孫女一般。
若天機老人離世之時自己不能陪在他身邊，君臨一輩子都不能原諒自己。
不巧不成書，古長月給君家的聖旨正好到來：“朕與宰相有要事相商，君隱君安君臨三人先行回府。”
君臨一路狂奔，跑出宮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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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我回離玦國。”
顧星樓的話幾乎君臨站起來：“你怎麽做到的？”
看著一臉驚訝的君臨，顧星樓笑了笑，拉著她坐下：“不要這麽激動，我只有三年時間。”
君臨看著顧星樓，等著他解釋。
“顧星雲重傷，需要一個可靠的送他回離玦，不論怎麽看，我都是最合適的人選。江竹韻被你擺了一道將嫁給顧星雲，但我們都知道她這個公主的水份有多大，古長月也清楚，如果有人在離玦國面前將此事添油加醋，這件事就變成了羲和國輕視離玦，隨意敷衍，所以古長月需要加重籌碼，以示他對離玦國的尊重。”
君臨若有所思地說道：“最好的籌碼是你，放你回去是最好的辦法。”
這件事當然沒有這麽簡單，顧星樓並沒有細說他在禦書房時與古長月的那一場爭鋒，每一句話每一個字都需要認真雕琢，才能得到他想要的東西。
那是一場辛苦的談判，好在顧星樓贏了。
“不對，顧星樓，你一定給出了什麽東西，不然古長月不會這麽輕易放你走，你付出了什麽？”君臨突然搖頭，顧星樓是質子，是作為人質被押在羲和國的，他是保障兩國和平共處的紐帶，古長月不可能就這麽輕易放走他。
顧星樓笑了笑：“真是什麽都瞞不過你啊。”
“是什麽？”
“是一個有關離玦國很重要的秘密。”顧星樓說道。
“不能告訴我嗎？”
“總有一天你會知道的，不急在這一時。”
君臨便不再追問，能讓古長月放顧星樓離開的秘密，不必想也知道說出來就是驚濤駭浪，她不逼問顧星樓，因為顧星樓絕不會害她。她只是心疼，所有的事情，都必須由顧星樓一人背負。
如果不是她，如果與慕月公主的聯姻順利無阻，顧星樓不必用離玦國的秘密換一個離開的請求。
顧星樓看著熬了一整晚，連黑眼圈都熬了出來的君臨心中憐惜，柔聲說道：“有一件事很奇怪，古長月令我們明日就起程回離玦。”
“這麽急？”君臨疑惑道，按理說顧星雲仍在重傷之中，而此去離玦國隔山阻水，千裏迢迢，至少也應該等他養好了傷再走才是，明日就啟程實在太不合常理。
“我也覺得奇怪，不過他沒有說什麽原因。”顧星樓也搖頭不解，隨即他又舒展眉頭：“不過，我終是能回離玦了，也算是一件好事。”
“三年而已。”
“三年足夠我做很多事了。”顧星樓將君臨耳邊一縷碎發別在耳後，撫著她的臉龐輕聲說道：“不要覺得內疚，我不喜歡你內疚的樣子，我喜歡看你驕傲肆意，睥睨天下的那副不可一世的模樣。”
“三年後你還會回來嗎？”君臨忍著內心的酸澀問他。
“不會，一旦我離開，我就永遠不會再讓自己淪為質子。”顧星樓的答案極其肯定，他不會再成為任何人的棋子，也不會再繼續這樣偽裝著窩囊下去了，一旦回離玦，他便是龍回九天，不將離玦捅出來窟窿來，怎麽對得起這些年他的背井離鄉，忍辱負重？
然後他又接著說道：“可是你也將自由不是嗎？你將嫁給我，你只能嫁給我。”
“無理取鬧。”君臨失聲一笑，好個霸道的顧星樓。
“跟你講道理可是講不通的。”顧星樓笑道。
此時還並不知道自己已被許人的江竹韻神色有些恍惚地回到江家候命之處，江柳意細問之下才知道，這短短一個時辰裏，自己的妹妹已經成為了皇後，不是皇上的妹妹，一躍成為了公主。
若換作以往，江柳意會很高興，能讓江家節節高升的任何賞賜都是值得高興的。
可是在這種時候，在江家未知是生是死的時候，江竹韻的這個公主身份顯得如此的不倫不類，難以預測是福是禍。
江柳意看不明白了，楚環為什麽要在這個節骨眼上認江竹韻作妹妹，古長月為什麽會答應封江家的女人兒做公主？
然後她想到了慕月，想到了已經瘋了的慕月，想到江竹韻的公主身份，想到了離玦國使團，她明白過來，皇帝是準備讓江家的女兒代替公主遠嫁離玦。
那麽這就證明，古長月暫時不會將江家趕盡殺絕。
煎熬了一晚上的江柳意終於放下心來，坐在椅子上半天沒有回過神。
她知道這一切是有人在操控，但這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江家活了下來，在謀逆失敗之後，江家依然活了下來。
所以，她並沒有告訴江竹韻將要面臨的是什麽，她選擇犧牲江竹韻的幸福。
當晨光破曉之時，自古長月的禦書房裏連連傳出了數道聖旨，一道接一道，傳旨的太監都有些不夠用了，好像沈默了一晚的古長月終於準備好了，要一展他帝王之才，讓世人看看他的雄韜偉略。
“亂臣賊子莊宋明欺君犯上，謀朝篡位，行刺殺之事，有負聖恩，罪大惡極，株連九族。”
“古長淩遇敵驚慌，四處逃竄，有損天家顏面，不足承皇恩浩蕩，即日剝去爵位，貶為庶人，永世不得入京。“
“楚光儒夥同奸臣莊宋明，助紂為虐，意圖謀反，欲以外戚專權，滿門抄斬，皇後楚環留後位打入冷宮，不得傳召不得離宮半步。”
“江家之女江竹韻賢良有德，才貌兼備，生性溫良，頗得聖上喜歡，結為義妹，賜號清韻，賜婚離玦皇子顧星雲，即日成親。”
“江九懷身為大將軍，護駕不力，玩忽職守，雖救駕有功但不抵其過，免去鎮國大將軍之職，即日交出虎符，禁足府中，以觀後效。”
“慕月公主溫和有禮，無奈受賊人所傷，重病難治，朕深感痛心，著令前往盛京別院靜養。”
“寧氏治宮不嚴，辦事不力，有失婦德，著令降其為嬪，皇子交由宮中乳娘撫養，不得聖恩不許與皇子相見。”
……
君臨靜坐在暖閣裏，聽著內應回稟，想象著太監尖細的嗓音唱著每一道聖旨，皇帝果然把所有人都治了個大罪，一切都跟想好的一樣，半點錯漏也沒有，唯一沒有等到的是有關君家的聖旨。
古長月幾乎給每一個人都下了聖旨，唯獨沒有君家的。
君家的人各自對望，不知古長月這是什麽打算。按理來說，古長月應該是趁此機會再狠榨君家一次，將君家所有可利用的地方再利用一次，再將君家踢到一邊才是。
可是他卻保持了沈默。
侍衛推開了暖閣的門，外面的朝陽傾瀉而入：“皇上口諭，宣宰相大人。”
“是，老臣領旨。”君發財拱了拱手，轉身對著君臨幾個孩子笑聲說道：“覲見也好，我正好跟皇上辭官，免得讓皇上費心想著怎麽處置君家。”
君臨道了聲小心就送著君發財出去，而君發財剛走不久，一只白色的鴿子落到了君臨肩膀上。
君臨認識，這是她養的那群白鴿，按理說靈姬和長善絕不會這麽粗心大意讓白鴿傳信才是，宮內和宮外互通消息都是靠人，不能靠這些鳥兒。
她心中一緊，抽出了白鴿腿上信筒裏的信，還沒有展開，整顆心都沈了下來。
寫信的信紙不是一般的宣紙，這種紙是自制的，只有一個地方有，天機山。
君臨展開信紙，上面的字跡她再熟悉不過，她小時候就是跟著這個人練字的，也是跟著這個習武長大的，這是離諸的筆跡。
“天機老人病危，速歸，速歸！”
開什麽玩笑，天機老人身體不知道多硬朗，一頓飯能吃三大碗還要加兩個饅頭，提著那把破劍追起自己來，自己都要鼓了力氣逃命才能少挨幾巴掌，他還養了一大群鴨子雖然被君臨吃得差不多了。
那個胡子花白的老怪物怎麽可能病危？自己還沒有給他講完三國演義後一百回，他喜歡的林妹妹自己也還沒有給他畫出來，他怎麽能病危？
他再活一百歲都應該不成問題才對啊！
離諸不是容易激動和失分寸的人，而且離諸本就是醫術超群之人，再難治的病他都能妙手回春，可他一連寫了兩個速歸，可見情況有多不容樂觀。
“發生什麽事了？”君隱見君臨神色不對，連忙握住她的手，看了她手中的信，他不知道天機老人是誰，但天機這兩個字總是與天機山有脫不開的關系的。
“哥，我要出宮。”君臨握著那張紙的手在抖，緊張的聲音難掩焦急。
“你要去天機山？”
“對。”
君臨很害怕，會不會再晚一點，就連天機老人最後一面都看不到了？天機山是她的第一個家，天機山上那群人是她的親人，天機老人待她如親孫女一般。
若天機老人離世之時自己不能陪在他身邊，君臨一輩子都不能原諒自己。
不巧不成書，古長月給君家的聖旨正好到來：“朕與宰相有要事相商，君隱君安君臨三人先行回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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