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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5章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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單的飯菜。每頓飯都要精心打理,所以眾人的行程又慢了許多。

然幸而對手已經同遭打擊,同時賀蘭牧又派出精兵一千人隨行保護嘉禾和他們的孩子,所以這一路行來,眾人倒是不怎麽擔心有人暗殺了。

二月初的天氣,冰雪消融,大地回春。

陽光明媚之際,一望無際的原野上,放眼望去已經籠上了一層淡淡的嫩綠色,宛若輕煙淡霧一般,雖然只是飄渺的一點綠意,但也給人以無限的希望。

錦瑟坐在馬車裏,一手掀開車簾一邊欣賞著早春的風景,心中對京城裏老父和兒子的那股思念之情,竟有些迫不及待了。

走了半月多的路程,眾人已經行至之前曾經路過的北福屯,錦瑟正說還去之前的那個客棧落腳休息時,卻見前面有一匹快馬狂奔而來。

前面帶頭的禦林軍護衛少將陸尚風急忙一帶馬韁,低聲吩咐道:“全體警戒!”

眾人便嘩的一聲握緊了手中的長矛,賀蘭牧派來的護衛隊裏有弓箭手,幾十名弓箭手更是把長弓從背後解下來握在手中,另一只手已經搭上背後箭囊裏的長箭。

“嗨——前面可是鎮南侯府葉大公子的隊伍?”

一聲略帶沙啞卻中氣十足的呼喊聲從對面的馬上傳來。

陸尚風擡起的右手輕輕一擺,眾人的長矛方往後一收,同時,弓箭手搭在長箭上的手也慢慢地收回來。

那一人一騎奔的極快,沒一會兒的功夫便興致跟前,那人帶住馬韁繩,對著陸尚風一拱手,說道:“請問可是葉家大公子的隊伍?奴才是鎮南侯府的家奴葉壽之子葉僉,因受家父之命,前來迎接大公子。”

葉逸風已經從後面的馬車裏站出來,立在馬車上高聲問道:“葉僉?帶過來說話。”

陸尚風答應一聲,一揮手身後眾人閃開道路。葉僉翻身下馬,快步行至葉逸風的馬車前,拱手跪地,急切的說道:“可等到公子了!侯爺病重,請公子乘馬速速回京。”第208章

“什麽?!”葉逸風聞言一驚,忙問:“父親一向身體很好,怎麽會忽然病重?其中緣故速速道來!”

葉僉忙道:“奴才在軍中供職,實情實在不知。是家父連夜北上,今日一早恰好奴才帶兵在北福屯巡查,遇見了因連日趕路精神不濟從馬上翻落的父親,問了緣由後,方從官道往北一路迎來。具體情形還請公子回府後再查。”

葉逸風頓時心亂如麻,顧不得許多,只轉頭吩咐虎子:“牽馬來!”

錦瑟已經從馬車裏聽見了外邊的話,此時也從馬車裏出來,伸手拉住葉逸風,說道:“我跟你一道走。”

葉逸風回頭看著錦瑟臉上的焦慮神色,擡手摸了摸她的臉,低聲說道:“你坐車,隨公主一路回京。”

“逸風!”錦瑟反手抓住葉逸風的手腕,低聲說道:“我是你的妻子,父親染病,做兒媳的實在應該早些回府料理。你縱然不帶我一起走,我一個人留下來也無法安心的坐車。”

葉逸風見她目光堅定,便點點頭,說道:“好,我們一起回。”說完,他率先跳下馬車,牽過虎子遞過來的一匹駿馬後,先把錦瑟抱上去,自己才擡腳認鐙,躍身上馬。

錦繡自然跟上,後面馬車裏紫雀和翠奴兩個丫頭聽見動靜也都從馬車裏下來,看著葉逸風夫婦二人並騎一馬,她二人也匆匆向身邊的護衛要馬,準備跟上。

錦瑟卻回頭吩咐道:“紫雀翠奴,你們二人服侍公主回京,我跟公子有事先回,你們二人務必保護公主和小王子安全到京。”

“主子——”翠奴有些猶豫。

錦瑟皺眉道:“這是我的命令!”

紫雀和翠奴忙俯首應道:“是,奴婢謹遵少夫人之命。”

錦瑟方對葉逸風說道:“走吧。”

葉逸風回頭招呼錦繡:“跟上!”說罷,他擡手牽住馬韁繩,腳下一踢馬腹,怒喝一聲,催馬疾馳而去。

錦繡不敢怠慢,忙策馬跟隨。

陸尚風下意識的一帶馬韁繩想要跟上去,卻又忽然想起身後還有公主母子,便嘆了口氣,轉身叫了兩名屬下來吩咐道:“你們二人速速跟上葉公子暗中保護,不許有任何差池!”

“是!”兩名禦林軍答應一聲,縱馬跟上。

從北福屯到京城,不過是一百多裏路的行程。馬車快則兩日,滿則三日光景可到。

然葉逸風縱馬疾馳,不過半日的光景便到了。

此時天色已黑,葉逸風騎在馬上,眼看著前面巍巍城門在淡淡的月光下依稀可見,便又甩了一記馬鞭,厲聲喝道:“駕!”

錦瑟坐在葉逸風的懷裏,臉已經被風吹得通紅通紅,然她依然是一聲不吭,緊緊地靠著他,一手抓著馬鞍,一手從狐裘裏面緊緊地攥著衣襟,不讓風把狐裘吹開。

錦繡一路緊緊相隨,可以說是跟葉逸風並轡而行。

此時他已經顧不得什麽主仆之別,葉逸風和錦瑟兩人共騎一馬,而身邊的護衛也只是他一人,若是有什麽閃失,他可無言去見老先生,更無言去見西天的師傅了。

兩匹駿馬一路狂奔,眼見著前面官道兩旁的幾棵大樹越來越近。

而葉逸風眼睛一直盯著的並不是那幾棵大樹,而是更遠處的城墻。

在距離大樹百步遠的時候,錦瑟忽然感覺到一陣隱隱的殺機,於是他忙低叫了一聲:“情況不對,公子小心!”

葉逸風心神一怔,手中馬韁繩略緊了緊,駿馬經過調教,立刻慢了幾分速度,但依然是快速前進。

錦繡便催馬上前越過了葉逸風和錦瑟乘坐的馬。

幾個呼吸的時間,錦繡已經超出葉逸風的馬將近十步的距離。

葉逸風警惕的盯著前面,卻依然催馬前行。

離那幾棵大樹只有五十步不到時,錦繡忽然長嘯一聲從馬背上躍起,黑色的鬥篷呼啦啦張開,宛如暗夜裏的幽靈一樣,直沖向官道右側的第二棵大樹的樹冠中。

寒光一閃,只聽釘的一聲尖響,正是利劍與利劍相撞的聲音。

接著便是重物下落帶動樹枝斷裂悉悉索索的響聲,然後砰地一聲,竟是一個黑衣人落到地上,掙紮了兩下便沒了聲息。

這一切發生的太快,錦瑟都沒反應過來時,錦繡已經從那棵樹的樹冠深處折回,並在折回的途中揮劍擋了另一個朝著二人沖過來的黑影一記,兩個黑影在空中一頓,也不知是誰刺了誰,錦瑟只看見他們二人同時落地,借著又是金屬碰撞的聲音,卻是錦繡跟那人打到了一處。

然,刺客卻並不只是這兩人。

正當葉逸風牽動馬韁想繞過打鬥的二人繼續前行時,卻見大樹上又有兩個黑影如暗夜幽靈般無聲的飄出來,手中利劍閃著寒光,直刺錦瑟和葉逸風二人的咽喉。

此時,錦瑟下意識的往前一挺胸,卻被葉逸風手臂一帶,往一側閃身。

“叮!”

“叮!”

兩聲清脆的聲響,卻見那直直刺來的兩劍卻在半空中鍛為兩半,劍尖斷落,掉在地上。

錦瑟看不清楚發生了什麽事情,但想想應該是錦繡甩出的暗器打斷了那二人手中之劍。

那兩個刺客也跟著一頓落在地上,然卻他們根本不理會正在打鬥的二人,依然手持斷劍再次縱身而起,依然是直刺錦瑟和葉逸風二人的咽喉。

這二人的速度極快,比剛才從樹上飛下來的時候又快了幾分。

錦繡急了,忽出怪招,出其不意刺了對手一劍後,迅速反身朝著那二人撲過來。

那二人中的一人也忽然轉身迎上錦繡手中長劍。

但是另一個人卻依然以迅雷之勢沖過來,手中的斷劍直逼錦繡的咽喉。

葉逸風再次一帶馬韁繩,調轉了馬頭,如此一來,錦瑟便被他護在懷裏,而他正好用自己的後背去抵擋這一劍。

只在這千鈞一發之際,忽然有兩聲清嘯從後面傳來,那聲音有些尖銳,卻也十分的迅速。

在那刺客手中短劍離著葉逸風的後背只有半尺的時候,忽然噗地一聲,血珠四濺,一柄柳葉飛刀刺入那刺客的手腕,刺客身形一頓,手中斷劍落地。

卻在同一時間,那刺客飛起一腳,砰地一聲踹到了葉逸風的後背上。

一聲悶哼,葉逸風身形一晃,抱著錦瑟一起滾落下馬,在地上一個翻身,卻喘息著無法在動。

“逸風!”錦瑟不顧自己被摔得暈頭轉向的,身體一著地便先轉身扶向葉逸風,緊張的問道。

葉逸風卻擡手捂住錦瑟的嘴巴不讓她出聲。

而錦繡一聽見葉逸風的悶哼之後,心頭的暴戾之氣大勝,揮劍把那個手腕受傷卻踢了葉逸風一腳的刺客的腦袋給割了下來,血珠飛濺,那人連哼都沒來得及哼一聲。

兩道身影從來路的方向飛過來,堪堪落地便急切的問道:“公子!你怎樣?”

葉逸風聽出來的兩個人是禦林軍中的兩個,便拉著錦瑟的手從地上站起來,淡淡的說道:“無事。”

四個刺客還有最後一個,此時那人已經被錦繡的強大氣場鎖定,握著斷劍的手微微發抖,人卻一動也動不了。像是等著被老鷹撕碎的小兔子一樣,死死地盯著錦繡手裏的長劍。

“留活口。”葉逸風的聲音依舊淡然,仿佛他根本不曾受那一腳一樣。

“是。”兩個禦林軍答應一聲,各自拔劍上前去,替下錦繡。

錦繡收回長劍,轉身牽過馬來,要扶葉逸風上馬。

葉逸風卻搖搖頭,伸手先把錦瑟扶上馬去,他自己也翻身上馬,並對錦繡說道:“我們先走。”

錦繡默然,只翻身上馬跟著葉逸風催馬前行,卻在路過那刺客的時候,忽然出劍,寒光一閃,那刺客慘叫一聲,便倒在了地上。

禦林軍立刻皺眉,嘆道:“呀!公子說留活口的,這……”

“他沒死,帶上他速速跟上。”錦繡很難得的留下一句話,便策馬而去。

此時城門已經關閉,守城兵勇見來了幾個騎馬的人風塵樸樸的叫門,當時便拿起了官腔,不打算開門。兩個禦林軍負責跟守城門的兵勇打招呼。

守城的兵勇見一向眼高於頂的禦林軍都對馬上的男女二人十分的恭敬,料定此二人必然是皇上的嫡系貴人,當時不敢怠慢,忙打開城門讓幾人進城。

進城後,葉逸風叫跟來的禦林軍暫時把那個沒死的殺手帶回鎮南侯府。禦林軍知道這幾個刺客是專門針對葉逸風夫婦的,也沒什麽異議,便帶上人跟著葉逸風回了鎮南侯府。

侯府看門的家人尚未入睡,恍惚中聽見是自家大公子的聲音在叫門,還只當是聽錯了。

只等葉逸風叫了三五聲他們才回過神來,急急忙忙的開門把葉逸風夫婦迎進門來,七八個人齊聲跪地請安。葉逸風來不及多問,只道:“父親怎麽樣了?”

門房上為首之人是個六十多歲的老者,聽見葉逸風問,忙回道:“回大公子,侯爺是因為喝醉了酒不小心摔了一跤,中了風。初時不大好,這幾日經太醫醫治,已經見好了。侯爺還是歇在臥虎齋……”

葉逸風根本不等老人說完,便拉著錦瑟的手匆匆去了。

門放上幾個人忙起身跟隨,有年輕的小廝一路跟進去,並高聲喊著:“大公子回來了!大公子回來了!”

鎮南侯府各處屋舍裏的燈便陸續點亮起來,一時間府內燈火通明,照的府院內外猶如白晝。

葉敬淳的確是中了風,而且還很嚴重。情形也沒有像門口上的老者說的經過太醫的醫治有所好轉。

甚至葉逸風和錦瑟站到他的近前時,他也只是木木的看了他二人兩眼,似乎都沒認出他們二人是誰。

葉逸風一時間心亂如麻,原本陰郁的臉此時更是陰沈無比。當時便叫了淩霄碧桃兩個姨娘和平日裏跟著葉敬淳出門的小廝來,要把此事問個究竟。

然事情已經過去十來天了,此時再問,哪裏還能問的清楚。眾人不過是說當日鎮國公府中二公子娶親,侯爺過去喝喜酒呢,因多喝了兩杯,回來的時候有非要騎馬,路過某處繁華大街的時候,恰好有個店鋪開業放爆竹,驚了馬。他便一不小心從馬上摔了下來。

這種事情雖然只有萬分之一的可能,但這種說法又合情合理,並無什麽破綻。

饒是葉逸風再生氣,也不能怎麽樣。只得靜下心來自己給葉敬淳號了脈,又叫人把藥方拿來看了一遍,見並無不妥後,方遣散了眾人。

葉逸風又要審那刺客,被錦瑟勸住,夫婦二人回了自己的臥房後,錦衣和奶娘帶著小葉弘上前來給二人請安,小葉弘許久不見父母,此時雖然是夢中驚醒,也是分外驚喜,掙脫了奶娘的懷抱便蹣跚著跑過去,撲進錦瑟的懷裏摟著她的脖子看了又看,終於十分不滿的問:“娘親,你去哪裏了,怎麽不帶著弘兒?”

錦瑟幾個月不見孩子,聽他已經說話如此流利,忍不住高興地掉下眼淚來,使勁的親了他兩口又緊緊地抱著他,連聲說道:“娘親不對,娘親不好,以後再也不丟下弘兒這麽久了,好不好?”

葉逸風一臉的陰霾在看到妻兒摟抱成一團又哭又笑時,也只是長長的嘆了口氣,揮揮手遣散了眾人。

當晚,錦瑟溫言軟語百般寬慰,葉逸風雖然心中不能完全開懷,但那些憤懣郁結之氣也緩解了十之五六。第二日起床時,錦瑟看著他消瘦修長的背影,猛然間想起昨晚他曾被刺客踢了一腳,於是連忙上前去掀起他背後的衣襟,果然見他後背上一片青紫十分的觸目驚心,便忍不住驚叫道:“錦衣!快去叫人請太醫來!快!”

錦衣原在外邊,聽見這聲呼喊慌慌張張的進來,問道:“奶奶,發生了什麽事?”

葉逸風轉手握著錦瑟的手,朝著錦衣使了個眼色,說道:“無事,不必驚慌。你們都下去吧。”

錦衣和幾個丫頭都退出去後,葉逸風方輕聲說道:“一點外傷而已,沒什麽大礙。”

“都傷成這個樣子了你還說這話……”錦瑟的眼睛裏已經噙滿了淚水。從小到大兩世為人,她都沒看見親人的身上有這樣大片的青紫瘀傷。此時只看了他後背一眼,她已經心如刀絞,痛的連話都說不出來了。

葉逸風忙低頭吻去了她臉上的淚珠,在她耳邊柔聲說道:“沒事兒,我自己就懂醫啊,若是認真計較起來,太醫院的那些老家夥們也比不上我。我心裏有數,乖,別擔心。回頭弄些活血化瘀的湯藥吃兩劑就好了。”

“不行!”錦瑟說什麽也不聽他的,“家裏有太醫在呢,叫過來讓他們給你瞧瞧就是,你懂醫術也不能看自己的病,這事兒你必須聽我的!”

葉逸風一心想著盡快查明父親摔倒之事,更想趕緊的把昨晚帶回來的那個刺客審問清楚,而且既然已經回京,那就應該進宮去給皇上覆命。且不說他們二人數月離京,家中瑣事已經堆積如山等待處理。此時哪有時間叫太醫來給自己診治呢?

可是錦瑟一張小臉慘白慘白,眼睛裏的淚珠一顆顆不停的滾落,小手用盡了力氣握著他的手絲毫沒有松開的意思。葉逸風那顆冷硬的心一下子融成了春水。他輕嘆一聲,低頭吻了吻帶著淚珠的眼睛,說道:“好,叫太醫進來給我診治。”

錦瑟聽了這話,方吸了一口氣,把眼淚逼回去,點點頭,說道:“好,你去躺好,我去安排。”

葉逸風笑了笑,又乖乖的躺回去。

不多時太醫跟著一個老婆子進來給葉逸風診治,診了脈之後又檢查了一番傷勢,然後方說傷勢雖然看上去極厲害,但幸虧大公子身體底子強壯,並沒有傷到臟腑。只吃一兩劑活血化瘀的湯藥,再弄些膏藥敷一敷便無大礙了。

錦瑟聽了這話方才放了心,當時送太醫出去,二人用早飯後換了正裝,坐了馬車往,六王府去。

此時早朝未散,葉逸風無官無職沒辦法上朝,他們只好先來六王府,由錦瑟去,面見六王妃,告訴她嘉禾應在明日到京。

六王妃見了錦瑟十分的開心,聽說嘉禾帶著孩子一同回來更是高興地不得了。當時只抓著錦瑟的手連聲道謝,哭哭笑笑的,連話都說不利索了。

六王爺下朝後知道葉逸風連夜趕回的消息後,也十分高興,一面派王府的護衛出北城門迎接嘉禾,一邊拉著葉逸風出了府門,往皇宮去了。

錦瑟要回錦園去見父親,六王妃苦留不住,只得由她先去。

六王妃親自送錦瑟出門,看著她上車時,拉著她的手說了一句:“大恩不言謝,你這份恩情我這輩子都記在心裏。六王府便是你的家,不管何時,不管何事,本宮都會站在你身邊。不管何物,只要王府和我有的,當任你索取。”

錦瑟忙福身道:“妾不敢當,王妃言重了。”

從六王府出來,錦瑟便令馭夫疾行去錦園。她走的時候沒來得及跟父親道別,回來後又因為鎮南侯病重一事沒來得及當晚回去見父親,這會兒她唯一想做的就是立刻趕到父親面前,讓他知道自己安然無恙的回來了。

散朝後錦雲開便回來了。這些日子以來他一直心神不寧,惦記著女兒不知是否安穩。又暗恨這沒有電波的落後朝代,連個電話都沒有,這若是在現代,不管隔著千山萬水,縱然是在地球的兩面,一個電話也能知道女兒是否安穩。

想到這些,錦雲開便忍不住握拳砸桌子,暗想不管怎麽樣也該興起科技之道,讓大虞朝有了電燈電話才好。

他這裏正想著這些不著邊際的事情,忽聽見又小丫頭匆匆跑進來,上氣不接下氣的回道:“老爺老爺!小姐回來了!小姐回來了老爺!”

錦雲開是知道錦瑟已經在回來的路上了,然按照日子算,她應該還有兩三天才到京城呢。此時聽見小丫頭說這話,便有些不相信,只瞇著眼睛看著門口,說道:“回來了?不能吧,不是還得三兩天才到麽?”

錦瑟已經笑嘻嘻的進門來,聽見錦雲開這話便撅嘴道:“難道爹地不想女兒,還非要等兩三天以後才想見麽?”

錦雲開猛然看見女兒笑意盈盈的朝著自己走過來,一時間驚喜萬分又恍若夢裏,他慢慢地站起來朝著女兒張開雙臂,嘆道:“瑟瑟!寶貝——真的是你回來了嗎?你可想死爹地了……”

“爹地……”錦瑟聽見自己父親沙啞的聲音,一時間心中酸楚,撲到他的懷裏摟著她的脖子竟嗚嗚的哭起來。

“哎哎——哭什麽哭什麽?難道路上受了什麽委屈?葉逸風那死小子不護著你?告訴爹地,爹地去揍他!”錦雲開一邊拍著女兒的後背一邊罵葉逸風,神情十分的認真,連下巴上那幾個稀落的胡子都翹了起來。

父女抱在一起哭了一回又笑了一回。錦瑟跟錦雲開把這番去北胡所遇到的事情都詳細的說了一遍,直到丫頭進來請示午飯擺在哪裏時,二人才恍然發現已經時過中午了。

錦雲開嘆道:“我的女兒真是不一般,所謂讀萬卷書不如行萬裏路。你從江南到京城,又從京城到塞北。來到這大虞朝不過幾年的事情,如今也算是江南塞北的走遍了!”

錦瑟先命丫頭把飯菜擺在外邊的小花廳,自己則扶著錦雲開慢慢地起身往那邊去就做用餐,邊走便笑道:“父親也不簡單啊!戶部尚書可是國家的財政部長呢,而且大虞朝自建國以來都沒有您這樣輕松自在的戶部尚書吧?”

錦雲開笑著搖了搖頭,又嘆道:“我倒沒什麽,不過是陪著他們玩玩兒而已,若是累了,也能全身而退。只是你那公爹——這一病可真是不怎麽好啊!這中風本來就不好治,又是在這種年代。怕是希望不大了。”

錦瑟嘆道:“父親說的是呢。之前我看葉逸風跟他父親也並不親厚,據說他十四歲去江南之前他父親也不怎麽管他,之後他在江南十年,他們父子更是沒見過一面。然日在北福屯,他一聽見父親病重,當時就白了臉,二話不說牽過馬韁繩就要走,連句話都不想著跟女兒說了。”

錦雲開嗔怪的瞪了錦瑟一眼,說道:“再怎麽說他們也是親父子。我錦雲開的女兒可不許這麽小氣,更要知道孝順體貼才行。可不許跟那些潑婦蠻婦一般。”

錦瑟好笑的看著錦雲開,拿過筷子遞給他,說道:“爹地,您看你女兒是那樣的人麽?”

錦雲開笑著點點頭,說道:“不是。不過我是怕你被愛情給蒙蔽了雙眼,一心只想著你那公爹從小沒疼愛葉逸風,替他抱不平。女兒啊,你看看這個時代的人,父子之間也就是那樣罷了。他們都講究嚴父慈母。不管兒子女兒,幾乎都沒有跟父親十分親近的。像咱們父女倆這樣的異類,人家還看不上呢。”

錦瑟聞言,撅嘴一哼:“誰要他們看得上?我還看不上他們呢。”

“你呀!”錦雲開笑著搖搖頭,夾了錦瑟最愛吃的清蒸鮭魚給她,“吃飯吃飯!你們回來了,我估摸著皇上這聖旨也該下來了。吃了飯趕緊的回家等著受封吧。”

錦瑟剛吃了一口飯在嘴裏,聽見這話連嚼都忘了,一邊吞咽一邊問道:“受封什麽?”

錦雲開理所當然的說道:“鎮南侯病重,自然由長子繼承爵位。再加上這次你們去北胡立下的功勞,怎麽說葉逸風也該封個國公的爵位吧?”

錦瑟笑了笑,說道:“臨去北胡的時候皇上還說這話呢。”

錦雲開又給錦瑟夾菜,說道:“這是應該的。你呀,回去勸勸逸風。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他不想做官,也沒有什麽自由可言。倒不如位高權重,還能做些自己想做的事情。”

錦瑟嘆道:“是啊,我本來也是這麽想的。”

錦雲開把手中的烏木鑲銀箸往桌子上一拍,嘆道:“瑟瑟,你這一生是真的不打算回去了嗎?”

錦瑟一怔,慢慢地咀嚼著嘴裏的飯菜,幽幽的說道:“爹地,回去能比在這裏過得更好嗎?沒有逸風,沒有弘兒,在那個物欲橫流的年代,人們的信仰逐漸的流失,堅貞不移的愛情幾乎只是童話裏才有的東西。爹地,現在想一想,在那樣的社會中生存,我都有些怕了。”

錦雲開嘆了口氣,說道:“好吧好吧!其實爹地我也挺喜歡這裏的。這裏的人雖然有些蠻不講理,社會制度也十分的閉塞,交通不發達,電信不發達,電波網絡更是遙不可及的東西。不過呢,我也真的是很喜歡這裏的藍天碧水,這夏天用冰取涼冬天用碳取暖的日子,倒是比吹空調更舒服些。嗯,最起碼不用擔心身體裏濕氣過重,引起那些亂七八糟的病癥來。”

錦瑟咯咯的笑起來,拍著桌子說道:“何止呢。人家這裏家居家私沒有甲醛,食物沒有農藥防腐劑,一切都是真正的環保呢。”

錦雲開讚同的笑起來,父女二人的笑聲引得外邊廊檐下的丫頭們頻頻回首,卻又連連搖頭。

真是不知道這一對奇怪的父女到底是在說些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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親愛滴們,珠珠終於把這本書畫上了句號。感謝親們一路追文的支持和陪伴。

雖然大家的留言珠珠有很多都沒有回覆,但大家的ID號珠珠都會記在心裏。

真心的謝謝大家。

有了你們的支持,才有了珠珠一篇皆一篇的文。

哦,對了,本文還有番外,是關於三少和四少的。當然也有二少的,雖然大家都說不喜歡玉花穗這個人,但同樣作為一個穿越者,她也有他比較淒美的故事。

嗯,最後,珠珠再無恥的要求大家,看完後別忘了把您手裏的月票繼續砸過來。若能在人氣榜上為珠珠加上一票,那更是感激不盡!

鞠躬!

預祝親們過一個快樂的假期。國慶節長假後,珠珠會把後面的番外繼續貼上來。

群MU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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