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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1章 定制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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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希瑞爾再次醒來的時候, 發現自己正躺在一個水晶棺材裏, 他的面前, 有一個環形的巨幕,而在這個巨幕中,他看到了星空。柔和的光芒一波一波地照拂在晶瑩的玻璃棺上, 為玻璃棺鍍上了一層夢幻般的色彩。

希瑞爾立刻判斷出,他處在某個星際的時刻。也只有進入大宇宙時代之後,才會有這樣的高科技,才能看到這般絢爛的景象。

那搖曳的星光距離希瑞爾是如此的近,仿佛一擡手就能夠到, 希瑞爾卻沒有去在意那些星光。

一個人被關在這個幽閉的空間中, 總不是什麽令人愉快的經歷。如果不是他的思維還在運轉, 恐怕他會以為自己成為了這幽閉空間中永恒禁止的一份子。

他努力地撐起身子,試圖從棺材中爬出來, 搖晃間, 他感覺大腦處傳來一陣尖銳的疼痛, 他不自覺地扶住了水晶棺的邊緣, 開始幹嘔。與此同時,大腦深處,一層層的畫面緩緩湧了上來。

——J,到了買主家,要聽話,乖順可以使你避免遭受不必要的痛楚。你是我最得意的作品,我可不想過早的在廢品回收站裏看到你。

——記住,你的買主是艾伯特少爺,他是聯邦元帥之子。

畫面的最初,一個穿著白色衣服的科研人員模樣的男人在自己的面前不斷地說著話,他的臉很模糊,希瑞爾甚至看不清他的五官,只能看到一個模糊的輪廊,以及他那頭海藍色的頭發。

他的嘴唇張張合合,聲音像是從很遙遠的地方傳來的,讓人聽著不太真切,但不知怎麽,希瑞爾卻理解了他的意思,畫面中的‘他’,甚至還應和了一聲。

白色和海藍色漸漸模糊,像是被某個無形的漩渦絞成了一團,很難再分辨出它們原本是什麽顏色。那一團亂色逐漸停止了攪動,重新組合成了一副新的畫面。在一望無際的曠野中,無數的矢車菊迎風搖曳,城樓上的大風車轉動不歇。有著一頭黑色長發的男子站在城樓下,望向那片矢車菊的目光是那樣的憂傷。

希瑞爾順著男子的目光‘看’過去,只見矢車菊的中央擺放著一只晶瑩剔透的棺材,下一秒,希瑞爾瞪大了雙眼。棺材中的那個人,居然有著跟他的這個身體一模一樣的容貌!

不,與其說是那個人跟‘他’一模一樣,倒不如說是‘他’跟那個人一模一樣。

待腦海中紛雜的畫面褪去後,他終於通過畫面的拼接理出了思路。

在這個世界,他是人造人J,是作為聯邦元帥之子已故的戀人的替代品而誕生的,他甚至連自己的名字都沒有。

那位艾伯特少爺在戀人死後,忍受不了失去戀人的痛苦,向研究院定制了一個人造人,這名人造人擁有與其已故戀人一模一樣的容顏,一模一樣的技能,甚至連身理上各方面的數值,都極其相近。

艾伯特原以為有了定制戀人,可以稍微緩解一下他對戀人的思念。可是,人造人在感情方面一片空白,哪怕外貌上再怎麽相似,身理數值上再怎麽相近,J終究不可能與艾伯特已故戀人亞倫有一模一樣的喜好、一模一樣的性情。再怎麽完美的覆制品,也終究與原品不同。

理所當然的,J被艾伯特視作拙劣的模仿品,然而,這個覆制品是在他的要求下,耗費了無數人力物力制造出來的,他又能說什麽呢?他連光明正大的遺棄J也做不到。

一方面,艾伯特渴望看到J的容顏,渴望從J的身上找到亞倫的影子,另一方面,他卻越來越不能夠容忍J的遲鈍,隨著J身上暴露出越來越多與亞倫不相似的元素,艾伯特對J的厭惡與日俱增。在他看來,J的存在,是對亞倫的褻瀆。因此,J在元帥府的日子並不好過。

作為亞倫的覆制品,J有著極高的戰鬥才能和戰略天賦——畢竟擁有J的基因,在很大程度上,他的確繼承了J的潛能。然而這些沒有一點兒用處,亞倫有多成功,他就有多失敗。他是因為艾伯特的需求而被創造出來的,最後,卻被人發現並不被需要。元帥府的管家莫裏十分厭惡他,因為每次一見到J,自家少爺的心情就會十分糟糕。作為忠實的管家,莫裏自然討厭上了J,還一度想要偷偷的瞞著元帥府的人把他送去地下交易場所。反正不過是個人造人罷了,既然會讓少爺煩心,悄無聲息的讓他消失掉就好了,雖說這聽起來是違法的,但,對於元帥府來說,又算什麽呢?

艾伯特拒絕了莫裏的提議。雖然他不喜歡J,卻無論走到哪兒都帶著他。J就像一個忠實的仆從一樣,跟在他的身後,隨時等著為他服務。

當J完成不了艾伯特的指令時,會遭到嚴厲的懲罰;當他完成了艾伯特的指令,照樣得不到一個好臉色,因為艾伯特會認為,“這根本不是亞倫會做的事情”,這樣一來,艾伯特對J只會更為挑剔和嫌棄。無論J做什麽,在他眼中都是錯的。

對於這些指責和抱怨,J根本無法說什麽,也無法做什麽。他是因為艾伯特的願望而誕生的,在被送過來之前,頭腦中又被植入了‘艾伯特最重要’的指令。某種程度上,艾伯特比他自己還重要。

因此,哪怕艾伯特對他的態度再怎麽差勁,也不會影響到他對艾伯特的忠心。只是,偶爾還是會難過的——本該最需要他的人,如今對他最為厭惡,J也曾迷惘過,他存在於這個世間,究竟有什麽意義。當然,人造人畢竟不是感性的群體,他們只會在極為偶然的時間中因這些而困惑,多數時候,他被艾伯特指揮得團團轉,根本沒有心思去考慮這些。

不久前,艾伯特在街頭遭到了反政府組織的暗殺,當時,他身邊的保鏢幾乎都被支走了,是J拼著命將他救回來的,J的身體也因此而遭到了嚴重的損壞。一槍險險擦過心臟,一槍打入了他的右大腿,還有一槍射在了他的腹部。

雖然是人造人,但J 的身理機能也只是略高於正常人,這並不足以讓他遠離受傷和死亡。在被帶回來的時候,他整個人幾乎處於休克狀態。也許是他重傷瀕死的模樣喚起了艾伯特最為恐懼的記憶,他動用特權,將J送進了全聯邦最頂尖的手術室,在手術結束後,又被放在特殊的地方靜靜療養。這才是希瑞爾變成J後,一醒來就發現自己坐在棺材裏的原因。

或許那並不是棺材,而是某種特殊的療養儀器,希瑞爾想。他不知道,為什麽他會在剛剛踏入這個世界的時候,就得到如此完整的劇情,畢竟他已經很久沒有“享受”過這種待遇了。他有預感,這個世界,也許是個特殊的世界。

不管怎麽說,眼下,他得先離開這兒。雖然這裏很美,但是希瑞爾一點都不喜歡周圍幽閉的環境——這會讓他覺得自己是一件毫無生命的死物。

當大門被打開的時候,久違的陽光照射進來,驅散了周圍的陰霾。

一個高大的男子站在門口,正陷入某種沈思,當他聽到這陣聲音的時候,擡眼看向了希瑞爾的方向。在目光觸及希瑞爾的瞬間,他的眸子中漾出一種極為覆雜的情愫:“你醒了。”

“你希望我繼續沈睡下去,永遠也不要醒來嗎?”希瑞爾不答反問,他已經看出了眼前的男子是誰。對於一個把他當做工具的男子,他也只會把對方當做工具,更確切的說,是某種符號,某個必須要應付的存在,而非一個活生生的人。

聽到希瑞爾的話,艾伯特的瞳孔猛然收縮。希瑞爾知道,他的話讓艾伯特想起了他早逝的戀人。他並不覺得這有什麽不好,沒理由他和本尊在受罪,這個罪魁禍首卻能夠若無其事的悲春傷秋,做他的情聖,對於他的疼痛視而不見。哪怕他是定制人造人,也沒有義務做到這種程度。

更何況,在本尊療傷期間,一直被一個人孤零零地關在那種地方,只是定期有醫護人員會來給本尊做各項檢查——單單只這一點,就已經足夠讓希瑞爾討厭艾伯特了。

先前本尊拼死救了艾伯特一命,就算本尊該感謝艾伯特給予了他生命,如今,這一切也都已經還清了。他可不會像本尊一樣,在這位大少爺面前任勞任怨,予取予求。

“你在說什麽?再說一遍!”大概是沒有看到過人造人這麽不客氣的樣子,艾伯特的臉色刷的一下子陰沈了下來。

希瑞爾平靜地直視著怒火中燒的艾伯特,彎起的嘴角帶著一絲若有若無的揶揄:“就在不久前,你的願望幾乎成真了。你守在這兒,是想見證那一幕嗎?可惜,我還是醒了,沒法像你心中的那人一樣……畢竟,我是個‘拙劣的仿冒品’啊。”

最後一句話,他說的意味深長,艾伯特氣得險些要伸出手臂來扇他耳光——如果以前希瑞爾敢在他面前說這樣的話,他早就這麽做了!可是,看著眼前的這張臉,不久前,這人還在沈睡,仿佛要像亞倫一樣,再也醒不過來了,只留下他一個人……想著想著,艾伯特便攥緊了手掌心,手臂像是被綁了個千斤錘一樣,再也揮不出去。

“不要試圖激怒我,這對你沒有一點兒好處!”艾伯特緊抿著唇,下顎的線條因為他的忍耐而顯得十分僵硬。

希瑞爾沒有再說什麽,看著眼前這人忍耐的模樣,不知怎麽,他心中竟升起了一種隱隱的快意,這讓他的腦海中浮現出一個念頭:也許原主也已經忍耐這位大少爺很久了,他只是不知道該怎麽反抗,不知道該怎麽拒絕他所遭受的不公平待遇——沒有人告訴過他他有這樣的權力。

可惜,那個人,終究不在了。不知怎麽的,希瑞爾心中湧起了一種悵然若失的情愫,這對於他而言,是從未有過的——在過去的幾個世界,無論原主遭受了怎樣不平等的待遇,他頂多做一個冷眼旁觀者,他也許會替原主討回公道,替原主拒絕掉那些本不該由他來承受的東西,但他覺得不會對原主的遭遇感同身受。

希瑞爾想,這也許是因為,他跟本尊同為人造人,所以,格外能夠理解本尊的心情吧。

就算他沒有在他的世界呆過太長時間,也知道,像他這樣的人造人,是不會有多高的社會地位的,哪怕他們被視為國家珍貴的財產,可,也只是“財產”而已。能夠用死物來衡量的東西,再怎麽珍貴,也有限。

如果當時,他沒有被派到別的位面執行任務,而是一直留在他原先的世界,他會遇到什麽呢?希瑞爾不知道,但他想,那畫面,應該不會太美好。

忽然間,希瑞爾對眼前的一切都失去了興趣,有些意興闌珊。就算他狠狠地往這位大少爺心口刺一刀,哪兒疼就紮哪兒,又有什麽用呢?這並不能讓他獲得快感,或是更多的東西。

正在走神的希瑞爾下一秒就發現,他眼前暗了暗,一只手輕柔地罩在他的眼睛上,帶著些顫抖:“不要露出這樣的表情。”男音低沈的懇求道:“不要露出這樣的表情,拜托。”

他的聲音中,夾雜著一絲痛苦和脆弱。

希瑞爾想,大概是自己剛才的表情,讓他想起了他曾經的戀人吧。畢竟,也只有在與那個人有關的事情上,這位驕縱任性的大少爺才會如此失態。

不過,他實在想不明白,如果大少爺對於他那位逝去的戀人是真愛,為什麽會用他戀人的基因制造一個與那人長得一模一樣的替代品呢?既然能夠被替代,本身就說明了,他的戀人在他心中並非獨一無二的。

而因為這種荒謬的原因被制造出來的原主,也真是可悲。不過,誰讓這是一個為權貴人士服務的社會呢?雖然理論上,人造人這種珍惜的資源不該因為這種事而被浪費,但權貴階層總是有些特權的。

在這之後,大少爺在跟希瑞爾說話時語氣異常溫和,仿佛希瑞爾是被他捧在手掌心中的珍寶。

對此,希瑞爾並沒有什麽感覺。如果他沒有‘看’到過屬於本尊的記憶,也許他還會相信這一切,可如今,這些對於他而言,全都是虛假的溫情。艾伯特在他自己的面前營造了一層假象,因為這層假象,艾伯特對於希瑞爾格外寬容,可一旦撕破了那層溫情脈脈的假象,留下的,就只有殘酷,這一點,希瑞爾早已從本尊的記憶中體會到了。

在大少爺的運作下,一架小型飛行器很快降落到了兩人的面前,在艙門打開的那一刻,大少爺小心翼翼地攙扶著希瑞爾:“你才剛剛好,慢點走。”

“用不著這樣。”希瑞爾垂下眼睫,掩蓋住眸中的諷刺之色:“你用不著這樣小心翼翼,畢竟,我只是你的一個跟班,一個保鏢,必要的時候,我會是你的肉盾。這種角度,可不方便我保護你。如果現在沖出一個刺客來,我可沒法為你擋刀擋槍。”

“不,別說了!”艾伯特大少爺的臉色突然用力的捂住了希瑞爾的嘴,力道大得像是要把希瑞爾給悶死:“我叫你別說了!”他像一頭被激怒的獅子一般,迸發出了所有的兇性。卻在看到面前的這張臉時,趕忙收回了手:“對不起,我沒有弄傷你吧……”

希瑞爾猜想,大少爺原本的戀人也許就是替他擋子彈或擋刀而死的,否則,他不會對這件事,有這麽強烈的反應,他的表現,甚至有些神經質。希瑞爾僅僅只是提起這件事,大少爺就受不了了。

這樣看似強悍,實則內心弱點一抓一大把的人,究竟憑什麽像一個主宰者一樣,去主宰他人的命運?

雖然到目前為止,希瑞爾的每一次言語攻擊都收到了意想不到的成效,他卻對此興致缺缺。

是的,看著艾伯特大少爺吃癟,是讓他感覺很爽,但是,跟這麽一個腦回路似乎很有問題的人相處,實在是一件累人事,希瑞爾表示,他一點都不想幹了。如果不是他對於故事主線還一無所知,目前除了大少爺身邊之外,沒有別的去處,也許他早就拍拍屁股走人了。

一路上,艾伯特大少爺都沒有跟希瑞爾說過一句話,也許是因為失態的一面被看到了而不悅吧。希瑞爾已經完全適應了他這種陰晴不定的性格,他沒有興趣去為大少爺治療他明顯有問題的腦子,於是保持了沈默。

半響後,艾伯特大少爺說道:“你就沒有什麽想要跟我說的嗎?”

希瑞爾認真地思考了一下,搖了搖頭。他不知道艾伯特希望他跟他說什麽,總之,他覺得,他跟他無話可說。

在艾伯特的飛行器抵達元帥府的時候,管家帶領部分仆人站在門口,恭敬地迎接這位大少爺。當管家的目光落在緊隨大少爺入門的希瑞爾身上時,他面上浮現出明顯的驚訝之色。

希瑞爾猜想,也許他以為自己回不來了吧。希瑞爾可以肯定,這個人並不希望看到自己。

在元帥府中,希瑞爾原本是住在傭人房中,與元帥府其他的仆人們共享房間,但這一次,他才一進門,就被大少爺拉到了他自己的房間。作為元帥府的繼承人,大少爺的生活相當的優渥,他獨自一人住著一整個套間,包括臥室、書房、衛浴、健身房以及一個廳。

“以後,你就住在這兒。”艾伯特對著他揚了揚下巴:“平時除了打掃衛生的人之外,不會有人進來,你是第一個被允許常住在這個房間的人。”

那種居高臨下的口吻,讓希瑞爾實在忍不住想要掄起拳頭砸在他的臉上。合著這位大少爺還以為,獲得這樣的“特權”對於他來說是一種榮幸,他該感恩戴德?

不好意思,雖然他是人造人,但從他的“自我”覺醒的那一刻起,他就不再只是這位大少爺的附庸,以取悅這位大少爺為最高滿足點。

希瑞爾還沒來得及發表反對意見,元帥府外突然傳來了一陣劇烈的震動。

艾伯特的臉色瞬間便凝重了起來。作為一國最有實權的家族的府邸,元帥府的防禦措施毋庸置疑。如今,有人竟然能夠讓整個府邸感受到震動,情況究竟惡劣到了什麽樣的地步?

無論如何,作為元帥府的繼承人,在這種時候,艾伯特是不可能躲在自己的房間裏的。

“聽著,你就在這裏呆著,我不來叫你,你就哪兒都別去。”艾伯特言簡意賅地對希瑞爾吩咐道。

希瑞爾不知道,這個人是不是徹底把他放在了羽翼之下。這人的姿態,從來都讓他喜歡不起來。如果這人覺得讓他留在這裏是對他的保護,那麽,他並不需要。他從來都沒有把希望寄托在別人身上的習慣。不管怎麽看,一旦這兒發生了什麽事情,最先被犧牲的,一定會是他。

元帥府的下人們知道他在這座府邸中的地位,從來不把他當回事兒。就算現在,大少爺表現出對他的重視,可誰又知道這種重視能夠持續多久呢?畢竟,先前大少爺是那麽的討厭他。

“少爺讓你好好在房間裏呆著,你亂跑什麽!”

艾伯特房間門口處的侍衛看到希瑞爾從裏面出來,不滿地指責道:“人應該有自知之明不是嗎?不能夠為主人分憂解難,至少該做到不給他們增加無謂的麻煩!”

因為艾伯特和管家平時對於J並不重視,侍衛們對他當然也不可能多客氣。

當然,對於這個明明一直在惹大少爺生氣,還能夠一直跟在大少爺身邊的幸運兒,元帥府中的其他人也不無嫉妒。

希瑞爾沒有理會他,憑著原身對這座府邸的記憶,他向府邸門口走去。

“餵,你——”侍衛皺了皺眉,想要攔下希瑞爾,沒想到,卻被他靈巧地躲過。其他幾名奉命守在這兒的侍衛見狀,紛紛圍了過來,沒想到,在極短是時間內,便全部被希瑞爾給撂倒了,他們甚至還來不及看清這一切究竟是怎麽發生的。

在抵達門口的時候,希瑞爾聽到了一個極具壓迫力的聲音:“我再說一遍,把他交出來!”

當看到來人的面容時,希瑞爾心下咯噔了一聲,不知怎麽,他心中有種預感:這件事,只怕是因他而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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