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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75回京 (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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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幾日晝伏夜出,就是一直在打探齊王的消息。

淑妃派那小泉子送信給齊王,差一點兒就成功了。可惜,無意中被宋霖發現,將字條給截了下來。這才有了齊王的暴怒,然後他又順著那些屍體找到了齊王的藏身之處。

“狡兔三窟,當真不假!”隱身在一處院子屋檐上的十八抱著雙臂嘆道。“咱們都在這附近轉了好幾圈,居然都沒發現這處宅子!”

宋霖擡了擡眉,笑得不置可否。“一個能隱忍多年甘願去給先帝守陵的,自然是有些本事的。”

十八聽出他話裏的譏諷之意,忍不住笑道:“可是再有本事,也逃不過侯爺您的火眼金睛。這不,藏得再好還不是被您找到了?!”

宋霖迎風而立,任由夜風刮過他冷峻的臉龐。“別廢話了,派人將院子圍起來,可別再把人跟丟了!”

十八嘿嘿的笑了兩聲,說道:“這次再丟了,我唐十八的名字就倒著寫!”

宋霖沒功夫聽他在這兒嘰嘰歪歪,一個飛身而下,直接去了齊王住的院落。

520免死金牌

宋霖的突然闖入,讓齊王有些措手不及。他大聲的喊人護駕,卻發現周圍靜悄悄的,根本就沒有任何人趕來。到了這個時候,他也知道情況不妙。

齊王不肯死心,對宋霖說道:“你圖的不過是高官厚祿,若是棄暗投明歸順本王,本王將來得登大寶,便封你異姓王!”

這樣的空口承諾,宋霖又怎麽會相信!更何況,就憑齊王那些蝦兵蟹將,還想要成事?簡直就是癡心妄想!更何況,他深受建武帝信任,為何要拋開這個大靠山去投靠一個未來尚不明確的親王?他又不是個傻子!

“王爺還是別浪費口舌了。”宋霖擡起手臂,將劍尖指向他的脖頸。“還是乖乖的束手就擒吧。”

齊王見勸說不下,不由得勃然大怒,操起手裏的寶劍就朝著宋霖刺去。這些年,他在陵寢那邊可沒閑著,整日勤奮苦練武藝,早已不是之前那個文質彬彬的書生模樣。

齊王的劍法招招狠毒,淩厲非凡,劍術不可謂不高深,可是跟宋霖這種死人堆裏爬出來的人一比,立刻就分出了高下。齊王的劍法再厲害,那也不夠看的!宋霖幾經生死,每一個招式都志在取其要害。故而,齊王還沒來得及將他最厲害的招式使出來,身上就已經多了好幾處口子。

“宋霖,你莫要冥頑不寧!靖王的皇位是怎麽來的,你心裏一清二楚!若非他給父皇下毒,父皇又如何會將皇位傳給他?可他既然坐上了那個位子,就該兌現承諾,將解藥給父皇。沒想到,他竟是個言而無信的無恥小人,搶了皇位還不滿足,還將父皇置於死地!若非本王主動提出去替父皇守陵,怕是早就遭了他的毒手!”齊王扶著肩膀,憤憤的說道。

宋霖聽著他大放厥詞,面色卻依舊平靜如初,絲毫不受影響。“齊王這些話,還是留著跟皇上去說吧。”

齊王心裏一緊,臉色越發蒼白起來。“你當真是他的走狗!真是有什麽用的主子,就有什麽樣的狗奴才!他那般的冷血無情,你是他最信任的臣子,自然也是非黑白不分的!”

宋霖冷笑的看著他,嘲諷的說道:“齊王殿下這會兒知道也不晚。”

齊王氣得胸口生疼,差點兒吐出一口老血。

齊王不想束手就擒,咬緊牙關想要找宋霖拼命,可惜兩人實力懸殊實在是太大,宋霖一個低腰旋轉就把齊王一腳踹翻在地。那一腳,他用了七八成的力道,伴隨著一聲嘎嘣的骨頭破碎的聲響,齊王趴在地上,嘗試了幾次都沒再爬起來。

“士可殺不可辱!”齊王見大勢已去,悲憤之下,撿起自己的寶劍就抹向了自己的脖子。

宋霖可不想他死的這麽容易,用劍尖輕輕地一挑,就把他的劍給挑飛了出去。“齊王殿下若是這麽輕易的死去,在下要如何向皇上交待?”

宋霖說著,一擡手,就將齊王的兩條胳膊給歇了下來,又打落了他的下巴,如此一來,倒是不怕他咬舌自盡。

將齊王綁著上了馬車,宋霖又下令將這宅子的管事找了過來。一番逼供,一直隱藏在背後的沈家也漸漸地浮出水面。

建武帝居高臨下的看著癱倒在地上的齊王,嘴角不由得微微勾起。“真沒想到,你會以退為進,密謀篡位,當初朕真不應該看在你年幼又是皇兄剩下的唯一的子嗣的份兒上就饒過了你。”

齊王的下巴還沒有接回去,嘴裏的涎水沒了把關的,一直在往外頭淌,樣子要多難看就有多難看。他口不能言,只能死死地瞪著坐在龍椅上的建武帝,一副要把他生吞活剝的模樣。

建武帝卻絲毫不以為意,故意裝作才反應過來的樣子。“哦,朕都忘了你這會兒不能說話了。宋卿,還不趕緊將他的下巴合上?”

宋霖領命,伸手在齊王的下巴上一拍,下顎骨瞬間就歸位了。

齊王疼得眼淚直流,心裏對他們越發恨得緊。“成王敗寇,要殺要剮,悉聽尊便!總不過是一死,早知如此,本王當初就該將父皇的死因真相公布天下!也好讓天下人看看,你這個皇帝是如何的心狠手辣,對自己的兄長和子侄都能下得去手!”

齊王說完,哇的一聲,吐出一口血來。血絲順著下巴流到了光可鑒人的地磚上,一滴一滴,宛若綻放的梅花,甚是鮮艷。

建武帝被他一通謾罵,臉色卻沒有絲毫的變化。“就憑你?還是嫩了點兒。至於你說的那些罪名,朕可不敢認。朕的皇位怎麽來的,天下人皆知,豈是你隨便能汙蔑的?!”

“呵呵呵呵......”齊王不顧形象的放聲大笑,仿佛聽到了什麽可笑的事情。“愚昧,都是些愚昧之人!他們也不想想,父皇膝下尚有子嗣存在,若非是你使了什麽詭計,他又怎麽會不把皇位傳給自己的兒子,而是傳給你這個兄弟!”

建武帝聽著他的猖狂之言,面目猙獰的模樣,嘴角泛起一絲涼薄的冷笑。“那又如何?朕已經坐穩了這江山,真相如何,你以為百姓會在意?”

說完,建武帝的臉色驟然一沈,怒數了齊王的十大罪狀。“即日起,褫奪齊王封號,貶為庶人,打入天牢。待開年之後,讓刑部內閣再行論罪。”

齊王還想說些什麽,卻早有宮人上前一步,將他的嘴給堵上,不給他任何開口的機會。齊王被拉下去之後,宮女們利落的將地上的痕跡清理幹凈,就仿佛方才根本沒有任何事情發生一般。

“宋愛卿這次又立了大功,想要什麽賞賜?”處理完了齊王的事兒,建武帝這才將目光放回了宋霖的身上。對於這個臣子,他還是很滿意的。

起碼,他從來不曾懷疑過他的忠誠。

宋霖抱拳施禮道:“緝拿亂臣賊子本就是臣的本分,臣不敢奢求任何賞賜。”

建武帝起身,踱著步子走到他跟前,拍了拍他的肩膀。“宋愛卿莫要太謙虛了!你的功勞,便是封王都可以的。這樣吧,朕賜你一塊免死金牌,如何?”

免死金牌這種東西,在北明朝並不多見。除了開國先祖曾賜下過給有功之臣,後面的歷代帝王怕這些臣子功高震主,便一步步的將免死金牌給收了回去。現如今,手裏還握有免死金牌的,也就只有開國孝慧仁安皇後的娘家虞家手裏還有一塊。

521好日子到頭了

虞家雖還在,卻早已退出了朝堂。族中子孫皆是飽讀詩書的文人,不乏名聲大震的大才子、大儒士,可他們卻拒絕了朝廷的招攬,世代在青山書院教書為生,培養過無數的名臣能吏。說虞家桃李滿天下,一點兒都不為過。可即便如此,他們也從未想過要入仕,從不過問朝堂之事。如此的低調,這也是建武帝至今為將免死金牌收回的原因之一。

如今,建武帝提出要賜給宋霖免死金牌,想來是真的十分器重他。

宋霖楞了一下,沒想到建武帝竟會許以免死金牌,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臣謝皇上信任!”

建武帝笑著將他扶起。“你乃朕最為忠心的臣子,又屢立奇功,這是你應得的。”

“臣定不負皇上的期望,願為了皇上肝腦塗地,在所不辭!”宋霖收下如此大賞賜自然少不得要表一番忠心的。

建武帝又拉著他說了會子閑話,這才讓他離開。

很快,齊王意圖謀反的消息便傳遍了整個京城,成為了百姓們茶餘飯後的談資。

“這齊王真是吃飽了撐的!如今的皇上英明神武,愛民如子,不知道多受咱老百姓的歡迎。他偏要挑這個時候造反,這不是自尋死路麽?!”

“聽說他造反的理由是當今皇上謀害了先皇?這怎麽可能!真要是這樣,文景皇帝又怎麽會把皇位傳給當今聖上?那可是白紙黑字寫下的詔書,豈能有假?!”

“可不是呢!我看吶,他就是不甘心!可他也不瞧瞧,他自個兒是個什麽德行,能跟咱們皇上相比麽?還沒動刀動槍呢,就被拿下了,還想造反?簡直是異想天開!”

“聽說他主動去給文景皇帝守陵,還當他是個好的呢!沒想到,竟拿文景皇帝的死來做文章,簡直就是大不孝!”

茶樓裏,隨處可聽見這樣的議論。

與此同時,大皇子也凱旋回京了。建武帝親自站在皇城城墻上相迎,給足了大皇子體面。城中的百姓紛紛走出家門看熱鬧,將青龍大街上圍的水洩不通。

大皇子騎在高頭大馬上,面容看著有些憔悴,整個人都瘦了一大圈。也正因為他這副模樣出現在眾人面前,才讓百姓更加確信他這一趟賑災之行的確是吃盡了苦頭。

“大皇子辛苦了!”

不知誰先嚷嚷了這麽一句,其他的人也跟著附和起來。

“大皇子愛民如子,體察民間疾苦,真不虧是咱們北明的皇長子啊!”

“大皇子,大皇子......”

一時之間,街上的歡呼聲一聲高過一聲,聲勢浩大。

建武帝站在城墻上,看著大皇子被百姓們擁著朝著皇城方向而來,眼底閃過一抹晦暗不明的精光。不過,這眼神消逝得極快,轉眼便又換成了之前的笑眼。

大皇子在皇城門口下了馬,恭敬地朝著建武帝磕頭。“兒臣代父皇巡視災區,總算不負父皇所托,將災情降到了最低。兒臣離開的時候,數萬百姓相送,皆感激父皇的恩典,說父皇愛民如此,乃是千百年來難得一遇的賢明帝王,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大皇子這麽一跪,身後的官員和百姓也都跪了下來,三呼萬歲。

建武帝笑瞇瞇的看著大皇子,做了個讓他平身的手勢。“皇兒果然是長大了,做事越發老練沈穩,朕心甚悅。此次你立了大功,朕一定會好好的論功行賞。”

“兒臣謝父皇。”大皇子再次叩首,然後在內侍的攙扶下站起身來。

父子二人寒暄了一陣,建武帝才嘆著氣說道:“你母妃舊疾覆發,已經在床上躺了若日了。你先去壽安宮看看她,朕晚上再設宴替你接風洗塵!”

大皇子聽聞淑妃不好,心裏不由得一緊,垂眼作揖。“兒臣遵命。”

壽安宮裏,四處彌漫著藥湯的味道。

大皇子踏進去的時候,就看見宮女端著盆子碗帕子來回穿梭著,裏間不時得發出不間斷的咳嗽聲,隱忍而壓抑。

大皇子聽著那咳嗽聲,心瞬間跟著揪緊。“母妃。”

淑妃纏綿病榻,容色憔悴,哪裏肯以這副尊容示人,忙命人放下床帳,急急的說道:“本宮身子不適,不宜見人,讓大皇子快些回去......”

然而,大皇子已經走到了寢殿門口,宮女們哪裏還攔得住。“母妃,孩兒回來了......”

聽到大皇子熟悉的嗓音,淑妃一個激動,又開始劇烈的咳嗽起來。“皇兒......快些離開,免得,免得過了病氣......”

“母妃,孩兒不走。”大皇子聽見那咳嗽聲,心裏難受的要命。之前的疏遠再也裝不下去,眼眶盈滿淚水,一步步的朝著床榻方向而去。

淑妃見他堅持,慌忙的轉過身去。“母妃身子已經好多了,你無需掛念。你立了功回來,正是該高興的時候。千萬別讓母妃,觸了你的黴頭。”

“母妃說的是什麽話!”大皇子說道。“您生養了孩兒,將孩兒平安撫養長大,於孩兒來說,便是天大的恩惠,孩兒又豈能為了自己而棄母妃於不顧!”

淑妃早已知道大勢已去,也知道自己的病來的莫名其妙,她自個兒的身子她難道還不清楚?這些年的養尊處優,她的身子早就養的結實了,以往她每次都是在裝病。可這一次,病的突然,禦醫瞧過之後,病情還一日比一日加重,那個時候她就知道了,這是皇帝要她死了。

齊王被貶,她就知道她的好日子到頭了。

其實,這還真是淑妃冤枉了建武帝。淑妃聯合齊王謀逆,建武帝自然是容不下她,不過她在後宮沒權沒勢的,建武帝想要除掉她簡直易如反掌,何必用這種手段?況且,大皇子剛立了大功,建武帝就讓淑妃死了,天下人會怎麽看?所以,建武帝不會在這個時候動手。

淑妃其實根本就不是病了而是中毒,而給她下毒的人不是別人,正是齊王安插在宮裏的內應。

淑妃見事情敗露,不想連累了大皇子,這才狠下心來不見他。奈何大皇子是個孝順的,楞是在淑妃的床前跪了兩個時辰,直到內侍進來,催促著大皇子去赴宴,大皇子這才離開壽安宮。

宴席上,大皇子一黨的臣子忍不住旁敲側擊,讓他不要跟淑妃走得太近,免得受到牽連功虧一簣。大皇子卻道,北明重孝道,若連生生之母病重都要避而不見,天下人會怎麽看他?一番話說出來,那些官員們便乖乖的閉了嘴。不過,大皇子這番話也頗為不客氣,浪費了他們的一番苦心不說,還反過來被數落了一頓,這心裏到底是不好受的。

522淑妃之死

“好心當做驢肝肺,咱這都是為了誰?!”

“行了,都別埋怨了,大皇子至純至孝,這是值得頌揚的事。若只是一味地避開,反而會落人口實。”

一時之間,大皇子黨內部漸漸地產生分化,私下討論得激烈。

大皇子立了大功,建武帝很是高興,特地宴請了文武百官替他接風洗塵。待宴飲到一半的時候,建武帝突然頒布了一道旨意,大致的意思是大皇子在此次賑災中表現良好,功不可沒,論功行賞,破例在及冠之前封王,賜號楚。

這道旨意下的始料未及,也讓朝臣們陷入了迷茫。

皇子封王一般都是在大婚立府之後,未成年的皇子大都住在宮裏。像大皇子這般,年僅十六歲就封王的,當真是少見。這份榮寵,可謂是獨一份兒。這可是建武帝的兒子當中頭一個封王的吶!不過,那些擁護大皇子的人高興歸高興,心裏卻帶著那麽一絲的遺憾。

大皇子此次立了大功,封王也是無可厚非。可若是能夠一步登天,直接立為太子,他們肯定會更高興。雖說建武帝春秋鼎盛,可這太子一日不立,他們心裏就難安啊。

大臣們面面相覷,唯有大皇子誠惶誠恐的跪下來謝恩。

建武帝對大皇子的反應很是滿意,又命人賞了不少的東西。

葉歡在府裏聽說這消息的時候,已經是兩天後的事了。不過,她對朝政之事素來不怎麽關心,這消息對她來說根本就沒有任何的意義。

她不關心,卻不代表其他人也不關心。

此刻,宋霖宋堯兩兄弟就窩在書房,討論著此事。

“皇上這封賞,還真是耐人尋味啊。”宋堯一邊撥弄著棋盒裏的棋子,一邊對兄長宋霖說道。“大哥可知道皇上的用意?”

宋霖許久沒下棋了,難免有些生疏。不過,他本就是個腦子靈活的,即便是多年未碰過這玩意兒,仍舊與宋堯下了個平手。“皇上的心思,可不是咱們這些臣子能夠揣摩的。”

“說的也是。”宋堯笑了笑,將手裏的白子遞了出去。

一局結束之後,宋霖便失了興致。這種慢工細活兒看著文雅,他卻有些難以適應。與其坐在這裏附庸風雅,還不如去院子裏耍兩趟拳腳。

將棋子往棋盤上一扔,宋霖意興闌珊的說道:“誰封王封侯的,與咱們又有什麽關系。為人臣子的,只要恪守本分,對皇上效忠便是。”

宋堯笑了笑,說道;“大哥說的是!將來不管是誰被立為儲君,咱們都只管效忠坐在龍椅上的那位。”

宋霖見他有所覺悟,心裏稍安。

這個時候,最怕他心志不堅定,被人蠱惑著站隊。雖說這種現象在朝中並不少見,可到底是犯了忌諱。要知道,建武帝還在位呢,且是個身子康健正值壯年的男人,沒病沒災的,起碼在那個位子上還得坐上十數年甚至是更長的時間。這個時候站隊,豈不是自尋死路?

幸好宋堯是個明白人,他稍稍提點兩句,他便知道了他的用意。

沈默了片刻之後,宋霖忽然開口道:“媛姐兒周歲沒辦酒席,等出了孝期,挑個日子給補辦一回吧。”

宋堯楞了楞神,繼而說道:“何必那麽麻煩!不過是個生辰,哪一年不是過?”

“話雖如此,可到底是委屈了這小丫頭。”宋霖嘆著氣說道。他的幾個子女出生後,滿月酒、周歲宴可都沒落下過。他與宋堯是至親兄弟,他如何能厚此薄彼。“總不過是請幾個親朋好友熱鬧一番,也花費不了幾個銀子,這個錢就從公中出,也算是我跟你嫂子的一番心意。”

宋堯聽後,心裏十分感動。“怎麽能讓大哥大嫂破費,讓齊氏操辦就行了。”

“你我是嫡親的兄弟,作什麽這般客氣!”宋霖拍了怕宋堯的肩膀,爽朗的笑道。

“親兄弟也要明算賬啊!”宋堯被宋霖的笑聲所感染,也跟著笑了起來。

“行了,你若是心裏過意不去,大不了等過年的時候多給幾個子侄壓歲銀子!”宋霖與他說笑著。

“這個自然少不了。”

兄弟二人高興的你來我往,氣氛十分融洽。

冬至日這一天,淑妃到底是沒有撐過去,在壽安宮閉了眼。建武帝感念她服侍自己一場,又生養了楚王,特準許以貴妃的體制下葬,給足了她體面。至於她私下與齊王勾結企圖謀逆的事,建武帝倒是瞞的緊,只字未提。

淑妃下葬不久,就到了年關。別的府邸都是熱熱鬧鬧的,賓客雲集,鞭炮聲不斷,唯有侯府十分的冷清。別說是披紅戴綠了,便是團年飯都只有幾樣素食和幾樣糕點。

一家人先是去小佛堂裏祭拜了宋孟氏,然後才讓丫鬟擺飯。

葉歡一邊給幾個孩子碗裏盛著餃子,一邊說著吉祥話,祈禱著來年的平安順遂。不過,為了給這平淡的日子增添一些趣味,葉歡特地讓人在餃子裏包了銅錢。

“呀,這餃子怎麽這麽硬啊。”薇姐兒咬到餃子裏的銅錢,忙將餃子吐了出來。

葉歡瞅了瞅她的碗裏,說道:“你掰開來看看不就知道了?”

“哇,是個銅板!”薇姐兒聽了葉歡的話,當真就將餃子給戳碎,找到了裏頭泛著金屬光澤的銅錢,笑得十分暢快。“娘,我是不是很厲害!”

“薇姐兒自然是厲害了。”齊氏附和的說道。“嬸嬸都沒吃到銅錢呢,你快些許個願!”

薇姐兒聽得眼睛一亮,拿著銅板,學著之前祭拜時葉歡雙手合十的樣子,嘴裏念念有詞。“願爹爹官運亨通,步步高升,壓歲銀能翻幾番,還有就是娘能再給我生個妹妹!”

聽了薇姐兒的許願,桌子旁的人都忍不住笑出聲來。

“真是個貪心的小家夥!”宋霖感慨道。

“不是有媛姐兒這個妹妹麽,怎麽還想要妹妹?”葉歡紅著臉說道。

薇姐兒一臉嚴肅的說道:“媛姐兒是堂妹,我想要個從娘肚子裏生出來的妹妹。”

葉歡摸了摸她的頭,半開玩笑的說道:“那萬一又是個弟弟呢?”

“那就生到妹妹為止。”薇姐兒昂著下巴說道。

“你這丫頭,當生孩子是下豬崽兒呢!”葉歡嗔了她一眼,臉上微微泛起了紅雲。畢竟,她臉皮薄,當著外人還有孩子們的面兒說這個,有些不好意思。

523齊氏的轉變

齊氏卻是朝著薇姐兒投去讚許的一瞥。“薇姐兒這般的誠心,大嫂何不滿足她?!侯府這麽大,多生幾個會更熱鬧一些!”

“好啊,連你也打趣我。”葉歡伸手在齊氏的腰上捏了兩下。

“哎呀,大嫂求放過!我最怕癢了!”齊氏驚呼一聲,站起身來就躲。

一時之間,飯桌旁充滿了歡聲笑語。

子時過後,葉歡打著呵欠回房就寢。快要進入夢鄉的時候,宋霖突然抱她入懷,在她耳邊輕聲說道:“歡妹,不如咱們就稱了媛姐兒的心,給她再生個妹妹?”

葉歡臉紅著推了推他,說道:“你怎麽也跟孩子一起鬧了?!”

“馬上就要出孝期了,我也想再要個閨女。”宋霖抱著葉歡在自己身上蹭了蹭,將頭埋進她的發絲。

“餵,別亂來,你可別忘了......”葉歡想說什麽,卻被宋霖堵住了嘴。

不過,好在宋霖還有些理智,將葉歡壓在身下狠狠地親了一番便收了手。縱然他很想讓葉歡早些懷上,但也不想她被人詬病,於是生生的忍了下來。

兩人喘著粗氣,好一會兒才平靜下來。

“當真想要個閨女?”

“嗯。”

“那萬一又是個兒子呢?”

“那就只能像薇姐兒說的,生到閨女為止。”

“呸,我才不要做母豬咧!”

兩人說著說著,便沒了聲兒。

接下來的一段時日,侯府的人仍舊深居簡出,安靜的左鄰右舍都嘖嘖稱嘆。正月尾之後,侯府一年的孝期總算是過去了。這一日,全家人一起去宋孟氏的墳前磕了頭,回到府裏更換了較為喜慶的衣裳。一家人許久沒有沾葷腥,葉歡特地吩咐廚房做了些肉食。不過,為了大夥兒的腸胃著想,只挑了些容易消化且不肥膩的吃食。

二月初,侯府舉辦了家宴,給媛姐兒補過周歲生辰。

這一日,府裏張燈結彩,親戚們登門恭賀,府裏總算是恢覆了一些生氣。

齊夫人一早就過來了,之前礙於規矩,一直沒能登門,再次見到媛姐兒,她臉上帶著無法抑制的笑容。“我的乖孫女,快來讓外祖母抱抱。”

媛姐兒如今已經不需要丫鬟扶著走了,見齊夫人喚她,於是望了望一旁的齊氏。齊氏給了她一個鼓勵的眼神,媛姐兒這才邁著小粗腿兒朝著齊夫人走了過去。

“媛姐兒真厲害!”齊夫人見她走得穩穩當當,不禁驚愕的合不攏嘴。

媛姐兒雖然尚不知事,但也知道這是誇她呢,於是咧著嘴笑了,露出幾個門牙。

“瞧瞧,這模樣,真是惹人疼。”齊夫人抱著媛姐兒親了又親,都舍不得撒手了。

齊氏怕齊夫人累著,忙喚了媛姐兒下來。“媛姐兒,快下來坐板凳上。”

媛姐兒眨著那雙圓溜溜的眼睛,好一會兒都沒反應過來。

“你娘我就那麽不中用?!我還沒老到連個歲把的奶娃子都抱不動!”齊夫人聽齊氏這麽說,忍不住嗔了她一眼。

齊氏笑了笑,說道:“這不是怕您累著麽。”

齊夫人見齊氏性子變得沈穩了許多,總算是放下心來。逗弄了一會兒媛姐兒之後,便將屋子裏的丫頭婆子遣了出去,與齊氏說起了體己話。

“眼下已經除服了,你可得抓緊著些,再給媛姐兒添個弟弟。”齊夫人從小最疼的就是這個閨女,自然是盼著她日子能夠過得好。

這女人啊,除了嫁個可靠的男人,還必須要有個兒子傍身。

齊氏笑著點頭,說道:“這個不消母親說,我也知道。”

齊夫人哼了一聲,便沒再廢話。她看了看屋子裏的擺設,與上次來有了許多的不同。“不是一直喜歡清雅素凈麽?”

齊氏心裏暗道不妙,生怕被齊夫人看出什麽來,於是嗔道:“那些擺件兒看膩了,又剛過完年,所以就盡量布置的喜慶一些。”

齊夫人聽了這個解釋,倒是沒再追問,這讓齊氏大大的松了口氣。

齊夫人又問了她與女婿宋堯的關系是否和睦,跟大房關系如何。齊氏一一答了,能盡量少開口的就少開口,免得讓齊夫人察覺出不對勁來。好在齊夫人也是欣喜閨女的改變的,倒是沒有發現任何的異常。好不容易熬到丫鬟進來稟報要開席了,齊氏忙打住了話題,扶著齊夫人出去了。

吃完飯,便是媛姐兒抓周的儀式。

媛姐兒性子安靜,與薇姐兒截然不同,喜歡些花花綠綠的東西,所以被齊氏推出去之後,她便徑直朝著針線籃子去了,抓了一把彩色絲線。

“媛姐兒喜歡針線呢,一看將來就是個賢惠能幹的!”

“女孩兒家喜歡針線再好不過了!”

周圍的親朋好友見到這一幕,都是撿著好聽的說。

對此,齊氏並沒有任何的不滿意,跟著附和道:“都好都好,媛姐兒一看就是個小淑女。”

“淑女,這說法倒是有趣。”宋堯聽了齊氏的話,嘴角也不自覺地跟著翹了起來。

夫妻倆相視一笑,而後又飛快的撇開。

媛姐兒的生辰宴之後,宮裏便來了人,說是皇後娘娘給各府下了帖子,邀請外命婦和府上的公子千金參加三月初三舉辦的桃花宴。

這不是皇後娘娘第一次設宴,不過前幾次,葉歡都因為種種原因錯過了。所以這一次,她是怎麽都躲不過,非進宮不可了。

說實話,葉歡並不喜歡進宮。拘謹不說,還要對那些個娘娘們行禮問安,還要與一些不熟悉的人寒暄,當真是無聊至極。而且,宮裏的宴會連肚子都吃不飽,實在是無趣的很。

可是,皇後娘娘旨意都下來了,葉歡不想去也不行。好在這一次有齊氏陪著她一起,倒是有了個伴兒。

齊氏聽說要去宮裏參加宴會,心裏不由得直打鼓。天哪,她真要去那個金碧輝煌的皇宮了嗎?可是,她什麽規矩都不懂,到時候會不會出醜?

這樣想著,齊氏不禁有些心慌。

宋堯見她近來有些心不在焉的,不免多問了一句。“可是遇到了什麽難題?”

齊氏想了想,便將心裏的苦惱一股腦兒的對宋堯說了。

“我當是什麽事呢。”宋堯笑著攬她入懷。“這有何難?去問問大嫂不就行了?再怎麽說,她都進宮覲見過幾次了,多少知道一些。”

齊氏聽得眼睛一亮,立馬就坐起身來。“事不宜遲,我這就去正院向大嫂討教!”

524鎮北侯夫人

宋堯忍不住被她逗笑了,一把將她拉了回來。“真是急糊塗了?!這個時辰,大哥大嫂怕是早就歇下了。”

齊氏回過神來,拍了拍自己的腦袋。“瞧我,一時高興竟是忘了時辰了!”

好不容易除下了孝服,宋堯可不想再委屈自己。做了年把的和尚,也該得到些補償了。於是,不顧齊氏的喋喋不休,就將人剝了個幹凈,丟到了床榻之上。

齊氏驚呼一聲,慌忙的扯過被子蓋住白嫩的身軀。“你何時學的如此野蠻了!”

宋堯將帳子合上,一點點的靠近。“前兒個夜裏,是誰嚷嚷著叫我重一些的?”

齊氏回想起那銷魂的一夜,不由得紅了臉。

那個晚上,相當於她跟宋堯的洞房花燭夜。畢竟,她穿過來之後,兩人礙於規矩,只能親親抱抱,並不能做的太過分。宋孟氏的孝期一滿,宋堯便迫不及待的想要與她親近。那天晚上,她也不知道是怎麽開始的,她羞澀的躲避,他柔情似水的糾纏,總之鬧騰了半夜,過了子時才消停下來。她不好意思叫丫鬟進來服侍,宋堯便親自打了熱水來給她擦拭身子。

想想那些香艷的畫面,齊氏就忍不住面紅耳赤。“你,你,虧你還是讀書人呢,竟如此的不正經!”

“讀書人怎麽了?讀書人也有權力享受敦倫之樂,傳宗接代吧!”宋堯這些年來,性子倒是要活潑了不少,與薛兆等人廝混得久了,竟也學會了說這些葷話。

齊氏輕咬著下唇,臉色漲紅得像只熟透了的蝦子,卻是無法招架他的熱情似火,漸漸地沈淪在了情欲的海洋之中。

床榻搖得咯吱咯吱響,發出羞人的聲響。

床帳裏春光無限,床帳外燭光點點。

第二天,齊氏果然起來遲了。羞惱的在心底將宋堯暗罵了一通之後,才拖著酸軟的身軀起來梳洗。簡單的用了些吃食之後,齊氏便去了正院。

男人們一早就去了衙門,齊氏與葉歡說起話來就更加便利。

“弟妹可是有事?”隨著年齡的增長,葉歡察言觀色的本事也跟著長了不少。

齊氏眸光轉動,坦然的說道:“皇後娘娘設下桃花宴,我有幸跟著大嫂進宮,卻不知道宮裏規矩如何?就怕到時候一個行差踏錯,給大嫂惹來麻煩。”

“我還當是什麽事兒呢。”葉歡聽完她的訴苦,高高吊著的心瞬間落回了原處。“這有何難?到時候你跟著我便是。再說了,皇後娘娘是個賢惠大度的,並不會在意這些小事。”

齊氏之前特地打聽過一些事,對於這位具有傳奇色彩的皇後娘娘十分的敬仰,可惜一直無緣相見。如今聽葉歡說起,倒是有幾分親切。“皇後娘娘當真好說話?”

“娘娘雖身份尊貴,卻性子灑脫。唔,頗有幾分巾幗不讓須眉的氣魄!”葉歡其實也有一段時日沒見過馮皇後了,腦子裏的印象還停留在當初一起南下的時候。

“聽大嫂這麽一說,我這心吶,總算是有些底了。”齊氏拍了拍胸口說道。

“你且安心的準備著,等見了皇後娘娘,自然就知道我所言非虛了。”葉歡盡力的安撫著她。不過,對上齊氏那雙亮晶晶的眸子,她忽然又發現她的擔心恐怕是多餘的。

三月初三那一日,葉歡和齊氏皆是早早的就起來梳妝打扮。因為是要進宮,葉歡特地換上了誥命服,隆重而華麗,與平素的裝扮比起來,不知道要耀眼多少,就連府裏的下人,在見到葉歡的時候,都驚愕的張大了嘴巴,久久無法撤回視線呢。

齊氏亦是隆重的裝扮了一番,穿著一身桃紅色的春衫,外頭罩著件粉藍色的紗裳,頭上戴了套同色的寶石頭面,搭配珍珠耳環,在那張瓜子臉的映襯之下,顯得格外的楚楚動人。

妯娌兩個攜手上了馬車,馬車便朝著皇城方向駛去。

因為許久未出現在眾人面前,好些新貴竟未能認出葉歡和齊氏的身份。

“那位年輕的夫人是哪個府上的,怎麽看著有些面生?”

“瞧那誥命服,身份應該不低。”

“我來京城也有半年了,怎麽從未見過她?你們知道她是誰麽?”

周圍的竊竊私語,並未影響到葉歡和齊氏的情緒。兩人泰然得跟在內侍的身後,不時得交流兩句,竟是生生的將其他人給比了下去。

“鎮北侯夫人到!”

“宋二夫人到!”

直到到了紫宸宮門口,掌事太監唱了名,眾人才恍然大悟。

“原來是鎮北侯夫人,難怪之前沒見過!”

“這便是那個農女出身的鎮北侯夫人?怎麽看都不像啊!”

“這麽年輕的侯夫人,我還真是頭一次見吶!”

一時之間,眾人的目光再次鎖定在了葉歡的身上。

葉歡看著巍峨的宮殿,不由深深地吸了口氣,提著裙擺跨過門檻,朝著大殿的深處走去。齊氏也趕緊垂下眼眸,緊跟著她的腳步進了殿。

“臣婦拜見皇後娘娘,娘娘鳳體安康!”葉歡盈盈的跪了下去,恭敬地叩拜。

高高在上的馮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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