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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六章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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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史錦穆下一句就問到:“恩公, 太史傲說什麽了嗎?”聽到這話, 溫衡想起了他和太史錦穆的約定, 他說, 三天之內就能給答案。可是……這都第二天傍晚了, 太史傲一句話都沒說。不,他說了, 他罵了幾句就被溫衡打斷了腿。溫衡還沒想到盤問他呢。

靈犀進門而來:“老溫, 我回來啦~”說著在溫衡懷裏丟了一個油紙包,溫衡狐疑的瞅了瞅靈犀:“總覺得你神清氣爽的。”靈犀哈哈哈的笑著:“是呀, 我和萌萌總算把要做的事情都做完了。”靈犀目光落在了太史錦穆身上:“哎?這誰啊?”

溫衡道:“樂樂的爹爹。”靈犀恍然大悟:“哦哦哦,你們先忙, 我和萌萌先撤了。”說完靈犀樂顛顛的走了進去。

溫衡不好意思的撓撓頭發,他對太史錦穆說道:“進來再說吧。”靈犀給他帶了什麽?聞起來怎麽這麽香?溫衡悄咪咪的打開了油紙包,發現裏面放著一堆褐色的果實,聞起來甜甜的。

太史錦穆再一次看到了自己的女兒, 樂樂才幾天沒見到錦穆, 就把他忘得差不多了。錦穆提醒了好幾遍, 樂樂才恍然大悟:“爹爹!”心不甘情不願的,果然不是自己主動認的爹, 忘起來真徹底。樂樂叫了太史錦穆一聲,然後就和白歡他們玩耍去了, 可憐太史錦穆那一顆慈父之心碎了一地。

溫衡給太史錦穆倒了一杯茶:“喝茶,你說諫之有危險,什麽情況?”太史錦穆道:“那夜和恩公你們分開之後, 我就和部下回到了族裏,我們打探了很久,最終確認了太史諫之大人確實在應龍一族,他被關在了萬龍陣中,這地方兇險得緊,進去的龍都九死一生。時間越長,生還的可能性就越低。按照諫之大人上次回到龍族的時間來算,他已經被關進去一年了!”

溫衡問道:“萬龍陣?無殤你聽說過嗎?”蓮無殤道:“我不是很清楚。”

荀康插話道:“我倒是知道一些,傳說中龍族最強的懲罰大陣就是萬龍陣,融合了上古神龍的妖丹和靈氣的陣法兇險無比,犯錯的龍被關押在其中每天都會生不如死。他們的鱗片會被靈氣剃下,皮膚會被剝開,血肉會被剃下……可怕的是在受刑的時候,受刑者是清醒的。”

溫衡咋舌:“這不是淩遲嗎?”荀康道:“比淩遲還要可怕,龍族的身軀強勁,不能像凡人一樣被剔除了血肉之後就能死亡進入輪回。龍族的血肉會再生,一邊剔除一邊再生……”溫衡抖了一下,光是想一想那個可怕的畫面都覺得毛骨悚然。

荀康道:“直到最後靈氣被耗空,再也不能生出血肉來。這時候龍族的妖丹就會變得黯淡無光,但是龍族的神智還是清醒的。他們會看到靈氣一點點的粉碎他們的骨頭,直到神魂消亡。”溫衡坐不住了:“錦穆,應龍一族的萬龍陣在哪裏?你帶我去。”

太史錦穆道:“萬龍陣就在應龍一族的禁地中,地方倒是不難找,難的是怎麽進去。我不知道別的龍族怎麽樣,但是在應龍一族,犯錯的龍需要經過三公確認之後才能被投入到萬龍陣中,然後三公會在萬龍陣外設下結界封閉陣法,解開陣法的時候也需要三公的龍息一起註入。可太史諫之大人修為高深,族中能制住他的人少之又少,我實在想不出除了太史傲之外還有誰對諫之大人出手。

應龍族目前的三公分別是:明德公、謙和公和我。他們來定位是中正堅毅的應龍,因為太史傲上位這事,他們兩人都氣的閉關了,這種陰毒的事情他們做不出來。我需要知道太史傲到底讓族中的誰的龍息註入到陣法中了,不然打不開陣法,諫之大人生死不明啊。”

蓮無殤問道:“難道不能感應陣法中的龍息屬於誰嗎?”太史錦穆道:“陣法已經啟動,除了註入龍息的龍能靠近,其他人靠近會被陣法所傷。陣法附近的靈氣狂暴,實在分辨不出啊。”

溫衡道:“看來我要提前打斷胡斐斐和景檀族長了,也不知道他們兩個該說的話都說完了沒。”蓮無殤道:“其實,我一直有個問題想要問你。”

溫衡看向蓮無殤:“嗯?”蓮無殤道:“孔言修和張楓眠也是半個九尾,為何不用他們來搜魂?”聽到這話眾人都楞了,是哦,玄天宗的兩個師侄也是九尾,也會搜魂,為什麽就忘記了他們呢?

雲清提著東西從旁邊走過去:“大概是因為他們兩個存在感太低了吧……”大家都忘記了他們,可憐孔言修和張楓眠,玄天雙傑竟然被老祖們無視成了這樣。

就在溫衡他們準備召喚徒孫的時候,門又被敲響了,胡斐斐帶著景檀站在門外。雲清開的門,一開門胡斐斐就揉了揉雲清的臉:“雲長老。”雲清大模大樣的行了禮:“胡族長。”雲清笑吟吟的看向胡斐斐身邊的景檀:“想必這位就是景檀族長了吧?我是玄天宗雲清,師尊他們在裏面等著你們哪。”

景檀對著眾人盈盈一拜:“散人、青帝大人、妖神還有諸位道友,久違了。”溫衡顧不得客套:“景檀族長您來得正好,寒暄的話咱晚點說,現在有個重要的事情要做,勞煩您動動手,幫忙搜個魂。”景檀端莊的頷首:“好。”

每次看到九尾一族搜魂,溫衡都覺得特別神奇。無論那人有多強硬,神識如何抵抗,面對九尾的靈氣都無法抵抗。景檀和胡斐斐進了房間,蓮無殤他們跟著一起進去了。蓮無殤手一揮,房間周圍就籠罩上了結界,結界中面色慘白雙腿斷了的太史傲不覆之前的驕傲。

太史傲頹然的坐在地上,他擡眼看了看周圍一群人:“太史錦穆,果然是搞的鬼,我不會放過你的。”蓮無殤對著景檀頷首,景檀上前一步,她纖長的手指懸在了太史傲的頭顱上方。一陣金色的靈光溢出,太史傲的面色頓時一片雪白,他哀嚎了出來,淒厲的嚎叫若是讓結界外的人聽到必然要做噩夢。可是在場的人哪一個沒有經歷過大風大浪?想到太史諫之現在的處境,他們覺得他叫的還能再慘一點。

景檀從太史傲頭部抽出了一團灰色的靈氣,靈氣籠罩在淡金色的微微透明的結界中,裏面的靈氣像是活的一般東突西走。景檀緩緩的展開了手中的靈氣球,眾人眼前出現了鮮活的畫面。周圍頓時陰風怒號,眼前出現了森然的白骨和嶙峋的山石。山石中有紫黑色的靈光在閃動,即便隔了這麽遠,溫衡依然能感受到一股森然的靈氣直透骨髓。

溫衡覺得這更像是真實的場面,而不像是記憶。蓮無殤讚賞道:“景檀族長的修為更加高深了。”景檀客氣的頷首:“比起九尾景檀修為確實是高了。”可是對於執道仙尊景檀而言,她現在的修為已經降了很多,在下界的那些慘痛的經歷不怎麽愉快,對景檀的傷害也無法完全修覆。

搜魂術越厲害,能看到的場面越發的真實,景檀確實是九尾一族的天才。

眾人眼前出現了兩道人影,前面那人走路踉踉蹌蹌,太史錦穆一眼就認出來了:“是太史錦肅。”太史錦肅因為身體原因,他的身形看起來無比的消瘦。在太史錦肅之前,還有一道身影,溫衡他們認出來了:“是諫之。”

和場面和大家想象的不太一樣,在溫衡他們想想中,人數會比現在多,至少會有兩人架著太史諫之將他押入萬龍陣。可是眼前這情景,怎麽像是太史諫之為他們沖鋒陷陣呢?溫衡看向太史諫之的後背,只見諫之的衣衫已經染血,他卻連頭都沒回。

這時候,太史錦肅咳了幾聲。眾人聽到太史傲的聲音傳來:“爹,您沒事吧。”太史傲一步上前扶住了太史錦肅的胳膊,眾人看到了太史錦肅的臉。其實太史錦肅和太史錦穆挺像的,只是因為長期的生病,他看起來面色枯黃形容枯槁,臉頰上都沒有幾兩肉了。

太史錦肅面色雖然差,不過他的神態卻有些興奮。他眼白發黃,上面密布著細小的血絲,笑起來的時候像是風幹了許久的老臘肉。太史錦肅說道:“我兒,過了今天,你就是應龍一族的族長,你爹我沒這個福氣,不過沒事,我不能讓我兒也和我一樣被埋沒在應龍一族。”

周圍的人都感覺到四周傳來的可怕靈氣和壓力,太史傲擋在太史錦肅之前:“爹,我幫你擋一擋。”太史錦肅欣慰的說道:“我兒長大了。不過爹爹不需要你保護。你做好準備,等太史諫之將龍息註入到陣法中,你就緊隨其後將他推進去,然後趕緊註入自己的龍息。這盤龍香只能支持一炷香的功夫,若是他醒來,我們兩個誰都跑不了。”

盤龍香是一種能讓龍族意亂神迷暈暈乎乎的香,吸食了盤龍香之後,狂躁的龍族能安靜下來。盤龍香在應龍一族是禁物,只有在族中長老處有一點存貨,一般給族人治傷止痛的時候才會用到。沒想到這兩人竟然對太史諫之用了盤龍香,難怪太史諫之看起來如此的恍惚和乖順,就連刀子一般的靈氣刻在身上都沒能喚醒他。

太史諫之像是傀儡一般順著白骨和山間的小道走到了陣法邊緣,說來也怪,走到陣法旁邊靈氣反而沒有那麽狂暴了。溫衡他們看到眼前出現了一個深邃的坑,坑中有大大小小數百個石柱,這些石柱表面疙疙瘩瘩,有些石柱上面還纏繞著龍族的屍骨。在石柱下方淩亂的散著斷裂的骨頭,細細看去骨頭並不是落在堅實的地面上,而是漂浮在淤泥一般的東西上。這些是千萬年來在萬龍陣死去的那些惡龍的血肉和化成的東西,腥臭無比,劇毒無比。

是纏繞在柱子上被狂風一刀刀的劈死,還是掉落在下方的淤泥中被毒死……對進入萬龍陣中的龍來說都是一件難以抉擇的選項。

坑邊有十八道盤旋的臺階向下盤旋,臺階只有三寸寬,別說站人了,就連手指都沒辦法施力。與其說這是臺階,不如說這更像是坑旁邊的花紋。臺階下方都淹沒在淤泥中,偶爾淤泥湧動的時候,能看到凝結在臺階上紫黑色的物質,這裏的毒素放出去能毒翻整個應龍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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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史諫之走到了陣法前,他面前便有一條向下的臺階。他停下了腳步不再上前,這時候他伸出了手,他手心中有一道金色的龍氣呼嘯著湧出。這是太史諫之的龍息,龍息橫掃了整個坑,坑上出現了一道紫黑色的結界。龍息順著坑游走了兩圈之後開始向著結界的頂部游去,最終在達到最高處的時候,龍息停住了。

此時眼前的結界中出現了一道圓形的缺口,太史傲急忙在太史諫之背後一推,太史諫之踉蹌著就栽到了結界中。他沒能停下腳步,也沒能拉住坑的兩邊,他像是一坨木頭結結實實的掉入了泥漿之中。

太史傲不等太史諫之有反應,他急忙在結界上註入了自己的龍息。應龍一族的龍息金燦燦,太史傲的也不例外,只是他的龍息比起太史諫之差遠了。龍息盤旋了兩圈也停在了最高處,只差最關鍵的第三道龍息了。

太史錦肅從懷中掏出了一粒金燦燦的妖丹,妖丹中有一道金色的龍形影子正在游走。看到這個妖丹,太史錦穆面色一變。溫衡他們猜測,這可能是某位龍族的妖丹。

太史錦肅說話了:“好侄女,你的龍息用在這裏也不算埋沒了你。”誰?太史錦肅的侄女是誰?溫衡他們很快意識到,太史錦肅口中的侄女正是雲樂樂!妖丹裏面存著的是雲樂樂被抽走的龍息!

太史錦肅對著妖丹摸了摸:“他們不會知道最後一道龍息屬於一個已經不存在的龍,他們永遠都打不開萬龍陣。哈哈哈!!”說完這話之後太史錦肅咳了幾聲,他的口鼻中甚至湧出鮮血來。

太史錦穆臉色陰沈得可怕,任何一個父親看到這種場面都要瘋:“好狠的心,竟然用自己的妖丹存玄垣的龍息,玄垣被他拋到虛無之境中,他料定玄垣不會回來了。”可是用自己的妖丹溫養別人的龍息要付出代價,不屬於自己的東西在自己的妖丹中,想必太史錦肅也過得很艱難吧。

第三道龍息順著結界游走,最終和前面的兩道龍息頭對頭,停在了結界的最上方。結界中頓時陰雲密布,陰雲中甚至有淚光閃動,而結界上方的三道龍息竟然漸漸得變得透明,最後再也看不見了。

太史錦肅拉著太史傲就跑:“快跑,快離開這裏!”周圍的靈氣越來越凜冽,太史錦肅身上被靈氣劃拉出不少鮮紅的血跡來。太史傲最後回頭看了看萬龍陣,只見陣中的淤泥中有一頭金色的巨龍正淒厲的仰天長嘯。

畫面漸漸的變化了,溫衡他們最想知道的三道龍息屬於誰已經清楚了。太史諫之是如何中了太史錦肅的招的呢?只見眼前的畫面再次變化。

這一次,眾人坐在了一座金色的樓閣中,太史諫之正大刀闊斧的坐在太史錦肅的面前:“這麽說,是錦穆家的孩子丟了?”太史錦肅嘆了一聲:“誰說不是呢,錦穆都快急瘋了,現在還在天海境找孩子。咳咳……可惜我這幅身體實在不中用,幫不上錦穆什麽忙。”

太史諫之道:“你對錦穆的愛護之心,錦穆能理解。這些年你為族人嘔心瀝血確實也辛苦你了。我這次回來有兩件事,一件是來看看誰家丟了孩子,第二件是想告訴全族,變天了,應龍一族要站隊了。”太史錦肅驚訝的問道:“站隊?族長您想通了要接受仙帝的招攬了嗎?”

太史諫之嗤笑了一聲:“軒轅律那種玩意,和他多說一句我都嫌臟。我回來,自然是找到了更合適的人選。”太史錦肅驚奇的問道:“是誰?”太史諫之愉快的說道:“現在不能告訴你,等他到我們應龍一族,我會向他引薦你和錦穆,到時候應龍一族的三公和族長都要在。”

太史錦肅端起了茶水對著溫衡他們的方向看了一眼,這一眼當然不是看溫衡的,而是因為搜魂術的關系,站在溫衡他們這個位置的是太史傲。太史傲借著給太史錦肅倒茶的理由退到了旁邊,他周身籠罩了結界,小心翼翼的點燃了盤龍香。

盤龍香是一種像盤曲的龍形一樣的香,顏色呈現白色,燃燒的時候只看到上面有一點亮光閃動,片刻後淺白色的煙便散開了。因為結界的關系,眾人並沒有聞到盤龍香的香味。不過太史諫之卻聞到了。

閣樓中的香聞著令人放松,太史諫之打了個哈欠:“這一路舟車勞頓的,竟然有了困意。我先睡一睡,你著人讓錦穆回來,告訴他,孩子找到了,挺好的。”太史諫之大咧咧的就倒下了。

太史錦肅站起來對著太史諫之的眉心位置輕輕一拍,太史諫之就像是傀儡一般坐了起來。太史傲挪開了太史諫之面前的桌子,他拉開了太史諫之的衣襟。太史諫之體型健壯,雖然是一條老龍,但是一身的肌肉還是很有看頭的。

太史錦肅他們可不是為了看他的肌肉才用上盤龍香的,他們在太史諫之的心口位置撥了一下,一片金色的鱗片便出現在皮膚中若隱若現。太史錦肅手化成了龍爪,他長而利的指甲深深的紮入到諫之的皮膚中,然後剝開了皮膚硬生生的扯出了這片鱗片。

帶血的鱗片被取出,太史錦肅將鱗片小心的放好。他對太史傲說道:“我們只有一炷香的功夫,速度要快。”太史傲說道:“放心吧,我已經買通了人了,禁地隨時會打開。”

畫面漸漸淡去,最後出現在溫衡他們面前的是太史諫之猶如傀儡一般站起來的畫面。

景檀問道:“還要抽取嗎?”太史錦穆紅著眼:“抽!”他想看太史錦肅是如何害了玄垣的。但是溫衡及時的阻止了他:“別看了,他不是太史錦肅。等捉到了太史錦肅,你若是還有興趣,便讓族長幫忙吧。”

蓮無殤對景檀頷首:“多謝景檀族長。”景檀回禮:“說起來這也是在我治下發生的事情,若是需要我幫忙只管開口。”景檀這話是說給太史錦穆聽的,太史錦穆紅著眼說了一聲謝謝。

現在問題來了,三道龍息屬於誰都清楚了,怎麽取出來呢?太史傲好辦,捆著都能去。另外兩道龍息怎麽收回呢?雲樂樂一團天真,她甚至都不知道龍息這種東西,讓她去取龍息,說不定還沒到那邊,小姑娘就被狂暴的靈氣嚇得不輕。再加上自己給自己下套的太史諫之,太史諫之都被關在了陣法中了,龍息又如何取出呢?

蓮無殤若有所思:“我要去查一查困龍陣的記載。”景檀說道:“我對陣法也有些研究,不若和青帝大人一同查閱。”有景檀在也不錯啊,總比蓮無殤孤軍奮戰好。

太史錦穆在太史傲身上踢了兩腳,溫衡他們聽到了肋骨斷裂的聲音。要不是想要太史傲去開陣法,太史錦穆能打死這家夥。

夜幕正式降臨,沈柔的宅子中卻燈火通明。蓮無殤他們正在翻有關困龍陣的記載,看看有沒有辦法能破陣。溫衡他們也在旁邊打下手,看看能不能有幫助。可是溫衡剛幫忙了一會兒就將書弄亂了,他被荀康澄櫻他們趕出來了。

溫衡摟著討飯棍站在院子中長嘆,他就這麽不招人待見嗎?他也可以幫忙的好麽?

溫衡看到樂樂的房中有微弱的燈光透出,這麽晚了,這孩子應該早就睡了吧?難道是忘了落燈?溫衡推開門進去看了看,只見太史錦穆正坐在樂樂的床邊輕輕的哼著歌,他一手握著樂樂的小手,一手輕輕的拍著樂樂胸口的被子。見溫衡進來,太史錦穆對著溫衡點點頭,他小聲的打招呼:“恩公。”

溫衡走到樂樂床前,他對錦穆說道:“樂樂睡著了打雷都吵不醒。”太史錦穆笑了:“好巧,我也是如此。這點應該隨了我了。”溫衡隨手拖了個凳子坐下:“告訴你夫人了嗎?”

太史錦穆搖搖頭:“不敢告訴,怕打草驚蛇。孩子就在這裏不會跑丟,只要應龍一族太平了,早晚都能回去。”男人大多數時候會比女人更加清醒。

錦穆伸手描著雲樂樂的眉毛:“這孩子的眉毛和眼睛像她娘,下巴像我。就是這酒窩不知道像誰,聽說我祖母也有酒窩,可能是隨了我的祖母吧。”太史錦穆像任何一個爹爹一樣對孩子的相貌研究得入迷。

太史錦穆不好意思的說道:“恩公是不是覺得我這樣很傻?其實玄垣沒出生之前,我和夫人想過,我要做嚴父,她來做慈母,以後孩子做錯了事我來教育。可是玄垣這麽一丟,我和夫人的魂就沒了,也就顧不得什麽嚴父慈母了。我恨不得將自己的心肝全部掏出來,只要她能一生順遂,就算要了我這條命又能如何?”

太史錦穆又愧疚又希冀的說道:“有這個想法之後我就知道我完了,孩子跟著我們肯定會被我們寵壞了。可是恩公你能明白我的心情嗎?天下所有的好,我都願意捧到她面前來。看著她睡在這裏,我就想著呀,將來哪個臭小子有這種福氣娶了我家玄垣。”

溫衡笑道:“很正常,我能理解。”他和無殤沒有子嗣,一直以來將弟子們當孩子。有時候看著長身玉立的弟子們,溫衡也會生出這樣的感覺——這麽好的孩子,到底會便宜了誰。

太史錦穆道:“今日看到太史錦肅取出了玄垣的龍息,我氣瘋了,若是他在我面前,我必定會捅他千刀萬刀。我自認為對他不薄,就算我有做得不到位的地方,他針對我就行了。玄垣做錯了什麽呢?小小年紀就要遭受這種大難。實不相瞞,恩公,我今日差點就暗墮了。”

他深情的看向雲樂樂,聲音又柔軟了些:“可是一想到我家玄垣還好好的活著,我就冷靜下來了。失去了龍息不算什麽,只要她還能好好的。我還要看著她長大成人,嫁人生子,怎麽能現在就毀了一切?”溫衡靜靜的挺太史錦穆說著,他知道錦穆只是需要一個傾聽者。

太史錦穆說道:“您的小徒兒我見了,是個好孩子。等這次的事情結束之後我會奉上我能付出的一切來感激他。”溫衡笑道:“這倒不必,雲清並不是需要你的感激才收留的雲樂樂。”太史錦穆感激的說道:“你們將玄垣養的很好,多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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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雲樂樂房間出來的時候,溫衡看到了一個鬼鬼祟祟的人影正在走廊上走動。他身形如電跟了過去,只見人影停在了沈柔的房門前。白日裏沈柔的沈溪練遭受重創,她需要再次磨合沈溪練,因而很多事情她都沒有參與,這麽晚了,誰找沈柔有事嗎?

溫衡定睛一看,人影竟然是雲錦!!雲錦在沈柔的房門口放上了一個果盤,果盤中有糕點,有水果,每一個看起來都無比的新鮮。一看到這個場景,溫衡就樂了。雲錦還沒死心呢?還在拼命的追求沈柔呢?難為他這麽個大吃貨了,能從他嘴裏摳出東西來真是太不容易了。

雲錦用各色的靈果和糕點擺了一座華麗的果盤,擺好了之後他就將果盤懸在了空中。他身形一閃就消失在沈柔的房門口,與此同時,房門被敲響了。沈柔打開了門:“誰?”她面前的只有一個果盤,看到這個果盤,沈柔無奈的揉了揉眉心。

雲錦躲在了柱子後面一直看著沈柔的動作,直到他看到沈柔無情的關上了門。雲錦的帥臉頓時糾結成一片,他從懷裏掏出了一個小冊子,拿起了毛筆勾勾畫畫。溫衡湊過去一看,只見上面寫著:半夜送吃的,後面打了個鮮紅的叉。

溫衡憋著笑:“難為你了。”雲錦郁悶道:“說什麽風涼話呢?你有道侶了也不幫幫忙,你是沈柔的師尊,你說話比誰都管用。你對她說呀,讓她喜歡我呀。你看,我給她送胭脂送吃的送法寶送靈植,她統統不要。我都不知道怎麽才能追求到她了,這年頭,想要要個媳婦怎麽這麽難?”

溫衡還沒說話,倒是窮奇的聲音傳來了,溫衡循聲一看,只見窮奇不知道什麽時候爬到了房頂上去了,估計雲錦剛剛的小動作他看得一清二楚。窮奇正躺在屋脊上喝酒:“要媳婦做什麽?媳婦有什麽好的,你看看散人,青帝一句話,他比孫子還慫。”

溫衡瞪著窮奇:“我惹你了嗎?我什麽都沒做吧,你扯上我做什麽?”窮奇翻了個身:“我說項邇,你也別糾結了。這男歡女愛的有什麽好,是吃的不好還是睡得不香?你這不是找虐麽?人沈柔根本看不上你。”

雲錦道:“我就看沈柔順眼,我要和她生孩子。”溫衡捂臉:“難怪柔兒不接受你,是我我也不能接受。”雲錦鍥而不舍:“喜歡她我才想和她生孩子,我都想好了,生十個!”

溫衡覺得他沒辦法和雲錦交流,他只能拍拍雲錦的肩膀:“你加油,不過你要是騷擾我家柔兒,我白天沒空,晚上都要揍死你。”雲錦摸了個果子啃著:“你不一定打得過我。”溫衡還能說什麽,他身邊的這群妖修的修為一個比一個可怕,他經常覺得自己是食物鏈底端的可憐魃,沒尊嚴沒自信的。

這時候客廳中突然傳出了聲音:“找到解法了!”溫衡一聽連忙跑了進去:“什麽樣的解法?!”

客廳中燈火通明,四個夜明珠在眾人的腦袋上空明晃晃的亮著。蓮無殤道:“太史傲的龍息不難收回,可以直接用傀儡之術控制他收回。這點墨封就能做。”墨封點點頭:“沒問題。”

蓮無殤道:“雲樂樂情況特殊,她太年幼了,又沒有觸碰過龍息。我們查到龍息會靠近原宿主的血液和妖丹,因此想出了一個代替的方法。太史錦穆你是樂樂的爹爹,到時候抽一點樂樂的精血,你用你的妖丹融合她的精血吸引她的龍息。”這是蓮無殤他們想到能比較靠譜的能喚回樂樂龍息的辦法,就是太史錦穆要稍微受點傷。

要不然只能掏出樂樂的妖丹,到時候要是遇到什麽麻煩,妖丹要是受傷了,樂樂會遭受毀滅性的打擊。太史錦穆稍微想了想就明白蓮無殤他們的意思,這點風險他毫不猶豫的就承擔了。

最後也是最難纏的,蓮無殤說道:“太史諫之的身軀已經被困在了陣法中,想要得到他的精血不可能,我們需要保全他的龍息救下他。所以我們想到了一個比較冒險的方法,那就是覆蓋。用更強大的龍的龍息覆蓋太史諫之的龍息。”

景檀道:“先吸引樂樂的龍息,再控制太史傲收回他的龍息,最後再覆蓋太史諫之大人的龍息,這三個步驟一步都不能錯,一旦錯了,很有可能會被陣法反噬。到時候大家都會有危險。”

溫衡吃一道:“道理我都懂,可是我們在座的,誰的龍息能比太史諫之強?”聽到溫衡這話,荀康站直了身軀:“我可以試試。”

燭龍在血統上是唯一能和應龍一拼的龍族,荀康也是在場所有的龍族中修為最高的一個,元靈界的三大妖神,都不是吹出來的。荀康道:“龍息是一種威壓,我們燭龍也有,只是不常用罷了。今夜我會求教太史錦穆閣下,讓他教我如何運行靈氣……”

雲錦不太服氣:“等等,如果按照你這麽說,我也可以。”眾人看向雲錦,雲錦驕傲的說道:“我比荀康能打,而且我還有九個腦袋。”澄櫻幽幽的說道:“可是,你不屬於龍族,你是蛇族。”

雲錦摸摸腦袋:“嗯?我們不都是長條形的嗎?還有區別的嗎?”反正在雲錦眼中,蛇和龍區別也就在於有沒有長角。溫衡遞給雲錦一包果子:“好意心領了,你還是去旁邊歇一歇吧。”雲錦嘀咕著接過果子,這群人竟然看不起他,豈有此理。

就這麽愉快的說定了,一群人準備明天就出發去應龍一族。只是應龍一族一來一來回就需要兩日,加上要救太史諫之的時間,他們要錯過拍賣會了。

不過不要緊,不是所有人都會去應龍族,至少靈犀和萌萌就會留下來參加拍賣會。溫衡他們隔天出發的時候,靈犀長嘆短籲的對溫衡說道:“玄策府邸拍賣會規模太大了,你竟然看不到。我會給你錄留影石的,快把你身上的儲物袋交出來,萬一看到什麽好東西,我就幫你拍下來。”

溫衡笑著交出了儲物袋:“你上次不就翻過了嗎?”靈犀道:“那不一樣,上次是我借錢,算我借的。這次算是給你買,性質不一樣。”溫衡笑而不語,靈犀說得好像他借錢還過一樣。

幾個孩子留下來看家,太史錦穆心疼的親了親雲樂樂:“玄垣,還疼嗎?”雲樂樂在睡夢中被抽了一滴精血,她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嗯?”太史錦穆對雲樂樂起誓道:“等爹爹下次再來,就接我們玄垣去應龍一族,你等著爹爹啊。”雲樂樂雲裏霧裏:“嗯??”

荀康對澄櫻說道:“我和龍君走了之後,勞煩你看著雲錦和窮奇,別讓他們惹事。”澄櫻保證道:“好,屬下在此恭候主公凱旋而歸。”

蓮無殤對景檀說道:“這幾日不在,族長多擔待,若是有人欺辱我們的人,族長不必客氣。”景檀頷首:“青帝只管放心,只要他們敢來,必讓他們有去無回。”胡斐斐化身悍妻身邊的嬌夫,只顧著在旁邊傻笑了。

溫衡對沈柔說道:“家裏人多,柔兒多操心了。”沈柔行了個禮:“師尊,早去早回。”雲白從旁邊飄過:“切,又不是不回來。”一個個弄得生離死別死的,弄得雲白都緊張了。

應龍族在天海境南境,從北境的泊岸上坐龍舟需要一天一夜才能到應龍一族的領地。泊岸上已經停滿了龍舟,挨挨擠擠的,看著非常壯觀。在下界修士們喜歡用飛舟出行,到了上界,大家除了用柳葉舟,用得最多的便是這種龍舟了。因為體積太大,龍舟已經不太好收入儲物袋中了。

說是龍舟,其實就是放大版的柳葉舟。溫衡之前見過他那大侄子卿如許有個帶棚子的小舟,裏面裝修得可好了,可是後來還是壞在海中了。上界的龍舟和下界的飛舟差不多,只不過它們不能在空中飛,只能在水面航行。龍舟被雕刻成各種形狀,有鮮花形狀的,有動物形狀的,泊岸上的龍舟每一只都代表著其背後的勢力。

就在大部隊往北境來的時候,應龍一族的龍舟卻緩緩的離開了北境,金色的龍舟在水面上快速滑動,很快就消失不見了。

溫衡在甲板上放了兩個躺椅,他和蓮無殤兩個人優哉游哉的躺著說著閑話。荀康正在旁邊練龍息,墨封更可怕,他指揮著太史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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