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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四章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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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人父母, 最不能接受的便是與子女分離了吧?還是毫無征兆的分離。女兒丟失之後,太史錦穆和夫人的神魂都像被抽走了一般, 他們找遍了應龍一族的領地, 天海境、山海境……只要聽說哪裏有疑似蛋蛋出現的消息, 他們便會放下手中的一切事情趕過去。可是一次次的希望落空, 這對夫婦生無可戀。

他們知道, 剛出生的小應龍很嬌嫩。在蛋殼中的時候, 尚有堅硬的蛋殼保護他們,可是一旦出了蛋殼, 能保護他們的就只有他們稚嫩的肉身了。玄垣失蹤的時候就快破殼, 溫度的變化,環境的變化,都會讓剛出生的小應龍死去。

在玄垣本該出殼的那一天,太史錦穆沒能盼來朝思暮想的孩子, 他只能和夫人在為玄垣準備的房間中抱頭痛哭。沒了玄垣就失去了動力, 太史錦穆這段時間活的猶如行屍走肉。

太史錦穆堅定的跪在地上:“我該給恩公磕頭, 謝謝恩公救了玄垣。”溫衡只能實話實說:“太史大人趕緊起來,其實救了玄垣的不是我, 而是我的小徒兒,太史大人若是想要感謝,就去感謝我的徒兒去。”

太史錦穆有自己的一套道理:“恩公的徒兒我必定也會感謝, 但是現在我必須要對你們表達我的謝意。”總之,太史錦穆不感謝不舒服,不跪下磕幾個頭, 他整條龍都不好了。

溫衡沒辦法,只能任由太史錦穆磕了三個響頭。太史錦穆爬起來的時候,腦袋都磕出了血印,地上都磕出了裂痕。溫衡給蓮無殤傳音:“這是用了多大的力啊。”蓮無殤嘆了一聲:“父母之心就是這樣。若是弟子們遇難被人搭救,你我也會如此。”

雲樂樂被溫衡他們的聲音吵醒,她睜開眼睛揉揉眼睛:“師尊?師母?”雲樂樂咧開了嘴哇的一下就哭了:“師尊,歡歡他腿斷了!!”雲樂樂從床上翻身下來光著腳跑向了溫衡,太史錦穆想要攔住她,卻被她躲過了。樂樂抱住了溫衡的大腿哭得稀裏嘩啦的:“我錯了師尊,我以後,以後不亂跑了。”

樂樂哭得打起了嗝,溫衡抱起了樂樂拍拍她的後背:“沒事的,樂樂會沒事的。”蓮無殤看向太史錦穆:“另一個孩子在何處?”

太史錦穆連忙帶著兩人走向旁邊的隔間:“那位少俠在這裏。”床上白歡一條腿上纏上了白紗還上了夾板,太史錦穆說道:“少俠斷了腿,已經服下丹藥了,怕他亂動骨頭錯位才給他上的夾板。”

蓮無殤伸手探了探白歡的大腿,歡歡的腿已經沒什麽大礙了。

白歡眼皮顫動,他終於醒了過來,他神情呆滯的緩沖了一會兒:“這是哪裏啊?”白歡閉上眼睛想了想,他猛然想起了昏迷前的事情。他從床上彈起:“樂樂呢?!”

雲樂樂喚了一聲:“歡歡。”白歡循聲看去就看到了抱著雲樂樂的溫衡和蓮無殤。看到這兩人,白歡頓時就慫了,白歡眼淚汪汪的:“師尊,師尊我好怕啊!”

溫衡嘆了一聲:“讓你們不要跟來,你們偏要跟路,吃苦頭了吧?”白歡現在開始後怕了:“突然有一陣風刮過來,房子都倒了。”蓮無殤道:“大妖怪的爭鬥哪裏是你這種修為的孩子能圍觀的,能撿回一條命已經不錯了。”

若是直面荀康和太史傲的靈氣,白歡和樂樂的肺腑都要被震碎。能撿回一條命 ,還是兩邊的房子抵擋了大多數的靈氣。

白歡揉了揉腿眼淚漸漸的浸了出來:“我的腿斷了嗎?嗚嗚嗚,我要做瘸子了嗎?”蓮無殤道:“不會瘸。”白歡抽抽鼻涕:“我錯了,以後我再也不敢亂跑了。你別告訴乖乖和美美……不然以後他們不帶著我玩了。”

溫衡氣的沒招了,他伸手在白歡腦門上彈了一下:“這個時候還想著玩,雲清和雲白兩都快被你們急死了。再有下次師尊都要罰你了。”白歡擡起手擋住了腦袋可憐兮兮:“我以後不敢了。”

太史錦穆眼巴巴的看著扒著溫衡的雲樂樂道:“幸虧兩個孩子平安無事……”太史錦穆的目光太炙熱,溫衡摸摸雲樂樂的頭發:“樂樂,師尊對你說一件事。”雲樂樂以為溫衡要訓斥她,她檢討著:“師尊,我以後不敢跟路了。”

溫衡笑道:“跟路確實不好,不過師尊要說的不是這個。樂樂,他是你的爹爹。”雲樂樂的目光和太史錦穆對上了,太史錦穆伸出了雙手:“樂樂,是爹爹呀。”

雲樂樂先前就見過太史錦穆,她還挺喜歡太史錦穆的。但是說真的,她從出生開始就不明白爹爹和娘親是什麽概念,她身邊有雲清和師兄師姐們。她小小聲的問道:“他是爹爹,鳳淵是爹爹,帝駿也是爹爹,樂樂有三個爹爹嗎?”

白歡打岔:“不止啦,你還有一個荀康爹爹哪!”雲樂樂點點頭:“樂樂本來有三個爹爹,現在有四個爹爹了嗎?”

溫衡和蓮無殤聽了又心酸又無奈,他柔聲說道:“鳳淵是雲白的爹爹、帝駿是雲清的爹爹、荀康是白歡的爹爹、而他太史錦穆是你雲樂樂的爹爹。去,讓你爹爹抱抱你。”樂樂是個聽話的孩子,溫衡說完了之後便放下了她,她轉頭看了看溫衡又看了看蓮無殤,最後才轉頭看向滿眼都是希冀的太史錦穆。

雲樂樂脆脆的呼喚道:“爹爹。”太史錦穆顫抖著聲音答應了:“哎——”太史錦穆上前一步抱住了雲樂樂,他的眼淚再也繃不住往下直落。他抱得那樣緊,再也不想松開自己的孩子。

樂樂有了爹爹,她還能跟著溫衡他們回去嗎?太史錦穆這個架勢顯然不想讓樂樂和溫衡他們回去的,可是溫衡他們不是第一次遇到這種事,他們有經驗。

兩個孩子沒一會兒又睡著了,白天又驚又嚇,現在看到了熟人放心下來就又沒心沒肺的睡著了。太史錦穆指指外面的房間:“恩公,我們出去說吧。”

太史錦穆估計是想和溫衡他們談判,他恭敬的給溫衡他們倒上了水。溫衡笑道:“太史大人不要著急,我有問題想要問你。”太史錦穆問道:“恩公盡管問,只要我知道,必定告訴您。”

溫衡笑道:“太史大人可認識應龍太史諫之?”太史錦穆訝然:“諫之大人是我應龍一族族長,誰人不知?”溫衡道:“他人呢?現在在應龍族嗎?”

太史錦穆更驚訝的看向溫衡,溫衡眉眼彎彎:“我和諫之認識,上次分別之後就沒了他的消息。給他發追魂香也沒消息,不知他在應龍一族可好。”太史錦穆疑惑的說道:“族長不在應龍一族啊,族長去年年初回來了一趟,認命太史傲為族長後就離開了。”

溫衡疑惑道:“你見到諫之了嗎?他親口對應龍一族的人說認命太史傲為族長了嗎?”太史錦穆搖搖頭:“這倒沒有,族長回來的很快,像是遇到了什麽急事。他匆匆的留下了幾句話就走了,然後他留下了逆鱗做信物。有信物在,太史傲就成了族長。”

溫衡眉頭一皺:“遇到急事?族中沒有一個人問他的去向嗎?”太史錦穆也遲疑了:“那段時間我不在族中,為了找玄垣,我和夫人去了天海境。等我們回去之後,太史傲已經拿著信物上位了。說起來……族中有幾位老人對太史傲上位有異議,說族長回來的時候挺好的,被太史傲父子接待了之後就不見了……”

溫衡和蓮無殤對視一眼:“諫之為什麽去龍族,你們有人問過嗎?”太史錦穆眉頭皺得更緊:“這倒是不知,族長這些年甚少回來,可能他是回來看看族中一切可好的吧?”這話太史錦穆自己都不信,太史諫之是什麽人,他哪次回來不是有要事?

溫衡給蓮無殤一個眼神,蓮無殤手中靈光一閃,房間周圍出現了青色的結界。太史錦穆提防道:“恩公這是何意?有什麽話還需要支起結界說?”

溫衡道:“錦穆大人勿怪,有些話我不便被人得知,所以說與你一人聽,你聽完了之後再作判斷。”太史錦穆神色凝重的點頭:“恩公請講。”

溫衡道:“雲樂樂的身份是太史諫之發現的,去年過年的時候,諫之同我們在承惠界一起過年,那時候我們都以為樂樂是黃皮泥鰍,諫之說樂樂是應龍。年後,諫之就憂心忡忡的回了應龍一族,他說他要回來問問是哪個馬大哈丟了孩子還不找。”

為了證明自己說的沒錯,溫衡還拿出了留影石。溫衡有個好習慣,他遇到歡聚的時刻就會打開留影石。留影石中太史諫之捧住了還沒化形的雲樂樂,太史錦穆聽到太史諫之的聲音傳來:“這是小應龍啊。”樂樂還被太史諫之嚇尿了,笑的一群人發出了鵝叫。

溫衡從儲物袋中掏出了太史諫之給他的追魂香:“這是諫之給我的追魂香,已經用掉了幾根,你可以看看真假。”太史錦穆拿起了追魂香分辨了一番,他沒有直接說追魂香的真假,而是盯著溫衡看了起來。溫衡和蓮無殤不動聲色的任由太史錦穆看,太史錦穆眉頭緊鎖,而後他恍然大悟:“您是,神威太子!!”

太史錦穆覺得世界都荒謬了,到底發生了什麽事,為什麽史書中記載已經死亡的神威太子還活著?還以這幅姿態出現在他面前?不,這不是最重要的事,最重要的是,太史諫之族長到底遇到了什麽事。

蓮無殤道:“太史諫之做了這麽多年應龍族的族長,族中人的品性他大概能了解。我想我若是太史諫之,我不會選一個做事沖動的人做族長。太史諫之和我們分開之後就失去了音訊,他若是回到了九州界做執界仙尊,我們一定會知道。我想,應龍一族出現了大麻煩,將太史諫之和雲樂樂都卷了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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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史錦穆是個冷靜且聰慧的應龍,他在應龍一族中聲望挺高。之前他不願意多想主要是因為他沒那個心情,現在他冷靜下來了。太史錦穆用手指沾著茶水在桌上寫寫畫畫,一邊寫一邊對溫衡他們分析著。

“長久以來,我們應龍一族的族長便是太史諫之大人,大人修為高深做事穩妥,族人都很信服他。但是這些年諫之大人基本不在族中,族人就有了別的聲音。他們想要一個能在族中管理種族的族長,族中有兩人呼聲很高,一人是我,還有一人是我的兄長太史錦肅。只是我的兄長自小身體孱弱,到了現在已經不能獨立行走。因此族裏有什麽事情,多半是由我出面。”

蓮無殤問道:“那太史傲是誰?”這人挺厲害,能越過族中呼聲很高的兩人做了族長,後臺很強硬啊。

太史錦穆掙紮了一下還是老實說了:“太史傲是旁支的龍,但是我知道,兄長年輕的時候與旁支的姑娘有一個子嗣,那子嗣便是太史傲。”蓮無殤不解:“既然有了子嗣,直接娶了旁支的姑娘便是,為何太史傲還是旁支?”

太史錦穆吱吱嗚嗚:“此事說來……丟人。我兄長喜歡的是一個有夫之婦,有了子嗣之後,也不敢帶回來,只敢在外面養著。兄長到現在明面上還未婚配,不知情的以為他身體不行,其實我知道,太史傲就是他的孩子。”溫衡猛地一拍手:“看看,我說什麽了,兄弟鬩墻的戲碼。賭十包瓜子,雲樂樂就是被你那兄弟給丟了的。”

太史錦穆握緊了拳頭:“其實我也想過會是太史錦肅下的手,可是玄垣丟了之後,他重病不起,看著傷心欲絕。玄垣沒孵化的時候,他最喜歡去看玄垣,還經常抱著玄垣給她度靈氣……”蓮無殤問道:“最喜歡去看樂樂?給她度靈氣?”

太史錦穆說道:“小龍孵化的時候需要大量的靈氣,也需要來自長輩的龍息穩定神魂。每日我都需要給玄垣度靈氣,錦肅見我太忙,就說我的龍息和他的龍息相似,伯父也是父,便提出幫忙度龍息。有了錦肅幫忙,玄垣在蛋殼中孵化很順利。”

蓮無殤問道:“孵化孩子的臥室能進來的有幾人?”太史錦穆說道:“玄垣不見了之後,我們進行了排查,那一日出入玄垣房間的只有三人,分別是我、我夫人、還有錦肅。我們也懷疑過他,可是那一日錦肅是第二個進去的,我夫人進去的時候,玄垣還在。”

太史錦穆不想回憶當日有多兵荒馬亂撕心裂肺,他覺得頭痛欲裂:“如果真的是他做的,他是怎麽將玄垣帶出去的呢?又是如何騙過夫人的眼睛的呢?而且事後錦肅傷心欲絕臥床不起,差點就一命嗚呼,若不是遭受重創,怎會如此?”

蓮無殤道:“你知道樂樂是在哪裏被發現的嗎?”太史錦穆清醒了片刻:“在哪裏?”蛋殼堅硬,即便用鋒利的靈劍也不能從外部敲破,無論是在水中還是火中,蛋殼都能保護裏面的生命。想要無聲無息的丟掉一個蛋蛋要比砸破蛋蛋弄死裏面的生命容易的多。

太史錦穆想過偷走蛋蛋的人會將蛋蛋丟在混沌海中,茫茫大海隨著潮水漂流。也有可能會埋在土中,上面壓上石塊。可是這樣做都不能阻止玄垣破殼,圍繞在蛋殼中的龍息會保護玄垣。他卻沒想到蓮無殤說了一句話打碎了他的想法。蓮無殤說道:“雲樂樂,是雲清在虛無境找到的。”

虛無境,人在傳動通道中快速通行的時候會造成周圍的空間扭曲,進去了就出不來了。那裏無聲無息荒涼寂寞,玄垣竟然被丟到了虛無境去了??太史錦穆的淚像斷了線的珠子往下直落,他沙啞著喉嚨字字泣血:“他怎麽敢!!他怎麽敢!!”

蓮無殤說道:“想要破開虛無之境,要麽就是靠近傳送陣,要麽就是修為足夠強大能破碎虛空。你回去好好查查,應龍一族當日有誰靠近過傳送陣……”

太史錦穆擺擺手,他哭得太慘烈,溫衡遞過去的帕子都被他浸濕了幾條了。他哽咽著擺擺手:“不用查了,是他。”太史錦穆痛苦的說道:“是他做的,我也知道他是怎麽騙過我夫人的了。”

溫衡問道:“如何騙過的?”太史錦穆道:“太史錦肅擅長幻術,他抽出了玄垣剛成型的龍息,做了個幻術。因為他太了解玄垣在蛋殼中的溫度靈氣和龍息了,只要有一點幻術,夫人就被騙過去了。至於他得知玄垣不見之後飽受重創口吐鮮血傷心欲絕,飽受重創是真的,那是因為他破碎了虛空將玄垣丟了進去!而後,當我們對他說玄垣的消息時,他就能大驚失色口吐鮮血,接下來順理成章的臥床不起傷心欲絕……好算計啊,我這兄長,好算計啊!!”

孩子做錯了什麽?要遭到這樣惡毒的對待?難怪樂樂身上沒有龍息,原來她和雲清一樣,還是個蛋蛋的時候,就被人抽走了重要的東西。

蓮無殤問道:“為什麽呢?他為什麽要針對你呢?”太史錦穆痛苦的捂著額頭:“因為我和他理念不同,我遵從太史諫之大人的意見,從不接受仙帝的招攬,而他覺得為了應龍一族,我們應該順應天時。玄垣若是破殼,她就是應龍一族名正言順的帝姬,而他的兒子只能做旁系的野種。”

太史錦穆後悔萬分:“好毒啊,原來我真誠相待的竟然是一條毒蛇!”

溫衡等太史錦穆冷靜了一些之後問出了最初的問題:“所以你覺得太史諫之會在哪裏?他還會在應龍一族嗎?”太史錦穆一晚上知道的真相太慘烈,他覺得腦子都快炸了:“太子,您容我想想,我現在很亂。”

溫衡他們能理解的,這時候門外傳來了喧鬧聲:“太史錦穆你給我出來!!”是太史傲的聲音,看來他被荀康抽了一頓之後醒過來了。

溫衡和蓮無殤看向太史錦穆,不知道太史錦穆會怎麽做。太史錦穆站了起來,他閉上眼睛強迫自己冷靜下來。蓮無殤解開了結界:“你能行嗎?”太史錦穆說道:“我不會將自己的軟肋暴露給敵人。”

不愧是應龍一族的代理族長,這種魄力讓人動容。

太史傲闖了進來,一進門就在興師問罪:“太史錦穆,你好樣的,應龍一族被水龍族摁在地上打臉,你跟個縮頭烏龜似的。嗯?你們兩是誰?”溫衡好脾氣的拱拱手:“見過族長大人,錦穆大人救了我們的兩個孩子,我們是來感謝他的。”

見是無關緊要的人,太史傲連一個眼神都不給溫衡他們了。他步步緊逼問太史錦穆:“看到我被打,你竟然袖手旁觀,你就是這麽對族長表達忠誠的嗎?”太史錦穆面無表情的說道:“對不起族長,在我看來挑事的是您。水龍族的族長並非蠻不講理之人,是您先動手的。”

太史傲哈的笑了:“荀康都把我們一族的行宮給端了,他的巴掌都打到我們臉上來了,你還敢說是我們先動手的?太史錦穆,你的骨頭被人抽走了吧?”太史錦穆說道:“天龍族和水龍族自古井水不犯河水,我們有自己的水域,當初您在水龍族放行宮,我勸阻過您。”

太史傲火冒三丈:“現在都成了我的不是了對不對?你還是不是應龍一族的人?”太史錦穆依然不動聲色:“族長,你的一言一行,我會在回到應龍一族之後告知全體龍族。”

太史傲勃然大怒:“憑你也敢告狀?!你以為你是誰?!”太史錦穆眼神凜冽:“我為何不敢告狀?於公,我是應龍一族的前任代理族長,於私,我是你的叔父。我為何不敢?我還是應龍一族的三公,族長有錯,三公也敢責罰。我為何不敢?!”

太史錦穆突然的變臉倒是嚇住了太史傲,他嘀咕著:“你兇什麽兇,你以為你還是以前的代理族長嗎?三公,三公就只有你一個了!”太史錦穆冷哼一聲:“太史傲,明德公和謙和公突然閉關,是不是另有隱情?”

太史傲面色一變:“能有什麽隱情?還不是對我不服唄。”太史錦穆眼神一凝:“明知道他們不服你,你還爭強好勝,為了自己的一己之私置應龍一族的顏面不顧。你知道今日的泊岸上有多少人圍觀?應龍一族的臉面都被你丟盡了!平日裏我念著你小,年輕氣盛,你做錯了事我都輕描淡寫的揭過。今日你讓應龍一族沒臉成這樣,還敢到我面前來興師問罪?誰給你的膽子?你爹嗎?”

太史傲習慣了太史錦穆軟言說話,太史錦穆猛不丁的一頓爆發,他竟然慫了!

太史錦穆氣呼呼的走出了房間門:“來人,將族長送入房中閉門思過,什麽時候想通了,什麽時候出來!”飛舟上的應龍站在了太史傲身後,太史傲倨傲的說道:“不用他們,我自己走!”臨走之前他還大放厥詞:“太史錦穆,你給我等著。”

太史錦穆陰沈著臉:“我等著便是。”說完這話之後,太史錦穆又回到了房中,他對著溫衡和蓮無殤拱拱手:“家門不幸,讓太子見笑了。”

溫衡說道:“誰家都有一堆事,很正常。我覺得這種情況下,樂樂不太適合回到應龍一族,您覺得呢?”太史錦穆正色道:“太子和這位先生喚我錦穆便是。”這兩人身份尊貴,一個是曾經的太子軒轅衡,另一個雖然沒見過,但是能和神威太子在一起的,必定不是草角。太史錦穆若是這點都沒看出來,這麽多年的族長他算是白當了。

太史錦穆道:“玄垣確實不適合現在回應龍一族,勞煩太子和這位先生……”蓮無殤頷首:“蓮無殤。”太史錦穆接口道:“勞煩太子和蓮先生暫時幫忙照顧玄垣,今夜我會回到應龍一族打探情況,若是有諫之大人的消息,我會告訴二位。”

太史錦穆道:“本想來參加玄策仙尊府邸拍賣會便提前來了,卻不料發生了這麽多事……”太史錦穆現在心裏一團覆雜,不知是喜悅還是憂愁,總之特別糾結。

蓮無殤淡定的開口:“其實,不需要你回應龍一族打探消息。消息是現成的。”聽到蓮無殤說這話,太史錦穆楞了一下:“您是說……”

蓮無殤道:“只要錦穆舍得太史傲,三日之後,我便給你答案。”太史錦穆雙眼一凝:“好。”到了這個時候,別怪他心狠手辣。

蓮無殤道:“這條龍舟上你的人有多少?此事最好不要洩露風聲,不然會打草驚蛇。”太史錦穆道:“龍舟裏面的人手由我搞定,太史傲交給兩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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樂樂和白歡被罰跪了,兩孩子跪在廊檐下可憐兮兮的。路過的溫衡他們都忍不住多看了幾眼,雲白捏著小竹枝:“下次再犯,打斷腿。”白歡委委屈屈的:“不敢了,我的腿已經斷掉了。”

雲白這才丟了竹枝:“好了,起來吧。”白歡和樂樂才委委屈屈的爬起來。白歡投入了荀康的懷抱:“爹爹,我以後不敢了。”荀康又心疼又無奈:“禦兒,以後不許調皮搗蛋了明白嗎?因為你,雲清一宿沒睡好。”

樂樂投入了雲清的懷抱,雲清正腫著眼睛給她揉腿。他聽師尊說了,樂樂的爹爹找到了,是應龍一族的挺厲害的人呢。樂樂這麽小,肯定要和爹娘在一起的,雲清覺得他現在看樂樂一眼就會少一眼。

房中,靈犀膈應的說道:“噫,你們怎麽把他弄回來了,要是弄不好,惹一身腥的。”溫衡和蓮無殤兩看著被五花大綁昏迷不醒的太史傲正在商量:“是讓胡斐斐來還是讓景清來?”九尾一族搜魂術一出,不愁得不到消息。

雲清雙眼一亮,他說道:“讓景清師兄來吧!靈玉師兄能跟著一起來!”雲清好久沒見他靈玉師兄了,他都快想死謝靈玉了。

蓮無殤道:“距離上,胡斐斐離這裏更近。”溫衡毫不猶豫的拋棄了自己的弟子:“那就找斐斐來。哎喲,真麻煩呀,還要去金烏一族讓人傳話。要是結界開了就好了,一個符篆就能告訴斐斐了。”

靈犀白了一眼溫衡道:“你傻了啊?從太淵境繞不是走多路了麽?要我說,直接從太虛境走。”是哦,反正傳送通道開了,有歸梧他們在,也沒人會攔著他們。只是溫衡有些頭疼,他不想跑,他只想懶懶的躺著。於是懶惰的溫衡對著院子喊了一聲:“誰有空幫忙走一趟啊?去雪霧森林一趟,找一下胡斐斐。”

院子中有十幾號人,勤快的以雲清為代表,懶惰的以雲錦為代表,靠譜的以荀康為代表……荀康想了想:“澄櫻,你跑一趟吧,你從雪霧森林中來,從南境的北境出發,就能到太虛境。”澄櫻領命:“我知道的,屬下現在就出發。”

澄櫻說幹就幹,她對著溫衡行了個禮二話不說就穿上了鬥篷走出了大門,這等執行力,不愧是荀康妖神手下最得力的大將。溫衡感慨著:“有個靠譜的屬下真好啊……”雲清不服氣:“師尊,我也很勤快的!”溫衡敷衍的說道:“你是弟子,又不是屬下。”好麽,雲清無話可說。

荀康想了想對溫衡他們說道:“對了,有個事情我不太確定,想問問你們兩個的意見。”溫衡笑道:“妖神有話直說,我們之間沒什麽需要糾結的。”

荀康問道:“你們見過本界的執道仙尊了嗎?”溫衡搖搖頭:“並沒有,只知道她是個厲害的女修。”荀康遲疑著:“我覺得,那位仙尊有些像一個故人,不過我不太確定。”溫衡笑道:“妖神還賣關子呢?哪個故人啊?”

荀康正色道:“景檀。九尾一族的景檀族長,不知你們可還記得。”

怎會不記得?景檀是溫衡他們心頭永遠的痛,胡斐斐到現在為止一想到景檀還郁郁寡歡生無可戀。等等?景檀不是早就隕落了嗎?梼杌暗墮的時候她就隕落了。她隕落的那一天正好是鳳淵被迫飛升的那一天。

荀康道:“這位執道仙尊的名字正好也叫景檀,那日在泊岸上我同她說了幾句話,她帶著頭紗,我看不真切,但是我覺得她身形特別像是景檀族長。她問我,見我面善,是不是在哪裏見過我,我覺得她的聲音和景檀族長很像。”

溫衡問道:“你確定嗎?”荀康道:“我只是將我的感覺告訴了你們,但是具體是不是她,我不敢肯定。”溫衡問荀康:“你知道她現在住在哪裏嗎?”

荀康搖搖頭:“我並不知情。”

這時候孔言修正好進門,他有些頭痛的嘆氣:“真難纏。”張楓眠從屋內走了出來:“怎麽了?”孔言修說道:“還不是那執道仙尊,對我們素心閣多有挑剔,什麽都入不了她的眼。”張楓眠安慰道:“若是要求太出格了,不理會她便是。”

溫衡他們看向孔言修他們:“你們是說,執道仙尊現在就在素心閣?”就在一墻之外的素心閣?!

老溫再一次穿上了女裝,沈柔貢獻出了她最喜歡的一條裙子,雲白和雲清他們跑街上去買了最好的胭脂水粉,蓮無殤幫忙畫的妝。雲樂樂貢獻出兩個小蝴蝶發卡,雲錦……貢獻出兩個橙子。在大家東拼西湊之下,眉眼英俊的溫姑娘帶著頭紗走了出來。

荀康沒什麽誠意的鼓掌:“好!”墨封陰陽怪氣:“人間絕色,來,我這裏有一串珊瑚珠,套上之後你就是最美的女修。”

溫衡苦笑著:“龍君你還記仇呢?”墨封哼了一聲:“哪敢?我一點都不記仇。”溫衡給他孩子批命瞎咧咧害他會錯意什麽的,他一點都不記仇。

蓮無殤道:“柔兒會陪你去。”溫衡詫異道:“哎?無殤你不去嗎?”蓮無殤忍著笑:“不,我就不去了。”溫衡失落道:“你是不是因為不想穿女裝?”蓮無殤實話實說道:“我只是想看你穿女裝。”

溫衡能說什麽,只要道侶開心,他就開心。老溫剛翹起蓮花指走了兩步就一腳踩到裙擺上摔了個大馬趴,墨封的笑聲是一群人中最囂張的。

沈柔在府中設置了水鏡,眾人在府邸中就能看到溫衡他們看到的東西。沈柔一步三回頭,生怕師尊踩著裙角再摔個大跟頭。溫衡郁悶道:“柔兒,其實你完全可以引執道仙尊出來的麽。”

沈柔笑道:“師尊莫不是忘了,大家只是想看你穿女裝,他們不在乎有沒有別的辦法能引執道仙尊出來,他們只是想看你穿女裝。”溫衡踩著女式的靴子一扭一扭的:“只要無殤高興,我的付出算什麽?”

其實主要原因還是因為這位執道仙尊太低調,她一言不合就消失不見。若是沈柔去引她出來,若是察覺不對,她說不定當場就甩袖子走人了。

在溫衡堅定的給自己找借口的時候,他和沈柔已經到了素心閣門口。溫衡又想嘀咕了:“不是有後門可以走的麽,為什麽一定要走前門。”

沈柔笑道:“抱歉啊師尊,只有走前門才能繞過陣法到主樓中。”溫衡提著裙角嘀咕著:“我發現女修真的很厲害,這鞋子我怎麽都無法駕馭,你們竟然能健步如飛。還有這裙子,看著好看,可是怎麽都不對勁。哎喲我胸歪了。”說著溫衡揉了揉胸前的兩個橙子擺正。

沈柔宅子中的一群人已經笑瘋了,雲錦笑的眼淚都出來了,他說道:“早知道我就該給他兩個椰子。”荀康笑的都快嗆到了:“散人會把你打成椰子。”

跟著沈柔,溫衡很容易就通過了第一關,走過那六個排查的侍女的時候,溫衡還甩了甩帕子風情萬種的哼了一聲,侍女們的臉頓時就扭曲了。估計侍女們在嘀咕:這特麽是從哪個角落冒出來的男人婆……

溫衡一扭一扭的跟著沈柔,他終於來到了素雅的庭院中,這次沒有竹影遮擋,他清楚的看到了庭院中正在嬉戲玩耍的女修們。難怪這裏不許男賓進入,這裏確實是女修的天堂。放眼一看,各色美人應有盡有,很多男人進來都會走不動道。

溫衡是顏色不一樣的煙火,他轉過頭跟著沈柔一路向前很快就來到了素心閣的主樓。沈柔帶著溫衡向著素心閣主樓最高處爬去,溫衡問道:“柔兒,在素心閣一日的費用不菲吧?”

沈柔說道:“最便宜的一千五靈石一天一夜,最貴的十萬靈石一夜。執道仙尊所在的房間便是這種規格的。”溫衡差點從樓梯上滾下去,他氣呼呼的:“這麽多錢,為什麽不建一個好一點的傳送陣。”沈柔輕輕的說道:“師尊,端莊,不要露餡了。”

溫衡也就不抱怨了,他繼續提著裙角爬樓梯。沈柔溫柔的說道:“您看樓梯外。”溫衡看向樓梯,他吃驚的發現樓梯旁邊的外墻竟然是透明的,竟然能一眼看清素心閣的場景。越往高處爬,越能看得遠。沈柔道:“這也是風景,若是坐傳送陣就錯過了。而且我們是有傳送陣的,只不過比較狹窄,師尊不方便去。”

很快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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