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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七章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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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衡只要一閉眼, 不是夢到黑漆漆就是夢到被困的雞, 這小日子真的沒法過了。前夜老溫終於在蓮無殤的支持下奮起反擊狂背三百條臟話去反擊,結果一開口就受到了狂風暴雨一般的言語攻擊, 可憐老溫還沒反應過來, 就被噴醒了。

溫衡能說自己已經不敢閉眼了嗎?他一閉上眼睛就會想到那些讓他懷疑人生的話。他可憐兮兮的坐在板車的扶手上生無可戀的看著眼前的森林, 那蕭瑟的背影和頹喪的身姿, 讓鳳淵他們都覺得可憐。

鳳淵問蓮無殤道:“什麽情況?散人怎麽像散了架一樣?”蓮無殤嘆了一口氣:“一閉上眼睛就被來路不明的雞罵, 他從進入太淵境到現在就沒睡過一個好覺。”

鳳淵沈吟片刻:“好像挺慘啊……”鳳淵和蓮無殤互相看了看,然後噗呲笑了出來, 雖然溫衡很慘, 但是他們還是忍不住。

濯焰從板車外走了進來,他對著鳳淵和蓮無殤行了個禮:“鳳君、蓮先生, 內城傳話來了。我們可以去內城了。”看來內城的人已經發現雲樂樂不是小金烏了, 雲樂樂好樣的, 竟然能撐七八日才露餡。

雲清和雲花花鉚足了勁,他們在第一層結界的森林中總共呆了二十多日,東皇鐘外第一層結界下的兇獸被他們除了一大片。雲清他們甚至不需要主動行走, 那些兇獸便成群結隊的翻山越嶺向他們的方向襲來。以至於後來的那幾日, 只有零星的幾個兇獸出現,大部隊已經被雲花花吸幹了血肉後被燒成了灰,然後埋在了泥土中。

現在濯焰再化成妖形在林中走,都能看到夜行動物出來覓食了。就算他們現在去第二層結界中,剩下的兇獸也難成氣候。

蓮無殤代替溫衡拍板了:“那就去內城吧。”繼續呆下去也不會有什麽進展,大家遲早都要去主城接雲樂樂的。

聽說溫衡他們要去內城, 桃花源的小羽族們夾道歡送。雲清他們幫他們處理了好多兇獸,他們以後敢在森林中多逗留一段時間了。

銀雀團團代表桃花源的羽族們給溫衡他們送了禮物,禮物是一個裝在透明的結界中的粉色房子。在結界中,房子看起來圓圓的,像是個鳥巢一般,只要進入結界,這個房子就能飛在空中同正常的房子一般使用。

看到這個粉色的房子,溫衡覺得連日來的失眠產生的焦躁都緩輕了。

燕十四也來送雲清他們,他握著雲清的手感激道:“森林中的兇獸少了很多,我們現在覓食的時間邊長了,能去的地方也更大了。我給你們找了一筐子果子,每一個都被蟲子蛀過,希望你能喜歡。”

雲白欲言又止,但是雲清還是開心的收下了:“謝謝燕大哥。”對羽族而言,蟲蛀果是好東西,有葷有素,味道還特別甜美。

於是溫衡他們帶著桃花源的羽族們贈送的東西踩上了五色靈光向著第二層結界而去。

穿透第二層結界的時候,眾人覺得周圍的靈氣更加濃郁,眼前山河壯麗,看一眼都覺得心曠神怡。雲巔上有大大小小數十座城池,這些城池圍繞著第三層結界而建,眾星拱月一般圍繞著主城,看起來特別壯觀。

第三層結界中隱約可見一棵大樹,看著那樣子像是桑梓島的桑樹一般。桑樹下隱約有行宮,這就是金烏們居住的地方了。

東皇鐘下三層結界,被他們當地人分成了外城內城和主城,還真是一目了然簡潔明了啊。

濯焰小心翼翼的問鳳淵:“鳳君,您要不要去鳳族看一看?”鳳族在流光城,流光城是內城最大的一個城池,裏面居住著無數尊貴的羽族。

鳳淵頷首:“那就去看看吧。”來都來了,不去豈不是浪費?再說了,若是不去流光城,鳳淵他們就只能在森林中對付兇獸,他們又不犯賤,千裏迢迢跑來給東皇太一打工。

雲清眼巴巴的看了看主城的方向,雲樂樂已經和他們分開這麽久了,也不知道她怎麽樣了。

主城中的桑樹下,有一座金燦燦的行宮,這裏從地磚到瓦片,全部都是由燦爛的金色的靈石打造而成。行宮中有貌美的仙子手中捧著各種奇珍異寶來來回回,她們體態優美步履輕盈,卻沒有一個敢左顧右盼。她們低著頭快速的從走廊上走過,將一盆盆的寶貝送到一個行宮中去。

行宮中有一個金色的鳥巢,鳥巢中雲樂樂正在熟睡,她臉上還掛著淚。縱然身邊有再多的寶貝,她都沒有丟開手中那個毽子。

門外走來一對夫婦,男的身姿挺拔高大威猛,他星眉劍目不怒自威周身縈繞著一股帝王之氣,女的溫婉柔美優雅端莊,看著就是和藹可親的性子。兩人都身著金色的衣袍,任誰看一眼都會誇一聲璧人。若是雲清在這裏,他會發現,這就是他的爹娘啊!

帝駿眉頭緊縮,鸞嬰臉上也帶了些愁色。他們放緩了腳步走向金色的窩,他們看了一眼雲樂樂後惆悵的對視一眼。帝駿招招手喚來在旁邊立著的宮娥:“今天可好些了?”

宮娥行了個禮小聲的說道:“還是沒吃東西。她看到我們就哈我們,不讓我們靠近。沒人的時候就在哭,哭累了之後就睡下去了。”

帝駿揮揮手宮娥又退回了原來的位置,帝駿嘆了一聲:“這可如何是好?老祖也太不靠譜了,說是去接小金烏,接來一個小應龍也就罷了,這麽小的孩子離開了家人能不害怕嗎?這孩子現在一定把我們都當壞人了。”

鸞嬰也跟著嘆了一聲:“老祖的脾氣你難道不知?他說有金烏進來的時候,我以為是……現在看來,老祖弄錯了也很正常。也不知這孩子的家人在外城有多揪心。”

帝駿道:“我已經給鳳族傳話了,讓他們把這孩子的家人帶到內城來了,按著時間算,應當已經到內城了。”鸞嬰欲言又止:“你背著老祖傳話,老祖知道了又要責罰你了。”

帝駿愁眉苦臉:“沒飛升之前,我也不知道我們的老祖這麽難伺候啊。”鸞嬰提醒帝駿:“快別說了,被老祖聽到了,又要拖你去修行場了。”帝駿聽到這話生無可戀:“哎……”

雲樂樂抽抽了一兩聲:“清清……”可憐的樂樂哭了七八天,圓臉都瘦了兩圈了。

鸞嬰小聲說道:“這孩子雖不是金烏,卻也是金枝玉葉的妖族。若是在我們金烏一族有三長兩短,我們如何和應龍一族的人交代?不若通知應龍一族的人來吧?”

帝駿更頭痛:“東皇鐘內我們還能傳個話,東皇鐘外的事情,老祖不點頭,我們能傳的出去?”鸞嬰遲疑著:“也是……”

雲樂樂猛地睜開了眼睛,露出了金色的瞳孔。她恍惚了片刻然後看了看周圍,當她看到帝駿和鸞嬰兩站在窩外的時候。雲樂樂身形猶如閃電,她快速的退到了窩的另一邊對著帝駿他們亮出了小白牙。

在不明情況的人眼中,雲樂樂是對著帝駿他們畏懼又討好的笑。而對於了解龍族特性的夫妻二人而言,雲樂樂在威脅他們,樂樂的兩只虎牙只有米粒那麽大。她若是原形,只怕身上的鱗片都炸開了。

帝駿柔聲對著雲樂樂說道:“孩子你別怕,我們不是壞人。”雲樂樂對著帝駿哈氣,大眼睛中水汪汪,她明明嚇得發抖,卻沒嚇尿。比起以前進步大了!

鸞嬰對著雲樂樂伸出手:“乖孩子,你別怕,我們不會傷害你。我們帶你去找清清好不好?”這孩子從到金烏一族領地之後就一直哭喊著要清清,估計清清是她很重要的人吧。

聽到雲清的名字,雲樂樂終於抖著聲音說了這幾日來的第一句話:“我還要雲白,要師尊,要師母,要歡歡……”

帝駿和鸞嬰對視一眼,這些名字好熟悉!帝駿突然激動了:“乖孩子,你說清楚,你的清清全名叫什麽?你叫什麽名字呀?你身邊的人叫什麽名字呀?”雲樂樂防備的看了一眼帝駿,猶豫了一會兒後,她說道:“我,我叫雲樂樂。清清叫雲清,師尊叫溫衡,師母叫蓮無殤,歡歡叫白歡。我家住在禦靈界玄天宗小白峰,我是雲家的六姑娘雲樂樂。”

這是雲清一直讓樂樂記住的東西,他們的家在下界。在雲樂樂從沒去過的禦靈界,那裏有道木,有玄天宗,有小白峰和鳳歸樓。雲清一直對樂樂說將來他們會回到禦靈界,以後他們會在小白峰幸福快樂的生活下去。

樂樂從小聽著雲清說家鄉的事情,她已經記住了自己是誰。可是她卻被人擄走了,到了這個金燦燦的地方,她雖然自己也金燦燦,也喜歡金燦燦,可是沒有清清他們,她吃飯都不香了。

帝駿抖著聲音對身邊的宮娥說道:“給鳳族傳信,讓他們帶著……不!我們親自去接他們!!鸞嬰,準備準備!不,不要準備,我們現在就走!去鳳族,去找濯焰!”

雲樂樂看著兩人狂奔出行宮,她走了兩步扒著窩窩上的枝條看著行宮的大門。她抽抽鼻子,淚花又滾下來了。

鳳淵他們一行終於到了鳳族,鳳族是流光城中最尊貴的羽族,濯焰那個臭美的紅鳳凰竟然是鳳族的族長,往常出行的時候,濯焰都是站在靈光最前面的。而這次,濯焰自動的滾到了溫衡一行人的後面。

溫衡掛著兩黑眼圈:“我覺得我的黑眼圈比純風的都要大。”蓮無殤安慰他:“別這麽想,你這不是黑眼圈,你這是臥蠶。”天地良心,無殤這樣的道侶真的太偉大了,無論道侶矬成了什麽樣,他都能昧著良心變著花樣誇他。

雲清垂頭喪氣的:“也不知道雲樂樂怎麽樣了。”自從雲樂樂走了之後,雲清就沒能睡一個好覺。白歡回應道:“對啊,也不知道樂樂會不會被他們打,要是樂樂挨打了怎麽辦啊?她身上的鱗片還軟著呢,不經打啊。”

白歡話音一落,雲清就紅了眼眶,白歡眼中也淚光點點。雲白忍無可忍的嘆了一口氣:“你們兩得了啊,金烏一族不會對應龍做什麽的,你們放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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鳳族在流光城圈了南城的一塊地,雖然是雲巔上的城市,可是城中該有的東西一應俱全。什麽雕欄畫棟亭臺樓閣,鳳淵在太虛境的行宮都比不過鳳族的行宮。

鳳族人看到濯焰的五色靈光,早就在鳳族的大殿前恭候了。首先下來的是鳳淵,鳳淵環視一圈:“不錯。”說不激動是假的,鳳族的修士化形之後都是大美人,在場足有十幾只鳳凰,每一個都長身玉立。白歡這個沒出息的當場就走不動道了,要不是雲清拽著,他已經飛撲上去了。

鳳凰們面面相覷,濯焰咳了一聲:“這位便是我們的新族長鳳淵。”這位新族長的威名早就在數日前就響徹鳳族了,什麽一見面就把濯焰給摁在地上暴打啊,打的濯焰鼻青臉腫還拔了濯焰的毛啊。

當時鳳族人都震驚了,他們在腦海中將鳳淵想象成了一個蠻不講理殘暴冷酷的壞鳥。結果看到英俊瀟灑的鳳淵時,他們一個個竟然眼冒金光——新族長也太帥了吧!

再看新族長旁邊板著臉的雲白,這一定是純白的小鳳凰了吧?風族人激動死了,天降祥瑞,他們一族竟然有了純白的小鳳凰,這是天大的好事啊!!

鳳淵輕笑了一聲:“我們是走流程還是別有安排?”按照流程的話,應當會有幾個鳳族跳出來說鳳淵名不正言不順,鳳淵正好殺雞儆猴。但是若是別有安排,就不知道鳳族會出什麽幺蛾子了,不過鳳淵也不懼,他會見招拆招。

濯焰無辜的看向鳳淵:“走什麽流程?”鳳淵剛想說什麽,就見主城方向靈光一現,結界上飛出了兩道靈光。

這裏要說的是,鳳族離主城很近,只有十幾裏地就能觸碰到結界。靈光中帝駿和鸞嬰的身姿清晰可見,蓮無殤他們一回頭就樂了:“雲清,你爹娘來了。”

帝駿老遠就喊開了:“鳳君!!散人!!無殤!!辰兒!!”兩道靈光轉瞬即逝,鸞嬰落到地上都不顧和周圍的人寒暄,她對著雲清就伸出了雙手擁抱了過去:“辰兒!!”

雲清上前幾步投入到了鸞嬰的懷抱:“娘親!”白歡也湊熱鬧的跑了過來:“娘親!”鸞嬰一手摟著一個:“乖孩子,你們怎麽會在這裏,你們怎麽成了這樣了?受罪了啊。”

鸞嬰太激動了,她的聲音都哽咽了,她緊緊的擁抱著雲清和白歡在他們的額頭上親了又親。她的淚落下,親了一嘴的鹹。雲清本來覺得沒什麽,可是撲到娘懷裏,他眼睛就不受控制的酸澀了。

帝駿要比鸞嬰含蓄許多,他看著另一邊抱成一團的鸞嬰他們偷偷紅了眼眶。可是他卻強迫自己轉身和鳳淵他們寒暄:“沒想到能在這裏見到你們,鳳君,久違了。散人,無殤,近來可好?”鳳淵笑道:“我們可是到太淵境快一個月了,想在太淵境前進一步真的太難了。”

沒等幾人更加熱情的寒暄,白歡已經哇的一聲哭出來了:“娘親,樂樂被抓走了!”

鳳族的行宮很大,來往的鳳凰們都好奇的看著行宮中的新族長和金烏帝駿一行人。一行人在開心的交流飛升之後遇到的事情,三言兩語說不清,一群人從白天說到了夜晚,惹得鳳凰們紛紛探出神識在聽這群人的探險經歷。

聽鳳淵他們說起飛升之後的故事,那叫一個波瀾壯闊驚心動魄。聽得周圍的鳳凰們熱血沸騰,恨不得跟著新族長和他的朋友們一起建功立業大殺四方去。

帝駿慚愧的說道:“本來想著飛升之後能做一番大事業,沒想到一飛升就被關在了太淵境。說來慚愧,今天還是我和鸞嬰第一次出主城。就這還是我們家老祖潛修去了,不然我和鸞嬰連主城都出不來。”

蓮無殤道:“史書記載,東皇太一是聖人下第一人,溫文爾雅君子端方,我們沒有親眼見過他,不知他是個什麽樣的人?”聽到這話,帝駿似有千言萬語要傾訴,然而最後他只能拍拍蓮無殤的手:“無殤何不親眼去看一看?不過……我和鸞嬰只能帶兩人去主城。”

只能帶兩個人?溫衡他們犯難了,該讓誰去主城?是溫衡蓮無殤去,還是鳳淵和蓮無殤去?不太好分配啊。

帝駿嘆了一聲:“我們這個老祖不知是膽大還是膽小,主城的人到外面,最多只能帶一人回。城裏的人數控制得死死的。”蓮無殤問道:“若是硬闖會如何?”

這要戳到帝駿的傷心處了:“我和鸞嬰也試過硬闖出城,結果根本無法突破東皇鐘的結界。”非但沒能出去,還耗盡了一身的靈氣,被東皇鐘撞成了內傷,在床上躺了半個月才好。

蓮無殤看了看:“溫衡,你和帝駿他們去吧。你和東皇太一之間的事情總要解決。”溫衡楞了一下:“我去?我去了還不得被東皇太一給罵死?”帝駿他們一頭霧水:“散人和我們老祖見過?”溫衡實在不好意思告訴這兩人,他已經在夢裏被他們老祖罵了二十多天了。

溫衡不想說,不過不代表鳳淵不會揭穿他:“散人估計和東皇是舊識,從他進入東皇鐘開始,每天晚上都會夢到東皇太一。”帝駿樂了:“原來散人和我們老祖神交已久啊。”

溫衡沒好氣的說道:“神交談不上,反正一閉眼,他就會來罵我。”罵……帝駿糾結的說道:“老祖的脾氣是暴躁了些,不過他和散人有什麽深仇大恨,至於罵你嗎?”

溫衡也郁悶呢:“是啊,我和他都沒見過面,能有什麽仇怨。說真的,我真不想去見他。”蓮無殤道:“你要去,解鈴還須系鈴人。你不去,怎麽知道東皇太一為什麽罵你?”

好有道理,溫衡只能摸摸鼻子認命了。那還有一個人呢?誰要去呢?溫衡其實希望蓮無殤能同行,但是他也明白,能去的只有一人,那就是雲清。

雲清身為金烏,沒有人比他更有資格進主城。鳳淵長長的手指扣著桌面:“還有一人肯定是雲清了。君清,正好你和爹爹一起看看鳳族,讓雲清去他的族裏轉轉吧。”

白歡嘟囔著:“我也想去呀,帶上我呀。”雲白眼睛一橫:“白歡,出來的時候你答應我們什麽了?”白歡委屈的扁扁嘴:“好麽,我不去了。”

雲清對雲白說道:“我去看看樂樂好不好,我會給你發符篆的,你放心。”雲白笑了:“有東皇鐘隔著,你還想發符篆?放心去吧,我和爹爹在鳳族不會走丟。等你搞定了你的老祖,再帶著樂樂出來。”

溫衡他們本來覺得他們能在內城呆上一段日子,慢慢的將內城森林中的兇獸給收拾幹凈了再去主城。可是沒想到剛到鳳族屁股還沒坐熱,他們就準備轉移至主城了。

天色正晚,東皇鐘上的金色靈光照亮了結界附近的路。溫衡他們跟著帝駿和鸞嬰來到了最後一層靈光中,只見靈光上蕩開了一圈水紋狀的波浪,溫衡覺得周身一暖,他們已經站在了主城的地上。

一進入主城,溫衡他們就發現主城和外面兩個世界的區別。他們的腳下不是白色的雲朵,而是堅硬的地面。先前他們明明在內城看到裏面有兩層,看來這是一座懸空島啊!

上層的山巒上有金燦燦的行宮,這極有金烏特色的行宮明晃晃的,放眼一看簡直要亮瞎眾人的雙眼。溫衡看了看前面金燦燦的夫婦兩,要不是夫婦兩顏值高,可能也扛不住這麽晃眼睛的衣服吧?金烏一族的審美還有救嗎?

溫衡心有餘悸的看了看雲清,雲清的審美在雲白的教育下明顯有了好轉。雖然他也喜歡金燦燦,但是小白峰上面的鳳歸樓沒有金燦燦,這真是不幸中的萬幸。要是小白峰也像桑梓島一樣金閃閃,溫衡覺得他到小白峰就會心梗吧。

帝駿解釋道:“到了金烏一族的領地,就不能在空中飛行了。會犯了老祖的忌諱,我們走路過去吧。”幸虧主城不大,方圓也就三十裏左右,翻過幾座山頭很快就能到金烏一族的主殿了。

帝駿指了指中央,只見山巒中有一顆巨大的桑樹,桑樹的葉子在結界的靈光照耀下微微的折射著金光。這種桑樹溫衡他們見過,帝駿他們的老家桑梓島中就有十三顆這樣的桑樹。這種桑樹結出的桑葚兒甜美靈氣足,會被帝駿夫婦當做禮物贈送給元靈界的妖修們。

帝駿對雲清道:“樂樂就在主行宮中,看到那棵桑樹了嗎?就在桑樹下面。”桑樹下能看到一片金燦燦的屋脊,比其他山巒上面的行宮占地都要大,這裏應當就是行宮了吧。

鸞嬰解釋道:“原本元靈界的桑梓島就是太淵境的一部分,後來天界崩落,很多土地都遺落到了下界。我們桑梓島不是有十三株桑木嗎?就是由這株古桑木上折下的枝條慢慢長成的。”

雲清咂咂嘴:“這麽大的桑木,一定很會結桑葚,娘親,我飛升的突然,桑梓島的桑葚都被我丟在下界了。”在恒天城,桑葚還有另外一個名字叫桑棗。雲清雙眼亮了:“等我找到樂樂,我們去摘桑棗吃吧!”

鸞嬰笑了笑:“這株桑樹太老了,已經不結桑葚了。”雲清才遺憾的放棄了這個想法:“是哦,小白峰上的橘子樹年紀大了就不太喜歡結果了。”

眾人翻山越嶺,當第一縷陽光落到桑木上時,他們終於爬上了高高的臺階站在了行宮前。溫衡一拍腦袋:“瞧我這記性,我差點忘記問你們了,妖神,金烏一族中的金烏有多少只?”

金烏在下界可罕見了,只有帝駿鸞嬰和雲清三只金烏。但是這不是到了上界麽,上界和下界還是有本質區別的。就比如鳳淵,鳳淵本來以為世上只有他和雲白兩只鳳凰,結果到鳳族之後發現還有上百只鳳凰呢,數量挺多的。

帝駿老實的說道:“不算我和鸞嬰,還有九個族人,都是我們的長輩。看到這些山巒了嗎?長輩們都住在周圍的山巒上,主殿中只有老祖和我們夫婦。我想老祖是因為還沒來得及給我們劃分山頭,才留我們在行宮中。”

溫衡放眼一看,只見周圍有金色行宮的山頭一共有十二座,其中有三座行宮瓦片都比別家的稍稍暗淡些。

溫衡他們隨著帝駿夫婦向著行宮中走去,帝駿說道:“老祖神龍見首不見尾,我們飛升之後也只見過他幾次,平日他不在行宮中。”雲清顛顛的跑在前面:“樂樂!!雲樂樂!!”

帝駿都沒能拉的住雲清:“老祖喜歡安靜,辰兒,你聲音小一點。”雲清轉身就答應了:“好。”然後一轉頭就大聲的喊了出來:“雲樂樂!你在哪裏!我來找你了!”

雲樂樂一聽到熟悉的呼喚就從行宮中沖出來了,她一頭紮到雲清的懷裏哭的稀裏嘩啦的:“清清!清清……我好怕呀!”

雲樂樂放聲大哭,像是要把這些日子的委屈都給傾瀉出來一樣。雲清抱著她慢慢的踱著步轉著圈圈小聲的哄著她,和諧的場面讓帝駿和鸞嬰看得眼熱:“辰兒真會照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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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駿請溫衡來到了行宮中,他給溫衡倒了一杯茶水:“老祖最近在閉關清修,稍後我帶你去他清修之所。散人您先休息休息。”溫衡道:“你們這位老祖是不是脾氣不太好?”

帝駿訕訕的笑著:“確實……脾氣不太好。”溫衡問道:“你們飛升的時候就到了太虛境嗎?”

鸞嬰道:“並不是,我們飛升到第一界,是老祖帶我們回到東皇鐘裏的。我和夫君本想著去找元靈界的其他人,可沒想到一進入東皇鐘,老祖就把我們關起來了。”溫衡問道:“是因為兇獸和疫病的原因金烏老祖沒讓你們出去嗎?”

所有進太淵境的人都不能出去,除非搞定了疫病,不然沒法好。溫衡覺得多半因為這個原因,東皇太一才扣住了帝駿兩口子吧?

結果鸞嬰紅了臉,帝駿吞吞吐吐:“老祖說,讓我們趁著年輕,趕緊再生幾個孩子。”溫衡的表情哢嚓一下裂了,東皇太一是認真的嗎?

鸞嬰無奈的說道:“我和夫君成婚數千年才有的辰兒,辰兒出生後那些年,我們也沒有別的子嗣。就算把我們扣在這裏,一時半會根本也不可能孕育出子嗣。可是老祖下定了決心,不讓我們孕育出子嗣,就不讓我們出去。”帝駿怨念的嘀咕著:“天天讓宮娥給我們燉各種補品,我和鸞嬰都快扛不住了。”

溫衡擦擦頭上的汗:“這可真是……出乎意料啊。”竟然是用這個原因扣住了他們,東皇太一想要孩子想瘋了吧?

帝駿嘆道:“我也能理解老祖的心情,金烏一族人丁稀少,上古時期金烏可以一窩一窩的生,可是現在想要一枚蛋蛋真的太難了。老祖在我們身上寄托了厚望,我們只能讓他失望了。”

鸞嬰愛憐的看向雲清,雲清正在餵雲樂樂吃東西。鸞嬰說道:“幸虧我們有了辰兒,或許老祖會看在辰兒的面子上放過我們。”溫衡覺得鸞嬰想多了,雲清只有一個,東皇太一想要的可能是一窩,帝駿和鸞嬰的孩子數量遠遠達不到老祖的要求啊。

雲清對雲樂樂說道:“他們確實是我的爹爹娘親,你不用怕他們。我的爹娘就是你的爹娘,你也可以做他們的寶寶的。”雲清已經大方的將自己的爹娘共享出去了,他不是第一次做這事,白歡那時候就跟著雲清認爹娘了。

雲樂樂羞怯的看看帝駿和鸞嬰,她悄聲的對雲清說道:“我之前兇了清清的爹爹娘親,他們不會生氣吧?”雲清摸摸雲樂樂的頭發:“沒事,他們不會生氣。等你認了他們,我給你梳辮子,梳你喜歡的那種花辮子!”

一聽說有花辮子,雲樂樂從碗裏面擡起小臉,她怯生生的又期待的看著帝駿和鸞嬰,然後脆生生的叫了起來:“爹爹,娘親。”帝駿和鸞嬰聽了就笑開了花:“哎~樂樂乖。好好吃飯!”“樂樂長得真好看啊,等一會兒娘親給你梳頭發,比你清清哥哥梳得還漂亮,好不好?”

雲樂樂開心的點頭:“謝謝娘親!”鸞嬰的那一顆無處安放的慈母之心頓時就軟成了一灘水,她若是能有個女兒,一定也會像樂樂這樣乖巧可愛吧?

雲樂樂吃過飯之後就被鸞嬰拉到了旁邊梳頭發去了,鸞嬰的一手絕技終於有了用武之地。她一口氣給雲樂樂梳了七八個發型,雲樂樂樂得當場就叛變滾到鸞嬰懷裏不出來了。

雲清見爹爹和師尊在說話,娘親和樂樂在梳發型。他摸了摸符篆對溫衡他們說道:“師尊,我去給雲白他們回個信,我不會走遠。”

帝駿沖著雲清揮揮手:“去吧,不要亂走啊。”帝駿他們對自己的孩子特別放心,雲清一直是省心又乖巧的孩子,在自家的土地上,不會有危險的。

雲清出門的時候回頭看了看溫衡他們,只見他們聊得正開心,他也就溜達溜達的走出去了。

金烏一族的行宮真華麗啊,放眼一看入眼的都是天才地寶,雲清喜歡得緊。他想要把房頂上的瓦片揭下來看看,又想把地上的地磚摳起來瞧一瞧。雲清東摸摸西看看,還惦記著要給雲白發符篆。

周圍的宮娥好奇的看著雲清,雲清覺得怪不好意思的。他需要一個安靜的地方和雲白說話,神識一掃,他就看到了頭頂巨大的桑樹。在下界的時候,他經常跑到道木上和雲白一起吃果子呢,現在雖然沒有道木,但是有桑樹也挺不錯的啊。

雲清騰空而起飛向了大桑樹,桑樹就在行宮附近,飛過一片池塘和幾片果園之後就到了。他落在了桑木上掏出了符篆,符篆燃起卻冒出了一股黑煙,東皇鐘的威力果然強大,符篆發不出去呢。

雲清有些挫敗的嘆了一口氣,不知雲白有沒有想他,他才離開雲白一會兒就開始想雲白了呢。惆悵的雲清擡頭看了看桑樹,這一看他就樂了,娘親還說桑木上沒有桑葚,這不是結滿了桑葚嗎?只不過桑葚看著比較青澀,不像熟了的樣子。

不過這麽多桑葚,肯定有提前熟了的。樂樂還沒吃過桑梓島的桑葚哪,雲清想著他可以去找成熟的桑葚,哪怕找到一顆也是好的啊。

說幹就幹,雲清利落的將頭發和袍子用袋子紮起來,他在桑樹的枝丫間跳躍翻找。突然之間他嗅到了一陣濃郁的甜香味道,這個味道太熟悉了,這是成熟的桑葚的味道!

雲清眼睛一亮,他循著嗅覺跳躍到高處一根枯死的枝條上去。擡頭一看便能看到上方一根枝葉繁茂的枝條上結了一串桑葚,裏面好幾個熟了的!雲清小心翼翼的掀開了遮擋在眼前的葉子,他一手提著衣角,一手伸向了紫黑色的大桑葚兒。

可是沒等他碰到桑葚,他眼前出現了一只手。雲清嚇了一跳:“哎呀。”低垂的樹枝後傳來了一聲威嚴的聲音:“誰在那裏!”雲清撥開葉子鉆了出去,只見他眼前出現了一個少年。這少年身著桑梓島金燦燦的衣服,衣服上還繡著金色的祥雲。

少年尊貴不凡,他的瞳孔顏色不是純正的金色,還帶了一點粉色。他的眉眼長得好看極了,雲清覺得他和師尊師母一般好看,而且帶著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傲氣。他的眉心處有一個倒扣的金色鐘的圖案,怪特別的,雲清不由得多看了幾眼。少年一手背在身後,本來伸向桑葚的手卻在看到雲清之後垂了下來。

雲清道歉道:“不好意思啊,我不知道你在後面。”少年上下打量著雲清:“你是哪家的孩子?身上怎會有這麽邪惡的氣息?不知道這是上古桑木,你上來做什麽?”

雲清撓撓頭發,最近雲花花吃兇獸吃得有點多,氣息難免兇悍了一些。可是等雲花花吸收了那些靈氣之後,他身上的兇煞之氣就會消失了啊。

雲清解釋道:“我想摘桑葚來著,不過你要吃,我就讓給你吧。”雲清遺憾的看了看那幾個熟了的桑葚,他嘀咕著:“沒事,過不了幾天桑葚就會都熟了,我到時候再來摘就是。”

恒天城的桑樹結了桑葚兒,城裏的孩子可以隨便去摘的。雲清自己也種了桑樹,雖然不像桑梓島那般金貴 ,可是結出的桑葚也很甜,每年桑葚熟的時候,城裏的小孩子還會結伴來摘。雲清還會幫他們摘好了送他們回城,在雲清的認知中,好東西就是要大家一起吃才好吃的。

少年嗤笑了一聲:“好大的口氣,你媽沒教你不問自取就是偷嗎?這又不是你家的樹,你好大的臉。說摘就摘,你當這是你家後宅呢?還說讓給我,我需要你讓?”雲清郁悶的說道:“看你長得這麽漂亮,說話怎麽這麽難聽呢?”

少年冷哼一聲:“難聽?你汙穢之軀爬了桑木,汙染了桑木是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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