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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三章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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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方是一種長成之後體型巨大的鳥兒,成年的畢方身形雖然比不上鯤鵬, 卻和鳳凰金烏之類的神獸不相上下。在獸皇樓的後殿中, 在陣法和結界環繞中,有一只山一樣巨大的畢方鳥。

陽光從屋脊上的洞中落下, 正好照到畢方鳥的脖頸上。畢方就像是活著一般,它呈現展翅撲殺的姿勢,一條腿向著身子前方探去, 展開的雙翼和獸皇樓宮殿一般寬。這是一只威猛的鳥兒, 全身的羽毛像是火焰一般, 任誰見了都要讚嘆一聲。

乍一看畢方,還以為它還活著, 可是它眼中已經沒有靈光,圍繞在它周圍的火焰也早已冰冷。它雙目圓瞪,即便過去了這麽多年,也能隔著陣法看到它的憤怒。

溫衡鼻子一酸:“太一。”徐泰說道:“是的, 它就是神威太子豢養的靈獸太一,它是從我們獸皇樓中走出去的, 最終也回到了我們獸皇樓。它是一個奇跡, 上一任掌門說過,太一剛出生的時候太虛弱,隨時都會死去, 可是神威太子您卻將它養的好好的。”

溫衡之前就知道段不語說他害了太一的事,可是親眼看到太一的肉身,他還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怒氣。

雲清驚嘆的站在陣法前, 兩只眼睛亮晶晶的,他擡著頭看著眼前的大鳥:“好大啊。”溫衡轉頭看了看雲清,雲清的神識都被太一的身體吸引了,他沒註意到溫衡在看他。他一手拉著謝謹言,神識在大鳥每一片羽毛上掃過。

太史諫之沈痛道:“您隕落之後,太一消失過一段時間。後來才知道,它為了給您覆仇,埋伏在承瀾的府邸附近,趁他不註意啄瞎了承瀾的一只眼睛。沒過多久,它就遇害了。”

溫衡向著陣法的方向伸出手,他手心中有一團溫熱,似乎太一殘留的溫度還在他掌心中。

猝不及防的,一滴淚就滾出了溫衡的眼眶。太史諫之嘆了一口氣:“我就知道你再見到太一,一定會受不了。在所有人都放棄覆仇的想法之後,只有太一還在堅持著為你討回公道。”

太一落到了什麽下場呢?它靈肉分離,神魂隕落。雖說在下界,它遇到了去滄瀾遺跡中的溫衡,可那些年溫衡深埋土中的時候,太一一直一只鳥在遺跡中。它就這麽孤單又執著的等待著,等來了能喚出它名字的溫衡。

值得嗎?溫衡一直想問太一,值得嗎?肉身因為他成了標本,神魂孤寂了千萬年最終還為了溫衡而消散。就連投胎重新做人,也坎坎坷坷,沒了一條命。

值得嗎?溫衡覺得自己從來都不是個好主人好道侶,他做事優柔寡斷不思進取,從來不像別人那樣無所畏懼。他畏畏縮縮,甚至連給太一覆仇,都分得清清楚楚。這樣的他,有什麽資格面對對他全心全意的太一?

值得嗎?為了無可救藥的軒轅衡和溫衡,一次次的付出自己的一切。身為太一留下的一切都煙消雲散,能記得他的又有幾個?溫衡看著陣法中雙眼已經失去神采的太一的雙眼,好想當面問他一句,到底值不值得?

還記得在下界獻魂陣中,太一的神魂和他一起被困住。太一那時候已經能說話了,他叫他師尊,說和他在一起的每一天都很開心。能重新遇到溫衡,他很高興。甚至吞下丹藥神魂消散的時候,他還在努力安慰溫衡,低聲說自己不疼……

溫衡低下頭捂住了雙眼,他不配有太一這樣的夥伴。

雲清偷偷的對謝謹言說道:“靈玉師兄,我師尊怎麽了?”謝謹言摸摸雲清的腦袋:“陣法中的這只鳥,是你師尊以前的夥伴。”

雲清雙眼亮晶晶的看著太一的肉身:“真的嗎?它就是太一嗎?它這樣好帥啊。我好想變成他這樣……”然後沒說完就被太史諫之快速的捂住了嘴巴:“呸呸呸,小孩子家家的胡言亂語,這種話能亂說嗎?”雲清掙紮著:“唔……”

溫衡擦擦淚對著雲清招招手:“雲清,過來。”雲清順從的跑了過去:“師尊?”溫衡抱著雲清站起來面對太一的肉身,這是他唯有的慰藉,太一雖然沒了,可是雲清卻好好的活著。

雲清是太一神魂轉世,雖說他完全不記得有太一的存在,可是他卻和太一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系。他是全新的,也是傳承者。溫衡柔聲說著:“他叫太一,是……另外一個你。”

太史諫之聞言猛地睜大了雙眼,他身上散發出一陣可怕的威壓,可是壓力轉瞬即逝。他很快收斂了威壓好好的站在原處聽溫衡和雲清說話,表面上看起來波瀾不驚,心裏卻早已掀起了狂風巨浪。

雲清乖巧的點點頭:“嗯,我曾經聽靈犀老祖和邵老祖說過,說我以前的名字叫太一。可是我不記得了呀。”溫衡笑著說道:“不記得也沒關系,師尊就是想讓你好好看看它。無論你記不記得都沒事,只要你好好的。”

溫衡道:“本來這些事情不應該讓你知道,可師尊還是想要告訴你一聲。如果以後師尊走了……”溫衡開始傷感了,若是他在上界走不下去又被人陰死了,他至少希望雲清能好好的活下去。不要像太一一樣犯傻,無端斷送了自己一條命。

雲清脆脆的問道:“師尊你要破碎虛空去別的世界嗎?”溫衡搖頭:“不……”雲清微微的瞇起了眼睛,語氣有點不善:“那師尊你是準備去哪裏?哦~我知道了,你是不是又想像飛升之前一樣把我一個人留在下界自己跑了?我跟你說師尊,這次我不答應。”

溫衡無奈的轉過臉:“你能不能聽師尊把話說完?”雲清眨眨眼:“好麽。”溫衡繼續語重心長:“假如師尊要是死了……”雲清:“是誰殺了你?師尊我要給你報仇。”

這個話題應該說不下去了,溫衡看著雲清認真的雙眼,只見雲清握著拳頭:“誰殺我師尊,我就殺他師尊,我還要殺了他,可以的話,還要殺了他全家。斬草除根,一個不留。”

溫衡頭上垂下冷汗:“等等,這話是誰教你的?”他的小弟子是這麽偏執可怕的性子嗎?雲清面色古怪道:“這個需要教嗎?他都殺了你了,我還要對他手下留情?”

溫衡頭痛的嘆了一口氣,他不在的這段日子,雲清到底遭遇了什麽?這孩子以前不是這個性子啊,他做事很有分寸,除了有點貪心,誰傷害了他,他只會報覆傷害他的人,以前不會株連九族啊。怎麽現在開始走偏了?

溫衡想著,他是不是應該給雲清好好的上個課?結果他還沒來得及上課,雲清就憤怒上了:“師尊這麽傻,那人還要殺你,錯的一定是那人。那人的家人不勸阻他還任由他殺你,就要付出代價!我不管,反正欺負我可以,殺我師尊就不行,殺我師門也不行,玄天宗上清宗的師兄弟們必須好好的,一個不能少。”

溫衡正色道:“師尊以前不是對你說過,萬事有因果,不要濫殺無辜麽?”雲清身後有太一巨大的標本,他一字一頓的說道:“師尊,我從不濫殺無辜,但是若是某天你和師兄師姐們被人害了,就算我豁出這條命,我也要讓傷害你的人付出慘痛的代價。他毀了我最重要的人,我就要讓他千百倍的還回來。”

溫衡看著雲清的小臉,他竟然說的這麽認真,難以想象,這是那個平日招招手他就乖乖跑來的小弟子。或許他從來沒了解過他的小弟子,又或是說,他的道和雲清的道不一樣?對了,無殤說過,雲清的道義和玄天宗任何一個人的道義都不同。雲清比他果斷。

太史諫之從溫衡手中抱過雲清:“太子你就別掙紮了,我覺得這孩子說的話雖然偏執但是在理,你啊就好好的活著。”雲清也在旁邊點頭:“就是就是,好好活著不好麽?”

雲清說道:“雖然我不是因為自己的意願來到的上界,我每天都在想雲白和歡歡他們,可是我來了,就會好好的活著。誰要我的命,我都不給。我要留著我的命和師兄師姐師尊們相見,我要和大家在一起過好日子。想要傷害我的人,我一定不會放過。”

雲清正色說道:“師尊,你也知道,我的道義是圓,你們都是我的圓環中最重要的一環,若是你們缺失了,我的圓就不完整了。誰讓我的道義不圓,我就端了他。”雲清雙手捧住了溫衡的頭:“師尊,我從來都不覺得自己是個好孩子,若是你們不在了,我會變成天下最壞的人。所以為了我們,你都要好好的。”

溫衡……感動死了,可是卻不能表現出來。為師的威嚴在那裏撐著呢,可是這點威嚴很快也在雲清面前蕩然無存。雲清抱著溫衡的腦袋珍重的親了親他的額頭:“你是我最重要的師尊,誰都不能替代,誰都不能傷害你。師尊,我好愛你。”

溫衡眼眶濕了,他笑道:“你從哪裏學到的情話?是不是又把師尊當成雲白了?”雲清哼哼了兩聲:“我又不傻,我分得清呢。”

太史諫之笑道:“好了,說這麽嚴肅幹嘛呢。現在大家都好好的,將來只會越來越好。雲清來,讓太史伯伯抱抱你。”雲清笑著從溫衡懷裏掙脫出來:“雲白說的,男人不能總是被人抱。不過我還是個崽子,當然可以抱啦!”

太史諫之給溫衡傳音:“雲清是太一?”溫衡道:“是啊,是太一,他是太一的神魂轉世。我原本以為他和太一是不同的兩個人,可是不知為何,總覺得太一的魂還在。”

雲清這人最好說話,只要一句好話,他馬上就尾巴翹翹的找不到北了。可是這樣溫柔的孩子卻當著溫衡的面說出要殺人全家這種話來。他一向言出必行,他也極少說謊,這和太一有什麽區別?

當年的太一在軒轅衡隕落之後明明可以好好的活下去,可是它卻選擇了覆仇。這點和雲清一模一樣,溫衡剛剛抱著雲清的時候,甚至看到雲清的臉和太一重合了。

罷了罷了,他自己的道義都沒弄好,怎麽能指點徒弟呢?就這樣吧,挺好的。為了讓他的小弟子一直這麽天真爛漫,他一定要好好的活著,活的比誰都長。然後在小白峰上天天吃好吃的,長成一個胖胖的師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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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清一邊擡頭看著太一,一邊對太史諫之說道:“太史伯伯,太一好像活著呢。我看到他眼睛裏面有光在閃。”太史諫之認真的看了看:“沒有啊,你看錯了吧?”若是太一還活著,那雲清又是從哪裏來的呢?

雲清認真的看了看:“活著呢,有光在閃呢。”聞言徐泰說道:“可能是太一體內的妖丹在閃動。太一變成這樣之後,他的身魂離體,妖丹卻留在了體內。有很多仙尊眼饞太一體內的妖丹,我們一度認為要保不住太一的妖丹了,卻沒想到誰都不能取出妖丹。”

據說萬年前太一的屍身剛到獸皇樓的時候,很多仙尊想要過來挖妖丹,可是都紛紛被強大的妖火焚燒,有個仙尊被燒得到現在腦袋上還沒長頭發。他們都說太一跟隨軒轅太子數千年,早就有天道庇護,若是突破陣法,會被妖火吞噬。因著這個原因,妖丹才好好的保留了下來。

溫衡很想帶走太一,可是這麽大的屍骸,他能放在哪裏呢?栩栩如生的太一放在哪裏都會勾起他的淚,若是將太一埋了,他舍不得。若是將太一留在這裏,他一想到太一孤零零的呆在這裏,心裏就難受。

雲清歪著腦袋微微皺眉:“太史伯伯,太一在喊我。”太史諫之楞了一下:“怎會?”雲清指著巨大的太一:“對,太一在呼喚我。”

說著他在太史諫之懷中變成了妖形,然後沖到了陣法中。雲清的速度太快,徐泰來不及阻止面色大變:“糟糕!”就在雲清沖到陣法中去的一瞬間,陣法中原本安靜的空氣突然變成了赤紅色。

巨大的熱浪隔著陣法都逼得太史諫之他們後退了數十丈,陣法中已經成了火焰的海洋。謝謹言著急的握著靈劍:“糟糕!那孩子進去了!”這溫度,就算是謝謹言進去也要被燒成灰,雲清那麽稚嫩,進去之後豈不是要成了烤雞了!

這時候陣法中傳來了一聲清越的鳴叫聲,溫衡和太史諫之眼眶一紅:“是……太一的叫聲。”太一成為神魂的那些年,經常會從養靈囊中跑出來和溫衡膩在一起,心情好的時候還會叫上幾聲。它的聲線清越,不比鳳凰之類的羽族差。

反倒是雲清,大嗓門唱歌從來找不到調,和太一一副好嗓子相比,雲清一開口能吵得人半夜睡不著覺。

火光中太一的羽毛燃燒了起來,朱紅色的羽毛從翅尖開始一點點的成為了紅色的靈光,漸漸的消散在空氣中。太一的肉身被焚毀了!周圍的溫度卻越發高了起來,赤紅色的火焰變成了明黃色,又變成了青白色,到最後竟然成了一種縹緲的白色。

陣法旁邊的裝飾著了火,徐泰大驚失色:“怎麽會?!”他第一次看到地磚也能燃燒起來,這是一種什麽樣的熱度!

徐泰推搡著溫衡他們:“快出去!這裏的溫度太高了!”他是妖族,太一的妖火就讓他難以忍受,等妖火變色之後,他覺得面上的毛都有了焦糊味道。

太史諫之驚嘆道:“好強的火焰。”不愧是金烏的火焰,這種火焰,就算有陣法阻隔,他也要退避三舍。他手中卻不能停:“別楞著了,快幫忙,你們想要獸皇樓失火嗎?!”

金烏火焰再這樣灼燒下去,整個獸皇樓都會化為灰燼。太史諫之他們忍著強烈的不適在火焰周圍了一道道的陣法。在陣法的阻隔下,妖火總算被控制在了後殿的範圍內,沒蔓延到前方去。

即便如此,徐泰溫衡他們四人也狼狽不堪,美男子太史諫之和謝謹言被妖火烤得皮膚都紅了,徐泰面上和手上的毛發都焦了,正散發著一股濃厚的焦糊味,真驗證了灰頭土臉四個字。至於溫衡,他好不到哪裏去,幫太史諫之忙的時候,一縷妖火飄了出來,燎了他的發尾,這會兒發尾已經焦掉了。

過了三炷香之後,後殿中的火焰才漸漸的平息下來。仔細一看,整個後殿都化成了飛灰,屋頂上歷經萬年的磚瓦被燒化了,露出了一個圓圓的洞。後殿中的地磚被燒沒了,整個後殿只有一層潔白的灰燼。

在灰燼的上方,小雞崽一樣的雲清懸空停著。他一身絨毛更加豐厚,整只雞大了好幾圈,看起來更圓了。他張開了雙眼,眼中有紅色的靈光一閃而過,他拍拍翅膀:“師尊。”

然後身形化作了靈光撞到了溫衡懷裏,謝謹言在旁邊給溫衡豎起了大拇指:“壯士。”溫衡懷裏發出刺啦刺啦的聲音,仔細一看,溫衡的衣服都燃起來了。

溫衡揮起手對著雲清的屁股就一巴掌:“快把熱度控制一下,師尊快被你烤了!”雲清應了一聲,然後冒著青煙的小雞崽子又變得萌萌的,頭上的一戳呆毛一翹一翹的:“師尊,我看到太一了。”

溫衡抱著雲清的手抖了一下:“真的?他對你說什麽了?”那應該是太一的妖丹吧,雲清是太一的魂魄轉世,妖丹依然記得靈魂,因此召喚了雲清。

太一妖丹的力量都給了雲清,妖丹中存著的那點執念應該也傳達給雲清了。雲清說道:“太一對我說,不要放過任何傷害師尊的人。”

溫衡心酸的問道:“然後呢?”雲清說道:“我說好的,然後太一就消失了。它可真漂亮啊,雖然只有一條腿,可是真的超級帥!”

溫衡揉揉雲清的頭發:“是啊,他一直特別帥,將來你長大了,也會和他一樣帥。”雲清正色:“不,我會比他帥!我有三條腿哪,打架的時候我一定能贏。”

溫衡哭笑不得,太一一直想要有三條腿,他沒能達成的夙願讓雲清達成了。就像太史諫之說的那樣,他們會越來越好。

從獸皇樓出來之後,溫衡給徐泰賠禮道歉:“對不住,小徒兒燒了獸皇樓,該怎麽賠你回頭理一理,我給你湊出來。”徐泰為難的撓著頭發:“太子您這不是為難我麽,我們獸皇樓好歹也是上古就傳下來的,這……怎麽能估計價格呢?”

溫衡頭痛的看了看在旁邊尾巴翹翹一臉無辜的雲清,他嘆了一聲:“我知道獸皇樓是無價之寶,可是事情已經成了這樣,總要想辦法彌補。是按照曾經的樣子修覆獸皇樓還是折算成靈礦靈脈,徐道友你做主。”

徐泰特別為難,要是溫衡沒有軒轅太子的身份罩著,徐泰早就拎著他暴打一頓讓他賠償了。可這怎麽開口?

太史諫之道:“若是修覆也不難,就幾塊瓦片和地磚罷了。”徐泰更愁苦了:“太史大人,您有所不知啊。這屋頂的瓦片還好說,只是赤鎏金做的。可下面的椽子,是用金梧木搭建的。如今上界的金梧木都在鳳族,難找啊。再說獸皇樓的地面是用玄玉雕刻的。玄玉更難得啊。”

聞言太史諫之也沒辦法了,他嘆道:“赤鎏金還好,湊湊還能湊出來。可……金梧木難得,玄玉更難得。如今鳳族的領地普通人進不去,想要求得金梧木太難。我記得上一次仙界發現玄玉礦,還是軒轅太子在位的時候。那時候各族賞了點,想要找玄玉只能去各大家族庫裏尋找了。”

溫衡心裏咯噔一下,糟糕,他們說的三種東西,對他而言好像都難找了。赤鎏金在下界的時候就非常珍貴,可太史他們卻說那個還算好找。金梧木他也知道,下界也有,可是他要是知道怎麽去下界,他肯定第一時間將雲清塞回禦靈界去。至於玄玉,聽著這個描述,好像更難搞啊……

這時候他更加幽怨的看了看雲清,雲清這小家夥一向運氣不錯,他一出手都挑大的。

謝謹言已經在翻儲物袋了:“我這裏有這些年存下的一些寶物,本想給靈玉,可是先給散人救急吧。”溫衡也翻了翻自己的儲物袋,太傷心了,他的儲物袋中只有雲清做的吃的,至於靈脈,只有語嫣給的。可能拿出來還不夠湊一塊玄玉地磚的錢。

太史諫之探頭看了看溫衡和謝謹言的儲物袋,然後摸了摸自己癟癟的儲物袋流下了傷心的淚。他是三人中最窮的,不解釋。曾經富可敵國的應龍如今一貧如洗,他豁出去了:“我……有一身鱗片,可以應急。要不,給我留下逆鱗,其他的都拔了吧?”

論三個大人給自家闖禍的孩子兜底都能付出什麽樣的代價,太史諫之以事實告訴大家——他可以不要鱗片。有這樣的長輩,雲清真的占了大便宜!

徐泰當然不敢要太史諫之的鱗片,開玩笑,他要是真敢這麽做,應龍一族能平了他獸皇樓。更何況太史諫之還是他的偶像,借他十個膽他都不敢對偶像下手啊。

這時候一直在旁邊溜達的雲清湊了過來:“師尊你們在幹什麽?”溫衡嘆道:“你把人房子燒了,師尊要給你想辦法啊。”雲清不服氣的哼哼著:“明明是太一燒的,怎麽說是我燒的呢?”

他嘆了一口氣:“好麽,師尊說過太一是另一個我。我總不能讓長輩為我操心。”雲清憂傷的打開了自己的儲物袋:“還缺什麽?”

說著雞崽子掏出了小山一樣的靈石堆,在靈石堆中還混著無數沒打開的儲物袋。太史諫之眼睛都直了:“清清啊,你這是……”溫衡道:“雲清運氣一向不錯。”

徐泰苦著臉:“可是這裏的靈石也換不來幾條靈脈,金梧木和玄石難找啊。”雲清眨眨眼:“金梧木我有啊。”

說著他將靈石都收起來,這次堆在徐泰面前的是一根根水桶粗細的金梧木枝條,雲清說道:“前段日子正好在給小白峰和思歸山的金梧木修枝。長得太快了遮了果樹,老龜也說背上太重了。只能修了,這個能用嗎?我還有小苗子,你要嗎?”

徐泰雙眼都直了:“夠了夠了。”他撿了一根金梧木枝條看了看,這樣的質地,別說做椽子,就算做大梁都足夠了!

雲清想了想:“玄石是什麽?我沒見過呀。”溫衡指著腳下的磚:“就是這種石頭。”雲清低下頭擦了擦磚面,只見灰塵擦去之後,露出了平整光滑的黑色內裏,看起來非常的堅硬,和下界的玄鐵差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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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清想了想:“我好像在哪裏見到過這個東西。”說著他埋著頭在翻他的儲物袋,沒一會兒他就掏出了一個黃色的儲物袋,他說道:“這個儲物袋不是我的,是那個擄我到上界的人的。我收拾的時候看到裏面有很多這種石頭,我想著應該有用就沒丟掉。”

雲清是一只很會過日子的雞,他運氣好還摳門,過日子精打細算的。得了儲物袋第一時間就會翻看裏面有什麽,只要不是太糟糕的,他都會留著。這就導致他的儲物袋永遠鼓鼓囊囊的。

雲清說的這個儲物袋,是風無痕的。說起這個,雲清又要哭一場了。他委屈的不行:“師尊我跟你說,我真的很倒黴,本來我在玄天宗好好的,那天突然感覺到樹根有東西,我就過去一看,一看就看到一個人躺在咱千機峰上。我還好心的救治他呢,結果他醒過來就挾持了我,然後就天旋地轉。然後我就到了之前遇到師尊你的地方,哦,就是靈虛境。”

“那人太壞了,他欺負我,我剛到那裏的時候就聽他說什麽四象陣斷了,要去上界找誰。我那時候動彈不得,他就帶著我一直走,到了靈虛境的時候,他發現他要找的人不在。他就放下了我不管,還罵我打我。我趁著他不防備,稍稍恢覆了力氣之後,就偷襲了他。”

這麽說著,雲清身邊浮起了兩把幽藍色的小菜刀,雲清委屈道:“我一刀砍了他的脖子,然後我就躲到了靈虛境中了。”

太史諫之拿著雲清的小菜刀看了看,不知道是不是看自己家的小輩格外可愛還是怎麽回事,他看雲清的菜刀都覺得比別的菜刀可愛。他彈了彈菜刀,菜刀發出了叮叮的聲響,這是兩把利器。太史諫之道:“風無痕死在這兩把菜刀下不委屈。”

雲清道:“我砍死他之後,就拿了他的儲物袋,裏面就有這個。”說著他打開了儲物袋,儲物袋中倒出了半個廣場的玄石。太史諫之雙瞳一縮:“風無痕竟然有這麽多玄石!!”

溫衡說道:“他好歹也是個執道仙君,有點好東西不是正常麽?”他揉揉雲清的腦袋嘆道:“受苦了。”雲清對上界的人不熟,他也不知道溫衡之前經歷的事情,溫衡卻從他的只言片語之間理清了來龍去脈。

雲清本來好好的在下面修行生活,突然被帶到了上界。他不僅反殺了風無痕還在靈虛境中混的風生水起,救了被段不語陰了的師尊之後為了給師尊報仇,沒報成功還被徐泰逮到了獸皇樓。到了獸皇樓沒受委屈,天天好吃好喝養胖了一圈,要不是天天有靈獸來給他練手,他還能再胖一點。

好不容易和師尊匯合了,徐泰知道了他的身份,非但沒怪他還好好的對他。在獸皇樓中他竟然還運氣極好的得了太一的妖丹中的靈氣讓自己實力大漲,這也就算了,連他燒的獸皇樓,這會兒都找到了能修覆的寶貝。

雲清這運氣,真是好得讓人眼紅!溫衡覺得,當初他給太一吃的那一粒道果還是有點用的,他自己運氣不好,可是身邊有這麽一個運氣極好的小弟子,也足夠讓人嫉妒了。

獸皇樓前的廣場上放著整齊的金梧木和成堆的玄石,雲清貼心的問徐泰:“就只要修覆剛剛被我燒壞的地方嗎?”徐泰楞楞的點頭,雲清變成了人形,他打了個響指:“我知道啦。好了,豆豆花花,出來工作啦!”

只聽嘩啦一聲,廣場上突然多出了無數藤蔓,每一條藤蔓都有水桶一樣粗,紅色,上面還長著尖利的倒刺。仔細看去,所有的藤蔓其實只是從一根藤蔓上面延伸出來的。這……不是上界的嗜血藤嗎?只是顏色不同啊!

太史諫之他們唬了一跳,溫衡倒是很淡定:“哦,花花和豆豆也跟過來了嗎?”雲清有兩株本命靈植雲花花和雲豆豆,都挺厲害的。

雲清笑著說道:“是呀,前段時間我沒什麽力氣,花花和豆豆就在休息。剛剛我接受了太一的力氣,花花和豆豆也就醒了,看起來比在下界的時候還厲害了一點。”雲清這麽說著,一條紅色的嗜血藤纏繞著過來圍著雲清蹭了一下。

雲清摸了摸嗜血藤對太史諫之介紹道:“太史伯伯,這是我的本命靈植雲花花。花花,去跟太史伯伯打個招呼。”嗜血藤在地上快速蔓延著,然後蹭到了太史諫之手邊。太史諫之摸了一下嗜血藤,嗜血藤在太史諫之身邊扭吧扭吧的。藤蔓都快甩出殘影了。

還有一條繞到了溫衡身邊也在親昵的蹭著溫衡的臉,溫衡摸了摸雲花花:“花花長大了呀。”嗜血藤從溫衡的腳底開始纏繞,將溫衡纏繞得結結實實。太史諫之嚇了一跳:“太子你沒事吧?”

嗜血藤這東西可難纏,仙界的人遇到這東西都繞著走,沒想到雲清的本命靈植竟然是嗜血藤!這孩子真是什麽都敢收啊。

溫衡笑道:“沒事,花花這是看到我高興,下次要是再看到你,雲花花也會這麽對你的。”太史諫之這才放心下來,他摸了一把嗜血藤:“竟然還能這樣,真是太神奇了。”

倒是謝謹言站在嗜血藤中有些局促不安,嗜血藤圍著他轉著圈圈,卻不上前。雲清笑道:“一定是靈玉師兄飛升之後氣息變了,花花都不敢認你了。花花,他是靈玉師兄,你不認得了嗎?”

雲花花遲疑的伸出一根藤蔓碰了碰謝謹言的手,謝謹言摸了摸雲花花呼喚道:“花花。”雲花花頓時就開心起來了,它圍著謝謹言繞了好幾圈,將謝謹言卷起來。謝謹言無意中碰到了雲花花的倒刺,他發現花花竟然將倒刺扭開,像是怕傷到了自己一樣。

“啪啪啪,啪啪啪~”廣場上響起了清脆的拍手的聲音。溫衡一聽這聲音就樂了:“豆豆也醒了啊?”眾人定睛看去,只見雲清身邊長出了一株綠油油的植物,這植物長著兩片葉子,葉子圓滾滾,仔細一看,葉片揮著葉片對著眾人:(づ ̄3 ̄)づ

徐泰和太史諫之他們的臉都快裂了啊!!這又是個什麽玩意,竟然還有表情出來,雖然萌萌的,可是太可怕了啊!倒是謝謹言盯著雲豆豆若有所思,他好像在哪裏見過。

雲清介紹道:“這是雲豆豆,豆豆它最喜歡親人。”溫衡補充道:“這是焚心木雲豆豆,長成之後能隱匿人的行蹤,別小看它,這是火系的靈植。而且,非常有用。”

說著雲豆豆的葉片變大了,它溜達到溫衡的身後變成了一張椅子,溫衡一屁股坐下:“有時候還能變成床,有豆豆在,在哪裏都能睡得舒坦。”

太史諫之脖子僵硬的看著溫衡下方的綠色椅子,他覺得他快要維持不住他的表情了。這到底是什麽奇葩靈植?

雲清打了個響指:“走,花花幫忙,我們去修覆後殿去。”說著雲花花卷著金梧木和玄石向著後殿的方向湧去,乍一看呼啦啦一大群。一會兒之後後殿中就響起了磚瓦的聲音,徐泰楞了一下:“我去看看。”謝謹言也說道:“我也去。”

雲清是個動手小能手,自己燒的宮殿自己建好。他的小菜刀削鐵如泥,很快在謝謹言的幫助下就將玄玉給劈成了大小一致的地磚。雲花花將劈好的地磚一塊塊的安在地上,都不用謝謹言他們幫忙!

至於屋頂,雲清也很快就修覆好了。謝謹言站在下面長嘆短籲,雲清這孩子真的太乖巧太聰慧了,他還有什麽不會的?

雲清還真有不會的,他不會無中生有,被焚毀的赤鎏金他沒有,還是徐泰從庫房中拿出來給他的。雲清蹲在房頂上一邊鋪瓦一邊唱歌:“雲白白,天青青,晨露沾白衣~~”

頓時獸皇樓飛行中的靈獸落下一地,謝謹言手裏的赤鎏金砸到腳上去了。沒別的原因,雲清的歌聲真難聽。

太史諫之坐在雲豆豆椅子上優哉游哉:“太子,你在下界就過著這樣的日子嗎?”太舒服了,他一開始是看不上雲豆豆的,可是這會兒他只想討個種子回家種著去。

溫衡道:“有很多煩惱,也有很多快樂的事。以後有機會,諫之可以去下界轉轉,雖然比不上上界波瀾壯闊,卻是我心神向往的地方。”

雲清很快就收拾好了後殿,修覆好的後殿看起來棒極了!屋頂上的洞洞雲清都給補上了,徐泰對此很滿意!

本來想著雲清弄好後殿之後一群人就離開,可是徐泰太熱情了,非要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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