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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章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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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起執道仙君段不語,承瀾治下四界的島主們都會給他豎起大拇指。他雖然不善言辭, 可是只要有什麽問題給他發個符篆, 就會收到他詳細的回覆。他甚至沒有自己的行宮,就住在山海閣一座普通山上的小木屋中。

他話不多, 除了對承瀾仙尊之外,對其他的島主都不多說。即便如此,他人緣不錯, 對自己麾下的修士多有照顧, 他會在隱患爆發之前先行排除掉。有不少修士慕名前來在山海閣的山巒中安靜的修行, 段不語的山海閣是十八島公認的紛爭最少的地方。

山海閣一島沒有城鎮,只有清修之所。來到這裏的修士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去段不語那裏報道和他打個招呼, 因此山海閣的傳送陣就放在段不語家門口。來山海閣的人一出傳送陣就能看到段不語的木屋,運氣好的還能看到段不語在門口照顧靈植。

溫衡他們落下之後就是這樣的,傳送陣中靈光一現,三人就落在了段不語的木屋前。正巧的是, 段不語手中正提著一個水壺,水壺中正源源不斷的噴出晶瑩的水珠灌溉著木屋前的靈植。如果不是段不語一臉嚴肅苦大仇深, 這地方真像是隱士居住之處。

段不語看到傳送陣中靈光閃動, 他擡眼看了一下,然後就楞住了。他和溫衡四目相對,溫衡笑了一下。段不語眼神一凝:“糟了……”

太史諫之他們都沒看清發生了什麽, 溫衡已經化作了黑色的靈光沖到了段不語面前。只聽一聲輕微的‘噗——’聲傳來,段不語的腦袋已經被溫衡打爆了,頓時腦漿飛濺血肉模糊。

段不語的身軀和他手中提著的水壺重重的落在地上, 紅色的鮮血和水壺中的水一起蔓延開來。段不語雙眼沒閉上,還在直直的側著頭看著旁邊。

溫衡長長的舒了一口氣:“神清氣爽~”太史諫之和謝謹言傻眼了,溫衡竟然一上來就打死了一個人!!

太史諫之驚道:“太子你瘋了,你怎麽一言不發就打死人呢?”溫衡看著段不語的身軀涼涼的說道:“上次發過誓了,再見到他一定打爆他的狗頭。”

謝謹言:……原來溫衡是這麽兇殘的嗎?溫衡無辜的說道:“他趁我不註意捅我刀子,你們知道不,太疼了,我差點就掛了。”

太史諫之盯著段不語看了看:“這是段不語?承瀾的跟班?四界的執道仙君?”謝謹言:!!!溫衡竟然一下打死了一個大人物!

溫衡點點頭:“是他,怎麽了?”太史諫之道:“有點麻煩,這裏隨時都有人來往,趕緊把他藏起來。”說著太史諫之用靈氣卷著段不語的身軀向著他的小木屋跑去,他一邊跑一邊說著:“要是被人看到你幹掉了執道仙君,你就走不了了!”

溫衡環視了一圈,這是一座非常簡單的木屋。他根本無法想象這樣一間木屋竟然屬於一個執道仙君。木屋中央只有一個蒲團,在靠窗的地方還有一個簡單的木架,上面放著幾個木質的器皿。

太史諫之將段不語放在木屋中的地上,他嘆了一聲:“太子你也太莽撞了,這麽大的事你都不跟我說一聲。承乾界不比下界,你要去其他的島,需要段不語點亮你的引薦信啊!”

溫衡梗住了,他看了看地上死不瞑目的段不語正在涼的身軀。謝謹言這家夥竟然蹲下來握住了段不語的手指掏出了他的引薦信:“趁熱,看看能不能行。”

看到謝謹言這麽幹,溫衡也掏出了引薦信湊了過去:“來來來,加個我。”這兩人竟然一本正經的在擠段不語胳膊中沒有消散的靈氣出來,太史諫之快要絕望了:“你們兩……是認真的嗎?”

可惜不行,段不語掛掉了,引薦信上只能摁出血手印,引薦信上承乾界的亮點始終暗淡著。溫衡困擾的撓撓頭發:“哎……早知道就晚點下手了,至少要逼著他給我靈氣才行啊。”現在好了,他成了黑戶了。

太史諫之無奈了:“別說了。”他將門口的血跡清理了一下,然後關上了大門:“人都成這樣了,還有什麽可說的?”他們只能安心做黑戶了。

溫衡嘆了一口氣:“話說回來,段不語也太不經打了吧?我就打了一棍子?神魂都散了?”他明明沒用力啊。

太史諫之炸了:“你夠了啊!你以為你是用什麽在打他啊!天下能經得住你道木一抽的有幾個人啊!”溫衡委屈上了:“可是我真的沒用力氣,真的,我要是用力氣了,他的腦袋已經縮到胸腔裏面去了,你看,現在只是腦袋破了。”

太史諫之指著段不語腦袋上巨大的凹陷:“你管這叫腦袋破了?!行行行你別說了,我求你了。”太史諫之轉了個圈苦口婆心的勸溫衡:“太子,我不是反對你殺段不語,可是你也要對我說一聲啊。你這不聲不響的幹掉了他,我豈不是會很沒面子?”

溫衡眨眨眼:“所以你只是因為沒面子才生氣?”太史諫之哼了一聲:“那當然,你帶我來上界不就是讓我做前鋒嗎?以後這種殺人越貨打家劫舍的事情,你一定要讓我來啊,不然我來幹嘛來了?看你揍人?多沒面子。”

溫衡點點頭:“知道了,下次我會註意的。”太史諫之這才寬慰的點點頭:“這就對了。好了,趁著沒人發現,我們離開這裏吧。傳送陣應該還能用,我們快點到獸皇樓,神不知鬼不覺。”

正說著,只聽房中傳來了一聲幽幽的嘆息。溫衡和太史諫之看向謝謹言:“嘆什麽氣呢?”謝謹言一臉無辜:“不是我。”

這時,房中漸漸消失了,原本素凈的房間漸漸扭曲,墻壁漸漸的消失,地上只留下了一只蒲團。沒一會兒三人一屍就身處在一處空曠的世界中。溫衡郁悶道:“我們是不是又被陣法或者幻術困住了?”

太史諫之想了想:“應該是這樣,不過沒事。我可以破。”太史諫之雙眼猛地冒出一陣金色的靈光,他雙手合十,再分開的時候,手中已經出現了一柄金光閃閃的靈劍。他哼了一聲:“想攔住我太史諫之,太天真了。”

太史諫之握著靈劍轉了一圈,最終他選定了一個方向,只見手中的靈劍劍光一閃,一道渾厚的劍氣破劍而出:“破!”劍氣灑出之後,眼前並沒有什麽變化。太史諫之奇怪的撓撓頭:“不應該啊,這個方向應該就是破陣所在啊。”

溫衡這時拍了拍太史諫之的肩膀:“諫之,你看。”太史諫之轉過頭,只見蒲團上坐著一團虛影,仔細一看,不是那段不語是誰?

太史諫之眼神一凝:“你竟敢將我們困在幻術中?段不語,你膽子也太大了。”段不語嚴肅的臉上出現了一點微笑:“這並非我本意,太史大人稍安勿躁。這是我保命的一個手段罷了。”

溫衡松了一口氣:“就說我沒用力,你還不信我。”太史諫之又有意見了:“太子,你連殺個人都不徹底,以後這種事情還是我來比較好。放心只要我一出手,他立刻魂飛魄散。”

謝謹言急忙在旁邊說道:“別忘了引薦信,等他簽了引薦信再說。”太史諫之覺得這個難度有點大,不過若是想要殺了段不語,很容易。

段不語說道:“我足下的蒲團名為三清蒲團。”太史諫之沈吟了一下:“可是神魂依附之後蒲團不毀神魂也不滅的三清蒲團?”段不語點點頭:“正是。只是這三清蒲團啟動的時候,將你們都困在了其中。還要多謝太史大人將我送到了蒲團周圍,如若不然,我還需要一點時間才能凝魂。”

溫衡疑問道:“什麽意思?”段不語說道:“木屋只是蒲團的一個障眼法,我在木屋內才能讓蒲團中的陣法啟動。是太史大人將我送了進來……”聞言溫衡和謝謹言幽怨的看著太史諫之,太史諫之尷尬的挪開視線:“我,我也不知道啊。我本來只想藏屍,給我們爭取一點離開時間罷了。”

段不語說道:“在蒲團陣法中,我不生不滅不死不老,你們沒有辦法殺了我。”

溫衡對太史諫之說道:“諫之,你真是救得一手好人啊。”太史諫之捂臉:“這是誤會,誤會。”都怪他多事,要是早知道段不語有三清蒲團,他才不會藏屍,他會幫著焚屍。對啊,他為什麽不直接一口火燒了段不語的屍身?哦,他怕火光引來其他人的註意。哎……失策啊。

謝謹言才不信這個邪,只見劍光一閃,謝謹言的劍氣已經殺到了段不語神魂附近。劍氣即將碰到段不語的時候,只見他身下的蒲團猛地爆發出一陣金色的靈光,謝謹言的劍噗通一聲落到了地上。

段不語的嘴角露出了一點笑容:“沒用的,三清蒲團是上古至寶,想要毀掉蒲團不是這麽容易的事。”太史諫之沈重的說道:“是,三清蒲團想要毀壞很難,只要世上還有一根草,蒲團就能重塑。”

溫衡頭疼的說道:“那段不語豈不是有免死靈牌,怎麽都死不了了?”段不語這時候露出了一點笑容:“某種意義上,是的。”

溫衡和謝謹言又看向太史諫之了,太史諫之蹲下了身體:“我錯了。我下次再也不手賤了。”他怎麽會想到段不語有這麽強大的作弊神器?

段不語道:“你們現在處於三清蒲團陣法中,想要殺我,難。我現在只是一縷神魂,想要殺你們,也難。雖然不想接受這個現實,我不得不說一句,現在我們勢均力敵,誰都不能把對方如何。”

溫衡說道:“這樣吧,四靈境中你捅我一刀,我現在給了你一棍子,咱扯平了。咱就當什麽都沒發生過,你放我們出去,我們不打擾你凝魂,你身體……”溫衡昧著良心說道,“你身體修修還能用,以後見面咱井水不犯河水,如何?”

段不語搖頭:“不行。理由有兩點,第一點,我現在很虛弱,沒辦法開啟蒲團的陣法讓你們出去。還有一點,你若是出去,必將成為承瀾仙尊的敵人。先太子軒轅衡,我不能讓你出去。”

太史諫之悶聲說道:“承瀾給你多少錢?你這麽忠心?我太史諫之出雙倍行不行?”溫衡感動的看了看太史諫之,他腦海中有個疑惑,太史諫之他有錢嗎?他看了看太史諫之的靴子,諫之的靴子都快破了啊!

段不語道:“我對承瀾仙尊的忠誠,無人可以撼動。”溫衡嘆了一聲:“承瀾做人挺不錯的,還有個這麽忠心的小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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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史諫之也納悶呢:“對啊,我也想不通,承瀾那種人竟然還有忠心的小弟,天理不公啊!”反正他們都閑著,沒事做八卦八卦也好啊。

溫衡從儲物袋裏面拿出了火鍋:“來來來,吃點東西,反正一時半會也出不去。”太史諫之和謝謹言兩人二話不說就坐下了,溫衡點起了火招呼段不語:“你不用管我們,你繼續啊。”

有吃的,有喝的,還有個段不語在說書,這小日子哪裏有?溫衡一點都沒有被困住的窘迫和難堪。他大咧咧的留了個位置正對著蒲團,若不是蒲團離火鍋的位置有點遠,看起來就像四人在開心的吃火鍋似的。

太史諫之嫌火不夠快,他打了個響指,火鍋中的水立刻就沸騰了。頓時熱辣辣的火鍋味道就飄出來了,他撈了一塊變了色的嫩肉片一邊吃一邊問段不語:“說說看呢,承瀾做了什麽,你這麽不離不棄的。據我所知,承瀾不信任你啊。”

段不語的表情有些暗淡,他說道:“縱然仙尊對我不信任,可我身為他的部下,必將為他掃清障礙讓他高枕無憂。”溫衡他們太好奇了:“這麽忠心,承瀾何德何能啊?”

段不語面容出現了溫柔的笑容,他懷念的說道:“因為仙尊給了我希望,他讓我活了下去。當時我就發誓了,將來為了仙尊,就算要我粉身碎骨,讓我魂飛魄散,我都不會有一句怨言。”

謝謹言從溫衡筷子下搶走了一個丸子,他問道:“你倒是說說啊,承瀾怎麽救了你,我們都非常好奇啊。”溫衡從太史諫之筷子下搶了一塊肉一邊吃一邊說道:“對啊,你說說啊,就當滿足我們的八卦心。”

段不語已經許久不與人說這些事了,這些事他覺得是他和承瀾之間的秘密,一直以來,他守口如瓶。無論承瀾對他如何,他都不會放在心上。可今日看到這麽放松的溫衡他們,他竟然有了一吐為快的沖動。

“我萬年前飛升時,只是個名不經傳的天仙。那時剛飛升,總想著做點什麽展示自己的實力,好讓別人高看一眼。那時候混沌海上有很多的遺跡和小洞天。我便和同伴駕著小舟去了混沌海深處,我們去的小洞天那時候並沒有名字,才剛剛被人發現。

等我們到了小洞天附近,那小洞天被人封了起來。據說裏面很危險。需要排除危險之後,我們才能進去。可是我們想著,撐死膽大的餓死膽小的,於是偷偷的從結界薄弱處潛入了。

進入小洞天之後,青天白日風平浪靜,小洞天中靈氣豐沛,有很多靈寶,才半日的功夫,我們就得了不少好東西。當時我們都以為自己賭對了,我們覺得這裏一定是被大家族給圈成了自己家的遺跡,這麽多的靈寶,哪裏像是有危險的樣子?

正在我們歡呼雀躍的時候,災難降臨了。小洞天白天風平浪靜,可是到了夜晚,就成了地獄。有很多從沒見過的妖獸潛伏在黑暗中,我的同伴一個個的被它們捕捉。

你們見過三四丈高的蜘蛛嗎?我見過,我被那種蜘蛛追著和同伴們失去了聯系進入到了小洞天的深處。

我以為我能撐過去,可沒想到,到了小洞天第一夜我就被蜘蛛捉到了。那蜘蛛吐出的毒液不但能腐蝕人的皮膚,就連神識都會受到影響。我被毒液噴到了,我那時候比現在還要慘,我雙眼被腐蝕,神智被侵蝕。然後被它們帶回到它們的洞穴中去當成食物儲備起來。

我不知道在蜘蛛洞穴中過了多久,我看不清,聽不明,只能聞到蜘蛛洞穴的腥臭味。每當蜘蛛從我身邊經過的時候,我都惶惶不可終日,我哀求討饒,卻沒人回應我。你們知道絕望的滋味嗎?我就是蜘蛛的食物,不知道何時會被它們吃掉。

蜘蛛洞中沒有白天黑夜,我被蜘蛛絲捆綁。一開始還期待有人來救我,後來我想著,自盡吧。再這樣下去,我會在蜘蛛吃掉我之前先瘋掉。可是就連這點願望我都沒辦法達成,只能絕望的等死。

我修行數千年才飛升上界,卻不料剛來上界就成了蜘蛛的食物。我恨,我悔,可是我卻毫無辦法。就在我心灰意冷的等待死亡的時候,承瀾仙尊出現了。

我雖然聽不清他的聲音,看不清他的臉,可是當蜘蛛洞被他掀開,他將我提到外面的時候。我活了過來。他問我叫什麽名字,告訴我,要活下去。他給我服下珍貴的丹藥,告訴我蜘蛛已經被他清理幹凈了。我……我那時候就發誓,若是我能活著出小洞天,必將奉此人為主,段不語這條命,從此就是他的了。

在丹藥的作用下,我雙眼能看到模模糊糊的畫面,耳中也能聽到模糊的聲音了。我問他,他叫什麽名字。他說,他叫承瀾。我當時就想著,能擁有這麽好聽名字的人,一定有著偉大的胸襟和寬廣的胸懷。承瀾仙尊就像一束光,照到了我的心頭。

我本想著和他好好相處,他卻只給我留下了一瓶丹藥。他對我說,他要去將洞虛境中危險的妖獸管束起來,不能陪我太久,讓我恢覆之後速速離開。

我朦朦朧朧的看著他的身影離開,他穿著白色的衣衫,肩頭有一團耀目的紅色。這樣的人,才是真正的神明。

從小洞天出來之後,我服下了丹藥重塑了面容。等到完全恢覆之後,我到處打探承瀾仙尊的消息,後來才知道,他是巫族的太子,千年一遇的天才。卻屈尊做了軒轅太子的侍讀,他是何等驕傲的人,竟然要遭受這樣的折辱。

我在巫族求見他求了數百年,才得以見到他。可他已經不記得救過我這事了,我雖然有點失落,可是轉念一想,仙尊心性高潔,他能救我一人,必然也能救無數人。他雖早已忘了我,可我卻不能做忘恩負義的人。只要我在一天,我就要做仙尊最得力的幹將,為他掃清一切障礙。

在仙尊麾下一呆就是上萬年,這期間仙尊性子越來越冷淡,不過在我心中,他一直是小洞天中救我的恩人。”

溫衡他們終於明白了段不語對承瀾死心塌地的原因,也能理解,若是有人能救他們於水火,他們也會把這人當兄弟,請他吃火鍋。

太史諫之卻遲疑著:“問你個事,小洞天都有名字,你去的小洞天後來叫了什麽名字?”溫衡奇怪的問道:“諫之你問這個幹嘛?他那時候聽不清看不明的,估計出來就再也不想回憶那段記憶了吧?”

太史諫之吃著肉片納悶:“總覺得承瀾的性子不會做這種事。我問個清楚,免得段不語做了冤大頭。”

段不語堅定的說道:“承瀾仙尊的事,我會調查得清清楚楚。那小洞天最後命名為青蓮小洞天,封了小洞天的人便是當時的軒轅太子,他帶著承瀾仙尊他們去了小洞天。這事一定不會作假!”

太史諫之聞言古怪的又問了一遍:“你再說一遍?什麽小洞天?”段不語道:“青蓮小洞天!”

溫衡見太史諫之面色古怪,他問道:“怎麽了,這個小洞天有什麽奇怪的嗎?”太史諫之哼了一聲:“若是別的小洞天我可能不知道,青蓮小洞天我可是記得清清楚楚。那是軒轅太子發現混沌青蓮的地方。”

溫衡興奮道:“真的?那裏還是我和無殤定情的地方呢?”太史諫之差點嗆了:“太子你別鬧了。”

太史諫之放下了手裏的碗筷對段不語說道:“你可知小洞天為何會叫青蓮小洞天?”段不語道:“後來聽說在裏面發現了混沌青蓮,因此命名為青蓮小洞天。”

太史諫之露出了意味深長的笑容:“段不語啊段不語,你聰明一世,怎麽就在關鍵的事情上犯糊塗了呢?”段不語聽太史諫之話不對,他神色一凝:“你什麽意思?”

太史諫之道:“發現青蓮小洞天的人就是太子軒轅衡,他說小洞天中非常兇險,應該有至寶。可是怕不知情的仙人貿然進入會遭遇不測,便招來了他的親衛將小洞天封鎖起來了,說要將整個小洞天的危險妖獸分開管束起來。

當時,我就是他親衛的首領,我對他說,既然已經是仙人,想要奪寶就要冒風險。我讓他只管將混沌青蓮取了,剩下的就不要管了,可他偏不聽,一定要留在那裏肅清妖獸。

我無法阻攔他,只能陪著他一起在青蓮小洞天中。小洞天被封上之後,除了親衛之外,當時留在青蓮小洞天的有五人能自由活動,這五人分別是我、軒轅太子、蕭厲、承瀾和安哲。

在我們肅清妖獸的過程中,發現有人潛入了小洞天。因為我先前已經將小洞天已經封鎖的消息傳了出去,卻還有人不怕死的過來。為了救這些人,我的親衛中有人隕落,我怒不可遏下令下去,若是再有人潛入,任由他們去死。我不能因為幾個貪財的人讓我的部下冒風險。

軒轅太子卻不認同我這個觀點,他總是偷偷的去救那些被困住的人。丹藥不足,他會將自己的隨身丹藥發出去,被我發現了好幾次,太子毫不悔改。他對我說,諫之,他們只是想求財,並不想送命,若是能救還是救了吧。

救你的人一定是軒轅太子,不會是承瀾。你知道我為什麽會這麽說嗎?因為你的承瀾仙尊,當時是我的擁躉。他親眼看著親衛隕落,對偷偷潛入的人深惡痛絕。”

段不語楞住了,他震驚了一會兒之後反駁道:“不,你是軒轅太子的人,你一定會幫他說話。我不信,你說的每一個字都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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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史諫之笑了一聲:“還號稱承瀾的事情你都調查了,你就沒調查出來,你家承瀾仙尊一到青蓮小洞天沒幾天就被潛入者牽連被妖獸啃了身體,在牙帳躺著了,安哲還特意被軒轅太子派著陪他聊天解悶?這種事情都查不出來。”

段不語還是不信:“不,不可能。你騙我!我還有仙尊給我的丹藥瓶,這麽多年,我一直留著!”段不語慌亂的在蒲團上旁邊的縫中尋找著什麽,一會兒之後,他找到了一只巴掌大小的精巧的玉瓶。他慌亂的將玉瓶放在手心中:“你看,這是承瀾仙尊給我的丹藥!”

太史諫之看了看玉瓶後嘆了一聲:“玉瓶下面是不是有個印章?印章上面是不是有龍首紋?”段不語驚到:“你,你怎會知道?”

太史諫之道:“都跟你說了,太子救了太多人,一開始是分自己的靈藥出去救人。後來靈藥不足了,就去偷拿親衛的丹藥儲備,為了這個我還說了他。”端著碗的溫衡:“軒轅太子還做過這事呢?”太史諫之橫了他一眼:“你自己不好意思做,你讓你的鳥太一來偷!”

段不語面色蒼白,他本來就是個神魂了,一下變白了之後整個人看起來都快散了。他還在垂死掙紮:“不可能,說不定是承瀾仙尊拿了親衛的瓶子。”

太史諫之忍不了了,他站起來走到段不語面前伸出手:“讓我看看這瓶子,我給你證據。你的玉瓶的瓶身上是不是有顏色暗淡的地方?”段不語死死的握著瓶子,他怕一松開手,他就再也沒有反駁的力氣了。

太史諫之卻不給他機會,他強硬的拿過瓶子指著瓶身,直到這時,眾人才看清玉瓶的瓶身上有一圈顏色暗淡,不細看還看不出來。太史諫之從懷裏摸出了一個玉瓶,這玉瓶和段不語珍藏的玉瓶一模一樣,只不過上面沒有這一圈。

太史諫之道:“你知道這個是什麽嗎?想必你已經調查過了。這玉瓶是青靈玉做的,只有高溫才會在上面留下灼燒的痕跡。我們親衛裝丹藥的瓶子都是用的青靈玉,你不是想說承瀾給你的藥瓶麽?我先不問你牙帳中的承瀾怎麽找到你給你丹藥,我就讓你看看這圈燒灼的痕跡。

你知道這是什麽嗎?這是太子的鳥幹的。太子的鳥是一只畢方,火系靈鳥,只有一條腿。太子缺少丹藥卻不好意思自己去拿,就示意太一去拿,太一會在它偷拿的丹藥瓶上都留下灼燒的痕跡!”

太史諫之又從懷裏拿出了一個有著灼燒痕跡的玉瓶:“這是我逮住太一的時候從它的爪子下搶下來的玉瓶!你自己看看有什麽不同!

太一和承瀾不對付,承瀾一只眼睛就是它啄瞎的。你不會是想說,太一聽承瀾的話去偷拿玉瓶嗎?你真是想多了,若是他們有這麽好的關系,也不至於見面就不對付。”

段不語顫抖著捧住了三個玉瓶,他的手抖動的力度越來越大。太史諫之嘲諷的看了他一眼:“蠢貨,自詡聰明,報恩都找錯了人。承瀾那性子還會救人?你怕是想多了吧?

承瀾被潛入者牽連,害得他傷了身體,他對潛入者深惡痛絕。別說讓他去救人,看到潛入者他不殺人就算好的了。你竟然覺得是他救了你?你重新找個人,比如蕭厲,比如安哲,哪怕是我,都有說服力。唯獨他,我是不信的。你跟著他萬年,竟然不知道他是什麽人?”

段不語突然嘶嚎了一聲:“啊——我找錯了人了嗎?我跟錯了人了嗎?!”他的神魂雙眼通紅,血淚順著眼眶滾下,他嘶嚎著:“原來我一直跟錯了人,報恩錯了人,報仇也報錯了人!!”

太史諫之火上澆油:“哎嘿嘿,沒錯,對的!恭喜你瞎了狗眼,找錯了主子。”溫衡和謝謹言端著碗有著共同的感覺:荒謬。還不如多吃兩塊肉!

太史諫之還在落井下石:“對啊對啊,是不是恨不得自己現在就去死?你眼中天人一般的承瀾可不是因為誰虐待了他變成這樣,他本來就是個惡棍。”段不語絕望的捧著三個玉瓶,他哭成了淚人:“我竟然錯了這麽多年!我竟然錯將恩人當仇人!”

太史諫之突然想到了一個問題,他嚴肅的問道:“問你個事,軒轅太子的死,你有沒有出手?”段不語抱著三個瓶子嚎哭著,他從蒲團上滾下來對著溫衡的方向重重的磕著頭,可是他是靈體,怎麽磕都磕不出聲音。不過身軀倒是變得越來越淡了,他手中的三個瓶子上沾著他的血淚,一個大男人哭成這樣真的太慘了。

可太史諫之問這話也是有理由的:“你是承瀾的走狗,承瀾這些年做的事你都有參與,按照你和承瀾相見的時間推斷,那時候軒轅太子還在世,你有沒有為他出謀劃策?你有沒有害過軒轅太子?”

段不語泣不成聲:“承瀾仙尊……承瀾他對我不信任,從我主動找到他投誠的那一刻,他就不信任我。為了獲得他的信任,我曾經出計策對付過太子的鳥。太子隕落後,我設法將太一引誘到了陣法中,我將太一做成了幹屍!!蒼天哪!你何其殘忍!為什麽要讓我做下這種事情?!”

段不語伸出兩只手指猛地摳向自己的雙眼:“我段不語長了這雙眼睛有何用啊?!辨人不明,是非不分,將仇人變成恩人,對恩人卻恩將仇報!段不語就算死上千次都不為過啊!”

段不語手中一用力,他竟然將他的雙眼硬生生的戳瞎了,頓時他雙眼中的血淚奔流的更加快。他哭倒在地上:“為什麽要這麽對我?為什麽要讓我成為這樣一個不忠不義的小人?萬年來我不停的給承瀾找理由,覺得他是因為事情太多壓力太大才變了性子,原來,一開始就不是他!!”

段不語哭完之後他伸手摸著地上的三個瓶子,他準確的找到了軒轅衡給他的那個丹藥瓶。他將丹藥瓶深深的臥在了手心中,他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太子,是我識人不明有眼無珠。我無顏面對您,我成為了承瀾收下的惡犬和爪牙,為了替他排除隱患,我對只是和軒轅太子相像的你下了毒手。我有罪,段不語不配活在世上。

然而我身無長物,所有的東西都給了承瀾。我能有的只有這個三清蒲團,待我死後,蒲團就贈給太子,雖然不能抵擋我做過的惡,卻是我最後的一點心意了。太子,對不住你,我若是……我若是早日能發覺,救我的是你,就不會有這事了。”

溫衡這時候幽幽的說了一句:“對啊諫之,軒轅衡為什麽不正大光明的說他是軒轅衡,為什麽要說是承瀾的名字?這不是惹人誤會麽?”是啊,段不語也想知道。

太史諫之道:“五人中,蕭厲和安哲隨便您怎麽折騰,我雖然對你有意見,但是最終會隨了你的意思,只有承瀾不同。他不接受你幫助這群潛入者,一直在跟太子生氣。太子為了讓他對潛入者有改觀,便對救下的潛入者說,他就是承瀾,希望這群人出去之後能好好的感激承瀾。你一番好意,想要為承瀾博一個好名聲,可是卻坑了自己也坑了你救下的人啊。”

溫衡若有所思:“嗯……這真是軒轅衡自己作死,怪不得旁人。他老老實實的說自己的身份,不就沒有這破事了?”結果段不語誤會了,承瀾也因為這事一直不信任段不語,一下坑兩個。

溫衡點評道:“軒轅太子實力作死,自己把自己玩死了。”太史諫之想了想後幽幽的看向溫衡:“是這個理,我也一直覺得太子腦子裏面有坑。”

溫衡樂呵道:“你看我有什麽用,我腦子裏面又沒有坑,我根本沒腦子。”溫衡對段不語說道:“你呢,也別尋死覓活了,沒多大的事,我不是和你說了麽,你和我之間,你捅我一刀,我砸你一棍,算是扯平了。但是你和太一之間呢,該還的還是要還的,可不能這麽隨便的就死了。”

段不語跪在地上:“太子,太一已死,我只能去幽冥找它賠罪。”溫衡道:“沒啊,太一挺好的,在獸皇樓。你也別想著一死了之,好好的活著,遇到太一之後對他好一點,他這人特別好哄,你只要不坑他,真誠的道歉,他會原諒你的。”

段不語驚愕的擡起頭來,他雙眼中再度流下血淚:“真的嗎?我還能夠得到救贖嗎?我還能有機會能贖罪嗎?”溫衡道:“能,首先你要先到蒲團上面坐著,然後先凝魂。你的身體……嗯……”

之前昧著良心說修修還能用的溫衡這會兒覺得心虛了,這身軀反正他修不了了。段不語感激涕零:“太子,縱然身軀隕落,縱然我成為一抹游魂,只要太子能有用得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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