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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四章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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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月白看了看正在走來的影月宗……不,現在應該叫逍遙宗了。他看了看正在走來的逍遙宗掌門:“這位掌門是劍修?氣勢非同一般啊。”溫衡微微一笑, 這可不是劍修, 他可是正經的法修。

安奎咋舌:“看著面相,不好惹。”沈問心哂笑道:“沈掌門還能看面相呢?”安奎指著自己的兩只眼睛:“沈掌門說笑了, 我們十絕中人,人人有一副慧眼。”

沈問心懷疑的看著安奎:“我之前怎沒聽說過?”眾人也都露出了懷疑的表情,安奎面子掛不住了。他嘿了一聲對柳月白說:“比如柳掌門, 性情溫和, 品性高潔。比如沈掌門你, 你精明利落,這都是一眼都能看出來的。”

眾人將信將疑, 沈問心問道:“那你倒是說說這新來的逍遙宗掌門是個什麽樣的人?”安奎摸著山羊胡子沈吟道:“嗯……眉清目秀眼神沈靜氣度不凡,這種氣度應該是應該經受過磨難後才能沈澱下來。你們觀他走路,明明是第一次來靈虛樓卻大步流星心無旁騖,說明周遭的一切他都不關心。”

溫衡笑道:“有麽?我倒是覺得他很親切啊。”安奎瞟了一眼溫衡:“哎, 你這人就沒有這種氣度,你啊, 一看就涉世未深性子和軟最好說話了。”溫衡笑著歪歪頭:“涉世未深??”

安奎嘆了一口氣:“剛飛升吧?一看就不谙世事, 心地單純。”溫衡摸摸鼻子看看柳月白,柳月白憋著笑點點頭:“好像,確實是這樣。”

沈問心突然說道:“他走過來了!”安奎楞了一下:“哎?莫非他認識我們?”以他的判斷, 逍遙宗的掌門不像是會事先調查人的人啊,難道他看錯了?

逍遙宗的新掌門雙眼都是亮光,他笑容露出了燦爛的笑容:“散人!沒想到會在這裏見到你, 真是太好了!”溫衡笑著拱拱手:“清道友,好久不見啊。”

清崖子行了個大禮:“別說了,最近的生活過得真是……一言難盡。可有空?可以慢慢說給你聽。”清崖子熟絡的和溫衡聊著天,站在溫衡身後的三個掌門都傻眼了。咋地?這兩人竟然認識?

清崖子看向溫衡身後:“這是散人在上界認識的新朋友嗎?”溫衡笑道:“是的。”

清崖子聞言對著眾人行了個禮:“諸位道友好,在下是逍遙宗清崖子。”柳月白他們紛紛回禮報上姓名,從清崖子的面部表情看來,這位大神真的像安奎說的那樣,根本沒調查過他們啊。

清崖子開心的說道:“散人,我同你一起走吧。”他第一次來到靈虛境,身後竟然連個長老和核心弟子都不帶,溫衡奇怪的問他:“逍遙宗怎麽就來了你一個人呢?”

清崖子不在乎的說道:“這不是為了爭奪掌門之位,能打的都被我打趴下了麽。不能打的帶來也沒用啊,我問了幾個長老得知掌門上位之後要來靈虛樓接受其他十七島的盤問……咳,祝賀。我想著應該不是什麽大不了的事吧,就一個人來了。”

清崖子的話讓安奎和沈問心他們驚出了一身冷汗,新上任的逍遙宗掌門有點兇殘啊,果真像沈問心說的那樣修為高深。又像安奎看到的那樣,不是什麽好相處的人。這兩人行了個禮:“柳掌門,清掌門,我們宗門還有點事,先暫時告退了。”

清崖子和柳月白回了個禮,清崖子就毫無負擔的站到了溫衡旁邊:“這一路走來就只有我一人,著實寂寞。如今看到散人,我心中也就靜了下來。”

柳月白他們看了看站在他們中間毫無違和感的清崖子,這位清崖子掌門可不是看在他們的面子上來的。看的出來,清崖子對溫衡很尊敬,看起來溫衡的實力不如清崖子,可是清崖子卻以溫衡為尊。這……很奇怪啊。

一行人走到了靈虛樓中,靈虛樓的的第一層上掛著一塊牌匾,上面寫著:不問。明明是靈虛樓,怎麽會取一個這麽奇怪的名字?

柳月白之前來過,他的師尊對他說過這個牌匾的來歷:“據說靈虛樓有四層,第一層名為不問境,這一層是我們承恩界的修士居住的地方。第二層名為不言境,是承澤界的人居住的地方;第三層呢,叫不想境,是承惠界人居住的地方。最後一層名為不知境,是承乾界的人居住的地方。

這四層雖在一棟樓上,可是每一層之間想要跨越太難,一層的想要去二層,非邀請不得入內。一般情況,本界的仙人在靈虛樓中只能和同一界的仙人說上幾句話。”

溫衡納悶的問道:“可是之前不是說,當十八島掌門有變動的時候,十八島會聚集在一起嗎?若是一界的人只能同一界的人交流,那該如何得知其他人的意見?”

柳月白笑道:“進去就知道了。”說著他謙虛的邀請清崖子先進去,溫衡一點都不客氣,他先溜達著進去了。

一進不問境,他就看到了一個微縮的承恩界。大廳不是大廳,他仿佛置身在虛空,居高臨下的看著承恩界的情況。從溫衡的角度看過去,他看到身邊浮著五座微縮的懸空島。每一座島嶼上面都有建築,溫衡一眼就看到了無涯島,他甚至還在上面找到了之前呆的清淡峰。

柳月白說道:“這邊是靈虛境的奇妙之處。”溫衡點點頭:“奇妙是挺奇妙的,可是……我們住在那裏?”這已經打破了他對宮殿的認知。

在他的一貫認知中,行宮中就算有陣法,進去之後裝了再多的假山閣樓涼亭,至少也會有個房間吧?可這裏,房間呢??大家盤腿坐在懸空島中?是這個意思嗎?

這時候柳月白手中出現了一枚紅色的令牌,令牌方形,有半個手掌那麽大,上面花紋繁覆,正面寫著無涯兩個字,背面寫著一個令字。柳月白說道:“溫道友不要著急,有這枚島主印,我們就能進入自己的房間。”

柳月白令牌上靈光閃了閃,這時候原本安靜不動的五座懸空島突然之間旋轉了起來。之前離他們有點距離的微縮無涯島咻的一下飛到了他們腳下,無涯島上放出一束靈光,與柳月白的令牌上面的靈光相互呼應。

柳月白說道:“根據島主令和靈光的指引,就能找到我們的住處。”溫衡嘆為觀止:“絕妙!”

清崖子拆臺說道:“其實就是在入門的時候設置了幻術和陣法,島主令用來解除幻術和陣法。沒有島主令的指引硬闖的話,會陷入陣法中被攻擊。”溫衡給清崖子豎起大拇指:“厲害!這都被你發現了!”

不,這裏的人只有你沒發現。

清崖子從袖子中摸摸,他也掏出了一個紅色的島主令。只不過島主令的正面寫著逍遙兩個字,清崖子說道:“散人,你是跟著柳道友走還是跟著我走?”

溫衡看了看柳月白,他笑嘻嘻的說道:“我跟著你啊。”柳月白有點受傷:“溫道友,跟著我們不好嗎?”溫衡指著柳月白他們說道:“你們有十三個人,清崖子這邊就只有一個。”

柳月白幽幽的問道:“你覺得清崖子道友會寂寞嗎?”溫衡搖頭:“不是啊,你們這麽多人擠一起,清崖子那邊人少地多住著舒服啊。”

這個理由真是無法反駁,清崖子哭笑不得:“散人你又忘了,有陣法。”溫衡還是笑瞇瞇:“怎麽?你一點都不想我嗎?不想和我說說話嗎?好歹咱一個地方出來的,你怎麽能這麽薄情?”

清崖子捂臉:“為何每次看到散人都覺得我好弱,你贏了。”溫衡得意的說道:“到時候我兩邊竄門,又沒有人說進去了之後就不能見面了。”柳月白他們笑了:“那行,反正到了駐地之後,還能在廣場上會面。到時候我們就在廣場上相會吧。”

溫衡擺擺手:“好嘞~”柳月白他們拱拱手,十幾人的身形一下就消失在靈光中。他笑吟吟的看向清崖子:“走走走,聊天去!”

靈光一閃,溫衡頓時睜大了雙眼。他發現自己正身處一個海島上,海島上樹木繁茂,樹林掩映間有一個宮殿。海島外便是波光粼粼的海面,此時正當早上,水面上還有游魚跳躍海鳥飛翔。溫衡想了想,這到底是什麽地方?這裏的海是混沌海還是一個普通的陣法?

這些事情太覆雜,又沒人解說。溫衡想不通之後就不想了,現在最重要的是,整個島上只有他和清崖子兩人!!除了樹林中的鳥獸,整個島上真的只有兩人的神識。之前還覺得柳月白他們擠的溫衡頓時覺得寂寞了,他對清崖子說道:“早知道我們就跟著柳月白他們住了。”

清崖子道:“我聽長老說過,島主令可以捆綁友好宗門,若是散人覺得柳道友他們能結交,回頭捆綁了就是。聽說捆綁之後,在駐地可以隨時去友好宗門那邊去竄門。”溫衡點點頭:“等下次遇到他們就行了。”

放眼一看,島嶼呈現水滴的形狀,尖頭那邊有條長長的小道通向遠方。說來奇怪,在海島上能看到藍天白雲,可是順著小道看過去,卻看到小道的盡頭濃霧彌漫,不知道小道另一邊有什麽。

溫衡好奇心又發作了:“你猜小路的另一邊是哪裏?”清崖子笑道:“散人要去探尋一番嗎?”

溫衡道:“不著急,反正時間多了去了。讓我們進去吃東西聊天吧!”說著他興奮的拉著清崖子走向海島上唯一的宮殿,清崖子擡頭看了看宮殿:“這座宮殿,與影月宗的大殿一模一樣啊。”

走到樓前擡頭一看,只見牌匾上寫著逍遙二字。清崖子篤定的說道:“這還真是曾經的影月樓,我成了掌門之後改的名字。你看,這兩個字還是我寫的。”溫衡擡頭看了看牌匾:“你也挺厲害啊,打了人家的人,占了人家的宗門,還改了人家的名字。以前沒見你這麽霸道啊。”

清崖子郁悶的說道:“散人說我霸道,你哪裏知道我這是迫不得已啊。”宮殿的大門自動的打開了,兩人走了進去。這棟樓的格局果然和影月樓一模一樣,清崖子輕車熟路的就帶著溫衡繞過了前殿走到了後殿中。在後殿的房間中,兩人找了一間向陽的,一開窗就能看到浩渺的海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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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崖子道:“散人,你飛升之後去了哪裏?”溫衡將自己的奇遇說了一下,他可是從幽冥界一步步的走到承恩界的人,可把他自己牛逼壞了。清崖子聽得目瞪口呆:“原來竟是如此兇險的嗎?我原本以為我已經夠倒黴的了,沒想到散人比我倒黴數倍。”

說起這個,清崖子一臉血。他飛升之後就到了曾經的影月島,一上島就被一個熱心的修士拉入了一個小宗門中。承恩界雖說是五大宗為首,在承恩界五座懸空島上也有其他的宗門和勢力,只不過比起五大宗來弱了很多。清崖子進入的第一個小宗門就是這樣的宗門,當時整個宗門中只有十個人。

他本著既來之則安之的想法,覺得能找個地方安頓下來也挺好的。就這樣,他就在這個小宗門中呆了下來。當然,權衡利弊之後,他掛上了小宗門中弟子的名義。

他做夢都沒想到,他在小宗門中還沒有呆夠三天,屁股還沒熱的時候,小宗門被隔壁的小宗門……給吞了。他就成了另一個小宗門的俘虜……這到哪裏去說理去?他連東南西北都沒鬧清楚,就成了第二個小宗門中的雜役。

然後在第二個小宗門中呆了半個月,第二個小宗門和對手打群架,團滅。嗯,一個沒留,他作為雜役,又輾轉到了第三個宗門中去。一個月不到的時間輾轉了三家。脾氣再好的清崖子都怒了,他只是想找個能安靜的地方,為什麽這麽難?

在第三個宗門的時候,他直接走掉了,這一走,就走到了影月島最強大的宗門影月宗裏。清崖子想著,這下應該能穩妥了吧?他只想找個安身立命的地方,靜靜的打探消息,靜待和小夥伴們匯合。這個要求不過分吧?可是為什麽這麽難以達成?

清崖子進了影月宗後,一開始倒還好。他是個能屈能伸的人,打掃雜役不在話下。只是沒想到影月宗內部同門競爭特別激烈,他三番兩次被人給戲弄陷害。清崖子終於怒了,他直接丟了手裏的掃帚取出了自己的靈劍,來啊,不就是打麽?怕什麽怕?

如果要細說,清崖子這幾個月的經歷能寫三本升級逆襲的畫本子。清崖子先揍了外門雜役,再揍了普通弟子,揍了核心弟子之後,直接拱翻了一個長老。

那兩個月,清崖子就像個不知疲倦的傀儡人一樣,誰來抽誰,誰不服就打誰。打一次不行就打個十次,總有人會怕。靠著殺紅了眼和不怕死的精神,清崖子將影月宗的掌門給打趴下了。

當然,清崖子為此也付出了慘烈的代價。他向溫衡展示自己的桃木劍:“散人你看我這桃木劍,當時為了抗住雷劫,就斷掉了。哎……”

這柄桃木劍溫衡記得很清楚。在下界的時候,清崖子被異界殘魂吸幹了修為弄斷了經脈,這是溫衡和蓮無殤兩人及時找到了他,幫他接上了經脈恢覆了神智,不然清崖子早在幾千年前就成為一縷冤魂消散了。

恢覆神智的清崖子隱姓埋名,連宗門都不回了。他去昆侖求了千年桃木,放在佛宗供奉了幾百年,才制作出這柄桃木劍。當時他的師尊逍遙子肉身被異界殘魂占據,就是靠了這柄桃木劍才擊殺了那道殘魂,還了修真界一個短暫的太平。

這把劍上沾著他的師尊逍遙子的血,也見證了那些年他經歷過的苦難。他走到哪裏都會隨身帶著警醒自己,而這柄桃木劍也確實厲害,對付魔道的邪祟特別好。那什麽招魂幡啊碰到桃木劍就被克制了。

這麽好的桃木劍卻在爭奪掌門之位的時候折斷了,清崖子心疼極了:“我想修覆桃木劍,卻找不到佛宗的人。哎……”溫衡只能安慰他:“沒事,以後會好的。”

清崖子上位之後一不做二不休,直接將影月宗改名成了逍遙宗。一來他是用來懷念下界的逍遙宗,逍遙宗是他的家鄉,現在他離家鄉千萬裏,只能靠一個熟悉的名字安慰自己。還有一個,若是有禦靈界飛升的人上來,一眼就能認出這是自己的小夥伴所在的宗門。

兩人說說笑笑,轉眼之間時間已經到了中午。溫衡取出了儲物袋中的美食和清崖子邊說邊聊,兩人許久未見,自然有不少話要說。

正在這時,清崖子眉頭微皺,他從腰間摸出了島主令。島主令上靈光閃爍:“請各位島主速來靈虛廣場。”溫衡和清崖子對視一眼,這靈虛廣場,在哪裏啊?

不過在這裏,一切的指引都可以靠島主令。兩人放下筷子嘴巴一抹,順著靈光指示的方向走出了逍遙樓站到了廣場上。廣場上有一個圓形的陣法,陣法中發出了指令紅光,這樣子是要兩人上陣法,這是要將他們傳送到靈虛廣場嗎?

兩人走上了傳送陣,靈光一閃後,他們果真到了一處更加大的廣場上。廣場上站著百來號人,只有清崖子這邊只有兩人,其他宗門最少也帶了十幾個。溫衡看到了柳月白和沈問心他們:“柳道友,這是什麽情況?”

柳月白一臉懵逼,他也是第一次以掌門的身份參加宗門大賽。他哪裏知道?

這時候旁邊的沈問心說道:“應該是承恩界五大宗門都來齊了,宗門大賽要開始了。”溫衡看了看廣場,只見廣場上站著一隊身穿統一黑衣的修士。只有為首的修士身著白衣,他是個極為美麗的男人,想必這就是承恩界最厲害的宗門水月門的宗主水波橫了吧。

美麗的男人,溫衡見過很多,就拿飛升之後他遇到的人來說。他的道侶蓮無殤清新淡雅氣質如蓮……啊,本來就是蓮;他的大孫子卿如念男生女相天生一副陰柔的相貌;離愁界凝翠樓的蘇步青女裝大佬,穿著加高的鞋扭腰的時候比女人還女人……

但是他從來沒見過水波橫這樣的男人,他的眉毛不像清崖子那樣上揚,也不像自己的眉毛一樣彎彎,而是微微下撇。他眼角帶著一點紅暈,眼中水光瀲灩,像是將哭不哭的樣子。他臉上的每個器官,細看都不咋樣,可是組合起來,越看越好看。他身量不高,和他身後那群彪悍的修士相比,他算得上嬌小。

水波橫站在那裏就自帶憂郁的氣息,好像三百年沒睡覺別人欠他八百萬沒還卻不能要債一樣。他全身上下都寫著一個字——怨。不過因為他極其美麗,一顰一笑一舉一動非但沒讓人覺得難以忍受,反而會升起一種憐惜的感覺。

嗯……這個男人,能激發起男人的保護欲。真是太可怕了。

溫衡挪開神識,不能再看了,再看下去他會有一種對不起無殤的感覺。他神識看了看,這才發現,他們身處的廣場是人工建造出來的。在廣場周圍有六條小道,小道的盡頭依然有濃厚的化不開的霧氣。

溫衡一下就明白了,這條小道應該能通向他們剛剛過來的海島,只是為什麽要用大霧阻隔神識呢?是因為陣法,還是故弄玄虛?還有,他們只有五個宗門,為何會有六條小道?

這時候水波橫的神識在眾人身上掃了一圈,他的神識在柳月白、清崖子和溫衡的身上短暫的停留片刻後又自然的挪開了。清崖子傳音給溫衡:“這個水波橫不好對付,我能感覺到,他的實力怕是能和柔情劍仙一拼。”

這樣的感覺,溫衡也有。甚至他覺得,水波橫會是他飛升以來遇到過的最難纏的人。這種感覺和蕭厲、太史諫之不一樣。這麽說吧,蕭厲雖是閻君,可是溫衡卻覺得他是真實的,能說笑能打鬧。太史諫之是強大的應龍,強大自然不在話下,可是太史諫之行事光明磊落,和溫衡相處的時候兩人極為默契。

水波橫的感覺就沒這麽好了……溫衡看到他,腦子中就閃過了麻煩兩個字。他想到了在下界的一種植物,叫菟絲子。這種植物自己沒有根,專門趴在別的植物上汲取陽光和雨露。它很脆弱,長著妖艷的細細的藤蔓;可是它也很強悍,它可以在樹冠上延伸來來,將百年千年的大樹生生的纏死。

溫衡對清崖子和柳月白說道:“可以的話,不要與他為敵。他給我的感覺很不妙。”兩人立刻就點頭了,柳月白傳音道:“水月門的水波橫掌門被譽為承恩界最強仙尊,和他作對的,沒有好下場。”

溫衡一楞,水波橫是仙尊啊。說起來老邵也是仙尊,看來越往上去,仙尊越是多。之前溫衡只聽說上界有八大執界仙尊,看來執界仙尊少,而仙尊還是不少的。

水波橫輕輕開口,眾人卻清楚的聽到了他的話語。他的話就像對著眾人的耳朵在說,他的語調很輕柔,帶著一股幽怨。水波橫說道:“勞駕諸位道友等候水某,路上有些事情耽擱了,忘諸位道友見諒。”

溫衡聽到這個聲音,心就往下沈去。他怎麽覺得心情突然就不好了呢?說不上來這種感覺,他現在的心情就像是陽光明媚的天上突然飄來了一坨烏雲的感覺。

誰敢指責水波橫啊,這可是大佬。要是哪個脾氣暴的指著水波橫罵上一句,估計很快就涼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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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波橫道:“如果諸位沒有意見 ,宗門大賽現在就開始吧。”聽到這話,溫衡問清崖子:“宗門大賽?怎麽個賽法?是像歸墟大典宗門大賽的比賽方法嗎?”

清崖子雙手一攤:“沒細問。”這位也是個心大的。

柳月白說道:“宗門大賽,是核心弟子和長老的比試,還有掌門之間的比試。今年我和清掌門要上去比試一場。”溫衡說道:“你和清崖子比嗎?”

雷勁蒼插話道:“那倒不是,掌門會上去抓鬮。在其他四個掌門中抓一個上來切磋。”順便一提,雷勁蒼上次就和水波橫對上了,被虐成了狗子。慘啊。

清崖子摸摸鼻子:“核心弟子?”他就帶了他一個人來,難怪出門的時候那群人看他的眼神像是在看戲,合著在等著自己出醜呢?清崖子冷冷的笑了,等他回去再挨個兒揍一頓。

溫衡又問了:“不是說……十八島的島主都在嗎?這裏只有五個啊?”雷勁蒼道:“會有陣法將我們的比賽場面傳給上面三層,他們很少會下來。”

溫衡註意到一個詞:“很少?”雷勁蒼說道:“曾經有掌門繼位的時候口出狂言得罪了上面的掌門,然後上面的掌門下來一掌就打死了他。”哦,好悲傷。

水波橫的提議自然沒人反對,這時候五個島主身上的島主令都懸浮到了空中。靈光一閃後,整個廣場搖晃起來,在劇烈的晃動中,所有的仙人都選擇飛身而起。溫衡也不例外,他懸在空中,看到下方本來平坦的廣場中間在塌陷,而周圍卻在擡高,很快廣場上就出現了一個中間低周圍高的擂臺。

擂臺不大,不過他們圍觀的人數也不多。一兩百人在擂臺周圍坐下之後,看起來還挺空曠。

五個掌門這時候上去交換了一下信息,得知清崖子只一個來了之後,逍遙宗就放棄了這次的核心弟子的比試。逍遙宗之前的影月宗歷來在五大宗門之間排名第二,因為這次棄權,直接就掉到了最後一個。

清崖子坐在溫衡旁邊說道:“難怪他們有恃無恐,原來是在這裏等著我呢?”溫衡問道:“怎麽了?”清崖子第二次下定了決心說道:“我出發的時候,他們沒有一個人提醒我有核心弟子的比試。回去我要再揍他們一次。”

溫衡弱弱的問道:“可是,我覺得不是他們不想來啊,之前你不是說了麽?你見一個揍一個,他們現在不是都躺著呢?”清崖子:“……是哦。”

坐下之後沒多久,核心弟子的打鬥……呸,比賽就開始了。首先對戰的是無涯宗和玉女宗的弟子,雙方在擂臺上打得那叫一個風生水起眼花繚亂。

清崖子卻皺著眉頭:“不知道為什麽,我覺得這些修士的實力甚至不如禦靈界和元靈界出竅期修士的修為。”不止他有這個感覺,溫衡也有,但是溫衡還是裝逼的對他說了一句:“低調。”

清崖子斟酌道:“我本來以為飛升之後,到處都是仙人,我會淪為普通人。當時想過會很艱難,必須要縮著脖子夾著尾巴過日子,沒想到我竟然還能做掌門。散人,你說這是什麽情況?難道上界人的資質還不如下界嗎?”

溫衡指指天空:“因為啊,這天道壞了。”清崖子似懂非懂的點點頭:“哦。”

這時候,在擂臺周圍出現了十三個懸空的黑色鏡面。原本飛到天空中的五個島主令上射出五道靈光,靈光分別籠罩向清崖子這五個島主。清崖子在靈光中幽幽的說道:“散人你看,我這樣是不是被困在陣法中了?”

溫衡看了看然後違心的誇獎道:“這還自帶靈光,一看就與眾不同,挺帥的。”清崖子無奈的嘆了一口氣:“這是在做什麽呢?”

旁邊的柳月白也不明所以,倒是雷勁蒼知道,他解釋道:“這是投映陣,通過這個陣法,承恩界的島主能和上界的島主們直接交流。”

溫衡問清崖子:“你看到什麽了嗎?”清崖子搖搖頭:“什麽都沒看見。”非但沒看見,清崖子說話的聲音還失真了,聽起來有點像孩童。看來這個投映陣經過幾界會發生一點偏差啊。

雷勁蒼說道:“現在還沒開,要等掌門比試的時候才會開。”溫衡嘴角抽抽,就這樣都扭曲成這個德行了,開了之後還能看到什麽?

五大宗門的核心弟子比試也還是很有看頭的,至少在下界的時候,兩個出竅期修士打架的時候也會造成很大的殺傷力。最起碼溫衡看得津津有味,可惜他的瓜子都給邵寧拿過去了,沒辦法嗑瓜子的溫衡只能含著蜜餞解解饞。

那天下午,總共比試了八場,帶著核心弟子的宗門都賽了兩場。按照這個速度,不要兩天,核心弟子的比賽就能結束。一開始投映陣的靈光還讓清崖子他們挺不適應的,後來被照著照著就習慣了。

在整個比試中,溫衡一直覺得水波橫在有意無意的看著這個方向。一開始溫衡覺得他在看柳月白和清崖子兩個新上任的掌門,可是後來,他覺得水波橫在看自己。

這可不是什麽好兆頭,溫衡也見識過自己飛升之後惹來糟糕事情的能力。他都覺得水波橫難纏了,自然不會主動招惹他。可是他不去招惹別人,不代表別人不會來招惹他。

在兩日之後,核心弟子比試塵埃落定的那個晚上,有一個放松的宴會。宴會的地址就在廣場上。島主令閃過一片紅光,廣場又變成了原本的模樣。

這時候溫衡看到了有幾百個手捧果蔬菜品的雜役從廣場周圍的小道上走來,他們快速的布置了一下廣場,整個廣場很快就成了輕松又休閑的宴會場所。

溫衡楞了一下:“這些人……哪裏來的?”他還真沒註意,怎會有這麽多人?他們住在哪裏的?

刀蒼燁這時候和溫衡已經熟悉了,這幾日溫衡觀戰的時候一直給他們發小零食,有時候還會湊到他們身邊問問下面正在打鬥的仙人用的是什麽招數。刀蒼燁之前以為溫衡是個醫修,不懂也是難免的,後來她覺得溫衡單純的可愛。在過招上面,他好像真的不懂。

刀蒼燁說道:“你忘了?我們是從靈虛樓進來的。我們來時,靈虛樓前有很多人。”溫衡回憶了一下,是哦,他們來的時候靈虛樓前足有上千的仙人,可進樓之後承恩界五大宗比試,人數不過一兩百。刀蒼燁不提醒,他還真想不起來。

雷勁蒼道:“這些人就是住在靈虛樓中的雜役,只有在特殊的時候,他們才能進入靈虛境。他們就是為了能去靈虛境的修士服務的,這裏面有一些人還是傀儡人。”

溫衡這時才想起問最重要的事:“之前就聽你們說靈虛境,可是我到現在只看到靈虛樓,還有這比賽的擂臺。靈虛境在哪裏呢?”柳月白道:“我們現在就在靈虛境中。”

溫衡:???之前不是說靈虛境在靈虛樓後面嗎?他怎麽覺得這是在裏面啊?一定是陣法的問題,他一看到各種陣法就頭疼。

柳月白說道:“在我們現在比賽的擂臺旁邊,你看到有六條小道了嗎?其中有五道,是通向我們五大宗門駐地的,還有一條通向靈虛境。比賽結束之後,我們都能通過這條路去靈虛境走一走。但是在靈虛境中是能得到天才地寶還是隕落,就看各自造化。

靈虛境開放的時間只有十天,十天之後會地動關閉。關閉之後,靈虛境中的活人會自動的被傳出去,若是被關在裏面,那就要等下次靈虛境開啟了。”而靈虛境開啟,要在下一次有掌門更替的時候才能開。不知靈虛境是有人控制還是它能自動感應到十八島的變化,竟然這般神奇。

柳月白說起這個就唏噓:“我上一次來靈虛境還是十五年前,靈虛境中處處有靈寶,可是也到處都有危險。”他在這裏失去了一雙腿,這是遇到溫衡,不然現在還在清淡峰上蹉跎。

刀蒼燁道:“靈虛境關閉的時候,被傳出去的人會直接到靈虛樓外面。靈虛樓在整個靈虛境的前方,聽說運氣好的人,能站在靈虛樓四樓上看到整個靈虛境。”可他們只能在一層,要是去四層,需要人邀請,他們目前沒有這個資格。

“咚——”突然之間,擂臺上迸發出了一聲鼓點聲,溫衡心都被這一聲鼓點給敲得提了起來了。溫衡看向聲音的來源,只見擂臺中間,雜役們搭建了一個舞臺,不知何時推上來一面鼓。

這面鼓被架在了舞臺中央,鼓面對著修士們。鼓面上的皮子不知是什麽動物的皮,當鼓槌落到鼓面上時,鼓面傳出的聲音像是雷擊一般震人心魄。

柳月白心有餘悸說道:“這應該是靈虛境中夔獸的皮,傳說中夔獸只有一條腿,像是牛沒有角。剝下它們的皮子做成的鼓,如悶雷霹靂。上界有很多煉器大師會拜托進入靈虛境的修士幫忙捕捉夔獸,可是靈虛境中的夔獸……”都長著一根角四條腿,他差點被夔獸們給捅死啊!靈虛境中的夔獸一定變異了!

這鼓有三人高,有個裸露著上身的健美修士,雙手中拿著一支捆綁著紅綢的一人多高的鼓槌,在鼓面上咚咚咚的敲了起來。他一邊敲,口中發出了呼喝之聲,隨著他的呼喝聲響起,在他的周圍出現了數十個背著小鼓的雜役。他們統一露著上身,展示著古銅色的皮膚。

這是一場熱情四射的開場表揚,溫衡面前的矮桌上擺著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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