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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二章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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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玉狐和幻天狐們太熱情了,他們的若是恢覆成妖形, 每一個都像小山一樣大, 可是為了能踩著溫衡舔舔他,他們都縮小了妖形, 看起來像是大號的狗子一樣。不過狐貍們記性都不太好,每次都忘了控制自己的體重,壓在溫衡身上的分量可不輕啊。

白雲朵兩只前爪踩著溫衡的肩膀忙不疊的在溫衡的兩頰上舔著:“恩公~可算找到你了。”作為一只公狐貍, 白雲朵一點都不覺得自己的行為有什麽不對。在雪玉狐一族, 只有最尊貴的客人和長輩才能得到愛的舔舔。

白棉花踩著溫衡的肚子推搡著白雲朵:“舔好了沒?輪到我了。”藍盈盈站的位置非常尷尬, 不過她毫無自覺:“還有我,還有我!”可憐的溫衡身上壓了三座大山, 要是換了身體嬌弱的,估計已經被三只狐貍踩斷肋骨掛掉了。

譚天笑和狗子他們笑得前仰後合:“哈哈哈,師尊,你還有今天!”每次看到師尊生無可戀的平躺在地上任由狐貍們蹂躪, 他們就忍不住想要笑出聲來。

寧莫愁他們沒覺得這有什麽好笑的,他們看著溫衡身上的三只狐貍難以置信:“這是……雪玉狐和幻天狐?”傳說中這兩種狐貍已經滅絕好久了, 沒想到能在這裏看到。這兩種狐貍是狐族的分支, 雖說名氣不如九尾神獸那麽大,不過實力可不容小覷。

就拿正在舔溫衡的那只公狐貍來說,他散發出來的氣勢一點都不比言修玉和寧莫愁差!

溫衡狼狽的坐起來, 他揉揉藍盈盈的腦袋:“好了好了,感受到你們的熱情了,謝謝謝謝。”藍盈盈在溫衡臉上又舔了一下:“你不在, 我們吃東西都沒胃口。”

說完這話之後,藍盈盈他們變成了風華絕代的大美人,言修玉頭一偏就看到了藍盈盈的酥胸,頓時他鼻血長流。藍盈盈瞅了瞅言修玉等人,她的目光落在這群人最後頹喪的獨孤煌身上。藍盈盈舔舔嘴角嬌聲問道:“恩公呀,介個是誰呀?”

白棉花湊到蘇步青面前,蘇步青紅著臉向後退了好幾步:“這位姑娘,請自重!”白棉花歪歪頭:“恩公呀,這群人是你在上界認識的人嗎?是我們的新朋友嗎?”

溫衡在狗子的攙扶下站起來,他正在整理身上的衣衫:“啊,是的。”白棉花聞言熱情的挽住了寧莫愁的胳膊:“你是恩公的朋友,也是我們的朋友啦~~走啦走啦,帶你們去吃好吃的!”

寧莫愁楞住了,她狐疑的看向溫衡。溫衡難道不打算將之前在逍遙境的事情告訴大家嗎?不過他們遲早會知道,謝靈玉和謝謹言是他們的人,他們一定會說的吧?

謝謹言環視著周圍的院子,此時太陽已經偏西,正當到飛仙樓飯點。前方的酒樓中歌舞升平,誘人的飯菜香幽幽飄來,院子裏一群人和樂融融,謝謹言欣慰的對謝靈玉說道:“靈玉跟對了師尊啊。”

可惜邵寧不在,要是邵寧在他肯定要松一口氣,邵寧一直擔心謝謹言恢覆記憶要和他拼命,怪他拐走了自己的孫子哪。

言修玉今天早上出門的時候,本來想著幹掉溫衡他們後能到這裏來吃個早茶。沒想到早茶沒喝到,卻在飛仙樓最好的包廂中吃了晚飯,還是免費的。

飛仙樓延續了以往的風格——貴。隨便炒個素菜都敢收一條靈礦,溫衡給了譚天笑一個肯定的眼神,他豎起大拇指:“天笑,可以的。”

譚天笑笑而不語,狗子在旁邊喋喋不休:“師尊,我跟你說嗷,我們一開始真的太艱難了。剛到離傷界什麽都沒有,物價死貴,買什麽都以靈脈靈礦計數,我們下界的靈石根本沒用。”

說起來真的是一把辛酸淚,幾個飛升的修士兩眼一抹黑,全部身家加起來都不足兩條靈礦。面對離傷界高額的生活費,這群修士吃夠了苦頭。

狗子喝了幾口酒傷心的拉著溫衡的衣袖:“我們,我們把小師弟給我們準備的飛升大禮包都賣出去了。這才湊到了前兩個月的生活費。”離傷界物價貴,這麽多人也不是不能露宿街頭,只是一上來就露宿街頭太傷人了。

幸虧他們有飛升大禮包,譚天笑將大家的大禮包收集起來,靠裏面小師弟做的吃的味道不錯,賣到了不錯的價錢。譚天笑端著酒水幽幽的說道:“枉我們在禦靈界自詡高人,結果到了上界才知道我們什麽都不是,一切都要重頭開始。”

不過這群人中的人修都是經歷過苦日子的,重頭開始對他們並不難。他們靠著湊來的錢財,靠著厚臉皮和各種手段,最終盤下了最大的醉仙樓!!現在終於快要迎來好日子了!

靈玉他們加上狐貍們滿滿的坐了一大桌,就連神色抑郁的獨孤煌都露出了久違的笑容。言修玉已經和白雲朵勾肩搭背稱兄道弟了,完全忘了今天早上他還在追殺溫衡的事情。

整個酒桌上最冷靜的應當屬寧莫愁了,寧莫愁到現在都沒明白,她怎麽就和溫衡坐在一張桌子上了。按照她的邏輯,如果溫衡刺殺她,只要逮到機會,她就會直接送溫衡上路,她才不會磨磨唧唧和傷害過自己的人同桌。

飛仙樓的飯菜味道不錯,這些都是曾經醉仙樓的大廚做的。溫衡嘗了幾口讚不絕口:“嗯嗯,好吃,就是比起雲清做的,差了點。”也不知道是在誇還是在貶低這些大廚,狗子傷心的說道:“小師弟給我做的叫花雞,我一只都沒舍得吃,都賣出去了。”

溫衡聞言在儲物袋中翻了翻掏出了一個荷葉包:“師尊這裏有。”狗子嗷嗚一聲撲了過去:“師尊我愛你,師弟,我也愛你!”

譚天笑遺憾的說道:“小師弟的一番心意,都被我們浪費了。”溫衡笑道:“也沒有浪費,要是他知道自己做的飯菜能讓師兄們度過最艱難的時期,他一定會很開心。”

酒席很圓滿,大家酒足飯飽。言修玉被小二扶著去了客房,蘇步青他們也各自回到了譚天笑為他們準備的房間中。不管他們心中有再多的疑問和警覺,飛仙樓的人對他們都無比熱情,弄得他們都不好意思問東問西。

得知卓不凡在離恨界在開飛仙樓,譚天笑立刻盤算著要和卓不凡聯系,這樣他們能統一調度。吃晚飯之後,譚天笑就忙這事去了。

狗子也不輕松,他要繼續去研究他的符篆去了。棉花他們也要去幫忙,溫衡看來看去,只有自己一個成了廢物,什麽都幫不上忙。

溫衡正躺在飛仙樓的床上反省呢,突然之間,他看到窗戶旁邊有什麽在慢慢的挪動。定睛一看,竟然是一只蔫巴巴的臭蟲!!這真是湊巧了,溫衡嘿了一聲操起了鞋底。

修士修行到一定程度,神識覆蓋的範圍之內有一點風吹草動他們都清清楚楚。不過溫衡比較懶,誰沒事情整天把神識放出去監控自己周圍方圓千裏的範圍?喜歡放出神識掌控周圍的人,要麽就是極其沒有安全感,要麽就是沒有事情做太無聊。

用神識碾壓一只臭蟲顯得自己太沒有格調,溫衡本想選擇用最傳統的方式送臭蟲上路。只要一聲脆響,臭蟲就會變成鞋底一灘看不出形狀的碎肉。不過他想了想,很快就放棄了這個想法。沒別的原因,他不想臟了自己的鞋底。不過他並不是沒有辦法對付這只臭蟲。

溫衡手指一彈,一抹淡青色的靈光從他的指間射出。臭蟲剛剛鉆到房間中來,突然就被結界困住了。扁扁的臭蟲伸出兩只觸須觸碰著結界,它東轉轉西轉轉,轉了一會兒之後發現沒辦法突破這個結界。只見指甲蓋大小的臭蟲六條小腿抽了抽,竟然掛掉了!

這時候屍體中間冒出了一縷金色的神魂,神魂很淡,不註意看根本看不出來。不過溫衡這會兒正無聊,他看得很真切,這縷神魂在游走的時候露出了風無痕的臉。

溫衡樂了,沒想到這縷神魂竟然能顯示原主的臉了?證明這縷神魂對原主而言挺重要的。一般分裂出來的神魂多了,才會出現臉面,若是普通的神識,是不會出現主人的面容的,只會帶著一點原主的氣息。

金色,如果溫衡記得沒錯,上界的等級劃分中,天仙的神魂就是金色的了,仙君的神魂顏色更加明亮。看到這一抹金色,溫衡微微一笑:你好啊,風仙君,就怕你不來。

真是打不死的臭蟲,沒想到竟然還敢到溫衡這邊來監視他?真當溫衡沒脾氣?

溫衡將這一抹神魂連同臭蟲的屍體一起收起來了,可惜靈玉將來的另一半,九尾狐景清不在。若是景清在,就能順著這一縷神魂找到風無痕本人。不過被溫衡困住的神魂想要逃走還是有點難度的。困住這一縷神魂的可不是普通的東西,那是蓮無殤留在這裏的一團藕絲,藕絲結界只要束縛著東西,能逃脫的少之又少。

溫衡微笑著看著淡青色藕絲結界中東突西撞的神魂,想逃?溫衡笑著和衣而臥,想來就來,想走就走,以為飛仙樓是他家後院呢?今天有點晚了,明天再處理這只臭蟲吧。

被藕絲結界困住了,想要逃走,除非神魂的主人狠下心將這縷神魂給滅了。溫衡滅了夜明珠,看起來臭蟲像是自己不小心觸到了結界被困住一樣。

溫衡翻了個身,今晚風無痕應該要睡不著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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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日上三竿,溫衡醒了。狗子一臉哀怨的坐在溫衡床邊:“師尊,你睡得真好,我都進來三次了你都沒醒。”溫衡呵呵一笑:“這不是沒什麽事麽,難得睡個懶覺。怎麽了?”

狗子道:“那兩個仙君今天一早就走掉了,說是去執界仙尊的府邸去告狀去了。”溫衡點頭:“哦,去就去唄。”狗子道:“我聽他們說,你的孫子,叫卿如許的,犯了點事被執界仙尊叫過去問話了?你怎麽不著急啊?”

溫衡一個翻身坐起來:“哎呀。”狗子問道:“師尊,怎麽了?”溫衡不好意思的撓撓頭發:“我把我孫子給忘記了。”

溫衡急急忙忙的走出門,正好看到手中捧著賬本的譚天笑。譚天笑笑道:“師尊要去執界仙尊府邸?”溫衡點頭:“是啊,有要事要做。”

譚天笑道:“是離恨界執界仙君卿如許的事情吧?”溫衡驚了:“怎麽什麽都瞞不住你?”

譚天笑道:“昨天師尊沒對我們說,不過之前蓮先生告訴我了,讓我留意一下這方面的事。這幾天我打聽到了,卿如許只是被離陌仙尊提過來問幾句話,這幾天應該就能出去。不過卿家已經派人在執界仙尊府邸等著卿如許了,他出來應該會被他的家人接走。”

聞言溫衡楞了一下:“家人?”是哦,卿如許曾經對他說過,他的祖母快要一萬八千歲大壽了。溫衡那時候沒多大的感覺,現在他反應過來了。如果說卿如許是他的孫子的話,他的祖母……豈不是也和自己有血緣關系?

卿家,和自己有血緣關系!溫衡猛然停下了腳步,這意味著什麽?這意味著,他接近了上輩子的自己。在他認下卿如許的時候,他就已經和卿家有了親戚關系。

溫衡突然有點緊張了,這感覺說不上來。明明他來去自如慣了,突然間,他有了孫子,現在他孫子後面還有個大家族。

譚天笑一看溫衡的表情就知道他對卿家一無所知,譚天笑道:“師尊想要去見卿如許嗎?我陪您去見見他。”溫衡擺擺手:“不,不去了。”卿家有人在那邊,他過去算什麽呢?

再說卿如許只要能從離陌仙尊那裏平安出來,卿家接到他,他還能有什麽危險呢?

譚天笑說道:“卿家在無傷城是數一數二的世家,卿如許是這一輩的翹楚。卿家人素來低調,我到離傷界這麽久,卿家的事情知之甚少。師尊若是有心想要和卿家結交,我會給師尊準備禮物,屆時陪您一起去。”

溫衡笑道:“天笑你也太貼心了,不過我還沒想好。先不管這麽多了吧。對了天笑,景清去哪裏了?”

昨天在閑聊的時候,溫衡得知和譚天笑他們在一起的人還有景清。譚天笑說道:“景清和靈玉兩個,一個向著下界發展,一個向著上界走,昨日景清還傳了符篆回來,說他到了承瀾仙尊治下了。”

溫衡想了想:“能不能讓景清回來一趟。”譚天笑一楞:“可是……出什麽事了?”溫衡老實的說道:“我,逮到了一只臭蟲。”

都說風無痕仙君來無影去無蹤,居無定所神秘非凡。眾人可能沒想到,這麽神秘的仙君會操控臭蟲來監控人。溫衡捅了捅藕絲結界,結界在桌子上圓潤的滾了起來。狗子眼疾手快的接住了結界:“可不能亂滾,要是弄壞了他就溜掉了。”

會操控臭蟲監視溫衡,能變出臭蟲的海洋空投他,還能讓人暗殺他……說風無痕是軒轅衡的朋友,誰都不會信。現在好不容易他自投羅網,若是能順著這點神魂找到風無痕,那就再好不過了。

譚天笑很快就給景清發了符篆,他對溫衡說道:“師尊昨晚就捉到了,為何今早才說?”若是昨晚就告知譚天笑他們,說不定現在景清已經回來了。

溫衡笑笑:“我見你們昨日為了我的事情忙碌,心裏已經很過意不去了,我想著等你們睡個好覺,睡醒了才能有精神做事。”譚天笑哭笑不得:“師尊,明明是你自己犯懶,不要說的這麽冠冕堂皇。”溫衡哼了一聲:“孽徒,這都被你發現了。”

景清沒回來,誰都不敢打開藕絲結界,萬一風無痕跑了,下次要想再捉住他就難了。

溫衡默默的瞪著結界,譚天笑嘆道:“師尊莫非準備今日一整天都在這裏和這只臭蟲大眼瞪小眼?”溫衡轉頭幽怨的說道:“不然呢?你們都忙自己的事情,沒人陪我玩,我好寂寞。”

譚天笑捂臉:“師尊你夠了。”狗子在旁邊搖頭:“怎麽辦才好,昨天看到師尊覺得他是全世界最好的師尊,今天就巴不得他早點滾,這是我有毛病了嗎?”譚天笑一本正經:“你沒毛病,我也有同樣的感覺。”

溫衡哼哼道:“孽徒。”

譚天笑掏儲物袋了:“師尊,給你十條靈礦,你出去轉轉吧。無傷城東方有個蘭花谷,此時蘭花盛放正當花期。”狗子在旁邊潑冷水:“師弟,你確定師尊能賞花?”譚天笑道:“就算不賞花,過去聞聞味道也能平心靜氣。”

溫衡大方的拒絕了譚天笑的靈石,他說道:“別小看我,師尊我飛升到仙界,也是賺了點錢的。”狗子:“錢呢?”

溫衡道:“留在離恨界讓你們卓師兄重建飛仙樓去了。”五百多條靈脈哪!巨款!溫衡拽拽的表示他才看不上十條靈礦。

譚天笑將藕絲結界收起來:“師尊,這個我先收著。”他收東西很穩妥,不會出事。要是放在溫衡身上,說不定遇到個人給他掏了他都不知道。溫衡也知道自己的習慣,他說道:“那行,你先收著吧。對了,謹言呢?”

說起這個狗子的怨氣就更大了:“謝家主和靈玉兩個出去采購了。”狗子忍了又忍,最終沒忍住:“你看看人家老祖,記憶沒恢覆就在幫忙做事,你再看看你。”

溫衡:“我也能幫忙的!”兩個弟子默默的閉嘴,他們走到門口站好,對著門伸出了一只手:“恭送師尊,師尊玩的愉快。”

溫衡氣呼呼的:“孽徒!”不就是在下界幫忙的時候用力過猛不小心適得其反了嗎?至於到現在還防賊一樣的防他?溫衡提著討飯棍走出了飛仙樓,走了兩步又折回了。

他對著譚天笑伸出手:“我想了想,我還是帶點零錢,萬一路上遇到什麽麻煩說不定能幫上忙。”譚天笑笑著在溫衡手心裏面放下一個儲物袋:“好,師尊走好。對了師尊,蘭花谷那邊的東西不要買,又貴又不好。”

溫衡頭也不回的揮揮手:“知道了,忙去吧。”每次和弟子們在一起,他都是最沒用的那個,他都習慣了。

從飛仙樓出來,溫衡擡頭看了看無傷城的天空,天空湛藍,上面飄著幾朵瘦瘦的白雲。微風吹拂在臉上,溫衡神清氣爽。無傷城是個好地方,在這裏,他遇到了自己的徒兒,這是個不錯的開始。

溫衡從儲物袋裏摸出一個蜜果子一邊走一邊啃,討飯棍兩片葉子扇扇,代表它的心情也不錯。

像溫衡這樣步行至蘭花谷的人很多,走了沒多久,溫衡眼前一亮,他看到了一條河。此時正當枯水期,河中到處都是大大小小的石頭,石頭下有清澈的水流流過,這時候溫衡才發現,不遠處竟然有一片雪山。河中的水都是雪山融水,難怪如此清澈。

水流流過淅淅瀝瀝作響,過了這條河,對面不遠就是蘭花谷。有很多仙人禦劍從溫衡的頭頂而過,但是也有和溫衡一樣撩起了褲腿想淌過河水的。

不遠處一個慈祥的圓臉老者就和溫衡有同樣的想法,溫衡看到他的時候,他一手提著靴子,一手撩起道袍,左腳尖浸在水流中齜牙咧嘴呢。溫衡對他頷首,老者也笑著頷首:“這水,真刺激。”

溫衡學著老者的樣子伸出了腳,果然,不用靈氣護體確實刺激的頭發都豎起來了。溫衡對老者說:“老先生可以用靈氣護體。”老者擺擺手:“哎?不成不成,靈氣護體就不能感受這山川河流了。”

老者有自己的一套理論:“仙人感悟天道飛升,可平時太依賴靈氣反而忘記了自己的根本。我們本質上,都是人啊。要卸去自己的偽裝,親近自然感受自然,這樣,方能領悟更加深刻的道義。”

溫衡受教:“原來如此!”老者招呼溫衡:“年輕人到我這裏來,我這裏的水淺一點,好淌過去。”說著老者涉水向前,要不是他齜牙咧嘴一驚一乍的,溫衡還真被他忽悠過去了。

一會兒之後,水中出現了兩個齜牙咧嘴一驚一乍的人,溫衡哆嗦著:“好涼。”普通的冰山融雪怎會涼成這樣?溫衡覺得他腳下的不是水,簡直是千年寒潭!

老者豎起大拇指:“年輕人可以的,身體不錯。哎嘿,你跟著老頭子我的腳步走,準沒錯!回頭啊,我就教給你一套我自創的心法,保證你過一次河,身體就強壯一點。”

這時溫衡聽到禦劍過去的人說道:“老瘋子又在忽悠人了。”“能被忽悠到的都是傻子,這可是冰靈泉的融水,真不怕死。”

溫衡和老頭四目相對,溫衡撓撓臉頰,他……是不是被忽悠了?

不過別說,站在融水中,溫衡確實感受到了自然的真理。他抖著牙齒說道:“真冷啊……”老頭子也白著臉哆嗦著:“是……呀……”

靈氣在身體中轉了一圈,身體就回暖了。溫衡和老頭走到了河對岸,他們尋了一塊大石頭坐了上去。溫衡給老者倒了一杯熱茶:“老先生每天都來過河嗎?”老者笑呵呵的:“哪有,平時不得閑,只能有空過來一趟。”

老者慈祥的看著溫衡:“年輕人看著面生,你剛到離傷界吧?第一次來這裏吧?”溫衡點頭:“是啊。您怎麽知道?”老者道:“哦,他們只要來過一次的,都不會趟水前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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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者指向不遠處的綿延雪山:“看到這座雪山了嗎?”溫衡點頭,這麽大的雪山,看不到是瞎子。老者道:“這是我們離傷界最大的雪山,他有個好聽的名字,叫無殤雪山。”

溫衡問道:“是無傷城的那個傷嗎?”老者搖搖頭:“不,另一個殤。”老者手中運起靈氣在石頭上寫了一個字,溫衡這時才驚覺,原來老者說的殤,和蓮無殤的名字的一樣。溫衡笑瞇了眼:“好名字。”

老者笑道:“是啊,確實是個好名字。不過現在知道這個名字的少了,大家都直接叫他雪山,反正整個離傷界,只有一座雪山。”溫衡點頭:“只要能辨認就行,名字只是個稱呼。”

老者樂呵道:“就是這個理。這雪山深處,有一汪冰靈泉,冰靈泉是先天寒潭,裏面雖然是水,可是水溫比冰山還要寒冷。我們剛剛淌過的水啊,裏面就混了冰靈泉的水。”

溫衡道:“這麽寒冷的泉水,裏面必定有先天靈寶,怎沒人下去打探?”老者道:“怎會沒人去?有人去了,然後到了冰靈泉裏就會被凍死,久而久之就沒人打那邊的主意了。”

溫衡不在意的點頭,聽聽就罷了,他沒那個興趣過去。好好的活著不好嗎?為什麽要過去送死?

老者見溫衡低頭喝茶,他問道:“我見小年輕面善,你叫什麽名字啊?”溫衡拱手:“在下溫衡。老先生尊姓大名?”老者樂呵呵的:“免貴,姓莫,行三,大家都叫我莫三。”

溫衡再一次行禮:“莫老先生。”莫三頷首:“老頭子我家在不傷城,平日裏家中就只有我一個,著實悶得慌。今日和溫小友有緣,不知能否結伴游蘭花谷?”

溫衡耳朵豎起來了,有當地人帶領逛蘭花谷?何樂而不為?溫衡樂顛顛的:“求之不得。”

兩人喝了一點茶,吃了幾個茶果子後便向著蘭花谷出發。蘭花谷地勢狹長,谷中長滿了蘭花。據說有數千個品種的蘭花,此時正當蘭花綻放的季節,谷中人來人往熱鬧非凡。谷地順著山勢蔓延,在谷地中有幾條木質的小道懸空架在蘭花上空,走在上面猶如置身畫中。

美不美溫衡欣賞不出來,香是真的香,這裏的蘭花品種多。有甜甜的奶香,有清冷的幽香,還有熱烈的濃香。有些造型奇特的蘭花前,還有不少仙人駐足觀看,掏留影石的,臨時作畫的,吟詩作賦的,席地而坐對酒當歌的……溫衡覺得不知道是人在看花,還是花在看人。

莫三慢吞吞的向前走,溫衡也不緊不慢的跟著。莫三是個很好的向導,而且對蘭草很有研究,他給溫衡指出了好幾株據說別處沒有的蘭草。溫衡眼拙,他覺得花都開得差不多,除了大小樣子有點差別,其他的沒什麽區別啊。

莫三面上的笑容慢慢的淡了,他覆雜的看著溫衡。溫衡無奈的拱拱手:“莫老先生,溫某是個粗人,不懂欣賞。”莫三嘆了一口氣:“對於愛花的人,這蘭花谷是瑰寶之所,對於不愛花的,這裏多名貴的花也只是一株會開花的草罷了。”

是這個理,可是溫衡總覺得莫三不開心。他想,一定是他不能給莫三及時的反饋,莫三有些失望了。不過那又如何,溫衡不會勉強自己去應和自己不擅長的東西。

莫三很快興致就來了,他領著溫衡繼續向前走:“這前面啊,有個蘭芳閣,有很多風雅的人士會在這裏結交友人。你剛到離傷界,可以過去看看。”

溫衡不忍心辜負了莫三的好意,他便跟著莫三一路前進。別說,蘭草真香,不開花的時候和野草差不多,可一開花,真香。雖然不像牡丹芍藥那樣大朵大朵的,也挺有風情的。

幸虧溫衡沒說出來,他要是說出將蘭草和牡丹相提並論的話,在場的好多修士能追著他打。竟然用牡丹這種艷俗的花朵來侮辱高潔的蘭草!找打!

溫衡這麽想不是沒有道理的,他認識一個老鳳凰,就愛顏色鮮艷花朵艷麗的花,越艷俗他越喜歡。鳳淵曾經站在他剛剛開花的道木上放聲高歌,溫衡覺得,作為一株植物,他也是艷俗的植物之流啊!

不遠處松林掩映之間出現了一棟古樸的建築,從溫衡這個角度,能看到建築上有人在晃動。轉了幾個彎之後,他看到了一個小小的湖泊,蘭芳閣就建在湖泊旁邊。

蘭芳閣有三層,方才溫衡看到的那一層是第三層,在下面還有兩層。蘭芳閣前有一個臨水的平臺,好多修士會從無傷城飛來直接落在這裏。蘭芳閣樓左右的小道要比別處寬,上面有不少修士在擺攤。中傳來鐘鼓之聲,不時還有修士的笑聲傳來。看起來挺熱鬧。

莫三笑呵呵的說道:“喏,是不是很熱鬧?”溫衡點頭:“是啊,看起來好多人啊。”莫三道:“可不是,每年蘭花綻放的季節,他們會選出蘭花的花魁。有很多人會帶著自己精心培養的蘭草過來。”

溫衡問道:“過來賣的嗎?”他這麽問不是沒有理由的,他看到擺攤的修士好多都是在賣蘭草的,那些開著漂亮花朵的蘭草被栽在精致的花盆裏,造型優雅。也有的修士賣的據說是精心培育的蘭草幼苗,不過上面沒有開花。

莫三笑到:“外面這些就是賣了賺點花用,裏面的蘭草,有錢也買不到。”溫衡撓撓臉頰,他沒錢,也不想買。

路過小攤的時候,不少修士都在兜售自己的蘭草:“當年開花的蘭草啊,只要一個靈礦。”別鬧了好麽,一個靈礦死貴死貴了,而且還不開花,鬼才買啊!

溫衡這麽篤定的告訴自己,他可是受過弟子們教育的師尊,怎麽會隨便買東西呢?然後下一刻他就蹲在一個小攤子前面了:“五個靈石賣不賣?”作為一個好師尊,砍價是必修課。

賣靈草的修士漲紅了臉,咻的一下拔出了劍:“你竟敢羞辱我!竟然拿靈石來買我的蘭草!”溫衡嚇得轉身就跑,靈石怎麽了?靈石也是好東西好不好,在下界靈石可寶貝了!下界的普通人還在用銅板銀子和金子在購物,靈石已經很高端了好麽?他就希望有一天自己能有花不完的靈石。

溫衡擦擦汗:“不賣就不賣,這麽兇幹嘛?”莫三才旁邊樂了:“他不是不賣,而是你給的價太低了。”溫衡一本正經:“他的蘭草看著只是很普通的蘭草,五個靈石足夠了啊。”

莫三笑道:“倒是真有修士去山中挖蘭草來賣,只不過品相都不是很好。”溫衡想了想:“算了,大不了我等下去挖一株,帶回去當紀念品。”這廝有走到哪裏買紀念品的壞習慣,所以譚天笑他們才關照他不要亂買。

莫三提議道:“那你還不如現在去挖,說不定運氣好挖了一株曠世奇蘭回來,還能碰個花魁回去。”溫衡頭搖成了撥浪鼓:“不可能不可能,我又不認識蘭花。到時候路邊隨便撿一株帶回去就行了。”

莫三嘆道:“也是,這無殤雪山下的森林中要是有品相好的蘭花,早早就被人看上了,哪裏能輪得到你。”溫衡放松的說道:“是啊是啊。”他想要的也就是一株紀念品,能養活,能開花就行。不過他覺得,他挖回去,最終還是丟給弟子們。就他這種性子,養啥啥不行。

說話間,莫三引著溫衡進了蘭芳閣,蘭芳閣入眼都是人,蘭花被擺在結界中放在展臺上一字排開,好多神識都在圍觀這些千姿百態的蘭花。

溫衡百無聊賴的看了看,以他的眼光,沒看出什麽區別。倒是莫三看的津津有味的,溫衡便找了個窗戶靠著看風景。溫衡開始想蓮無殤了,若是無殤在這裏,他一定很會欣賞蘭花,說不定還能分出個好壞。無殤什麽時候才能突破?

這時溫衡嗅到了一股清幽的蘭香,在蘭芳閣裏聞到蘭花的香味不足為奇,可是溫衡卻覺得那蘭花香不是從室內傳來的,而是從室外傳來的。他探出腦袋看了看,只見他腳下的蘭芳閣鄰水而建,從他的角度看,看不到什麽東西。

這時候一條游魚攪亂了水波,溫衡看到水波的倒影碎了,有什麽東西一閃而過。他神識往下一探,樂了。

什麽叫燈下黑,這就叫燈下黑。誰會想到蘭芳閣臨水的木質橫梁上竟然長著一枝蘭草?溫衡看了看,這枝蘭草長在蘭芳閣柱子內側,貼著溫衡站著的地面延伸。它不大,從葉子到根只有一丈長,和裏面那些體態修長的蘭草相比,它矮墩墩的,挺可愛。

它有兩株一芽,只有十片小葉子,可是卻頑強的頂了一朵花在上面!溫衡都想給它鼓掌,在這麽一個犄角旮旯裏面,它竟然長得這麽好。決定了,就是它了,溫衡要把它作為這次的紀念品帶回去,交給弟子當禮物!

靈氣一轉,溫衡就將這株蘭草小心翼翼又無情的從腳下的縫隙中摳了出來。拿出來之後,他才看清了這朵花的樣子。小小的蘭草葉片呈現圓形,上面開著一朵綠油油的話,裏面的花心有些淡黃色,花瓣像蓮花瓣一樣,能看到整齊的經絡。

溫衡捧著這株蘭草樂顛顛的去找莫三:“莫老先生,我找到了一株蘭花,你看哪裏有賣花盆的?”莫三聞言回頭一看,就看到溫衡手心中的這株蘭花,莫三當場就傻眼了:“蓮……蓮瓣素心蘭!”

莫三這話一說出口,旁邊就有人圍了過來,他們細細的看著溫衡手心中的蘭花,一個個的露出了難以置信的表情:“真是蓮瓣素心蘭!卿二爺一定會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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