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落下，突然不知從何處沖過來了一堆黑衣人，伸出尖刀便朝著陸文昊砍了過去。

惠妃尖叫了起來。

“父債子還，你們那個狗皇帝殺了我們的使臣，便讓他的兒子給他償命吧。”黑衣人殺完了人後，便冷笑一聲離開了。

惠妃見陸文昊的身上有好幾個流血的口子，手忙腳亂的想要去止血。

可陸文昊身子已經冰涼一片。

最終到達皇陵的人，也只剩下了惠妃一人，她的頭發亂糟糟一片，衣著破破爛爛，面如死灰，早已沒有華貴的氣質。

陸懷瑄剛泡好茶水，便知曉了西岳國的黑衣人過來偷襲了惠妃之事。

得知真正的陸文昊已經去了後，只是輕嘆了一口氣。

楚珺再一次踏足清風齋，門前的掌櫃的穿著冬衣臉蛋被凍得通紅，笑容滿面的上前與楚珺打起了招呼，“攝政王妃，主子都念叨許久了，你怎麽還不來。”

“她人還在上面嗎？”楚珺輕輕點了點頭道。

掌櫃急忙在前面引路。

這樣冷的天，紅袖穿得卻很單薄。

窗子沒有關，外面的雪雖然停了，可寒風呼嘯，還是會帶來陣陣的涼意。

紅袖攏了攏薄薄的衣裳，伸出手將爐子上的水壺提了起來，緩緩地走到了楚珺的面前倒了一杯茶水。

碧青色的茶葉在水中舒展了開來，熱氣裊裊。

“巫族要準備出手了，你小心為上。”紅袖的眸光從楚珺的臉上淡淡的掃過，聲音裏沒有一絲的起伏。

“你見到巫族的人了？”楚珺疑惑地問道。

紅袖拂過衣袖，“就在這兩日吧，我見到花澤了。他說大巫已經準備出山了。”

居然能夠讓巫族的大巫親自出手。

楚珺頓時覺得巫族該不會整天都沒事做，所有的精力都放在了追殺違反族內規定之人了吧。

“你有無問他成親之事？”楚珺八卦道。

紅袖的臉龐瞬間便發紅一片，“我問這個做什麽。他稱不成婚又與我有何幹系？”

話音頓了頓，正色了幾分道：“你什麽都知曉了嗎？”

“知曉什麽？”楚珺裝楞道。

“你母親的事情——”紅袖打量著楚珺的神色，她不確信楚珺什麽都不知曉。

靜安寺那日發生的事情，她已經知曉了。

洛老夫人出現在了楚珺的面前，她是看著姐姐去的。

應該會將一切都告訴她者外孫女吧。

楚珺擡眸靜靜地看著紅袖，好像除了她之外，所有人都知曉洛漪瀾因何而死的真相。

一開始還以為紅袖其實是不知曉的，可能只是被誤導了，從而也誤導了她。

讓她認為洛漪瀾是大巫直接害死的，如今看來，也並非如此就是了。

“我不怪你，若是我的話，興許看到了那個時候發生的一切，也會將一切的罪責都歸咎在大巫的身上。”楚珺面色緩和道，看上去倒是真沒生氣的模樣。

紅袖見楚珺如此坦然的模樣，倒顯得有些愧疚了，緩緩地走到了楚珺的面前，輕嘆了一口氣道：“此事——的確是我心上過不了的坎，只是我無法進入巫衡山，更無法朝著大巫報仇，思來想去，也只有你是她的女兒，應該繼承了巫族的血脈，有學習秘術的天賦，若是想朝著他覆仇，比起我，簡單的多。”

“可我不想回去，那裏是我母親想要離開的地方，我怎麽可能想要回去呢？至於覆仇——我仔細想想，好像真的怪不到大巫的身上，規則的確是人定的，但他絕對不是唯一的兇手。”楚珺輕笑一聲道。

冤有頭債有主，興許在古人的心中，會對報仇執念十分深刻。

覺得是誰做的，便要誰去死。

可她來自現代，對於這種事情看得較為清楚。

大巫在其中擔任的身份不過是‘我不殺伯樂，伯樂卻為我而死’。

那其餘的人，難道都是沒有罪孽的嗎？

對於這樣殘酷的規則，沒有人一起站起來反抗，反倒安安生生的活在規則的下面，委曲求全。

最後看著自己的同族就這般被規則給害死了。

規則是人定的，不是天定的。

紅袖未曾想楚珺竟然看得這樣清楚，不過是個十七歲的女孩子，竟然比當初聰慧靈敏得多。

這麽多年過去了，有時候想想，更痛恨的居然是自己。

怪自己當時為何那般小，為何沒有能力去保護洛漪瀾。

興許一切就不會發生了——

“楚珺，你與你的母親一般聰慧，姐姐一直誇我聰明，可是她不知道的是，我一向愚笨吶。”紅袖輕嘆道。

外面風聲依舊呼嘯著，將窗子吹的都發出了‘吱吱’的聲響。

“清風齋的主人居然自認為自己愚笨，那天下恐怕都沒有聰慧之人了。”楚珺見紅袖有些傷心的模樣，便轉換了話題。

紅袖的臉上頓時也露出了笑容，“是嗎？”

問話聲音落下後，窗子突然猛地就被撞開了。

屋內闖入了幾個穿著較為輕薄之人，擡眼一瞧，便瞧出來了他們是巫族的人。

為首的自然就是花澤了。

花澤進入了屋內後，便開始對紅袖使眼色，讓她趕快走。

紅袖接收到了這一抹眼色後，身子卻動都不動一下，一副閑庭漫步的模樣，緩緩地走至了花澤的面前。

伸出手來，輕輕地拍了拍花澤的臉上，“怎麽，打不過我還想找我陪練了？”

動作放肆還頗有挑釁的意味。

花澤向來就是薄面，尤其還被紅袖這般調侃，“你一個女孩子，怎麽能做這樣的事情？”一點都不穩重不說，這麽嫻熟的技術，難道他不是第一個？

紅袖頓時便笑出了聲來，手收回後，放在身後朝著楚珺做手勢，讓她快些離開，又笑道：“我年紀也不小了，不是女孩子了。”

楚珺瞬間領悟了紅袖的意思，此地是清風齋，是紅袖的地盤，一切交給她來做也好。

身子不動聲色地往外退卻了幾步，回身的那刻便撞上了一堵墻。

那堵墻的身上還散發出一股濃濃的陰冷之氣，讓人靠近幾分都受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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