頓了頓後，立即改了稱呼道：“是皇上看得清楚，先帝一去，這皇位自然就是皇上的了，蘇越就在這裏，提前恭賀新帝了。”

陸懷瑄睨著蘇越，“本王並沒有想做新帝的意思，蘇使者小心慎言。”

蘇越微微一楞，顯然是沒有反應過來，陸懷瑄為何要做這樣的選擇，明明皇位就在眼前了。

“蘇越，你不得好死！”皇上突然也不知曉是哪來的力氣，朝著蘇越反撲了過去。

蘇越躲閃不及，就被皇上撲住了。

雙手用力卡著蘇越的脖子，“去死吧去死吧……”

蘇越急忙反抗著，又朝著陸懷瑄求救道：“攝政王還是救救微臣吧……”

陸懷瑄的身子未動，“待蘇使者去了後，本王會上書一封給西岳國皇上，告知他蘇使者是被先帝處死的，外帶送些好處過去，想必西岳國也不會與本王翻臉的。”

“去死……”皇上一邊卡著蘇越的脖子，一邊笑了起來，聲音聽上去瘋癲無比。

蘇越掙紮了許久，將皇上的臉上都挖破了許多處，也只落得了斷氣的下場。

待蘇越沒有了力氣，皇上這才松開了手，氣息微沈的擡腳踹著蘇越的屍體叫罵道：“都是你，都是你蒙騙了朕。”

陸懷瑄沒有說話，也沒有阻攔的意思。

皇上突然調轉了目光，一臉希冀的看向陸懷瑄問道：“皇弟，你剛剛是說不想做皇上嗎，那這位置，還能讓朕來做嗎，朕都是被這等小人蒙蔽啊……”

風雪聲陣陣，陸懷瑄嘴角露出了一抹殘忍的笑容，卻沒有回應皇上。

皇上見陸懷瑄不講話，心中多少也有些惶恐，便繼續說道：“以後朝堂之上，你說什麽便是什麽，朕絕對不會幹涉你了，以前的事情，都是朕的錯，朕千不該萬不該，就是不該制造骨肉相殘的場面。”

“皇弟……這樣也不行嗎？”皇上伏著身子，拉了拉陸懷瑄的衣角道。

陸懷瑄嗤笑一聲，蹲下了身子，直視著皇上道：“皇兄，你可聽說過農夫與蛇的故事，本王哪敢救你？”

說罷，便直接推開了皇上。

回過身來，毫不留戀地走出了門，鮮血的腥味被大雪掩埋，露出了絲絲大紅色。

鮮艷而又決絕。

楚珺此時也已回到了定國公府，楚崇天知曉後，便直接奔到了竹林小院。

上下打量著楚珺，瞧見她未受傷，便讓她呆在府上近日不要走動。

她若是被皇上的黨羽發覺了，明日他這烏紗帽保不住就算了，可能連同著他女兒的性命都要不保了。

鳶兒拿著帕子不斷地擦著眼淚，哽咽著說道：“小姐，你這是都到哪裏去了，都快想死奴婢了。”

楚珺點了一下鳶兒的鼻子，“沒事，就是出去走走，學了點本事回來。

“楚珺，為父說話你聽見沒。”楚崇天對於這樣被直接漠視的情況很是不滿，便再次叫道。

楚珺看向楚崇天，“朝堂上的局勢已經大改了，我也不用懼怕通緝令了，父親等著看吧。”

話語裏帶了絲絲的冷漠。

楚崇天輕咳了一聲，這才緩緩地說道：“你與西岳國公主的事情，的確是為父做的不對，為父在這裏與你道歉了。”

“還有呢？”楚珺突然想笑了，這事後倒是反應過來了。

不過楚崇天居然願意跟她道歉，這太陽想必是打東邊出來了。

“還有什麽？”楚崇天瞬間有些不明白了，這話又是什麽意思。

“我母親的事情……她染了瘟疫去的，我也見到了外祖母，她說你負了他，難道你沒有解釋嗎？”楚珺每每想起洛老夫人的話，心中就會心疼洛漪瀾一分。

若是當時楚崇天能夠保護住洛漪瀾，她又怎麽會染上瘟疫——

“瘟疫？漪瀾染上了瘟疫，我不知曉……她在你兩三歲的時候，與我說喜歡上了旁人，便收拾了包裹，再也沒有回來過。”楚崇天說起往事道。

楚珺微微一楞，若楚崇天沒有亂說的話，那一切事情，都是靠她母親扛了下來。

一個女子，為了逃避追殺，牽涉到愛的人，便一個人走了。

“她真的是染上了瘟疫嗎？”楚崇天突然變得有些激動地拉住了楚珺的手腕再次追問道。

楚珺用力地點了點頭，“此事不會有假，外祖母也不會用這等事來蒙騙我，她為了護住你與我，便一個人離開了，並不是她所言的喜歡了旁的男子。”

擡眼看著眼前這個眉目已經有些滄桑的男子，不知為何，心中突然生了幾分心疼之意。

當初那般喜歡的女子，對他說喜歡了旁的人，他不會秘術，根本就追不到她。

只留下了一個兩三歲的女孩子，整日哭泣著說要找母親。

楚崇天緩緩地放開了楚珺的手腕，眼淚從眼角滑落而出。

楚珺從未見過楚崇天哭過。

“她……怎麽什麽都不說，她走得那日後，我尋了她一年，不見蹤影，偏生她還傳信與我，說她已經找到了愛的人，讓我另外選擇喜歡的女子。”楚崇天聲音哽塞地說道，伸手用力地捶打著自己的雙腿。

後來，他當真是另外娶了一個女子。

卻每每在看到洛漪瀾留下的這個女兒，心生不快。

為何他那般喜歡她，她卻要這樣對他——

去找了喜歡的人，卻偏生還要將這個孩子留在他的身邊，當真是毫無顧忌了。

漸漸的，他對楚珺也不會有什麽好顏色了。

正巧楚玥出生了，劉晗章對他也算是不錯，他也漸漸習慣了這樣的生活。

劉晗章與楚玥受了什麽欺負，他總是要安慰一番的，若是與楚珺起了什麽沖突，更是毫無顧忌地站在了楚玥的那一邊。

就像是報覆一般，報覆洛漪瀾。

“父親，往事我想了許久，似乎誰都怪不得……但母親已經去了，你還是不要太過於傷心了。”楚珺的眼睛有些發澀，卻終究是一滴淚都沒有流出來。

她興許會在無人的地方哭，但絕不會在人前哭。

從洛老夫人那處知曉洛漪瀾的事情後，她在人前也是忍著的，到了無人的地方，才會一邊練習秘術，一邊擦眼淚。

所以洛珞總是問她這是在練什麽新的秘術，好生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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