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直截了當地承認了其中的牽扯，他在背後做的那些小動作，又會讓陸懷瑄生起更多的疑心來。

如此一來，進退兩難。

退朝後，朝臣們四散，頓時也議論紛紛起來。

只是在陸懷瑄經過他們身旁的時候，一個個都不敢做過多言語的。

楚珺被召入宮中之時，是在午後。

去了之後，這才知曉，這原來是宮裏變相舉辦的為陸啟恒選妃的聚會。

各家還未出閣的千金都得來上一兩個，坐在一起聊聊天，然後就瞧見了惠妃帶著後宮的其他嬪妃也過來了。

頓時拜倒一片，行禮後，惠妃便讓人都坐下了。

擡眼之間，便瞧見了人群裏的楚珺。

楚珺對惠妃不算是太熟悉的，陸文昊出了那樣的事情後，也未瞧見惠妃將她喚進宮裏去折騰一番。

“這位是楚姑娘吧，真的生得好生標致呢。”惠妃臉上露出了淡淡的笑意來，朝著楚珺招了招手道。

楚珺只好硬著頭皮上前，縱然並不想去。

“拜見娘娘。”楚珺今日並未帶著面紗，臉上也未作過多的打扮，素面朝天，站在一群打扮精致的貴家小姐之間，看上去倒有幾分清新脫俗的味道。

惠妃仔仔細細地打量著楚珺，心下頓時明白了陸文昊為何要為了這樣的一個女子這樣犧牲，果真是個禍水。

不過——禍水總是容易死的。

“早就聽聞太子殿下與你之間，感情很是不錯，如今太子殿下後宮中，正巧缺少一個能夠主事的女子，不知楚姑娘，心下可對太子滿意？”惠妃甚至看都不看其他的貴家小姐一眼，直接是奔著楚珺來的。

楚珺回到蒼雲國之後，就對陸啟恒的病情有所聽聞了。

陸啟恒好了，想必是她留在東宮的藥，他也服用了。

幸好沒有與他口中所說的那般，因為王錦的死，所以一直消沈懈怠。

周身已經有無數道妒忌的目光落在了她的身上，就是因為陸啟恒的身子好了，又是東宮之位，所以今日聚會，比起往日，來的女子更多了。

還有幾位看上去很是熟悉的面孔，絕對不是什麽小門小戶。

“臣女……對太子殿下並沒有高攀之意，太子殿下是東宮正主，臣女身份低微，不敢有親近之意。”楚珺很是禮貌地回道。

在旁人看來，她這禮數做得的確是不錯了。

惠妃臉上依舊是笑意盈盈一片，妝容雍容華貴，看上去十分得寵似的。

“先前那位太子妃，也沒見著有多大的家世，還是個庶女呢，你瞧著太子還不是喜歡的厲害，你就別妄自菲薄了。”惠妃搶過話茬說道。

不讓楚珺有半刻的停頓，還未等到楚珺繼續說話，便轉過臉去，將身旁的嬤嬤招呼了過來，小聲說道：“你去將太子殿下叫過來，讓他也來瞧瞧楚姑娘，許久時候不見了，應該甚是想念。”

這番話一說出來，暗示的意味也過於明顯。

今日也來了不少的官宦出身有頭有臉的小姐，未曾想都沒與惠妃說上一句話，這親事差不多就定了下來，她們都是過來為楚珺做陪襯的。

楚珺也是微微一楞，惠妃明擺著就是要給她拉仇恨。

嬤嬤離開後，惠妃又望著楚珺問道：“你啊，以前差點可是要做本宮的兒媳的，可昊兒那孩子，向來眼光就高，當初做了對不起你的事情，你也別放在心上就是了。”

“三皇子近來可好？”楚珺語鋒一轉問道。

世人哪個不知曉，她與三皇子的那些事情，還是後者似乎是拋棄了前者的。

楚珺如此發問，莫不是還對陸文昊念念不舍了——

惠妃聽此，臉上的笑意更甚，“昊兒自然是好的，自從病好了後，還時不時到宮中來見見本宮呢。”

“那臣女就恭喜娘娘了。”如此一看，想來是那假的陸文昊，已經坐穩了三皇子的位置了。

能讓惠妃都瞧不出來真假，那也是有一定本事的了。

惠妃又拉著楚珺閑聊了一會後，將剩下坐著的貴家小姐們落在那處，氣氛有些尷尬。

卻時不時能夠聽見惠妃歡快的笑聲。

陸啟恒來的時候，便一眼先瞧見了站在惠妃面前的楚珺，他也有兩個月沒有見到過她了。

兩個月不見，看上去又有些消瘦了。

“惠妃娘娘，不知叫本宮來有何事。”看樣子陸啟恒也不知曉有這場聚會的存在。

那石桌旁還坐著不少的鶯鶯燕燕，目光都黏在了陸啟恒的身上。

楚珺也看向了陸啟恒，他的氣色比起兩個月之前，的確是好的太多了，雄姿英發，再無半分書卷少年的感覺。

陸啟恒一來，並未與她先打招呼，這一點做的楚珺還是十分滿意的。

正巧現在惠妃就拼命想將她往陸啟恒身上推，他們此時就算是說了什麽無關緊要的事情，也會在惠妃的口中變成情投意合。

“太子殿下，先太子妃已經去了，你東宮太子妃的位置一直閑置著也不好，皇上十分關註你那的事情，便過來與本宮說，尋思著要給你找個太子妃呢。”惠妃笑容滿面地說道。

大紅色的豆蔻捏著帕子，皮笑肉不笑。

陸啟恒看了一眼楚珺，再看惠妃的模樣，瞬間明了了她的意思。

“娘娘，這件事情不必如此著急，錦兒這才去了兩個多月——”陸啟恒委婉地拒絕道，他的心雖還會因為楚珺而跳動著，但心底隱約生起的誓言，卻不允許他這樣做。

惠妃嘆息了一口氣，無奈地搖了搖頭，語氣裏還帶了幾分警告的意味。

“太子殿下是東宮正主，就應該凡事都要為皇上著想才是，國事繁忙，太子還是不要因為這種小事，去麻煩到了皇上，本宮選定了這定國公府的大小姐，身份與你還算事配的。”

陸啟恒衣袖下的拳頭緊緊地捏在了一起，臉上毫無懼色地看向惠妃，反問一句道：“娘娘這樣說，是已經幫本宮選好了？”

“太子殿下，你的母後早早逝去了，本宮也是瞧著你長大的，你的婚事，本宮多少也能插上點手。”惠妃直視著陸啟恒一字一句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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