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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部分?慕芙心中一跳,不免又打量起阿嬈的模樣。 (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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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河燈放掉,趕緊將自己,將手中的河燈點亮,放在了水面上,只是當河燈放在水面上的那一刻,她忽然不知道該許什麽樣的心願。

是希望早日救出姑姑還是希望早日找到父親的蹤跡,亦或是為爹娘報仇?

這樣的想法,明明是她心中最渴望的,但是此刻若說是需要一個心願,她卻不知道在哪一個能成為自己的心願,也許是因為心中太清楚這些每一件事情的難度每一件事情自己所要承受的一切,她反而不願意將它們當做心願……

他們只是心靈上一個個沈重的包袱罷了,慕芙手持河燈想了想,忽然眼中閃過一絲溫柔的笑意,她將河燈放在河面上,看著那河東顫顫巍巍的飄走,雙手合十低聲而溫柔的說道:“就願宿執心想事成,早日找到心中所尋,解開多年心中執念……”

她說完這番話的時候,明顯的感覺到一道灼熱的目光從身旁傳來。她想也不用想就知道這樣的目光來自誰,她看著那平靜的河面看著河面上一盞盞泛著豆大燈光的河燈,笑了笑,道:“我可不是為你許願,只是想著若是你的願望成真,也許等我救出姑姑之後,真的就能到新的地方開始重新的生活……

她轉過頭望向宿執,笑容親切:“所以這也姑且當做是我的願望吧……”

149 木屋

149 木屋

放完河燈,兩人便回到了山間。不比凡世間的繁華,山間的夜裏總是十分的寂靜寒涼。慕芙和宿執是直接回到山中,又走了一段距離。期間宿執手中不知道哪裏多出來一盞荷花燈,就這樣拿在手中,照亮了前面的路。

慕芙依舊被他牽著往前走,只是這一條路已經走過一遍,再走並不像第一次那樣生疏。

“你小心些,晚上的泥土有些稀松濕潤,免得踩進去將鞋子弄臟。”宿執走在前面,還不忘記囑咐跟在身後的慕芙。

慕芙不用宿執多說,也感覺到腳下的泥土稀松濕軟,若是在別的地方,總歸是要註意一下自己的儀容。可他們現在一同回家,兩人都踩著這樣的泥土,她也沒有什麽好講究的,只是笑了笑說道:“這倒沒什麽,除開洗鞋子的時候有些麻煩,其他的到還好……”

宿執轉過頭看了她一眼,忽然站定。慕芙不知道他為什麽停下來,只能陪著他一起站定。宿執將手中的荷花燈遞給了她,慕芙有些不明所以,乖乖的接過了荷花燈,下一刻,她只覺得被宿執握住的那只手仿佛被一股力道牽引,直接攀上了他的肩膀。

宿執轉過身背對著慕芙,將她的左手搭過自己的左肩,將她拉向自己。

慕芙一直到貼近男人寬闊的背脊時,才猛然明白宿執這是要背著她走回去,她的臉倏地一紅,趕緊收回自己的手!

奈何宿執好像一早就想到了她會這樣做,緊緊握著她的手,讓她無論如何也抽不出來,男人的聲音低沈中帶著一些笑意,他沈聲道:“我不會洗鞋子……”

慕芙有些哭笑不得:“聽你這麽說,倒像是我要賴著你幫我洗鞋子似的!”

宿執笑了笑,依舊繼續著剛才的動作,他將她拉的更近一些,見她還不肯傾身而上,低聲繼續道:“那可說不準

……”

他這話裏面帶著些挑逗的意思,慕芙並不是聽不出來,但是在這樣的夜間,行走起來的確不方便。

她想了想,道:“一個人走路摔倒弄臟一個人,你背著我走路,摔倒了可不就兩個人一起滾到那泥地當中了嗎?我才不會這麽傻手!”

說話時,她嘗試著將手抽出來,可是依舊失敗了。

黑夜之中,只有暗暗的蓮花燈散發著微弱的光芒。那豆大的火苗閃爍跳躍著,宿執忽然轉過頭看了她一眼,神情竟是無比的嚴肅,他認真的說道:“不會……”

慕芙有點跟不上他的思維,眨眨眼就這麽直直地看著他。

宿執的眼中仿佛帶上了璀璨的笑意,光芒如星眸。

他重覆了一遍,也解釋了一番:“不會將你摔倒,即便將是你摔倒了,我也將自己墊在下頭,這樣可好?”

不得不說,宿執的這番話讓慕芙心中猛地一跳,她總覺得跟著宿執身邊,好像不知不覺間就受到了他的照顧。

她的臉有些燙,幸好在黑夜之中這樣的溫度並不會被感知出來。她的手依舊被宿執握著抽不回來,只能在一片沈默中被宿執拉向自己的身體……

看著眼前的男人躬下身子,等著她傾身而上,她舒了一口氣,嘗試著攀上了他的肩膀。

男人的背寬闊而又結實,當她匍匐在他的背上時,無知問了一句:“好了嗎?”慕芙低低的“嗯”了一聲,言語中還是有一些不自在,宿執並沒有說什麽,一雙手順著她纖長的腿一直摸到了她的膝蓋處。

可是不知怎的,剛剛一碰到她的膝蓋,慕芙整個人都彈跳起來,十分大動作的跳下了他的背。

她有些羞澀地說道:“我有些怕癢……”

宿執簡直不知該拿她怎麽辦了……

看她的神情也不像是說謊,他說:“你將腿屈著,我握著你的小腿便是……”

慕芙這一次再也逃不開了,點點頭,再一次撲向了他的背。

宿執這一次十分的小心翼翼,也比剛才更加的溫柔。慕芙趴在他的背上,縱身一躍,一手勾著他的脖子,一手努力的維持著手中的蓮花燈,她的雙腿曲起,宿執就這樣直接托上她的小腿,在一陣穩穩的力道當中,將她背在了背上。

黑暗之中,兩人慢慢地往前走,好像越向深處走著,燈火就越是不足以照亮前方的路。其實兩人的修為要將周圍弄得明亮並不是什麽困難的事情,但是就慕芙而言,在這樣黑暗的小路上前行的時候,心中竟然有一種前所未有的寧靜的感覺……

好像可以將任何事情都放下,似乎這條小路永遠走不完,永遠能享受這種寧靜愜意的感覺……

背著自己的男人一直沈默無語,但他從未松懈的力道已經將他的力量彰顯出來,慕芙感受著他的力道,手中的蓮花燈拿的遠了一些,以免燒到他。

走了沒多久,終於連蓮花燈的燈火都已經燃盡,周圍猛地就暗了下來……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沒有了燈光,在周圍暗下來的那一刻,宿執的步子也停了下來。

慕芙沒有料到他忽然就停下來,趴在他的背上將手中的蓮花燈丟掉,感覺到他們已經走出了很遠,慕芙忍不住問道:“是不是累了?”

宿執定定地站在這裏,立刻就答道:“累倒不怎麽累……”

慕芙點點頭,低低的“哦”了一聲。

不知怎麽的,她忽然間就沒有去催促宿執繼續往前走,保持著這樣趴在他背上的狀態,似乎在等著他的反應。而宿執一直也沒有反應,就這樣背著她……

兩人站在黑暗之中,這樣的氣氛難免有些奇怪,深山老林帶著隱隱的寒氣,她趴在男人的背上,周圍都是陰冷的寒意,惟有身體所觸碰到的地方火熱而真實……

慕芙丟掉蓮花燈之後,就改為兩手攀著他的肩膀,她只覺得宿執的肩膀寬闊而健壯,好像這樣子匍匐在他的背上,什麽樣的困難,什麽樣的敵人都能被他擋去,她只需要安心的趴在他的背後,看著它擋風遮句就已經足夠……

突然冒出這樣一個想法,慕芙不驚訝是假的,她自認對宿執從未有過什麽旁的念頭,只是有時候和他在一起,總覺得好像已經相處了許久,也許是因為近日來受到的震驚實在是太大,所以忽然有了這片刻的寧靜的時候,她難免留戀一些……

這樣一來,慕芙就更加不好意思。她小小地輕咳一聲,正欲發話,卻不料宿執卻搶在了她前頭說話。

“雖然你的確不算重,可你總不至於要趴在我的背上睡上一覺吧?”男人的聲音帶著隱隱的笑意,好像自從相處以來到現在,他越來越愛說這些話來逗她。

慕芙抓著他的肩膀,逞強道:“誰、誰要在你背上睡覺了,你還是快些走吧,早些回去!今日逛了這麽久,我已經有些累了……”

宿執頓了頓,慕芙不知道他在想什麽,還想催促他,可是宿執接下來說的話卻讓她臉上猛的一燙……

“你是在開玩笑嗎?我已經在這裏等你下來等了許久……分明是你一直趴在我的背上不肯下來,莫非還要我請你下來?”慕芙楞住,似乎沒有明白……

就在這個時候,宿執微微蹲下身,慕芙順著他的這個姿勢,也松開了手,滑下他寬闊的背。

宿執見她站穩了,轉過頭廣袖一揮,就在這個時候,面前忽然亮了起來。慕芙一眼就看到了前方不遠的小木屋,分明就是他們要居住的那個小木屋!

慕芙一驚,轉頭問道:“我們竟然已經回來了?”

宿執看向她,笑了笑沒說話,轉過頭就朝著小木屋走去。

小木屋中的燈光已經完全點亮,視野都變得十分的清晰,慕芙看著宿執進門,低著頭跟著進去……

方才她覺得這樣一條小路有宿執背著,往回走是一件十分愜意的事情,並沒有抱著什麽別的心思,可是經過宿執這樣的一番對話和那意味深長的一笑,好像她真的就有什麽意思一般!

慕芙有些不安,也有些局促,更有些尷尬……

她從未與男人這樣單獨相處過,即便從前和雲越,也是雲越獨自走在前面,她老老實實跟在後面,和雲越的那十年也是如此。

和宿執,才是真正第一次親密的在一起。現在兩人還要同住一個屋檐下,她自然不能讓無謂的誤會就此發生,想了想,她英勇的上前攔住了宿執的步伐,認真地望向他:“我、我並不是有意趴在你的背上占你的便宜……我只是不曉得我們已經回來了,剛才周圍那麽黑,我根本什麽都沒有看到……”

宿執比她高大半個頭,她這樣解釋的時候,他含笑垂首看著她,良久方才慢悠悠道:“蓮花燈熄之前,我們就已經回來了,我原以為你已經看到了,竟然是沒看到,想必是我誤會了,不過這也不是什麽大事,你不必放在心上,況且……”

宿執的話說到這裏,卻頓了一頓,他的眼神變得幽深,笑意也逐漸加深,邁開步子越過慕芙往屋子裏走去,聲音慢慢的飄過來:“況且你喜歡我背著,我並不覺得是什麽不好的事情……”

慕芙燙著一張臉看著宿執不緊不慢地進了屋,將買回來的東西依次放好……

誰喜歡他的背了?誰喜歡他背著了!

他到底是怎樣理解成這個意思的?慕芙十分想質問他,但是這話到了喉頭,怎麽樣以後不出來了,只能悶悶地跟在後面準備洗漱休息!

150 情愫

150 情愫

宿執將買回來的東西一一安置好,柴米油鹽也歸到了自己的位置,慕芙看著他這樣安頓家裏的東西,忽然來了興趣。

她脫了鞋坐在榻上,撐著下巴對宿執道:“你這個樣子,倒也是個二十四孝父君的模樣,說不定往後你娶了妻子,這洗衣做飯劈柴燒水的活都該歸你了!”

他方才調侃了她,她自然要調侃回來!

慕芙說這話的時候,宿執正將買回來的米倒進米缸,那嘩啦啦的聲音絡繹不絕,米粒一顆一顆湧進米缸之中,仿佛是一曲天籟。

宿執手中的大米全部傾倒進去,收起米袋子放向一邊,轉過頭看了一眼悠哉悠哉的慕芙,哼笑一聲:“你倒是悠閑……”

慕芙見他不生氣,便曉得這個玩笑也是無傷大雅……

剛才被宿執戲弄了,慕芙這個時候也存了要將這個場子找回來的心思,她揉著自己的腳,笑道:“我這不是悠閑,這可是享福!有您這樣心思周密,做事謹慎周全的人,我還能操什麽心呢?不過話說回來,是你將我帶出來的,這些粗活也本應由你來做,不過我也不是全然什麽都不做,偶爾洗個碗什麽的還是可以!”

宿執開始整理其他的東西,聽到她說這話,毫不客氣的回擊她:“洗碗?哪有那麽多碗讓你來摔?”

慕芙笑出聲來,不再回話,宿執的玩笑也開到這裏,跟著她一起輕笑出聲。

這樣的感覺實在是十分的微妙,兩人你一言我一語,相互調侃著,竟然比任何時候都要來得輕松自在。

少頃,宿執將所有的東西都歸位放好,想了想,沒有說話,卻直直地望向慕芙。

慕芙還坐在榻上揉著自己的腳,揉了半晌,也覺得沒有那麽酸痛了,接下來就該睡覺了,她轉過頭,也楞住了……

這屋中好像只有一張床吧,她咽了咽口水,又覺得這實在不像是宿執的作風,遂轉過頭來望向宿執……

剛好那麽巧,宿執也還望著她,這樣一來,兩人便兩兩相忘,宿執看著他沒有說話,慕芙原本想好了說什麽,這一晃也忘記說什麽了。

兩人就這樣靜靜的看著對方,忽然,宿執收回了目光,直接走向屋外。慕芙下意識以為他要睡到外頭去,趕緊下床,拉住他說:“你要去哪裏?”

宿執被他拉住,看著她這一身衣裳,淡淡道:“你不用沐浴更衣,換一身幹凈的衣裳再睡覺嗎?”

慕芙沒有想到她收到的是這個答案,可是一提到沐浴更衣豈,不是更加尷尬?

她猛的縮回手,支支吾吾道:“其實……其實洗不洗也沒有關系……”

其實她想告訴他洗澡也就罷了,先將睡覺的地方解決一下才是正經。

可是宿執卻搖搖頭,說道:“你當是一日兩日嗎?在這裏住只怕還有好一些時日,若是不住得舒服一些,到時候你可別怪我。”

慕芙聽他這樣一說,也就不害羞了,直言問了出來:“既然你也曉得咱們不是住一日兩日,又為何弄這樣一張床出來?你……你到底在想些什麽!?”

宿執一點也沒有因為這個發問而有多麽的驚慌,反唇相譏道:“你方才不是連澡也不準備洗了嗎?既然是來湊合著過日子,又何必在一張床還是兩張床,你裹著自己的衣服往那角落一躺不就好了嗎?”

慕芙氣笑了,但是宿執卻沒有給她再說話的機會,扭過頭就出去了。慕芙看著男人的背影,只恨不得將他抓回來一頓好揉,可是看著他走出去之後便開始彎腰撿柴火,心裏的氣又消了些……

其實從開始到現在一直都是他在照顧她,而她根本就沒有做出什麽事情來,就算宿執再周全再謹慎,想得再周到,也不免有一些疏漏。

一張床也好,兩張床也好,不都是躺在那睡覺的嗎?

況且他方才才告訴自己並沒有帶著什麽異樣的心思,不過是將她當做一個好朋友,既然是這樣的話,又何必有這樣的介意呢?

這樣想著,慕芙索性跟了出去,宿執正在外面撿柴火,準備燒水,她也深一腳淺一腳地撿起一些柴火。

宿執這邊呢,他原本是出來燒水撿柴火,給慕芙沐浴更衣。可是撿著撿著,忽然就聽到身後傳來了響動……

他轉過頭,就見慕芙跟在自己身後,學習他的樣子撿了一些柴火,宿執看著她動作並不嫻熟,就曉得她其實並不怎麽做這些事情,他輕嘆一聲,放下手中的柴火走到慕芙身邊,拉住她的胳膊將她提起來。

慕芙撿的認真,不防身邊多出一個男人握住自己的胳膊,一時間有些發楞:“怎麽了?”她低頭看了看自己懷中的柴火:“可是我撿的柴火有什麽問題?”

宿執搖搖頭,擡了擡下巴示意小木屋的方向:“這裏不用你,回去休息吧。”兩人走出去又走回來,他的確是有意帶著慕芙走路,所以她的腳應當十分酸痛,方才不也是在床上揉了半晌嗎……

現在她只需要休息,等著沐浴更衣睡覺便是了。

可慕芙卻不這麽想,她拍拍宿執的肩膀,爽朗地笑道:“不好意思,方才是我小人之心,一張床也好兩張床也好不都睡覺的嗎?你放心我不嫌棄你,這水洗澡也無所謂!有便洗了,沒有便算了,這不還有術法嗎?用術法使個清潔術,身上也就幹凈了!”

她這番話說得十分的輕松,宿執看在眼裏,終究還是翹著唇角笑了出來,轉過頭繼續撿樹枝,低聲道:“你倒是瀟灑……”慕芙被他這句話激了一下,跟在他身後繼續撿柴火:“可不是嗎?就該這樣瀟灑的過著不是嗎?”

宿執點點頭:“嗯,你說的很有道理……”

好在宿執就算沒有來得及撿樹枝,所選的地方也是一個木料豐富的地方,樹枝幹柴很快就撿回來,慕芙跟著宿執來到了一旁的竈房。

竈房當中有一口大鍋和爐竈,宿執動作嫻熟地將柴火填塞了進去,又選取了容易燃燒的布料,用打火石點燃丟進去燒起火來。

大鍋裏面還沒有加水,慕芙反應過來,飛快地走向一邊,在水缸中舀了水倒進大鍋當中。宿執似乎沒有料到慕芙這樣自覺,他坐在竈臺前,擡起頭看向她……

慕芙做起事情來也十分的認真,一勺一勺的水舀起來十分的小心,一滴水都沒有濺出來。宿執這樣看著她,心中忽然有些走神……

其實慕芙說的不錯,兩人都會術法,隨便使一個清潔術不就幹凈了嗎?但是宿執心中卻並不是這樣想的……

他並不想這樣。兩人現在是以凡人的身份來到凡間休養生息,他心裏總覺得,既然如此,何不就像正常的凡人這樣生活?

所以才帶著她步行路程買柴米油鹽,步行回來,背著她回家,燒水,鋪床,沐浴更衣,休息。

這樣才是一個凡人應該有的生活……

只是當到了此刻,他看著慕芙一勺一勺的舀水,而自己坐在竈火邊燒火的時候,那種真實的感覺才真正的充盈的身體。

原來這才是柴米油鹽的生活,原來這才是屬於凡人,屬於凡間,最平凡的生活

……

宿執看了目睹一會兒,很快慕芙就將水缸中的水盛滿了,她將勺丟進水缸之中,看著宿執還在那發呆,忍不住跑過來催促他:“你燒的火,你可看仔細了,再過一會兒這火就該滅掉了!”

宿執這才回過神來,不免有些失笑,他抓起柴火重新燒水。慕芙就這樣走到宿執身邊,伸腳踢了踢他的腿:“哎,過去一些!”

放在爐竈火邊的板凳是一長條,宿執這樣坐下來,除了最中間的位置,兩邊留的都不多。慕芙踢了踢他,他低頭看了一下板凳,順從地挪了一個位置給她。慕芙一屁股坐在他身邊,兩個人就坐在一條板凳上守著一個鍋竈燒水。

水要燒開還有好一陣子,慕芙看著他說:“其實你準備得當真是十分妥貼了,竟然連洗澡的大桶也有!你當真是準備在這裏生活一段時間的吧?”

慕芙看著他的側臉,只覺得由始至終,宿執都好像有些出神,果不其然,她這番話問出來,宿執一直沒有回答她,她不知道宿執在想些什麽,只能悻悻地轉過頭來認真的燒火,其實宿執聽到了這番談話,還聽得十分的真切,但是他不知道怎麽回答罷了……

柴火在人生中發出了劈裏啪啦的響聲,一些尚且完全沒有幹透的柴火燒起來更是帶著一種油滋滋的聲音,慕芙一邊放著柴火一邊使了一個法術將它變得更大,不得不說,雖然他是一半元靈的狀態,如今這具身子,但它本身具有的靈力,使用一些小小的法術也十分的方便,並不影響身體。

不得不說這樣的狀態要去報什麽血海深仇要去殺什麽神獸實在是不大可能,但是若真的過起平凡的小日子,倒也十分的方便,想著宿執養傷的日期和自己適應這具身體的日期,她想,大概當真會有很長一段時間留在這裏了。

怕的一聲!柴火忽然炸開一段,慕芙嚇了一跳,下意識地伸手擋住自己的臉,而下一刻他感覺到另一只男人的手也擋在她的臉前,他挪開自己的手,就見宿執也伸手捂住了她,其實那柴火炸在爐竈間,根本彈不出來。

不過是兩人下意識的行為罷了,她緩緩擡起頭,就見宿執慢慢收回自己的手,兩人的目光不經意間撞在了一起,霎那間,兩人眼中都有不同的情愫閃過……

151 同床

151 同床

夜安靜無聲,爐竈間的柴火,劈裏啪啦地響著,尚未幹透的柴枝因為火燒,水分滋啦啦的蒸發,宿執和慕芙坐在竈臺間,長長的板凳上,兩人緊緊挨在一起,轉過頭相互看著對方。

慕芙隱約感覺到心跳加速,這樣被宿執註視著,她覺得自己仿佛被施了一個定身咒一般,渾身上下每一個部位都不敢隨意的動作。

又是一聲炸響,慕芙猛地回過神來,條件反射般地移開了目光,她的臉紅紅的,還有些燙,低聲急促道:“多謝。”

宿執也移回了目光,看著那爐竈間燃燒的旺火,低低的“嗯”了一聲。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宿執也使了什麽術法,這水好像很快就燒開了。他率先起身,留慕芙坐在板凳上,囑咐了一句:“你看著火,將水溫著。我先將這一鍋燒好的水拿過去調一調給你沐浴。”

慕芙點點頭,就見宿執拿了一只木桶,將開水都舀到了木桶中,提著木桶離開了竈房。

慕芙又在爐竈中加了幾根柴,繼而起身將鍋中加了一些水,又坐回到板凳上,托著下巴出神。

方才的事情,兩人都有些措手不及,她的臉還是紅的。可是仔細一想,又似乎可以解釋為對著竈火坐太久了,是被火烤得這樣又疼又紅,她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臉,長長的舒了一口氣。

宿執很快就將燒好的第一桶水兌了涼水,將洗澡的木桶中裝滿。回來的時候,慕芙還在認認真真的燒水,他將手中的木桶放下走到爐竈邊,坐在板凳邊上對慕芙說道:“那邊的水已經調好了,你可以過去先沐浴,幹凈的衣裳已經準備好,你直接用就好。”

饒是已經習慣了宿執這樣周到細致,慕芙聽到那“幹凈衣裳”的時候,還是忍不住楞了一下。

一個男人為女人準備衣裳,自然是要知道她身材的細節。可如今宿執這番話說的這樣正常,好像他早已經對她熟悉無比……

宿執說完這番話,發現身邊的人還在發呆,轉過頭,竟然見到她的一張臉通紅通紅。

宿執仿佛意識到了什麽,他想了想,收回目光看著爐竈的火,道:“你的身子是按照阿嬈的尺寸捏出來的,我自然最為清楚不過。”說完轉過頭,似有深意地看了她一眼,問道:“還有什麽問題嗎?”

如果說方才的想法只是慕芙心中的小小尷尬,現在被宿執毫無忌憚地挑明說出來,她只覺得愈發尷尬,“嗯”了一聲,起身飛快的出了竈房。

回到小木屋的時候,慕芙果然就見到大大的雕花木桶中已經打好了熱水,伸手試了試水溫,竟然剛剛好。

她心中泛起一股感動,但又不知道該怎樣說出心中的感覺,小木屋的門窗都關的十分的嚴實,和阿嬈的身子尺寸一樣的衣裳放在一旁,是十分簡單素凈的裙子。慕芙拿在手裏輕輕撫了撫,將衣服放在一旁,然後才把身上的衣裳寬下來,進了澡盆中。

今天宿執帶著她出去,回來兩人都是徒步而行,雖然後半段她被宿執背著回來,但依舊也走了不少的路,方才已經累得酸疼的雙腳,在觸碰到熱水的那一刻,帶著一股前所未有的松弛舒適感席卷了全身,慕芙發出一聲低低的喟嘆,整個人微微後仰靠在了澡盆的桶壁上,她將毛巾墊在了洗澡桶的邊沿上,後腦向後仰著,以此為枕,緩緩地閉上了眼睛……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白天走的太累,她竟然就這樣睡了過去。

夜間的山中終究有些寒涼,慕芙隱約感覺到盆中的水漸漸的冷了下來,可是冰冷的寒意和困乏的睡意撞在一起時,就變成了迷迷糊糊不願醒來……

身子在冰冷的澡桶中漸漸縮成一團,雙臂也抱在一起……

模模糊糊間,慕芙好像聽到了男人的聲音,他似乎是在叫她,可她怎麽也睜不開眼睛,只恨不得一覺睡到天大亮才好!緊接著,那聲音就消失了,周身的寒冷也就此消失了,隱約還能聽到水聲。可是她並不想睜開眼睛,便這樣直接睡了過去。

睡夢中,她睡得無比的深沈安詳,連一個多餘的夢都沒有。直到一覺大天亮,她緩緩睜開眼睛時,才整個人僵在了那裏……

不到一臂的距離,宿執穿著松松垮垮的中衣躺在她的身邊,似乎因為衣裳太過松弛,睡覺翻身間已經裸露出一大塊……

男人的胸膛十分精壯,比起略微黝黑的胳膊,他的身子卻白凈許多,只是這樣的白凈又並不讓人覺得娘娘腔,反倒是一種溫文如玉的爾雅。慕芙盯著他,竟然看了許久,直到那閉著一雙眼不期然地睜開,與她四目相對……

也是在這個時候,那模模糊糊的記憶忽然間湧進了慕芙腦中!昨晚的情景再現眼前,她清清楚楚地記得自己脫了衣裳進了澡桶,靠著那澡桶一睡就沒有睜開過眼睛!

那她是如何從盆子中出來?如何穿上衣服的?這樣的問題湧進腦中時,慕芙整個人都不淡定了!她有些顫巍巍地去看自己的身上,果真已經套上了幹凈的中衣,她猛地坐起來,拽著被子吃驚地看著宿執,兩人竟然就這樣同床共枕睡了一夜,他、他是不是還……

慕芙的震驚反應幾乎毫不掩飾,宿執臺手抹了一把臉,將那惺忪的睡眼抹得清明了些,單手撐著身子坐起來。

兩人的距離依舊十分的近,連對方那晨起的呼吸聲都能聽得清清楚楚!

慕芙不知道該怎樣開口。事實上,此時此刻與宿執的交往已經超出了正常男女的界限,她有些難堪,也有些難為情。然而宿執的一番話,卻讓她不知到底該不該繼續難為情下去……

他坐在她身邊,晨間剛剛起床的聲音略帶沙啞,但卻耐心地解釋著:“你的身子是我捏出來的,身上每一個細節我自然都清清楚楚,雖然我不曾與你將這些細節說清楚,但既然你已經用了身子,我以為你多多少少會理解一些……”

說到這裏,宿執的聲音停了下來,他轉過頭看了一眼慕芙,眼中帶著淡淡的笑意,說話間沒有了昨日的那種調侃,反倒有了幾分認真的感覺。他說:“倘若你若實在是介意,我自會對你負責任。”

“負責任”三個字仿佛一把大錘子打在了慕芙的腦袋上,讓慕芙暈暈乎乎間又多了幾分清明!

這麽說來,的確是他為自己換了衣裳,將自己抱上床,兩人又同床共枕一夜?但是他說的又不無道理,這身子是她捏出來的,有什麽地方他不清楚了?況且阿嬈與他生活了那麽久,兩人有沒有過什麽,她根本不清楚。

現在他神情認真面,帶笑容的說要負責任,慕芙反倒沒有了立場和底氣,只是紅著臉低下頭,囁嚅道:“其……其實也沒什麽,你解釋清楚了便夠了,你的意思我都明白,你放心我並不會放在心上,也不需要你負什麽責任……”

今天的天氣十分的好,晨間的陽光從小木屋的窗戶投射進來,將床上的場景投射的清清楚楚。宿執認認真真地聽著慕芙說了這一番話,並不難堪也不惱怒,似乎更加理解。他笑著點點頭道:“既然你已經這麽說了,我便放心了。”

說著他已經翻身下床,撈起一旁的衣服開始穿上。慕芙覺得這樣的場景實在是怪異的好笑,怎麽看怎麽不像是兩個人並沒有特殊關系的人應該有的相處模式。

但事已至此,她也只好適應這樣的生活。

宿執模樣自然地撈過自己的衣裳套在了身上。天氣好的令人的心情都無端端地好起來,宿執的傷還要換藥,慕芙看著他穿衣的樣子,忽然叫住他。

宿執回頭看了她一眼,慕芙擡手指了指他的傷口:“我先幫你換藥吧。”

宿執自己好像都忘記了身上有傷這件事情。慕芙讓他重新躺了下來,從後面將他的衣裳撩起來。

萬幸的是,他雖說受了重傷,昨天也有了那樣一番走動,身上的傷卻並沒有什麽大礙,也許這當真只是一些皮外傷,愈合的也十分的快。慕芙看著他的傷口,好奇道:“昨日你背著我回來,傷口竟然沒有裂開,你也不會覺得疼嗎?”

宿執趴在床上,兩只手墊在下巴上,似乎十分享受這樣的場景愜意的:“小事,無礙。”

換做旁人,慕芙氣會覺得這番話不過是在逞強,可是由他說出來,她就覺得好像就是這麽回事。宿執並不像一個逞強的人。她笑了笑,為他重新敷上了藥,得意道:“那是因為我太輕,根本不重!你背著我是你討了便宜!”

男人低低的笑了兩聲,不置可否。

慕芙覺得這個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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