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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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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人亮的星光也變得暗淡了,艾麗卡握緊了鬥篷裏藏著的威士忌。一陣冷風吹過,她只覺得自己身上的汗毛都豎了起來。

艾麗卡讓自己冷靜下來,她不動聲色的減輕了自己呼吸的聲音。

深吸氣,輕吐氣。

希望可以以此減慢被發現的可能。

黑暗讓人的感官變得清晰了很多,除了一直在吹的風,很久都沒有第二個人出現。剛才的喘息好像是艾麗卡的錯覺。

她聽了一會兒,終於聽到了第三種聲音——是懷表的滴答聲。

如果這個人不是小偷的話,那他一定是一個有錢人。

這就要說到原身在私立學校裏學習的內容了。都是些禮儀和淑女的必修課的,當然還有一些吸引男士的小花招···

值得一提的是,一個淑女必須對奢侈品有一定的評判能力,至少在你看到實物的時候,能知曉它的典故或者淵源,而不至於成為笑柄。

原身在學校的時候,成績優越,鑒定課程尤其的出類拔萃。此時聽到‘滴答’聲,艾麗卡的腦海裏本能的就跳出了這種懷表的樣式。

——愛絲普蕾 ,來自英國倫敦,歷史悠久,具有一定的現代性,最重要的是,價值不菲。

“哼哧——哼——哧···”

甲板上響起了艱難的喘.息聲,聽起來像是有人喘不過氣來了。

艾麗卡在現代的時候,有過一個哮喘的同事,他病發的時候,大概就是這種樣子的,但其實,大多數的急病發作的時候,都是這樣的。外行人的經驗實在不是什麽好的評判標準。

艾麗卡在聽到這種聲音的瞬間,思緒有點空白,不過很快,她就被寒冷催逼的回過神來。

這麽僵持下去也不是辦法,就算對方是假裝的,她也不可能和一個健康的成年男人在甲板上這麽吹冷風。

如果對方是什麽疾病發作了,那姑且不論他為什麽會在甲板上,搶救的不及時的話,估計人就死了。

她大概是不能祈禱這個人一個人躺一會兒就可以康覆?

此時艾麗卡站在那裏,她的腳邊,還偶爾能感覺到那只老鼠亂竄的觸感。

這讓她不再猶豫,而是一步步的向前,摸索前行。

沒幾步之後,就有人抓住了她的腳踝。

不算用力,但如果沒有心理準備的話,也足以被嚇得大聲驚叫了。重要的是,捉住她的手,冰冷的不像是凡間的生物。

好在對於這些,艾麗卡的神經比較粗。只要這個人不是有所圖謀,艾麗卡覺得自己都不至於太過害怕。

都是可以接受的。

她彎腰掰開了捉住她腳裸的手,努力讓今晚的畫風不要從正劇轉向鬼片。

——好了,現在該糾結一下,要怎麽救下這個···養老鼠的···有錢的···男人了。

“你還好嗎?”這是廢話,只是讓人知道,她在這裏罷了。

“我···拿···”艾麗卡離這個人很近,似乎看到他做了什麽動作,但根本看不懂。

有病的人身上一定是帶藥的,所以艾麗卡就伸手去他的西裝袋子裏摸了。

外袋裏沒有。這個男人已經躺了有一會兒了,再找不到藥估計就就不回來了。

艾麗卡咬了咬牙,她做事不喜歡半途而廢,但到了這艘船上之後,就沒有順遂過,她已經放棄了讓泰坦尼克減速了,沒理由這個時候還要再放棄。

一種不甘心的情緒在艾麗卡的胸中沸騰,理智上,這個時候她應該快點抹除自己存在過的痕跡,全身而退,最多不過是明早聽到一個陌生人的死訊。

但情感上,她卻不願意就此離開。

兩個念頭交叉閃過,但艾麗卡的動作沒有任何的猶豫。

結局從一開始就是定下的。她既然還做不到見死不救,那就只能盡最大的可能救下這個男人!

她伸手到男人的西裝裏,開始摸索內袋。

西裝的外口袋一般是不放東西的,因為外口袋裏放了東西之後,很容易就會有突出,看上去就不美觀了,也很失禮。所以艾麗卡現在唯一的期望就是他內側的袋子裏能有藥品。

她不可能把這個起碼一八零以上的男人拖到室內去,所以只能等他緩過來一點了。

艾麗卡的手抖動的很厲害,是寒冷造成了這一切,而更讓她心寒的是,男人的呼吸越來越艱難了!他的衣服裏也沒有什麽熱氣,冷的就好像他已經死了···

艾麗卡摸到最後一個口袋的時候,手指似乎感覺到了玻璃瓶的觸感。也許她可以給他吃藥,然後看看能不能緩過來?

這個男人真應該感謝他自己,如果他不帶藥的話,或許就沒有這什麽也許了。

艾麗卡拿出了藥品,摸索著旋開了蓋子。“一次的量是多少?···嘿!你還有意識嗎?”

男人用手比了個數字,他的力氣已經很小了。但艾麗卡仍然看不出他做的是什麽動作。

他就在冰冷的甲板上呼哧呼哧的喘氣,最後艾麗卡握住了這個男人的手,摸索出了他用了幾根手指。

其實所有的事情最後都只能靠摸索完成,所以想來想去其實根本沒有必要。

——好吧,三粒藥。

艾麗卡雖然忙亂,但畢竟手上有了藥了。在一個如此寒冷的環境下冷靜下來,其實也不是什麽難事。

她活絡了一下手指的關節,把藥片倒在手上。

犯病成了這樣,絕對不可能自主呼吸了。

艾麗卡很身邊唯一的液體就只有威士忌的了,而唯一的用藥方法,在這樣見鬼的黑夜裏,也只有嘴對嘴了。

她畢竟不是個沒有離開象牙塔的小女生,所以這位先生最需要祈禱的是,他犯得不是哮喘,而是心臟病。

前者完全不能飲酒,後者···艾麗卡覺得或許還能撐過去?

藥片混雜著威士忌濃烈的麥香,*辣的,通過唇齒流入了對方的嘴裏。

為了防止這個人沒有病發,卻冷死了,艾麗卡不得不把自己的鬥篷摘下來,蓋在這個男人的身上。

大約五分鐘過後,呼哧的聲音漸漸的停歇了,她再一次聽到了來自另一個人均勻的呼吸聲,如此感人!

“試著走到船艙裏去,我扶你,畢竟我們不能在這裏過夜!”艾麗卡松了口氣,鬥篷給了別人,也把她最後的溫暖帶給了別人。

男人沒有說什麽,但他很努力撐著甲板試圖站起來。

艾麗卡連忙伸手去扶。

男人大半的重量落在了她的身上,然後艾麗卡驚訝的發現,這個男人不算太重。

如果剛才他就把他扶到船艙裏,似乎也不是什麽不可能的事情。

又或者說,是原身本身就力氣比較大?

不過可以肯定的是,這至少比她在現代的時候力氣大了。

艾麗卡此時無暇管這些了,她扶著這個男人或許沒有這麽吃力,但也不可能公主抱他到船艙裏去。這段距離其實還是挺遠的。只希望明天自己不要感冒就好了。

兩個人離的很近,一定程度上重疊在了一起。這種重疊甚至產生了一點溫度,但到了最後幾步的時候,這個男人卻已經失去了意識。

艾麗卡咬牙走了幾步。

最終,感人的溫暖和光明重新降臨!

艙內艙外的溫差巨大,剛踩進來的時候,甚至有到了天堂的感覺。

艾麗卡把男人放在了墻邊,她用力抽回了自己的鬥篷。

這個人她見過。這簡直是機緣巧合,陰差陽錯!

算上這次,她已經是第四次見到這個男人了。

想想,在短短的一天之中,見到他的次數比見到自己的女仆還多,這樣的出鏡率也是挺可觀的,可以說是緣分吧。

但就算見了這麽多次,她還是不知道這個男人的名字,所以還是有緣無分的樣子。

男人的呼吸已經漸漸地均勻了,艾麗卡在他邊上站了一會兒,然後一狠心,扯開了自己脖子上的珍珠項鏈。

一地珍珠滾落,在厚厚的地毯上幾乎沒有發出什麽聲音。但只要他有心的話,這點線索足夠他確認他的救命恩人的身份了。

就好像灰姑娘試水晶鞋那樣。

只要願意,總能找出艾麗卡。

艾麗卡準備離開的時候,發現自己手上還緊緊的握著那個威士忌的酒瓶,但瓶子裏卻只有一半的酒了。

她被冷風吹了那麽長的時間,雖然喝了點烈酒取暖,但她還是覺得自己已經麻木恍惚了。

只有半瓶的話,留著也沒有太大意思的。

她把玻璃酒瓶放到男人的身邊,然後看到那只老鼠躲在離她不遠的一個角落裏。

艾麗卡苦笑著搖頭,她已經沒有精神逗弄老鼠了。

她還要想辦法叫人過來把這個男人扶回自己的房間。

真不明白,這個男人這麽破的身體,面色竟然還是這麽紅潤的。如果沒有看到他不發病的話,大概誰都發現不了吧。

但換句話說,身體都這樣了,還搭乘泰坦尼克號漂洋過海,簡直是不知輕重!

其實這就冤枉G先生了,我們可以姑且這麽稱呼他,鑒於他的中間名確實如此。

G是泰坦尼克號的一個大股東,自然也要見證這次的處`女航。在碼頭剪裁之後,他理所當然的住進了頭等的艙一個高等客房。

不出意外的話,他要在美國呆上一段時間,處理公務。

長途旅行總要帶上自己的寵物。雖然,泰坦尼克號全球第一的設計,自帶了寵物艙,並且有專人管理。

且不說,他一個男士養寵物是多麽奇怪的事情。他也不可能把自己養著的花栗鼠放到一堆貓貓狗狗裏養著。

對大多數人來說,養老鼠實在是一件匪夷所思的事情,無論這只老鼠是什麽品種的,帶上泰坦尼克號都太失禮了。老鼠容易讓人聯想到黑死病,熱癥,那種出場就帶著不祥色彩的病癥。G作為一個熟悉

但這只老鼠對他的意義特殊,他早年的一些經歷讓他一直養著花栗鼠。

所以,最後他的決定就是,偷偷的把它帶上泰坦尼克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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