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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八章 二五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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鼻青臉腫寅虎,聳拉著腦瓜子,一步一步的走在臺階上。

此時此刻,他的內心是掙紮的、崩潰的、猶豫的、無助的。

這個世界上,最難以抉擇的只有兩件事。

一個是猶豫晚上打排位還是帶著女朋友去如家開小時房。

另一個,則是站隊這個問題。

寅虎不傻,他知道自己要被迫站隊了。

剛剛楚禦拍著他的手如同知心大姐姐一般,講述了事情經過和楚至道以及諸多長老“真實”的嘴臉。

楚禦和他說,他其實是在阻止一個驚天的陰謀,而寅虎敬愛的龍師兄,之所以脫離了炎黃峰,不是因為留戀世俗,實際上是肩負著全人類安危的重任。

這個重任,那就是阻止nh公司!

楚禦說,nh公司的觸角,已經伸到了華夏,已經伸到了炎黃峰山門,已經伸到了楚至道那張大驢臉上。

如果楚禦他不阻止的話,炎黃峰就會成為nh公司的幫兇、劊子手!

講道理,擺事實,楚禦以一個楚家血脈的身份告訴了寅虎,炎黃峰一旦離開華夏會是什麽樣子。

關於nh公司的事情,寅虎不止一次聽到了,多是從秦悲歌和藍衣行口中聽到的。

秦悲歌是志誠君子,不會騙他的,藍衣行雖然不著調,可是一直在海外混。

兩個人都說nh公司不是什麽好鳥,寅虎也就信了七七八八。

楚至道雖然是掌門,可他畢竟很多年沒下山了,更沒去過海外,更不了解海外的nh公司和楚夙夜。

將炎黃峰的命運交給海外的這群人,這也太冒險了。

而寅虎的內心,之所以掙紮、崩潰、猶豫、無助,那是因為楚禦給了他兩個選擇。

第一個選擇,按之前所說,上去給掌門和一幫長老通風報信,就說他們被包圍了,誰敢下山誰就死,派人談判。

第二個選擇,則是給黃豬和一些關系好的內門弟子叫下山!

秦悲歌也給了他兩個選擇,一個是按照楚禦說的做,另一個,則是不用按照楚禦說的做,只不過以後秦悲歌會見他一次削他一次,往死裏削那種。

寅虎不怕秦悲歌削他,因為他都被削習慣了,而且秦悲歌以前削他的時候,哪次不是往死裏削的。

除了楚禦的忽悠,秦悲歌的威脅,寅虎自己也一直在想這些事情。

作為如今十大弟子中資歷最老最受“寵”的內門弟子,他知道炎黃峰眾多弟子要前往海外。

寅虎也曾質疑過楚至道和幾個長老的決定,只不過是心裏質疑,表面上他倒是想來著,但是不敢,怕挨揍。

可是就算質疑,他又能如何,他什麽都做不了。

他和其他弟子一樣,自幼長於炎黃峰,將其他弟子,當成了兄弟姐妹,將諸多長老們,當成了家中長輩。

就算可以離開了炎黃峰,他也不知該何去何從。

既然炎黃峰這個“家”要搬,他也只能跟著大家夥離開華夏。

他只是隱隱約約的感受到,世俗已經沒有太多他們生存的土壤了,所以還算是理解楚至道與諸多長老們的決定。

可是就在剛剛,經過和楚禦的一番交談後,他才知道,事情,遠遠沒有這麽簡單。

吳言長老居然是nh公司的人?

楚禦剛剛說的一番話,如今還徘徊在寅虎的耳邊。

離開了華夏的炎黃峰,還是炎黃峰嗎?

這句話,他自己也一直在想。

是啊,離開了華夏,哪怕在海外立足,可是他們所行走的,卻是異族的土地,難道還要為那些金發碧眼的異族降妖除魔嗎,為那些異族們拋頭顱灑熱血嗎?

楚禦還對他說,炎黃峰弟子的血,是為道義而流,為萬萬炎黃子孫而流,而不是為楚至道而流,為楚夙夜而流,更不是為一眾長老而流。

寅虎敬畏自己的龍師兄。

他敬的是秦悲歌,敬秦悲歌光明磊落,如同兄長一般從小到大照顧著他們。

畏的也是秦悲歌,畏秦悲歌動不動就以切磋的名義揍他。

不過他知道這是沒辦法的事,誰叫他和黃豬一樣都是學的橫練功夫呢。

師弟揍吧,揍不動,長老揍吧,容易打壞了,也只能秦悲歌天天揍他了。

若不是秦悲歌脫離了炎黃峰,若幹年後,寅虎相信所有弟子都會擁護秦悲歌成為掌門。

寅虎也或多或少知道炎黃峰山門有著內鬥,以執事堂首座為首的眾多長老,天天和楚至道撕逼。

寅虎相信,若幹年後,秦悲歌成為掌門,自己成為了執事堂首座,他們這些弟子成為了長老,到了那時,炎黃峰就會空前的強大和團結。

可是這個願望,早就如同海市蜃樓一般坍塌了。

他不知道楚禦為什麽要讓他把黃豬和幾位師弟叫下山,可是他卻知道,一旦把黃豬叫下山,就等於是欺騙了掌門,欺騙了長老,幾乎,如此危機隱瞞不報,與叛門無異。

要知道在山下,那條盤山小路下,可是有著百多名荷槍實彈的軍人啊。

鼻青臉腫的寅虎,希望腳下的臺階永遠沒有盡頭。

盡管放慢了腳步,終究,還是走到了牌坊之下。

擡起了頭,望著碩大的“炎黃峰”三個字,寅虎咬了咬牙,心中有了決斷。

進了山門,寅虎邁著八爺步,背著雙手,見到了來往的弟子,如同往常一般,一副眼高於頂的模樣。

見到有弟子問安,鼻子裏只是不輕不重的嗯了一聲,欠揍相十足。

可突然之間,寅虎想起來一件事。

自己要是當二五仔忽悠師弟們下山,那剛剛還挨揍幹什麽?

七拐八拐的,寅虎來到了一處木屋前。

推開房門,寅虎見到了正在胡吃海喝的黃豬。

不等黃豬開口,寅虎悄聲說道:“兩個選擇,一,你當沒見過我,繼續往死裏吃。”

黃豬一臉迷茫,如同白癡一般,傻乎乎的。

寅虎繼續說道:“二,你跟我下山,有人要見你。”

黃豬反應了半天,這才問道:“誰,誰要要,誰要見我。”

“別磕巴的了,你快別說話了,聽我說。”寅虎一臉嫌棄的說道:“你可想好了,要是你跟我下了山,掌門和長老們肯定會生氣的。”

“那,那我不,不去。”黃豬繼續埋著頭開始往死裏吃。

寅虎走到了窗口,四下張望一眼,這才悄聲道:“是龍蛇師兄!”

“龍,龍師兄不是在,在後,後山嗎,我,我們去,去山下幹什麽?”

“龍師兄下山了,就在山下。”

“滋。。。滋,滋毆,滋毆走!”黃豬直接站起了身,沒有絲毫猶豫。

寅虎有點想罵人了。

你大爺的,說一個字你都能磕巴一下!

黃豬用袖子抹了抹嘴巴上的油漬,開心的像個三百多斤的孩子:“我龍師,龍師兄為什麽突然,下,下山?”

“閉嘴!”寅虎直接打斷道:“想見龍師兄你就不要說話。”

黃豬立馬緊緊的抿起了嘴唇,點頭不已。

寅虎無聲的嘆了口氣,他知道只要提出龍師兄三個字,傻乎乎的黃豬別說跟他下山了,就是刨楚至道的祖墳都不帶眨眼的。

黃豬的身世很可憐,當然,一般二傻子的身世都挺可憐的。

黃豬也算是傻人有傻福了,根骨奇佳,被已故的一位長老帶上了炎黃峰。

在世俗的時候,體型比同齡人壯碩很多的黃豬就經常被人欺負。

可炎黃峰不是世俗,三觀齊歪的同齡弟子們,面對傻乎乎的黃豬,根本不帶多看一眼的,更別說閑著沒事上去欺負兩下子了。

而這些同齡弟子中,只有秦悲歌對傻乎乎的黃豬關愛有加。

黃豬不懂得那些所謂的匡扶正義,那些替天行道,那些信仰、信念等。

他只知道他和秦悲歌好。

到了後來,楚富貴來到了山門,給能打能挨揍的黃豬帶走了。

後來黃豬受傷了,被外門弟子送回了山門時秦悲歌已經離開了。

之後秦悲歌被“抓”了回來,遍體鱗傷。

黃豬有史以來第一次生氣了,抓著當時在山門司職消息傳遞的子鼠這頓胖揍,逼問是誰打的秦悲歌。

然後黃豬又受傷了,讓四位長老給揍的。

這一養傷,又是一個多月,當傷徹底好了,跑去後山要強行給秦悲歌帶下山。

然後。。。就沒有然後了,被戒律堂幾位長老一頓揍的黃豬繼續回去養傷。

所以寅虎知道,只要提起龍師兄這三個字,黃豬肯定會跟著他下山的。

躲在草叢中的楚禦,望眼欲穿。

楚禦罵道:“寅虎這個王八蛋,不會給咱們賣了吧?”

黃浩然安慰道:“無所謂的,楚禦大哥,咱們本來的計劃就是堵住出口然後談判,出不出賣咱們也無所謂。”

楚禦敷衍了的嗯了一聲,隨即轉過了頭望向了遠處:“你那幫手下靠不靠譜啊,炎黃峰的長老可都是高手。”

“你放心吧,調過衛星了,炎黃峰山門就二百多人,上山下山就一條道,咱堵住了,誰也跑不出來。”

楚禦剛要開口,盤山小路的盡頭,出現了一大一小兩個身影。

待兩個人離的近了,楚禦喜出望外。

大的,正是當初在國都見到的寅虎“大”跟班黃豬。

小的,則是寅虎。

寅虎五大三粗,可是站在了黃豬身邊,就和大蘿蔔旁邊的豆芽菜似的。

楚禦剛要跑過去,卻被黃浩然給拉住了:“小心有詐!”

楚禦翻了個白眼,掙脫開黃浩然,小跑了過去。

有詐到不是沒可能,問題是讓黃豬配合使詐幾乎是不可能的。

黃豬的智商,楚禦多有耳聞。

這就是個傻子!

他開心的不是黃豬被忽悠下來了,而是寅虎這個二五仔當定了。

能帶出一個黃豬,就能帶出另一個內門弟子,自己的籌碼,也就多了一分。

只要秦悲歌再說服那個什麽玩意百裏長老,事情就好辦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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