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楚禦，如同產房外的隔壁老王似的，心裏七上八下急的和熱鍋上的螞蟻一般，繞著院子是走了一圈又一圈，看誰都特別不順眼，包括莫道擎和孫虎，尤其是坐在凳子上抽著大雪茄的德庫拉。

馮開山抽雪茄，給人一種明顯就是暴發戶的感覺。

德庫拉抽雪茄，既優雅又陰郁。

自己身邊的帥哥已經夠多了，現在又出個型男，楚禦怎麽能不生氣。

“德庫拉你特麽撅個大屁股在那幹什麽，也等著入腚呢？不知道給院子裏的衛生收拾收拾！”

“老莫你好歹是公共事務安全局，連個心魔之劫都沒渡過去，這麽大歲數了，你丟不丟人。”

“白月，你...你今天打扮的真漂亮。”

挨個罵了一圈，最終看向白月的時候，楚禦及時住了嘴，因為他發現白月瞇著眼睛，微微握起了拳頭。

一聽楚禦開始無差別找地方出氣，孫虎一個機靈，站在角落裏一言不發，深怕楚禦找他茬然後再給他老板馮開山打小報告。

楚禦到底還是註意到他了，憋了半天後，眉頭一擰：“孫虎，你特麽杵角落裏幹什麽呢，是不是想嚇死老子後取我卡裏的兩千塊錢！”

孫虎：“...”

六親不認的楚禦挨個噴了一遍，連黃浩然都沒落下，包括七十多歲的莫道擎。

德庫拉和孫虎挨罵也就算了，畢竟他們是了解楚禦的，而且大家都是自己人，事後楚禦還是會和他們道歉的。

而且兩人也看出來了，楚禦已經接近崩潰的邊緣了。

莫道擎就更別說了，從本心來講，他很欣賞楚禦，有擔當，也重情義，再加上有著楚富貴的光環籠罩，就算是楚禦破口大罵不懂得敬老尊老，他一樣覺得楚禦身上有著楚富貴的幾分風采，是那麽的與眾不同。

楚家人嘛，就這個德行，素質都不咋地。

至於黃浩然，那也只能捏捏鼻子認了。

莫道擎連個屁都沒放，他更不可能吭聲。

大家也都看出來了，楚禦快要失控了，這也只能代表這他重情重義。

秦悲歌和炎蛇二人雙雙入定，生死存於一線之間，楚禦口不擇言也是可以理解的。

將周圍人通通罵了一遍後，楚禦又坐在了角落了，一會喊菩薩一會喊耶穌的，漫天神佛都求了個遍。

莫道擎為之側目，面帶著微笑，眼神中滿是讚賞。

少年人之間的情誼，最是赤誠不過。

求完了漫天的神佛，楚禦看向後院，可是卻又止步不前，心裏煎熬的不行。

後花園裏的秦悲歌情況倒還穩定，依舊是最初垂頭閉目如同睡著了的樣子。

可是炎蛇卻十分怪異，身體雖然沒有動過分毫，可是臉上的表情卻很詭異，一會哭一會笑，一會喜極而泣，一會絕望欲死。

楚禦幾次按耐不住想要沖過去叫醒炎蛇，可是莫道擎卻死死的攔住他，不停的在那勸他，要是現在叫醒，炎蛇十有**就會瘋掉。

楚禦覺得炎蛇正常的時候已經就夠瘋瘋癲癲的，要是再變本加厲的話，估計就會精神失常了。

為了分散楚禦的註意力，莫道擎還是說一些相關的知識和經

驗。

這個心魔，除了對某一持之以恒的目標和信仰產生懷疑外，更重要的，其實還是對自我產生了懷疑。

人，最難戰勝的就是自己，而自己越強，戰勝自己也就越為困難，說通俗點，這就是心魔。

越是堅韌的人，尤其是那種從不服輸從不放棄的人，越容易經歷心魔。

這和武道無關，和心性也無關。

秦悲歌也好炎蛇也罷，從來沒有抱怨過他們的命運，前者恨不得在有生之年斬盡天下妖魔，後者恨不得殺光所有與nh公司有關的人，兩個年輕人，以戰止戰，都是為了這個世界多一份安寧。

抱著這樣的處事心態，兩個年輕人同時遇到了一個無解的問題。

那就是他們斬殺了那麽多魑魅魍魎，可是這世間，依舊是這世間，是否清明了幾分，他們看不到，是否灰暗了幾分，他們同樣也看不到。

他們只知道，這個世間，依舊是這個世間，似乎沒有任何改變。

在這樣的一個前提下，兩個年輕人困惑了，從而引申到了為何，以及意義，這兩個終極的困惑。

再從為何以及意義兩個困惑，聯想到了他們背負的命運。

他們錯就錯在了信仰太過堅定以及從不懂得放棄。

換了普通人，想做一件事，很難，最後就會想到，既然這麽難，那就算了，放棄吧。

可是秦悲歌和炎蛇沒有放棄，他們一直在做這樣一件永遠得不到答案的事情。

所以，心魔就有了。

人，都是有七情六欲的，炎黃峰子弟亦是這樣，經歷末世的炎蛇同樣如此。

有了七情六欲，有了思想，有了問題，有了心魔，所以，兩個人，就變成了如今這幅模樣。

眼看著一天一夜過去了，楚禦再也忍不了了，因為他從莫道擎的眼神中看了出來，自己的兩個好朋友再這樣繼續下去，後果堪憂。

莫道擎也對楚禦說了，讓他最好有心理準備。

入定破心魔，一般情況下都不會需要太多的時間，破就是破了，沒有破就沒有破。

破了，不再是凡夫俗子，看世間一切都會通達，不破，非瘋即癡，甚至厭世。

入定的幾秒鐘，經歷萬千，遠遠不是旁觀者可以想到的，他們所經歷的一切，包括時間空間，都在那幾秒鐘裏，甚至一念之間。

而這麽久都沒有出定，也只有一種情況，那就是迷失了本心，迷失在了心魔幻境裏。

楚禦等不了了，他最好的兩個朋友，就這樣不吃不喝坐在後花園裏，而且按照莫道擎的說法，可能已經在幻境裏變成了弱智。

而且一個面容安詳，一個面容猙獰。

可想而知是兩個極端，就算是最好的情況，兩個人能夠出定的話，也只有秦悲歌一人是破了心魔。

白月走了過去，坐在楚禦對面溫聲道：“炎蛇此人心智堅韌，他的過去你也清楚，心魔對其他人來說九死一生，對炎蛇來說，應該不會是過不去的坎兒，秦悲歌我雖然不了解，不過既然他是炎黃峰內門首席大師兄，理應不會比炎蛇差上多少，不用擔心，要是累了，就去休息一會，要是不放心，就過去陪伴著他們這把心魔之劫渡過去。”

楚禦點了點頭，走向了月亮門，而此時莫道擎也不在阻攔。

此時的師兄弟二人入定已久，又是先有的心魔之劫，按照經驗，這哥倆的情況，並不樂觀。

楚禦面色覆雜，深吸一口氣後，蹲在了秦悲歌的旁邊。

“小秦，之前你不是說了嗎，要和我們一起阻止末世，雖然你比較喜愛裝b，但是身手還是不錯的，少了你，哥哥我的安全就少了幾分保障。”

“你要是傻了瘋了，我總不能一輩子不找對象光伺候你吧，所以醒過來吧，破不破那心魔都無所謂了，多大點事啊。”

楚禦說完後，淡淡的嘆了口氣，拍了拍秦悲歌的肩膀。

秦悲歌依舊沒有任何反應。

楚禦一咬牙，抓著秦悲歌的肩膀狠狠的搖晃了兩下。

秦悲歌被搖的不倒翁似的，可是依舊沒有睜開雙眼。

楚禦有點生氣了，照著秦悲歌的腦門就是一巴掌：“你特麽再不醒來，我給你扔南崗火車站的粉紅小屋裏去了啊。”

話音一落，秦悲歌猛然睜開了雙眼，臉上呈現出十分後怕的神情。

那雙眼睛裏，先是迷茫，再是困惑，最終，則是堅定。

看了眼天，看了眼地，看了眼月亮門外站著的眾人，最終，秦悲歌看向了楚禦，淡淡的笑了：“你，又拿尋我開心了。”

楚禦眼眶紅紅的，算是放下了一半的心來，雖然旁邊的炎蛇依舊沒有醒來，可是至少，秦悲歌沒有傻，也沒有瘋。

秦悲歌望向楚禦，帶著一抹笑意，那是一種十分豁達的笑容。“我，似乎理解了符長老了。”

“理解我二大爺了？”楚禦問完後，也沒等秦悲歌回答，直接給他拉了起來：“先吃飯，你這都坐了一天一夜了，擔心死我們了。”

不知道在心魔幻境裏經歷了什麽的秦悲歌，身體異常虛弱，平常揍十多個壯漢都不會喘口粗氣的他，渾身都被汗水打濕了，而且醒來後呼吸十分急促，身體也是軟綿綿的。

被楚禦攙扶著站起來的秦悲歌，望向旁邊依舊盤膝而坐的炎蛇，面露擔憂：“蛇師弟，還沒有出定？”

楚禦搖了搖頭，嘆了口氣說道：“我總覺得炎蛇有點懸了，至少你沒有齜牙咧嘴，剛才你是不知道啊，他那表情就跟做過山車似的，我這心裏也和過山車似的，鬼知道他正在經歷什麽。”

楚禦拍了拍秦悲歌的肩膀道：“好了，不說這些了，你先進屋吃點東西，沒事就好了。”

“願蛇師弟，吉人自有天相。”

楚禦看向炎蛇，眉宇間的憂色更濃。

秦悲歌比炎蛇修為更高是不假，可是炎蛇的經歷卻十分覆雜，這種心魔之劫，按理來說和心智有關才對，論心智，炎蛇應該比秦悲歌高的不是一星半點，可是為什麽秦悲歌卻是先醒了過來的？

還有，此時的秦悲歌，給他的感覺很怪異，沒有那種煥然一新的感覺，也沒有之前那種超脫的模樣，反而像是...什麽都沒發生過似的。

......

樓上搞裝修，一直靜不下心來，正好今天還發薪水，出去浪一圈去，每月一日的例行請假，今天就更新一章，深表歉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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