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著衣服能摸到什麽。

宣容仰頭, 杏眸裏的水霧還未散去，便更顯得楚楚可憐。

她抿著唇角說道：“你扶我一下，我想下來。”

宋予深喉結滑動, 隨即斂下眼瞼，將眸底的異色掩藏，然後伸出了手。

宣容將手搭在他的胳膊上, 借著他的力下去, 結果卻還是有些腿軟。

也幸好宋予深早有準備，扶著她的腰才使得她沒有摔倒。

“剛才說不用扶的是誰？”他故意調侃開口。

宣容瞪了他一眼, “這難道不該怪你嗎？”

要不是被親得太久，她無法順暢呼吸，也就不會覺得頭暈, 更不會渾身酸麻而腿軟。

宋予深卻在這時神色頗為認真地道歉, “抱歉, 待會我盡量親得輕一些。”

聽到這話, 宣容臉頰一熱，甚至還有燎原的趨勢。

她不自在地垂下眼簾，卻也只能堪堪穩住自己的心神。

這時, 姜音華出聲，讓造型師進來給他們補妝，也將殘存的暧昧氛圍沖散。

“姜導明智，幸好沒塗口紅，不然現在全被吃掉了。”造型師看著宣容嫣紅的唇瓣也不由笑著說道。

宣容抿了抿還有些酥麻的嘴唇, 只能盡量裝作淡定一點，心中默念自己是專業的。

她最亂的是頭發, 因為剛才宋予深扣著她後腦勺的力度並不小, 所以這會造型師也趕緊將宣容的頭發給梳順。

補妝結束後, 便是另一個機位的拍攝，這個角度要更近。

宣容深呼吸一口氣，也迅速進入了角色。

如同宋予深承諾的那樣，這遍吻戲他吻得比剛才慢許多，但對於宣容來說，並沒有好受多少。

就像是慢刀子磨人，反而要更令她心悸。

***

姜音華素來要求高，所以在兩遍吻戲拍攝結束後，便先給了一個休息時間讓二人調整，而她看著剛才拍攝的內容，對畫面和動作進行調整。

宣容來到角落裏的椅子上坐下，齊絮便拿了水過來。

“你的吻戲進步很大。”她一臉欣慰地說道，“剛開始拍攝吻戲的時候你還手忙腳亂的，現在都能這麽投入了。”

宣容咬著吸管喝了一口水，突然有些得意，“好歹我現在也是身經百戰的人了，這點吻戲不在話下。”

而這時，宋予深正拿著水從她面前經過，看著她的眼神也多了幾分揶揄的笑意。

宣容瞬間抿緊了嘴唇，低頭裝作認真喝水的模樣。

齊絮嘖了一聲，“你慫了？怎麽不去宋予深面前炫耀一下？”

“絮姐！”宣容嘟囔了一聲，“難道就不允許我口嗨一下嗎？”

齊絮嘲笑她，“你也就只能在我面前口嗨了。”

宣容哼了一聲，然後狠狠喝了口水，準備上工。

可當她回到浴室時，宋予深自然也沒放過這個話題，調侃著開口：“既然吻戲對你來說不在話下，那這次就靠你帶領我了。”

宣容仰頭看向他，臉上的慌張清晰可見。

見狀，宋予深繼續逗她，笑著說：“我還以為你很厲害呢，原來還是不行。”

宣容感受到了嘲諷，氣呼呼地瞪了他一眼。

於是拍吻戲的時候，還故意在他腰間摸了兩把以示報覆。

宣容本以為這樣占便宜至少能令宋予深不爽，結果卻被他抓著手按到了腹肌上。

這樣緊貼的力度，幾乎是令她清晰地感受到了腹肌蘊含的力量，澎湃卻又熱烈。

而低啞愉悅的聲音也適時在宣容耳邊響起，“你隔著衣服能摸到什麽，不如把手伸進去。”

宣容嚇得趕緊縮回了手。

宋予深低聲嘲笑，“你真膽小。”

宣容：“……”

***

吻戲拍到快傍晚的時候，終於拍攝結束。

宣容也不記得親了幾次，她現在只覺得整個嘴唇都在發麻，即使灌了好幾口水都沒有減緩。

偏偏這時候花絮鏡頭也不放過她，懟到了她和宋予深面前。

“已經拍攝兩個多月了，相信你們對彼此都已經很熟悉了吧，我這邊準備了快問快答，希望兩位能參與一下。”

宣容正好也想轉移一下自己的註意力，便點著頭說：“你問吧。”

“第一次見到對方的時候，最先註意到的是哪個地方？”

宣容腦海裏立馬浮現了與宋予深第一次見面時的畫面，隨即也立馬回答：“臉。”

宋予深沈吟了幾秒，說道：“耳朵。”

“耳朵？”宣容因為這個答案而吃驚著，隨即有些疑惑地歪了歪頭，“我當時耳朵有露出來嗎？”

那是冬日的午後，少女站在香樟樹下揮著手，被風撩起的長發下露出緋紅的耳朵，笑容璀璨如星辰。

這是宋予深見宣容的第一面。

“有。”他唇角彎了彎，“我記得很清楚。”

宣容依舊好奇地問：“可為什麽是耳朵？”

“那你為什麽選臉？”宋予深反問。

宣容在鏡頭前也沒隱藏，直接說道：“大家都知道啊，你的臉好看，自然第一眼就註意到了。”

宋予深輕笑了聲：“我只是剛好看見了你的耳朵，所以對此印象深刻，沒有什麽特別的理由。”

工作人員也立馬將下一個問題問了出來，“所以遇到喜歡的人第一眼會看哪裏？”

宣容覺得這個題目有點像陷阱，所以便準備多思考幾秒。

一旁的宋予深卻已經給出了答案：“看耳朵吧。”

“噢——”

工作人員起哄的聲音響起。

宣容心跳驟然加速，便也趕緊回答：“我看眼睛，我喜歡眼睛好看的。”

“那宋老師的眼睛好看嗎？”工作人員並不想這麽輕易放過她。

宣容能感受到右邊有一道灼熱的目光正在盯著她，她本來不想去看的，可結果還是下意識的舉動，讓她側眸與宋予深對視。

黑白分明的瞳仁裏是她清澈的倒影，而那浸著濃郁笑意的雙眸更是亮如星辰。

宣容沒法說謊，輕聲說道：“好看。”

聞言，宋予深也勾了勾唇角。

***

陽市已入五月，街道旁的鳳凰花開得熱烈。

因為今日結束得早，所以宣容也和齊絮去了外面的餐廳吃飯。

“我今天抽空查了資料，說是材質好的圍棋有用瑪瑙做的，我就送一副???天然瑪瑙棋子給烏鷺姐姐，你看怎麽樣？”

齊絮放下筷子，趕緊拿出了手機，“你等我一下，我今天早上幫你私信問了她，看看有沒有回覆。”

宣容立馬好奇地問：“回覆了沒有？”

“真巧啊。”齊絮面上露出喜色，“她在前不久剛回了信息。”

宣容連忙伸手，“給我看看都說了什麽。”

她接過齊絮的手機，上面只有簡短的一句話和一個地址，一如既往的高冷。

“烏鷺姐姐終於願意接受我的謝禮了。”宣容欣喜地開口，“只是不願意跟我見面，不過這也能理解，有時候藝人和粉絲距離太近反而不是什麽好事。”

她心裏依舊有淡淡的失落，烏鷺對她的意義太不同了，是從她出道最初就一路陪伴著過來的，不僅送她禮物，幫她反黑，甚至還花錢給她做應援。

最重要的是會對她飾演的每個角色進行點評，有誇獎也會指出瑕疵，她也從中學到了很多。

這已經完全超過一個普通粉絲所做的範疇了，她如果不感謝一番，心裏都過意不去。

“今晚正好有時間，我們去挑選一副圍棋吧？”宣容說道。

齊絮笑著點點頭：“我已經提前幫你打聽好了陽市哪個店鋪的圍棋質量最好，等吃完飯我就帶著你過去。”

宣容彎眸：“還是絮姐靠譜。”

***

從圍棋店出來，宣容滿足地拎著禮盒上車。

由酸枝木雕刻而成的棋箱，裏面裝著兩罐由花梨木打造的圓形棋罐，作為送禮，她選擇的是一副天然瑪瑙黑白雙色棋子。

路上，齊絮將車停在路邊也幫宣容買了幾張賀卡。

等回到酒店房間，宣容便拿起賀卡將早已在手機便簽裏保存的話寫上去，但因為緊張卻寫錯了一個字。

她無奈，立馬換了另一張賀卡，“這簡直比我寫情書還緊張呢。”

齊絮笑著調侃：“說的好像你寫過情書一樣。”

“……”宣容有被紮心到。

賀卡上是宣容工整娟秀的字跡，寫完後，她還讀了一遍，順便吹幹筆墨，這才小心翼翼地放進了酸枝木棋箱中。

“絮姐，麻煩你幫我寄了。”宣容說道，“只不過沒想到她給的地址是在津城，可能她來陽市是因為出差，或許已經回去了。”

“禮物送達也算是你的心意到了，就別再多想了，好好休息，明天還有拍攝呢。”齊絮將禮盒拎起來，笑著說道，“你放心，我現在就去給你寄。”

而這邊，宋予深給周見川打了電話過去。

“我有一個快遞會寄到你那，不許打開，等我回去。”

周見川疑惑地問：“你寄到我這裏幹什麽？”

宋予深揚唇：“我有我的用意，你要是敢打開，我會讓你直接進入相親地獄。”

周見川：“……”

宋予深將電話掛斷，手指便也點進了微信，他的置頂是一個Q版女生頭像，那是宣容的微信。

沒有遲疑，他發了一條信息過去：要聽晚安曲嗎？

【宣容】：好！

電話接通，宣容心情很好地說：“你已經想好要唱什麽歌給我聽了嗎？”

“你似乎心情很不錯？”宋予深問。

宣容笑瞇瞇地說：“有人給我唱歌，我當然心情好啊。”

宋予深輕笑了聲，又問道：“你是不是要睡覺了？”

“是啊，正好睡覺前看到了你發的信息。”宣容回答。

宋予深彎唇：“那時間剛好。”

他清了清嗓子，便沒有猶豫地開始唱歌。

宣容心裏猛地一跳，因為宋予深的唱歌來得太突然了，可卻在這寂靜夜裏顯得格外悅耳動聽。

她是第一次聽見宋予深唱歌，並沒有什麽多餘的技巧，但他的嗓音實在太好了，任何字詞到他嘴裏都多了幾分溫柔和繾綣，更別說這還是一首情歌。

宣容不由呼吸放緩，靜靜聽著宋予深將一首歌唱完。

而她的心跳早已如擂鼓，震動的頻率連她自己也無法控制。

唱完最後一句，宋予深問道：“你知道這首歌嗎？”

“我知道。”宣容微微抿唇，“它叫《晚安》。”

宋予深聲音含笑地說：“這也是我想跟你說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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