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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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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月前容栩和楊長徵在華夏娛樂見面時,這位頂級音樂人只說, 會至少創作七首以上的曲子。事實上, 大多數歌手一張專輯平均有十首歌, 七首實在太少,羅振濤最近一直在聯系著名的作曲人, 希望能再創作兩三首曲子,放在容栩的專輯裏。

可如今,楊長徵竟然直接做了九首曲子。

聽到這話時, 羅振濤喜出望外。

楊長徵的名氣在那裏, 圈內地位又特別高, 很多年輕一點的音樂人都拒絕了羅振濤的邀請,因為他們覺得自己的作品比不上大師的作品, 放在同一張專輯裏是在班門弄斧。

為了這件事, 羅振濤愁得很, 可沒少掉頭發。而現在告訴他, 楊長徵自己解決了這個問題?羅振濤激動不已,趕緊將楊長徵迎進了自己的辦公室, 泡茶倒水。

溫暖燦爛的陽光從落地窗中傾瀉而下, 窗外春光明媚, 正是乍暖還寒的初春季節, 但屋內的暖氣開得很大, 冷風完全無法侵入其中。

辦公室裏,楊長徵坐在沙發上喝茶。這茶是羅振濤剛從蘇州洞庭山找來的頂級碧螺春,是清明前采摘下的茶種極品, 一旗一槍,茶色翠綠,他並不懂茶,但並不妨礙他聽楊長徵與他聊茶。

這一邊,楊長徵和羅振濤輕聲地聊著,而另一邊,俊秀漂亮的少年坐在稍遠一點的沙發上,低頭看著幾份曲譜。

容栩讀曲譜的速度並不快,他看得極為仔細,修長的手指在五線譜上緩慢地滑動。隨著視線的移動,他輕聲地哼唱著,直到日落西沈,他才將最後一份曲譜闔上。

楊長徵遠遠地看到容栩闔上曲譜,笑著開口:“怎麽樣,喜歡嗎?”

大師上一秒還在和羅振濤談論碧螺春的炒鍋手藝,下一秒就突然擡頭看向容栩。羅振濤微微一驚,這才發現原來楊長徵的註意力始終放在容栩身上,而不是和他這個門外漢聊茶。

臉上露出一抹訕訕的神色,羅振濤沒有說話。

容栩擡步走到楊長徵的面前,認認真真地點頭:“楊老師,這九首歌我都特別喜歡,它們很好。”

楊長徵哈哈一笑,站起身來,伸出手:“所以,合作愉快?”

少年唇角一翹,雙手握住了這位頂級音樂人的手:“合作愉快。”

至此,容栩和楊長徵才算是正式確定了合作關系。

華夏娛樂對音樂作品版權方面的法務做得相當仔細,容栩和楊長徵既然都是華夏娛樂旗下的明星和音樂人,那一切就按公司的程序走。羅振濤趕緊將準備已久的合約書拿了出來,雙方簡單核實了一下,簽下名字。

楊長徵本身也是個著名的詞作家,這九首歌全部是由他個人作曲填詞,三首是情歌,兩首是古風歌,三首英文歌。還有一首主打歌曲,是專門為容栩寫的。

這九首歌各有側重,每首都非常優秀,但最為出眾的是那首主打歌以及一首英文歌。

一整個下午,容栩一直在與楊長徵討論作品相關的事。

演唱演唱,不僅僅是唱,還有演,要演繹出歌曲中蘊含的感情。這份感情深藏在每一個音符之中,傾吐於每一句歌詞之間,當文字與旋律相結合時,很多看似平凡的話語,卻有著最觸動人心的深情。

容栩作為演唱這些歌曲的歌手,自然要向作曲家本人請教一下這些歌的深意,以便自己真正明白這些歌所要表達的內涵。

當他們討論時,羅振濤就在一旁端茶遞水,完全沒法插話。然而這兩個已然可以稱得上是爺孫輩的人,卻聊得興致高漲,到臨走時,楊長徵還直接告訴容栩:“如果還有問題,可以打電話給我,我隨時有空。我很多年沒做過音樂制片人了,但我想親自為這九首歌錄制專輯,怎麽樣,小容,可以嗎?”

一張專輯全部由楊長徵作詞作曲,甚至還由他親自監督,這哪是可以不可以的問題?這根本就是天上掉餡餅!

羅振濤趕緊給容栩使眼色,只見少年淡定一笑,道:“如果您不覺得麻煩,我非常歡迎。”

接下來的一個月時間,容栩一直忙於專輯的錄制。

楊長徵的要求非常嚴格,容栩本身也對自己要求很高。當這兩個人合作起來之後,第一首英文歌足足錄制了四天,才終於得出一個令雙方都滿意的作品。

有了第一首歌作為磨合,接下來的歌曲錄制就輕松多了。

一連兩周,容栩早出晚歸。早上七八點就出了門,有的時候晚上十二點還沒回家。而每當他回到家時,就會看到某個男人在家中等著自己。

兩人難得地見了面,根本說不了幾句話,就得趕緊休息,因為第二天容栩還要去錄制專輯。

等到這支名為《容言》的專輯錄制完八首曲子、只剩下最後一首時,容栩反而變得更加忙碌起來。

金鳳獎的頒獎典禮一天天地臨近,無論是《黑色雲層》劇組還是《無聲》劇組,都在進行最後階段的宣傳推廣活動。身為這兩部電影的男主角,容栩必然要到場,可《容言》的錄制卻不能拋在一邊。

於是,容栩不得不開始兩頭跑,每天行程爆滿,甚至經常到家的時候,天都亮了。然而就算如此,容栩也經常會見到某個仍舊沒睡的男人。

當他打開大門,晨曦透過窗戶灑在客廳裏時,他總會看到秦呈,在屋子裏等著他。無論是早晨五點,還是六點,甚至是七八點,一打開門,他都會在那裏,不知道是一夜沒睡,還是很早就起了。

那時候,一種溫暖的東西便漸漸融化在心頭,萬千言語到最後,只化為一句:“我回來了。”

不過吃早飯的時候,容栩忽然嚴肅地想到:“你這樣,是不是有點像在家等著丈夫回家的妻子?”

剛剛喝了一口豆漿的秦呈:“咳咳咳咳……”

容栩擡首看看男人冷峻深刻的臉龐,腦子裏再想象一個溫婉賢惠的妻子形象……

容栩:“……”

噫,這畫面太限制級了,還是算了。

容栩只是隨口這麽一說,沒有想太多,他卻不知道,在他休息了三四個小時離開家後,某個成天“無所事事”的男人站在窗前,俯視著首都繁華熱鬧的景象。良久,他拿出手機,發送了一條消息。

一分鐘後,正在華夏娛樂大樓裏處理事務的徐晉突然收到一條微信消息,他點開一看,嘴角一抽——

【秦呈:……我最近是不是有點太閑了?】

和這個男人認識了這麽久,徐晉怎麽可能還那麽天真?以他徐晉的智商來擔保,這條消息表面上是在說秦呈自己很閑,但實際上是在說,他這個經紀人很閑!

他閑嗎?

不閑啊!

《妝花羅》才剛下映兩個月月,再過半個月,他又要跟著某個男人去新西蘭拍攝另一部電影。而且在此期間,他還要陪著對方參加各種代言活動,時裝秀活動,雜志拍攝……

秦呈是得到了休假,可以隨隨便便、放松休息了,他可要每天朝九晚五地來公司,為某個人處理很多事務。

除此以外,一年三部大電影,這叫閑?

放在任何一年的娛樂圈中,這都可以稱得上是勞模了!

仔細地斟酌詞句後,徐晉回覆道:【你閑?你哪裏閑了,好好休假,準備下個月去拍戲。】

過了片刻,秦呈的消息回覆過來:【你再給我安排一點通告?】

徐晉:“……”給你安排通告?明明是含沙射影地讓他給自己增加工作量!

翻箱倒櫃地找出了幾個不算特別重要的通告後,徐晉將計劃安排發送過去。這下子,秦呈總算沒有再發來消息,華夏娛樂的金牌經紀人卻抽搐著嘴角,直接翹班回家。

“下周就又要開始全球跑了,我還上什麽班?回家!休息!”

秦呈仔細地看著徐晉發送過來的這些通告,才看了一會兒,便收到一條消息。他沈思片刻,回覆過去:【傍晚的時候我可能不在家,您讓她直接過來吧,把東西放在公寓裏。】

秦阿姨立刻回道:【那行。容容還沒吃過你外婆親手做的桃花糕,我今天晚上七點的飛機離開B市,沒時間去你那,讓助理放完東西就走,你到時候別忘了給容容吃。我下個月有點時間,這次實在沒時間,等到時候再來B市看你和容容。】

秦呈淡定地回答:【嗯,我會告訴他的。】

秦呈的外祖父家是江南著名的書香世家,他的那位外祖母上既寫得一手好字、畫了一手好畫,又能洗手作羹湯,經常做一些甜酥可口的蘇式小點心,給自己的兒孫輩們吃。

真正的高雅並非表面上的君子遠庖廚,其實美食也是一種修養與境界。秦呈的外祖母就非常喜愛做美食,更喜歡吃美食,她是華夏書畫協會的榮譽成員,也是華夏知名的美食點評家。

雖說秦呈如今不是很喜歡吃甜食,但是長者賜不敢辭,老人家的心意是絕對不能推脫的。

下午四點時,秦呈開車離開公寓,向華夏娛樂而去。

今天楊長徵有點事,不能再繼續工作到半夜三更,所以容栩也難得有機會可以好好休息一下。

在華夏娛樂的停車場裏等了大概二十分鐘後,一個戴著鴨舌帽和墨鏡的少年快速地從電梯了走出來,徑直地走到跑車旁,拉開車門,坐了進去。

“今天的進度倒是順利了一點,按這個速度下去,明天應該能錄制好專輯。”容栩一邊將墨鏡和帽子摘下,一邊說道:“不過《黑色雲層》和《無聲》的宣傳活動還在進行,還是有點忙。誒對了,秦呈,你知道我今天聽楊老說了什麽嗎?”

十分順手地將帽子和墨鏡放在了跑車的隔箱裏,容栩低笑道:“他告訴我,其實當年淩霄和顧銘修吵架,比我們在《黑色雲層》裏面演的那種還要厲害。”頓了頓,少年轉過頭:“我本來以為淩霄的脾氣那麽好,不會和人吵架,沒想到居然……”

聲音突然頓住,容栩微微一怔,片刻後,問道:“……我總覺得你的眼神,有點不大對勁。”

薄唇緊緊地抿起,男人俊美優雅的臉龐上仿佛凝聚著一層濃墨,他鳳眸微斂,認真地問道:“你有沒有覺得,我今天有什麽不同?”

容栩:“……有嗎?”

秦呈鄭重地頷首:“有。”

容栩仔細看了幾眼,試探地問道:“你是換發型了?”

男人搖搖頭。

容栩:“……你覺得我能猜出來嗎?”

秦呈嚴肅地伸出手,指向了自己的下巴。容栩倏地楞住,仔仔細細地看了好久,仍舊沒看到一點點異樣。秦呈的手指又動了動,容栩無奈地探過身子,彎下腰,從下往上地看去,然後……

容栩:“……”

只見一顆米粒大小的紅色痘痘突兀地冒在男人的下顎下方,這痘痘長得十分識相,從正常角度根本看不見,只有低下頭從下面看,才能看到它。

忍不住輕笑出聲,容栩剛準備調侃一下這個居然長了青春痘、還這麽在意的男人,然而就在他剛剛擡眸的一剎那,秦呈忽然低首,猛地吻住了這個少年。

手掌扣在少年的後腦上,將他緊緊地拉入了自己的懷中。容栩躺在秦呈的懷中,慢慢閉上了眸子,任由對方親吻。

這種被擁在男人懷中,口鼻間全是對方味道的感覺,令容栩情不自禁地輕嗯了一聲。

等到一吻結束,他並沒有起身,而是直截了當地躺在對方的腿上,道:“你是故意的。”

秦呈輕挑一眉:“我有說我不是故意的?”

看痘痘是假,趁機親一口才是真。

身為演員,容栩經常拍戲到淩晨,睡眠和三餐極其不規律。他今年不過二十歲,本身就處於青春期,雖然不是容易長痘的體質,皮膚底子也很好,但是在拍戲期間,這樣時間顛倒的生物鐘也令他偶爾會長顆痘。一般來說只要化個妝,再好好地打光,在攝像機裏,一兩顆痘並不明顯,無傷大雅。

然而,《妝花羅》的路演活動結束後,秦呈一直在休假,他為什麽會日夜顛倒呢?

容栩唇角微抿:“以後不要熬夜等我回來了,對身體不好。”頓了頓,他又笑道:“不過明天專輯錄制就該結束了,你也沒機會再熬夜等我了。”

回答容栩的是男人再次俯身下來的親吻。

誰都沒註意到,在華夏娛樂的地下二層停車場裏,有一輛跑車在角落裏停了許久。五點多時,這輛車才駛出了停車場,往一家高級餐廳而去。

而就在一個小時前,剛剛結束了一場會議的秦阿姨拿著一個小巧素雅的餐盒,進了一棟高級公寓。她輸入密碼、打開門,果不其然,屋子裏並沒有人。

沒想太多,這位美麗大方的貴婦人將餐盒放在了餐桌上,轉身就打算離開。但就在她剛剛走到客廳時,卻看到幾件衣服隨隨便便地掛在沙發上,茶幾上還擺放著兩只白瓷茶杯,裏面是喝了一半的咖啡。

眉頭微微一蹙,秦阿姨嘆氣道:“小孩子就是不知道好好收拾。”

話音落下,秦阿姨放下包,開始收拾起東西來。她並沒有專門地打掃,只是將一些擺放得亂七八糟的東西分門別類地放好,收拾到正確的地方。

抱著容栩和秦呈的外套,秦阿姨先是去了秦呈的房間,將這些衣服掛好。路過盥洗室時,她不經意地往裏面看了一眼,腳下的步子卻突然頓住。

看了一會兒後,秦阿姨毫不在意地擡步離開,又進了容栩的屋子。將這幾件衣服疊好、掛好,她感慨道:“容容的品味就是好,這幾件衣服,都很好看。”

做完這些後,秦阿姨便轉身離開,沒有去動這兩間屋子裏的任何東西,也沒到處翻看。但不知為何,當她走到容栩這間房的盥洗室門口時,她不由自主地轉頭看了一眼,就是這一眼,讓她猛地停住腳步。

一分鐘後,秦阿姨走進這間盥洗室,看著空曠的漱口杯,怔怔地發著呆。許久以後,她再看向浴室裏掛毛巾的架子,只見那上面連一條毛巾都沒有,只有空蕩蕩的金屬橫杠,好像還蒙了一層薄薄的灰。

想了會兒,她伸出手,打開水龍頭,清澈的水流立刻嘩啦啦地流淌下來。

有水。

下一刻,她立刻擡步走進秦呈的房間,直接進了盥洗室。她睜大眼睛,看著那水池上的兩把牙刷,再轉首去看金屬橫架上的兩條毛巾。

許久後,秦阿姨伸手將兩個陶瓷牙刷架都拿了起來。只見在白色的大理石水池上,有兩處顏色明顯不一樣的痕跡。

那是東西放久了以後,留下來的印記,是牙刷架的形狀,是她手上的這兩個牙刷架……

作者有話要說: 秦橙橙:容容,你看寶寶的痘!為了你才長出來的痘!

容容:哪兒呢哪兒呢?

秦橙橙:吧唧親一口=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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