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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1 撞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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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發現什麽異常,”奧諾雷搖著頭,但是,他的神情卻並不顯得輕松,反會比初聞此番異象的時候還要更加地凝重。

正值早餐時分,半夜被驚醒的赫蒂心有牽掛,所以,沒怎麽睡好,如今仍然有些恍惚,連喝了幾口奶茶提神,理了理思路,這才說道:“失蹤的人找到了嗎,被救上來的那個人怎麽樣了?”

“第二個跳海的家夥已經死了,笑得很詭異地死了,船上有人類說是海妖作崇——就像是人類的傳說故事裏常出現的那些奇怪海難一樣,”奧諾雷一邊說著,一邊嗤之以鼻,“先不說人類傳說中‘海妖’存在的可靠性,單就這片海域就不可能有這種具有攻擊性的生物存在。”

赫蒂他們此次航行的路線是經過精心挑選的,雖然人類大多對這條線路十分陌生,但是,矮人們和精靈卻是常來常往地,尤其是紅土矮人。

“被一個跳海,然後又被救上來的那個人呢,你一定見過他了吧,神智清醒,還是神智混亂?”

面對這個問題,奧諾雷伸手捏了捏眉心,仿佛受到困擾一般:“我們也搞不清楚他究竟是清醒還是混亂……對於昨夜以外的所有事情,他都對答如流,無比正常,但是,一旦提示落海的事情,他就變得歇斯底裏——對了,首先說出‘海妖’這個詞的人就是他,而且,他用的還不是人類正常會用的那個名字。”

奧諾雷說著,略想了想,簡單拼讀出了人類通用語中最常見的“海妖”的寫法,接著,又形容了跳海生還者的拼讀方式。

赫蒂聽著,不由同樣蹙起眉來:“這種拼讀方式實在很古老。一點不像是一個水手會用的——你覺得他是故意制造恐怖氣氛,還是有誰在故意向他灌輸這樣的觀念,例如。利用幻境?”

“霍曼德先生與您有著同樣的猜測,所以。這名生還者已經暫時被控制起來,同時,他還希望您能夠說服船上的精靈,讓他們選出一名精於魔法的代表,前往檢查。”

格雷-霍曼德雖然家資萬貫,並且在上流社會極具影響力,但是,他畢竟不是老資格的世襲貴族。無法讓高傲的魔法師隨侍身伴——像魔法師這種擁有非凡能量的人類,絕大多數時候,甚至比一般貴族還要更加傲慢。

赫蒂倒是毫不猶豫地答應了霍曼德的請求——事實上,如果格雷-霍曼德沒有提出這樣的要求,赫蒂也會主動帶著精靈魔法師找上門去的……

……

由於昨夜出了如此咄咄怪事,這日一整天來,船上的氣氛都顯得十分詭異——當然,精靈們並未受此影響,反倒比人類更具八卦精神地猜測起事件的原因,談笑間。竟不知怎麽地拐向暢談與分享精靈和矮人關於海洋諸多古怪傳說故事。

“沒有絲毫魔法痕跡,沒有絲毫搏鬥痕跡,沒有任何藥物作用……任何一點奇怪的事情都沒有發生——難不成是因為昨天月色太美。他們看錯了路,才發生這種事的嗎?”赫蒂拍了拍出現地點附近的甲板圍欄,語帶無奈地說著。

格雷-霍曼德卻並未像赫蒂一般沮喪,他充分體現出成年男性在面對突發事件時的沈穩與幹練:“無論事情的原因是什麽,我們顯然不能因此而耽誤行程——尤其是發生這種事情之後,海員們都不願意在海上多待一天。”

赫蒂又拍了拍圍欄,側身看著船身之後翻湧的浪花,說道:“昨天晚上到今天早晨已經耽擱了不少時間,雖然這會兒提升時速。不過,恐怕還是要到半夜才能抵達下一個港口——為免再次出現意外。今天晚上,除了必要的工作人員以外。其餘人等就不要隨便離開艙房了吧。”

格雷-霍曼德點頭同意了赫蒂的建議——顯然,他也是打著這樣的主意的。

“如果有誰想要搗蛋,或許,今天晚上就能看看究竟是怎麽回事。”赫蒂說著,握了握圍欄,既期待又忐忑。

時間總是公平地游走,無論人們對此報以什麽樣的心情,抑或是什麽樣的期待,它總是按部就班地遠去,不快也不慢。

當夜晚再次降臨的時候,格雷-霍曼德的這只海船上便顯得格外地沈默而壓抑,除非必要的工作人員之外,其他水手都被勒令停留在艙房裏——至於說是他們是停留在自己的艙房,還是在別人的艙房,那就沒有額外要求了。

赫蒂同樣也留在這艘船上,不過,她自然不可能在“自己”的艙房裏,而是坐在格雷-霍曼德的艙房——至於說,這間艙房的主人,此時卻並不在房裏,而是與奧諾雷兩人一起到甲板上巡視去了。

赫蒂坐在柔軟舒適的大轉椅中,盤膝坐著,攏了攏睡袍,手上拿著一副紙片,正在自娛自樂,一邊“啪啪啪”地洗著牌,一邊在嘀嘀咕咕地抱怨著被兩個男人拋下的郁悶心情——如果不是她堅持,近乎無賴地堅持,甚至宣稱會不擇手段地偷偷溜上船……恐怕,格雷和奧諾雷都不會同意她待在這艘船上。

一張一張的紙牌按部就班地被放在特定的位置上,有的正面朝上,有的被面朝上,紙牌很新,紙質極佳,手感柔韌,每次平放到桌面上,都會放出一聲輕輕的“啪”聲——赫蒂喜歡這樣的細微聲響,尤其是當自己一個人玩牌的時候,這樣會顯得自己不那麽寂寞。

有一下沒一下地發著牌,赫蒂的心思已經遠遠地飄飛出去,尖豎著的耳著時刻準備著接收緊急情況的警報聲,而她的目光則不時瞟向艙房的門,時刻等待著它在下一秒被撞開,然後,有人前來通報又出了什麽意外——或者,進來的是格雷或奧諾雷,他們將告訴她一切平安……

一次牌局很快便在這樣的沈默等待中結束,赫蒂看了看時間,大約是晚上十點左右,秒針一點一點地過去,預示著,時間正在逐步接近昨夜發生意外事故的那個時間點。

赫蒂手中的紙牌也越發越慢,一不小心,才發到一半的牌局便出了差錯,她不得不重新將紙牌收攏好,重新洗牌——

“嘩嘩嘩……”

“啪,嘭!”

洗牌之餘,一陣悶響傳亞,赫蒂大驚之下,哪還顧得上紙牌,一下子從椅子上坐起來,第一反應便是覺得又出事了!

可是,當她向前疾行幾步之後,理智便陡然回籠——她現在是在艙房裏,房門緊閉,就算出現了有人落水的情況,但是,那樣的落水聲,當真響亮得連隔著房門也能聽到嗎!?

這般一想,赫蒂的動作便慢了一拍,由此,她聽到走廊上有人快速奔跑的聲音,以及,有人扭動艙房門鎖的聲音!

艙房的門是被反鎖著的,反鎖有兩種形象,一種是用鑰匙由外而內反鎖,一種則是赫蒂此時采用的一般,由內而外地反鎖!

門鎖被用力地擰動了幾下,沒能打開,門外一時陷入寂靜,赫蒂已經暗暗戒備,不僅拿出保命的武器,更是已經捏破求救專用的信號器——只要沒有魔法從中作梗,奧諾雷那邊將第一時間收到她的求救信息。

在赫蒂剛剛發出求救信號的同時,木質的艙門被大力沖撞!

“砰!”

“砰!”

“砰!”

每一下,仿佛都撞擊在赫蒂的心上,令人心跳加速,心慌不已;每一下,仿佛都帶著整面墻體都在振動,甚至就連天花板也被振得吱呀作響……

赫蒂此時卻是無比平靜,甚至,她還有心情和閑瑕去思考和琢磨撞門的人是誰,以及這一切陰謀的目的又是為何——顯然,對方是沖著格雷-霍曼德而來的,而且,似乎是想從他這裏得到什麽東西?

因為,誰都知道,格雷此時並不在艙房,而是在甲板上巡視!

政敵?生意場上的對手?抑或是其它?

赫蒂握了握手頭的武器,突然覺得,自己或許應該花費更多一些時間去調查了解格雷-霍曼德,以免得一旦她的母親,維多利亞-特納與格雷聯姻之後,再出現什麽不可控制的危險與變數!

艙房的門雖然被撞得幾欲脫框,但是,卻依舊頑強地堅持了下來,在外頭的人連撞了十來下之後,終於不得不放棄這次擅闖的機會——

因為,赫蒂聽到了熟悉的腳步聲。

是奧諾雷,他帶著人趕來了。

“赫蒂小姐,您還好吧?”奧諾雷隔著門,喊話相詢。

赫蒂撫了撫胸口,這時候才發現自己說是不緊張,但仍然在無意識之時,憋著一口氣,如今才算是真正放松下來。

經由世界樹的代言人及世界樹的守護族之間的特殊聯系,赫蒂可以確認門外喊話的人果真是奧諾雷,這才放心地上前開門。

“吱啞”一聲響,艙房開啟,被數次沖擊之後的艙房雖然一直克忠職守,堅持維護了“門的尊嚴”,但是,仍然不可避免地被撞得有些變形。

不過,這樣的噪音聽到在場的幾人耳中,卻是難得的天籟。

“奧諾雷,怎麽樣,事情還順利不——剛才那聲像是落水聲一樣的聲音又是什麽東西?”赫蒂不等奧諾雷提問,自己倒先問出了一堆。

奧諾雷見她既然如此精神,自然沒有被之前的強行沖撞給嚇到,倒是一五一十地對赫蒂解說起此前的諸多事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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