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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六 浮生未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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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為什麽要聽你的?”一處廢棄的倉庫中,一個女子低聲拒絕著站在自己面前的人。

“你說呢?”男子不會吹灰之力便將女子舉了起來。

“好,我答應你。”女子妥協道。

“很好。我等著你的消息。”男子滿意的放下女子後便轉身離開了,“別想動歪腦筋。”

“學長,你說這次孫校長找我們所為何事啊?”原本寂靜的走廊內突然出現了兩個身影。

“不知道。”一道清秀的男生回道,“進去了就知道了。”在門前站定,伸手推門前男子補充道。

“你們來了?”坐在書桌後的孫權看著面前的兩個人說道,“太史,甘寧也都回來了?”兩年前小喬離開後,孫權便和周瑜、陸遜商量後決定先將東吳內部問題解決,再好好準備和曹操之間的爭奪。所以在周瑜傷好沒多久,周瑜、陸遜以及太史、甘寧都被派往東吳的各個地方整頓內務。整整兩年的時間,東吳才真正在孫權的掌握之下。

“還沒,不過也快了。”周瑜回道,“這兩年,公瑾不在,阿蒙給孫校長添麻煩了。”因呂蒙還是個小學生,所以外派的任務並沒有交給他。周瑜讓呂蒙呆在孫權的身邊,和他一起守護著他們心中最重要的那個地方,也是最難改革的地方,因為這裏是太多老臣的家了。所幸一切都很順利,軟硬兼施下,孫權真正成了東吳書院的校長。

“回來的路上,想必也多少聽到點風聲了吧。”孫權點頭繼續說道。

“兩年的時間也夠了,當初讓袁紹跑了,這次他膽敢先從東吳下手,我定要他好看。”陸遜咬牙切齒的說道。在回來的路上,多多少少聽到點風聲。兩年前的清君側袁紹僥幸逃脫,經過兩年的休整,這次袁紹直接將目標定為東吳。

“孫校長,看來這一戰是避免不了了。”周瑜開口道。也是時候將袁紹徹底鏟除了。

“嗯,”略思索了一番,孫權看著陸遜說道,“伯言,傳令給太史和甘寧,讓他們直接改道夷陵,為以後可能有的戰事做好準備。”

“是。”陸遜抱拳說道。

“公瑾,”孫權轉而對周瑜說道,“我任命你為大都督,率領3萬大軍前往夷陵殲滅袁紹殘留兵力。”

“是。”周瑜同樣抱拳應道。

“嗯,”似是想起了什麼,孫權再度看著周瑜說道,“不過在那之前,我希望你能去北魏將她接回來。”雖沒有明說,但三個人心裏都知道孫權說的她是誰。

“孫校長,這,於禮不合。”雖然很想親自去接她回來,但是他們之間始終有個不可跨越的線在那裏。

“你知道,我不在乎那些。”孫權堅持道,“公瑾,去接她回來吧。我很清楚,只有你才能接回她,這就是我和你在她心裏的區別。”

“何時出發?”周瑜問道。

“三個月之後。”孫權說道。

“好,我去,接她回來。”

“袁紹東山再起,此次將全部兵力全部集中主攻東吳,第一個目標便是夷陵。”馬超將自己所得到的消息告訴給曹操幾人聽,“而孫權也命太史和甘寧駐守夷陵,以防萬一。”

聽著馬超的話,曹操將目光移向窗外的那個人。兩年,她在這裏一呆便是兩年。雖然每天都能看到她這令曹操很開心,可是,這兩年她每天做的事都只是坐在那裏望著東吳的方向發呆。偶爾不發呆的時候,也是在那裏旁敲側擊的勸自己放棄和東吳一戰,而她也確實成功了。

曹操到現在還記得她說,“會長,天下蒼生已經不起戰爭的摧殘了。以戰止戰,為的不就是給天下百姓一個太平盛世麽。那麽北魏和東吳平分這天下,又有何不可。永不開戰,既保了一方安寧,同樣也還這天下一個太平,何樂而不為呢?”而確實如她所說,長年累月的戰爭已經讓這個天下滿目瘡痍了,而自己也同樣厭倦了戰爭。當初選擇以戰止戰,也只是為了還這天下一個太平。所以,自己被她說服了。

“會長,”張飛喚道,他、趙雲、黃忠、馬超和小喬一樣還是習慣喚他會長,“袁紹一旦攻打東吳,小喬一定會回去的吧。”說著幾人同時將目光移向窗外。卻只見原本望著遠方的人,此刻站起了身目光全都集中在了一個人身上。

曹操帶著趙雲他們來到院內,便看見了相對無言的兩個人。“周會長,不知是什麽風把你給吹來了。”曹操出聲打破了這份靜謐。

“公瑾此番前來,乃是奉孫校長之命,來請夫人回家。”話雖是對曹操說的,可目光卻從未從小喬身上離開過。

“會長,你們進去吧。”小喬開口說道,“我等等便進來。”

聽了小喬的話幾人也不好意思多留,也就陸續進屋了,卻都不約而同的擠到了落地窗前。

待身後的人都走光了,小喬看著眼前的人開口問道,“周公瑾,你來做什麽。”

“我說過了,是因為孫權讓我來接你回去。”周瑜淡淡的說道。

“那麽你呢?仲謀希望我回去,那麽你呢?你可希望我回去?”

“我......我和伯言他們都盼著夫人能早日回東吳。”真話到了嘴邊硬生生被逼了回去,說出口的皆是違心之言。

“我不回去。”轉過身背對著周瑜說道,“我為什麽要回到滅我全家的兇手身邊。”

“你知道,二少爺那麽做的原因。”看著小喬的背影,周瑜說道,“你也能理解不是麽?甚至我很清楚,換作是你,你也會這麽做。你之所以不回去,不是因為你還沒有原諒我們,而是,你不知道要以怎樣的心情面對我們。”

字字入心,常年的默契此時卻猶如一根根芒刺,紮的小喬心疼。“是,我是不知道該怎麽面對你們。可是周瑜,我更怕回去後看到你和袁青合家歡樂。你的幸福只會讓我越發的覺得自己不幸,既然你已經走那麽遠了,所以,放過我好不好。”

“喬倩,你這樣說得我好冤。”一步一步,一點點的向小喬走去,“我們明明是同時放手的。在我想方設法想要走回去的時候,也是你自己先走開的。是,我先娶了袁青,可是你有沒有想過,我剛和她訂完婚便和伯符一起前往邊境駐守,哪來的時間和她生寶寶。是,我明知道娶了袁青之後你我便真的再也回不去了,可我還是娶了她。可是如果我不娶她,難道你要我親手將我們一起守護的江東推向戰火之中麽?”在離小喬還有一步之遙的地方停下,繼續說道,“而你呢,喬倩。從洛陽回來之後,你未曾看過我一眼、和我說過一句話,整天和孫權形影不離的。我雖然和袁青成了親,可是從未對她有過感情。而你呢,喬倩,你敢說在喬家滅門之前孫權在你心裏沒有一點點的位置麽。”

“我,”被周瑜說的啞口無言,“我們說過,我們都要好好的,所以我,我以為你早已經不在了。”

“喬倩,你都未曾回頭看過,又怎知我不在原地等你。”周瑜哽咽的問道,“只要你回頭,我一直在那裏,從未離開過。那年你趕到廬江的那個晚上,你曾說過心裏最重要的位置已經被一個人占據了,之後的人就算真的走進去了,也不會像那個人一樣重要了。可是我的心裏滿滿的都是你,你要我怎麽去裝別人。”

“對不起。”淚水終於不受控制的掉落,“我真的不知道。”

“你問我可希望你回去,那好,我現在就告訴你。”將小喬轉過身面對自己,周瑜一字一頓地說,“我希望我的小倩回來。”回到東吳,回到自己的身邊,做回以前那個無憂無慮的喬倩。

“瑾。”哭著撲進面前這個人的懷中,原來她以為早已走開的人,一直都在。

有些人,你無法恨他,卻再也沒有辦法愛他。而有些人即使他傷你再深,你也可以既往不咎,流著淚對他笑,愛他愛的天荒地老。此刻站在屋內看著屋外相擁的兩個人,曹操終於明白小喬那句話的意思了。她曾經愛過孫權,但是周瑜從未從她心裏離開過,而自己從來沒有走進過她的心。

“孫仲謀讓你領兵去殲滅袁紹?”坐在馬上的小喬驚訝的問道。

“小倩,這句話你已經問了一路了,不累麽?”另一匹馬上的周瑜無奈的說道。那日之後兩個人便告別了曹操等人,悠閑地騎著馬往東吳走。因這次周瑜是單獨一人前來,所以兩人之間便也回到了過去。

“真想跟你一起去。”小喬小聲地說道。

“你在東吳等我回來。”周瑜直接拒絕道,“就算之後我們不能在一起,我也希望你能好好的。”

“沒事提那些事幹嘛?”小喬不滿的看向周瑜,“什麼時候出發?這個我第一次問哦。”

“接你回去後,再過三個月。”周瑜淡淡的回道。

之後兩個人再也沒有說過一句話,就這麽沈默著一路回到了東吳。

“夕顏,你回來了。”從地圖中擡起頭便看見走進門的小喬,孫權欣喜地說道。

“嗯,”小喬點點頭,看著欲上前的孫權,連忙開口道,“孫仲謀,雖然我原諒了你,但是你我都很清楚,我們回不去了。我理解你那麽做的原因,可除了我父親其他人都是無罪的。所以,我只能原諒我父親的那部分,而我大媽和母親的,我想我一輩子都很難釋懷,所以,我們分房吧。這樣,對誰都好。”

“好,”孫權低下頭,說道,“我答應你,只要你不離開。”說完,便又去研究那張地圖了。

看著眼前的孫權,小喬覺得有些許的不忍,可就如周瑜所說的,孫權習慣了孤獨,雖然渴望溫暖,但他更適合孤獨。忍住上前的步伐,小喬轉身上了樓。孫權本就是孤獨的,是自己讓他習慣了溫暖,忘記了他原來的溫度,所以,只有冷漠才能讓他找回當初的那個自己。

“不好了,不好了。”正在做著最後部署的孫權被突然出現在自己眼前的陸遜,嚇了一跳,“孫校長,學長不見了,學姐也不見了。”

“你說的是哪個學長,哪個學姐?”孫權叉腰問道,要知道,他自己也是陸遜的學長。

“周公瑾和喬倩不見了!”陸遜補充道。

“什麼?!”一旁的呂蒙驚訝的張大嘴巴,“難道大佬和小喬,私奔了?”

“啪”孫權毫不留情的扒了一下呂蒙的頭,“有時間在這裏瞎猜,還不給我趕快去找。”

“是!”兩個人紛紛領命走了。

“公瑾,夕顏,我信你們會回來的。”看著窗外的天空,孫權喃喃自語道。

而周瑜和小喬,在消失了7天之後,回來了。

三天後,周瑜領軍前往夷陵。

半月之後,袁紹舉兵攻打夷陵。

而遠在江東的小喬,總覺得他們似乎遺漏了什麽,卻也沒有太過在意。

“把這個交給袁紹,不得有誤。”一處廢棄的倉庫中,一個女子將一封信交到了暗影手中。暗影在接過信的瞬間,便消失無蹤了。在原地站了一會兒後,那個女子便也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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