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離頭皮發麻，一把抓住了羅文科的領子：“她們大多就是普通的婦人，魔力低下，跟平凡人無疑。當年與食人魔打仗中，人族與魔族共同聯手才能戰勝可怕的食人魔。只有人失去丈夫孩子嗎？她們也是啊！為了多加照顧，才安排……安排她們才在沙漠裏求活。你們……怎麽下得了手。”

“我們只是執行命令的人，太子妃有命，我們敢不從嗎？！你是要為魔族鳴不平嗎？找我有什麽用，有本事滅了花家啊！他們才是始作俑者！殺了太子妃啊！是她非要天真認為人魔可以和平共處，又親口下令屠城！她才是最大的笑話，最惡劣的欺世者！”羅文科冷冷一笑。

花離緊緊地握住羅文科的衣領。，指骨泛白，輕輕地顫抖起來。

羅文科道：“我都藏了這麽多年啦，知曉魔族肯定會卷土重來的，我作為劊子手肯定難逃輪回！我毀容像一只蟑螂一樣躲躲藏藏的活著，早做好了隨時被找到隨時被殺的準備，只是要殺要刮都可以，讓我死的有尊嚴點。”

花離松開了他的衣領，羅文科說的沒錯，一切都是因她而起，又有什麽資格，將責任推到別人身上。

她轉過身，走了出去，脊背挺的筆直筆直。

雲深擋住她，握住她的胳膊，對著她灰色的眸子：“這不是你的錯。”

花離反問：“那是誰的錯？我也想說，不是我的錯，可是聽到他的話，我還能自我安慰說，不是我的錯，終究是我太天真了，不是嗎？”

雲深道：“不是天真，是想要保護你所期望的，而你也做到了，只是……”

“沒有只是。”花離深吸一口氣，雙眸深沈，面上覆上了一層永遠不會融化的霜：“我了解到我想要的真相，叔叔，我們回去吧。”

雲深知曉她心腸很狠，卻沒想到能夠狠到這個地步，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想要擁她入懷。

然而，花離的手在他手心消失。

一轉眼功夫，她的身影在眼前消失。

雲深扭過頭來，感覺背後一重。

“別回頭。”花離的腦袋靠在了他的背上，聲音低沈，似乎在拼命的壓制著什麽，快要壓制不住了。

雲深脊背一挺，就這樣被她靠著，感覺背後一陣滾燙，滲透到他的心房，心頭克制不住，想要將叫嬌小的她擁入懷中，告訴她，真的不是你的錯，世道如此而已。

他不知該說什麽，思量片刻：“亂世便是這樣的，即便有通天的本領，也改變不了世局大勢。在天機書院的時候，你難道不懂嗎？”

“懂又如何，不懂如何？”花離直起了身體：“修道，你認為修的是什麽？”

雲深再看她，她神色如常，幾乎找不到一絲絲失常了，這就是花離，讓人可怕又可敬的花離。

花離說：“道可道。儒家說，人之初，性本善。墨家說，人之初，性本惡。而道家說，人之性，無善也無惡，是善也是惡，說了就像沒說一樣。這……就是我們苦心修的道！”

哪門子的道，這麽泯滅人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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