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離眼下是來自幽州，與雪蓮聊上了家鄉，聊了很多，時間很久，雪蓮看花離沒有惡意，故而也敞開肚皮聊天聊地。

時機成熟。

花離轉聲一問：“我看姑娘談吐非凡，又是因何走入風塵呢？”

雪蓮楞了一下。

花離笑道：“若雪蓮姑娘覺得有難言之隱，你可不說，當我沒問。”

“也沒什麽，我父親從商，後因得罪朝廷中人，家遭變故，我便從千金小姐淪為一名官妓。”雪蓮聲音無悲無喜，似講別人的事般。

生遭變故！從錦衣玉食到淪落風塵，個中心酸，可謂是天壤之別，虧她心態好啊。花離不得不重新審視雪蓮。

花離問道：“得罪何人？”

“花鴉青。”

花離：“……”花家人，還真是作惡多端啊。這個花鴉青忒好色了點，禍害了一波又一波的姑娘，惹得別人家破人亡。

辛虧是死了，否則不知道要禍害多少姑娘呢？又覺得簡單的把他分屍了，未免太便宜了他了！

地獄裏，花鴉青正拼湊著自己的身體：“……”將他五馬分屍啦，這種死法還便宜他！你還能更心狠手辣點嗎？！！

……

守在一旁的添香，上前提醒道：“茉莉姑娘，雪蓮的身子骨還很弱，不適合吹涼風。”

花離恍然，見夜又濃上了好幾分，這才戀戀不舍地送雪蓮離開，臨走之前，沖雪蓮喊道：“雪蓮！”

雪蓮走了兩三步，恍若未聞。

花離又叫了兩聲。

雪蓮聽到花離的呼喊，這才緩緩地轉過身來，笑望著花離：“何事？”

“好好休息。”花離撿起落在地上的素帕，給雪蓮送過去。

“送給你了。”雪蓮微微一笑，似乎別有深意，又似乎只是好意。她也不等花離回答，緩步離去。

雲深見花離忽閃忽閃的眼珠子，像狡詐的狐貍，慵懶的眸裏總藏著讓你摸不透的想法：“你發現了什麽？”

花離端起了一杯濁酒，酒水暖胃，笑道：“你猜。”

雲深道：“你方才聊了很多家鄉美食，是否想要確定她是揚州人嗎？”

花離默認了，大概曾經與雲深是對手，知曉他的洞察力。

再世為人，花離身經百戰，與人、鬼接觸良多。有些人一眼便能夠看透，有些人身上看似沒什麽，也很完美，心裏頭有一個聲音提醒著她，這個雪蓮看似柔弱，實則不一般。

花離吃著葡萄，看雲深沈悶得緊，眉頭一挑：“叔叔，人與人之間聊天，你覺得最應該聊的話題是什麽？”

“是什麽？”雲深似笑非笑。

花離一副看好戲的目光瞧他：“我問你？”

“我不知道。”雲深道：“我不怎麽需要同別人交談。”

花離道：“也對……”不對！她好像是露陷，說的好像很早就認識他一般，迅速轉移了話題：“人與人之間若聊天，必然是多聊自己。”

聊天過程中，她應該更多說她的所見所聞。

雲深道：“她談論更多是揚州。”

花離笑道：“是的，好像是在刻意跟我強調揚州的美食美景，對她的事情說之甚少，而她說話時，也心神恍惚。與我聊天，她始終不得輕松。她的事，說的像別人的事，多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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