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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零三章 天地大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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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影緩緩起身,展開木扇,輕輕扇起,面帶微笑,目送著奕老離開,眼眸中充滿敬佩之意,直到奕老的身影離開他的視線為止。

“棋王,花影,棋王,花影...”冰晶閣內圍觀棋局的眾人發出歡呼聲。

“謝謝大家。”花影朝著在場的所有人深深地鞠了個躬感謝道。

在場的所有人都在為花影成為新一代棋王而歡呼,就連穆青、穆琴幾女都在為他高興,唯獨楊毅和王野倆人卻一絲喜色未表露出來。王野面色冷淡並不奇怪,因為他本身就是這樣的人。但是楊毅如此比較反常的表現就有點奇怪了,不僅不為花影獲勝而高興,反而還是一臉愁苦的樣子。

花影見他臉色不太好,開口問道:“楊兄,發生何事了嗎?”

楊毅輕輕搖頭,回道:“沒事。”

但是楊毅此話剛落,心底內湧出一股怪異的感覺,讓他一時難以適應和接受。

“花兄,你們先回去吧,我出去一趟。”楊毅話一落,便輕身躍下冰晶閣,穿梭在人群中,不知蹤影。

“這...”花影望著楊毅著突如其來的離去,頓時讓他深感不解。

這時候似乎唯有王野才懂得楊毅突然離開的做法,淡淡開口道:“讓他去吧。”

“王野,小毅有何事情需要緊急處理嗎?”穆青問道。

“不知道。”王野淡淡回道。

王野見其他人也要開口詢問,便開口打斷道:“你們別問了,我真的不知道,等他回來我們便可知曉。”

“哎,算了吧,等楊兄回來便可知曉。”花影感慨道。

“走吧,我帶你們去其他地方逛逛。”似乎花影不太喜歡陸續前來祝賀、奉承的場面,於是隨便找了個借口,便與王野等人離開冰晶閣。

楊毅一路穿梭在人群中,順著心底傳來的詭異感覺方向走去,逐漸的,便出了狂沙城,朝著莫一方向狂奔而去。沒過多久,楊毅便來到一處漫無天際的狂沙之中,只見一名老者踏著腳步,往前方走去。令楊毅心驚的是,老者每踏出一步,如同縮地成寸一般,出現在遠處,轉眼間老者便將楊毅甩開。而這名老者就是在棋局上敗於花影之手的奕老。

楊毅望著逐漸消失在自己視野之中的老者,心驚道:“好厲害的步伐,沒想到奕老竟然是一名深藏不漏的高手。”

可就在奕老的身影即將消失在楊毅視線的那一刻,好像停住了腳步,並緩緩的倒了下來。楊毅見此,面色一驚,寸步一踏,幻影出現,在一剎那間來到已經倒下的奕老身旁。

“老爺爺,你沒事吧。”楊毅將老者扶起身,讓其喝了一口水,然後運轉元力緩緩輸送在他的體內,準備為他調息。

可是當元力輸送到老者體內的那一刻,楊毅發現奕老的身軀已經處於極為虛弱的狀態,隨時都有可能喪命的階段。於是趕緊輸送自己的元力,希望能夠將老者搶救下來。不過更令楊毅奇怪的是,奕老的身軀如同無底洞一般,無論他如何輸送元力,奕老的生命力依舊在不斷地流失,完全就沒起到任何作用。而正當他將回春丹、護脈丹等救命丹藥掏出

來,為他服用的時候,奕老醒了過來。

“小娃娃,沒用的,如此珍貴的丹藥還是收回去吧。”奕老虛弱無力道。

楊毅望著即將離去的老者,幾乎哭腔道:“會要用的,您趕緊服下。”

“小娃娃,謝謝你,沒想到在臨死之際竟然也有人為我送行,也算是死而無憾了。”奕老將楊毅遞來的丹藥輕輕推回,淡淡笑道,似乎此時的他已經看破了紅塵。

“老爺爺,不會的,不會的,您會好起來的,趕緊服下。”楊毅望著虛弱之際,即將逝世的老者,不知為何,心底中湧出一股傷感,一滴滴熱淚順著臉龐緩緩地滴落在老者的身上。

奕老感受著從楊毅的臉龐滴落而下的熱淚,仰天大笑道:“哈哈哈,老天爺你看到了吧,這天地間還是有人為我流淚。”

“孩子,別哭,人總有一死,老朽已經看破了紅塵,生死對我來講已經不重要了,只是可惜我這一身的傳承。”奕老無力擡起瘦骨如柴的老手,輕撫楊毅的臉龐,為他抹幹眼淚。

“小娃娃,你願意接受我這一生的傳承嗎?”奕老呆呆的問道。

“原意,我願意。”楊毅連忙點頭道。

“那老朽就死而無憾了。”奕老淡淡笑道。

“小娃娃,拿好。這本天地大同乃是我一生的研究,希望你能夠將此棋譜傳承下去。”奕老從懷中掏出一本古書,鄭重的交到楊毅的手中。

楊毅望著手中的棋譜甚是不解,開口問道:“老爺爺,晚輩並不會下棋。要不晚輩將此棋譜交到花影的手中,不正好為您找到了一名傳人嗎?”

“非也,非也。花影縱然天賦極高,但是他的棋風主走詭異莫測之路,與我的棋風恰然相反。如若讓他來習練此棋譜,定然會適得其反,反而會耽誤了他的天分。”奕老回道。

“可是晚輩不會下棋啊,完全看不懂裏面的奧妙之處。”楊毅苦笑道。

“正是因為你並未下過棋,我才下定決心讓你接受傳承。因為天地大同這本棋譜必須唯有心智淳樸,毫無一絲棋藝的平常人才能有資格鉆研其中的奧妙之處,要不然老朽的棋藝早就達到棋聖之境了。”奕老略有遺憾道。

“難道此棋譜並不是您的所作嗎?”楊毅問道。

“小娃娃,你太看得起老朽了,這本棋譜只是我偶然之間得到的而已。只不過此棋譜極為深奧,至此終生也僅參悟了一絲的奧妙所在。”奕老回道。

“如此高深的棋譜,就連您也僅僅只參悟一絲奧妙,而我這個楞頭青又如何能夠參悟出其中的奧秘呢。”楊毅苦笑道。

“此言差矣,說不定此棋譜正需要你這樣的小娃娃才能夠參透,而且這本棋譜與你有緣,老朽相信,總有一天你能參悟出其中奧秘所在的。”奕老勸說道。

“可是...”

還未等楊毅講完,奕老便激動地打斷道:“難道你想讓我死不瞑目嗎。”

奕老此話幾乎是吼出來的,一直在楊毅的腦海中反覆蕩漾著,讓他猶豫不決。

“咳咳”

奕老剛才似乎太激動了,動了肝氣,深咳了兩聲,一團烏黑的血跡從他的嘴中流出。

楊毅見此,面色一驚,著急道:“老爺爺,老爺爺,您沒事吧。”

奕老稀松地睜著雙眼,眼眸中流露出一絲絲的哀求,希望楊毅能夠同意,而奕老極度虛弱的身軀已經不能讓他講出話來,僅能輕輕地撥動著手指,微微挑動著楊毅的衣角,蒼白無色的嘴唇,一張一合,似乎想要說什麽,但是卻連一絲聲響都未傳出,有的只是流淌而下的血跡。

“老爺爺,我答應您。”楊毅不忍心看著奕老如此哀求而又不甘心的神色,開口同意道。

奕老聞言,眼眸中閃過一絲溫馨暖色,便緩緩閉上雙眼,一滴滾燙的淚珠順著幹癟的臉龐流淌而下,而在此時,奕老的生機也完全消散。

楊毅緩緩站起身,呆呆地望著眼前已經毫無生機,面帶安詳笑容的奕老,一滴熱淚滾滾而流。忽然,周邊刮起一陣陣狂風,狂沙卷起,似乎是在為奕老的離去而默哀。

“啊...”

只見楊毅大聲一喊,一層層聲波如同海浪一般,湧向周圍,在片刻間,卷起的狂沙龍卷便被瞬間震散,化為一粒粒塵沙穩穩落下,逐漸將奕老的屍身完全遮蓋,形成一座小小的沙丘。

“嘟...”

楊毅突然跪下,朝著面前的沙丘行跪拜禮,足足磕了三個響頭,這才緩緩起身,望著沙丘淡淡說道:“奕老,您安息吧,晚輩定然將您的衣缽發揚光大。”

“嗖...”

一陣涼風吹過,似乎楊毅的跪拜和承諾徹底讓奕老的靈魂徹底釋放,化為一股清流,逐漸消散在這片廣袤無垠的沙海之中,成為這片沙海的一部分。

在涼風吹過後,楊毅遙望前方,微微一笑,似乎是在與奕老進行最後的告別,而後這才緩緩坐下,緊靠著沙丘,將手中的棋譜打開。

首先印入楊毅眼中的是棋譜的名稱天地大同,當他翻看第一頁的時候,一句簡短的綱要湧入他的鬧海中。天地棋盤,星辰做子;天地滄桑,星辰隕落;周而覆始,始終不絕。萬千大道,焉能如一;萬法同源,萬棋歸一;唯有同歸,方為大同。

“天地棋盤,星辰做子...萬千大道,焉能如一...唯有同歸,方為大同。”楊毅一直默念著‘天地大同’的綱要,腦海中反覆重覆著這幾句話。忽然,腦海中一道精芒閃過,正在默念的楊毅似乎悟到了什麽,嘴角一撇,淡淡的威嚴逐漸散發出來,似乎正在嘗試於這片天地融為一體。可是楊毅總覺得缺少什麽,於是輕輕搖頭,緩緩睜開雙眼,繼續翻閱著棋譜。

不知過了多久,楊毅這才將整個棋譜翻閱完畢,但是除了第一頁的綱要外,均無一絲感悟,而且裏面的內容要麽是有關下棋的基本綱要,要麽就是極為覆雜的殘局,看得楊毅頭昏腦漲,完全不懂其中的奧妙之處。

最終楊毅見天色不早,便緩緩站起身,朝著掩埋奕老沙丘深深地鞠了個躬,便朝著狂沙城的方向飛去。幸好楊毅距離狂沙城不遠,飛到高空便能尋到狂沙城的身影,要不然還真的找不到回去的路,迷失在這一片茫茫的沙海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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