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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6章 勾她一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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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劉嬤嬤問寶寧,“要撕下來嗎?”

“貼都貼上去了, 不如再貼一段時間。”寶寧眉心松開, 露出淡淡的笑, “晚上再撕。”

裴原的法子過於粗暴, 但誰說粗暴了就沒用呢?

苗管事一直是震驚的樣子,聽寶寧說不撕, 他看上去更驚訝了。寶寧這才有心思註意他, 四十出頭的年紀,面相挺憨誠的, 又瞧見他身邊站了個十七八歲的小太監,長得光滑白凈,就是穿得不太體面。倒不是說邋遢骯臟,只是過於破舊了些, 仔細瞧, 靴子尖上還打著塊黑補丁。

人家愛穿什麽也不關她的事,寶寧沒管, 笑著問苗管事:“昨晚睡得好嗎?”

苗管事躬身應道:“挺好的, 謝王妃體諒。”

寶寧往府內走, 眼神示意劉嬤嬤拿出些碎銀來,遞給苗管事:“你換了個新地方住, 想必要添置許多新東西, 拿著錢去買吧。”

不知是不是錯覺,寶寧分明看見,他身邊那個小太監瞧見錢袋子的時候, 咽了下口水。

苗管事推辭幾句,笑著收下,道謝。

寶寧又道:“聖上的好意我們心領了,很感恩,但說實在的,這府裏不怎麽需要管事。府裏主子少,下人也不多,我平時只愛些花花草草之類,不與人串門子,也閑得很,那些田宅鋪子就不用管事幫著操管了,賬本我也會看。苗管事若是覺得府裏差事清閑,千萬別見怪,不是我不看重你,只是實在沒有用到你的地方。若苗管事覺得不習慣,我會請王爺面奏聖上,再將你調任回去。”

這幾句話說得苗管事分外不自在,心道看著這王妃出身普通,年歲又小,竟然這樣不好惹。才見了第二面就要堵他的後路,斷他的職權。

苗管事笑道:“聖上讓老奴來服侍,哪有說回去就回去的道理。老奴只是奴才而已,灑掃庭院,端茶倒水這樣的事,老奴也會做,王妃實在是折煞老奴了。”

推來轉去地打官腔,寶寧最討厭。她不想再聊下去了,微笑點頭示意後,和劉嬤嬤在前方岔路向右轉,去了那座六角小樓。

小樓已經清掃好,通了幾日的風,又點了香燭,夏日在裏頭待著很陰涼。

寶寧沒去閣樓,就在一樓坐著。一樓的地方很大,裴原的母妃好像很喜歡古玩古畫,對周易也很有研究,角落裏掛著幅很大的六十四卦卦象圖。走過去,寶寧瞧見地上的瓷磚也有些講究的樣子,也是卦圖,只是錯亂了。她試著去挪動瓷磚將圖還原,但磚就是普通磚石,嵌在地裏的,根本動不了。

寶寧問劉嬤嬤:“你說,賢妃娘娘的宮中也有這樣的瓷磚嗎,那裏的磚能不能動?若一直這樣亂著,瞧著也心煩不是。”

劉嬤嬤搖頭道:“不知道。”

“回去找些這樣的書籍來,我要看。”寶寧瞇著眼,又看了會墻上的卦象圖,亂糟糟的,都是字,看不下去,她道,“聽說這門學問很是深奧,學好了說不準有妙用,我也來試試。”

劉嬤嬤只當她心血來潮,起了玩心,笑著道:“好,婢子晚些就給您找來。”

寶寧又問:“那個苗管事,他是什麽底細,有查清了嗎?”

劉嬤嬤答道:“底子挺幹凈的。原先是內侍省的一個小官,內侍省都是聖上身邊的人,管著宮廷雜事,他的職位是內寺伯,糾察宮內不法正七品的官。內寺伯官職雖小,確是有實權的,是聖上的心腹,這次遣過來,估計是對王爺不太放心。”

寶寧點了點頭。她想起了苗管事身邊的那個少年,笑起來:“說起來,正七品的官員,一年少說也有百石糧食的俸祿,怎麽窮困成這樣?”

劉嬤嬤道:“夫人說的是他今日旁邊站的徒弟吧?那孩子叫苗小光,苗管事將他視如親子的。”

寶寧訝異道:“視如親子,連雙像樣的鞋子都不給穿嗎?”

劉嬤嬤笑:“這就是苗管事的高明之處了。他身居要職,平日裏托關系找他送禮的不少,他一概不收,行事正直,作風清貧,裏頭的衣衫常年都是補丁摞著補丁。若有實在不能不收的賞賜,他便送到郊外的大覺寺去,添香火錢。”

寶寧頷首道:“確實是很高明,如此來,聖上便更信任他了。”

在窗邊吹了會兒風,寶寧覺得渾身都舒坦了,她站起來往回走:“該吃午膳了,吃好了午膳,去買幾只新鮮的活雞,咱們晚上做燒雞吃。”

看著眼前空曠的綠草地,寶寧住腳:“我好像許久都沒養過雞了。”

劉嬤嬤楞住。

寶寧指了指南邊的地:“下午安排人手,沿著圍墻造一道籬笆出來,再去買十五只……要不五十只吧,五十只雞崽來,養起來。”

劉嬤嬤伸出手指比了比,不敢相信問:“五十只?”

“怎麽?”寶寧眨眨眼,“是太少了嗎?”

劉嬤嬤隱晦道:“咱們畢竟不是農戶,弄這麽多雞,要是叫起來,吵著隔壁街坊是不是不太好?”

“南邊沒鄰居。”寶寧思忖一會,還是采納了劉嬤嬤的建議,“那就少養一些,買三十六只就好,六六大順,也吉利。”

寶寧說完,又道:“再要十八只鴨子和九只鵝,湖裏沒有魚,還要八十一條金頂鯉魚,再來六只烏龜。”

她說完,覺得很滿意,邊看著路邊風景,邊溜達著回了自己院子。

劉嬤嬤在後面尷尬地搓手,心想著,王妃比起從前,好像是花錢大手大腳了一些,嬌縱了一些。

但這嬌縱的方式還真是……怪特別的。

……

書房裏,魏濛與裴原相對而坐,說起圓子的事。

魏濛道:“上次太子妃要殺圓子,裴霄把她關起來了,圓子身邊也派了人手跟著,看守很嚴密,短時間內不好布局。”

“這事要從長計議。”裴原擱下手中的筆,“畢竟是皇長孫,雖然不是親的,但沒人知道。太子妃不喜歡他,有的是人寶貝,高貴妃就將他當成眼珠子吧。”

魏濛咂了嘴:“我覺得奇怪,這麽大的事,裴霄為什麽沒告訴他娘?騙他娘這兒子是親的,疼外人的兒子,這不是有病嗎。”

“我也覺得奇怪,這樣沒道理。”裴原想了想,問道,“只有一個原因,他是想用這個孩子堵住高貴妃的嘴。以他的身份,沒有個兒子傍身是會被詬病的,高貴妃肯定也會催著他,讓他趕緊生個兒子出來。有圓子在,就沒人催他了。”

“你這麽一說,我又想起來別的。”談起閑事,魏濛眼中灼灼有光,“你說,他破身那麽多年了……”

怕裴原不懂,魏濛又重覆了遍:“破身,你知道怎麽回事吧?就是,大戶人家的兒子,到了該娶妻的年紀,十五六歲,家中長輩就會給他安排通房丫頭,給他看那種小書,教他怎麽……”

裴原額上青筋直蹦:“不用說的那麽細!”

魏濛道:“誒,你這不是沒經歷過嗎,我怕你不懂……”

“說正事!”

魏濛咳了咳,把話題轉回來:“他破身那麽多年了,府裏妻妾那麽多,怎麽一個孩子都沒有?不會和賈齡一個毛病吧,生不出來?”

裴原臉色嚴正道:“你日子是不是過於閑適了,關心人家房中事做什麽。”

魏濛打量他裴原的神色,倏忽就明白了,安慰著拍他的肩:“小將軍,你不要太敏感,我現在還沒有懷疑你這方面的事。你成婚時間尚短,沒孩子也不一定是你的隱疾。但我覺得吧,這種事不能臉皮太薄,不能諱疾忌醫,若是有苗頭,還是要早早地醫治……你把硯臺先放下。”

裴原把硯臺狠狠擲在他腳前,魏濛腳一縮,裴原惡聲道:“閉上你的嘴,嘴裏都是一些汙濁之氣!”

“好好好,說正事。”魏濛抱拳討饒,語氣也變得正經,“剛得到的消息,裴霄在拉攏左相董玉樹,董玉樹的兒子董天成在南邊治水,差點被沖走死在江裏,是裴霄手下的一個門客舍命救了董天成。董玉樹很感激,昨天以探病的名義登門拜訪了裴霄。”

裴原垂眸不語,魏濛繼續道:“右相原來最合適的人是賈道功,賈道功現在回鄉了,右相短時間內補不上空缺,只剩董玉樹一人掌權,統領百官。裴霄死了個陶茂兵,現在緊著巴結這百官之首,好像和輔國大將軍馮虎昌將軍也走得很近。但馮虎昌將軍眼高於頂,又懂得自保,裴霄很久前就接洽過他,一直被拒絕。”

裴原道:“裴霄日日想著給我使絆子,我也不能讓他好過。暗中殺了董天成,推到那個門客身上去,說成圖財,再偽裝一場意外,殺了那個門客,讓他們死無對證。我倒要看看,這殺子之仇,董玉樹還能不能與他聯盟。”

魏濛應下,又道:“裴霄的外家,也就是高貴妃的母家,高太傅高文淵,最近好像有些動作。”

裴原往後靠在椅背上:“他要做什麽?”

魏濛道:“高太傅拜訪了邱明山將軍,昨個是邱將軍壽辰,按理說,差下人送個禮便可,高文淵親自去了。”

裴原放在扶手上的拳攥緊了片刻,驟又松開,淡淡道:“啊,原來昨日他過壽了,事情太忙,我都忘了。今日要差人備禮,給他送去,再道個歉。”

魏濛想說些什麽,終究還是咽下。裴原與邱明山之間的矛盾,除了政見上,更多是私事,他沒法插嘴。

裴原沒再這個話頭上停留太久,繼續道:“裴霄能有今日的得意,關鍵的是他這個高氏外家。高文淵位高權重,想要讓他垮臺,太難,但讓他們離心,倒是有辦法。裴霄和高飛荷的感情不穆,高太傅又疼愛這個外孫女……如果高飛荷死在太子手裏呢,或者讓他們之間,產生些不可挽回的矛盾?”

不知怎麽,魏濛忽然想到了趙前,脫口而出道:“要不然我出賣色相,去勾她一勾?”

裴原一楞:“你怎麽想到這處去了!”

他皺眉:“這不妥,且過於下流。”

裴原緩了緩,又道:“再過一個月,就到中秋了,按慣例,宮裏要擺宴的。宴會上,他們都在……”

魏濛道:“他們都在,我可以出賣色相……”

裴原忍無可忍譏諷道:“你有個屁的色相,瞧你那張醜臉,吉祥看見你連飯都吃不下去,你倒是很自傲?”

魏濛不願聽,正要反擊,忽聽見外頭傳來腳步聲,很輕的,躡手躡腳走過來,停在門口,像是想探聽什麽。

裴原不再說話,等了會,那人沒走。

兩人對視一眼,走到門口去,猛地一拉開門,苗管事驚慌失措地叫了聲,手裏茶盞劈裏啪啦摔在地上。

裴原語氣不善:“幹什麽的?”

苗管事急忙跪下道:“來送茶,不敢打擾王爺議事,就在門外停留了片刻。”

裴原不管他是不是周帝的人,撂了臉子便喝道:“滾!”

苗管事連滾帶爬地走了。

裴原看著他背影,眼神覆雜,沒再和魏濛繼續聊下去,只讓他以後派兵守著書房,便提步回了院子。

寶寧在院裏支了一口大鍋,正在燜燒雞,香味已經很濃郁,很遠外就聞得到。

裴原走到門口,看她忙碌的背影,剛才緊繃的心弦驟然松開,心情愉悅許多。

他扯了扯衣襟,露出笑,招呼她問:“幹什麽呢?”

“你回來啦?”寶寧站起身,把手背在身後,等走到他面前了,忽然伸出來,大笑道,“特意給你留的,你不是一直問我要嗎,肥肥的雞屁股!”

看著她手心裏水淋淋的東西,裴原眼瞼抽了抽。

他想起來魏濛說的話,那個男人現在像個碎嘴婦人,自己連個媳婦都沒有,天天看著人家生不生孩子。

“我不要雞屁股。”裴原把外衣脫下挽在肘處,借著衣裳遮擋,忽的狠狠掐了下寶寧的屁股,“你的更好摸。”

他暧昧問:“南院那邊有片林子,晚上沒有人,你想不想去?”

作者有話說:滴,裴哥向你發起seqing邀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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