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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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溫微高, 但正好適合現在發燒過後一身黏膩的莊原, 甚至他有些虛弱的泡進溫水裏還聞到了熟悉的味道。在飄窗上放著的不是JO MALONE的香薰蠟燭是什麽？
他什麽時候買了這個？而且偏偏還是他最喜歡的味道，很多動作很多事情都顯得那麽熟悉那麽自然。
彭瀚文……到底會不會是？莊原突然打斷自己的思緒，有些東西還是不要碰觸的好，有些人還是不要回憶更好，有些生活片段若是能夠封存才更適合他以後在無止境的穿越。自從不知緣由的又再度擁有所有記憶, 他能記得上個世界看到的福伯的鬼魂。他本來以為自己不會禍害到其他人, 不會讓人對他有太多牽掛。
他只是個過客，一個無根安靜走過的過客。
可是終究還是讓那老人等了好久好久。
也許，他應該更加和人保持距離才好。也正是因為這樣的原因，這個世界他並沒有再弄孤兒院, 而只是出錢出物資讚助而已。
不要留下走過的淡淡痕跡, 不要留下牽扯不斷的牽掛和忘不掉的在意，這是他溫柔的另一種表現。
算了，還是不要多想了。他閉上眼睛安安靜靜的享受水的包裹，享受著一波一波的輕輕按摩。
“莊原，好了嗎？你身體不好不能多泡, 現在要起來了。”聽到彭瀚文的聲音, 莊原揉揉太陽穴, 也幸好他提醒, 不然不要真的泡軟泡成發足的軟趴趴銀耳了都。
擦幹身體，換了睡衣走出浴室，看到彭瀚文放了杯水在櫃子上“你喝點水，嘴巴會幹。”
然後莊原有些木楞的看著男子很是熟稔習慣般的用手摸了下他額頭, 欣慰的“恩，燒終於退了。那我先去客房休息，你也要好好睡一覺。明天身體就應該會好了。”
沒等莊原從被突然襲額中反應過來，人已經走了。
呃，走了……
算了，發燒過後的腦子早就落到了古早的386系統，怎麽拖都拖不起來，莊原也懶得費神，直接往床上一靠，他又一楞。那汗濕的床單還有被子都給換成了新的幹凈的，莊原的表情愈發的古怪。一個陌生人，一個才一面之緣的人，怎麽可能會盡心盡力做到這般地步？
但他更不願意多想下去。
莊原是被一早的陽光給吵醒，冬日暖陽調皮的進了屋子，照的一片的亮堂。莊原坐起身，腦子仍然有些迷糊，但他突然想起前一晚發燒……呃，他徹底的面癱，真是好丟臉。都睡到這個時候，彭導應該也走了吧。
洗漱過後，趿拉著棉拖鞋走出房間，莊原再次的一楞。
玻璃桌面的桌子上放著一個深藍色象印保溫杯，旁邊是一個裝著燒餅的紙口袋，還留著張紙條。
他走到桌邊拿起一看，上面字跡瀟灑，寫著“莊原，我上午突然有事先暫時離開一下，我請人幫你買了粥，裏面還有小菜。你好好休息，如果有什麽不舒服就電話我，我下午會過來再看看你的情況。”
上面留著一個號碼，還有彭瀚文的名字。
莊原想了又想，最後還是撥通了號碼，剛撥通就聽到那頭低沈磁性的男聲“莊原？”
“彭導。昨晚真是太謝謝你了，我也是麻煩了你一晚。”莊原禮貌回答。
“你先休息，把粥喝了，我下午再過來。”
“不用了，其實我身體已經恢覆。彭導有事的話不用麻煩……”
“不麻煩。”那嚴肅的聲音帶上了一絲淺淺笑意“如果你身體好了，那我就要和你談談本子的事情，早點和你溝通好我可以早日開機。”
“……好。”想想也是，昨天本來人家導演是來和他溝通，卻被他的病弄的做了半天的保姆。晚上都沒睡好，莊原打開保溫桶，裏面是稠稠的皮蛋瘦肉粥。而燒餅則是他喜歡的鹹大餅。
莊原用微波爐熱好牛奶，安靜坐下吃早餐。
粥、鹹鹹酥脆大餅，還有炸的松脆的油條……會不會？
莊原搖搖頭，將這個念頭扔到了腦後。萬謙能夠陪他一世已經很好，就算再出現也應該會失去記憶，他不該奢望太多。
有時，過多的失望在在於希望太多奢望太多而已。就如同當年沒尚未穿越，他仍舊是那個隨時可能睡去不醒的先天性心臟病患者，他就從沒期待過什麽。當死去的時候也不會覺得很難受很痛苦。控制感情控制沖動，將所有都放到小小的玻璃瓶裏，任何的情感都在天平上稱量仔細小心穩妥。
吃好飯，想把衣服收拾收拾再洗一下，卻看到衣服已經洗好並且曬到了客房的陽臺上。客房裏被褥都整理清爽，看不過有人留宿的痕跡。莊原到廚房，客廳轉了一圈，都打掃了幹凈。某種熟悉的感覺愈發強烈。
茫然的看著客廳和廚房，莊原最後只是拿起了一本書翻看，看書中的似水流年，看裏面的光陰變幻。
簡單的吃過午飯，繼續的窩在了沙發上，但過了一會看看陽臺上的充滿著誘惑散發甜香般暖暖的光，莊原又移駕陽臺，直接駐紮在了松軟靠墊堆裏。莊原拿起了餘國平給他的東西繼續看，一個故事是改好了，接下來改什麽故事呢？是某廢棄老宅晚上總是有燈光出現，還是某處發現了一個太歲？？亦或是某人總是能一夜走千裏？
反正基本都是一句話能說清楚的事情。
不過他還是要先看看之前的本子能不能用才是，說起來彭導也講過要和他談本子的事情，那不如等到本子拍後看了效果，要是上面覺得不行他也省得浪費時間，還不如到時候找海南某個酒店去窩個幾日。
這大冬天的他宅的都快發黴，亟需去燦爛的陽光底下曬曬。
陽光下，莊原覺得自己就如同被烤的半融合的黃油，整個人都快軟到了靠墊上，人也舒服的想要睡覺。
突然叮咚的門鈴聲響起，莊原站起身打開門，只見彭瀚文又提了個保溫桶過來，身上是厚厚的黑色羽絨服，肩頭還落著點點的雪。
“這個……”
“天冷，我買了點東西過來。你生病要補補，裏面是雞湯。我請了大廚親自做的，買的是草雞，裏面沒放什麽味精什麽過多的調料，對你的身體好。”彭瀚文先放下保溫桶，再脫了外套，裏面是深藍色羊絨衫。
“這太麻煩彭導了。”
“沒什麽麻煩的，你先喝上一碗。”彭瀚文熟門熟路的走到廚房找到了碗，直接倒了雞湯遞到莊原手邊。
滋味鮮美，還是熱熱的雞湯。
“你先坐，想喝點什麽？”莊原笑了下“紅茶？正山小種還是祁門紅茶？”
“奶茶吧。”彭瀚文搓搓手“你不是喜歡奶茶？這種天喝點熱的比較舒服？對了，我還帶了點可可粉，你要是要喝熱可可直接泡就行。我奶茶或者正山小種，你看哪個方便就哪個。我也不和你客氣了。”
莊原認真看了他一眼，低下頭“那我去弄奶茶。”
“有關本子，彭導有什麽意見？”莊原坐在墊子上，曬著陽光半瞇著眼，慵懶如貓。而彭瀚文也是隨隨便便坐著，毫無有點嚴肅認真正經大導演的模樣。
“我看了，覺得很不錯。就是有關一些細節想要再和你討論討論。”彭瀚文臉上仍舊保持一本正經“這次是科普為主，據說想要讓人破除迷信思想，不要一天到晚說著什麽神神鬼鬼。我們是唯物主義思想，要有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要讓更多的人相信科學，鬼是不存在的。”
“我們一定要破除迷信思想，要讓大家知道什麽都需要科學，要用科學的方式來思考。而不是以訛傳訛搞的聽風就是雨。甚至不去醫院隨便覺得找兩神婆跳幾個舞就能治病，這種想法需要杜絕。”
莊原默默向著天空翻了個碩大白眼。
鬼這個東西，上個世界他都遇到了好幾次行不行？他當年還八字輕還隨時能吸引陰氣呢。那時候怎麽沒人來讓他用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去解釋下被掐被盯著被鬼喊名字？哦，還有什麽前世今生的精彩戲碼。
“我覺得你的切入點很好，以懸疑為主。”彭瀚文喝了口奶茶繼續“不過我想加入一點偏靈異的成分，這樣就更吸引人。”
“靈異？”莊原皺起了好看的眉毛。
“對。”彭瀚文拿著筆記本，指著某一段“你這裏只寫了風還有人的懷疑，加上了一點的民間傳說，但這些都是小打小鬧。那麽如果我們加上一段這裏的靈異說法如何？基本上每個地方都有靈異鬼怪的傳聞，只要他們有，那我們就放上去，我想更加想讓看了想知道結果。比如山上有寺廟，寺廟總會有些說法，例如是不是鎮著鬼，是不是有僵屍，或者有沒有出現過什麽說法，狐貍精呀鬼怪的”
“可以用僵屍對不對？反正這裏靠近湘西，什麽趕屍呀僵屍都可以一用。”彭瀚文又接著說“也不算是騙人，只要有這種說法，那麽我們就可以用。”
“對，還有音效，這裏可以放上比較恐怖的音效。比如夜深沈，在空無一人的山路上突然出現了腳步聲，一步一步卻看不到任何的人。或者突然一聲淒厲慘叫，要尖銳無比要渲染的十分恐懼，恩，上次我電影裏的音效可以放這裏試試，這樣也不需要演員入鏡，費用可以省下不少。”
“恩，燈光必須打的陰暗一點，詭異一點。有些詭異的紅光應該效果不錯，如果攝像機再采取比如像是顫抖的拍攝法，更能身臨其境。”彭瀚文托著下巴，想的是愈發仔細。而這種細節讓莊原更覺得不太對。
“彭導，你平時是拍什麽片子的？”莊原越聽越不對，他直接的問道“之前我生病，都沒有問過彭導。想想也是很冒昧，現在才突然問起。”
“我？”彭瀚文一笑，露出閃亮大白牙“我一向拍的是鬼片，也只拍鬼片。所以莊原你的本子還很和我胃口，如果是什麽情情愛愛小清新畫風我是一定不會接。”
我了個去呀，莊原差點一口奶茶噴了出來。
破除迷信的科普片讓個擅長鬼片的導演來拍？
一個拍靈異教育他唯物主義和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餘國平到底是怎麽想的？這拍出來的東西還能不能好了？
懸疑的本子加上個靈異的導演到底可以出來個什麽樣的鬼東西？莊原覺得完全不敢想象。
“這個……”莊原一臉的糾結。
彭瀚文好像根本沒看出莊原的糾結，還是興致勃勃的和他討論著各個細節“這裏再稍微改一下你看怎麽樣？還有這邊。對了我想把這一段換一下，你覺得要怎麽改？”
再糾結再覺得不靠譜，莊原還是認命的嘆口氣，認認真真的和面前這個拍專業鬼片一百年的彭導進行細節的修改。
等到基本敲定，外面天已經黑了。莊原站起身“我把你帶來的東西熱一下，下午我順便熬了粥，如果你不介意的話就在這裏簡單的吃一頓吧。”
彭瀚文點點頭，將本子收到了一邊，異常自然流暢的“我來幫忙。”
莊原本想拒絕，但心頭一動，他點了點頭：“那就麻煩彭導幫忙了。”
彭瀚文笑了一笑利落挽起了袖子，在廚房幫忙，根本沒在乎也許廚房的油煙會熏了他那高檔的羊絨毛衣。
莊原手一伸，就拿到了碗，頭都不用擡就可以知道身邊的人給他準備好了調料。一舉一動都那麽的熟悉，仿佛經過了多年磨合早就心意相通，話都不用說便能知道身邊人的習慣一樣。
越來覺覺得熟悉，彭瀚文的一舉一動都那麽的像某個人。可是莊原不敢認也不敢說，怕自己失望，怕自己想太多。
暖黃燈光下，兩人坐在餐桌邊吃晚飯，氣氛融洽如同之前的幾十年相伴。
只是兩人都沒有捅破那層紙，兩人都在互相的試探，互相猜測。
作者有話要說： 嗷嗷嗷嗷嗷困死了困死了困死了……
小圓子真的很溫柔很溫柔噠
謝謝
玉米扔了1個地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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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只是個過客，一個無根安靜走過的過客。
可是終究還是讓那老人等了好久好久。
也許，他應該更加和人保持距離才好。也正是因為這樣的原因，這個世界他並沒有再弄孤兒院, 而只是出錢出物資讚助而已。
不要留下走過的淡淡痕跡, 不要留下牽扯不斷的牽掛和忘不掉的在意，這是他溫柔的另一種表現。
算了，還是不要多想了。他閉上眼睛安安靜靜的享受水的包裹，享受著一波一波的輕輕按摩。
“莊原，好了嗎？你身體不好不能多泡, 現在要起來了。”聽到彭瀚文的聲音, 莊原揉揉太陽穴, 也幸好他提醒, 不然不要真的泡軟泡成發足的軟趴趴銀耳了都。
擦幹身體，換了睡衣走出浴室，看到彭瀚文放了杯水在櫃子上“你喝點水，嘴巴會幹。”
然後莊原有些木楞的看著男子很是熟稔習慣般的用手摸了下他額頭, 欣慰的“恩，燒終於退了。那我先去客房休息，你也要好好睡一覺。明天身體就應該會好了。”
沒等莊原從被突然襲額中反應過來，人已經走了。
呃，走了……
算了，發燒過後的腦子早就落到了古早的386系統，怎麽拖都拖不起來，莊原也懶得費神，直接往床上一靠，他又一楞。那汗濕的床單還有被子都給換成了新的幹凈的，莊原的表情愈發的古怪。一個陌生人，一個才一面之緣的人，怎麽可能會盡心盡力做到這般地步？
但他更不願意多想下去。
莊原是被一早的陽光給吵醒，冬日暖陽調皮的進了屋子，照的一片的亮堂。莊原坐起身，腦子仍然有些迷糊，但他突然想起前一晚發燒……呃，他徹底的面癱，真是好丟臉。都睡到這個時候，彭導應該也走了吧。
洗漱過後，趿拉著棉拖鞋走出房間，莊原再次的一楞。
玻璃桌面的桌子上放著一個深藍色象印保溫杯，旁邊是一個裝著燒餅的紙口袋，還留著張紙條。
他走到桌邊拿起一看，上面字跡瀟灑，寫著“莊原，我上午突然有事先暫時離開一下，我請人幫你買了粥，裏面還有小菜。你好好休息，如果有什麽不舒服就電話我，我下午會過來再看看你的情況。”
上面留著一個號碼，還有彭瀚文的名字。
莊原想了又想，最後還是撥通了號碼，剛撥通就聽到那頭低沈磁性的男聲“莊原？”
“彭導。昨晚真是太謝謝你了，我也是麻煩了你一晚。”莊原禮貌回答。
“你先休息，把粥喝了，我下午再過來。”
“不用了，其實我身體已經恢覆。彭導有事的話不用麻煩……”
“不麻煩。”那嚴肅的聲音帶上了一絲淺淺笑意“如果你身體好了，那我就要和你談談本子的事情，早點和你溝通好我可以早日開機。”
“……好。”想想也是，昨天本來人家導演是來和他溝通，卻被他的病弄的做了半天的保姆。晚上都沒睡好，莊原打開保溫桶，裏面是稠稠的皮蛋瘦肉粥。而燒餅則是他喜歡的鹹大餅。
莊原用微波爐熱好牛奶，安靜坐下吃早餐。
粥、鹹鹹酥脆大餅，還有炸的松脆的油條……會不會？
莊原搖搖頭，將這個念頭扔到了腦後。萬謙能夠陪他一世已經很好，就算再出現也應該會失去記憶，他不該奢望太多。
有時，過多的失望在在於希望太多奢望太多而已。就如同當年沒尚未穿越，他仍舊是那個隨時可能睡去不醒的先天性心臟病患者，他就從沒期待過什麽。當死去的時候也不會覺得很難受很痛苦。控制感情控制沖動，將所有都放到小小的玻璃瓶裏，任何的情感都在天平上稱量仔細小心穩妥。
吃好飯，想把衣服收拾收拾再洗一下，卻看到衣服已經洗好並且曬到了客房的陽臺上。客房裏被褥都整理清爽，看不過有人留宿的痕跡。莊原到廚房，客廳轉了一圈，都打掃了幹凈。某種熟悉的感覺愈發強烈。
茫然的看著客廳和廚房，莊原最後只是拿起了一本書翻看，看書中的似水流年，看裏面的光陰變幻。
簡單的吃過午飯，繼續的窩在了沙發上，但過了一會看看陽臺上的充滿著誘惑散發甜香般暖暖的光，莊原又移駕陽臺，直接駐紮在了松軟靠墊堆裏。莊原拿起了餘國平給他的東西繼續看，一個故事是改好了，接下來改什麽故事呢？是某廢棄老宅晚上總是有燈光出現，還是某處發現了一個太歲？？亦或是某人總是能一夜走千裏？
反正基本都是一句話能說清楚的事情。
不過他還是要先看看之前的本子能不能用才是，說起來彭導也講過要和他談本子的事情，那不如等到本子拍後看了效果，要是上面覺得不行他也省得浪費時間，還不如到時候找海南某個酒店去窩個幾日。
這大冬天的他宅的都快發黴，亟需去燦爛的陽光底下曬曬。
陽光下，莊原覺得自己就如同被烤的半融合的黃油，整個人都快軟到了靠墊上，人也舒服的想要睡覺。
突然叮咚的門鈴聲響起，莊原站起身打開門，只見彭瀚文又提了個保溫桶過來，身上是厚厚的黑色羽絨服，肩頭還落著點點的雪。
“這個……”
“天冷，我買了點東西過來。你生病要補補，裏面是雞湯。我請了大廚親自做的，買的是草雞，裏面沒放什麽味精什麽過多的調料，對你的身體好。”彭瀚文先放下保溫桶，再脫了外套，裏面是深藍色羊絨衫。
“這太麻煩彭導了。”
“沒什麽麻煩的，你先喝上一碗。”彭瀚文熟門熟路的走到廚房找到了碗，直接倒了雞湯遞到莊原手邊。
滋味鮮美，還是熱熱的雞湯。
“你先坐，想喝點什麽？”莊原笑了下“紅茶？正山小種還是祁門紅茶？”
“奶茶吧。”彭瀚文搓搓手“你不是喜歡奶茶？這種天喝點熱的比較舒服？對了，我還帶了點可可粉，你要是要喝熱可可直接泡就行。我奶茶或者正山小種，你看哪個方便就哪個。我也不和你客氣了。”
莊原認真看了他一眼，低下頭“那我去弄奶茶。”
“有關本子，彭導有什麽意見？”莊原坐在墊子上，曬著陽光半瞇著眼，慵懶如貓。而彭瀚文也是隨隨便便坐著，毫無有點嚴肅認真正經大導演的模樣。
“我看了，覺得很不錯。就是有關一些細節想要再和你討論討論。”彭瀚文臉上仍舊保持一本正經“這次是科普為主，據說想要讓人破除迷信思想，不要一天到晚說著什麽神神鬼鬼。我們是唯物主義思想，要有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要讓更多的人相信科學，鬼是不存在的。”
“我們一定要破除迷信思想，要讓大家知道什麽都需要科學，要用科學的方式來思考。而不是以訛傳訛搞的聽風就是雨。甚至不去醫院隨便覺得找兩神婆跳幾個舞就能治病，這種想法需要杜絕。”
莊原默默向著天空翻了個碩大白眼。
鬼這個東西，上個世界他都遇到了好幾次行不行？他當年還八字輕還隨時能吸引陰氣呢。那時候怎麽沒人來讓他用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去解釋下被掐被盯著被鬼喊名字？哦，還有什麽前世今生的精彩戲碼。
“我覺得你的切入點很好，以懸疑為主。”彭瀚文喝了口奶茶繼續“不過我想加入一點偏靈異的成分，這樣就更吸引人。”
“靈異？”莊原皺起了好看的眉毛。
“對。”彭瀚文拿著筆記本，指著某一段“你這裏只寫了風還有人的懷疑，加上了一點的民間傳說，但這些都是小打小鬧。那麽如果我們加上一段這裏的靈異說法如何？基本上每個地方都有靈異鬼怪的傳聞，只要他們有，那我們就放上去，我想更加想讓看了想知道結果。比如山上有寺廟，寺廟總會有些說法，例如是不是鎮著鬼，是不是有僵屍，或者有沒有出現過什麽說法，狐貍精呀鬼怪的”
“可以用僵屍對不對？反正這裏靠近湘西，什麽趕屍呀僵屍都可以一用。”彭瀚文又接著說“也不算是騙人，只要有這種說法，那麽我們就可以用。”
“對，還有音效，這裏可以放上比較恐怖的音效。比如夜深沈，在空無一人的山路上突然出現了腳步聲，一步一步卻看不到任何的人。或者突然一聲淒厲慘叫，要尖銳無比要渲染的十分恐懼，恩，上次我電影裏的音效可以放這裏試試，這樣也不需要演員入鏡，費用可以省下不少。”
“恩，燈光必須打的陰暗一點，詭異一點。有些詭異的紅光應該效果不錯，如果攝像機再采取比如像是顫抖的拍攝法，更能身臨其境。”彭瀚文托著下巴，想的是愈發仔細。而這種細節讓莊原更覺得不太對。
“彭導，你平時是拍什麽片子的？”莊原越聽越不對，他直接的問道“之前我生病，都沒有問過彭導。想想也是很冒昧，現在才突然問起。”
“我？”彭瀚文一笑，露出閃亮大白牙“我一向拍的是鬼片，也只拍鬼片。所以莊原你的本子還很和我胃口，如果是什麽情情愛愛小清新畫風我是一定不會接。”
我了個去呀，莊原差點一口奶茶噴了出來。
破除迷信的科普片讓個擅長鬼片的導演來拍？
一個拍靈異教育他唯物主義和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餘國平到底是怎麽想的？這拍出來的東西還能不能好了？
懸疑的本子加上個靈異的導演到底可以出來個什麽樣的鬼東西？莊原覺得完全不敢想象。
“這個……”莊原一臉的糾結。
彭瀚文好像根本沒看出莊原的糾結，還是興致勃勃的和他討論著各個細節“這裏再稍微改一下你看怎麽樣？還有這邊。對了我想把這一段換一下，你覺得要怎麽改？”
再糾結再覺得不靠譜，莊原還是認命的嘆口氣，認認真真的和面前這個拍專業鬼片一百年的彭導進行細節的修改。
等到基本敲定，外面天已經黑了。莊原站起身“我把你帶來的東西熱一下，下午我順便熬了粥，如果你不介意的話就在這裏簡單的吃一頓吧。”
彭瀚文點點頭，將本子收到了一邊，異常自然流暢的“我來幫忙。”
莊原本想拒絕，但心頭一動，他點了點頭：“那就麻煩彭導幫忙了。”
彭瀚文笑了一笑利落挽起了袖子，在廚房幫忙，根本沒在乎也許廚房的油煙會熏了他那高檔的羊絨毛衣。
莊原手一伸，就拿到了碗，頭都不用擡就可以知道身邊的人給他準備好了調料。一舉一動都那麽的熟悉，仿佛經過了多年磨合早就心意相通，話都不用說便能知道身邊人的習慣一樣。
越來覺覺得熟悉，彭瀚文的一舉一動都那麽的像某個人。可是莊原不敢認也不敢說，怕自己失望，怕自己想太多。
暖黃燈光下，兩人坐在餐桌邊吃晚飯，氣氛融洽如同之前的幾十年相伴。
只是兩人都沒有捅破那層紙，兩人都在互相的試探，互相猜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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