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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073 玄武退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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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武自從回歸了海族之後,活得叫一個風生水起啊!

實力恢覆了,又覺醒了海皇之力,就算是面對封靈王這一幹虎視眈眈的老前輩,他也多了幾分底氣了。

唯一頭疼的便就是和鳳棲梧的那惡毒的契約。

當初的孔雀那簡直就是痛打落水狗啊,將玄武可是整慘了,這契約就算是用海皇之力也休想破解。

玄武平白無故地成了鳳棲梧的坐騎,讓他郁悶萬分。

好不容易看著鳳棲梧去了北鬥仙域,看那樣子,大概是永遠不會回來了,孔雀定然會將她看得好好的,生命危險是不會有了,這契約也算是沒有實踐的可能了。

可是沒想到今日,她好似是憑空而降,便到了玄武的面前。

鳳棲梧看見玄武,微微地點點頭,並沒有相認,此時若是相認的話,對玄武和自己都不好。

玄武會意,恢覆了滿臉的嚴肅,看向了殿中的眾人。

而這個時候,鳳棲梧突地想起了什麽,忙看向了宮殿的一角,發現袂闕已經消失了。

他若是邪神的話,自然是要忌憚玄武這海皇的。

玄武看向了殿中的眾人,看過了封靈王尚廣王等年長一輩,又看向了虛靈王等年輕一代的王者,道:“本王在閉關之中便感覺這殿中嘈雜不堪,出關便見眾位愛卿來得這般齊整,難道眾位愛卿是來迎接本王出關不成?”

那封靈王示意了尚廣王一眼,那尚廣王便出列,對上首的玄武道:“恭賀海皇大人出關,今日我等也並不是故意要驚擾陛下,只是出了一樁公案,還望海王大人為封靈王做主。”

“哦?”玄武挑挑眉,看向了那封靈王,道:“說來。”

尚廣王看看下意識地瞥瞥封靈王,才道:“封靈王子孫為西貢公國海王和城主,卻不想被幾個人類給接連殺害,封靈王親自押解這幾個人族前來請求我皇處置,望我皇能給封靈王一個公道。”

玄武聽之,大義淩然地道:“人犯何在,還不帶上來?”

鳳棲梧幾人被帶了上來,眾人看那寶座之上的玄武王,紛紛恐懼,總覺得眼前這看似人畜無害的玄武比那封靈王可怕得多了,不由得看向了鳳棲梧,似乎鳳棲梧才是他們的靈魂人物。

這一次,鳳棲梧卻未曾說話,而是歐武臣出列,上稟道:“海皇大人,我等無罪,莫聽他們一面之詞。”

就算他們不說,玄武也不敢治他們的罪,他的小命還捏在鳳棲梧的手中呢!他忙道:“你們且先將這其中之事說來,本王好評判。”

歐武臣就欲將方才鳳棲梧說的那番話說出來,卻未料那封靈王卻搶先開口了,帶著幾分前輩的怒氣,道:“臣的子孫為人族所殺,不管他們什麽理由,總之今日若是我皇不給臣做主,臣決不罷休。”

玄武挑挑眉,他自然是知道這封靈王的來意,這殺人公案不過一個引子而已,他要的他的海皇之位!

玄武不禁笑道:“不知道封靈王大人你想如何處置?”

他如今實力上漲了,態度也從容得多了,便讓封靈王先開條件。

封靈王以為玄武是露出了敗勢,便帶著幾許得意道:“這人族害我海族不是一次兩次了,特別是我海中某些人族封王之後,那人族便以為我海族好欺,時常來我海族之地放肆。”

說到這話的時候,眾人的目光都不禁送向了虛靈王,他是如今這南海之中唯一封王的人族!

封靈王繼續道:“這一切,源於我皇您的決策之過,實在不該大開我南海之門,讓外族之人過往,給他們便利,反倒讓他們以為我南海恐懼於他。”

“今日,我不僅要我皇給臣一個交代,也要給南海一個交代。”

玄武似乎聽得迷迷糊糊,不禁問道:“那封靈王你想本王做個什麽交代。”

終於要說道正題了,封靈王振奮了精神,道:“這一切,源於我皇您年輕氣盛,實力經驗不足所致,今日不僅要將這幾個人族處死,另外,還要懇請我皇您自願讓出南海海皇之位,讓能者任之。”

“懇請我皇讓出海皇之位!”

“懇請我皇讓出海皇之位!”

封靈王話一完,那身邊便響了好幾個一模一樣的聲音,都是依附了封靈王的幾位王者,那年長一派的。

玄武看看那眾多年長派的幾位王者,不禁冷笑——這難道就是由一個殺人案引發的謀朝篡位大事件?

年輕一派的人自然是不願意的,虛靈王出列,道:“我皇上任以來,兢兢業業,廣開言路,我南海實力一直提升,我認為,我皇之能力絕對能勝任這海皇之位,這讓賢之事,實在是多此一舉。”

“對,簡直多此一舉!”

也有不少的王者出聲附和。

兩派政見不同,分歧不是一日兩日的事情了。

又有長老道:“我皇乃是上一任海皇親自指派的海皇繼承人,你們難道還想反駁老海皇的意思不成!”

那老海皇,便就是上一次泰山大會之上,鳳棲梧見過的那位與玄武同行的強者,不過今日他的繼承人就要被推翻了,卻不見他出手。

封靈王自然是知道那老海皇的存在,他卻並無懼怕,而是道:“臣等自然是沒有想要忤逆老海皇大人的意思,只是這玄武經驗不足,實在不足以為皇,而且——”他冷冷一笑,拉長了語調,道:“我南海海皇,卻由一個擁有北海白龍一族血脈的人來擔當,難道眾位不覺得有失妥當嗎?”

這話一出,所有人都安靜了,像是觸犯到了一個不能觸犯的禁區似的,就連那封靈王身後的眾多王者都低下了頭,似乎是被這殿中瞬間便沈重下去的氣勢給壓彎了頭。

年輕一派的人聽見這話,自然是臉色大變,玄武那冷峻的臉也是一陣凝固,瞬間便冷了下去。

誰人都知道,他的身世乃是這南海的禁忌話題,老海皇之前便一直嚴令所有人談論此事,雖然很大部分不知道玄武的身世,但封靈王這老一輩王者還是知曉的。

“你住口,我皇的身世和血統豈是你能議論的,封靈王,莫要以下犯上!”殿中傳來了長老嚴厲的喝聲,年輕一派王者都是義憤填膺。

封靈王冷哼一聲,不禁將語調拔高了幾分,讓殿中所有人聽著都如如雷貫耳為止,道:“難道我說錯了?玄武他雖然有玄武一族的血脈,但他並非純種的玄武族人,他乃是白龍一族,其父出自北海皇族白龍一族,難道你們是想否認嗎?”

他的聲音不僅是傳遍了整個宮殿,也讓那宮殿外面的人都聽得清清楚楚。

玄武王並非南海玄武一族,而是北海白龍一族!?

白龍一族那可是北海的皇族啊!

南海和北海一向不和,甚至還發生過戰爭,這南海的海皇竟然是北海白龍一族!

這消息幾乎是瞬間便從皇宮傳到了皇城之中,沒一會兒,幾乎所有人都在議論此事。

而此時那殿中,空氣好似凝固了一般,所有人都被這嚇人的氣勢給壓得擡不起頭,唯有封靈王自信滿滿,自信自己抓住了玄武的把柄。

這才是他真正的殺手鐧!

東方不拘等人族雖然是不明白這海中的兩派之爭,但聽見這驚天的消息,也嚇得低下了頭——總覺得自己知道得太多,等這審判一結束,不管如何自己都會被滅口!

這牽扯的可是兩派之爭,他們無辜地做了他們爭鬥的犧牲品。

鳳棲梧雖然知道玄武不是真正的玄武血脈,但此時聽見這話從封靈王的口中說出來,不禁也豎起了耳朵聽著。

“我南海海皇需要的是一個能夠全心全意為南海而戰鬥的人,而海皇您血統之中卻有一半北海的血脈,這恐怕是難以服眾,我南海的海皇,怎能讓一個外族人來擔任,所以,海皇您還是自行退位吧。”

這話之後,這殿中安靜了不知道多久,兩派之人都在這奇怪的氣氛之下閉緊了嘴巴,等著玄武說話。

是大戰,還是妥協?

進一步,頭破血流;退一步,海闊天空卻身敗名裂!

良久之後,終於見那沈默依舊的玄武從寶座之上站起了身,他長身而立,英姿煞爽,卻似乎一點即將被逼退位的覺悟都沒有。

見他背著手,踱步走下了寶座,走向了那大殿中央,將眾人看了個遍,無論是年輕一派,還是年長一派,無論是殿中在座的長老,還是殿外正豎起耳朵等待見證歷史的侍衛。

封靈王也提起了一口氣,若是玄武突然出手,他便還擊,將他當場廢在在這大殿之上。

卻不料,他微微一笑,道:“我確實身負一半白龍血脈,這一半白龍血脈給了我白龍之身,嚴格來說,我是白龍一族。”

眾人紛紛目瞪口呆,這關於玄武的血統問題,是整個南海的禁忌話題,以往玄武若是聽見有人議論他的血統,他定然是大發雷霆,卻不曾想,今日他竟然大大方方地承認了!

這是怎麽回事?緩兵之計?暴風雨前的寧靜?

又聽玄武說話,話中帶著幾分釋然,“我一直不敢直面我的真實血脈,總想著當一輩子的縮頭烏龜,但今日我明白了,逃避是沒有用的!”

鳳棲梧能感應到他此時的情緒,雖然不知道他為何不想面對自己是龍而非玄武的事實,一直背著一個龜殼做縮頭烏龜,但現在他似乎是釋然了。

玄武看看眾人,大聲地宣布道:“我玄武,乃是白龍一族,既然你們不想我這外族之人為南海海皇,今日,我便退位讓賢,這南海海皇之位,能者得之!”

說罷,竟然大步走出了大殿,留給眾人的,是一個灑脫不羈、份外輕松的背影。

他的聲音沒一會兒便傳遍了整個皇城,似乎整個皇城都沸騰了!

玄武王竟然退位了!

玄武王竟然主動退位了?

那當場看完所有的鳳棲梧也驚呆了。

按照劇本,他至少也得反抗一下啊?

就這麽退位了?

沒有半點的反抗,就這麽灑脫無比地走了?

那殿中的人更是驚呆了,長老忙追了出去:“皇,三思啊!”

年輕一派的人也追了出去了,卻看見玄武已經化成了一條白色的巨龍,環繞著皇城盤旋怒吼著,仿佛在對整個皇城,甚至是整個南海的人宣布——他,玄武並非玄武,而是禦水之龍!

那一日,整個皇城被白色的光輝籠罩著……

三日之後,鳳棲梧站在皇宮之中,站在玄武的寢宮前,看玄武正收拾著殿中自己的東西,一個包袱皮一收,便灑脫地將之放入了自己的靈魂空間之中,瀟灑無比地便和他居住了將近萬年的海皇寢宮做了告別了。

花臉貓已經蹦上了玄武的大床,海皇睡的床果真是非同尋常啊,又軟又綿,彈性十足!它趁著玄武‘離職’的最後一點時間,正享受著那大床。

“你就這麽舍得?”鳳棲梧不禁問道。

玄武笑道:“自然是舍不得,他們要我下臺,我便下臺給他們看看吧,反正我今日身份已經曝光了,難以在南海之中呆下去了,與其讓人狼狽地趕下來,不如自願退位。”

鳳棲梧可不信他的這番話,她能感覺到玄武又強大了不少,他們的契約已經解除了,她更是看不穿他的修為了。

那日玄武退位之後,那封靈王便開始爭搶這皇位,年輕一派自然是要反抗的,但最終還是敗北了,封靈王現在已經是南海的海皇了。

多年的夙願完成了,此時那老家夥正樂的合不攏嘴,正準備著入住海皇宮,成為真正的海皇。

那當初被他抓進來,口口聲聲要處死的鳳棲梧等人也顧忌不上了,玄武便將他們一並保出來了。

歐武臣還是一如既往地站在鳳棲梧的身邊,他也很是很疑惑玄武的做法,他明明根本不想退位的,但卻放棄得如此灑脫,他此時似乎是看出了玄武的想法,蹙眉道:“你難道是想——”

玄武搖搖頭,道:“男兒志在四方,我一直想去周游這世界,卻被這海皇之位束縛著,我準備去周游這神界!”

鳳棲梧不知道玄武到底是遭遇了什麽,不禁有些擔心了,特別是想起了玄武是海皇轉世之事。

難道,眼前這人不是玄武,而是上一個神話時代的那個海皇,玄武終究還是沒能抗爭得過?

“你到底是誰,玄武還是海皇?”她冷冷問道。

玄武笑道:“當然是本大爺了,我如今雖然不是海皇了,但我依舊是玄武王,南海之中,除去了我外祖父,我便是第一高手。”

“切——”鳳棲梧不禁鄙夷了一聲,但也放心了,這還是那只只會吹牛的縮頭烏龜。

“都被人趕下海皇之位了,便不要這麽多廢話,說破天,你還是個失敗者。”鳳棲梧毫不留情地打擊著他,但她心中在已經意識到,他可能還有另外的打算。

玄武看著這海皇寢宮,似乎是有些感傷,道:“我母親是玄武一族,父親卻是白龍一族,兩族世代不和,不曾想,卻生出了一個我——”

他竟然竟他隱藏在心中很久的禁忌話題,一並與鳳棲梧和歐武臣說了。

原來,那無盡歲月之前,真神要挑選四大守護神獸,青龍白虎和朱雀當選,最後一個名額在白龍和玄武之間搖擺不定,最後還是選擇了實力較弱的玄武一族。

玄武和白龍兩族的仇怨便這般結下了,後來各占了南海和北海,依舊是時常有摩擦。

愛情是個奇跡,玄武一族的公主和白龍一族的一位高手奇跡般的一見鐘情,生下了具有兩人血脈的混血兒,便就是如今的玄武。

那白龍帶著剛出生的玄武和公主私奔了,本以為一家三口可以從此快樂幸福,不曾想,那白龍一族將白龍當做是叛徒,派高手來追殺他們。

年幼的玄武躲在母親的龜殼裏面逃過了一劫,卻眼見著父母雙雙慘死在白龍一族的手下。

再後來,玄武公主的父親將他救走了,他從此便一直躲在那龜殼裏,本該是乘風破浪的白龍,卻成了一只縮頭烏龜,因為年幼時候的陰影,他從來不承認自己的身份。

鳳棲梧與歐武臣聽了,皆是感傷,想不到玄武還有這般身世,怪不得那守界者說他是四腳蛇的時候,他會如此憤怒。

只是他的痛啊——

只是如今他好似是釋懷了,道:“我得到了獸皇的傳承,也得到了他萬載輪回的記憶,才發現我經歷得實在是太少了,這只是小小的挫折而已,我若是永遠在這陰影之中,我便永世在原地踏步。”

這話說得鳳棲梧都有些欽佩了——這烏龜覺悟真高!

不,他已經不是那個縮頭烏龜了!

玄武長嘆一聲,手中突然出現了一個龜殼,那便是他一直背著的龜殼,他道:“這是我母親祭練之物,當年讓我逃過了一劫,我以為它能給我永遠的保護,現在我已經不需要它了。”

花臉貓一聽,雀躍了——難道是要送給我?

玄武卻沒有,將那龜殼放入了靈魂空間之中,從此再也不使用,背上少了那山岳般重的龜殼,也除去了半世的心理累贅,一身輕松,大踏步地出了殿去。

從此,這世間多了一條叱詫風風雲的白龍,少了一頭貪生怕死的縮頭烏龜!

------題外話------

唉,一直想順應民意把玄武你給收了,卻發現怎麽也下不去手啊,我覺得玄武還是做個基友比較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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