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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010 武修的落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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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把火燒了?”

這話從袂闕的口中吐出,就連鳳鳴都覺得奇怪。

那可都是活生生的人啊,起碼幾十個,雖然中毒,但還是可以想辦法救治的,怎麽可能真的一把火燒了?

還是從這踩死一只螞蟻都覺得是罪過的小舅舅口中說出。

袂闕的話自然是被眾人一頓呵斥。

眾人的想法還是將各自的人帶回師門去,從長計議。

袂闕急了:“他們已經沒救了,不僅是沒救,且他們的軀體現在就是毒源,毒素通過空氣傳播,若是和他們長久呆在一起也會被傳染!唯有用三昧真火將他們全部燒滅,才能隔絕毒素,且這片地域也不能呆太久了!必須全部毀掉!”

話一落音,一個莽漢立馬不滿地大叫起來:“你是何人竟然敢在此妖言惑眾,莫不是那魔教派進來的奸細!”

“竟然還想害我師妹,簡直找死!”

“殺了他!”

鳳鳴冷冷地站在袂闕的身邊,旁人畏懼他的實力也不敢真的動手,但袂闕的話果真是激起一片滔天的憤怒。

那活生生的人,怎麽可能說燒就燒呢?

那被中毒的人都被陣法隔離開去,正在那陣中哭爹喊娘的,外面的人也只能幹著急。

“爹,救救我!”

“師傅,放我出去!”

鳳鳴還聽見藺曲也被隔離在那陣中,她邊哭邊對著藺睿大喊:“皇兄,救我!救我啊!”

她的面色已經呈現一片黝黑,呼出的氣體也開始呈現灰色了。

但那陣外的藺睿也只能幹著急,毫無辦法。

袂闕急得團團轉:“我父親曾經與我說過,在這個時代之前,曾經有一次滅世,一個滅世狂人手持一把黑色巨劍,剿滅蒼生,那黑色巨劍之中放出的黑色煙霧,腐蝕萬物,任何生靈都難以逃脫,唯有三昧真火才能將之殘留的毒氣清除。”

眾人聽之,完全將他當成了傻子。

“哪兒來的瞎子胡言亂語,走走走!”

“滾開!莫惹惱了爺爺!”

袂闕就算是再焦急也沒用,那些人根本不聽他的,反而是將他們趕了出來。

鳳鳴聽他不像是開玩笑。

難道這牛頭劍真的有什麽怪異?

眾人又在各自商議自己的計劃,袂闕焦急地拉過了鳳鳴的手,道:“一定要將這整片被汙染的森林都燒了,所有被毒氣汙染的人也必須處理掉,而且還是用三昧真火,不然後果不堪設想。”

鳳鳴看他額頭之上都急出汗了,忙問道:“舅舅,難道你知道什麽?”

袂闕慌張道:“我小時候聽我父親說過,這世界曾經被滅亡過一次,所有的人神都死了,是因為有一個邪神出現,他滅亡了所有生靈,便就是用他黑色巨劍之中的黑色煙霧,幸存的所有神靈聯合一處,與那邪神同歸於盡,這世界才算是重獲新生,我懷疑那牛頭劍就是當年那邪神用過的劍,而那煙霧,就是當年的滅世之物!”

就連鳳鳴也突然覺得這小舅舅可能是神經過敏了。

“舅舅,那怎麽可能,不就是一陣煙霧而已,最多汙染一片地方,怎麽可能滅世,那不過是傳說而已。”

袂闕還是重覆著。

鳳鳴只當他是多慮了,他的家族被滅的時候才幾歲,那肯定是他爹講給他聽的騙小孩子聽的故事而已。

方才那道煙霧,他用言靈術也可以破解。

“不!”袂闕死死地抓住了鳳鳴的手:“那不是傳說,那是我和你母親的家族每個人都必須知道的祖訓,就算這世上所有的人都忘記了,我們也不會忘記!我有預感,邪神可能還會回來的。”

鳳鳴失笑,這小舅舅還真是挺執著的。

他讓花臉貓將他馱走了,他還在絮絮叨叨地重覆那一句話。

“那一定是邪神的劍!”

鳳鳴看那些人已經在著手準備將各自門派的人帶走了。

有些已經在輕點死傷了。

到處都是一片慘淡。

“或許你應該聽他的話。”

妖嬈的男聲突然從身後而來,是那孔雀的聲音。

他化成了人身站在鳳鳴的身邊不遠處,這還是這幾天以來他第一次開口說話。

“那霧對於我來說雖然破壞性不大,但它給我的感覺,卻恍如滅頂!”

就連孔雀如此強大的人也有這種感覺?

鳳鳴沈吟著,又突然問道:“那可曾聽說過那所謂的滅世傳說?”

孔雀搖搖頭:“滅世就算真的存在,那也是天地之間最隱晦的秘密,一般不會有人知曉的。”

鳳鳴沈思著,突然聽見那邊幾聲尖叫傳來,他奔過去一看,原來是那隔絕眾人的法陣竟然失效了!

那法陣是幾大門派的人聯合布下的,不僅將中毒的人隔離其中,而且還阻擋了毒素的蔓延,沒想到,此刻,一股薄薄的黑色煙霧從陣法之中滲了出來,外面有人猝不及防地吸入了一些,皮膚立馬便變得黝黑。

毒素在蔓延!

眾人大退幾步,“加固法陣!”

眾多高手齊齊發力,將那法陣又加固了一層,但毫無作用,那毒素還是在蔓延著,這法陣的力量根本沒有作用!

此時,一只純白如老虎的巨獸突然跳了出來,嚎叫一聲,便對著那黑色煙霧長大了血盆之口,吐出了陣陣的烈火。

那烈火便是三昧真火,那毒素見了三昧真火便白雪見陽春,一會兒便灰飛煙滅了。

眾人大驚,難道方才那瞎子說的是真的?

有修行三昧真火的修道者立馬也噴出了三昧真火來,將那陣法整個都圍繞了。

毒素的蔓延被遏制住了,那突然蹦出來的大貓之上坐的正是袂闕和白蓮花這兩個傷病員。

“小舅舅說的果真是沒錯啊——”白蓮花喃喃道。

袂闕摸摸花臉貓的腦袋,對眾人道:“中毒之人已經完全成了毒源,不必再治了,唯有一把火燒成灰,才能將那毒素消滅。”

一聽他的話,那陣法之中的眾人更是哭爹喊娘的,陣法外面的人也焦急啊!

“我才不信,三昧真火乃是一切邪毒的克星,方才我們只是沒想到而已。”

“是啊,用三昧真火煉丹,再加上驅邪之藥,定然治好這毒。”

“這瞎子又來妖言惑眾。”

袂闕當真是急得抓耳撓腮,大聲道:“你們根本不懂,這根本就不是毒,而是一種與萬物相克之物!一物克萬物,它是所有生靈的克星!若是不徹底將之消除,所有與之接觸的人都會中毒,這毒素就如瘟疫一般一傳十十傳百,根本不能根治,只會害死更多的人!”

還是沒人相信他的話。

鳳鳴輕聲道:“神說,邪魔去!”

但半晌過去,那中毒之人依舊還是渾身發黑,完全沒有一點恢覆的跡象。

幾個中毒深的人已經倒下了,那屍體很快便成了一團黑色腐肉,散發著惡臭和黑色的煙霧。

眾人驚恐,這毒發也太快了!

鳳鳴的言靈術第一次失靈了,他有些挫敗,但也說明了這毒素的強大程度超乎了他的想象。

“沒用的,連北鬥伏魔之力都沒辦法,”說這話的自然是孔雀了,面對這未知的東西,他也拿出了十分的認真,只見他修長的食指朝天一指,天空幾道星辰豁然發亮,甚至是亮光刺眼,那便是北鬥星辰了,只見七道光亮落下,匯成了一道強烈的亮光。

亮光形成一個圓狀物轟然一聲落下,正擊中那隔離的人們。

擊得眾人灰頭土臉,但所幸性命無礙,只是那毒素卻還是未曾消除。

鳳鳴看那光芒之後,不禁小聲地問道:“北鬥之力還可以治疑難雜癥?”

孔雀不理他。

倒是那袂闕突然道:“你們看,這是蒼天降下的降魔之力,定然是天地知曉了這等邪物的存在,也要將它徹底澆滅,你們又何必逆天而行!”

眾人也不知曉方才是怎麽回事,只看到北鬥七星突然就降下了強光,轟向了那中毒之人。

雖然修道者修到最後能法力通天,但未曾聽聞誰還可以引星辰之力唯己所用。

難道真的是蒼天降下的滅魔之力?

如此想來,眾人腦門之上都起了一層汗。

修煉之人對於蒼天都是有一種敬畏之心的,一聽這‘逆天而行’四字便就心惶惶然。

不知道是誰首先說了一句:“真的要全部燒死?”

又有人道:“燒了吧。”

那陣中之人發出了絕望的哭喊,鳳鳴看見藺曲趴在那法陣的邊緣,試圖逃出,但卻毫無辦法。

“皇兄,不要燒死我!”

看見鳳鳴,也大聲地喝道:“鳳鳴,救救我!”

藺睿焦急萬分,但看現在大勢所趨,完全就沒有辦法,只能看著藺曲被活生生地燒死。

但就算是不被燒死,她所中之毒也撐不了多久了。

眾人分成了兩派,一派讚成燒,另一派卻是堅決反對,就算是死也要將親人帶走。

沒人註意到,鳳鳴口中正喃喃自語,突見那漫天的三昧真火現,瞬間將整個法陣都包圍了。

反正裏面除了藺曲都是些不認識的人,燒了吧……

那其中的人發出淒涼的哭喊,很快便被烈火湮滅了下去,看似都喪生火海了,只剩下大火‘畢剝’的聲音,甚至傳來惡臭和熟肉的味道。

外面的人更是怒火滔天,眼看著親人同門就這般地喪生在烈火之中,就算是想搶救也是來不及了。

這一片森林都被哀嚎聲包圍了。

三昧真火的力量不是一般的強大,那燒死的人連個骨灰都沒有。

處理完了中毒之人,眾人心裏都是沈甸甸的,鳳鳴也是不好過,總覺得有負罪感。

但袂闕卻說道:“你不必介懷,那邪毒若真的傳播出去,死的人會更多,我們得盡快將這片被汙染的森林整片焚燒了。”

鳳鳴發出要燒山的消息,各大門派的就算是不相信的,也不想在這死地繼續呆下去了,紛紛去尋了新的營地,等前去追尋神器的高手歸來。

鳳鳴騰入了半空之中,看著那一大片完全成了死地的森林,有點心驚。

想不到一場毒霧的破壞力竟然如此之大,所到一處,一片荒涼!方才還是生機勃勃的一片翠綠,轉眼就成了寸草不生的死地!

為了防止森林之中有中毒的獸族逃出將毒素帶出去,鳳鳴將焚燒的範圍擴大的幾倍,直到確保所有毒素都被清理幹凈。

孔雀和花臉貓都來了,鳳鳴便讓花臉貓施展出了三昧真火,就欲焚燒一切。

但看到那叢林的一角時,他頓住了身形,落入了那一片尚還完好的叢林裏。

武修還是保持著背靠著大樹的動作,似乎從上次鳳鳴來看過之後,他便就是一直未動。

他身處的這一片森林還沒有被汙染,但離汙染地比較近,等會燒起來,難以幸免。

武修還是一動不動,臉上完全沒有血色,年輕英俊的面貌之上卻是一片死寂,似乎已經死了,但他的鼻腔之中還存著微弱的呼吸。

鳳鳴知道,他其實不想死,他將呼吸放緩心率降低了,可以撐更多的時間,他在等那個人對他說一句‘武修,你不用死了’。

可惜,那個人再也不會來了。

“這一片森林都被毒霧汙染了,唯有三昧真火才能凈化,你快走吧,我要放火燒山了。”

武修雙眸微微地睜開了,如同鳳鳴所想的一般,眸子之中唯有死水。

他看向了鳳鳴,似乎有著詢問。

鳳鳴絲毫不隱瞞:“方才毒霧來襲,藺曲已經中毒而死,她已死,命令便失效了,你不用死了,快走吧。”

武修的眸子似乎閃動了一下,呆呆地看著鳳鳴。

鳳鳴道:“你不用懷疑,她真的已經死了。”

武修相信了,又安詳地合上了眸子。

這一次,他再也不報任何希望了,渾身散發出的氣息之中,除了死亡,還有絕望。

只見他伸出了那傷痕累累的手,他的手腳被廢,手筋也被挑了,傷口似乎在愈合了,他伸出另一只手,將那已經愈合的傷口生生地撕開。

他用盡最後一絲力氣掐斷了自己的大動脈。

血,如噴泉湧出,象征一個生命的完結。

鳳鳴只是作為一個旁觀者看著,看著武修安詳地享受著死亡的感覺。

他依舊是閉著眼,眉宇之間唯剩安詳,卻不見任何遺憾和痛苦。

鳳鳴知道那死亡的感覺,絕望、冰冷,卻不想,死亡也可以如此愉快。

他嘆口氣,道:“你為何要對她如此忠心,她根本當你是一條狗而已。”

武修微微地搖搖頭,不答。

鳳鳴知道武修的心思,他愛著藺曲。

那日他中的毒乃是迷幻之毒,眼前所見,既是心中所想,鳳簫旎想的是鳳鳴,所以將武修當成了鳳鳴,而武修所想的,便是藺曲,所以他看到鳳簫旎就是藺曲。

鳳鳴轉身而去,武修靜靜地在那樹下慢慢地死去。

三昧真火來勢洶洶,幾乎一下子便將整片森裏都包圍了,武修的身影,消失在那席卷而來的烈火之中。

他死之時,思緒似乎回到了幼年時候。

那一年,他家破人亡,流落街頭,是她,那在他眼裏如天人一般的女子拯救了他。

“你,以後就跟著本公主!”

“你乃是天生的修武之身,你便名武修吧!”

“武修,你要記住,是本公主救了你的命,是本公主培養你,所以,你必須忠心於本公主一人!”

“武修,你幹得好!”

“武修,我要嫁給鳳鳴,但那鳳棲梧確實礙眼,你給我毀了她。”

……

鳳鳴心中依舊是沈甸甸的,回到鳳鳴宗暫時的營地之中,那地方已經有很多門派在紮營了。

但遠遠地便聽見白蓮花的低吼:“王西翎,若是再前進一步,我與你不死不休!”

王西翎!

鳳鳴落地便看見王西翎帶著人將白蓮花和袂闕團團圍住,藺斐李雲奇錢宗主等人也被縹緲峰的人壓制著。

袂闕的導盲小花豹也被打死了,直挺挺地躺在一邊。

王西翎正囂張地指揮著人:“將顏如壁拉開,把那瞎眼的美男抓住!本小姐要將他帶回縹緲峰!”

“哞——”

那場中還有一頭灰色的牛,長得異常彪悍,站起來起碼有一人高,兩只牛角閃耀著烏光,一對牛眸瞪得圓圓的,鼻子裏喘著粗氣,牛蹄子還在刨著地,弓著背,壓著頭,站在袂闕和白蓮花的身前,面對著縹緲峰之人,似乎是準備進攻了。

藺斐的小猴子壯壯正異常亢奮地站在那頭大灰牛的頭上,嘰嘰喳喳地叫著,似乎是在指揮那大灰牛。

只聽一聲憤怒的牛嚎,那大灰牛便一個猛然躍出,身子笨拙不已,但力大無窮,奔跑之間地動山搖,直接便撞飛了兩個地階的修道者!

“哞——”

大灰牛甚是高興,仰天一陣長鳴,那小猴子也是興奮,在它的牛角之上上躥下跳。

反觀那王西翎則是暴跳如雷:“快給我抓住那頭牛,今天本小姐要吃烤牛肉!”

幾個修道者應聲而動,沖向那大灰牛,大灰牛飛速起跑,左沖右突,一對尖利的牛角似乎是鋒利無比,挨著就傷。

小猴子騎在它腦袋之上,雙手握著牛角當方向盤,一會兒打左,一會偏右,左腳動,加速,右腳動,剎車,一牛一猴配合無間,小猴子機靈,堪比技術最純熟的車夫,而那大灰牛則是硬件設施最好的馬車,從不卡殼,反應飛快,小猴子指揮著大灰牛將那追上來的修者一個個撞飛了,簡直就是所向披靡!

撞飛了那圍追而來的修者,大灰牛高興地王西翎噴口水。

王西翎則是氣得臉色煞白,提著法杖便自己上陣了。

鳳鳴方才被那大灰牛的威猛所震懾了,此時看見王西翎親自出手,才道:“神說,王西翎褲衩會掉。”

於是,在縹緲峰鳳鳴宗以及圍觀眾多群眾的註視之下,那縹緲峰大小姐王西翎的褲子發出一聲清脆的‘呲’。

修煉之人都穿的勁裝,那王西翎直接整條褲子都碎了,眾目睽睽之下,光著屁股就往袂闕那邊飛去。

圍觀群眾:“嗚啊——”

王西翎一聲尖叫,到底是個女人,這般赤身露體自然是被嚇得花容失色,慌忙落地撿起那碎成兩瓣的褲子捂著屁股就飛遁而去。

縹緲峰之人也是被方才的劇變給嚇了一遭,此時看王西翎離去了,自然也是跟著追去了。

鳳鳴宗之人得了解放,鳳鳴也來了,將地上的袂闕扶了起來,白蓮花也是拍拍衣裳,一臉的驚魂未定,“好險好險,不過小舅舅的貞操還是保住了。”

鳳鳴沒理他,也知道他盡力了,畢竟他現在也是個病號。

忙關切地問袂闕:“舅舅,你沒事吧?”

袂闕驚魂未定,“沒事。”

鳳鳴看他拄著棍子,似乎是在尋摸什麽,半天才摸到了那頭死了的小花豹,不禁有些惋惜:“可憐,你跟了我才幾天而已,竟然遭這無妄之災。”

那小花豹是被縹緲峰的用道法轟死的,鳳鳴默默地記住了這仇,將袂闕扶著去剛剛紮好的營帳之中休息。

經這一折騰,竟然又是晚上了,雖然營地之中氣氛沈悶,但吃飯還是需要的,眾人便開始做飯吃了,鳳鳴宗今日是跑得快,沒人員傷亡,但第一次出動就遇到這種事情,眼見著死了這麽多人,眾人心中都是沈甸甸的,誰也不想多說半句話。

安頓好了袂闕,鳳鳴便看見白蓮花在摸那是大灰牛。

大灰牛很是憨厚地任憑白蓮花撫摸,低頭認真地嚼著草,壯壯停在它的牛頭之上,玩著它那撲棱的牛耳朵。

看見那大灰牛,鳳鳴便不由自主地想起了今日那突然出現的不祥之劍。

牛頭劍,牛——

但想想又覺得不可能,眼前這明明是頭活生生的牛,而那牛頭劍,乃是一把死物。

此時,那大灰牛擡起頭,對著鳳鳴憨厚地笑著,吃草吃得口水橫流,撲面而來的,都是青草味兒。

牛確實是好牛,膘肥體壯,看似笨拙,可是方才撞飛縹緲峰之人的時候,表現出的爆發力和敏捷力也非一般的牛能比。

這不是普通的獸族,至少,它能撞飛地階甚至是玄階的修道者!

白蓮花指揮著人給那牛配鞍韉,那牛也不反抗,任由折騰。

配好了鞍韉,白蓮花騎了上去,拍拍大灰牛的腦袋:“來,鐵牛,沒事你就走兩步。”

那牛果真是往前走了兩步。

“退兩步。”

它又退了兩步。

“往左。”

它往左。

“往右。”

它往右。

那大灰牛任憑白蓮花折騰,叫它往左絕對不往右,叫它向前,絕不後退,叫它走兩步,絕對不多走半步,若是花臉貓被這般折騰,早就噴了白蓮花一臉口水了,而那大灰牛只是對著白蓮花憨厚一笑。

鳳鳴問道:“這牛哪兒來的?”

白蓮花還未說話,壯壯叫囂起來了,嘰嘰喳喳地對著鳳鳴說著‘話’,可惜他聽不懂。

白蓮花笑著:“方才錢宗主正要派人造飯,卻無食材,便隨口嘟噥了一句,‘還是護教神獸好啊,有它在,不愁吃穿’,這小家夥不服氣了,去森林裏領了頭牛回來,本來是準備做牛肉湯鍋的,但那王西翎突然來了。”

之後,那大灰牛大發神威,成了一頭驚嘆眾人的黑馬,不,黑牛,眾人見它立了功也不好將它殺了,白蓮花便想著給它配個鞍韉,沒準兒還可以代替那死去的導盲小花豹。

鳳鳴也覺得這註意不錯,這牛似乎能聽懂人話好指揮,走路也穩,袂闕坐在這上面肯定舒服,不暈車!

他也正欲親自體會一下牛車的感覺,便看見藺斐急匆匆地奔了回來。

“鳳鳴哥哥,他們回來了!”

想是那些個去追尋牛頭劍的高手們回來了。

但未料到藺斐馬上便帶著哭腔道:“武臣大哥中了毒霧,馬上要被燒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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