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走到一處沒什麽人的地方，厲彥北見她不情不願的樣子，道：“嘴巴撅那麽高，我還能害你不成？”

楚映和他保持了一定的距離，垂著腦袋，“什麽事啊？”

一大早的非要把她叫出來。

“你把手伸出來。”厲彥北說。

楚映不知道他在賣什麽關子，乖乖伸出一只手，接著便有一袋熱乎乎的牛奶放到了她的掌心。

楚映詫異地擡眼，有些涼的小手慢慢熱了起來，她的目光慢慢落在牛奶包裝袋畫的一個草莓上，嗓子幹澀，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厲彥北見她木木的樣子，忍不住催促道：“楞著幹什麽，快喝，一會兒都快涼了。”

楚映還是沒動，甚至秀氣的眉毛還皺了起來，她將牛奶還遞回去，不肯要。

“你不喜歡這個味道的？”厲彥北以為自己買錯口味了，“那你喜歡什麽的，我下次給你買。”

“不用。”

厲彥北看著她的小模樣，要換了個人，他早就發火了，“還是你不喜歡牛奶？那你喜歡什麽？”

“厲彥北！”楚映打斷他，硬是把牛奶塞回他手裏，“如果是因為昨天的事情，你真的不用給我買東西，都是意外，我什麽都不記得了。”

楚映似乎為了證明自己，還刻意點了點頭，“真的。”

那模樣，厲彥北直接笑出了聲。

周圍的來來往往的學生變多，他就拉著楚映上到天臺去，剛站穩，楚映便把手縮了回去，“早讀一會兒開始，我先回去了。”

“等等！”厲彥北喊住她，將她的身子轉向自己，“誰說我是因為昨天的事情才買牛奶給你的？”

楚映不答，大眼睛已經問出了她的疑惑，不然是因為什麽呢？

厲彥北半是嘆息道：“因為我喜歡你，在追你啊！”

楚映：“！！！”

“你不要開玩笑，這個玩笑一點都不好笑。”她嗓音顫顫，都不知道該擺出一個什麽樣的表情來。

厲彥北扶著她的肩膀，微微彎腰，兩人平視，“我從來都不開玩笑。”

楚映對上他漆黑的瞳孔，果真在裏面沒有看到半分戲謔，一個人的眼睛不會說謊。

他是認真的。

楚映慌了，真的慌了，她一直以來都像是一個透明人，沒有人和她表白過，就連情書都沒有收到，此時根本沒辦法反應過來。

她動了動肩膀，朝後退了兩步，搖頭，“我不想早戀，我們……以後還是保持距離吧。”

厲彥北被扔在了天臺上，手裏還有一袋涼下來的牛奶。

雖然是意料中的答案，可心裏頭那股落寞和難受卻是真的。

小沒良心的，說話就不能拐個彎麽，好歹看在牛奶的份上委婉拒絕呀！

那袋涼下去的牛奶最後進了厲彥北的肚子，然後他發現，楚映躲他躲得更厲害了。

如果自己不是和她一個班的話，可能連人都見不著的那種。

裝鴕鳥的本事，沒人比她更厲害。

即便如此，厲彥北送的牛奶卻是一直沒停過，他每次都是直接把牛奶放到楚映桌上，也不管她會不會喝，有的時候還會送點兒小蛋糕過去，但都是背著人的。

厲彥北是不在乎別人知道他在追楚映，可就楚映那性子，要真是讓同學知道了，估計兩人徹底沒戲。

所以只要她心裏頭清楚東西是誰送的，厲彥北的目的就達到了。

高中的腦力運動耗費體力極多，吃了飯沒多久就會餓，胃就像是一個無底洞一樣，怎麽都填不滿。

楚映有幾次把東西偷偷還給厲彥北，就見他直接扔進了垃圾桶裏，後來她就不還了，本著不浪費食物的原則，她最終還是妥協地吃了。

半個月下來，因為這樣的投餵她還胖了一點兒。

*********

下半學期的節日特別多，所以活動也特別多。

還有一個月就要到元旦，晚會是必不可少的，節目就由大家群策群力，共同出主意。

在開了兩個小時會議商討之後，節目單出爐，接下來的事情就要各個負責老師進行操辦。

音體美老師相對而言課業比較輕松，所以晚會基本都是交給他們來安排，6班的音樂老師這次分到了兩個節目，一是合唱，二是話劇。

她主要是進行合唱的訓練，同時還要協助另外一位老師排話劇，都不是什麽輕松的活，還好她平時教音樂的時候沒有太過於敷衍，對學生的音色有所了解，很快就將合唱團的人選定了下來。

楚映上次一首《茉莉花》給音樂老師留下了很深刻的印象，自然進了合唱團。

話劇社的選角就有些艱難，在領導的要求下，為了在本次的晚會上呈現一個良好的效果，選角成了不可或缺的一個環節。

除了課業緊張的高三學生，高一高二都可以來參加話劇的拍攝，通知一發放下去，報名的人還真不少，可苦了幾位老師，用了三天的時間才把人選定下來。

接下去就是排練了，合唱團和話劇團的地點都安排在學校禮堂，老師們配合默契，一天下來秩序井然，效果還不錯。

為了避免混亂，合唱團和話劇團是穿插著進行排練的。

合唱團在練聲時，話劇團就在觀眾席上背臺詞，話劇團表演的時候，合唱團就在下面背歌詞順便休息。

一個月，時間上來說足夠寬裕，參加元旦晚會的同學在音體美老師的努力下，可以不用上自習課，專門進行練習。

一到排練，禮堂就變得格外熱鬧。

在這裏可要比在教室學習不知輕松上多少，這也是為什麽當初話劇社選人的時候報名的會這麽多了。

祝慧雨雖然沒成功入選合唱團，但是憑著她活潑的性子，反而被話劇社看上，演了一個小小的配角，輕松自在。

要說整個禮堂，人人都有事幹，最閑的還是厲彥北。

他自習課有當成沒有，楚映在禮堂排練，他就幹脆跟著一道兒過來，權當打發時間。

禮堂現在被分成了兩塊，一塊是合唱團的，一塊是話劇團用的，區域是劃分得比較明了，但學生就沒有像在教室裏面這麽守規矩了。

好不容易出了教室，沒人會像在班上那樣規規矩矩按照老師排的位置坐，再說大禮堂裏面老師也沒有排位置。

最後的結果就是大家夥兒都混著坐在一起，愛坐哪兒坐哪兒，只要你這個人到了就行。

楚映和祝慧雨是一個班的，她們每次都一起來，座位也靠在一塊兒，然而正式開始排練後就說不上什麽話，一個在臺上一個在臺下，湊不到一起。

今天話劇社先開始排練，楚映第一天就把歌詞背了下來，這會兒就清閑一些，她在合唱團裏面沒有其他認識的同學，不像別人可以三三兩兩聊天，便索性把單詞本給隨身帶著，休息間隙就多背幾個單詞。

她的位置靠在邊邊上，往右邊兩個位就是走廊，老師在臺上忙著不會註意，合唱團的其他成員都與她隔了有三四排，周圍有些空。

厲彥北到的時候花了一點兒功夫才找到她。

祝慧雨的包放在楚映左邊的位置上，她的右邊沒有人，厲彥北便大喇喇地壓下椅子，坐好。

楚映嘴裏在小聲地背著單詞，見他來了，差點兒咬住舌頭。

雖說厲彥北天天給自己送吃的，但他們倆的交流自那天之後幾乎為零，楚映往左邊挪了挪，盡量離他遠點兒。

“楚映。”厲彥北叫她。

楚映不理，當做沒聽到，整個身子都側了過去，嘴裏輕念單詞的速度越來越快，像是想把那個單詞嚼碎了咽下去。

厲彥北伸手，從她手裏把單詞本抽走，又叫，“楚映。”

把他當成空氣的人終於有了反應，“幹什麽？”

真是好久沒聽她這麽說話了，怪想的，厲彥北猛地朝她湊過去，“嚶嚶，你真的不準備理我了？”

楚映身子往後縮，瞪他，“我不叫嚶嚶，你把單詞本還我。”

“那你喊我一聲好哥哥，我就還你。”厲彥北把單詞本從她眼前晃了一圈，然後拿遠。

楚映才不會叫呢，不給就不給，她還帶了語文必背篇目，不差那一本。

她抱緊書包，準備換到旁邊的位置。

可惜她換到哪裏，厲彥北跟著到哪裏，動靜還很大，有些離得稍微近點兒的人紛紛往他們看過來。

楚映不折騰了，在一個更角落的地方坐定，厲彥北像是個要糖吃的小孩子，一直“嚶嚶”“嚶嚶”地叫她。

“我不叫嚶嚶！”楚映再一次強調。

厲彥北見她總算理自己了，“你叫楚映，映映就是嚶嚶，嚶嚶就是映映。”

楚映被他繞口令一樣的話給繞暈了，幹脆不糾正他的稱呼，自己背書去了。

作者有話要說：  厲彥北：嚶嚶

楚映：一個大男人嚶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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