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章唯獨對你家殿下狠不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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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歡原本想著，將所有隱瞞的事情，那晚全部說清楚，卻不曾想被齊白與安如扯開了話題。
她扇了扇眼前的藥爐，唇角勾出無奈的笑來。她想，這樣也好。她時常活的清醒，偶爾糊塗一回，也是好的。
不過是剛剛將熬好的藥濾入碗中，陳舊的木門便發出“吱呀”的聲響。
她擡起眼來，向著門口望去。只一眼，便移開。
她低頭將藥碗端起來，向著屋內走去。未走兩步，身後便傳來疏離的嗓音。
“昌樂公主。”
她的腳步一頓，扭過頭來，笑的眉眼彎彎：“五一，你是來找顧南衣的？”
五一微微一怔，冷哼了一聲，擡腳便向著敞開的門扉走去，一句話也無。
清歡看著他的背影，垂下了頭，端著藥碗的指尖燙的通紅。
自己埋下的因，自然要食其結出的果。
半晌，她才勉強扯起了唇角，端著藥碗緩緩走進門去。
日光透過窗柩，懶懶散散的灑了一地。
顧南衣捧著一本不曉得從哪兒翻出來的古書，閑閑的擡起頭來看了她一眼，淡聲道：“哭了？”
清歡頓住腳步，瞥了一眼站在床沿一眼嚴肅的五一，茫然道：“哭了？誰哭了？”
她走至他的面前，將手裏的藥碗遞了過去：“你是在說五一？”
說著，又瞥了一眼站得筆直的五一，小聲道：“他沒哭啊。”
顧南衣放下手中的古書，接過碗來，淡淡道：“你怎麽哭了？”
她聞言下意識的揉了揉眼，疑惑道：“我好端端的哭什麽？”
他瞇起了眸子，看向在一側眼觀鼻鼻觀心的五一，冷笑了一聲，還未等他說話，五一便彎了彎腰，語氣硬邦邦的：“殿下，若無其他要事，五一便先退下了。”
話音將落，便大踏步的向著屋外走去。
清歡凝著他的背影，半晌，才扭過頭來，輕聲道：“你又欺負五一了？”
顧南衣放下手中的藥碗，皺起了眉：“怎麽這麽燙？”
她伸手擦了擦他的唇角殘留的藥漬，嫌棄道：“你不會等溫了再喝？”
他垂下眼眸：“以往你都是等溫了再端給我。”
清歡的手一頓，“哦”了一聲，漫不經心道：“這藥趁熱喝才好。”收回手，長嘆出一口氣：“五一雖然死心眼，但對你最是真心。他不待見我，不怨他，是我做的不好，你不應遷怒他的。”
顧南衣拿起放置身側的古書，擡起眼來：“作為我的貼身侍衛，既未在我遇到危險時第一個拔刀，又未在我不見時第一個找到我，我要他有何用？”
“你時常說我沒有心肝，你說這些話的時候，可有心肝？”
他低笑了一聲，饒有興味的看向她：“你在替五一說話？”
清歡：“……”
他垂下眼簾，翻了翻手中的古書，不緊不慢道：“我們兩個的事情，向來是同旁人無關。”
幾乎是立刻，她便曉得了他的意思。她端起放在小幾上的藥碗，轉過身來，聲音輕的像是夜間吹過的細風。
“我在乎五一，只不過是因為你。”
顧南衣啊，你要曉得，我對五一的小心翼翼，只是不想讓你為難。
……
五一坐在藥爐邊的木凳上，一張臉冷的不行。
清歡將藥碗放入清水裏，漫不經心的洗幹凈，撈出來，又放進水裏。來來回回折騰兩三次之後，她終究是按捺不住了。她小心翼翼的、磨磨蹭蹭的走至他的身側，慢吞吞的搬過他對面的木凳坐下。
“五一啊……”
五一擡起眼來，冰冷冷的，一幅“誰與我說話我同誰不共戴天”的模樣。
她咽了咽口水，接著道：“五一啊，你餓不餓？”
他轉過身去，半晌，才蹦出兩個字來：“不餓。”
清歡的眼眸一亮：“那你渴不渴？”
“不渴。”
“那你累不累？”
“……不累。”
“那你想不想睡覺？”
“…………不想。”
“那你要不要吃糖？”
五一忍了忍，沒有忍住，扭過頭來，一張冰冷的臉上染上了無可奈何：“昌樂公主，你究竟想幹什麽？”
清歡對上他的眼眸，努力讓自己笑的親切又隨和：“我想討好你，讓你原諒我。”
五一被噎了一下，有些不大相信自己聽到了些什麽，良久，他才漠然道：“公主似乎是忘了曾經對我說過什麽。”
她眨了眨眼，笑的一臉無辜：“我對你說過什麽？”
他咬了咬牙，從善如流道：“公主說與殿下再無了見面的情分，殿下怎麽樣與你再無了聯系。”頓了頓，看向她：“還說……”
清歡打斷他：“我後悔了。”
五一：“……”
五一：“？？？”
她坦然的看向他，笑吟吟道：“我真的後悔了。”
“我與你家殿下之前總是錯過，現下想來，委實是不該。你說我對誰都好，唯獨對你家殿下很是狠心。這句話，說的一點都不對。”她淡淡的看向他，杏子般的眸像是蒙上了一層水霧：“我對誰都狠心，唯獨對你家殿下狠不下心。”
五一似是哂笑了一聲，不可置否。
“這句話，若不是我自己說的，我也不信。”清歡長長的嘆出一口氣：“有時候謊話說的多了，連自己幾乎都是相信的，遑論旁人。”
五一想起殿下將將說的話，他說，他們兩個人的事情，向來與旁人無關。其實想想也是，感情這個東西如飲水，冷暖自知。但，他就是氣不過。
氣不過有的人，總是踐踏別人的一片真心。
他轉過身來，緩和了語氣：“你說的那些話，我不曉得是不是真的。但在西楚的謝太子，雖說不怎麽看的過眼，但總歸是好的。”
清歡垂下了眼睫，唇角蘊出溫潤的笑意：“五一，我不曉得應當說你傻，還是說你實在。謝太子是我，謝清歡也是我。所以，即便是我不過你的眼，我也還是好的。”
她擡起頭來，在眉骨處搭了個涼棚，“唔”了一聲，道：“我要去做飯了。”
說罷，便站起身來，向著一側的小木屋走去。
在她轉身的一瞬，輕聲道：“五一，我已經不想錯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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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是剛剛將熬好的藥濾入碗中，陳舊的木門便發出“吱呀”的聲響。
她擡起眼來，向著門口望去。只一眼，便移開。
她低頭將藥碗端起來，向著屋內走去。未走兩步，身後便傳來疏離的嗓音。
“昌樂公主。”
她的腳步一頓，扭過頭來，笑的眉眼彎彎：“五一，你是來找顧南衣的？”
五一微微一怔，冷哼了一聲，擡腳便向著敞開的門扉走去，一句話也無。
清歡看著他的背影，垂下了頭，端著藥碗的指尖燙的通紅。
自己埋下的因，自然要食其結出的果。
半晌，她才勉強扯起了唇角，端著藥碗緩緩走進門去。
日光透過窗柩，懶懶散散的灑了一地。
顧南衣捧著一本不曉得從哪兒翻出來的古書，閑閑的擡起頭來看了她一眼，淡聲道：“哭了？”
清歡頓住腳步，瞥了一眼站在床沿一眼嚴肅的五一，茫然道：“哭了？誰哭了？”
她走至他的面前，將手裏的藥碗遞了過去：“你是在說五一？”
說著，又瞥了一眼站得筆直的五一，小聲道：“他沒哭啊。”
顧南衣放下手中的古書，接過碗來，淡淡道：“你怎麽哭了？”
她聞言下意識的揉了揉眼，疑惑道：“我好端端的哭什麽？”
他瞇起了眸子，看向在一側眼觀鼻鼻觀心的五一，冷笑了一聲，還未等他說話，五一便彎了彎腰，語氣硬邦邦的：“殿下，若無其他要事，五一便先退下了。”
話音將落，便大踏步的向著屋外走去。
清歡凝著他的背影，半晌，才扭過頭來，輕聲道：“你又欺負五一了？”
顧南衣放下手中的藥碗，皺起了眉：“怎麽這麽燙？”
她伸手擦了擦他的唇角殘留的藥漬，嫌棄道：“你不會等溫了再喝？”
他垂下眼眸：“以往你都是等溫了再端給我。”
清歡的手一頓，“哦”了一聲，漫不經心道：“這藥趁熱喝才好。”收回手，長嘆出一口氣：“五一雖然死心眼，但對你最是真心。他不待見我，不怨他，是我做的不好，你不應遷怒他的。”
顧南衣拿起放置身側的古書，擡起眼來：“作為我的貼身侍衛，既未在我遇到危險時第一個拔刀，又未在我不見時第一個找到我，我要他有何用？”
“你時常說我沒有心肝，你說這些話的時候，可有心肝？”
他低笑了一聲，饒有興味的看向她：“你在替五一說話？”
清歡：“……”
他垂下眼簾，翻了翻手中的古書，不緊不慢道：“我們兩個的事情，向來是同旁人無關。”
幾乎是立刻，她便曉得了他的意思。她端起放在小幾上的藥碗，轉過身來，聲音輕的像是夜間吹過的細風。
“我在乎五一，只不過是因為你。”
顧南衣啊，你要曉得，我對五一的小心翼翼，只是不想讓你為難。
……
五一坐在藥爐邊的木凳上，一張臉冷的不行。
清歡將藥碗放入清水裏，漫不經心的洗幹凈，撈出來，又放進水裏。來來回回折騰兩三次之後，她終究是按捺不住了。她小心翼翼的、磨磨蹭蹭的走至他的身側，慢吞吞的搬過他對面的木凳坐下。
“五一啊……”
五一擡起眼來，冰冷冷的，一幅“誰與我說話我同誰不共戴天”的模樣。
她咽了咽口水，接著道：“五一啊，你餓不餓？”
他轉過身去，半晌，才蹦出兩個字來：“不餓。”
清歡的眼眸一亮：“那你渴不渴？”
“不渴。”
“那你累不累？”
“……不累。”
“那你想不想睡覺？”
“…………不想。”
“那你要不要吃糖？”
五一忍了忍，沒有忍住，扭過頭來，一張冰冷的臉上染上了無可奈何：“昌樂公主，你究竟想幹什麽？”
清歡對上他的眼眸，努力讓自己笑的親切又隨和：“我想討好你，讓你原諒我。”
五一被噎了一下，有些不大相信自己聽到了些什麽，良久，他才漠然道：“公主似乎是忘了曾經對我說過什麽。”
她眨了眨眼，笑的一臉無辜：“我對你說過什麽？”
他咬了咬牙，從善如流道：“公主說與殿下再無了見面的情分，殿下怎麽樣與你再無了聯系。”頓了頓，看向她：“還說……”
清歡打斷他：“我後悔了。”
五一：“……”
五一：“？？？”
她坦然的看向他，笑吟吟道：“我真的後悔了。”
“我與你家殿下之前總是錯過，現下想來，委實是不該。你說我對誰都好，唯獨對你家殿下很是狠心。這句話，說的一點都不對。”她淡淡的看向他，杏子般的眸像是蒙上了一層水霧：“我對誰都狠心，唯獨對你家殿下狠不下心。”
五一似是哂笑了一聲，不可置否。
“這句話，若不是我自己說的，我也不信。”清歡長長的嘆出一口氣：“有時候謊話說的多了，連自己幾乎都是相信的，遑論旁人。”
五一想起殿下將將說的話，他說，他們兩個人的事情，向來與旁人無關。其實想想也是，感情這個東西如飲水，冷暖自知。但，他就是氣不過。
氣不過有的人，總是踐踏別人的一片真心。
他轉過身來，緩和了語氣：“你說的那些話，我不曉得是不是真的。但在西楚的謝太子，雖說不怎麽看的過眼，但總歸是好的。”
清歡垂下了眼睫，唇角蘊出溫潤的笑意：“五一，我不曉得應當說你傻，還是說你實在。謝太子是我，謝清歡也是我。所以，即便是我不過你的眼，我也還是好的。”
她擡起頭來，在眉骨處搭了個涼棚，“唔”了一聲，道：“我要去做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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