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一章我向來不打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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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軍對陣。
慘白的日光被雲頭遮了個徹底，陰沈沈的。不多時，便有細微的雪花落下，輕飄飄的，帶著肅殺的意味。
清歡搓了搓手，踮起腳尖向前望去。她微微瞇起了眸子，不大敢相信自己所看到的，她眨了眨眼，又眨了眨眼。那一抹紅，在黑壓壓的人群中，很是顯眼。
她的眸光又向著一側移去。
阿昭、秦青、顧南卿、安豐……
呵。
謝清安捏緊了手中的韁繩，唇角勾出微微的弧度，眼神冷的像是淬了冰。
阿昭，為何偏偏與我對陣的人，是你？
是誰不好，為何偏偏，就是你？
南昭垂下了眼眸，就連回望也是不能。她亦捏緊了手中的韁繩，眼眶蘊出微微的熱意。她深呼出一口氣，還未來得及擡頭，在她身側的顧南卿便開了口：“子蘇公主，雖說你與後梁的婚約鬧了烏龍，但畢竟朝夕暮處了一段時日，你該不會心軟罷？”
“心軟？”她擡起頭來，唇角含了冷笑，不過是一眨眼，手裏的紫徽槍便懟向他的鼻尖：“你莫不是同我在開玩笑？”
顧南卿眼皮微動，眸中的狠厲一閃而過，唇角卻扯出溫和的笑意：“不過是一句玩笑話，倒是難為子蘇公主發了這麽大的火氣。”他的手指夾住槍尖，向一側挪去：“兵刃是朝向敵人的，而不是朝向自己人的。”
南昭“唔”了一聲，順勢收了手，淡漠的向他身後劍拔弩張的西楚眾人望去，語氣嘲諷：“自己人？”
顧南卿順著她的目光向後看去，不過是一眼，便移開。
他背對著他們，笑道：“南疆既然選擇投靠西楚，便要有投靠的姿態。但西楚向來是有容人之量，各位的做派，不要讓人小瞧了去。”
一席話，讓南昭握緊了拳。
秦青咬了咬牙，不動聲色的擡起了手，卻被一側的人摁下。南昭看著他，搖了搖頭，眸中是隱忍的無奈。
寒風蕭索，濱河翻湧的水花愈發高漲。
她終是擡起了眸，向前望去。
顧南卿亦向前望去，唇角勾出若有似無的笑來：“聽聞子蘇公主一手紫徽槍使得極好，不曉得本王是否有幸能一睹公主的槍法？”
南昭望向他：“嗯？”
他聞言擡了擡下巴：“謝清安在虞山上呆了不少時日，跟著自懷大師自是學了不少，不如公主先去探探虛實？”
還未等她說話，在一側的秦青便冷笑了一聲：“我原本以為西楚會有什麽能耐，現下想來，並不是如此。”
顧南卿瞥了他一眼，淡淡道：“即便是沒有什麽能耐，也有人上趕著求合作。”唇角勾出微微的弧度：“秦小將軍，你說是還是不是？”
秦青指節握的青白。南昭輕輕拍了拍他的手，漫不經心道：“我去討教一番又有何妨。”擡起眼來：“顧南卿，你又何必對我們南疆百般羞辱？”
“西楚向來是不養閑人。”
“我們南疆如何，自不必勞您定義。”
顧南卿不可置否：“你們南疆如何，自不必我定義。你們做了什麽，旁人自是清楚。”
南昭輕輕瞥了他一眼，淡淡道：“我們南疆向來是喜歡投桃報李、以怨報怨，你們做了什麽，旁人亦是清楚。”
顧南卿：“……”
清歡紮在人堆裏，鼻尖凍的通紅。她看向自家的大哥，心口悶的發疼。他說謝家至少要留一個後，讓她保護好自己便好。
可世上哪裏有這樣便宜的事。
她想，若是護不住後梁，不如陪它一同葬去。在西楚呆著的這些年，個中滋味，也只有她自己了解。
寒風愈發蕭索起來。
南昭捏緊了韁繩：“顧南卿，你既是要我去討教，那我便去討教。我唯有一個要求，南疆的將士，不能沖在西楚的身前。”
顧南卿垂下了眼簾，語氣淡淡的：“子蘇公主既是沖在了最前，南疆的將士自是不用。”
她聞言點了點頭，看向一側的秦青，只一眼，便將眸光移開。
“秦青，接下來的，便交給你了。”
說罷，便輕輕拍了拍身下的馬，向前跑去。
秦青看著她瘦削的背影，唇角是苦澀的笑。阿昭，你等了許久，等的便是這麽一刻罷？
我想不明白，你這樣做的理由，究竟是為了南疆，還是為了謝清安？
顧南卿亦看向她的背影，眸光陰沈沈的，像是藏在泥垢裏滑膩的蛇。
……
謝清安看著與他距離愈發相近的姑娘，神思有一瞬的恍惚。他想起曾經似乎也有過現在的景象，只是，在記憶中封存許久，再回憶起的時候，終是變了味道。
他握緊了手中的劍柄，掩住眸中湧動的情緒。
南昭停在兩軍對峙的中央，揚起了眉，眸光艷漣：“南疆子蘇，可有幸與謝太子討教？”
謝清安咬緊了牙，回絕道：“我向來不打女人。”
她隨意轉了轉手中的紫徽槍，笑彎了眸：“謝太子憐香惜玉固然是好，只是誰打誰，便是說不定了。”
謝清安：“……”
他不是不曉得她一向喜歡鬧他，但想不到在這樣的情形下她也要鬧一鬧他。
南昭挑了挑眉，接著道：“謝太子遲遲不說話，難道是怕了我不成？”
謝清安被氣的笑了起來，他拉緊了手中的韁繩，向她走去：“如此，便賜教了。”
南昭只是淡淡的看著他，帶著三分笑意，做出漫不經心的沒心沒肺的模樣。
“子蘇公主，請。”
不過是恍神的功夫，他已來到他的身前，手裏握著的一柄寒劍很是眼熟。
她擡起手，槍尖碰了碰他的劍刃，蹙起了眉梢，張了張嘴，卻未發出半點聲音。
良久，她才應了一聲“好”。
不過是一滴水墜落的功夫，兩人已短兵相接了三招。清歡看的驚心動魄。
她原本以為兩人無論如何，終有一分情分，下手也不會太狠。現在看來……何止是沒有下狠手，簡直是下的是死手。
她將眸光移到南昭的身後，眉眼間閃過一絲擔憂。
戰場討教是君子協定，但難免會遇到小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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慘白的日光被雲頭遮了個徹底，陰沈沈的。不多時，便有細微的雪花落下，輕飄飄的，帶著肅殺的意味。
清歡搓了搓手，踮起腳尖向前望去。她微微瞇起了眸子，不大敢相信自己所看到的，她眨了眨眼，又眨了眨眼。那一抹紅，在黑壓壓的人群中，很是顯眼。
她的眸光又向著一側移去。
阿昭、秦青、顧南卿、安豐……
呵。
謝清安捏緊了手中的韁繩，唇角勾出微微的弧度，眼神冷的像是淬了冰。
阿昭，為何偏偏與我對陣的人，是你？
是誰不好，為何偏偏，就是你？
南昭垂下了眼眸，就連回望也是不能。她亦捏緊了手中的韁繩，眼眶蘊出微微的熱意。她深呼出一口氣，還未來得及擡頭，在她身側的顧南卿便開了口：“子蘇公主，雖說你與後梁的婚約鬧了烏龍，但畢竟朝夕暮處了一段時日，你該不會心軟罷？”
“心軟？”她擡起頭來，唇角含了冷笑，不過是一眨眼，手裏的紫徽槍便懟向他的鼻尖：“你莫不是同我在開玩笑？”
顧南卿眼皮微動，眸中的狠厲一閃而過，唇角卻扯出溫和的笑意：“不過是一句玩笑話，倒是難為子蘇公主發了這麽大的火氣。”他的手指夾住槍尖，向一側挪去：“兵刃是朝向敵人的，而不是朝向自己人的。”
南昭“唔”了一聲，順勢收了手，淡漠的向他身後劍拔弩張的西楚眾人望去，語氣嘲諷：“自己人？”
顧南卿順著她的目光向後看去，不過是一眼，便移開。
他背對著他們，笑道：“南疆既然選擇投靠西楚，便要有投靠的姿態。但西楚向來是有容人之量，各位的做派，不要讓人小瞧了去。”
一席話，讓南昭握緊了拳。
秦青咬了咬牙，不動聲色的擡起了手，卻被一側的人摁下。南昭看著他，搖了搖頭，眸中是隱忍的無奈。
寒風蕭索，濱河翻湧的水花愈發高漲。
她終是擡起了眸，向前望去。
顧南卿亦向前望去，唇角勾出若有似無的笑來：“聽聞子蘇公主一手紫徽槍使得極好，不曉得本王是否有幸能一睹公主的槍法？”
南昭望向他：“嗯？”
他聞言擡了擡下巴：“謝清安在虞山上呆了不少時日，跟著自懷大師自是學了不少，不如公主先去探探虛實？”
還未等她說話，在一側的秦青便冷笑了一聲：“我原本以為西楚會有什麽能耐，現下想來，並不是如此。”
顧南卿瞥了他一眼，淡淡道：“即便是沒有什麽能耐，也有人上趕著求合作。”唇角勾出微微的弧度：“秦小將軍，你說是還是不是？”
秦青指節握的青白。南昭輕輕拍了拍他的手，漫不經心道：“我去討教一番又有何妨。”擡起眼來：“顧南卿，你又何必對我們南疆百般羞辱？”
“西楚向來是不養閑人。”
“我們南疆如何，自不必勞您定義。”
顧南卿不可置否：“你們南疆如何，自不必我定義。你們做了什麽，旁人自是清楚。”
南昭輕輕瞥了他一眼，淡淡道：“我們南疆向來是喜歡投桃報李、以怨報怨，你們做了什麽，旁人亦是清楚。”
顧南卿：“……”
清歡紮在人堆裏，鼻尖凍的通紅。她看向自家的大哥，心口悶的發疼。他說謝家至少要留一個後，讓她保護好自己便好。
可世上哪裏有這樣便宜的事。
她想，若是護不住後梁，不如陪它一同葬去。在西楚呆著的這些年，個中滋味，也只有她自己了解。
寒風愈發蕭索起來。
南昭捏緊了韁繩：“顧南卿，你既是要我去討教，那我便去討教。我唯有一個要求，南疆的將士，不能沖在西楚的身前。”
顧南卿垂下了眼簾，語氣淡淡的：“子蘇公主既是沖在了最前，南疆的將士自是不用。”
她聞言點了點頭，看向一側的秦青，只一眼，便將眸光移開。
“秦青，接下來的，便交給你了。”
說罷，便輕輕拍了拍身下的馬，向前跑去。
秦青看著她瘦削的背影，唇角是苦澀的笑。阿昭，你等了許久，等的便是這麽一刻罷？
我想不明白，你這樣做的理由，究竟是為了南疆，還是為了謝清安？
顧南卿亦看向她的背影，眸光陰沈沈的，像是藏在泥垢裏滑膩的蛇。
……
謝清安看著與他距離愈發相近的姑娘，神思有一瞬的恍惚。他想起曾經似乎也有過現在的景象，只是，在記憶中封存許久，再回憶起的時候，終是變了味道。
他握緊了手中的劍柄，掩住眸中湧動的情緒。
南昭停在兩軍對峙的中央，揚起了眉，眸光艷漣：“南疆子蘇，可有幸與謝太子討教？”
謝清安咬緊了牙，回絕道：“我向來不打女人。”
她隨意轉了轉手中的紫徽槍，笑彎了眸：“謝太子憐香惜玉固然是好，只是誰打誰，便是說不定了。”
謝清安：“……”
他不是不曉得她一向喜歡鬧他，但想不到在這樣的情形下她也要鬧一鬧他。
南昭挑了挑眉，接著道：“謝太子遲遲不說話，難道是怕了我不成？”
謝清安被氣的笑了起來，他拉緊了手中的韁繩，向她走去：“如此，便賜教了。”
南昭只是淡淡的看著他，帶著三分笑意，做出漫不經心的沒心沒肺的模樣。
“子蘇公主，請。”
不過是恍神的功夫，他已來到他的身前，手裏握著的一柄寒劍很是眼熟。
她擡起手，槍尖碰了碰他的劍刃，蹙起了眉梢，張了張嘴，卻未發出半點聲音。
良久，她才應了一聲“好”。
不過是一滴水墜落的功夫，兩人已短兵相接了三招。清歡看的驚心動魄。
她原本以為兩人無論如何，終有一分情分，下手也不會太狠。現在看來……何止是沒有下狠手，簡直是下的是死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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