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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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雪自殺了。
樂檸在到法國後的第四天上午才得知網絡密碼, 才知道這件事。
此時潘雪已經脫離生命危險，並已經清醒。
隨著她的自殺, 不少人已經忘記了之前的事，都在同情她, 認為她是被逼的。但也有人覺得她這次自殺只是一場作秀, 她根本沒想去死, 只是為了博取同情才自殺。
支持潘雪的人反駁這樣的聲音，提起潘雪之前自殺，瀕臨死亡的事情，質問別人：“難道你們會拿自己的聲明作秀？難道她自殺一次還不夠, 你們一定要逼她死第二次嗎？”
也有支持潘雪的人大肆抨擊美視傳媒不作為，還有人將矛頭對準仇陸——潘雪自殺前, 回的那個人正是仇陸的粉絲。
樂檸看完了新聞，視線落在坐在沙發另一邊的男人：“這就是你帶我來度假的原因嗎？”
“一部分。”賀晉榮說。
“嗯？”
賀晉榮沈默了一瞬說：“嗯。”
樂檸明白了, 潘雪自殺, 生死未蔔，人們就開始清算和她有過節的人。樂檸和潘雪之間的爭端是眾所周知的，這時候自然會被記一筆。剛才她登錄微博，就看到有激進粉絲發過來的私信，之前幾天的私信都被刪除了, 想必那些罵的會更難聽。
偏偏潘雪自殺了, 網友們開罵，樂檸絲毫不能反擊。而且當時潘雪生死未蔔，能醒過來還好, 就是目前的情況，一旦真的死了，樂檸要面臨的輿論狀況可能比現在更糟糕。
賀晉榮想必也是料到這些，所以將她帶出來，特意斷了她的網絡兩天，直到潘雪醒過來，才讓她知道現在的情況。
樂檸坐在沙發上，微微皺著眉頭思索著。
賀晉榮走到她身邊，將她攬入懷中，輕輕摸著她的腦袋說：“我只是希望你能夠開心。”
樂檸雙手抱住他的腰，臉貼著他挺括的西裝上，觸感冰涼，閉上眼睛：“我知道。”
“不管別人做出什麽樣的選擇，最後的結局是什麽，我只希望你不要受到幹擾，不要為此難過。”這也是賀晉榮不讓樂檸知道情況的原因，外人覺得樂檸心硬如鐵，只想往上爬，但賀晉榮卻知道她是很心軟的人。
如果她知道潘雪自殺，生死未蔔，就算不會將罪責攬到自己身上，難免會因此愧疚難過。
樂檸聽著他的話，擡頭沖他笑了一下：“我都知道。”
* * *
雖然樂檸的情緒控制得很好，但賀晉榮依然有些不太放心她，雖然沒有安排出去玩，卻用一整天的時間來陪她。
於是一整天，不管樂檸在樓上房間，還是一樓的客廳，賀晉榮都在擡頭就能看到的地方。
樂檸有些哭笑不得，問道：“你……真的不用擔心我。”
賀晉榮低頭去看筆電：“我在工作。”
樂檸抿唇一笑，問賀景辰：“你知道什麽叫口是心非嗎？”
小家夥搖頭。
“你爸爸就叫口是心非。”樂檸斜睨了賀晉榮一眼，淺笑著說。
樂檸可以使用網絡，在看了一上午微博之後，和陳先聯系。
樂檸發了條微信過去，陳先立刻回覆了：？本人？
樂檸：說吧，老實交代，你瞞了我什麽？
【沒什麽啊。】
樂檸簡直氣笑了，問陳先記不記得是誰的員工，陳先這才老實交代。
【賀總擔心你的身體，所以才讓我們瞞著你的，而且你留在國內也沒有用，而且你還懷著孩子，要是氣壞身體怎麽辦？】
樂檸也知道賀晉榮這麽做的原因，也明白陳先他們為何配合賀晉榮，但樂檸還是和陳先強調了一下，不希望這樣的事情再次發生，陳先當然忙不疊答應了。
說完這些，樂檸又問起潘雪現在的情況。
陳先幹脆發了個語音通話過來，語音和樂檸聊：“人已經清醒了，暫時沒接受媒體采訪，具體什麽情況也不知道，這件事你不要管了，不要沾這些。”
樂檸知道陳先這話的意思，以樂檸和潘雪之間的關系，同情被人會罵她虛偽，嘲諷更不可能，冷淡以對是最好的。
“美視傳媒呢？”樂檸又問。
“不知道，一團糟，”陳先有些無奈，“估計會解約吧，這次之後再扣著潘雪的合約也沒意思，不過以潘雪現在的情況，以後在娛樂圈估計也混不下去，而且那個劉總……”
樂檸是知道這個人的，據說是潘雪的金主，於是隨口問：“怎麽了？”
“被人爆出來了，那個劉總這次要是沒倒，潘雪估計落不著好，反正也是一團亂麻。”
“怎麽爆出來的？”
陳先頓了一下說：“這個……你問賀總可能比較好。”
樂檸看向賀晉榮，他專註的看著電腦屏幕，仿佛沒有聽到她的話。
樂檸點點頭：“哦哦，好。”
“現在輿論挺混亂的，正好你現在懷孕，沒什麽活動，這件事還是沈默為好。”
“我知道。”樂檸掛了電話，赤著腳踩著羊毛地毯走到賀晉榮身邊，他在看一封郵件，是法文的。
樂檸坐在沙發上，等著他看完郵件問：“你知道潘雪跟那個劉總的事嗎？”
賀晉榮動作一頓，淡淡說：“這好像不是什麽秘密。”
“那，”樂檸遲疑了一下，“這件事是你指使人爆出來的嗎？”
賀晉榮側過頭看著樂檸：“是我。”
陽光從窗戶灑落進來，恰好半籠罩著他的身體，他目光溫暖柔和，語氣平靜，像在說一件非常普通的事。
“怎麽……”樂檸聲音有點緊，“可是不會給你惹麻煩嗎？”
“算不上什麽麻煩，只是小問題，而且，”賀晉榮敲擊著鍵盤，回覆郵件後點擊發送，擡頭說，“我不會給他留翻身的餘地。”
“可是，你為什麽這麽做？”樂檸盯著賀晉榮，猜測說，“是為了我嗎？”
“嗯。”賀晉榮點頭，“潘雪自殺，這事會燒到你身上，有他的手筆，他和潘雪什麽關系我不管，他想脫身我也管不著，但他不該動你。”
他說得雲淡風輕，並沒有特別強調，但樂檸眼中卻閃著淚光。
賀晉榮看到，輕聲一笑，側過頭在樂檸耳邊問：“真想謝我？”
他的聲音裏帶著淺淺的笑意，也有一點不懷好意，樂檸眼中的淚光消失了，她抿緊唇，擡頭看著他，不說話。
“嗯？”賀晉榮挑眉。
“不是很想。”樂檸說。
賀晉榮：“……”
* * *
潘雪自殺這件事霸占了一周熱點，其中仇陸和美視傳媒所占的版面都不小。
這一年過來，仇陸發展的很好，儼然有成為新流量的趨勢。但現在，隨著潘雪自殺，仇陸也陷入了輿論風波，一時間備受指責。
雖然在劉總被扒出來之後，仇陸受到的指責有所減少，但當初潘雪回覆的可是仇陸的粉絲。在這件事上他沒有什麽大錯，可他的粉絲卻被人看做逼潘雪自殺的罪魁禍首。
除了仇陸，那個劉總也被扒得底朝天，開的什麽公司，哪年結婚，孩子多大，喜歡玩女明星，有什麽癖好，全被扒出來了。甚至有人接受匿名采訪，講述自己被逼跟他的事，將他說得壞事做盡十惡不赦。
記者紛紛圍堵劉總，想采訪到他，他剛開始還大罵別人造謠，沒過幾天，就經歷了家庭事業雙重重擊。事業上，客戶紛紛撤單，供應商緊急催款，銀行那邊也催促還款。家庭上，妻子起訴離婚，孩子不認父親，儼然要和他劃清界限。
再加上被挖出的事越來越多，劉總陷入焦頭爛額，面對記者時也沒有了之前的囂張，只管抱頭鼠竄。
不到一個月，原本的神秘大佬，破產負債千萬。
* * *
當然，那些都是以後的事了。
這一年的四月對樂檸來說，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金象獎提名公布，這一次，樂檸入圍了最佳女主角。
於此同時，《十三宗罪》也播到了尾聲，樂檸上線又迅速下線。
《十三宗罪》將樂檸拍得很美，不是清純的沒，而是邪惡的，充滿魅惑的美，和樂檸以前的熒幕形象大不相同。樂檸的粉絲將她出現的每一幀都截圖下來，保存了用來欣賞。
《十三宗罪》這部電視劇播出期間點擊量高達百億，這還是有會員的情況下的播放量。可以說，這是今年大爆的一部網劇。
不過雖然討論度高，但因為潘雪自殺的原因，四月份娛樂圈整體都比較低調，因此不管是樂檸入圍金象獎最佳女主角，還是《十三宗罪》播完，粉絲都是內部狂歡，沒有鬧得紛紛上熱搜的程度。
四月一過，五一假期到來。
隨著假期的到來，四月份的低氣壓終於散去，網友們終究是健忘的，熱度也終究會過去。
五月份一到，圈內又有了新的熱點，而樂檸獲得金象獎最佳女主角，這一次她能否斬獲影後，也成為了備受關註的事。
於此同時，《三月》路演、和上節目宣傳已經開始。
《三月》是文藝片，投資不大，所以宣發這一塊都要差一點。但片方上映時間選得好，之前金熊獲獎，這部電影也有了不小的熱度，如今又是六項提名金象獎，宣發上可以做的噱頭也多。
如今《三月》在宣傳上就寫上了金熊獎最佳原創劇情、最佳男配獲獎影片。這次金象獎要是能有所斬獲，也會吸引更多人走進電影院觀看。
五月十六日，金象獎頒獎典禮開始。
樂檸和賀晉榮父子在歐洲待了快一個月，為了此次金象獎頒獎典禮回到國內。不過他們沒有直接回京城，而是去了港島，直接參加頒獎典禮。
入圍金像獎最佳女主角的演員一共四人，除了樂檸，其他三人都是成名已久的女演員，其中沈夢黎之前也提名了金熊獎最佳女主角，只是並沒有斬獲而已。
而梁聲也入圍了最佳男主角，只是這次男女主角競爭都很強，梁聲獲獎的可能性並不大。這也是《三月》這部電影的性質決定的，這是一部女主電影，電影裏的男性可以說都是配角，梁聲的戲份也不多。
顯然梁聲也很清楚這一點，當晚心情很輕松，並沒有太大壓力。
反倒是樂檸，就算沒有抱太大期望，此時坐在位子上，依然緊張的手心都要出汗。
這次《三月》也提名了最佳導演，最佳導演在女主角前面公布。
樂檸看向梁子凡，他臉上帶著淺淺的笑容，目光緊緊盯著舞臺。梁子凡從業二十多年，導演過的電影不少，早年常常被罵拍的什麽玩意兒，這幾年他早期的電影被翻出來，反倒豆瓣上評分都不低。
但他一直與獎項無緣，雖然從他的電影走出來過不少影帝影後，但他本人，從未拿過最佳導演。
這一次，想必他也是很緊張的。
樂檸想著，頒獎人公布獲獎人：“31屆金像獎最佳導演的獲得者是——《東風吹》鄭南。”
全場掌聲雷動。
樂檸看向梁子凡，他臉上微笑依舊，拍手鼓掌。
隨著最佳導演公布，樂檸的手握得更緊，她深吸一口氣，靜靜等待著。
最佳導演公布之後是一段表演，十分鐘。
表演結束之後，上一屆的影帝影後上臺，在一段簡短的自我介紹之後，大屏幕開始播放四個入圍者的入圍角色片段。
播放結束後，陳白打開信封，笑著說：“好緊張啊！”
她拿出信封裏的卡片，擡頭笑道：“第31屆最佳女主角的獲獎者，哇，她很年輕啊！而且最近有喜事呢！”
陳白雖然沒有說明是誰，但全場的目光都朝樂檸看了過來，攝像頭照過來，樂檸的臉出現在大屏幕。
樂檸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不敢起身，目光緊緊看著陳白。
陳白對著樂檸伸出手：“沒錯！第31屆金象獎最佳女主角的獲獎者——《三月》樂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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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潘雪已經脫離生命危險，並已經清醒。
隨著她的自殺, 不少人已經忘記了之前的事，都在同情她, 認為她是被逼的。但也有人覺得她這次自殺只是一場作秀, 她根本沒想去死, 只是為了博取同情才自殺。
支持潘雪的人反駁這樣的聲音，提起潘雪之前自殺，瀕臨死亡的事情，質問別人：“難道你們會拿自己的聲明作秀？難道她自殺一次還不夠, 你們一定要逼她死第二次嗎？”
也有支持潘雪的人大肆抨擊美視傳媒不作為，還有人將矛頭對準仇陸——潘雪自殺前, 回的那個人正是仇陸的粉絲。
樂檸看完了新聞，視線落在坐在沙發另一邊的男人：“這就是你帶我來度假的原因嗎？”
“一部分。”賀晉榮說。
“嗯？”
賀晉榮沈默了一瞬說：“嗯。”
樂檸明白了, 潘雪自殺, 生死未蔔，人們就開始清算和她有過節的人。樂檸和潘雪之間的爭端是眾所周知的，這時候自然會被記一筆。剛才她登錄微博，就看到有激進粉絲發過來的私信，之前幾天的私信都被刪除了, 想必那些罵的會更難聽。
偏偏潘雪自殺了, 網友們開罵，樂檸絲毫不能反擊。而且當時潘雪生死未蔔，能醒過來還好, 就是目前的情況，一旦真的死了，樂檸要面臨的輿論狀況可能比現在更糟糕。
賀晉榮想必也是料到這些，所以將她帶出來，特意斷了她的網絡兩天，直到潘雪醒過來，才讓她知道現在的情況。
樂檸坐在沙發上，微微皺著眉頭思索著。
賀晉榮走到她身邊，將她攬入懷中，輕輕摸著她的腦袋說：“我只是希望你能夠開心。”
樂檸雙手抱住他的腰，臉貼著他挺括的西裝上，觸感冰涼，閉上眼睛：“我知道。”
“不管別人做出什麽樣的選擇，最後的結局是什麽，我只希望你不要受到幹擾，不要為此難過。”這也是賀晉榮不讓樂檸知道情況的原因，外人覺得樂檸心硬如鐵，只想往上爬，但賀晉榮卻知道她是很心軟的人。
如果她知道潘雪自殺，生死未蔔，就算不會將罪責攬到自己身上，難免會因此愧疚難過。
樂檸聽著他的話，擡頭沖他笑了一下：“我都知道。”
* * *
雖然樂檸的情緒控制得很好，但賀晉榮依然有些不太放心她，雖然沒有安排出去玩，卻用一整天的時間來陪她。
於是一整天，不管樂檸在樓上房間，還是一樓的客廳，賀晉榮都在擡頭就能看到的地方。
樂檸有些哭笑不得，問道：“你……真的不用擔心我。”
賀晉榮低頭去看筆電：“我在工作。”
樂檸抿唇一笑，問賀景辰：“你知道什麽叫口是心非嗎？”
小家夥搖頭。
“你爸爸就叫口是心非。”樂檸斜睨了賀晉榮一眼，淺笑著說。
樂檸可以使用網絡，在看了一上午微博之後，和陳先聯系。
樂檸發了條微信過去，陳先立刻回覆了：？本人？
樂檸：說吧，老實交代，你瞞了我什麽？
【沒什麽啊。】
樂檸簡直氣笑了，問陳先記不記得是誰的員工，陳先這才老實交代。
【賀總擔心你的身體，所以才讓我們瞞著你的，而且你留在國內也沒有用，而且你還懷著孩子，要是氣壞身體怎麽辦？】
樂檸也知道賀晉榮這麽做的原因，也明白陳先他們為何配合賀晉榮，但樂檸還是和陳先強調了一下，不希望這樣的事情再次發生，陳先當然忙不疊答應了。
說完這些，樂檸又問起潘雪現在的情況。
陳先幹脆發了個語音通話過來，語音和樂檸聊：“人已經清醒了，暫時沒接受媒體采訪，具體什麽情況也不知道，這件事你不要管了，不要沾這些。”
樂檸知道陳先這話的意思，以樂檸和潘雪之間的關系，同情被人會罵她虛偽，嘲諷更不可能，冷淡以對是最好的。
“美視傳媒呢？”樂檸又問。
“不知道，一團糟，”陳先有些無奈，“估計會解約吧，這次之後再扣著潘雪的合約也沒意思，不過以潘雪現在的情況，以後在娛樂圈估計也混不下去，而且那個劉總……”
樂檸是知道這個人的，據說是潘雪的金主，於是隨口問：“怎麽了？”
“被人爆出來了，那個劉總這次要是沒倒，潘雪估計落不著好，反正也是一團亂麻。”
“怎麽爆出來的？”
陳先頓了一下說：“這個……你問賀總可能比較好。”
樂檸看向賀晉榮，他專註的看著電腦屏幕，仿佛沒有聽到她的話。
樂檸點點頭：“哦哦，好。”
“現在輿論挺混亂的，正好你現在懷孕，沒什麽活動，這件事還是沈默為好。”
“我知道。”樂檸掛了電話，赤著腳踩著羊毛地毯走到賀晉榮身邊，他在看一封郵件，是法文的。
樂檸坐在沙發上，等著他看完郵件問：“你知道潘雪跟那個劉總的事嗎？”
賀晉榮動作一頓，淡淡說：“這好像不是什麽秘密。”
“那，”樂檸遲疑了一下，“這件事是你指使人爆出來的嗎？”
賀晉榮側過頭看著樂檸：“是我。”
陽光從窗戶灑落進來，恰好半籠罩著他的身體，他目光溫暖柔和，語氣平靜，像在說一件非常普通的事。
“怎麽……”樂檸聲音有點緊，“可是不會給你惹麻煩嗎？”
“算不上什麽麻煩，只是小問題，而且，”賀晉榮敲擊著鍵盤，回覆郵件後點擊發送，擡頭說，“我不會給他留翻身的餘地。”
“可是，你為什麽這麽做？”樂檸盯著賀晉榮，猜測說，“是為了我嗎？”
“嗯。”賀晉榮點頭，“潘雪自殺，這事會燒到你身上，有他的手筆，他和潘雪什麽關系我不管，他想脫身我也管不著，但他不該動你。”
他說得雲淡風輕，並沒有特別強調，但樂檸眼中卻閃著淚光。
賀晉榮看到，輕聲一笑，側過頭在樂檸耳邊問：“真想謝我？”
他的聲音裏帶著淺淺的笑意，也有一點不懷好意，樂檸眼中的淚光消失了，她抿緊唇，擡頭看著他，不說話。
“嗯？”賀晉榮挑眉。
“不是很想。”樂檸說。
賀晉榮：“……”
* * *
潘雪自殺這件事霸占了一周熱點，其中仇陸和美視傳媒所占的版面都不小。
這一年過來，仇陸發展的很好，儼然有成為新流量的趨勢。但現在，隨著潘雪自殺，仇陸也陷入了輿論風波，一時間備受指責。
雖然在劉總被扒出來之後，仇陸受到的指責有所減少，但當初潘雪回覆的可是仇陸的粉絲。在這件事上他沒有什麽大錯，可他的粉絲卻被人看做逼潘雪自殺的罪魁禍首。
除了仇陸，那個劉總也被扒得底朝天，開的什麽公司，哪年結婚，孩子多大，喜歡玩女明星，有什麽癖好，全被扒出來了。甚至有人接受匿名采訪，講述自己被逼跟他的事，將他說得壞事做盡十惡不赦。
記者紛紛圍堵劉總，想采訪到他，他剛開始還大罵別人造謠，沒過幾天，就經歷了家庭事業雙重重擊。事業上，客戶紛紛撤單，供應商緊急催款，銀行那邊也催促還款。家庭上，妻子起訴離婚，孩子不認父親，儼然要和他劃清界限。
再加上被挖出的事越來越多，劉總陷入焦頭爛額，面對記者時也沒有了之前的囂張，只管抱頭鼠竄。
不到一個月，原本的神秘大佬，破產負債千萬。
* * *
當然，那些都是以後的事了。
這一年的四月對樂檸來說，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金象獎提名公布，這一次，樂檸入圍了最佳女主角。
於此同時，《十三宗罪》也播到了尾聲，樂檸上線又迅速下線。
《十三宗罪》將樂檸拍得很美，不是清純的沒，而是邪惡的，充滿魅惑的美，和樂檸以前的熒幕形象大不相同。樂檸的粉絲將她出現的每一幀都截圖下來，保存了用來欣賞。
《十三宗罪》這部電視劇播出期間點擊量高達百億，這還是有會員的情況下的播放量。可以說，這是今年大爆的一部網劇。
不過雖然討論度高，但因為潘雪自殺的原因，四月份娛樂圈整體都比較低調，因此不管是樂檸入圍金象獎最佳女主角，還是《十三宗罪》播完，粉絲都是內部狂歡，沒有鬧得紛紛上熱搜的程度。
四月一過，五一假期到來。
隨著假期的到來，四月份的低氣壓終於散去，網友們終究是健忘的，熱度也終究會過去。
五月份一到，圈內又有了新的熱點，而樂檸獲得金象獎最佳女主角，這一次她能否斬獲影後，也成為了備受關註的事。
於此同時，《三月》路演、和上節目宣傳已經開始。
《三月》是文藝片，投資不大，所以宣發這一塊都要差一點。但片方上映時間選得好，之前金熊獲獎，這部電影也有了不小的熱度，如今又是六項提名金象獎，宣發上可以做的噱頭也多。
如今《三月》在宣傳上就寫上了金熊獎最佳原創劇情、最佳男配獲獎影片。這次金象獎要是能有所斬獲，也會吸引更多人走進電影院觀看。
五月十六日，金象獎頒獎典禮開始。
樂檸和賀晉榮父子在歐洲待了快一個月，為了此次金象獎頒獎典禮回到國內。不過他們沒有直接回京城，而是去了港島，直接參加頒獎典禮。
入圍金像獎最佳女主角的演員一共四人，除了樂檸，其他三人都是成名已久的女演員，其中沈夢黎之前也提名了金熊獎最佳女主角，只是並沒有斬獲而已。
而梁聲也入圍了最佳男主角，只是這次男女主角競爭都很強，梁聲獲獎的可能性並不大。這也是《三月》這部電影的性質決定的，這是一部女主電影，電影裏的男性可以說都是配角，梁聲的戲份也不多。
顯然梁聲也很清楚這一點，當晚心情很輕松，並沒有太大壓力。
反倒是樂檸，就算沒有抱太大期望，此時坐在位子上，依然緊張的手心都要出汗。
這次《三月》也提名了最佳導演，最佳導演在女主角前面公布。
樂檸看向梁子凡，他臉上帶著淺淺的笑容，目光緊緊盯著舞臺。梁子凡從業二十多年，導演過的電影不少，早年常常被罵拍的什麽玩意兒，這幾年他早期的電影被翻出來，反倒豆瓣上評分都不低。
但他一直與獎項無緣，雖然從他的電影走出來過不少影帝影後，但他本人，從未拿過最佳導演。
這一次，想必他也是很緊張的。
樂檸想著，頒獎人公布獲獎人：“31屆金像獎最佳導演的獲得者是——《東風吹》鄭南。”
全場掌聲雷動。
樂檸看向梁子凡，他臉上微笑依舊，拍手鼓掌。
隨著最佳導演公布，樂檸的手握得更緊，她深吸一口氣，靜靜等待著。
最佳導演公布之後是一段表演，十分鐘。
表演結束之後，上一屆的影帝影後上臺，在一段簡短的自我介紹之後，大屏幕開始播放四個入圍者的入圍角色片段。
播放結束後，陳白打開信封，笑著說：“好緊張啊！”
她拿出信封裏的卡片，擡頭笑道：“第31屆最佳女主角的獲獎者，哇，她很年輕啊！而且最近有喜事呢！”
陳白雖然沒有說明是誰，但全場的目光都朝樂檸看了過來，攝像頭照過來，樂檸的臉出現在大屏幕。
樂檸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不敢起身，目光緊緊看著陳白。
陳白對著樂檸伸出手：“沒錯！第31屆金象獎最佳女主角的獲獎者——《三月》樂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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