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裏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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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自習下課，劉峰在澡堂洗澡，心情很郁悶。他想不通高勝寒怎麽會那麽無聊，竟然一副小家子氣的問自己為什麽不去看他打籃球。劉峰覺得這純粹是在無理取鬧，當場就傲嬌了，回答說我有自己的事情做，又不是你貼身保姆，真是搞笑。高勝寒當時在吃飯，聽了這話一摔筷子，直接把飯扔進了垃圾桶，不甩劉峰了。冷戰持續了兩節課，劉峰知道高勝寒餓著肚子，拗不過他，去小賣部買了面包牛奶給他，為了促進兩人平穩經濟發展，有史以來第一次主動緩和雙邊關系，承認這是自己外交決策的重大失誤，都是為了那該死的期中考試，所以才沒去。
劉峰懇求說：“你不要生氣了好不好嘛。”
小傲嬌主動認錯，太他媽有滿足感了。高勝寒寬宏大量的赦免了劉峰，但死罪可免，活罪難逃，高勝寒要求劉峰周末去他家，陪他。
劉峰誓死不從，高勝寒以高富帥的身份保證絕不亂來，但這並不能打消劉峰的疑慮。口頭承諾豈能當真！狼逮住了羊，卻放了羊一條生路，這不能證明狼很善良，反而正是狼的險惡之處，狼想著下次相遇時羊應該長了更多的肉，味道會更好，而羊見了恩人，第一時間也不會逃跑，於是狼嘴到擒來，一口拿下。
劉峰抹著沐浴露，左搓搓，右搓搓，發覺自己最近還真長了點肉......但仔細想想，才覺得事有蹊蹺。高勝寒一向很大度，從不為小事生氣，以前沒去看他打球都好好的，為什麽偏這次反映這麽大？那他是在借題發揮？他想讓你去陪他但找不到合適的理由，正好你沒去看他打籃球，所以他將計就計，請君入甕？到了周六晚上沒有小星，沒有張健，肯定也沒有他父母，是純粹的二人世界，會發生什麽？但悲催的是已經答應了。
劉峰覺得自己被坑了，而且是個天坑。
劉峰狠狠念了一句法克，又洗了一會兒，抹幹水，準備回寢室，走到第二個隔間的時候，聽到了張健的聲音，劉峰止步。
“我真的沒騙你們，整整一抽屜，我眼睛都閃瞎了。”張健以旁觀者不可思議的語氣說。
“那看起來感覺咋樣？”哥們兒甲語氣興奮。
張健一言以蔽之曰——爽！
“這就是你的不對了。”哥們兒乙說，“是兄弟就應該一起分享。”
“這個，我只能借那麽多，沒法啊。”張健說。
“那這樣，星期六拿碟子來我家看。”哥們兒甲說。
張健面露窘色。
“老子真的覺得你們幾個饑渴得像只狗。”劉峰聽出是林言風的聲音，“一天到晚除了打球就是打炮，你們的娛樂方式能不能他媽多樣化一點？”
幾秒鐘的沈默後，一哥們兒說：“副隊，這就是你的不對了，都是男人，多看點有益身心健康。”
“都是男人，這話說得好。那他媽都是男人了還去借人家的毛片看，好不好意思？你們的□□往哪放？是老子直接去買。”
“副隊，就沖你這句話。”哥們兒甲霸氣地對張健說：“你問他賣不賣，按市場價算，如果質量好的話，大批訂購。”
劉峰心說這些運動男都他媽什麽物種！這些話都能說得如此耀武揚威？
張健一口答應。哥們兒乙認為這一點不經濟實惠，提議網上下載，免費又省事，但哥們兒甲表示網上下載的質量低劣，還有萬惡的碼！看著真心不爽，所以才回歸傳統看碟子。
哥們兒甲還在擔心質量，問：“是不是高清？”
張健回答得纖毫畢現，說：“毛都看得清楚！”
劉峰果斷的走了。
張健洗完澡後直奔寢室，掏出手機，擺好抽紙，點開視頻。一整套動作井然有序，物件擺放講究布局。比如內褲直接掛在大腿上，以防□□突然闖入，好及時遮住。抽紙平鋪，觸手可及，並在枕頭下預留三張，以備不時之需。節奏和視頻同步跟進，各種手□□番施行，技巧超凡入聖，登峰造極，可謂一代宗師，打炮觀止。
劉峰看在眼裏，心說這就是屌絲——姿勢猥瑣，動作醜陋。手法拙劣，摸抓像狗。該如何拯救？非常簡單，放任自由，抽紙管夠。謹告老二，堅挺持久，蓬勃的生理需求，如洪水猛獸，將我吞沒，讓我嘶吼。
劉峰想起這一篇《一中校史神人遺稿》記載的《詠打炮》，深以為然。神人文筆就是不同凡響，刁鉆尖刻，一炮見血。生動形象的描寫了打炮的情態，深刻揭示了打炮的原因，表達了對男生打炮無節制的沈痛思想感情，體現了作者憂國憂民的胸襟......
“麻煩你把聲音關小點！”劉峰厭惡地說。
“聲音大點聽著才有感覺。”張健一點不顧及別人的感受。
“你不是有耳機嗎？”
“掉廁所了。”
“老天無眼，怎麽不把你手機也吸進去！”劉峰把自己耳機扔給張健，張健又扔回去，說：“現在不用了。”
“為什麽？”
“原因已經說了，聽著有感覺。”
劉峰氣憤地戴上了耳機。
室友在洗張健的襪子，他已經習慣了在晚上充當男仆角色。雖然他的男神新晉換成了林言風，但遠水解不了近渴，服侍好張健還是首要任務，野是野了點，身材和襠部都無可挑剔，室友已經知足了。
今晚的亮點在於，張健摒棄了他一向鐘愛的“把握式”搖動手法，覆古了各種花巧的古典指法，如蜻蜓點水，一拍兩散，金蟾吐珠，魚貫而入。招式盡出，張弛有度。室友看得兩眼發直，自動忽略了沒洗完的襪子。
寢室門“砰”地一聲被踢開，林言風出現在門口，提著一袋燒烤，正吃著一串裏脊。他進門的第一眼就看見張健的手在那裏上下翻飛，覺得實在敗胃口。
“張健，老子真的覺得你已經把打炮當成了一種習慣，而不是排遣，老子勸你還是有點計劃比較好。”
張健頗驕傲地說：“哎呀，沒事的，副隊。男人嘛，總有多產期。我最近存貨有點充足，所以自主擴大外銷了。”
林言風無語，畢竟這是人家的內政，你無權幹涉，但有些方面還是可以的。
“聲音關小點，影響老子吃東西的心情。”
“好好好......關小。”張健郁悶地關小聲，僅夠自己聽見。
林言風挨小星坐下，一口叼完裏脊，然後拿出一根噴香酥脆的雞腿，遞給小星。
“給，給我的麽？”
“肯定嘛，你就是要多吃點，長身體。”
“謝謝哥哥......”小星接過雞腿。
林言風笑著看小星咬了一口，然後分給劉峰一串排骨，分給室友一串魚丸。至於張健，一手打炮，一手端機，業務繁忙，還是不要打擾了。
“你就免了吧。”林言風說。
“怎麽這樣？副隊，我也要吃。”張健叫嚷著。
“要吃自己來拿。”
“我暈。”張健嘴饞，有點著急，“我手沒空啊。”
“那等你有空再吃。”
“等我有空你都吃完了。”
“算你聰明。”
張健心說那就吃了再繼續，反正都是前戲，不妨中斷幾分鐘。於是伸出爪子來拿燒烤。林言風一把撇開，說：“一手的騷味，給老子去洗手。”
張健郁悶地洗好手，拿起一串魚排吃起來，想找點話說，又不知從何說起，於是慣性的從自己擅長的領域出發，問林言風：“副隊，你幾天一次？”
林言風掃他一眼，說：“老子連你都不如麽？”
張健秒懂，立刻改口：“副隊，那你一天幾次？”
這話直接把室友從花癡抽回現實，這真是他所關心的，感謝張健，室友咬掉一個魚丸，靜待答案。
“老子為啥要告訴你？”林言風說。
“就問一下啊——媽的都是男人。”張健說。
林言風最討厭的就是擺出都是男人這個前提來問一些隱私的問題。一直以來這些傻逼就徘徊在周圍，今天又來了，真的好煩，有點想打人，但一轉眼小星又在旁邊。小屁孩什麽都不懂，真揍了張健恐怕毀了形象，林言風忍了，說：“把你自己管好，老子的事輪不到你過問。”
雖然沒有得到想要的信息，但室友愛死這句話了。個性突出，霸氣洩漏得體無完膚，瞬間花癡。
“副隊，有時候我真的覺得你脾氣很暴躁。”張健說。
“如果真是這樣，你現在已經躺在地上起不來了。”
“好，那啥都不說了。”張健舒展二頭肌，“副隊，來比一次。”
“老子還怕你？”林言風覺得好笑，“希望你的手勁比你□□大點。”
於是兩人很文明的用掰手腕決鬥，不出所料，林言風獲勝。張健不服，換左手，又輸，張健有點洩氣。林言風用至高無上的語氣說：“不好意思，小夥子，老子兩樣都比你大。”
張健楞住了，好像自己還真沒見過林言風那東西第二狀態的樣子,問：“副隊，你硬起來有多大？”
室友心跳加速，他也只見過林言風那東西的第一狀態，已經很有視覺沖擊力了......
林言風搖著頭笑了，從袋子裏拿出一根火腿腸對張健說：“好比這就是你的。”然後又拿出一根火腿腸，並在一起，臉上帶著驕傲的歉意，微笑不語。
室友突然覺得自己某個部位一片潮濕，且奇癢無比。
林言風搖搖手指，對張健說：“你小子直徑不行。”
劉峰永遠記住了這個術語。一般情況下，像張健這類糙貨都直接問你有好粗。現在時代進步了，改問成你的圓柱體直徑有多少，文明社會的體現啊。而同樣的公式也適用於其他領域。比如問一個女生，嘿美女，你球的體積是多少？他媽的感覺好有學問的樣子。
張健受到了心理和生理的雙重打擊，他一向引以為傲的區位優勢就這樣無情地被比了下去。人比人，氣死人；屌比屌，嘔死人，嚴重點還會引發心疾。張健沒心沒肺，還不至於慪死，打擊雖有，也不深刻。而且他一向對自己的發育前景持樂觀態度，再說林言風大他一歲，他還有足夠的時間東山再起，到時候稱霸澡堂，問鼎學校，指日可待。
“副隊，口說無憑，我要看真相。”張健說。
“有些部位是不能隨便看的。”林言風說。
“他媽的，”張健喉嚨一哽，說：“是男人就要坦誠！”
又來大前提了，林言風眉頭一皺，走到廁所邊，對張健招手，說：“在廁所裏坦誠相見只給你一個人看，咋樣？”
張健欣欣然走到廁所門邊，就要進去，這時林言風後閃兩步，撩起一腳結實的踹向張健屁股，張健一聲悶叫撞進廁所。林言風瞟到洗手臺上有盆水，也沒細看，抓起盆子，把水潑進了廁所。張健痛苦地扭頭，看見漫天水幕籠罩而下。
一氣呵成，果斷關門。林言風留下兩串火腿腸，拍拍小星腦袋，然後仰天大笑出門去。
室友深知那盆水的腐蝕性足以臭暈河裏的魚，不知道張健能否扛得住這二次加工的產品，室友為他默默祈禱。
幸好張健只穿了一條內褲，受災面積一點不嚴重，不幸的是親自品嘗了自己的腳臭，張健楞在廁所裏，還沒反應過來，過了一會兒猛地晃頭清醒，走出廁所，發現林言風已經不在了，問：“副隊走了？”
“嗯。”室友說：“他走之前還給你留了兩串火腿腸，說給你補一下。”
張健氣憤地啃完火腿腸，然後沖了一下，洗了個頭，換條內褲。幾番折騰讓他沒心思繼續打炮。而且屁股還隱隱作痛，媽的那一腳絕對用了內力的，幸好老子屁股有彈性。張健憤憤然，踹都踹了都不讓看，啥意思嘛？簡直不夠男人！是大是小，亮出來見識見識，上得了床，開得了房，這他媽才是男人本色！高勝寒那貨也是一樣，不敢脫了亮相。哪像哥？慫貨不解釋！
但一想到高勝寒這個慫貨，張健才記起有事找他。馬上拿出手機，發過去一條消息。
高勝寒正在玩經典單機《空之軌跡sc》。美少女主角艾絲蒂爾踏上茫茫的歷練之路，尋找失落的愛人約修亞。高勝寒很尊重這類經典游戲，萬不得已不會去看攻略，所以劇情走得特別慢，正在殺怪升級。QQ提示音想起，打開聊天框，看到張健熱情的問候。
“寒哥哥，在不在？”
高勝寒汗毛直豎，回覆：“給老子正常說話！”
“好滴，問下你那個碟子賣不賣啊？有人出價20塊一張，而且是大量，壞笑。”
“太低了，不賣，摳鼻。”
“操，這麽賺都不賣？憤怒。”
“為啥要賣，摳鼻。”
“賣了都是錢啊！你有一抽屜。抓狂。”
“問題是我不缺錢啊，摳鼻。”高勝寒開始掌握主動了。
“問題是我缺錢，衰。”
“哦，真的？不要告訴我你把生活費都拿去買抽紙了。”
“這只是一小部分支出，呲牙。”
“你給我滾！”
張健發了一個萬年無敵的QQ表情：“委屈。”
高勝寒受不了了，你他媽一大男人發這表情，你讓你□□的□□顏面何存？你讓它以後如何面對慘淡的人生，如何正視淋漓的鮮血。
“你再發那表情老子就下線。”高勝寒回覆。
“逗你一下，瞎激動，你到底賣不賣？”
“賣也可以，但我要雙倍價錢，40塊一張。”
“搶你妹啊......”
“這是友情價了好吧，那些碟子都是我爸保留的精品，他媽的姿勢、體位、□□、叫聲、場景全是擼點，老子賣給你還要擔風險！”
第二天，張健找哥們兒接頭，說清價錢講明原因，哥們兒覺得質量好貴點也無所謂，就圖個舒服，當下預約了10張。高勝寒下午把碟子交給張健，張健和哥們兒一手交錢，一手交貨。哥們兒邀請張健周末一起觀賞，張健二話不說答應。高勝寒給了張健50塊中介費，然後剩了350塊在淘寶買了雙鞋子，準備送給劉峰那個小傲嬌。
張健高興得屁顛屁顛的，太他媽賺了！但暗地裏卻嘲笑那哥們兒是個傻逼。張健一直對第三產業的市場行情和別具一格的物價有著深入了解，他知道400塊足夠在某條久負盛名的街道裏招個女人爽一晚上。張健覺得太他媽貴了！
張健也在為期中考試焦慮。他可悲的英語，要怎樣才不至於掛彩，還要讓分數充滿生機，這是個問題。臨時抱佛腳已經沒有用了，他發現自己連英標都不會讀，每個單詞後面還用中文寫著音譯，orange竟然用“沃潤吉”代替。看來佛也拋棄了他，連根本不洗的腳都舍不得伸一下。張健心想靠自己不行，那就靠別人了。
肖蕓英語不錯，自告奮勇用手機給張健傳答案。張健還不清楚自己在考試的地理位置是否優越，說此事容後再議。封鈴一個白眼，說每個考室固定40個座位，用考號算一下不就行了？張健算了一下，呵呵，竟然是正中間，全方位暴露在視野下，沒辦法了。開考這天張健不得不早點趕到考室，後座一個女生正靜靜地看著語法。張健喜出望外，準備實施美男計聯絡感情，頭發一捋，以一個霸氣的坐姿作為無聲的開場白。
“同學，你好。”張健微笑。
“你好。”女生的聲音很輕。
“那個，等會可不可以給我傳下答案？”張健左手插兜，翹起二郎腿，一副流氓做派。
“不可以。”女生搖頭說。
“哎呀，沒關系的，就傳下答案。”
“不。”女生頭都不搖了。
“怎麽這樣呢？”張健繼續糾纏，“一看就知道你英語好，這時候還在看書，就幫下忙嘛。”
“真的不行。”女生擡頭說：“我就是英語不好才看書的。”
“......”張健認了。
考完就放周末了。袁父接小星回家，一進門，袁母就手持菜刀沖出來了，在小星驚魂未定之時，袁母高興地大叫一聲又沖進了廚房，與各種雞鴨魚肉展開殊死搏鬥，嘴巴裏喋喋不休地自言自語，說兒子媽媽給你做好吃的，你看你又瘦了，該吃就吃，生活費有的是，學校有沒有人欺負你？不怕，媽媽給你撐腰......小星沒聽完就回了房間。
一家人其樂融融的吃著晚飯。袁父很八卦的問小星是否交到了數量可觀的異性朋友。小星回答說沒有，袁父挺失望的。袁母用一家之主的目光警告袁父不要帶壞兒子，否則老娘讓你上不了床。但袁父今晚多喝了二兩，酒精起到了恰如其分的心理膨脹，直接無視了袁母，繼續問小星有沒有遇見哪位很有好感的異性同學，給老爸說說。
小星註意到袁母表情僵硬，隱含殺氣，連忙回答：“真的沒有。”
“乖兒子啊，不要太文靜了。”袁父又幹了一杯，“想當年你老爸——”還沒說下文，袁母提示性的幹咳幾聲，暗示你不作死就不會死。但果然酒壯人膽，袁父視死如歸，“想當年你老爸調皮搗蛋，追老爸的女生多得很。還有女生給老爸寫情書呢！”
袁母手一抖，差點拿不穩筷子。
“那媽媽也追過爸爸嗎？”小星問。
袁父哈哈大笑，一拍桌子，說：“你媽媽當初——”袁父突然卡主，目光瞬間清澈，對面的夫人正一臉慈眉善目的看著自己，眼神充滿了愛的鼓勵——你有本事就給老娘繼續說下去！
袁父心說完了，自己可能命不久矣！橫豎都是一死，媽的，豁出去了，兒子還在旁邊看著，現在不鞏固地位，更待何時！
“你媽當初，和你一樣文靜，暗戀兩人老爸好幾年。”袁父說。
“死不要臉的你給我記清楚，只有三個月。”袁母嚴肅糾正。
“哦，哦，對。”袁父繼續作死，“你媽暗戀了老爸好幾個月，然後你媽忍不住就給老爸寫了封情書。”
袁母放下筷子，端起盤子去了廚房，理由是媽媽去添菜。
“兒子你看，你媽還不好意思了。對，沒錯，老爸答應了。你媽當是那個高興，差點把老爸給啃了。”袁父自豪地說。
“哦......”
“然後老爸就和你媽在一起了，老爸一心一意對你媽好，直到現在都問心無愧。”袁父拍拍胸脯，“兒子，你也要像老爸一樣用情專一，知不知道？”
“哦......”小星低頭扒飯。
袁父心說剛才那番話可圈可點，晚上受到的待遇應該不會太殘酷。
袁母添好菜回座，笑意盈盈地朝袁父點點頭，表示聽到了那番話，袁父送了口氣，不喝酒了，專心吃菜。
晚上，小星在房間裏總是聽到零碎又壓抑的慘叫聲。
星期六
劉峰還沒有決定是否要去高勝寒家裏，他糾結得蛋疼，但直接去的話，恐怕就不止蛋疼。劉峰想了一上午的理由，覺得都騙不過高勝寒這只老狐貍。下午老狐貍打來電話，說一起去看電影，劉峰硬著頭皮說想看會書，高勝寒覺得這借口特沒技術含量，期中考試都過了還看書，假正經。
“看書比和我一起看電影更重要是不是？”高勝寒說。
“這兩者不能比較好不好。”
“不管，你現在打的來電影城，我付車費。”
“好了，我答應你晚上過來。”劉峰說。
“那好，我親自來請你，你給我呆家裏別亂跑。”
十五分鐘後，劉峰看見高勝寒在小區樓下朝自己揮手，躲不掉了。
兩人坐在最後一排，邊吃薯條邊喝可樂邊看電影。高勝寒一直拉著劉峰的手，劉峰腦子裏一片混亂，電影在講什麽劇情都不知道，心裏卻很高興，不時偷看高勝寒。
“我側面帥也不用老盯著我看嘛。”高勝寒說。
“你就那麽肯定我是在看你？”
“廢話，這一排只有我們兩個人。”
“你能算是一個人嗎？”劉峰反問。
“......”高勝寒拉住劉峰的那只手突然發力，劉峰痛得身子一歪，一拳打在高勝寒胸口上。
“你弄痛我了。”劉峰有點生氣。
高勝寒不再發力，但仍拉著劉峰，壞笑著說：“我還可以讓你更痛，你信不信？”
“放手！”劉峰壓低了聲音。
“喊我一聲就放。”
“喊你妹一聲。”劉峰使勁把手往回抽。高勝寒又驟然發力，劉峰表情一陣扭曲。
“你如果再傲嬌，我今晚就染紅你菊華，你信不信。”
“你如果再不放手，我等會直接回家，讓你獨守空房，你信不信。”
“餵，現在決定權掌握在我手裏才對吧。”高勝寒有點郁悶。
“哦，但是去不去你家的決定權在我。”
高勝寒暗罵一聲法克。他本來想來點強硬手段逼劉峰就範，沒想到這死傲嬌如此堅貞不屈，連口都舍不得松一下，更何況菊華！高勝寒開始懷疑自己的富帥身份是否真有傳說中的那般耀眼。
傲嬌受欠抽啊！高勝寒想起這句至理名言，無奈地嘆氣。
看完電影，撒個尿尿，肚子又空了。於是去逛小吃街，一路上大開殺戒，吃得轟轟烈烈，直到掃蕩了最後一家，以一串舒暢的打嗝聲宣告勝利。兩人慢悠悠地散步消食，回到高勝寒家天都黑了。劉峰一屁股倒在沙發上，腳走痛了，想休息會兒。摸摸肚子，還是飽飽的，看看時間，發現連晚飯都省了。
高勝寒拍拍劉峰，說：“去洗個澡吧。”
劉峰假裝很疲倦，說：“不，我想睡會兒。”
“千萬別睡，萬一我忍不住怎麽辦。”
“我相信你是正人君子。”
“但為了你，我願意破例當回卑鄙小人。”
劉峰哼哼一聲，起身去換鞋，走進浴室，反鎖，安全了，開始洗澡。
高勝寒玩著《火影忍者》等劉峰，聽見開門聲，疑惑地扭頭，看見自己老爸站在門口，手柄掉在地上，渾身都僵了。
“帥仔，老爸回來了。”男人的聲音很渾厚。
“猛男，你......”高勝寒真想一巴掌拍暈自己，“你今晚不是要加班嗎？怎麽回來了？”
“哪能周末也加班啊，都需要休息嘛。”男人提提手裏的口袋，“老爸想你一個人在家無聊，就回來陪你。看，還給你買了晚飯。”
高勝寒心說剛才還挺有趣，你一回來就無聊了......
“我已經吃了，你自己快吃吧。”高勝寒慢慢起身，盡量鎮定，心說情況有變，通知劉峰趕緊出來。
“咦，有人在洗澡？”男人疑惑地問：“帥仔，你媽回來了？”
“不，那是我同學。”
“女同學？”男人瞪大了眼睛。
“猛男你夠了，是男同學。”
“哦，男同學啊。帥仔你應該多認識些女同學啊，老爸鼓勵你帶一兩個回家也沒問題的，你知道老爸是個很開明的人。”
高勝寒揉著太陽穴，心說你已經開明到允許我帶一兩個女同學回家了！
“哦，說起女同學，最近有沒有女同學追你啊？”男人問。
“太多了......多得我忙不過來。”
“不錯，這才是我兒子。”男人驕傲的神情表示高勝寒沒有辱沒家風。
高勝寒應付幾句，趕緊閃人，跑到浴室，看見劉峰正站在門口，顯得有點緊張。
“我爸回來了。”高勝寒說。
“我聽到了。”
“不要怕嘛，我爸人很好的。”
“對啊，好到鼓勵自己兒子拈花惹草。”劉峰表情冷淡。
“他那是豪爽。”高勝寒拉起劉峰的手，“走吧，跟他打個招呼。”
面前的男人肩寬腰窄，肌肉飽滿，背心撐得鼓脹。面孔冷硬，鼻梁高聳，短發寸頭，霸氣外露。劉峰瞬間明白高勝寒他媽為什麽對他爸一見鐘情了，面前這男人純粹是軍隊和健身房合力開發的一件婦女專用產品。
“叔叔你好。”劉峰忐忑地向男人請安。
男人的聲音很熱情，也很關心下一代，“喲，帥仔的同學啊，吃飯沒有啊，叔買了晚飯。”
劉峰謝謝好意，說已經吃過了，然後又調皮地說為了不打擾大叔您用膳，我和高勝寒就先告退了。
男人點頭，嗯，小夥子挺會說話。
兩人迅速逃回房間，關門，反鎖，深呼吸，都有種大難不死的僥幸。
“那就是你爸？”劉峰問。
“很純爺們兒對不對？”
“對，和你爸相比，你簡直就是個娘炮。”
“我外貌遺傳了我媽的基因。”高勝寒說。
“也對，你只有□□裏那東西才遺傳了你爸的。”
“我不否認......”
“一看你爸就屬於辣手摧花那種類型的，難怪你媽......那麽喜歡......”
“怎麽說話呢。”
劉峰看高勝寒有點不高興，說：“你不是說你媽出差，你爸就出家嗎？今晚是什麽個情況，你爸還俗了？”
“我也不知道啊，以前一有這種機會，他就出去找兄弟夥聯機了，今晚估計兄弟夥們都沒空吧。”
“那問題是，現在時間還挺早，幹什麽呢？”
“額......”高勝寒指指電腦，“要不玩游戲？”
“好吧，也沒別的選擇了。”
小星坐在席桌上，悶聲不響地挑菜吃。飯局對小星來說就是蹭飯的，旁邊同樣是個被拖來蹭飯的男生，比小星成熟很多，邊吃邊玩手機，沒空搭理小星，小星也不搭理他。
袁父也是座上客，正和幾個生意夥伴高談闊論，觥籌把盞。袁母在下首保持著和藹的微笑，一邊應酬，一邊和幾位母親細碎的聊家常。袁父幹一杯袁母就擔心這死鬼今晚別喝翻了，心想要找個合適的理由替他開脫。
袁母的理由還在醞釀，幾位母親的話題就從家常瑣事扯到了自家孩子的各種大事上，都有意無意的把自家孩子的質量提升了幾個檔次，拿來現場作比一番，享受下母憑子貴的虛榮。剛好這有兩個現成的，母親們當然不會放過這溝通感情的機會，開始旁敲側擊。
“哎呀，你們都知道，我兒子那時候才五年級，中午就吃三碗飯，哎喲我的天，這樣吃下去怎麽得了。我那個擔心就帶他去醫院檢查，你們猜醫生怎麽說？醫生說他營養好，提前發育了，吃那麽多飯是正常攝入。現在初三了，長得又高又壯，學校裏追他的女生多得很。”張媽媽滿臉驕傲。
“那你兒子有沒有女朋友啊？”王媽媽問。
“我不準他耍女朋友，怕影響學習。”張媽媽故作凝重地說。
“哎呀，你就不懂了。現在年輕人談戀愛很正常的，我兒子就耍了個女朋友，是班上的英語課代表，還給我看了照片，長得很清秀。你曉得我兒子英語一向不好，沒想到跟那個女生耍了一個月，月考英語竟然考了90分。”王媽媽滿臉不可思議。
張媽媽笑了，向李媽媽尋求庇護：“你兒子怎麽樣呢？”
李媽媽一指自己兒子，輕嘆：“看嘛，吃飯還要玩手機，我都管不了他了。經常鬧脾氣，稍微逆他意，幾天不和你說話。哎呀上學期期末考試，他進了年級前20名，硬是讓他爸給他買一部愛瘋。我當時就反對，但老師說他成績如果繼續保持，穩進市重點高中，我就不說啥了。”
張媽媽再受打擊，但竭力使微笑凝固再嘴角，用挑菜來掩飾情緒。
李媽媽於是乘勝追擊，不知死活的主動向袁母開炮，“袁媽媽，你兒子好乖哦，讀幾年級啦？”
言外之意就是你兒子太嫩了，一看就是小學生，哪有我兒子成熟。
袁母暫時把袁父放一邊，讓他再瀟灑會兒。然後開啟了戰鬥模式，對付這些個女人，不能掉以輕心。但過分認真，反而擡高了她們，采取一種漫不經心的態度，足矣。
“已經讀初一了。”袁母微笑著。
“哎呀，”李媽媽一聲嬌喘，“我兒子讀初一的時候，也長得乖，還要壯些。但是初二為了打基礎，學習上下了點功夫，就瘦下來了。”
“為了學習也是值得的。”袁母保持著微笑。
“那你兒子學習好不好啊。”李媽媽好奇地問。很明顯這位母親的情報工作完全沒到位。
袁母心說你終於上鉤了，老娘看你還怎麽狂！
“學習一向都過得去，也沒讓我少操心。今年發揮得比較好，就直接考起了市一中。”袁母平淡的說。
張媽媽並沒有忘記先前的恥辱，為了還以顏色，立刻驚訝又無辜的補充：“我記得一中是市重點吧。”
“嗯，是的。”袁母心領張媽媽的助攻，然後給李媽媽最後一擊，“剛開始還以為重點中學肯定收費很貴，報名那天多帶了點錢，但沒想到只交了幾百塊學費。他爸說他是被學校明媒正娶的，只需要交學費。那些沒考起還要讀的，高價費三年就繳了三萬。我當時就嚇了一跳，這些重點中學底氣傲，收費就是貴。”
張媽媽看準時機，二次助攻，“我的天，袁媽媽你兒子好能幹哦，給你省了三萬塊錢。”言外之意就是你那幾千塊錢的愛瘋算個屁呀。
袁母順水推舟，對李媽媽追加傷害：“哪裏能幹，其實我和他爸也沒怎麽管他學習，還是全靠自覺。哎呀話又說回來，就算沒考起，做父母的為了讓娃娃有個好前途，那三萬塊也省不了的。張媽媽，你說是不是這個道理。”
張媽媽深以為然，真是好戰友。
李媽媽的笑容僵硬在臉上，兩個死女人雙簧唱得天衣無縫，自己完敗。
王媽媽一直作壁上觀，慶幸自己剛才沒逞一時威風招惹袁母，這女人道行不淺，還是少說幾句，於是低頭只管吃菜。
女人都愛攀比，但攀比的目的卻是為了護短，無論子女還是自己。
相比女人那邊高深的唇槍舌戰，男人這邊對話簡單多了。
“老張，這杯必須幹了，痛快點。”
“好，老王，兄弟今晚上陪你喝。”
“老袁，把你杯子拿過來，再倒一杯。”
“老李，你悠著點，你都喝了二兩了。”
小星一直再認真挑菜吃，袁父說什麽他不想聽，袁母說什麽他想聽也聽不懂。管他的呢，自己吃好就行了，小星還不明白在飯局上只吃飯是一件多麽幸福的事情。袁父袁母一個忙應酬，一個忙應付，總共就沒挑幾筷子。
飯局如戰場，情況瞬息萬變，躺屍最多的往往就是低頭吃菜的餓死鬼。小星年齡不夠，所以吃得很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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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峰懇求說：“你不要生氣了好不好嘛。”
小傲嬌主動認錯，太他媽有滿足感了。高勝寒寬宏大量的赦免了劉峰，但死罪可免，活罪難逃，高勝寒要求劉峰周末去他家，陪他。
劉峰誓死不從，高勝寒以高富帥的身份保證絕不亂來，但這並不能打消劉峰的疑慮。口頭承諾豈能當真！狼逮住了羊，卻放了羊一條生路，這不能證明狼很善良，反而正是狼的險惡之處，狼想著下次相遇時羊應該長了更多的肉，味道會更好，而羊見了恩人，第一時間也不會逃跑，於是狼嘴到擒來，一口拿下。
劉峰抹著沐浴露，左搓搓，右搓搓，發覺自己最近還真長了點肉......但仔細想想，才覺得事有蹊蹺。高勝寒一向很大度，從不為小事生氣，以前沒去看他打球都好好的，為什麽偏這次反映這麽大？那他是在借題發揮？他想讓你去陪他但找不到合適的理由，正好你沒去看他打籃球，所以他將計就計，請君入甕？到了周六晚上沒有小星，沒有張健，肯定也沒有他父母，是純粹的二人世界，會發生什麽？但悲催的是已經答應了。
劉峰覺得自己被坑了，而且是個天坑。
劉峰狠狠念了一句法克，又洗了一會兒，抹幹水，準備回寢室，走到第二個隔間的時候，聽到了張健的聲音，劉峰止步。
“我真的沒騙你們，整整一抽屜，我眼睛都閃瞎了。”張健以旁觀者不可思議的語氣說。
“那看起來感覺咋樣？”哥們兒甲語氣興奮。
張健一言以蔽之曰——爽！
“這就是你的不對了。”哥們兒乙說，“是兄弟就應該一起分享。”
“這個，我只能借那麽多，沒法啊。”張健說。
“那這樣，星期六拿碟子來我家看。”哥們兒甲說。
張健面露窘色。
“老子真的覺得你們幾個饑渴得像只狗。”劉峰聽出是林言風的聲音，“一天到晚除了打球就是打炮，你們的娛樂方式能不能他媽多樣化一點？”
幾秒鐘的沈默後，一哥們兒說：“副隊，這就是你的不對了，都是男人，多看點有益身心健康。”
“都是男人，這話說得好。那他媽都是男人了還去借人家的毛片看，好不好意思？你們的□□往哪放？是老子直接去買。”
“副隊，就沖你這句話。”哥們兒甲霸氣地對張健說：“你問他賣不賣，按市場價算，如果質量好的話，大批訂購。”
劉峰心說這些運動男都他媽什麽物種！這些話都能說得如此耀武揚威？
張健一口答應。哥們兒乙認為這一點不經濟實惠，提議網上下載，免費又省事，但哥們兒甲表示網上下載的質量低劣，還有萬惡的碼！看著真心不爽，所以才回歸傳統看碟子。
哥們兒甲還在擔心質量，問：“是不是高清？”
張健回答得纖毫畢現，說：“毛都看得清楚！”
劉峰果斷的走了。
張健洗完澡後直奔寢室，掏出手機，擺好抽紙，點開視頻。一整套動作井然有序，物件擺放講究布局。比如內褲直接掛在大腿上，以防□□突然闖入，好及時遮住。抽紙平鋪，觸手可及，並在枕頭下預留三張，以備不時之需。節奏和視頻同步跟進，各種手□□番施行，技巧超凡入聖，登峰造極，可謂一代宗師，打炮觀止。
劉峰看在眼裏，心說這就是屌絲——姿勢猥瑣，動作醜陋。手法拙劣，摸抓像狗。該如何拯救？非常簡單，放任自由，抽紙管夠。謹告老二，堅挺持久，蓬勃的生理需求，如洪水猛獸，將我吞沒，讓我嘶吼。
劉峰想起這一篇《一中校史神人遺稿》記載的《詠打炮》，深以為然。神人文筆就是不同凡響，刁鉆尖刻，一炮見血。生動形象的描寫了打炮的情態，深刻揭示了打炮的原因，表達了對男生打炮無節制的沈痛思想感情，體現了作者憂國憂民的胸襟......
“麻煩你把聲音關小點！”劉峰厭惡地說。
“聲音大點聽著才有感覺。”張健一點不顧及別人的感受。
“你不是有耳機嗎？”
“掉廁所了。”
“老天無眼，怎麽不把你手機也吸進去！”劉峰把自己耳機扔給張健，張健又扔回去，說：“現在不用了。”
“為什麽？”
“原因已經說了，聽著有感覺。”
劉峰氣憤地戴上了耳機。
室友在洗張健的襪子，他已經習慣了在晚上充當男仆角色。雖然他的男神新晉換成了林言風，但遠水解不了近渴，服侍好張健還是首要任務，野是野了點，身材和襠部都無可挑剔，室友已經知足了。
今晚的亮點在於，張健摒棄了他一向鐘愛的“把握式”搖動手法，覆古了各種花巧的古典指法，如蜻蜓點水，一拍兩散，金蟾吐珠，魚貫而入。招式盡出，張弛有度。室友看得兩眼發直，自動忽略了沒洗完的襪子。
寢室門“砰”地一聲被踢開，林言風出現在門口，提著一袋燒烤，正吃著一串裏脊。他進門的第一眼就看見張健的手在那裏上下翻飛，覺得實在敗胃口。
“張健，老子真的覺得你已經把打炮當成了一種習慣，而不是排遣，老子勸你還是有點計劃比較好。”
張健頗驕傲地說：“哎呀，沒事的，副隊。男人嘛，總有多產期。我最近存貨有點充足，所以自主擴大外銷了。”
林言風無語，畢竟這是人家的內政，你無權幹涉，但有些方面還是可以的。
“聲音關小點，影響老子吃東西的心情。”
“好好好......關小。”張健郁悶地關小聲，僅夠自己聽見。
林言風挨小星坐下，一口叼完裏脊，然後拿出一根噴香酥脆的雞腿，遞給小星。
“給，給我的麽？”
“肯定嘛，你就是要多吃點，長身體。”
“謝謝哥哥......”小星接過雞腿。
林言風笑著看小星咬了一口，然後分給劉峰一串排骨，分給室友一串魚丸。至於張健，一手打炮，一手端機，業務繁忙，還是不要打擾了。
“你就免了吧。”林言風說。
“怎麽這樣？副隊，我也要吃。”張健叫嚷著。
“要吃自己來拿。”
“我暈。”張健嘴饞，有點著急，“我手沒空啊。”
“那等你有空再吃。”
“等我有空你都吃完了。”
“算你聰明。”
張健心說那就吃了再繼續，反正都是前戲，不妨中斷幾分鐘。於是伸出爪子來拿燒烤。林言風一把撇開，說：“一手的騷味，給老子去洗手。”
張健郁悶地洗好手，拿起一串魚排吃起來，想找點話說，又不知從何說起，於是慣性的從自己擅長的領域出發，問林言風：“副隊，你幾天一次？”
林言風掃他一眼，說：“老子連你都不如麽？”
張健秒懂，立刻改口：“副隊，那你一天幾次？”
這話直接把室友從花癡抽回現實，這真是他所關心的，感謝張健，室友咬掉一個魚丸，靜待答案。
“老子為啥要告訴你？”林言風說。
“就問一下啊——媽的都是男人。”張健說。
林言風最討厭的就是擺出都是男人這個前提來問一些隱私的問題。一直以來這些傻逼就徘徊在周圍，今天又來了，真的好煩，有點想打人，但一轉眼小星又在旁邊。小屁孩什麽都不懂，真揍了張健恐怕毀了形象，林言風忍了，說：“把你自己管好，老子的事輪不到你過問。”
雖然沒有得到想要的信息，但室友愛死這句話了。個性突出，霸氣洩漏得體無完膚，瞬間花癡。
“副隊，有時候我真的覺得你脾氣很暴躁。”張健說。
“如果真是這樣，你現在已經躺在地上起不來了。”
“好，那啥都不說了。”張健舒展二頭肌，“副隊，來比一次。”
“老子還怕你？”林言風覺得好笑，“希望你的手勁比你□□大點。”
於是兩人很文明的用掰手腕決鬥，不出所料，林言風獲勝。張健不服，換左手，又輸，張健有點洩氣。林言風用至高無上的語氣說：“不好意思，小夥子，老子兩樣都比你大。”
張健楞住了，好像自己還真沒見過林言風那東西第二狀態的樣子,問：“副隊，你硬起來有多大？”
室友心跳加速，他也只見過林言風那東西的第一狀態，已經很有視覺沖擊力了......
林言風搖著頭笑了，從袋子裏拿出一根火腿腸對張健說：“好比這就是你的。”然後又拿出一根火腿腸，並在一起，臉上帶著驕傲的歉意，微笑不語。
室友突然覺得自己某個部位一片潮濕，且奇癢無比。
林言風搖搖手指，對張健說：“你小子直徑不行。”
劉峰永遠記住了這個術語。一般情況下，像張健這類糙貨都直接問你有好粗。現在時代進步了，改問成你的圓柱體直徑有多少，文明社會的體現啊。而同樣的公式也適用於其他領域。比如問一個女生，嘿美女，你球的體積是多少？他媽的感覺好有學問的樣子。
張健受到了心理和生理的雙重打擊，他一向引以為傲的區位優勢就這樣無情地被比了下去。人比人，氣死人；屌比屌，嘔死人，嚴重點還會引發心疾。張健沒心沒肺，還不至於慪死，打擊雖有，也不深刻。而且他一向對自己的發育前景持樂觀態度，再說林言風大他一歲，他還有足夠的時間東山再起，到時候稱霸澡堂，問鼎學校，指日可待。
“副隊，口說無憑，我要看真相。”張健說。
“有些部位是不能隨便看的。”林言風說。
“他媽的，”張健喉嚨一哽，說：“是男人就要坦誠！”
又來大前提了，林言風眉頭一皺，走到廁所邊，對張健招手，說：“在廁所裏坦誠相見只給你一個人看，咋樣？”
張健欣欣然走到廁所門邊，就要進去，這時林言風後閃兩步，撩起一腳結實的踹向張健屁股，張健一聲悶叫撞進廁所。林言風瞟到洗手臺上有盆水，也沒細看，抓起盆子，把水潑進了廁所。張健痛苦地扭頭，看見漫天水幕籠罩而下。
一氣呵成，果斷關門。林言風留下兩串火腿腸，拍拍小星腦袋，然後仰天大笑出門去。
室友深知那盆水的腐蝕性足以臭暈河裏的魚，不知道張健能否扛得住這二次加工的產品，室友為他默默祈禱。
幸好張健只穿了一條內褲，受災面積一點不嚴重，不幸的是親自品嘗了自己的腳臭，張健楞在廁所裏，還沒反應過來，過了一會兒猛地晃頭清醒，走出廁所，發現林言風已經不在了，問：“副隊走了？”
“嗯。”室友說：“他走之前還給你留了兩串火腿腸，說給你補一下。”
張健氣憤地啃完火腿腸，然後沖了一下，洗了個頭，換條內褲。幾番折騰讓他沒心思繼續打炮。而且屁股還隱隱作痛，媽的那一腳絕對用了內力的，幸好老子屁股有彈性。張健憤憤然，踹都踹了都不讓看，啥意思嘛？簡直不夠男人！是大是小，亮出來見識見識，上得了床，開得了房，這他媽才是男人本色！高勝寒那貨也是一樣，不敢脫了亮相。哪像哥？慫貨不解釋！
但一想到高勝寒這個慫貨，張健才記起有事找他。馬上拿出手機，發過去一條消息。
高勝寒正在玩經典單機《空之軌跡sc》。美少女主角艾絲蒂爾踏上茫茫的歷練之路，尋找失落的愛人約修亞。高勝寒很尊重這類經典游戲，萬不得已不會去看攻略，所以劇情走得特別慢，正在殺怪升級。QQ提示音想起，打開聊天框，看到張健熱情的問候。
“寒哥哥，在不在？”
高勝寒汗毛直豎，回覆：“給老子正常說話！”
“好滴，問下你那個碟子賣不賣啊？有人出價20塊一張，而且是大量，壞笑。”
“太低了，不賣，摳鼻。”
“操，這麽賺都不賣？憤怒。”
“為啥要賣，摳鼻。”
“賣了都是錢啊！你有一抽屜。抓狂。”
“問題是我不缺錢啊，摳鼻。”高勝寒開始掌握主動了。
“問題是我缺錢，衰。”
“哦，真的？不要告訴我你把生活費都拿去買抽紙了。”
“這只是一小部分支出，呲牙。”
“你給我滾！”
張健發了一個萬年無敵的QQ表情：“委屈。”
高勝寒受不了了，你他媽一大男人發這表情，你讓你□□的□□顏面何存？你讓它以後如何面對慘淡的人生，如何正視淋漓的鮮血。
“你再發那表情老子就下線。”高勝寒回覆。
“逗你一下，瞎激動，你到底賣不賣？”
“賣也可以，但我要雙倍價錢，40塊一張。”
“搶你妹啊......”
“這是友情價了好吧，那些碟子都是我爸保留的精品，他媽的姿勢、體位、□□、叫聲、場景全是擼點，老子賣給你還要擔風險！”
第二天，張健找哥們兒接頭，說清價錢講明原因，哥們兒覺得質量好貴點也無所謂，就圖個舒服，當下預約了10張。高勝寒下午把碟子交給張健，張健和哥們兒一手交錢，一手交貨。哥們兒邀請張健周末一起觀賞，張健二話不說答應。高勝寒給了張健50塊中介費，然後剩了350塊在淘寶買了雙鞋子，準備送給劉峰那個小傲嬌。
張健高興得屁顛屁顛的，太他媽賺了！但暗地裏卻嘲笑那哥們兒是個傻逼。張健一直對第三產業的市場行情和別具一格的物價有著深入了解，他知道400塊足夠在某條久負盛名的街道裏招個女人爽一晚上。張健覺得太他媽貴了！
張健也在為期中考試焦慮。他可悲的英語，要怎樣才不至於掛彩，還要讓分數充滿生機，這是個問題。臨時抱佛腳已經沒有用了，他發現自己連英標都不會讀，每個單詞後面還用中文寫著音譯，orange竟然用“沃潤吉”代替。看來佛也拋棄了他，連根本不洗的腳都舍不得伸一下。張健心想靠自己不行，那就靠別人了。
肖蕓英語不錯，自告奮勇用手機給張健傳答案。張健還不清楚自己在考試的地理位置是否優越，說此事容後再議。封鈴一個白眼，說每個考室固定40個座位，用考號算一下不就行了？張健算了一下，呵呵，竟然是正中間，全方位暴露在視野下，沒辦法了。開考這天張健不得不早點趕到考室，後座一個女生正靜靜地看著語法。張健喜出望外，準備實施美男計聯絡感情，頭發一捋，以一個霸氣的坐姿作為無聲的開場白。
“同學，你好。”張健微笑。
“你好。”女生的聲音很輕。
“那個，等會可不可以給我傳下答案？”張健左手插兜，翹起二郎腿，一副流氓做派。
“不可以。”女生搖頭說。
“哎呀，沒關系的，就傳下答案。”
“不。”女生頭都不搖了。
“怎麽這樣呢？”張健繼續糾纏，“一看就知道你英語好，這時候還在看書，就幫下忙嘛。”
“真的不行。”女生擡頭說：“我就是英語不好才看書的。”
“......”張健認了。
考完就放周末了。袁父接小星回家，一進門，袁母就手持菜刀沖出來了，在小星驚魂未定之時，袁母高興地大叫一聲又沖進了廚房，與各種雞鴨魚肉展開殊死搏鬥，嘴巴裏喋喋不休地自言自語，說兒子媽媽給你做好吃的，你看你又瘦了，該吃就吃，生活費有的是，學校有沒有人欺負你？不怕，媽媽給你撐腰......小星沒聽完就回了房間。
一家人其樂融融的吃著晚飯。袁父很八卦的問小星是否交到了數量可觀的異性朋友。小星回答說沒有，袁父挺失望的。袁母用一家之主的目光警告袁父不要帶壞兒子，否則老娘讓你上不了床。但袁父今晚多喝了二兩，酒精起到了恰如其分的心理膨脹，直接無視了袁母，繼續問小星有沒有遇見哪位很有好感的異性同學，給老爸說說。
小星註意到袁母表情僵硬，隱含殺氣，連忙回答：“真的沒有。”
“乖兒子啊，不要太文靜了。”袁父又幹了一杯，“想當年你老爸——”還沒說下文，袁母提示性的幹咳幾聲，暗示你不作死就不會死。但果然酒壯人膽，袁父視死如歸，“想當年你老爸調皮搗蛋，追老爸的女生多得很。還有女生給老爸寫情書呢！”
袁母手一抖，差點拿不穩筷子。
“那媽媽也追過爸爸嗎？”小星問。
袁父哈哈大笑，一拍桌子，說：“你媽媽當初——”袁父突然卡主，目光瞬間清澈，對面的夫人正一臉慈眉善目的看著自己，眼神充滿了愛的鼓勵——你有本事就給老娘繼續說下去！
袁父心說完了，自己可能命不久矣！橫豎都是一死，媽的，豁出去了，兒子還在旁邊看著，現在不鞏固地位，更待何時！
“你媽當初，和你一樣文靜，暗戀兩人老爸好幾年。”袁父說。
“死不要臉的你給我記清楚，只有三個月。”袁母嚴肅糾正。
“哦，哦，對。”袁父繼續作死，“你媽暗戀了老爸好幾個月，然後你媽忍不住就給老爸寫了封情書。”
袁母放下筷子，端起盤子去了廚房，理由是媽媽去添菜。
“兒子你看，你媽還不好意思了。對，沒錯，老爸答應了。你媽當是那個高興，差點把老爸給啃了。”袁父自豪地說。
“哦......”
“然後老爸就和你媽在一起了，老爸一心一意對你媽好，直到現在都問心無愧。”袁父拍拍胸脯，“兒子，你也要像老爸一樣用情專一，知不知道？”
“哦......”小星低頭扒飯。
袁父心說剛才那番話可圈可點，晚上受到的待遇應該不會太殘酷。
袁母添好菜回座，笑意盈盈地朝袁父點點頭，表示聽到了那番話，袁父送了口氣，不喝酒了，專心吃菜。
晚上，小星在房間裏總是聽到零碎又壓抑的慘叫聲。
星期六
劉峰還沒有決定是否要去高勝寒家裏，他糾結得蛋疼，但直接去的話，恐怕就不止蛋疼。劉峰想了一上午的理由，覺得都騙不過高勝寒這只老狐貍。下午老狐貍打來電話，說一起去看電影，劉峰硬著頭皮說想看會書，高勝寒覺得這借口特沒技術含量，期中考試都過了還看書，假正經。
“看書比和我一起看電影更重要是不是？”高勝寒說。
“這兩者不能比較好不好。”
“不管，你現在打的來電影城，我付車費。”
“好了，我答應你晚上過來。”劉峰說。
“那好，我親自來請你，你給我呆家裏別亂跑。”
十五分鐘後，劉峰看見高勝寒在小區樓下朝自己揮手，躲不掉了。
兩人坐在最後一排，邊吃薯條邊喝可樂邊看電影。高勝寒一直拉著劉峰的手，劉峰腦子裏一片混亂，電影在講什麽劇情都不知道，心裏卻很高興，不時偷看高勝寒。
“我側面帥也不用老盯著我看嘛。”高勝寒說。
“你就那麽肯定我是在看你？”
“廢話，這一排只有我們兩個人。”
“你能算是一個人嗎？”劉峰反問。
“......”高勝寒拉住劉峰的那只手突然發力，劉峰痛得身子一歪，一拳打在高勝寒胸口上。
“你弄痛我了。”劉峰有點生氣。
高勝寒不再發力，但仍拉著劉峰，壞笑著說：“我還可以讓你更痛，你信不信？”
“放手！”劉峰壓低了聲音。
“喊我一聲就放。”
“喊你妹一聲。”劉峰使勁把手往回抽。高勝寒又驟然發力，劉峰表情一陣扭曲。
“你如果再傲嬌，我今晚就染紅你菊華，你信不信。”
“你如果再不放手，我等會直接回家，讓你獨守空房，你信不信。”
“餵，現在決定權掌握在我手裏才對吧。”高勝寒有點郁悶。
“哦，但是去不去你家的決定權在我。”
高勝寒暗罵一聲法克。他本來想來點強硬手段逼劉峰就範，沒想到這死傲嬌如此堅貞不屈，連口都舍不得松一下，更何況菊華！高勝寒開始懷疑自己的富帥身份是否真有傳說中的那般耀眼。
傲嬌受欠抽啊！高勝寒想起這句至理名言，無奈地嘆氣。
看完電影，撒個尿尿，肚子又空了。於是去逛小吃街，一路上大開殺戒，吃得轟轟烈烈，直到掃蕩了最後一家，以一串舒暢的打嗝聲宣告勝利。兩人慢悠悠地散步消食，回到高勝寒家天都黑了。劉峰一屁股倒在沙發上，腳走痛了，想休息會兒。摸摸肚子，還是飽飽的，看看時間，發現連晚飯都省了。
高勝寒拍拍劉峰，說：“去洗個澡吧。”
劉峰假裝很疲倦，說：“不，我想睡會兒。”
“千萬別睡，萬一我忍不住怎麽辦。”
“我相信你是正人君子。”
“但為了你，我願意破例當回卑鄙小人。”
劉峰哼哼一聲，起身去換鞋，走進浴室，反鎖，安全了，開始洗澡。
高勝寒玩著《火影忍者》等劉峰，聽見開門聲，疑惑地扭頭，看見自己老爸站在門口，手柄掉在地上，渾身都僵了。
“帥仔，老爸回來了。”男人的聲音很渾厚。
“猛男，你......”高勝寒真想一巴掌拍暈自己，“你今晚不是要加班嗎？怎麽回來了？”
“哪能周末也加班啊，都需要休息嘛。”男人提提手裏的口袋，“老爸想你一個人在家無聊，就回來陪你。看，還給你買了晚飯。”
高勝寒心說剛才還挺有趣，你一回來就無聊了......
“我已經吃了，你自己快吃吧。”高勝寒慢慢起身，盡量鎮定，心說情況有變，通知劉峰趕緊出來。
“咦，有人在洗澡？”男人疑惑地問：“帥仔，你媽回來了？”
“不，那是我同學。”
“女同學？”男人瞪大了眼睛。
“猛男你夠了，是男同學。”
“哦，男同學啊。帥仔你應該多認識些女同學啊，老爸鼓勵你帶一兩個回家也沒問題的，你知道老爸是個很開明的人。”
高勝寒揉著太陽穴，心說你已經開明到允許我帶一兩個女同學回家了！
“哦，說起女同學，最近有沒有女同學追你啊？”男人問。
“太多了......多得我忙不過來。”
“不錯，這才是我兒子。”男人驕傲的神情表示高勝寒沒有辱沒家風。
高勝寒應付幾句，趕緊閃人，跑到浴室，看見劉峰正站在門口，顯得有點緊張。
“我爸回來了。”高勝寒說。
“我聽到了。”
“不要怕嘛，我爸人很好的。”
“對啊，好到鼓勵自己兒子拈花惹草。”劉峰表情冷淡。
“他那是豪爽。”高勝寒拉起劉峰的手，“走吧，跟他打個招呼。”
面前的男人肩寬腰窄，肌肉飽滿，背心撐得鼓脹。面孔冷硬，鼻梁高聳，短發寸頭，霸氣外露。劉峰瞬間明白高勝寒他媽為什麽對他爸一見鐘情了，面前這男人純粹是軍隊和健身房合力開發的一件婦女專用產品。
“叔叔你好。”劉峰忐忑地向男人請安。
男人的聲音很熱情，也很關心下一代，“喲，帥仔的同學啊，吃飯沒有啊，叔買了晚飯。”
劉峰謝謝好意，說已經吃過了，然後又調皮地說為了不打擾大叔您用膳，我和高勝寒就先告退了。
男人點頭，嗯，小夥子挺會說話。
兩人迅速逃回房間，關門，反鎖，深呼吸，都有種大難不死的僥幸。
“那就是你爸？”劉峰問。
“很純爺們兒對不對？”
“對，和你爸相比，你簡直就是個娘炮。”
“我外貌遺傳了我媽的基因。”高勝寒說。
“也對，你只有□□裏那東西才遺傳了你爸的。”
“我不否認......”
“一看你爸就屬於辣手摧花那種類型的，難怪你媽......那麽喜歡......”
“怎麽說話呢。”
劉峰看高勝寒有點不高興，說：“你不是說你媽出差，你爸就出家嗎？今晚是什麽個情況，你爸還俗了？”
“我也不知道啊，以前一有這種機會，他就出去找兄弟夥聯機了，今晚估計兄弟夥們都沒空吧。”
“那問題是，現在時間還挺早，幹什麽呢？”
“額......”高勝寒指指電腦，“要不玩游戲？”
“好吧，也沒別的選擇了。”
小星坐在席桌上，悶聲不響地挑菜吃。飯局對小星來說就是蹭飯的，旁邊同樣是個被拖來蹭飯的男生，比小星成熟很多，邊吃邊玩手機，沒空搭理小星，小星也不搭理他。
袁父也是座上客，正和幾個生意夥伴高談闊論，觥籌把盞。袁母在下首保持著和藹的微笑，一邊應酬，一邊和幾位母親細碎的聊家常。袁父幹一杯袁母就擔心這死鬼今晚別喝翻了，心想要找個合適的理由替他開脫。
袁母的理由還在醞釀，幾位母親的話題就從家常瑣事扯到了自家孩子的各種大事上，都有意無意的把自家孩子的質量提升了幾個檔次，拿來現場作比一番，享受下母憑子貴的虛榮。剛好這有兩個現成的，母親們當然不會放過這溝通感情的機會，開始旁敲側擊。
“哎呀，你們都知道，我兒子那時候才五年級，中午就吃三碗飯，哎喲我的天，這樣吃下去怎麽得了。我那個擔心就帶他去醫院檢查，你們猜醫生怎麽說？醫生說他營養好，提前發育了，吃那麽多飯是正常攝入。現在初三了，長得又高又壯，學校裏追他的女生多得很。”張媽媽滿臉驕傲。
“那你兒子有沒有女朋友啊？”王媽媽問。
“我不準他耍女朋友，怕影響學習。”張媽媽故作凝重地說。
“哎呀，你就不懂了。現在年輕人談戀愛很正常的，我兒子就耍了個女朋友，是班上的英語課代表，還給我看了照片，長得很清秀。你曉得我兒子英語一向不好，沒想到跟那個女生耍了一個月，月考英語竟然考了90分。”王媽媽滿臉不可思議。
張媽媽笑了，向李媽媽尋求庇護：“你兒子怎麽樣呢？”
李媽媽一指自己兒子，輕嘆：“看嘛，吃飯還要玩手機，我都管不了他了。經常鬧脾氣，稍微逆他意，幾天不和你說話。哎呀上學期期末考試，他進了年級前20名，硬是讓他爸給他買一部愛瘋。我當時就反對，但老師說他成績如果繼續保持，穩進市重點高中，我就不說啥了。”
張媽媽再受打擊，但竭力使微笑凝固再嘴角，用挑菜來掩飾情緒。
李媽媽於是乘勝追擊，不知死活的主動向袁母開炮，“袁媽媽，你兒子好乖哦，讀幾年級啦？”
言外之意就是你兒子太嫩了，一看就是小學生，哪有我兒子成熟。
袁母暫時把袁父放一邊，讓他再瀟灑會兒。然後開啟了戰鬥模式，對付這些個女人，不能掉以輕心。但過分認真，反而擡高了她們，采取一種漫不經心的態度，足矣。
“已經讀初一了。”袁母微笑著。
“哎呀，”李媽媽一聲嬌喘，“我兒子讀初一的時候，也長得乖，還要壯些。但是初二為了打基礎，學習上下了點功夫，就瘦下來了。”
“為了學習也是值得的。”袁母保持著微笑。
“那你兒子學習好不好啊。”李媽媽好奇地問。很明顯這位母親的情報工作完全沒到位。
袁母心說你終於上鉤了，老娘看你還怎麽狂！
“學習一向都過得去，也沒讓我少操心。今年發揮得比較好，就直接考起了市一中。”袁母平淡的說。
張媽媽並沒有忘記先前的恥辱，為了還以顏色，立刻驚訝又無辜的補充：“我記得一中是市重點吧。”
“嗯，是的。”袁母心領張媽媽的助攻，然後給李媽媽最後一擊，“剛開始還以為重點中學肯定收費很貴，報名那天多帶了點錢，但沒想到只交了幾百塊學費。他爸說他是被學校明媒正娶的，只需要交學費。那些沒考起還要讀的，高價費三年就繳了三萬。我當時就嚇了一跳，這些重點中學底氣傲，收費就是貴。”
張媽媽看準時機，二次助攻，“我的天，袁媽媽你兒子好能幹哦，給你省了三萬塊錢。”言外之意就是你那幾千塊錢的愛瘋算個屁呀。
袁母順水推舟，對李媽媽追加傷害：“哪裏能幹，其實我和他爸也沒怎麽管他學習，還是全靠自覺。哎呀話又說回來，就算沒考起，做父母的為了讓娃娃有個好前途，那三萬塊也省不了的。張媽媽，你說是不是這個道理。”
張媽媽深以為然，真是好戰友。
李媽媽的笑容僵硬在臉上，兩個死女人雙簧唱得天衣無縫，自己完敗。
王媽媽一直作壁上觀，慶幸自己剛才沒逞一時威風招惹袁母，這女人道行不淺，還是少說幾句，於是低頭只管吃菜。
女人都愛攀比，但攀比的目的卻是為了護短，無論子女還是自己。
相比女人那邊高深的唇槍舌戰，男人這邊對話簡單多了。
“老張，這杯必須幹了，痛快點。”
“好，老王，兄弟今晚上陪你喝。”
“老袁，把你杯子拿過來，再倒一杯。”
“老李，你悠著點，你都喝了二兩了。”
小星一直再認真挑菜吃，袁父說什麽他不想聽，袁母說什麽他想聽也聽不懂。管他的呢，自己吃好就行了，小星還不明白在飯局上只吃飯是一件多麽幸福的事情。袁父袁母一個忙應酬，一個忙應付，總共就沒挑幾筷子。
飯局如戰場，情況瞬息萬變，躺屍最多的往往就是低頭吃菜的餓死鬼。小星年齡不夠，所以吃得很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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