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賽開始之後，安睿博都很安靜, 沒有左洲想象中的不屑, 也沒有印象裏的不耐煩。

這是一個沈不住氣，情緒和脾氣都寫在臉上的年輕人, 帶著大多數人厭惡的傲慢和自負, 卻在專註的看著屏幕上的游戲畫面。

連安睿博自己都覺得不可思議。

他是玩過守望先鋒的，但是自認手殘, 快速模式打得還算順心，一到競技被教做人。他從來感受不到這種游戲高端局的魅力，跟守望先鋒告別後, 他剩下的記憶除了罵戰就是氪金不能變強。安睿博寧願砸錢去其他游戲帶上輔助軟件感受碾壓的快感, 也不會選擇花錢在這種游戲裏找罪受。

安睿博就是休閑娛樂款人民幣玩家的完美代表, 能用錢解決的問題都不算問題。

現在, 他卻看得很認真, BME和Pil-Seung的成員分別是藍色和紅色, 在他見過的地圖上搏鬥得相當激烈，他的目光會順著舞臺下方分別顯示選手屏幕的顯示器上游走，就算安睿博看不懂什麽能量管理精巧走位, 但是哪支戰隊死了人，哪支戰隊占了點，他還是看得清清楚楚。

從觀戰的角度，他竟然也產生了一種我也能像這樣強的錯覺，玩家在游戲裏追求的本來就是大殺四方的痛快，沒有比親眼看到對手被擊殺更加痛快的事情。

忽然, 他就明白了直播的魅力。

“陳靈動有多強？”在兩支戰隊回合休息的時候，安睿博問道。

康明的槍法是很厲害的，在五百強的路人局能夠帶隊勝利不算太難，哪怕是後期練出來的源氏，輕輕松松拔刀四殺也很常見。但是要以職業選手的水平來衡量，康明只能算是守門員。

左洲很給面子的沒有點破，說：“國服五百強第34位。”

“那AM呢？什麽DL、Start、Answer……”安睿博雖然對比賽不關心，但是AM的成員ID記得清楚，“還有XiaoAn。”

職業選手的實力，並不能單純的用國服排名來計算，因為計算不了。哪怕是麥格雷斯的賬號降到五百強以外，他依舊是國際頂尖麥克雷，就算國服五百強第一的位置被路人玩家拿到，他也不能算是國內第一。

“DL是國內頂尖輸出位，他的隊友同樣是國內頂尖水平。AM這支戰隊現在屬於國內一線戰隊。從IOP的表現來看，說他們是國際一線也不算誇張。”

“別說這種官方的客套話，左總，我是真心實意想知道AM到底是什麽個水平，隊員又是國內什麽層次。”安睿博知道臺上的戰隊非常受歡迎，不管是比賽畫面的激烈程度，還是觀眾的呼聲，都足以說明，這兩支戰隊知名度已經達到了頂尖水準，“比得過臺上的美國人和韓國人嗎？”

左洲看他一眼，肯定的說道：“安先生為什麽一定要比個高低呢？”

“電子競技，不就是比高低嗎？”

“如果你一定要問Are Men有多強，不如親眼看看他們的比賽，今天這一場比賽結束之後，所有半決賽的參賽隊伍都會確定，後天就是半決賽現場。”

“我沒有別的意思。”安睿博覺得身邊這個看起來平靜的人，不動聲色的模樣反而不太好處理，“我雖然是賭的AM輸，但是有人賭的AM贏，我只是想提前知道勝負罷了。”

“劇透了就沒意思了。”左洲看著重新開戰的比賽，“看比賽就是要充滿意外才會有驚喜。”

安睿博覺得他在左洲身上是挖不到什麽更深的觀點看法了，無趣的說道：“我就是覺得，AM帶來的驚喜太多了，怕自己要回不了本。”

“安先生輸了這麽多局，沒考慮改成支持AM？”

安睿博想了想，說道：“這不可能。”

“只有他們輸，我才能贏。”

康明的腳步一直在監控室附近打轉。他起得早，是一晚上都睜著眼睡不著，隨時都要拿出手機刷一刷微博和論壇，看一看有沒有新的情況冒頭。還好，他的失眠並沒有影響鄖昀，除了夜裏翻身變得頻繁，鄖昀一直睡得很安穩。

他是想過08設備裏沒有問題應該怎麽收場的，瑞風絕對會借此發難到AM身上，舉報就算沒有錯，他們大張旗鼓將GodR當作弊人處理的態度，會成為事後的把柄。

左洲的監控，不僅在監控瑞風，同時也在阻止康明的沖動。

在這樣的情況下，進行操控，對08的設備或者賬號動手腳是很容易的事情，康明在等待著事實的同時，也在經歷著內心的煎熬。

他相信鄖昀的判斷，相信樂耶帶來的消息，相信這樣的作弊程序確實存在。

卻不相信代理商和游戲商會站在絕對公平正義的角度處理這件事。代理的態度很明確的站在了瑞風一邊，國內商人抱團和對立都很明顯，目的也非常明確。

都是利益。

在絕對的利益面前，康明是不相信瑞風在背後沒有搞過手段。

如果08賬號被封，IOP公告一發，瑞風手下的GodR再也扶不起來，前期投資、比賽宣傳、網絡上暗地裏進行的營銷，儼然將GodR這支戰隊捧上了天，大有國服四大戰隊的意思。

這不僅僅是戰隊間的較量，也是瑞風和德林長久以來的愛恨情仇，DeG電競俱樂部在各個游戲開花結果，勢不可擋，但是瑞風可以將GodR發揚光大，從守望先鋒開始橫掃電競職業圈。

認真研討起來，又會變成康明最討厭的爭地盤、分高下，而安家的參與讓這池水變得更渾濁。

一開始中立的家夥，現在勉強站在了他們身邊，可惜，康明對那個連腦子都沒有發育完整的安睿博是不指望了，比他還要二世祖的風範，隔開十米遠都能感受到那副唯恐天下不亂的態度。

然後，他收到了顧晨生的電話。

顧晨生說：“我有一個好消息，還有一個壞消息，你先聽哪一個？”

看來顧晨生把樂耶帶走了以後，整個人都陷入了春風得意的狀態，說話語氣都帶著過去那種肆意的感覺，康明一聽，就連他的消息都不想知道了。

心情這麽好，說明前線無戰事。

“你要是很閑，那我就掛了，忙得很。”康明語氣冷漠，並不想從顧晨生聽到類似於“我和樂耶覆合了呀”的好消息。

“別別別。”顧晨生的心情確實很好，但是壞消息也的確是有點負面影響，“好消息是微博和論壇的風向完全在我掌控中，壞消息是一直有人妄圖攻擊樂耶和DL。”

“誰？”

“還在查，基本活躍中的營銷公司我們都在聯系，看看是哪一家敢這麽壯著膽子站在我的對面。”他語氣裏全然是不可一世的狀態，之前的頹然都見不到半點影子，“樂耶的小號已經被封了，看來之前你們提交的軟件，代理可能已經處理了。”

這不是什麽好事，顧晨生的語氣裏帶著一種猜測的警惕。

約翰還沒到場，樂耶的標本程序也絕對不是他們這邊提交給官方的，但是小號被封，說明這個作弊程序已經進入了封禁的特征碼數據庫。

看起來，更像是外掛商人的試探。

“樂耶不要再跟對方聯系了，微博最好暫時不要發。”康明抱著謹慎的態度認真囑咐。

顧晨生一聽，不讚同，說道：“微博突然暫停，這不是做賊心虛？小靈動，你還是太年輕，有的事情就是要正面硬剛。”

康明本來是好意，不想把樂耶引入後續戰鬥，反過來還被顧晨生給教育了。他說：“顧晨生，你想怎麽辦？”

“我們又不是賊，為什麽要像賊一樣躲起來？當然是光明正大的秀技術啊！”

“……先提醒你，樂耶的槍，一言難盡。”

電話那頭發出哼哼的聲響，顧晨生驕傲的說道：“可是，他的源氏無人能敵。”

那種戀愛裏的人智商低的語氣，康明聽得翻白眼，並不想附和他的吹噓，他說：“行，你要做就做，但是小心點，對方有聊天記錄還有賬號ID，要是神通廣大一點，拿到樂耶的真實信息也有可能。還有，雲雲那邊，你也要看好。”

“我知道。”顧晨生是不可能讓樂耶的真實信息洩露的，自然也不需要康明的提點，“我剛剛才刪掉了Daylight當初‘汙蔑’對手的完整歷史，現在那些人的微博我都盯著，隨時發隨時刪。”

“有多完整？”康明有些好奇，那些人能夠編造出多少炒作輿論的東西來。

顧晨生回答道：“我可以把它完整的傳給你。”

又是一條長微博，不用專門拿來對比，康明都知道和之前說DL開掛的人如出一轍。標題取得格外煽動“AM-DL是一個小人”，這條微博一段轉發出去，不管是站在鄖昀這邊的，還是站在抹黑一邊的，都會讓這句話連帶著戰隊的名字傳遍整個微博。

康明點開看了。

從第一段開始，發布者帶著客觀的語氣描述著兩年前那場網絡已經找不到痕跡，卻能夠留在圍觀者心裏的“汙蔑”事件，帶著煽動色彩夾帶著扭曲的三觀去塑造了一個專橫跋扈、欺壓隊友，以背後勢力操作比賽的二世祖，在比賽輸了以後連同比賽主辦方一起演了一場“對手開掛”的鬧劇，然後拒不道歉，退役收場。

先不說事件的真實性，但是這個發布者，對於Daylight“曾經”的形象描寫得活靈活現，仿佛一個年輕氣盛沒有教養的天才電競少年帶著低俗的臟話被整個ST職業圈熟知一樣。網友和電競圈最看不慣的那種滿口汙言碎語不可一世的選手，不管他們獲得多麽值得驕傲的成績，一旦和人品掛鉤，獲得再多的冠軍都抹不掉這種黑歷史。

康明看著這篇長微博，心底都是冷的。

無論它多麽失實，對於圍觀群眾來說，都是一個爆點，會隨著各種討論不斷被翻出來。即使是謠言，哪怕是編造的，Daylight的名字會永遠跟路人的鄙夷掛在一起。

他開始無比感謝兩年前的ST只是一個冷僻的小圈子，也無比感謝被人刪除的後續討論和相關消息，讓Daylight這個名字，安安靜靜的沈寂在歷史裏，至少在那些路過的網友搜索出來的視頻裏面，Daylight只是一個年輕氣盛的退役天才，曇花般美麗過。

康明的呼吸從沈重恢覆平靜，重新拿起手機，撥出了張燁的電話。

康明問道：“張大爺，戰隊在幹嘛？”

“訓練賽，對手是MI。”張燁的語氣很輕松，他對康明一向帶著信任，舉報的事情交給康明自然不需要戰隊繼續擔心。

“加賽。”康明的語氣肯定。

“啊？”張燁對他的要求覺得有些莫名其妙，仍是選擇服從，“加幾場，加多久？”

只有訓練賽過程中，AM戰隊成員才會老老實實不去碰任何的外界通訊設備，連聊天群都不會打開看一下，即使是顧晨生全程控場，康明也害怕鄖昀從其他渠道收到這樣的威懾。

他說：“先加兩場，然後直接開始做總結，不要讓他們太累，但是也不要太輕松。”

張燁問道：“出什麽事了？”

“你別管，保證他們沒空去上網聊天碰手機就行。”

康明說完果斷掛掉了電話，然後打開電腦，他還有需要去做的事情。

MIKeven：每次跟你打訓練，就覺得是在打大師對戰五百強，打得我不要不要的，仰望大佬，給大佬抵茶。

鄖昀看到柯佳的話，瞬間就哈哈的笑起來，然後回覆道：“你沒發現自己變強了嗎？”

“發現了，更耐打了。”柯佳顯然沒有領悟到鄖昀的意思，“從只能撐兩分鐘，變成撐五分鐘啦！”

鍵盤被鄖昀敲得啪啪作響，敲字的時候臉上都帶著笑意。MI的配合和能量管理確實進步了，柯佳的輸出近身能力比過去更強，lili的集火速度更迅速，這是他作為對手感受到的變化，他們打不過AM，只不過是因為AM進步更快罷了。

DL：你們的配合和陣型進行了調整，從慢攻變成了速攻，但是協同性反而更好，擊殺的效率更高，應該是研究過AM，專門拿來實驗的新套路，如果是過去，你們最多三分鐘就被送回去了。

MIKeven：這都被你看出來了！看來隊長的戰術真的有效啊。

柯佳在那邊開心的吹捧著lili英明神武，料事如神，順便故作玄虛的說著接下來還有更令人驚訝的套路，鄖昀就等他的密聊一直跳一直跳，然後擡手敲字。

DL：你再說下去，就要通敵了。

MIKeven：QAQ！

“我跟MI的教練商量了一下，待會再加兩場努巴尼和阿努比斯神殿，我們這兩張地圖有點弱，加強訓練吧。”張燁的聲音從電腦房傳來，“大家稍微休息一下，不要分散註意力，保持手感，認真對待。”

他的話有些突兀，因為AM和MI已經打了三場，按照一般訓練的安排，這場結束就該進行總結，然後散會自由活動。

雖然曾經也有突然的加賽，但都是跟不同戰隊的加賽，像現在這樣跟同一個戰隊的臨時加賽，是從來沒有的，因為對方也需要休息，也有安排。

鄖昀覺得有些異常，但是勉強接受了這樣的情況。他問：“什麽時候開始？”

“馬上。”

這就更異常了……

鄖昀的感覺很敏銳，特別是這種非常時期，GodR的設備被扣押，舉報還沒有出結果，游戲商的設計師還在趕來的路上，現在張燁的加賽方式，更像是要讓他們沒有時間分散註意力。

註意力集中在訓練上，就不會去關註別的事情。

比如輿論。

“張哥，是出了事嗎？”鄖昀原本坐在椅子上，忽然站了起來。

張燁覺得應該是出事了的，但他也不敢確定，他說：“沒有事，你們只要打好比賽就行。”

“那把手機還給我。”

這話一出，全隊的人都知道他在想什麽。AM的管理一向輕松，訓練賽收繳手機，結束前不準打開瀏覽器這樣的要求，是康明走之前特別交代的。

他們知道康明是為了大家的訓練不受到外界影響，也是為了保證消息不會從AM這方傳出去的特別要求。戰隊的人沒有提出過異議。

但是現在，鄖昀要求拿回手機，他覺得，出事了。

“你要打給誰？”張燁向他確認，態度都是妥協。因為鄖昀的眼睛過於堅定，他沒有任何理由拒絕鄖昀的要求。

“康明。”

安靜的會議室裏只有康明敲打鍵盤的聲音，軟文他也會寫，而且寫得相當好。從制作視頻累積人氣到開放微博進行社交以來，康明絕對是撰寫熱點的佼佼者。

自古深情留不住，唯有段子得人心，在康明沒有靠臉贏得粉絲關註的期間，他寫過的段子能夠被顧晨生拿去當營銷模板供人瞻仰。

如今，他重操舊業，要親自寫個長微博，把RH和08掛在歷史恥辱柱上，一輩子也別想壓下去。

得罪瑞風、得罪代理、得罪ST游戲商，他統統不管，康明不相信，內幕從他手上爆出來，還有人有膽子壓到他的地盤上來。

三十萬粉絲隨手覆制轉發比那些一眼能看出來的水軍有用得多。

就在康明斟字酌句，調整著08生平、GodR與RH的關聯的時候，手機響了起來。鈴聲的歌唱聲音歡樂帶著一點點走調，聲線特殊卻帶著點羞澀的意味，那是康明的專門設置的特別鈴聲。

是鄖昀的專屬。

他看了一眼奮戰的文檔，接起了電話。

“康明。”鄖昀開門見山，“現在外面吵起來了嗎？”

“怎麽可能！”康明一聽就知道鄖昀知道了，不禁覺得張燁實在是不靠譜，“有我和顧晨生看著呢，怎麽可能吵。”

隱瞞不如坦白。

他說：“有人開始在拖過去的舊賬，但是顧晨生已經把它給刪了，你不用擔心，沒有一點兒風聲傳出來。”

“傳出來也沒關系。”鄖昀的語氣非常平靜，仿佛見慣了風浪，“我都經歷過一遍了，沒什麽大不了。”

康明面前放著一篇親手寫的曠世巨著雛形，他完全可以預言這篇長微博發出去，至少可以壓得08這輩子都出不了頭，哪怕什麽時候熄火了也不要緊，他還能再把熱度帶起來。鄖昀說得越輕松，康明越難過，他說：“08肯定會受到懲罰，我也不會輕易的放過他。”

08和RH的關系，他瞞得很死，他要等宣判下來，再讓這個逍遙了兩年的人的老底全部公告天下，自然會讓Daylight平反。慣犯比初犯更加可惡，因為他們再次踐踏規則的行為，幾乎是在向世人宣戰。

“你不要管。”鄖昀明白康明的意思，三十萬粉絲的影響力，一分鐘就能夠讓康明的聲討成為微博熱門，再加上顧晨生的推動，他們可以完美的占領輿論高地。

但是，這不是鄖昀想要的。他仍懷著最赤誠的心，一遍一遍剖析的自我。他說：“有些話，我要親自說。”

顧晨生發現，他的對手改變了策略，長微博發不出去，直接變成零散的小爆料，還一定要偽裝成吃瓜群眾一樣，他還沒來得及直接讓微博壓熱度，就發現康明的粉絲跟那些假裝吃瓜的水軍掐起來了。

顧晨生：……你身後的粉絲太可怕了！

&nbsping：不用管！

既然說不用管，顧晨生就要換個戰術，既然壓不住，那就吵起來先占上風吧！

晚上本該是會場恢覆寧靜的時間，康明一行人卻站在門口，身後的燈光通明，很有等待領導檢閱的感覺。

因為，約翰·馬丁內斯已經到了。

換成別的什麽合作項目，IOP組委會這種不通過代理商，直接聯系游戲商總公司的行為，就是越級。左洲的做法會被資產團體內部一輩子戳脊梁骨，不論這件事情最終結果的對錯，首先就要被人批判一頓。

但是游戲商遠在美國，國內的不過是代理商，連分公司都算不上，國內代理的權限全部加起來都比不了游戲總公司的設計師的一句話重要。

約翰當然不是一個人來的，但是他確實是直接往IOP會場趕的。

在見到這個看起來不太和藹，帶著些外國人冷冽錯覺的程序設計師時，康明的心終於安定下來了。

“非常感謝你的到來。”

約翰嘴角有禮貌的笑，說：“我也非常感謝你們的邀請。時間不多，現在，我們還是直接開始吧。”

網絡上的論戰還沒有平息，消息的洩露是碎片化的，話題慢慢從Daylight人品有問題，演變成Daylight再次比賽現場舉報外掛，而剛剛交手過的兩支戰隊，很容易讓人聯想到GodR身上。爆料範圍逐漸擴大，明晰得就像是有人親眼看到08開掛一樣，將整個輿論從Daylight慣例汙蔑對手，引導成了Are Men舉報了GodR這樣的真相上面。

無數的猜測將兩支戰隊都拖下了水，唯一值得安慰的是，大部分人都站在AM這邊。因為AM贏了，沒必要像那些人說的那樣心思狹隘的去胡亂舉報。

然而，事情沒有這麽簡單，GodR的戰隊粉和08的個人粉，不知道是水軍在反撲還是這支戰隊真的擁有這樣的個人魅力，竟然可以和康明的小分隊打成平手。

每當局勢要往GodR傾斜的時候，就會有內幕消息繼續爆出來，一點兒一點兒的，就像是連續劇一般，帶著各種反轉，延伸到整個職業圈中去。

DL就是Daylight的等式曾經在DL的自證清白之後，變得格外清晰，那些自稱“經歷過ST事件”的吃瓜群眾下場掐起Daylight目中無人自以為是，還有一些真正圍觀的人路過說起ST的官方庇護事件。

圍繞著DL的黑歷史與GodR有問題兩種話題，不斷衍生出分支，明明是微博引發的戰鬥，忽然在知名守望先鋒論壇建起了高樓，裏面出現了第三種爆料——08是慣犯，自爆曾經玩過ST。又是引發了一陣血雨腥風。高樓不斷的出現最新消息，連帶著“樂耶開掛”這樣的消息都插入了樓層。

然而，這條消息除了像是空降的水軍和樂耶的黑子，實在沒有什麽說服力，但是那個消息發布人仍舊窮追不舍，說道自己手上有證據。

“就是這個IP，給我查下去。”顧晨生就是在等這群人忍不住露出馬腳，世上沒有密不透風的墻，這群人的戰鬥力絕對不可能和他一個規模巨大的公司抗衡。

顧晨生不害怕什麽證據不證據的，聊天記錄這種東西，他能立刻偽造出一堆，早就準備好了等著對手出招。

就算網絡輿論與法律沒有關系，他也一定要逮住這群人好好的收拾收拾。

在輿論掐得昏天黑地，不分勝負的時候，一條微博簡直像是劈開混沌的盤古斧，將一切的喧鬧重歸寧靜。

康ing：別跟他們玩了，賬號都封了，等公告吧。

康明這句話立刻吸引了無數人的眼光，無論是論壇高樓裏面理性討論的，還是微博上吃瓜等結果的，看到他就像看到了曙光一樣。

圍觀八卦最重要的是什麽，就是要有一個結果。在輿論還在討論AM究竟有沒有舉報對手，Daylight的事件跟這次一樣不一樣的時候，康明驚堂木一敲，直接給了個定論！

確實有人被舉報了，而且，還被封號了！

眼熟的康明死忠立刻不跟高樓裏面的人耗時間了，紛紛沖出來怒搶前排，一定要他說點具體的東西。

康明的回覆也來得格外快，他說：不要，我得等我的男主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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