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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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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桃把聽到的,夏維明為什麽要換她和夏櫻,又是怎麽換的,全說了。

張靜不想相信,然而桃桃並不是會信口開河的性子,再加上她現在滿臉淚,嘴唇幹裂,衣服也幾乎濕透貼在身上,這麽一番狼狽模樣,足以證明她話的真實性。

桃桃……不是她的女兒?

這怎麽可能!

她一手帶大,疼了十九年,又聰明又孝順的好孩子,怎麽可能不是她的女兒?

可櫻櫻——

想到夏櫻,張靜好似渾身脫力一般,一下子軟了腿摔坐在地上。

“媽!”夏桃嚇了一跳,忙上前要來扶。

可她的手才剛一挨到張靜,張靜就像是控制不住般,手快速往一側挪開避過了。

夏桃手一頓,繼而看著張靜,慢慢收回手,直起腰。

張靜沒擡頭,她現在整個人又慌又亂,又痛又恨,不想信又不得不信。

夏桃死死咬住下唇,眼淚滾滾而下,但她卻一聲都沒出。她不氣,也不恨,因為她沒資格,她甚至怕自己會哭會求會賴著不想走,所以直起身後,猛地就轉了身。

天大地大,沒有她的容身之處。

然而那又怎樣,她即便想死,也不能死在這裏,臟了這裏的地。

只是她才一擡腳,身後就響起張靜幹澀又空洞的聲音了:“你要去哪?”

夏桃現在再也叫不出媽了,她澀然道:“出去走走。”

張靜問:“去哪裏走?”

夏桃回答不出。

張靜也不要她回答,一手五指用力扣了下地,疼痛過後才伸開手撐地,另一手則擡起朝夏桃招:“哪裏都不許去!沒看見你媽摔倒了?趕緊的,過來扶我起來!”

夏桃不敢置信地回頭,看著張靜伸出的手久久沒有動彈。

張靜似乎急了,罵道:“死丫頭,你看什麽呢,趕緊拉我一把啊!”

夏桃已經顧不上自己渾身都疼了,她忙沖上去抱住張靜的手,用力把張靜拉了起來。

張靜站穩腳,手抖了抖,然後便拂開夏桃額前的濕發道:“你說說你,都快二十的人了,像什麽樣子啊?聽風就是雨的,不賴我和你爸說你比不上你櫻櫻姐,你就是沒她穩重!有什麽事不打個電話,自個兒就跑回來,連夜從縣裏走回來的?”她看了夏桃的褲腳和臟汙的鞋,“也是你運氣好,這要是在路上碰著個壞人,你哭都沒地哭去!你要是有個三長兩短,我跟你爸可怎麽活啊?”

夏桃整個傻了:“媽,你沒聽見我說的話嗎,我說我不……”

“說什麽說?你大伯是不是喝酒了?喝點貓尿就亂噴,他的話你爸信就算了,你怎麽也信?”張靜打斷夏桃,一手拉了她便往屋裏拽,“你這副樣子,趕緊給我去洗個澡,洗完澡好好睡一覺,其他什麽都別想!還不是我閨女,我十月懷胎生的親閨女,我會不知道啊?你這是考上省城大學了,翅膀硬了,嫌棄我們這窮家醜娘想甩了?我告訴你,沒門!我一把屎一把尿養你這麽大,花了多少錢付出多少精力啊,你還怪聰明呢,一點不回報就想跑!”

夏桃被拽著進屋,人還傻呆呆的,不是的,不是這樣的。

大伯沒必要撒謊啊,爸也沒必要信啊,還有櫻櫻姐,櫻櫻姐手裏可還有親子鑒定呢!

可張靜根本不給她說話的機會,把她推進屋讓先換個衣服,才換好,就喊她去廚房接著手燒水。張靜還道:“這是你洗澡水,你這身上都臭了,我看起碼得洗兩次。你先燒,我這會來不及做早飯了,先去街上買點,回頭你洗完澡就吃了,我還得去上班呢。你爸一請假這麽多天鬧得領導很不高興,我這邊可不能再出狀況了。”

喋喋不休的,把夏桃按在竈下坐了,人先出去了。

到了外頭,還有聲音傳來:“桃桃,你想吃什麽啊?豆漿油條行嗎?”

行啊!

夏桃帶著哭腔,大聲道:“行!”

說完話,她伸手用力抹了一下眼淚,一肚子的倉皇無措消了大半。

她卻不知道,張靜出去把小院門帶上,然後撒起腿就跑。可才跑兩步,就狠狠摔了一跤,而隨後抖著手抖著腿牙齒打顫的起來,不過又是兩步,依然再摔一跤。

等到終於跑到鎮上跟她關系最好的鎮長老婆家時,敲響了門,人是整個栽進去的。把鎮長老婆秦芳嚇的臉都白了,多虧長得胖,才能及時抱住她:“我的天啊,張靜你這是怎麽了啊?”

張靜渾身抖,根本說不出話。

秦芳忙喊鎮長,夫妻倆把張靜扶到屋裏椅子上坐下,秦芳就攆鎮長:“還楞著幹什麽啊!張靜這明顯不對勁,夏維新不在家,你趕緊的,去醫院叫兩個醫生來看看,不行送醫院去!”

鎮長忙要答應,張靜這才艱難地發出聲:“……不、用。”

不用?

可你看看你都成什麽樣了啊!

這不是病了能是啥,難不成是夏維新在外面亂搞女人了?

不能啊!秦芳揮手攆了鎮長,坐在張靜旁邊,一抓她手,那溫度涼的又嚇了秦芳一跳。只也不敢再說送醫院了,只道:“張靜啊,怎麽了?發生什麽事了,你跟姐說,姐給你出主意!”

張靜哭道:“姐啊,你幫我打個電話,叫我哥我嫂子來接我。”

這麽嚴重啊!

向來是夫妻吵架勸和不勸分的,秦芳就有點兒想勸張靜不要打。可一看張靜都這副模樣了,都是女人,最能體諒女人的苦了。秦芳也不怕自家男人回頭說自己搞事了,當即就要了號碼,跑去屋裏給張靜的大哥大嫂打了電話,壓低聲音說了兩句,叫那邊盡快來了。

打完電話出來,又忙給張靜倒了一杯熱水捧著,那手哦,簡直涼的像死人手!

“打過了,你大哥大嫂立刻就來。”秦芳看張靜的模樣都心疼,想問什麽,又怕她更傷心。

張靜點頭,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手裏捧著熱水的原因,她發抖的情況好了點:“秦姐,麻煩你去街上買點豆漿油條給我送去家裏行嗎?我家桃桃回來了,你送給她,就說我臨時被調去有事,估計中午都不一定能回去,叫她中午飯自己兌付一下。”

秦芳納悶:“桃桃回來了?這不是周末也沒過節,她怎麽回來了?”

張靜抿了抿嘴,一時不知道該怎麽說:“……秦姐,你別問,也別叫她看出來。”

行吧!

秦芳是鎮長老婆,但同時也是鎮上的婦女主任,熱心事幹的是真不少。

她出去買豆漿油條的時候,想著似乎張靜大伯子家的兒子也在她家住著呢,所以順手就買了兩份。這一番忙活送到夏桃那邊的時候,夏桃剛洗完澡,正坐在椅子上給腳上磨破的地方倒酒精消毒呢,秦芳一進門,就瞧見夏桃疼得眼淚汪汪的。

“哎喲桃桃,你這是怎麽了?”她忙快步走上前。

夏桃擠出一個笑,道:“腳上磨了泡,我倒了點酒精消毒,太疼了。”

這樣啊!秦芳拍了拍胸口,她真是要被這家人嚇到了!

放下早飯,秦芳看時間也不早了,解釋了一通後就說:“你堂弟是不是還睡呢?趕緊叫起來吃飯,再不然一會上學該遲到了!”

夏桃都沒想到夏宏康,而此時被提醒,又看到桌上是兩份早飯,她就更心安了。

看來大伯真的是撒謊?

要不然,她媽沒道理還對小康這麽好。

夏桃的笑容真了點,道:“嗯,好的,謝謝秦姨。”

秦芳笑著擺擺手,出了夏家門,卻又是搖頭又是嘆氣,想著自家也來不及做早飯了,還有張靜也沒吃呢,於是就又去買了豆漿油條。

·

夏櫻強硬的沒讓周青柏跟著,這是回家,見的又是親媽,她知道不會出事的。

周青柏要上學不能總請假,而回家去手心手背都是肉,兩邊媽媽都需要她在中間說話,有周青柏在,以後不管是哪邊的媽面對他時都會尷尬。

周青柏再三問了後,只能去學校要了辦公室電話,跟她說如果有事一定記得打。

第二天一早,夏櫻和嚴麗容天才麻花亮就出門了,打了個出租車,到車站的時候正好坐上省城往縣城去的最早的一班車。一大早就坐上車了,而到了縣城也沒耐心等下午的汽車,索性又花錢包了輛車直接送到鎮上。

因此他們到鎮上的時候,才不過早上的九點四十。

這個時間夏宏康肯定去上學了,但嚴麗容還是要跟夏櫻一起去見張靜。

夏櫻知道阻攔不了,所以就應了。

卻沒想到兩人根本就沒過去,這邊才剛下了車,另一輛車就猛地躥過,在前方幾步遠的距離停下了。而夏櫻和嚴麗容也都看到了,張靜被鎮長媳婦陪著,就站在那車旁呢。

車門打開,張靜的大哥大嫂從兩邊下來,張大哥聲音如雷響似得:“小靜,怎麽了?出什麽事了?是不是夏維新那混蛋欺負你了?”

見著親人,張靜好不容易止住的淚又下來了,她撲上去抓了張大哥的手:“我要去省城!”

去省城幹嗎?

只是看著妹妹的臉色和眼淚,張大哥沒問,只立刻點了頭:“好,去省城!”

“二弟妹……”張大哥的話音一落,嚴麗容的聲音就低低響了起來。

旁人聽見這聲音沒什麽感覺,但張靜,聽到的一瞬間猛地轉頭,然後在眾人都沒反應過來之際,迅速的撲過來,手也高高擡了起來。

嚴麗容沒躲,甚至還及時側身用力擋住了夏櫻。

“啪!”

“她不知道!”

張靜的巴掌聲和夏櫻的說話聲同時響起。

嚴麗容不躲不閃,生生受了這一巴掌。

“媽!”夏櫻忙半抱住嚴麗容,要去看她被打的臉,“媽,你怎麽不避開啊! ”

嚴麗容不肯把臉轉過去,而是看著張靜,噗通一聲跪下了。

張靜怒氣絲毫未減,然而下一瞬她卻楞住了,因為夏櫻也跟著跪下了。

“櫻櫻……”張靜語氣裏有著難以置信,也有著痛不欲生。

這是她的女兒啊!

已經知道了真相的女兒!嚴麗容跪是她該的,櫻櫻為什麽也要跟著跪啊?

就如同張靜養了夏桃二十年,即便再恨再痛,也不忍心夏桃太痛一樣,夏櫻和嚴麗容兩世母女,也同樣舍不得嚴麗容太痛。再說,本來就不怪嚴麗容,她一直也被瞞在鼓裏。

夏櫻先開口道:“我媽不知道,她也是和我一樣,昨天才知道的真相。一切事情,都是夏維明幹的,她一直被瞞在鼓裏,所以她沒有錯。如果硬要說錯,那就是她錯在嫁了夏維明而已!”

這都什麽跟什麽啊?

秦芳一頭霧水,張大哥和張大嫂也同樣看不懂。

張靜依然有懷疑,但是看著夏櫻也跪著,到底問了句:“她真不知道?”

“她真不知道!”夏櫻道:“我敢發誓,她要是提前知道,我寧願天打五……”

“住嘴!”

“住嘴!”

張靜和嚴麗容同時呵斥她。

等她一停,嚴麗容更是立刻接了話:“我的確不知道!我要知道,就叫我兩個孩子這輩子都不認我,就叫我死後——永無葬身之地!”

這誓可太毒了!

秦芳還沒動,張大哥張大嫂先過來了:“小靜,你幹什麽呢,都自家人,別這樣。”

張靜沒說話,只是目光定定看著嚴麗容,而嚴麗容絲毫不退縮的回視。

“好。我信你。”張靜終於說道。

嚴麗容神色並沒什麽變化,她又給張靜磕了個頭:“雖然我之前不知道,但我現在知道了。是夏維明做的惡事,可桃桃……卻也流著我的血。我的孩子,承你十九年的疼,承你十九年的恩,占了你親生女兒十九年的位置。我欠你的,我一輩子也還不清,所以,我必須給你道歉。”

嚴麗容態度堅決,擡起頭,再次磕。

夏櫻知道攔不住,沒攔,但卻擡頭,祈求般看著張靜。

張靜閉上眼,把淚都往心裏流,在嚴麗容要磕第三個頭的時候,她終於蹲下來阻止了嚴麗容:“夠了!這十九年,你雖然不算夠格,但你對櫻櫻,也的確是一樣的疼。”

尤其是之前去周家鬧分家的時候。

性格使然,嚴麗容這個媽做的不夠好,但實際上她已經盡力了。

“我不怪你。”張靜說道,偏過頭看夏櫻。

夏櫻也在看她。

一時兩人無話,但其他人卻都驚呆了。

桃桃流著嚴麗容的血?桃桃是嚴麗容的女兒?櫻櫻才是小靜和夏維新的女兒?

這都什麽跟什麽,演電視嗎?

這消息太勁爆,一時張大哥張大嫂也顧不上生氣,紛紛走過來看夏櫻是不是和張靜相像。

張靜抖著手,慢慢握住了夏櫻的手,一字一頓道:“跟、我、回、家。”

夏櫻看了眼嚴麗容,嚴麗容忙沖她點頭。

嘆了口氣,夏櫻道:“好。”

就算她想讓張靜接受她另外還有一個媽,那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得慢慢來。

張靜把夏櫻拉起來,想要笑,但卻忍不住哭。似乎是在做什麽決定,她深吸氣,又吐氣,最後再吸氣,終於對嚴麗容道:“你一起過來,帶……帶桃桃回家!”

她當然還疼夏桃。

然而畢竟,夏櫻才是她的親生女兒。

先前她那麽做是因為怕夏桃做傻事,可是現在有嚴麗容看著了,想來夏桃也不會做傻事了。

嚴麗容一驚:“桃桃回來了?”

夏櫻把嚴麗容拉起來,頓時也驚了:“她什麽時候回來的?”

她和嚴麗容就是趕的最早班車,夏桃如果是今天回來,那就不可能比她們還早的。

張靜道:“昨天。到了縣城因為沒車,她是從縣城走回來的。”

這話說的連張大哥都不忍了:“那孩子現在還在睡吧?要不然……”

他話沒說完,張大嫂搗了他一下。

張靜又吸了口氣,正要說話,夏櫻輕輕握了下她的手。

嚴麗容卻已經道:“我去帶桃桃。”

張靜反握住夏櫻的手,艱難但卻堅定地道:“嗯。”

一行人就這麽往夏維新家去了,秦芳想要跟,但猶豫了下,到底沒去。這種家務事,外人在真的不合適。

夏宏康的確已經去上學了,而夏桃也因為太累睡下了,好在小院的門從裏面就能直接打開,進了正房,張靜沒進屋,只指了方向示意嚴麗容去。

嚴麗容進了屋,看著床上面色有些蒼白的女孩兒,這是她的女兒。

她原本也算對這個孩子好,但那是看張靜夏維新對夏櫻和夏宏康好,但後來誤會這孩子是夏維明的私生女,她可是狠狠厭惡過一回的。可誰知,兜兜轉轉,真相竟然是她是自己的親生女兒。

這孩子,因為夏維明搶占了櫻櫻的身份,算是過了十九年的好日子。

可只要這孩子不像夏維明那樣是畜生,那她的好日子,就到頭了,從今往後,她只怕都要活在痛苦中了。

嚴麗容沒舍得叫醒她,叫她睡吧,這大概是她最後一次睡得這麽好了。

桃桃小姑娘愛苗條,嚴麗容雖然有些費力,但的確把人給架出來了。

張靜和夏櫻見了,便同時起身想去扶一把,但手都伸出去了,最後又都齊齊縮了回來。

張大嫂便懂小姑的意思了,也懂夏櫻的意思了,因此就輕聲道:“我來送一下吧。”

等她和嚴麗容一起架著夏桃出去了,張大哥才問張靜:“還去省城嗎?”

張靜立刻道:“去!”

張大哥問:“去幹什麽?”

張靜厲聲道:“去弄死夏維明!”

張大哥當然也氣,同時還心疼妹妹,可到底他是局外人,理智還在。殺人犯法,而且夏維明幹的事兒,就算是去告,也沒有什麽用。

因此他就看向夏櫻,畢竟不熟,就直接問:“你的意思呢?”

夏櫻道:“不用去。我和媽已經回來了,那邊最遲明天,最快下午,也會回來。”

張靜握著夏櫻的手就一直沒松:“我一分鐘也等不了!”

夏櫻道:“可是就算不怕走岔了,你到省城對他動手,那是在外地,驚動了外地警方怎麽辦?”

什、什麽?

張大哥都懷疑自己的耳朵,就算這夏櫻不是夏維明親生的,可到底養了她十九年吧,怎麽知道了不是親生的,一下子就變得這麽狠了?

因為遠了一層,所以張大哥並不知道夏櫻的遭遇,而夏櫻的前世,更是沒人知道。

張靜卻明白了夏櫻的意思:“你是說,等人回來了,在咱們的地方弄死?”

張大哥實在忍不住了:“殺人犯法!你們幹什麽呢?”

他說著,還不悅地看了夏櫻一眼。

張靜立刻發現了,怒道:“大哥,你那是什麽眼神?”

這可是妹妹從小到大第一次吼自己!張大哥都有點委屈了,但到底不敢再那麽看夏櫻了,聲音也小了點:“小靜,我知道你生氣,大哥也生氣,但是殺人真的犯法。你好不容易把親生女兒找回來,難不成還沒幾天呢,就要把自己搭進去?”

夏櫻道:“誰說要殺人了,不能把人弄得不死不活嗎?”

張大哥只覺得周身都涼颼颼的,雖然這話夠狠毒兇殘,但是他還是不敢再往夏櫻身上看。

張靜卻覺得夏櫻的主意好:“對,那就把人弄得不死不活!”

張大哥:“……”

好吧,只要不把自己搭進去,那你們高興就好。

他岔開話題問:“事情怎麽回事,你們跟我具體說說。”

·

夏櫻沒猜錯,因為她和嚴麗容走了,夏維新又不知道她租住的地方,他也沒去找周青柏,於當天中午就坐上了回來的車。他既然回來了,夏維明自然也跟著,並且一路上一看見夏維新忍不住露出的憤恨眼神,他就要說一句夏維新欠他的。

就因為這,到鎮上下車的時候,夏維新因為一直緊握拳頭,手都打不開了。

夏維明跟在後面下車,叫住他道:“我先回去了,傷還沒好,你不叫個車送我回去嗎?”

夏維新忍了一路,到此時見夏維明還敢提要求,當時就一扭頭,那打不開手的拳頭猛地一下,打在了夏維明的右眼窩處。

“我送你上西天,你要不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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