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一章 交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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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一章 交易
歐陽少華醒來，伸手一摸，蕭雅竟已不在身邊，身旁的枕頭上尚帶著餘溫。他望向窗戶，朦朦的白光灑在窗戶紙上，分明是剛剛天亮。這個時候她不在床上休息，難道離家出走了？
意識到這一點，歐陽少華猛地坐了起來，著急的喊道：“趙文，趙文……”
門吱嘎一聲被推開，趙文走到外間，隔著半天隔墻問道：“王爺有什麽吩咐？”
“王妃呢？”
“王妃搬到青竹小院去了！”
歐陽少華嗖的起身，披上衣服欲往外走，走了兩步又停了下來：“她可有說什麽？”
趙文搖頭，小心道：“王爺可是惹惱了王妃？小人看王妃的臉色似乎不太好，王爺不如等王妃氣消了再去看王妃？”
歐陽少華露出無力的樣子：“你多派幾個人過去保護王妃，務必要寸步不離，明白嗎？”
“是！”
趙文領命，正要走，忽聽歐陽少華道：“慢著！”
趙文站住：“王爺還有什麽吩咐？”
“沒了……你下去吧！”他其實，想派幾個高手盯住蕭雅，禁止她和外面的男人接觸，卻又不忍心用對待囚犯的方式對待她。
趙文看出自家主子的不快，無聲嘆口氣，小心退了下去。
房間裏重新安靜下來，歐陽少華楞楞的站了會，大步走向床榻，將暗格再次打開，取出紅漆盒子。
他的手指在木盒子上面來回劃過，已經斑駁的油漆映出模糊的影子，讓人感到了滄桑。
半響，他終於下定決心將盒子打開，迅速的取出鳳冠，在鳳冠的冒頂摸索片刻，拿出了一張泥黃色的牛皮紙。這，就是傳說中的藏寶圖！
世人為它急，為它瘋，歐陽少華卻將它悄悄藏著不讓任何人發現。
但現在，似乎藏不住了！
歐陽少華雙手扯住牛皮紙的兩端，嘶啦一聲，紙被撕成了兩份。
他將其中一份放到懷裏，另一份重新放到鳳冠中，將鳳冠放回原處，大聲道：“趙文，備馬車，本王稍後要去探望太後！”
洗漱幹凈，穿戴整齊，趕到太後宮中已經是半個時辰後的事情。歐陽少華進到院中，太後正與蔡莉聊天，見到他，太後笑了起來：“少華和依依還真是心有靈犀，依依剛提起你，你就來了！”
歐陽少華的眸子一沈，斜睨滿臉笑容的蔡莉，噗通一聲跪倒在地：“太後，我來……是為了求太後收回成名，恕我不能娶蔡小姐！”
聞言，太後的表情瞬間僵硬，咬牙道：“你說什麽？”
“我在夏國向公主求婚時曾有承諾，此生只有公主一妻子！”
“你竟有此承諾？”太後十分驚訝，思量片刻，又追問道：“這承諾是你向魯笑一人做出？”
“不，當時夏國的國君在，威武王也在！雖然，現下夏國老國君不在了，可威武王成了新國君，比起老國君，他更加疼愛公主！”
太後沈默了，這是她不曾想過的問題——梁夏兩國的邦交問題！
歐陽少華小心觀察太後，發現她臉上果然露出了猶豫的神色，再接再勵道：“太後，梁夏兩國百年來紛爭不斷，邊境的百姓深受其害，我大梁聖祖乃至高祖和太宗皆曾出兵征討夏國，卻都以慘敗收場，累國累民。如今，陛下聖明，首敗夏國，訂立了兩國盟約，終於化幹戈為玉帛，讓百姓得以安居樂業。我……實在是不能因為一己私利而斷送了千百人的努力，做出有損兩國邦交的事情！”說著，歐陽少華重重一拜，雙手伏地久久不起。
太後嘆了一口氣：“原是哀家思慮不周，你起來吧，你與依依的婚事容哀家再想想！這些日子……為難你了！”
歐陽少華心裏一喜，緩緩站了起來。太後的作風他了解，她下了懿旨卻出爾反爾，為了保存顏面她只能回答再想想，至於想到什麽是個頭，那就是時間的問題了。等事情過去，她再為蔡莉找一門號親事，一切就都妥當了！
歐陽少華了解太後，同為蔡家人蔡莉更加了解她，聽了她的回答，蔡莉眼淚汪汪，噗通一聲跪倒在地，淒厲的說道：“太後，郡王所言甚是，依依不能毀了陛下的心血，更不能陷百姓於水生火熱之中！郡王既然承諾此生只有公主一妻，那依依就不做郡王的平妻，只做郡王的妾侍就好！這樣，郡王也不算違反承諾，夏國國君就怪罪不了他了！”
歐陽少華蹙眉，頭疼的看著蔡莉。
太後驚：“依依，你說的什麽話？你是蔡家的嫡小姐，怎麽能做妾侍……”
不等太後說完，蔡莉便打斷了她的話：“太後，我的身體太後是知道的，我為了救郡王傷了子/宮，此生不可能生養，如何能做好人家的正室？與其委曲求全嫁個平民百姓抑或給別人做填房，不如順著自己的心意侍奉郡王！”說著，眼淚珠子就像是珍珠般從她眼眶中簌簌落下。
美人垂淚最是可憐，何況這美人極有分寸，雖然哭卻並不出聲，沒有吵到別人分毫。就好像美人本身，明明委屈滿腹，卻盡量不提，只是默默的承受著一切。
這般光景，看得太後心疼，畢竟是自己的孫侄女，太後對她還是憐惜的。她話音一落，太後立刻勸道：“你別哭，哭多了傷身體！不讓你做妾侍原本是哀家舍不得你受委屈，可你既然鐘情於少華，哀家就不阻攔了。你們的婚禮照舊，只是不能再以平妻之禮了，就……一切從簡吧！”
蔡莉點頭，破涕為笑：“多謝太後！”
太後無奈的瞅了她一眼，又看向歐陽少華，發現對方一臉的嘲諷表情，太後不由蹙眉，心生厭煩：“少華，你還有事情嗎？若沒有事情就先退下去吧！”
歐陽少華站了起來，態度一番剛才的恭順，不理會太後的話，淡淡道：“蔡小姐先下去吧，本王與太後有要事商談！”
太後更加不高興：“依依不是外人，你有什麽事情只管當著她的面說！”
“我要說的事情關系重大，以蔡小姐的身份恐怕不便聽！”
太後沈吟片刻，讓蔡莉退下，待人走遠，她方才沈聲道：“少華要跟哀家說什麽？說你不能納依依進王府？”
歐陽少華笑笑：“原來太後知道我不願意！我還以為太後下旨時並不知道我的心意！”
太後臉沈如水：“少華，你被你母親寵壞了，完全不把哀家放在家裏，你就不怕哀家治你抗旨不尊的罪？”
“太後言重了，我不是抗旨，只是與太後交換而已。”
“交換？”太後聞言眼中閃出了興味，審視歐陽少華片刻：“你以為這天下有什麽東西是哀家沒有的？能讓哀家與你做交易？”
歐陽少華慢條斯理的將懷裏的半張地圖取了出來，雙手奉到太後的面前：“太後請過目！”
太後狐疑，將地圖接過去，展開一看，震驚不已，瞪大眼睛仔細看圖紙，雙手不由顫抖起來。半響，她終於擡頭看向歐陽少華：“這是……”
“這是聖祖開國時命金巧手所繪制的藏寶圖！當年聖祖將它藏於聖皇後的鳳冠裏，二十年前卻被三皇子的母親帶出了宮！”歐陽少華接話到。
太後用手輕輕撫過圖紙的表面，果然如傳說一般，圖紙立刻從暗黃變成了淡淡的粉色，隨著她的手指移開，圖紙又變成了暗黃色。
這圖紙從聖祖命金巧手繪制後便一直由帝王保管，直到梁帝一時沖動將它給了萬怡。這還是太後第一次見到它。
最初的激動過去，太後平靜下來：“圖紙怎麽只有一半？”
“我現下只找到一半！”
“你是怎麽找到的？”
“偶然得知！”
歐陽少華答得敷衍，太後如何會聽不出？她沈吟片刻，道：“聽說陛下當年將鳳冠私下送給萬怡時，萬怡剛好懷有身孕，她曾向陛下保證等她腹中皇子出生，她就將鳳冠交給皇子……”
歐陽少華低頭，靜待她下文。
“……盧尚旭和常太多方打聽，確認生兒乃萬怡與陛下的孩子，可生兒卻不知道鳳冠在何處……皇家人表面不說，其實心裏都很在意此事。沒有想到，他們找不到的東西，竟被你找到了！你說，這是天意，還是人意？”
歐陽少華拱手：“此乃天意！上天庇佑我大梁，所以讓我無意中得到了它。”
太後笑，笑得絲毫沒有溫度：“是嗎？哀家以為依照萬怡的聰明勁，此事沒準是她一開始就安排好的也未可知！”
歐陽少華心裏一緊，這正是他不願意將鳳冠拿出來的原因，萬怡只會將鳳冠交給她和梁帝的孩子，若被別人知道鳳冠在他手裏，一定會掀起軒然大波！
“太後，我知道你想尋回藏寶圖，我可以幫你找回另一半……至於，圖紙為何會落到我手裏，其實並不重要！現下國泰民安，三皇子也已經尋回來了，若是要追究下去，只怕會惹出意想不到的麻煩，太後一向聖明，自然知道取舍！”
聞言，太後沈默了，半響，指了指一旁的椅子，道：“坐下說吧！”
歐陽少華依言坐下。
“少華，你是不是知道了什麽？”
“太後指什麽？”
“你的身世……”
“我是長公主的兒子，是太後的外孫，我的身世全天下皆知道，太後為何問得如此奇怪？”
太後一楞，低喃：“是呀，哀家糊塗了，你是靈兒的兒子，怎麽可能是萬怡的……”說到這裏，太後又不語了，繼續沈默，好半天方才輕輕問道：“你為何不去找皇上？”
“因為懿旨是太後下的，可以收回懿旨的也只有太後！至於陛下那裏，這樣的事情還是不要驚動他為好！畢竟，眾口鑠金！尋回藏寶圖是好事，可如果因此引來非議，讓我母親或者陛下困惑，那不是我願意看到的。我想，也同樣不是太後希望看到的。”
太後一生就兩個孩子——梁帝和岳靈長公主，她雖然偏愛梁帝些，可也同樣疼愛岳靈長公主，歐陽少華的話提醒了她，若被別人知道歐陽少華有藏寶圖一定會懷疑他的身世，屆時……
在短短的時間內，太後心裏已經轉了無數個念頭，最終，她笑了起來：“你說得對，這樣的事情還是不要讓陛下煩心的好！”
“那太後可願意和我做交易？”
“可以！不過……你要盡快將另一半藏寶圖找到！”
歐陽少華松了口氣：“太後放心，此事已經有些眉目了，再給我些時間，我一定將它找回來！”
太後點頭：“你若找回另一半藏寶圖，哀家一定讓皇上重重賞你！”
“賞賜就不必了，陛下一向待我不薄，我為陛下為太後分憂也是應當！只是請太後不要再給我指婚，我這一生，只想和公主相守！”
太後楞了楞，感嘆：“你是個重情重義的孩子！可惜……依依對你一片癡心……”
“是我沒有這個福氣！”
“罷了，罷了，你下去吧！”
歐陽少華起身，緩緩退出大殿，走到殿門口時，忽聽太後道：“少華，你可會後悔……”後悔將圖紙交給了哀家，後悔將此事瞞著陛下？
歐陽少華假裝沒有聽見，徑直走了出去。
他擡首看了看春日的驕陽，身體卻溫暖不起來，太後今天之所以沒有追問下去，那是因為她相信他是長公主的兒子，如果她知道他並非長公主的兒子，只怕平靜的日子將一去不覆返！
皇子，一個看似尊貴無比的身份，對他來說卻是苦藥，若非為了說服太後，他會將圖紙和鳳冠放在暗格中一輩子，絕不讓第二個人知道。皇家，能容忍一個異姓的郡王無子嗣，但絕不能容忍皇子無子嗣，起碼梁帝不能容忍。
若他真是皇子，絕無可能與蕭雅一生一世一雙人。
想到這些，歐陽少華心裏又是一痛，只怪當初他太年少，做了那麽多讓他悔恨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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歐陽少華醒來，伸手一摸，蕭雅竟已不在身邊，身旁的枕頭上尚帶著餘溫。他望向窗戶，朦朦的白光灑在窗戶紙上，分明是剛剛天亮。這個時候她不在床上休息，難道離家出走了？
意識到這一點，歐陽少華猛地坐了起來，著急的喊道：“趙文，趙文……”
門吱嘎一聲被推開，趙文走到外間，隔著半天隔墻問道：“王爺有什麽吩咐？”
“王妃呢？”
“王妃搬到青竹小院去了！”
歐陽少華嗖的起身，披上衣服欲往外走，走了兩步又停了下來：“她可有說什麽？”
趙文搖頭，小心道：“王爺可是惹惱了王妃？小人看王妃的臉色似乎不太好，王爺不如等王妃氣消了再去看王妃？”
歐陽少華露出無力的樣子：“你多派幾個人過去保護王妃，務必要寸步不離，明白嗎？”
“是！”
趙文領命，正要走，忽聽歐陽少華道：“慢著！”
趙文站住：“王爺還有什麽吩咐？”
“沒了……你下去吧！”他其實，想派幾個高手盯住蕭雅，禁止她和外面的男人接觸，卻又不忍心用對待囚犯的方式對待她。
趙文看出自家主子的不快，無聲嘆口氣，小心退了下去。
房間裏重新安靜下來，歐陽少華楞楞的站了會，大步走向床榻，將暗格再次打開，取出紅漆盒子。
他的手指在木盒子上面來回劃過，已經斑駁的油漆映出模糊的影子，讓人感到了滄桑。
半響，他終於下定決心將盒子打開，迅速的取出鳳冠，在鳳冠的冒頂摸索片刻，拿出了一張泥黃色的牛皮紙。這，就是傳說中的藏寶圖！
世人為它急，為它瘋，歐陽少華卻將它悄悄藏著不讓任何人發現。
但現在，似乎藏不住了！
歐陽少華雙手扯住牛皮紙的兩端，嘶啦一聲，紙被撕成了兩份。
他將其中一份放到懷裏，另一份重新放到鳳冠中，將鳳冠放回原處，大聲道：“趙文，備馬車，本王稍後要去探望太後！”
洗漱幹凈，穿戴整齊，趕到太後宮中已經是半個時辰後的事情。歐陽少華進到院中，太後正與蔡莉聊天，見到他，太後笑了起來：“少華和依依還真是心有靈犀，依依剛提起你，你就來了！”
歐陽少華的眸子一沈，斜睨滿臉笑容的蔡莉，噗通一聲跪倒在地：“太後，我來……是為了求太後收回成名，恕我不能娶蔡小姐！”
聞言，太後的表情瞬間僵硬，咬牙道：“你說什麽？”
“我在夏國向公主求婚時曾有承諾，此生只有公主一妻子！”
“你竟有此承諾？”太後十分驚訝，思量片刻，又追問道：“這承諾是你向魯笑一人做出？”
“不，當時夏國的國君在，威武王也在！雖然，現下夏國老國君不在了，可威武王成了新國君，比起老國君，他更加疼愛公主！”
太後沈默了，這是她不曾想過的問題——梁夏兩國的邦交問題！
歐陽少華小心觀察太後，發現她臉上果然露出了猶豫的神色，再接再勵道：“太後，梁夏兩國百年來紛爭不斷，邊境的百姓深受其害，我大梁聖祖乃至高祖和太宗皆曾出兵征討夏國，卻都以慘敗收場，累國累民。如今，陛下聖明，首敗夏國，訂立了兩國盟約，終於化幹戈為玉帛，讓百姓得以安居樂業。我……實在是不能因為一己私利而斷送了千百人的努力，做出有損兩國邦交的事情！”說著，歐陽少華重重一拜，雙手伏地久久不起。
太後嘆了一口氣：“原是哀家思慮不周，你起來吧，你與依依的婚事容哀家再想想！這些日子……為難你了！”
歐陽少華心裏一喜，緩緩站了起來。太後的作風他了解，她下了懿旨卻出爾反爾，為了保存顏面她只能回答再想想，至於想到什麽是個頭，那就是時間的問題了。等事情過去，她再為蔡莉找一門號親事，一切就都妥當了！
歐陽少華了解太後，同為蔡家人蔡莉更加了解她，聽了她的回答，蔡莉眼淚汪汪，噗通一聲跪倒在地，淒厲的說道：“太後，郡王所言甚是，依依不能毀了陛下的心血，更不能陷百姓於水生火熱之中！郡王既然承諾此生只有公主一妻，那依依就不做郡王的平妻，只做郡王的妾侍就好！這樣，郡王也不算違反承諾，夏國國君就怪罪不了他了！”
歐陽少華蹙眉，頭疼的看著蔡莉。
太後驚：“依依，你說的什麽話？你是蔡家的嫡小姐，怎麽能做妾侍……”
不等太後說完，蔡莉便打斷了她的話：“太後，我的身體太後是知道的，我為了救郡王傷了子/宮，此生不可能生養，如何能做好人家的正室？與其委曲求全嫁個平民百姓抑或給別人做填房，不如順著自己的心意侍奉郡王！”說著，眼淚珠子就像是珍珠般從她眼眶中簌簌落下。
美人垂淚最是可憐，何況這美人極有分寸，雖然哭卻並不出聲，沒有吵到別人分毫。就好像美人本身，明明委屈滿腹，卻盡量不提，只是默默的承受著一切。
這般光景，看得太後心疼，畢竟是自己的孫侄女，太後對她還是憐惜的。她話音一落，太後立刻勸道：“你別哭，哭多了傷身體！不讓你做妾侍原本是哀家舍不得你受委屈，可你既然鐘情於少華，哀家就不阻攔了。你們的婚禮照舊，只是不能再以平妻之禮了，就……一切從簡吧！”
蔡莉點頭，破涕為笑：“多謝太後！”
太後無奈的瞅了她一眼，又看向歐陽少華，發現對方一臉的嘲諷表情，太後不由蹙眉，心生厭煩：“少華，你還有事情嗎？若沒有事情就先退下去吧！”
歐陽少華站了起來，態度一番剛才的恭順，不理會太後的話，淡淡道：“蔡小姐先下去吧，本王與太後有要事商談！”
太後更加不高興：“依依不是外人，你有什麽事情只管當著她的面說！”
“我要說的事情關系重大，以蔡小姐的身份恐怕不便聽！”
太後沈吟片刻，讓蔡莉退下，待人走遠，她方才沈聲道：“少華要跟哀家說什麽？說你不能納依依進王府？”
歐陽少華笑笑：“原來太後知道我不願意！我還以為太後下旨時並不知道我的心意！”
太後臉沈如水：“少華，你被你母親寵壞了，完全不把哀家放在家裏，你就不怕哀家治你抗旨不尊的罪？”
“太後言重了，我不是抗旨，只是與太後交換而已。”
“交換？”太後聞言眼中閃出了興味，審視歐陽少華片刻：“你以為這天下有什麽東西是哀家沒有的？能讓哀家與你做交易？”
歐陽少華慢條斯理的將懷裏的半張地圖取了出來，雙手奉到太後的面前：“太後請過目！”
太後狐疑，將地圖接過去，展開一看，震驚不已，瞪大眼睛仔細看圖紙，雙手不由顫抖起來。半響，她終於擡頭看向歐陽少華：“這是……”
“這是聖祖開國時命金巧手所繪制的藏寶圖！當年聖祖將它藏於聖皇後的鳳冠裏，二十年前卻被三皇子的母親帶出了宮！”歐陽少華接話到。
太後用手輕輕撫過圖紙的表面，果然如傳說一般，圖紙立刻從暗黃變成了淡淡的粉色，隨著她的手指移開，圖紙又變成了暗黃色。
這圖紙從聖祖命金巧手繪制後便一直由帝王保管，直到梁帝一時沖動將它給了萬怡。這還是太後第一次見到它。
最初的激動過去，太後平靜下來：“圖紙怎麽只有一半？”
“我現下只找到一半！”
“你是怎麽找到的？”
“偶然得知！”
歐陽少華答得敷衍，太後如何會聽不出？她沈吟片刻，道：“聽說陛下當年將鳳冠私下送給萬怡時，萬怡剛好懷有身孕，她曾向陛下保證等她腹中皇子出生，她就將鳳冠交給皇子……”
歐陽少華低頭，靜待她下文。
“……盧尚旭和常太多方打聽，確認生兒乃萬怡與陛下的孩子，可生兒卻不知道鳳冠在何處……皇家人表面不說，其實心裏都很在意此事。沒有想到，他們找不到的東西，竟被你找到了！你說，這是天意，還是人意？”
歐陽少華拱手：“此乃天意！上天庇佑我大梁，所以讓我無意中得到了它。”
太後笑，笑得絲毫沒有溫度：“是嗎？哀家以為依照萬怡的聰明勁，此事沒準是她一開始就安排好的也未可知！”
歐陽少華心裏一緊，這正是他不願意將鳳冠拿出來的原因，萬怡只會將鳳冠交給她和梁帝的孩子，若被別人知道鳳冠在他手裏，一定會掀起軒然大波！
“太後，我知道你想尋回藏寶圖，我可以幫你找回另一半……至於，圖紙為何會落到我手裏，其實並不重要！現下國泰民安，三皇子也已經尋回來了，若是要追究下去，只怕會惹出意想不到的麻煩，太後一向聖明，自然知道取舍！”
聞言，太後沈默了，半響，指了指一旁的椅子，道：“坐下說吧！”
歐陽少華依言坐下。
“少華，你是不是知道了什麽？”
“太後指什麽？”
“你的身世……”
“我是長公主的兒子，是太後的外孫，我的身世全天下皆知道，太後為何問得如此奇怪？”
太後一楞，低喃：“是呀，哀家糊塗了，你是靈兒的兒子，怎麽可能是萬怡的……”說到這裏，太後又不語了，繼續沈默，好半天方才輕輕問道：“你為何不去找皇上？”
“因為懿旨是太後下的，可以收回懿旨的也只有太後！至於陛下那裏，這樣的事情還是不要驚動他為好！畢竟，眾口鑠金！尋回藏寶圖是好事，可如果因此引來非議，讓我母親或者陛下困惑，那不是我願意看到的。我想，也同樣不是太後希望看到的。”
太後一生就兩個孩子——梁帝和岳靈長公主，她雖然偏愛梁帝些，可也同樣疼愛岳靈長公主，歐陽少華的話提醒了她，若被別人知道歐陽少華有藏寶圖一定會懷疑他的身世，屆時……
在短短的時間內，太後心裏已經轉了無數個念頭，最終，她笑了起來：“你說得對，這樣的事情還是不要讓陛下煩心的好！”
“那太後可願意和我做交易？”
“可以！不過……你要盡快將另一半藏寶圖找到！”
歐陽少華松了口氣：“太後放心，此事已經有些眉目了，再給我些時間，我一定將它找回來！”
太後點頭：“你若找回另一半藏寶圖，哀家一定讓皇上重重賞你！”
“賞賜就不必了，陛下一向待我不薄，我為陛下為太後分憂也是應當！只是請太後不要再給我指婚，我這一生，只想和公主相守！”
太後楞了楞，感嘆：“你是個重情重義的孩子！可惜……依依對你一片癡心……”
“是我沒有這個福氣！”
“罷了，罷了，你下去吧！”
歐陽少華起身，緩緩退出大殿，走到殿門口時，忽聽太後道：“少華，你可會後悔……”後悔將圖紙交給了哀家，後悔將此事瞞著陛下？
歐陽少華假裝沒有聽見，徑直走了出去。
他擡首看了看春日的驕陽，身體卻溫暖不起來，太後今天之所以沒有追問下去，那是因為她相信他是長公主的兒子，如果她知道他並非長公主的兒子，只怕平靜的日子將一去不覆返！
皇子，一個看似尊貴無比的身份，對他來說卻是苦藥，若非為了說服太後，他會將圖紙和鳳冠放在暗格中一輩子，絕不讓第二個人知道。皇家，能容忍一個異姓的郡王無子嗣，但絕不能容忍皇子無子嗣，起碼梁帝不能容忍。
若他真是皇子，絕無可能與蕭雅一生一世一雙人。
想到這些，歐陽少華心裏又是一痛，只怪當初他太年少，做了那麽多讓他悔恨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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