並非所有的感情付出都有回報。

如果你愛的人正巧也愛你，那麽你是幸運的。如果他不巧地不愛你，不是你不好，只不過是你們的緣分像兩條平行線——永遠無法相交。

轉個彎，也許前方柳暗花明。

……

徐銳用手肘輕輕碰了碰正在走神的顧緣君，提醒他：“到了。”

顧緣君這才發覺已經回到了那棟偌大的別墅樓下。他一手提著袋子一手上前推開小院大門，入目的是庭前小院一角處的溫室花園。

小花園在院子裏的位置過於偏僻，前幾日被積雪遮蓋住了，今日恰逢天氣晴朗，顧緣君才得以窺探它的全貌。

“去看看嗎？”徐銳口裏問著顧緣君，人已經朝那處走去。

緊隨其後的顧緣君一進來就被小花園驚艷了一番。感嘆的是這裏的花品種多樣，甚至連一些反季節的花在這裏也照樣生長得很好，懂的人會知道維持這些需要對室溫有著精準的控制和極大的耐心，還需要耗費許多的精力。

“這裏是以前管家打理的花園。”徐銳手指輕輕撫過紅玫瑰的花瓣，“是我最喜歡的地方。”

徐銳淡淡一笑：“這裏的花總是保持著最美的狀態，看，是不是很美？”

顧緣君盯著他白皙纖細的手指，想起家中幾盆花都是由他照料。也不知是自己憑空想象出來的還是原本殘留的記憶，朦朧之中好像真的曾有那麽個人，背向著他看不清容貌，在小心翼翼地打理著家裏的花園。

徐銳此刻正低頭專心打理著小花園的邊邊角角，顧緣君在一旁靜靜看著他的動作，眼睛在將此刻所看到和所感受到的記錄下來，用來填充記憶的空白。

一雙手在眼前揮了幾下，徐銳看著顧緣君回過神來才道：“你今天怎麽一直走神？”

顧緣君：“……有嗎？”

徐銳：“有。你今天盯著我看了好幾次。”

顧緣君：“……”

徐銳看了他一會兒：“……先進屋吧。”

室內溫度調控得很舒適宜人，顧緣君伸手接過徐銳遞過來的外套掛了起來。

從臥室的落地窗這個角度看過去，溫室花園上的玻璃罩在陽光的反射下，匯聚成一個光點。

徐銳盯著遠遠一處看，似在自言自語：“你什麽時候才能想起來？”

顧緣君停下了手上的動作，睫毛輕顫了一下，靜默不語。

徐銳察覺到自己不小心將心裏話說了出來，看了一眼顧緣君的神色，最後輕嘆道：“我想回家了。”

顧緣君：“好，我陪你回去。”

……

告別E國前，徐銳的父母都出來相送，他們希望在婚禮當天的時候能夠代表徐銳的親人一方出席。而被父親抱在懷裏小托裏斯還不懂什麽是分別，看著他們揮舞著手很是高興。

登上了返回華國的飛機，顧緣君拉下遮陽板，接過空姐送來的毯子裹在徐銳身上，開口道：“先睡一覺，好調整時差。”

徐銳聽著他低沈的聲音，靠在座椅上，緩緩地閉上了眼睛。

斷斷續續做了些夢，徐銳是被顧緣君喚醒的。顧緣君擔心他餓著，特意為他點了餐。

徐銳吃了點，又迷迷糊糊地睡著了。

到了第二天清晨，他們拖著行李箱回到自家小別墅門前時，深吸了口氣，整個人都放松了下來，連夜奔波的疲憊剎那間消失不見。

華國的冬天似乎較暖和些，顧緣君拉開了窗簾讓陽光進入屋內，屋裏瞬間增添了許多暖意。

窗邊的櫃子上似乎有東西在閃著光，顧緣君走進一看才發現是一個相框。他拿起相框，拂去表面一層灰，仔細一看是三個人的合影，徐銳和他都在裏面這不奇怪，可中間那個小女孩是什麽人？看起來似乎和他很親近的樣子。

“她叫森森，是我們的女兒。”徐銳的聲音突然從後面傳來，顧緣君在聽清楚他的話後，下意識往徐銳肚子上看。

徐銳瞪了她一眼，“她是你領養的孩子。”

顧緣君楞了一會兒，似乎在消化這個事實。實際上，在他決定要和徐銳過一輩子的時候就想過孩子的事，不過他也不在意這些，沒有孩子反而能把所有的愛都給徐銳。

突然之間多出了一個孩子讓他有些不知所措，“那…她在哪？”

“她住在福利院。”徐銳頓了一下，“她有個朋友在那陪著她。”

顧緣君莫名有些緊張：“我能去看看她嗎？”

徐銳看著他帶著些許期待的眼睛，思索了一下，點了點頭，又突然想起了什麽：“她有東西要給你。”

顧緣君看著他走到櫃子邊打開取出了一個盒子，雙手捧著走回來遞給了他。

掂了掂盒子，不重，顧緣君好奇地打開來。躺在盒子中間的東西乍一看像一本畫冊，翻開來看又不是，更像是一本故事集。

顧緣君認真看了幾頁，確定是一本短篇故事類小說，他擡頭看了一眼徐銳，笑著說：“她很有才華也很有心，嗯，這本書叫什麽？”

“寸草心。”徐銳看著他說，“上個月本來就打算給你，但發生了一些變故……”

顧緣君知道他指的是他失憶的事情，想了半天只能說出三個字“對不起。”

徐銳貼近他，擡手撫上他的眉眼，“你沒有錯，這都是為了我。”

他直直地望向顧緣君，說出的話飽含著深情和憂傷，還夾雜著一絲說不清的思念。

身體往後退了一步，徐銳看了眼手邊櫃子上的紅酒，取了下來，朝顧緣君微微一笑：“喝酒嗎？”

捏著酒杯輕輕晃動，徐銳看著淺金色的液體在杯中旋轉，直到杯中液體停下來才輕抿一口。

顧緣君看著被酒浸濕的紅唇，走過去捏住他的下巴吻了上去。

徐銳沒有動作，靜靜地任由他吻著。分開後兩個人都有些氣喘，徐銳單手解開上衣一顆扣子，伸手將酒杯放到一邊桌上，“味道怎麽樣？”

顧緣君：“……只應天上有。”

不管是酒還是吻都如此美妙，顧緣君看著徐銳，開口道：“我還沒失憶前是怎樣的一個人？”

徐銳一楞，沒想到他突然這麽問，只是，他對他來說，除了忘記曾經經歷過的事，對他的好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他勾起唇角，淡淡一笑：“只應天上有。”

顧緣君聽到他的回答，忍不住笑了：“我的榮幸。”

徐銳：“事實。”

看著徐銳重新拿起酒杯，走到沙發坐下，一口一口地品嘗著。顧緣君看著他吞咽時滾動的喉結，想起了那酒的滋味，香味還在口裏回蕩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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