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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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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上次半夜打電話那個嗎?”

黑暗中,江硯微微皺著眉,眼睛盯著陳簡。可他眼裏的人並不像他這樣嚴肅,陳簡仿佛沒睡醒,靜靜地和他對視了幾秒,那表情也看不出什麽,半天才聽懂似的,反問一句:“什麽半夜打電話?”

“你生日那天晚上,我淩晨睡醒時見你不在,下樓找你,你在客廳打電話……那是誰?和剛才發短信的是同一個人麽?”江硯的手還是冰的,回來時凍了一路,一時半會沒緩過來。他有點不高興,手指伸到陳簡脖子下面,那溫度激得陳簡條件反射躲了一下,他不滿意,緊緊摟住,又說,“是什麽朋友,你怎麽有這樣的朋友,一點都不考慮別人的睡眠時間麽?”

“……”

從某個層面講,他比陳簡經驗豐富,對這些事情非常敏銳。陳簡不想對他隱瞞,可也不太想說實話——莫名地覺得說不出口。

“你在管我麽?”陳簡繞開了說,“我有必要事事向你匯報嗎,收一條短信而已,你計較什麽?”

“——收一條短信而已?”江硯學陳簡的腔調,一字一頓重覆了一遍,“那我問一下不行嗎?有什麽不能說的?這樣的短信我每周收到十幾條,你也都不介意是不是?”

“……”

陳簡沒吭聲,江硯翻出自己的手機,打開給他看,一條條往下讀,“早晚問候的,約我吃飯的,問我介不介意多個對象的……男女都有,我一個都沒理過,能拉黑的都拉黑了——如果我給他們回消息,你是不是不介意?”

“當然。”陳簡冷冷地說,“我們早就分手了,我不是你男朋友,你給誰回消息關我什麽事?我不想管你,你也別管我,不是早就說好了?”

“……”

早就說好了?是這樣沒錯,可是……

江硯怔怔地,身上的寒氣還沒消掉,一點點鉆進了心裏。他感到委屈,為什麽今晚他挨著凍,千裏迢迢跑回來看他,不僅沒得到一點溫柔,還要被冷待?陳簡真的一點都不在意嗎?分手了就能一點感情都沒有了嗎,怎麽能做到如此收放自如,還是說,陳簡原本就沒那麽愛他?

江硯不能相信,他把手機扔到一邊,不管姿勢是否不舒服,直接低下頭,用力地咬住了陳簡。

大概不算一個吻,交纏的唇齒間沒有一絲繾綣的味道,江硯把他的傷心、他的不安、他的後悔……所有負面情緒和濃烈的愛慕都宣洩於唇舌,死命按著陳簡,越咬越疼。

陳簡被壓住了胸口,嘴唇又被占據,呼吸十分不暢,深深地皺起眉,推了江硯一把。

這一下江硯不僅沒被推開,反而更用力了。唇上傳來刺痛的感覺,陳簡懷疑被咬破了皮,江硯可能是屬狗的。

“行了。”陳簡叫停,江硯果然停了,沒幾秒,又去咬他的脖子,牙齒在他喉結上重重咬了一口,陳簡被迫仰著下巴,悶聲說,“你想幹什麽,別發瘋。”

江硯擡起頭來,緊抿著唇,一個字也不答。手上動作倒很利索,伸到下面,隔著內褲握住了陳簡身上最要緊的部位,那兒沈睡著,蟄伏於雙腿之間,即便如此也能感受到它灼人的熱度與龐大的力量。

江硯腦子裏並未想太多,激烈的情緒之下不太想控制自己,他不知道怎麽應對陳簡的問話,將這番行為作為發洩或逃避,或是將它當做陳簡唯一的破綻,想在此占回一點點微不足道的主動權。

江硯的手指不由自主地顫抖著,按住陳簡內褲的邊緣,往下拉了一些,掏出那根粗大的,用雙手牢牢抓住,同時身體往下滑,以一個略艱難的姿勢,低頭含住了。

“……”

陳簡都沒來得及掙紮,命根子在江硯嘴裏很快硬了起來。他可以控制自己的行為和語言,不能控制自己的欲望,尤其在最能挑起他欲望的人面前。

陳簡心裏惱火,曲起一條腿,用膝蓋撞了江硯一下。

江硯無視他的拒絕,兩手按住他大腿向兩旁分開,臉埋在他雙腿之間,將口中的東西吐出一些,牙齒一收,以咬下去做回應。

“……”很疼,比其他地方的疼更讓人難受,陳簡忍不住罵了個臟字,抓住江硯的頭發往上擡,很用力,可江硯不為所動,依然咬著他。陳簡沒法再做其他的動作,怕身下的牙齒沒輕沒重,而且除了這一下猝不及防的痛感,其實江硯弄得他很舒服,身體往往比大腦更誠實,他被伺候得渾身發熱,很想立刻抱住江硯,把人按進懷裏狠狠疼愛一番。

但他並沒有這樣做,眼睛從上方冷冷地睨著江硯。

江硯也看著他,漆黑的臥室裏,那是一雙泛著水光的眼珠,裏面盛了一點窗外不知什麽燈投進來的淒冷光線,影影綽綽,怒中帶著委屈。

陳簡把已經到嘴邊的“滾開”咽回去,此情此景,實在沒法再說一句絕情的話。他盯著江硯,感覺自己的喉嚨淬了火,呼吸滾燙,一直燒到肺裏。

江硯的技巧比第一次時好了太多,完全控制著他,軟硬兼施,時不時咬一下,似痛非痛,陳簡半邊身子都麻了,非常不舒服,卻又上癮似的,再提不起一絲拒絕的力氣。

“你喜歡是不是,陳簡……”

沙啞的嗓音從身下傳來,有形似的,軟軟地鉆進耳朵,又熱又麻,陳簡插在江硯頭發裏的手指不自覺加重了力量,那嗓音就變了調,變成一聲痛苦的悶哼,被迫將他含得更深。

快感太強烈,陳簡終於要忍不住了,他揪緊江硯的發根,想把人拉開,江硯卻不配合,可能感覺到他要射了,口手並用,動作更加認真,把他送到一個無法言喻的高度。

陳簡覺得自己好像失控了,整個人被電流深深擊中,下半身酥麻得幾乎失去知覺。

下一秒,他射在江硯嘴裏。

“……”

身下的人發出嗆咳聲,沒完全吞下的精液沾在略顯紅腫的唇上,不見了平常的笑眼,江硯的表情似乎有點悲戚。陳簡沈浸在高潮的餘韻裏,失神地看著他,有那麽幾秒,心情難以形容。

“高興嗎?”江硯下床取了潤滑劑回來,給自己擴充,一邊弄一邊問陳簡,“舒不舒服,我做的好嗎?”

陳簡不說話,他自顧自說:“是不是我把你伺候好了,哄得你開心了,你才肯給我一點甜頭?陳先生,我這樣做你滿意嗎?”

“……”

江硯的嗓音輕飄飄的,極端的痛苦之下他好像放棄了掙紮,自厭自棄,眼睛卻不能離開陳簡,一直黏在陳簡身上,仿佛那副冰冷的軀殼裏有他賴以生存的養分,只一秒看不見,就要死了。

陳簡受不住這眼神,沒法再沈默下去,可要開口時卻不知道該說些什麽,他無時無刻不在動搖,江硯撲過來時,他想像以前一樣用力抱住他,江硯微笑時,他想分享他的笑容,揉他的頭發,江硯難過時,他想溫柔地吻去他的眼淚,安慰他……可就是無論如何邁不出那一步,克服不了自己心裏魔癥一般的懷疑與猜忌。

這世上總是有人心甘情願為另一個人犧牲,受點傷也沒什麽。陳簡不行,不論緣由如何,總之也許他是有點自私的,他喜歡的人一定要愛他,只要存在一絲不被愛的可能,他就絕不肯再付出自己的哪怕一點點真心。

陳簡仿佛站在上帝視角,冷眼旁觀著理智且病態的自己,不知不覺間鉆進了一個死胡同,無論如何走不出來。而江硯在墻的另一頭尋找他,走不進他的世界,百般求索,不得其法。

他們不合適。

盡管身體依然這麽親密。

陳簡胸口發悶,江硯跨坐在他身上,主動對準了位置,擡起臀部將再次硬起的性器吞進去。擴充做得不太好,脹痛感弄得江硯很難受,但是一言不發,全部忍了。

當解決不了一件事的時候,當它不存在、得過且過是最好的辦法。他們默契地達成了共識,將所有情緒發洩在床上,高潮時是哭還是笑,都不會顯得突兀。

陳簡不喜歡騎乘體位,難得這樣做一次。江硯又累又痛快,腰腿酸軟,按著陳簡的腹肌,占據了完全主動的位置,想怎麽做就怎麽做,這是以前沒有過的體驗。

但是做到後來也不太受得了,陳簡是今晚的第二次,比前一次更持久,持久得有些折磨人。

江硯緊緊咬住下唇,不想叫出聲,可壓抑的感覺並沒有更好,他快要虛脫了,動作越來越慢,濕滑的大腿根緊貼著陳簡,手臂撐不住,幾乎軟倒下去。

這時陳簡突然伸手,摟住了他的腰,抱著他保持身體相連的姿勢翻轉了上下位置,把他壓在身下,兩腿擡起,將性根拔出一些,挺腰重重插了進去。

“不、不要……”

江硯終於壓不住呻吟,失控地叫了出來。陳簡的每一下操弄都頂到最深處,有力的手掌牢牢扣住他的腳腕,江硯掙不開,腳趾幾乎痙攣了,那一截纖白的小腿被迫墊在陳簡肩上,隨著撞擊的頻率不停地顫抖,既奪目又脆弱,陳簡忍不住順著他漂亮的腿往下摸,摸到兩人緊密結合的位置,那裏一片泥濘,除了潤滑劑還有抽送時帶出的體液。

陳簡摸了一把,抹到江硯臉上,說:“怎麽這麽多水,嗯?”

“沒有啊……”江硯閉著眼睛,鬢角被汗水打濕,發梢緊貼著臉,模樣有股糟糕又色情的美感。陳簡為眼前的美景所迷,暫時忘了其他,狠狠地操他,進入,拔出,每一下都用盡力氣,操得江硯渾身發軟,口中嗚嗚咽咽說不清是哭是叫,眼淚流了一枕頭。

陳簡忍不住吻他的沖動,扣住他下巴,把臉扳正了,近乎兇狠地吻下去,激烈的程度好像要把江硯吞進肚裏。

江硯的眼睛更濕了,接吻時也停不下哽咽,陳簡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弄疼他了,停下動作,捧起他的臉問:“真哭了?”

江硯搖頭,那只原本緊抓床單的手突然松開了,費力地擡起來,往床頭摸,那裏有一只手機,是陳簡的。

“我能看看麽?”江硯氣若游絲,帶著哭腔,濕潤的眼珠從下方望著陳簡。

“……”

他們的身體還沒分開,這麽濃烈的氣氛下,不論他提什麽要求陳簡都難以拒絕,男人在床事過程中特殊的寬容與耐心是一方面,心軟是另一方面,況且手機裏也沒什麽不能看的,陳簡經常清理短信,他本來就不喜歡給康喬回覆,很少,近期更少,幾乎沒有了。

於是江硯用陳簡的手指解了指紋鎖,將手機裏的內容從裏到外翻了一遍。過程中陳簡不多說什麽,任由他隨便翻,胯下繼續動作,狠狠地頂進去。

江硯被撞得身體一晃,手上沒拿穩,手機掉在床單上,又撿起來。

哭了太久,他的視線有點模糊,翻到剛才那條短信,是一個沒有備註名字的陌生號碼發來的,內容很長,但是沒有關鍵信息,不講事情,全是東拉西扯的廢話,字裏行間透出暧昧——很明顯普通朋友不會這樣。

江硯哭得更兇了,說不上來那是種什麽感覺,真相還不明了,他沒到傷心欲絕的地步,可本來就在哭,一開始是被做的太狠了,生理性的眼淚,有了情緒之後愈演愈烈,控制不了。

他忿忿地瞪著陳簡:“這是誰?”

“不是說了,別管我。”話是這麽說,陳簡的語氣並不強硬,撥開他鬢角的頭發,俯身親了親。

江硯當作沒聽見,心裏又酸又痛,好在往上翻了半天沒看見回覆,只有那個人自說自話,他就往好了想,認為是這人單方面追求陳簡。

但是沒有問出來,他怒火上頭,也顧不上陳簡是否會生氣,在後者的註視下,把短信刪了,又把那個號碼拉黑,然後把手機放回原位,抓住陳簡的胳膊,發洩般使勁咬了一口。

“不要再和他聯系。”

“……”

陳簡不說話,安靜地看著他。

江硯雙眼通紅,睫毛都哭濕了,嗓音又沈又啞:“行嗎?”

“……”陳簡心裏深深嘆了口氣,捧起他的臉,溫聲道,“行,聽你的,別哭了煩不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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