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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3章 杭州之行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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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吃過了飯,蕭爻依舊幫著修理桌椅。到了下午,所有破損的桌椅終於全都修理完好。蕭爻與王德貴將桌凳擺放齊整,直忙到晚間,才布置停當。

三人吃過晚飯,因第二天是初六,正是七香飯館新年開張之期。王德吃過飯,就趕回家中,準備安睡,養好精神,第二天好來幹活。

許敬仁也睡得較早,蕭爻仍舊在大廳裏下榻。想著第二天就將登程趕去杭州,卻有些擔心。他點了一只蠟燭,坐在一條長凳上。心道:“不知明天有沒有船只?要是真沒船只經過,可麻煩得很了。說不得只好老著臉皮在七香飯館再待幾天,從今天的情形來看,許老板也並非苛刻之人,把道理講清了,他應該會答應的。”想到此處,嘆息了一聲。

蕭爻沒什麽闖蕩江湖的經驗,然而,為了尋找仇人,又不得不去以前沒到過的地方。想著這次的杭州之行,驚奇之中又覺得吉兇難料,到底杭州那邊局面如何,該當如何應對,心下也沒個底。只好抱著走一步是一步的念頭。

蕭爻心道:“人算不如天算,此時不論盤算得如何精細,真正到了杭州,只怕也不會按著自己想的來。那又何必多傷腦筋?不如好好休整一晚,養精蓄銳,才有足夠的精力來辦事。”雖在寬慰自己,但想著前程茫茫,一切難以逆料,心下又不禁有些惴惴不安。

過了一會兒,倦意襲來,蕭爻吹滅了蠟燭,在長凳上躺了下來。第二天淩晨時分,蕭爻才醒過來。

天色放晴,早早地出了一輪太陽。雖在正月裏,卻也充滿了春天的活力。

許敬仁這天起得較早,蕭爻剛起來,許敬仁就從後房出來了。不一會兒,王德貴也來了。

蕭爻便與二人告別。許敬仁卻道:“此去杭州,走水路較近。蕭爻,還早著呢,只怕船家還沒來,吃了早飯再上路,我也不留你。”

蕭爻抱拳道:“攪擾許老板這些天,當真過意不去。”

許敬仁道:“年輕人闖蕩江湖,禮節故不可缺。老成持重,總不會有錯。但有時也得隨機應變,不能太過迂腐了。”

蕭爻見他如此叮囑,心下甚是感激。道:“多謝老板金石之言,讓在下受益匪淺。”

許敬仁也不多說,就走進廚房,做了十幾道菜,擺了一大桌,為蕭爻送行。蕭爻心中感激,吃了些酒菜,看看日正當空,時候真不早了。怕耽擱了行程,起身與許敬仁和王德貴告別。許敬仁這次果真沒有留他。

蕭爻拿著包袱,帶上行李。出了飯館大門,往江邊趕去。

蕭爻趕到江邊,江上並無船只。但見陽光朗朗,普照在江面之上。江流湧起之際,一串串波濤如魚鱗般滾蕩開去,視之晶瑩耀眼。

過了一會兒,遙見一艘烏篷船從江面南端緩緩劃來。蕭爻見到船只,心中激動,不知該怎樣搭船。一面招手,一面喊道:“船家,請你過來,我要渡船去杭州。”他生怕船家沒聽到,沒看到,深吸一口氣,又高聲喊起來:“船家,請你過來,搭我去杭州。”這一聲呼喊,真氣充沛,如狂獅猛喝,向江面上傳了出去。

只聽得船主人的聲音從江面上傳了過來:“客官,你且稍待哈,我這就劃過來。”

蕭爻聽得回應,停止了呼喊。矗立江邊,只待行船劃來。忽聽得身後響起了一陣重濁的腳步聲。蕭爻轉頭看去,只見一條大漢正向江邊奔來。那大漢滿面虬髯,生得粗眉大眼,鼻高口闊。一身灰色布袍罩體,頭上戴一頂範陽鬥笠,背上背一柄鬼頭大刀。大漢又高又胖,每一步踩在地上,似都發出噠噠的響聲。他步幅寬大,行得甚是快捷。轉瞬之間,已奔到蕭爻身旁。

蕭爻見他疾速奔行,卻臉不紅,氣不喘。心道:“此人身材肥胖,少說也有兩百來斤。但他快捷奔跑,卻不露半點疲累之態,若非內力深湛,必定身體強壯過人。”忽見那大漢兩顆銅鈴大眼旋地向自己掃了過來,蕭爻微微一笑示意。那大漢略一抱拳回應,二話不說,就此轉過了頭。

這時,烏篷船已行到岸邊。船主人站在甲板上,俯視著二人。問道:“你兩位客官,細(是)同行的嗎?”

蕭爻道:“船家,我去杭州。”同時聽得大漢說道:“送俺去杭州。”蕭爻向大漢看了一眼,那大漢也冷瞥著蕭爻。

船家道:“好得很,兩位就請上船。”

蕭爻道:“好嘞!”正欲躍上船頭。忽然,背後衣襟似是被人擎住。一股巨大的力道將自己往後拽去。同時聽得大漢的聲音說道:“俺要渡船,你給俺滾開。”

蕭爻毫沒防範,身子向後疾退,不由自主的坐到了地上。這才知道,是那山東大漢使壞,將自己拽到後面。蕭爻只覺得一股岔氣湧上心頭。來不及罵人,一個鯉魚打挺,躍起身來。提起拳頭,照著大漢的後背捶了過去。

那山東大漢正要跨上船頭,忽聽耳後拳風呼呼,連忙轉身避讓。

蕭爻一拳打空,揉身直進,照著大漢的胸前又是一拳。那大漢並不避讓,鼓起胸膛,硬挨蕭爻的拳頭。

蕭爻無意傷他性命,只使了一層力道。只聽咚的一聲響,猶似棒子敲金鐘。蕭爻手臂一麻,吃了一驚。暗忖:“少林寺金鐘罩神功!”向後退了一步,那大漢站在當地,並沒攻擊。

船家見二人打了起來。忙勸道:“你兩位一個一個地上船,嫑爭嫑搶,船艙寬大,都有位置坐的。”

蕭爻與那山東大漢卻似沒聽到,蕭爻盯著山東大漢。心道:“他不是和尚,他又怎麽會使少林寺的金鐘罩?”

山東大漢道:“你是哪裏來的野鳥人?敢跟老子搶船坐。”

蕭爻擊了他一拳,怒氣稍平,隨即反罵道:“你又是哪裏蹦出來的鳥人,敢跟你爺爺搶船坐?”

山東大漢喝道:“報上名來,老子不打無名之輩。”

蕭爻道:“報上名來,你爺爺我從來不打無名之輩。”

船家在船頭替二人算著輩份,這時候忽然插嘴道:“大漢,你沖他老子,他沖你爺爺,算下來,你吃虧多。”

山東大漢喝道:“閉上你的鳥嘴,你再啰嗦,我砍了你。”

船家見他一副兇神惡煞的模樣,嚇了一跳。嘀咕道:“你敢砍我?我把船開走,叫你過不了江。”

山東大漢看著蕭爻。說道:“這船我包了,沒你的份,你愛去哪裏去哪裏。”

蕭爻心道:“好個不講理的渾漢!”道:“你問問船家,是你龜兒子先來,還是你祖宗我先來的?”

船家道:“這小夥先來的,大漢,但他到底細不細你的祖宗,我就不知道了。”

山東大漢道:“先來的又如何?”

蕭爻道:“是我先叫的船,我不把船家招呼過來,你有船坐嗎?”

山東大漢道:“是你叫的又如何?我先把船包下了。”

蕭爻道:“我先叫來的船。你有本事,你自己叫一艘來。”

只聽吱嘎一聲響,船家搖著擼,將船駛離了江岸。那船家道:“你兩位都細不好相處之人,我一個也不搭了,這筆買賣我不做了,你們接著吵吧。”

大漢急道:“船家,你姥姥的,給我回來。”

船主人並不回應,撐著擼,向江中劃去,越蕩越遠了。

蕭爻估算了一下,但見船只離江岸約有十來丈。心道:“這船一走,不知又得等到什麽時候才會有船只經過,只好碰碰運氣了。”

順手在地上撿起一塊幹木條,運勁往江中擲出,離江岸約有五六丈遠,木條卻不下沈,浮在水面上。蕭爻猛提一口真氣,身子斜斜躍起。雙腳在江邊一株大垂柳上猛力一蹬,借著反彈之力,向船只方向縱貫而去。身子將要下落之時,剛好趕到水面上的那塊大木條。蕭爻雙足在大木條上一點,借此消減了墜落之勢,略微一緩,提氣向前躍出。落腳之時,正好踏在船只的甲板中間,腳下卻未沾到半點水花。那船身晃了幾晃,終於穩住了。

船家見蕭爻亮出此等驚人神技,驚訝地看著蕭爻。一時目瞪口呆,說不出話來。

蕭爻噓了口氣,回頭看去,見船只離岸邊已十多丈遠。想起剛才的冒險之舉,當真僥幸之至,卻不免心中惴惴。

蕭爻看向岸邊的山東大漢,只見那大漢在岸邊頓足捶胸。那大漢見蕭爻能以此等輕功躍上船頭,他站在岸邊,看著蕭爻,又怒又妒。

蕭爻向他招招手,笑道:“鳥漢,再見啦。”

大漢忽然心中一亮,暗道:“他能飛過去,我為什麽就不能飛過去?”他往江中看去,只見蕭爻扔出的木條還浮在水面上,離岸五六丈遠近。大漢便欲照著蕭爻剛才施展的法子,飛過水面,躍到船上。

大漢虎吼一聲,雙腳在地上用力一蹬,一個肥大的身子忽然躍了起來。跟著他又用力蹬在垂柳樹幹上。身子果然向江水中縱貫出去,但離那塊大木條還有兩丈多遠,大漢就直直地落進了水裏。恰似一坨大肉球砸在水中,只聽得撲通一聲響,水面上頓時濺起了無數細浪。大漢的聲音從水中傳來:“救命!救、、、、、、命啊!俺、、、、、、不會游水!”大漢在水裏掙紮著,喊著救命,吞了不少江水。

大漢一連串的舉動,蕭爻全都瞧在了眼裏,見他掉進水中。向船主人道:“船家,把船劃過去,救他一救。”

那船家卻擺出一副事不關已的神態。道:“你忘了嗎?他剛剛不肯讓你坐船。像他這種壞人,就活該被淹死,你救了他,他不會領情的。”

蕭爻道:“鬥氣是小,人命是大。豈能見死不救?快搖過去。”

船家嘆了口氣,卻搖得很慢。

蕭爻見山東大漢正在下沈,並無聲息傳出,心中急了。忽見甲板上放著一圈纜繩,那纜繩的一頭系在桅桿上。蕭爻撿起纜繩的一頭,扯了扯,甚是牢固。

船家忙問道:“你要做什麽?”

蕭爻並不理會,迅速挽了一個活結,套在自己身上。套得紮實了,深吸一口氣,便閉著氣息。縱身一躍,向那大漢落水之處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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